我的房客不是人 02(这座楼,读懂生活的辛酸与倔强)
我的房客不是人文章列表:
- 1、这座楼,读懂生活的辛酸与倔强
- 2、卧室渗水一年多 自称房东不是房东?
- 3、别人家的房东:西安封闭管理下,不忍81名租客吃泡面免费为他们做饭
- 4、门锁:它的野心很大,却没有拍出城市独居女性的不安
- 5、女房东一夜白头,租金没收到还倒欠租客10万元?
这座楼,读懂生活的辛酸与倔强
鸿森大厦位于郑州火车站西侧,比大厦本身更为人所知的,是邻近聚集了众多来郑务工人员的二马路劳务市场。过去,每一个老郑州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心仪的泥瓦工、服务员、厨师;现在,那些摆在路边写着各类求职信息的纸牌已不再多见,大多数人上了楼,成了鸿森大厦里的一名短暂过客。
鸿森大厦里的住户来自四面八方,他们中有嗓门大大咧咧总是烟不离手的彪形大汉,也有眼神狐疑做事处处小心的中年妇女,还有收拾得体却难掩落魄拘谨的失意青年。因为每天不到30元的租金,鸿森大厦成了他们在这座陌生城市里的落脚地,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尽快逃离这里。因为离开,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有了新的机遇。
这是12月8日拍摄的鸿森大厦外景图。新华社记者翟濯摄
从站街头到上高楼,鸿森大厦的拔地而起,也彰显着农民工群体城市生活的变化。新年将至,我们实地探访了这栋特殊的大楼。楼宇之间,充斥的不仅是钢筋水泥,还有百味人生。
1
虚假的“外衣”
在郑州,如果提到鸿森大厦,知道的人也许寥寥;但如果问起二马路劳务市场在哪,十有八九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些来自河南农村的人自发在二马路集聚,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招工用人现场。和现今各类人才市场相比,这里用工没有那么多程序,一块木牌,几行大字,谈好价格即可拍板走人。前提是,雇主必须日结。
随着招工方式日益正规,二马路劳务市场也由盛转衰。曾经一群日结工蹲在路旁翘首以盼的场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洁的街道,和路旁“坚决取缔非法劳务市场,严厉打击非法用工行为”几个醒目的大字。
鸿森大厦,就坐落在曾经的劳务市场旁不远。这座在2011年才建起的大楼,从外面看去光鲜靓丽,似乎和城市中的其他高层建筑没什么区别。
可当我们走进大厦,才发现那层粉红色的墙漆不过是层虚假的“外衣”。阴暗,肮脏,破败……鸿森大厦丝毫不像一座只有10年“楼龄”的建筑。
这是12月8日拍摄的鸿森大厦楼道。新华社记者翟濯 摄
吕培第一次走进鸿森大厦时,心情极度压抑。“大厦的走廊阴暗,墙面被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和黑乎乎的脚印覆盖,没有一个房间有一套像样的家具。我没想到在今天的郑州,还会见到过去八九十年代才能看到的景象。”吕培说。
鸿森大厦属郑州市二七区铭功路街道二道街社区管辖,吕培正是二道街社区书记。今年年初才调到二道街社区工作的她,会经常到这座大楼里转转,不仅是因为工作需要,这里也有她的朋友。
2
“从42间退到8间”
鸿森大厦的旅店老板王刚,正是吕培的朋友之一。因为时常要交代大楼的防疫、消防等事项,两人因此结识。除了王刚,这栋商住两用的大楼还经营着六七家旅店。
王刚1989年就到了郑州,本是工厂工人的他,因为家里超生,只能被迫下海。王刚从老家信阳辗转到郑州打拼,干过批发、做过销售、还打过零工,但生活似乎总在和他作对,在郑州的前20年,他的事业始终没有起色。
“做别的生意最难的是要账,逼得紧了,生意可能就黄了。2011年的时候,鸿森大厦刚刚建好,那时候火车站周边人很多,我就趁机经营起了这家旅店。”王刚说,虽然开旅店利润少了点,但也比欠账做生意强。
倒霉了20年的王刚,终于在鸿森大厦转了运。2014年到2018年,王刚的旅店生意不断好转,最红火的时候,他承租了42间房子,一个月能收入七八千元。
王刚在鸿森大厦的事业也有波折。2016年,有朋友撺掇王刚投资项目,王刚出于朋友间的信任,把当时全部30多万积蓄借了出去。没想到项目没成功,朋友却卷钱跑路了。“恨呐!虽然我们最后让他住了监,但这笔钱却再也要不回来。”提起被骗的事,王刚至今不能释怀。
王刚今年54岁,平时总爱穿一件蓝色的冲锋衣。信阳人聪明、乐观,王刚同样如此。不管生活多苦,别人似乎总能从他那双眯缝着的小眼睛中,看到笑意和憨厚。人生上半辈子遇到的坎儿没让王刚犯过难,但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的两年,王刚的日子却快坚持不住了。
疫情像一剂冷却剂,给每个人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人们的出行受限,郑州火车站的人流量明显减少,本就靠郑州火车站带动生意的王刚深受影响,“最近两年,几乎每天都没有客人订房。”
鸿森大厦里的租户房间。新华社记者翟濯12月8日摄
王刚没有坐以待毙。他试过在网上出售房间,也曾开着面包车四处拉客。他的房间从最初的五、六十元,降到现在十几元钱,“不是没有人想住,许多人来了想开空调,但我们根本承受不起,只能忍痛拒绝。”
客人不在,但房租还在。王刚每间房每个月要交1200元房租,没有生意,他只能把承租的房子一退再退。现在,王刚的旅店只剩下8间房间。王刚说,哪怕不干了,也要把欠的房租补交完。
“其实我知道,大家的处境是一样的。六楼的一家旅店,他们夫妻两口也快50岁了,带着各自70多岁的老母亲亲自做保洁。我有时候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腰,在楼道里推着小车拿着簸箕,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他们有钱,能雇不到人做保洁吗?”谈起其他人的苦,王刚忍不住叹气。
