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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舞嗜血雨伞怪在哪(疯皇帝高洋怀揣宠嫔的头颅酗酒,哭道: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

导读 炫舞嗜血雨伞怪在哪文章列表:1、疯皇帝高洋怀揣宠嫔的头颅酗酒,哭道: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2、传奇类小段子原创连载这个故事是这样的……3、琴流天籁之声,诗破地狱之门!

炫舞嗜血雨伞怪在哪文章列表:

炫舞嗜血雨伞怪在哪(疯皇帝高洋怀揣宠嫔的头颅酗酒,哭道: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

疯皇帝高洋怀揣宠嫔的头颅酗酒,哭道: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

(之一):

高洋:细环饼和乳猪炙(之二)

高洋和父兄一样喜欢豪饮,酒后各种胡闹。

高洋宠爱的薛嫔原本是娼家的女儿,最早和她的姐姐一起,被清河王高岳宠幸,当时薛嫔只有十四五岁,她们的父亲也因此被提拔为官。

高岳是高洋的堂叔,后来薛家姐妹二人一同到了高洋身边,同样受到宠爱。不过,当高洋得知她们曾经做过叔叔高岳的女人,勃然大怒。高归彦借机诬陷高岳有不臣之心,高洋让人把薛嫔的姐姐高高悬挂起来,锯杀之。并赐高岳毒酒,令其在府中自尽。怀有身孕的薛嫔生产之后,也被斩首。

大概是高洋非常喜欢这位薛嫔,在东山的酒宴上,他把斩下的薛嫔的头颅揣在怀里,众人刚端起酒杯,高洋突然从怀里拉出薛嫔的头颅,丢到面前的菜盘当中。又把薛嫔的尸身拉过来,分解开,用她的骨头做成琵琶,吓得臣子们魂飞天外。

闹过一阵,高洋把人头和骨头收拾起来,突然悲从中来,对着薛嫔的头颅哭道:“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

然后高洋下令,把薛嫔破碎的尸身装到车上,自己披散着头发跟在车后,一步一哭,音声哀切,如丧考妣。

到了高洋统治的晚期,他更频繁地在东山宴乐。大臣魏收懂声乐,很会跳胡旋舞,和优伶一起装扮成猕猴和狗,为高洋表演,互相打斗,高洋十分喜欢。

永安王、青州刺史高浚是高洋的异母弟弟,高洋与他早有嫌隙。天保八年,高浚进京朝见高洋,跟随高洋到东山游玩。酒宴之后,高洋带着一大群臣子,男男女女,脱光衣服混杂在一起,玩一种名为“狐掉尾”的游戏。

高浚看不下去,认为如此胡闹,不像一个君王,便劝说高洋,惹得高洋十分反感。高浚再与大臣商议,劝谏高洋。高洋很生气,酒宴不欢而散。以后高浚回到青州,继续上书切谏。高洋大怒,派人把高浚捉到京城,与上党王、冀州刺史高涣一起装进铁笼子里,投入地牢。

第二年,高洋带着臣子们来到土牢外面,放声高歌,命令高浚、高涣跟着他一起歌唱。高浚两个又悲又怕,硬着头皮唱出来,听上去却是声音凄惨。高洋知道这两个兄弟有勇有谋,一旦重获自由,必定会成为莫大的祸害,于是命令刘桃枝杀死他们。

高家的后代个个勇武,高浚、高涣两个身在铁笼中,神威不减。刘桃枝的长槊刺进来,都被他们拉住折断,一边号天喊地。高洋不耐烦了,下令向铁笼中乱投柴火,活活烧死两个亲兄弟。

(北齐墓葬壁画)

高洋喝酒时的酒肴,除了烤肉还有一种灌肠,主要用羊肉和羊盘肠为原料。把羊肉剁碎,与葱末、盐、豉汁、姜末、椒末等调味,灌进羊盘肠中,两头系住,拿到火上烧烤。烤熟之后用刀割食,味道香美。