鸿森大厦的一间旅店房间。新华社记者郝源12月23日摄
面对我们,王刚坦承,如果明年依旧如此,他准备放弃旅店生意。“我和爱人都是农村人,家里还有几亩地,她回老家照顾孙子和老人,我还留在郑州。听说现在跑外卖能赚钱,虽然辛苦,但好歹也有些收入。”
3
“过了春节,一定回学校上学”
小何今年18岁,是鸿森大厦里最常见的学生租户。小何在郑州市一所中专上学,我们见到她时,她刚在鸿森大厦住了两天。
三个月前,小何办理了休学,挂了学籍。小何说,她学习不好,在学校待着也是浪费家里钱,想出来上班挣点钱。和小何一起出来的,还有她在学校的室友小魏,她已经毕业的男朋友小李。
憧憬着外面世界的三人,离校第一站的目标并非鸿森大厦。“我们刚出来的时候,想去苏州的电子厂里打工。但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的活技术要求高,我们待了两个星期,发现根本干不了,就回来了。”小何说。
小何离校时,兜里只装了几百元钱。回到郑州一筹莫展的他们,一次偶然间,在“58同城”上发现了一份快递点的日结工作,“一天150元,就是负责分拣快递。这个活简单,我们当时觉得我们肯定能干。”
满心欢喜的三人,却没想到初入社会就被“上了一课”。快递点的人员希望他们干长期工,但小何他们想早点回家过年,坚持工资必须日结。软磨硬泡下,对方同意了小何的要求。辛苦工作一天后,小何去找对方要钱,却发现自己的联系方式已经被拉黑,在快递点也找不到对接的人。“为了这几百块钱,我们去了快递点好几次,现在还心疼着路费。”小何说。
最要紧的是,他们三人真的没钱了。“我们在网上搜到了鸿森大厦,没想到现在还有十几块钱的宾馆。旅店的阿姨听说我们被骗了,不仅同意我们仨住这儿,价格也优惠了。”小何说,一个人在外面,有了住了地方,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虽然“这里的楼道晚上没有灯,很黑,但周围的人都很友善。”
鸿森大厦入口处。新华社记者郝源12月23日摄
小何的老家在新乡市长垣县县城,她自诩“家庭条件不算差”。几年前,小何还是个叛逆的姑娘,“和爸妈没办法说话,一说话就吵架。”家里无奈之下把她送到了郑州读书,到了学校,她又总觉得“学费很贵,一个学年要一万多元。”离校前,小何的老师找小何她们谈过一次话,劝她们不要休学。但小何觉得“在学校成绩不好,上学也是浪费家里的钱。”老师见实在劝不动她们,撂下一句“要不你们就去感受下外边打工有多么辛苦”,准许了他们的休学请求。
“说实话,现在感受到了,心里有点后悔。”在外面闯荡了三个月,小何说自己长大了。“我们被骗的事,我还没有告诉我妈,她现在以为我们还在苏州。我妈有时候心疼我,会给我转点钱,300元左右,让我吃点好的。我说不要,她还是给我。”
为了省钱,小何三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只要20块钱”。他们住着旅店最便宜的房间,20多平方米的空间被简易的木板隔断,没有空调,和其他租户共用卫生间。小何说,她有时候无聊想看电视,但“那台老电视怎么拍都拍不响。”
最近,小何他们新找到一份炸鸡店的工作。“就在鸿森楼下,店长答应我们只干到春节前。我们是临时工,一个月3000多元,加满勤的话4000元左右,每周还有一天休息时间。”小何说。
“这次我们离家是最长的一次,很想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过春节了。”小何告诉我们,打完这份工,她就不在外面飘着了,“过了春节,我一定回学校上学!”
4
“俺今年47岁,兜里就300块”
刘强是一名建筑工人,在鸿森大厦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整理自己的皮衣,准备到附近的天桥下找活。
刘强今年47岁,皮肤黝黑,说话不紧不慢。刘强的老家在新乡市封丘县,他的村子邻近黄河滩区。“俺小的时候,夏天一地泥,冬天一脸土,村里的老百姓就是靠天吃饭,那些窝在滩里的穷日子、苦日子,俺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刘强说。
刘强本可以在村里安安分分过一辈子,但他16岁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因为“想过更好的生活”。刘强去过湖南、四川、海南,干过饭店的学徒、机械厂的帮工,还当过一段时间木工。“最苦的时候,一个月才200块,现在在工地上虽然辛苦,但来钱快。俺这人脾气不太好,不是日结的工作俺不敢干,怕被老板忽悠。”刘强总是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和刘强一起干活的工友说,刘强是他们里最讲究的一个。其他人的衣服总是穿了又穿,但刘强每次出门前都要把自己拾掇一番。“恁别小看俺,俺虽然是个建筑工人,但俺出过国。”刘强说,2013年,他曾随当时干活的公司去过迪拜,“去之前俺还想过留在那儿发展,但去了之后才发现那地方太热。平时48度,不干活都浑身直流水,一年之后俺就回来了。”
刘强岁数不小,但至今还没有老婆孩子,“主要是一件事对俺打击太大”。20年前,刘强作为包工头带了200多个弟兄承接了一个盖楼的活,对方声称刘强先把工人带来再签合同。“结果俺把人带来了对方又反悔了,弄得200多个弟兄集体找俺讨说法。俺当时立下决心,一定要搞成一番事业再结婚,结婚了有牵挂了就搞不成事业了。”刘强说。
鸿森大厦的一扇窗外,车辆川流不息。新华社记者郝源12月23日摄
立下那番决心后,刘强就再没回过老家,至今已经18年了。“说出来有点可笑,现在事业上也没混成啥,已经一个月没找到工作了,兜里就剩300块钱。”刘强其实不甘心,但他胆小,有几个工程没敢包,都让给别人了。
刘强说,现在在街边找工作,凌晨四五点不起来,活立马就被抢完了。但刘强又总起不来,“俺也不知道为啥,都一把年纪了,觉还那么多。”
刘强的母亲今年73岁,自己一个人在老家住。刘强说,今年哪怕没钱也要回去,“好久没见俺妈,想她。”刘强人很怪,时而情绪高涨,亢奋完之后又是一阵低落。低落时他总嘀咕:“一直没结婚,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俺娘。家里说过几次媒,但不是俺嫌弃人家,就是人家嫌弃俺。”
刘强也有计划,他计划养牛,因为一个亲戚也是养牛的,他经常去“考察学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上贷款。现在不都在提乡村振兴吗?回家也许有点机会嘞。”刘强说。
5
目光,从未离开
近些日子,吕培去鸿森大厦的次数比以往更多了。
“办事处刚开了冬季救助动员会,我们每个社区都成立救助队,每天采取24小时不间断排查。鸿森大厦的租户以农民工居多,我们多走一次,说不定就能多解决点他们生活上的困难。”吕培说。
关注城市外来务工人员的目光,其实从未离开。发放“爱心救助卡”、张贴“爱心救助”海报,宣传农民工薪金相关政策……最近,二道街社区的每名工作人员都格外忙碌。二道街社区所属的铭功路街道办事处还专门成立了冬季专项巡查救助小组,全天24小时摸排辖区内的道路、游园、楼院、桥下等区域,对流浪人员“发现一个,救助一个”。
老甘是二道街社区的劳动监察,最近他的工作除了化解劳动纠纷,还多一项——给鸿森大厦附近的农民工免费派发早餐。
“就是尽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他们为了生活,起早贪黑,有些人连饭都买不起。吃饱肚子,才能干好活,回家过个好年。”聊起自己的义举,老甘直言“这些不算什么”。
“有些农民工想回老家,我们办事处出资给他们买车票。今年郑州疫情的时候,鸿森大厦整栋楼被封,有些人生活都有困难。我们给他们免费提供方便面、矿泉水、防疫物资,还骑着三轮车带他们去打疫苗。”吕培说,疫情期间,社区主动和酒店老板对接,保障无收入的农民工也能有地可住。
鸿森大厦楼下的理发室。新华社记者翟濯12月8日摄
鸿森大厦里,有即将经营不下去的旅店老板,有初入社会就被骗的学生,也有人至中年还一事无成的失意人。但让我们感触更深的是,这里的人们在贫穷中依然坚守着人性之善。
旅店来了新顾客,老板娘会热情地说,“妞,住啥房?俺这条件不中,房间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换。”一群人在电梯门外客套,电梯门迟迟不关,一旁的外卖小哥却笑着说,“不着急,等你们。”一些农村社会独有的人情世故被珍贵地“移栽”到了这栋大楼,一点一点融化着城市钢筋水泥的冰冷。
采访行将结束,我们恰巧遇到一位新租客正在搬家。冬天的郑州天气愈发寒冷,但鸿森大厦里依旧人来人往。阴暗的楼道里,匆忙的脚步声不时响起,似乎在诉说着每个人对生活的倔强,对未来的期待。(应受访者要求,本文人物均为化名)
来源:半月谈新媒体
半月谈记者:翟濯
原标题:《鸿森大厦,楼里人间》
来源: 半月谈
卧室渗水一年多 自称房东不是房东?
胡先生反映,他父母住的卧室渗水一年多了,楼上一直没处理。记者采访时发现,楼上这间公寓开了四家公司。
【1818黄金眼】卧室渗水一年多,发现楼上四家公司
卧室渗水一年多
房东今年才知情?
胡先生在杭州上城区明珠一号有套公寓房,层高四米多,装修成了两层,下面是卫生间和客厅,上面两个房间当卧室。2019年,他把父母从老家接到杭州,安排老人住在这套公寓里,一年多前,父母跟他说起过楼上渗水的事。
胡先生:“我说你跟物业沟通下,后来爸妈看到我工作忙,沟通完以后没跟我们说,我以为就弄好了,今年端午节当天喝了酒,我爸妈让我住这边,说喝了酒叫代驾不方便,我就住这边,发现灯都不亮了,她说漏水一直没弄好,灯也不亮了。”
胡先生介绍,出现渗水的卧室位于他这套房子的卫生间上方,他怀疑楼上的卫生间就在这个卧室上面,所以才会渗水下来。
胡先生:“这边肯定做卫生间,水的话就是漏水。(物业怎么处理的?)物业一直去联系对方,对方说我空了来弄下,后面不了了之。”
胡先生说,前段时间他通过物业,直接联系了楼上,希望对方解决渗漏水问题,并修复他家的装修,再作出一些经济补偿。经过沟通,对方愿意负责前两件事,没有接受补偿的要求。
胡先生:“(赔偿大概是什么?)我按照以前自己装修房子,影响到楼下赔付标准,我们影响楼下,赔了楼下新桌子一万五千多,帮忙粉刷好,又赔了六千多现金,这个钱都是装修公司出的,我找装修公司装修房子。(现在你要求?)两年对我家人的困惑,最起码七八千总要赔,毕竟时间长,如果态度好及时弄,第一时间处理,这个事情大事化小,甚至不赔钱都可以。”
胡先生不太清楚楼上公寓的使用情况,记者准备先找房间的实际使用人了解一下。来到楼上,这间公寓门外挂了四家公司的牌子,都跟物流、运输有关。记者分别拨打了这几家公司的企业联系电话,联系上了三家公司的负责人。
楼上租户:“公司地址房间漏水,漏到下面房间去了,以前是几家租的地点?(你们有人在这办公吗?)现在不在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楼上租户:“我们公司里没有人的。(房间里平时有人吗?)应该没有人的。(为什么这么多公司?)四个房间,我们都没有人的,我们又不去的。(有办公桌吗?)肯定有,办公桌电脑都有的。”
楼上租户:“漏水我没听说啊。(里面有办公室电脑这种吗?)有,我们手提电脑一上班就带过去,办公桌有的,我不在杭州,他们几个办事的在那里,你联系下房东,我打电话问了一下,说两三个月没去过了,我们是上海杭州的,现在上海的货进不来,我们等于放假了。”
胡先生之前联系过楼上,跟他沟通的人自称是房东,记者通过电话联系了这位“房东”。
自称楼上房东的人:“(房东吗?)怎么说?(房间漏水的情况。)昨天下午师傅去注浆维修了,房间是办公的,没有人住,我很好奇为什么漏水,办公光用马桶的。(两年来受漏水困扰,要求七八千赔偿。)我是建议去法院起诉的,法院判多少我赔多少。(他家里装修你愿意负责吗?)我当时说过的,到时候修复的。”
对方表示已经安排师傅进行注胶补漏了,目前还不清楚漏水的原因,不接受胡先生的赔偿要求。
两年来,胡先生的父母一直受渗漏水困扰,他追究赔偿的诉求,似乎陷入了僵局。记者到物业对情况进行了解后,发现电话里的这位,并不是房东。
物业帮忙沟通过
自称“房东”不是房东?
杭州上城区明珠一号小区,也叫置顶时代中心。记者在物业服务中心了解情况时,那位自称房东的人打来了电话,强调自己是上个月才知道楼下有漏水情况的。
自称楼上房东的人:“我想不对,上个月月初才跟我说,然后我是上个月中旬找师傅第一次维修,说还漏我又修了一次。(一年多之前就跟物业反映过了)不不不,绝对没有,你可以问物业的,什么时候去找的物业?”
对方否认没及时维修漏水问题,还向记者反映胡先生的母亲不让楼上打双扣。
自称楼上房东的人:“楼下老太太是很难弄的,我们楼上是没有住人的。(他说你们有打牌扰民这种情况。)晚上没住人,最多一个月打一次双扣,一个月打一次不让打,平时太安静了,不希望楼上有一点点噪音。(打双扣是你去打的?)我没去打,因为公司有四个员工,他们会周末最多一个月一次,假如超过两次,我可以承担任何责任,打到十一点半最多。”
记者向物业工作人员核实对方的说法,就在这个过程中,对方又给这位物业的工作人员打来了电话。
杭州上城区置顶时代中心物业服务中心 工作人员:“(自称楼上房东的人:上个月才跟我们说嘛?)那……我这边也没有聊天记录,我来找一下。(记者:这不是聊天记录写着,3月6号家卫生间漏水啥时候处理,楼下业主又找物业了,今年3月6号11点32分发的。)(自称楼上房东的人:当时是……3月6号是这样子,我上个月才修过一次的。)(记者:3月6号你就知道了?)(自称楼上房东的人:3月6号……当时跟我老婆说过一次,我老婆知道的。)”
物业的工作人员还找出2020年9月23号工作群中的沟通记录,聊天记录中同事说“前台联系下卫生间漏水”,回复是“已经联系过了”。工作人员表示,当时是通过电话联系的房东,后来就是电话中这位“自称是房东的人”在对接这件事。
为什么对方表示一直不知道呢?最终经过核实房东登记的电话发现,2020年被告知漏水的房东,是另外一个号码。
杭州上城区置顶时代中心物业服务中心 工作人员:“(当时为什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胡先生,还说这就是房东呢?)因为他在我这里一直充当业主信息的,我一直认为他是业主,他压根没有否认是业主。”
记者电话联系了真正的房东,对方在电话中介绍,2020年确实接到过漏水通知,随后就将情况反映给了公寓的实际租用人,她一直以为房间漏水情况已经处理好了。
楼上房东:“如果是我们问题,我们肯定修好,我虽然三年没有见过租客,也没有去过,但是我一定要负责的,我要跟租客说的。”
采访当天,胡先生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又跟真正的房东进行了沟通,目前双方正在共同查找漏水点,协商事情的解决方案。针对冒充房东身份的情况,记者也向当事人进行了了解,他说跟公寓的实际租用人是朋友,受托处理漏水事宜。
自称楼上房东的人:“我是住丁桥的,所以我朋友让我帮他找装修。(沟通时为什么一直说是房东,赔偿问题还说去法院起诉?)协商的,因为朋友委托我过来,我知道是不合适,但是他儿子讲话的时候,已经很难听了。”
自称房东的人和真正的房东都向记者提供了公寓实际租用人的联系方式,这回电话对上了。
楼上公寓租用人:“我叫他是帮忙的。(他以房东身份跟外面沟通?)他认为小意思,他也帮我去找装修公司。(这就导致了房间实际租用人和实际所有人一直不知道问题的情况,一直拖在他这里。)那位就不清楚了,我反正叫他帮忙的,他帮我去处理,我现在也打电话给装修公司了,是我一直忙,我自己没去。”
发稿前胡先生反馈,楼上公寓租用人、自称是房东的人以及物业的工作人员,都到现场查看过情况了,他也在跟真正的房东做进一步沟通中。
别人家的房东:西安封闭管理下,不忍81名租客吃泡面免费为他们做饭
来源:海报新闻
明庭贵储备的食材 受访者供图
海报新闻记者 陈嘉伟 西安报道
近日,西安房东明庭贵给81个租客免费做饭一事引发关注。
明庭贵告诉海报新闻记者,自己的租客大多数是考研和实习的学生,因疫情原因只能靠泡面和零食充饥,自己不忍心他们连一口热乎菜都吃不上,所以决定做一些饭菜免费提供给租客们。
12月23日零时起,西安市全市小区(村)、单位实行封闭式管理。随后,西安市社会面管控措施进一步加强,西安市公安局通告称,12月27日零时起,西安市进一步提升防控等级,实行最严格的社会面管控措施。要求西安市全体市民严格按照市疫情指挥部通告要求,除参加核酸采样外,坚持不出户、不聚集。
也是从12月27日起,明庭贵决定给租客们免费做饭。“这些年轻人,平常也不开灶,之前有外卖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但是现在因为疫情防控,外卖也不是很好叫了,他们都是靠泡面、零食充饥,我看着不忍心,所以我想着做一点饭菜给他们吃。”明庭贵表示。
明庭贵称自己做的都是一些诸如土豆丝卷煎饼、红豆稀饭之类的家常菜,但由于是家庭小灶,一次做不了足够的量,所以得分几次,让租客们轮流来取。“我家现在是全家大人都上阵做饭,想吃饭的人提前在群里说,到了时间我把厨房窗户拉开,学生们就在窗户口来拿,隔几分钟来一个,也符合疫情防控的要求。”
“做这个事情也离不开社区的帮助。”明庭贵表示,之前家里囤了一些食物,之后又在社区设立的卖菜点买了一批米面油等食物,“现在因为有租客把这事情发到网上,引起了很多人关注,所以有很多好心人,社区都在帮忙协调采购食物。”
明庭贵告诉记者,在吃到热乎饭后,租客们都很高兴,但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图回报的想法,所以有租客提出给钱的时候他也拒绝了。
而对于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房客,是不是非常富裕的疑问,明庭贵告诉记者,自己其实算是二房东,房子并不都是自己的。“做租房这个有7年了,就是这些学生、租客们的一次次信任,才有了今天的我,所以当他们有困难的时候我必须帮一把,也算是给西安的疫情防控做点贡献。”明庭贵表示。
本文来自【海报新闻】,仅代表作者观点。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发布传播服务。
ID:jrtt
门锁:它的野心很大,却没有拍出城市独居女性的不安
许多影迷批评电影刻意消费性别话题,对独居女性安全的关注也流于表面。主创们或许不会想到,自己前期那些看点满满且话题度十足的宣传最后会成为看完电影的观众们不满的重要源头。
近日上映的国内版《门锁》剧照,图为白百何饰演的方卉。
如同许多评论所指出的,《门锁》前期通过对各种涉及“独居女性”社会新闻的采用,来展现电影的社会关注,并且也恰恰是这个与当下许多生活在城市中的独居群体密切相关的话题,引起许多人的好奇和期待而选择买票走进电影院。然而当他们看完电影走出影院,心里装满的却是一种被欺骗的不满和愤怒,于是我们便在豆瓣电影中看到言辞激烈的观众,指责制作方颇具欺骗性的前期宣传,以及电影在剧情、故事逻辑、人物形象和类型上的种种问题。
本文借由这部电影,剖析了城市空间的性别属性,以及其中充斥的来自男性、性别制度的目光凝视。正是这些结构性的、系统性的因素,造成了女性在城市空间中所感受到的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可能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
设定缺乏说服力,
被质疑利用性别话题热度
近日热映的《门锁》改编自韩国2018年的同名电影,而后者又改编自2011年西班牙一部叫《当你熟睡》的电影。
《当你熟睡》是一部典型的悬疑惊悚片,以偷窥者的视角讲述一个大楼管理员对丰姿绰约的女住客的偷窥,在这其中,独居女性只是构成故事的元素之一。而2018年韩国的改编则把叙述视角转向城市独居女性,并且把整个故事的惊悚和悬疑都建立在其被偷窥和跟踪的过程中,而电影的核心关注点也落在当下城市独居女性群体可能遭遇的不安全上。别克导演改编的《门锁》继承了韩国的改编模式,电影前半段也主要围绕着白百何扮演的女主角方卉的独居生活展开。
韩国电影《门锁》(2018)剧照。
如许多评论所指出的,别克的《门锁》在前半段是成功的,尤其是他通过运镜、灯光与配乐所营造出的传统“一惊一乍”恐怖片氛围,成功地让观众被电影企图展现的现代城市独居女性的生活环境所影响。在这部分,方卉的生活及其周边的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是能够让观众信服且产生共鸣的,尤其诸如那些陈旧的小区群租房、管理不善的大楼以及独居女性下班后走在城市道路上或是在黑灯瞎火小区里的场景,都会让我们似曾相识。也恰恰是这部分的“写实”以及气氛的营造,让我们对电影的后半部分产生期待。
然而伴随着故事的发展,电影便开始出现滑铁卢般的翻转。
尤其是类型片元素的过分加强,导致前半部的“写实”彻底被推翻,走向了四不像的类型混合片。导演在此处对电影的处理本身或许无可厚非,但让观众不满的除了觉得被前期宣传所欺骗,还有一种利用“独居女性”这一话题作为噱头,不仅未对其进行合格的处理和展现,反而通过“碰瓷”这一话题进行消费。于是在这一鱼与熊掌都想要的巨大野心下,引起观众的反感和批评。
西班牙电影《当你熟睡》(2011)剧照。
这其实也恰恰是许多观众觉得可惜的地方,因为《门锁》所关注和企图讲述的其实是一个十分重要且和许多观众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故事。就如《门锁》前期宣传海报中罗列了近年来频繁发生的女性被跟踪、猥亵或是受到伤害的新闻,这些发生在我们周围的恶劣行为与犯罪,牵涉出许多需要被讨论和解决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独居女性的生活和安全。
无论是西班牙的《当你睡熟》还是中韩两版《门锁》,故事的惊悚都涉及以下几个主要元素——城市、女性和独居。因此问题首先便是:为什么城市开始变得不安全了?为什么生活在城市中的女性遭遇的不安全和威胁比男性更多?
回答这些问题其实很简单,但在其背后牵涉许多更复杂的原因,也恰恰是在这里,《门锁》不仅未能关注而且过分轻描淡写地总结着造成独居女性不安全的原因。在《门锁》中,女主角方卉似乎自带“吸引危险”体质,导致出现在她周围的男性几乎都有问题,如嘴脸凶恶的租房中介、沉默诡异的大楼保安、猥琐油腻的老板以及一个变态偷窥凶手……这样一种人物设定或许是电影创作者的自由,但却缺乏说服力,也让许多观众认为是制作方有意在蹭性别话题热度。
城市空间为何令女性不安?
在韩版《门锁》中,女主碰到的男性大都看着正常,而非如别克版中每个人都把“我猥琐/危险/有嫌疑”写在脸上。这种类型化的人物处理大大削弱了故事的可信度,同时也忽略了韩版这一设定背后所牵扯出的更复杂与现实的问题,即现代城市中的危险来源之一正是那些看似正常的陌生人,而非那些一眼就被看穿的面具人物。而陌生人也只会存在于现代城市,它是现代城市崛起后最典型的区别于传统乡村的特征之一。
在孔飞力的《叫魂》中,他便指出,正是那些四处游荡的陌生人对传统熟人乡村社会造成威胁,而陌生人是属于城市的。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对那些日常中出现的普通人感到一种不安,如快递员、邻居、路人和维修工……并不是说他们就是坏人,而是这种陌生让我们不得不时时保持警惕。围绕在方卉周围的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都“恶相”鲜明,这也使得我们对方卉过于迟钝或是许多不合理的行为感到迷茫。
《叫魂》,作者: [美] 孔飞力,译者: 陈兼 / 刘昶,版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上海三联书店 2014年6月
现代城市的陌生性在很大程度上为每个人提供了一个有限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和机会,而这也恰恰是城市得以扩张和繁荣的原因。但与此同时,在这些被设计规整且功能性区分严格的城市中,我们也会因为陌生而引起危险和不安全感。在简·雅各布斯的《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她反对包豪斯式功能明确、科学的城市规划思想,而是强调城市自身的塑造和形成,尤其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会根据他们自身的生活习惯和身体感知来创造城市空间。
《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作者: [加] 简·雅各布斯,译者: 金衡山,版本: 译林出版社 2020年7月
在书中,雅各布斯也提到城市和道路安全问题。在她看来,恰恰是一种小社群或共同体的形成,才会让陌生的城市空间变得更加安全,因为总有眼睛在盯着马路或是小区内发生的事情。如今,这些眼睛变成了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但却似乎依旧未能让人们产生足够的安全感。在《门锁》中,方卉小区的许多监控摄像头都只是摆设,其实早就坏了。
而这种陌生性对生活在城市中的男女往往造成不同的影响。在新闻中反复出现的被骚扰、跟踪或侵犯的受害者里往往都是女性居多,而施害者几乎都是男性。在美国社会学家米切尔·邓奈尔的《人行道王国》中,他便发现,行走在路上和城市中的女性往往会遭到来自男性更多的目光注视和骚扰。无论是那些道路还是整个城市空间,它们从根本上是存在性别特质的,即如列斐伏尔所指出的,这些空间并非中立的,而是被各种因素——如性别、阶级、社会地位和种族等——所塑造。
现代伴随着资本主义发展而创造出的城市本身就具有强烈的男性特质,而诸如道路、小区或是公司等这些公共空间更是充满了男性目光,因为从一开始被安置在家庭内部的女性就被禁止把城市公共空间当作她们日常生活的主要场所。因此,当女性开始出现在城市的马路上,她们很快便成为被关注的焦点和风景。
电影《门锁》剧照。
在《门锁》中,我们便能看到各种目光的出现,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来自男性。不知是导演有意还是无意,《门锁》里的摄像头本身就常常充当着观看/偷窥主体——不仅是那些男性角色的,还有导演本身——而那些独居女性则成为被凝视的对象。也正是通过这种目光的注视,我们作为观众便能立刻感受到不安以及危险的临近。也正是在这里,《门锁》成功地营造出了那种弥散的、几乎是日常的被凝视和偷窥的恐怖氛围,展现出现代城市空间和性别制度间的密切关系。
许多男观众对《门锁》中把所有男性都塑造得猥琐阴险表示不满,认为是制作方故意制造性别对立,制造噱头。在某种程度上,《门锁》内的男性角色其实更像是编剧对日常生活和新闻中的诸多男性形象的典型化处理,集中到一起展现。但由此导致的问题便是,方卉的遭遇似乎只是因为运气太坏,遇到了几个变态,一旦他们被处理了,她的生活就会变好或是恢复原样。然而真实的情况或许更复杂,即造成方卉处境的并非仅仅是这几个猥琐男人,他们只是一个更加制度化和结构中的一部分。《门锁》在这里显得力不从心,它并未真正地理解像方卉这样的独居女性之所以会处在一种几乎是普遍的安全感缺失状态中的原因。
看似孤立的犯罪事件背后,
需要警觉性别制度的笼罩
正是因为城市空间具有主流的性别属性,导致女性能够通过她们的日常生活以及身体真实地感受到一种来自外部的压力和目光。这种感受时常是无声的,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惶惶不安,并且几乎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无形却真实存在。
对于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许多男性几乎无法感同身受和体验,因为他们在大多数的城市空间中都不会遭到他人目光的观察和凝视。美国喜剧演员路易.C.K曾对他的男性观众说,你们可能不理解为什么女人对那些在路上冲她们吹口哨、说荤话的男人厌恶又恐惧,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此刻身在监狱中,当有一群男狱友也对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就会理解女人们的心情。
美国喜剧演员路易.C.K
许多男性不会察觉到他们所处的城市空间为其赋予的特权,但对女性或是其他边缘群体来说,他们却会清晰地感知到空间所具有的排斥性,以及潜藏的危险。社会学家魏伟在其《公开:当代成都“同志”空间的形成和变迁》中便指出,创造一个安全的、属于自己/群体的空间是性少数建构自我身份认同、生活以及获得权益的基础。我们在许多剧中看到的一个典型场景便是:一群男性在路上堵截、调戏独行的女人,或是围堵伤害那些穿着夸张或是行为不符合主流男性形象和气质的性少数个体……这些空间本身的性质除了为这些恶劣行为提供了实施的场所,在某种程度上也助长或是保护了这些行为。雅各布斯认为,他人的目光可以监督和约束那些发生在路上的不法行为,然而她或许忽视了这些空间和目光本身就分享着相似的意识形态。
当路上的目光看到穿着暴露的女孩被骚扰或侵犯时,他们或许也认为女孩就应该穿得保守些,被伤害完全是她们咎由自取;而对于那些布满街道、小区和各种空间的监控摄像头,看似能够保障安全,但更多情况下它们起到的是一种恐吓与警戒作用。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还得弄清楚这些监控摄像头背后的目光是谁?就如在《门锁》中范丞丞扮演的保安,他通过那些监控能够对小区里的房客生活了如指掌,而在西班牙和韩国版中,最后的凶手都是保安。这些保安不仅未能履行其原本应该保护住户安全的责任,反而成为更轻而易举监视和伤害住户的凶手。
《门锁》剧照,图为范丞丞饰演的保安。
在《门锁》中,凶手在方卉房间里安装微型摄像头,对其生活作息一清二楚。方卉就像是那个被安置在圆形监狱中的犯人,完全暴露在监视者的视野中。电影中的这一情节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反复出现,如女子入住酒店却发现房间里藏着多个微型摄像头。随着科技发展,原本以为能够带来更加安全的生活环境最终沦为噩梦,各种摄像头、摄影机和设备为传统偷窥者的目光赋予了更隐秘、更全面也更具威胁性的技术支持。方卉或许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房间里被安装了那么多微型摄像头,然而这样的新闻却层出不穷地被曝出来。
这些《门锁》都有所涉及,但最终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未能更加深入去探索。在悬浮的情境和失真的逻辑下,它过分沉迷于耸人听闻的惊悚渲染,而遗忘了导致这些现象背后的结构性成因。而当它面对这些问题时,其给出的解决方案也是荒诞的,尤其是在展现方卉得知这一切之后而忍无可忍爆发时,“你以为我怕你吗”的反复质问里所可能蕴含的东西必定是肤浅的,更像是一种口号式的宣泄,企图混淆电影本身在此处的无能和匮乏。
在网上有许多关于独居女性防身的安全措施指南,其中不少便出现在《门锁》中,如摆牙刷、警惕跟踪、擦除指纹和买男性衣服……这些看似荒唐的措施在很多时候恰恰是在给不知该怎么办的独居女性们,提供了一个至少是通过她们自己的努力就能够做到的方法,以此来安抚自身那些无声的、不知该往何处宣泄的不安和恐慌。而这些令人无奈的自保措施不正是在不停地提醒着我们以及整个社会去关注和改善这些问题的信号吗?《门锁》原本有机会对其助力,但最终却在其别有所想的野心侵扰下错失良机,而在许多观众对此的愤怒和惋惜里或许也掺杂着这样的情绪。
陌生带来紧张和不安,而陌生的目光里更是充满权力的阴影。在《门锁》中,谁看谁以及谁能够看、谁被看背后都潜藏着未点明的权力关系,这些关系一方面看似“非暴力”,但另一方面却更具威胁和危害性。除此之外,《门锁》里的暴力频发,也再次让我们看到存在于男女两性间的自然体力的差异,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无声无息的性别制度的奠基石,即使文明如此,男性依旧习以为常地通过体力上的暴力优势来侵害、威胁和控制女性。当方卉在最后挥舞着棍子面对凶手时,凶手说了一句点明真相的话——“你看你还像个女人吗?”——“像个女人”这一律令便是使整个性别制度以及其意识形态得以运作的基本动力。
恰恰是《门锁》过分的野心,使得它把存在于众多女性日常生活中、可能遭遇的问题都一股脑儿地放了进去,才让我们能在大银幕上直视许多在平日里因为太近而看不清的问题。但造成这些问题的背后,还存在着一个更普遍的结构性缺陷,它们就如房间里的大象般时常被我们忽视。通过《门锁》不那么成功的一锅乱炖,我们或许更惊悚地意识到,那些在日常里的诸多小事,最终已经形成一张密密的网,把我们笼罩在其中。需要人们警觉的是,这些都并非个别的、孤立的现象,不是某个倒霉人的意外和不幸,而是一个更加系统和普遍性的问题。
作者 | 重木
编辑 | 走走
校对 | 赵琳
女房东一夜白头,租金没收到还倒欠租客10万元?
来源:潇湘晨报
在将门面房外租十多年后
40多岁的上海女子倪某找到租客廖某
提出要涨租金
不久之后
廖某却拿出一张借条
要求倪某还款10万元
由于借条上确有倪某本人签名
倪某为此急到一夜长出满头白发
法院判决倪某败诉后
她持续上访
坚称自己被冤枉了
5年后
在检察机关介入下
这起案件发生了“大反转”
空白纸条上签字留后患
2019年9月,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检察院收到公安移送来的一起申诉案件。这是一起因欠债纠纷而产生的普通民事案件,人证物证俱全,法院已经结案,然而被告却始终坚称自己被冤,不服判决,持续上访。承办检察官发现,被告情绪十分激动,在叙述案情时甚至数次因血压升高、身体状况过差而晕厥,这令检察官对这起案件更加审慎办理。
这名被告正是倪某。2003年起,她就将名下的一套门面房租给廖某开棋牌室,租金为1.6万元一年。几年后,廖某主动提出以收条代替租赁合同。倪某文化程度不高,只会写自己名字,见收条简洁明了,便答应了。此后十余年,廖某每年支付房租时,都会写好收条,再交给倪某签字。
2016年7月,倪某打算置换房屋,但还差3万元,她与房主商量好,在收取当月房租后补款。随后,倪某告知廖某,房租将涨至3.2万元。廖某听后表示,需要一点时间去筹钱。8月中旬,廖某通知倪某前来拿钱,倪某遂与房主一同前往。房主在棋牌室门外等候,倪某独自上楼找廖某,几分钟后,两人一同下楼。三人在棋牌室内点清3.2万元现金,倪某按例在收条上签名。
此时,廖某却拿出一张折起的纸片,要求倪某在上面签名并留下电话号码。倪某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真签名”导致败诉需赔偿
一年后,倪某突然收到法院通知,廖某起诉要求她还钱。廖某拿出了一份两人的租房借款协议,上面写着:倪某今收到廖某房租每年3.2万元,一次性付5年共计16万元整,并因新卖房向廖某借款10万元整,每月按2%计息。右下角还有倪某的签名,经鉴定确系本人所签。
涉事借条。图片来源:新闻晨报·周到APP
得知此事后,倪某急火攻心,一度无法站起,40多岁的人却长出了满头白发。
2018年1月,该案一审开庭,廖某不但有租房借款协议,还有数名证人出庭作证。两人是当时在棋牌室内的顾客,证明亲眼看见倪、廖两人交割钱款“20万余元”,另一名证人是廖某的妹夫,作证廖曾向他借款10万元用于借给房东,连交付时间、位置、储存的包等细节都清晰无比。
人证物证俱在,法院认可了这份协议的效力,这就意味着,倪某不仅要把房子继续租给廖某5年,还要偿付廖某10万元借款及2%的月利息。
倪某不服判决,多次上访。2019年9月,该案由公安机关移送至青浦检察院审查。
妹夫良心不安成突破口
曾出庭作证的廖某妹夫宋某成了本案的第一个突破口。在检察官多次询问案情后,早已良心不安的宋某道出了他所知的部分真相:廖某不曾向他借10万元钱。
宋某回忆,2017年1月,案件开庭前,廖某找到他,表示房东倪某去年买房时曾向自己借钱。如今自己想向房东收取一些利息,但碍于十几年的情面不好开口,所以想请宋某帮忙,假装这笔钱是从宋某这里借的。当时,宋某琢磨着只是一点利息,不是什么大事,遂答应出庭作证,并提前商量好证词。法院判决后,宋某才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自己也被廖某骗了,逐渐生出后悔之意。
有了宋某的证词,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对廖某立案侦查。但宋某的证词也只是一面之辞,真相依旧扑朔迷离。
在仔细研判后,检察官选定了几个调查方向。首先,对廖某经营收入进行合理评估,同时引导公安机关寻找专业绘图公司进行全屋布局绘制,谨慎分析来往人流路线图。绘制图显示,两名顾客不可能在短短一瞥之下就看清当时三人清点的钱款数目。其次,检察官到棋牌室现场勘查,发现廖某声称用于存放大额现金的抽屉竟然从不上锁,且破损严重,所在房间临近通向棋牌室的楼梯,平日人来人往,不像常人存放大量现金时会选择的地点。最后,检察官找到了向倪某出售房屋的房主,证实倪某下楼时身边并无大型拎包可以装下其余“23万元”,他们收取3万元现金后,立即前往房地产交易中心办理手续,全程并未见到剩余的钱款。
综合多份证据,2019年9月,检察机关对廖某作出批准逮捕决定。
用于存放大额现金的抽屉竟然从不上锁。图片来源:新闻晨报·周到APP
真相大白房客锒铛入狱
2020年7月,廖某因同一份借款协议再次走上法庭,不过这次是以刑事案件被告人的身份。庭上,廖某拒绝认罪,声称自己有证人可以作证。法庭遂决定暂时休庭,补充取证。
此时,宋某的证词已被其本人推翻,曾出现在棋牌室的那两名顾客的证言就显得格外重要。2020年8月至2021年4月,检察机关指导公安机关对当时出庭作证的另两名证人予以重新取证,这才得知廖某的律师曾找过他们。当时,他们只见到廖某与倪某在点钱,并没有看清具体数额。僵持之下,律师却多次强调,廖某当时给了倪某26万元。受律师影响,两名证人便以为这是真实数额,法庭上也如此作证。
至此,民事诉讼时的所有证言都已被推翻,检察机关对证人新证言固定后要求其出庭作证。
2021年9月,法院全部采纳检察机关所递交证人证言及证物,对本案审理终结。法院认定,被告人廖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财物,数额巨大。以诈骗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两年半,并处罚金。目前,该判决已生效。
由于廖某已被定罪,原来的民事判决书失去法律效力,廖某的代理律师因涉嫌违规诱导证人做伪证,也被所在地司法局严肃处理。倪某总算“沉冤得雪”。原来,倪某提出涨房租时,廖某正在筹钱给儿子在老家盖房,他觉得倪某是在趁人之危,遂设计报复。协议的内容是他在诱骗倪某在空白纸条上签字后,才写上去的。
来源丨上观新闻、新闻晨报·周到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