炙烤之外,还有一种鱼肉饼,味道鲜香。做法是取白鱼,收拾干净,剔去骨刺,加肥猪肉,一道剁碎,鱼肉和猪肉的比例大概是三比一。加葱、姜、橘皮、鱼酱汁和醋、盐等适量,调味。然后制成五分厚的大饼,用熟油微火煎之,颜色变红即熟。

古人一直喜欢食脍。《齐民要术》中的鱼脍更讲究配料的制作。比如制作鱼脍时,要用新鲜的鱼,一尺长短的鱼最合适。鱼太大,则皮厚肉硬,影响口感。切鱼片时,自然越细、越薄越好。要由专人来切,切的过程中不要洗手,不然鱼片会沾水变湿,影响纯正的滋味。

鱼脍、肉脍的配料非常重要,制作起来也很讲究,比如著名的八和齑,制作时要用到专门的檀木臼和木杵,木杵的头部要和檀木臼的底部大小吻合,如此制成的八和齑才会细致好吃。

制作过程中很讲究填加材料的次序,先把白梅、姜和橘皮在檀木臼中捣碎,取出备用。再把熟栗黄、粳米饭放入臼中捣碎,过程中逐渐加入蒜,捣到一定程度,加入盐和酱继续,直到有细沫生出,再把先前的白梅、姜和橘皮的碎末加入,再捣,让各种材料充分混合。最后倒入醋,混合取出,八和齑也就完成了。

北齐的文宣帝高洋喝着神曲酒,吃着鱼脍和腩炙、炙乳猪,纵酒肆欲,行为猖狂。比较一下天保六年前后的高洋就会发现,他身上出现的变化是十分巨大的,从一个外柔内刚、善自晦迹、言咸顺从的青年,变成一个嗜血荒淫、残杀骨肉的禽兽。

性情上的这种巨大变化,究其原因,一个是稳定的地位和权力带来的膨胀感,让高洋以功业自矜自大,目空一切,同时也应该和他的饮食有关系。这其中,可能的罪魁一是酒,二是鱼脍、肉脍和那些半生不熟的炙肉。

◆未完待续

摘自《皇帝的饭局》, 于左 著,东方出版社2011年出版

传奇类小段子原创连载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申明:此文虽不是头条首发,但是此文是《传奇说传奇》节目组原创,请各位看官知悉。

今天工地收工早,我照例去网吧玩耍一番。上机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小学生竟然在玩传奇…

好多年没碰传奇的我被吸引住了,那熟悉的画面、经典的装备引出了我埋藏在心底最热血的记忆…于是我决定今天不玩qq炫舞,跟他要了下载方式,进军传奇……

版本还不错,176复古版,地图靠跑,这对于我这种怀旧的玩家来说简直不能再爽!哥果断选择了战士,只有战士才能配的上我嗜血的性格!

名字就叫…狠起来自己都怕!想想别人看到我这霸气名字时的表情,我的内心就燃起热血!只是选择人物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你们帮我看看哪里不对???

“热血传奇,老子王者归来!”这是我登录游戏喊的第一句话!当年的辉煌历历在目!手拿修罗砍蜈蚣,人妖狗道做老婆!我还认识沙巴克老大弟弟的同学的小舅子…泪目…我要在这玛法大陆再创辉煌!

为什么木剑造型怪怪的?像个手枪。我记得在沙县小吃当服务员的时候老板娘的柜子里有这么个东西…可能因为我是天选之子吧,所以我的武器都那么独特…

(手动滑稽)给你们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助理小敏依旧亲切的像隔壁卖鸡蛋的二婶。她给我的新手任务是找5个鸡肉给屠夫,我一直觉得npc很可怜…传奇16年,玩家一直在变,而那些NPC挂着不变的名字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纵使小敏屠夫再相爱,也只能隔着一条街让哥去送肉…

跑了没几步,我就遇到了一只鸡在吃草?哈哈!

我不禁诗性大发做了一首打油诗“银杏小村一只鸡,只会吃草的sb”,朗朗上口,想当年我可是参加过小学新概念作文大赛的男人!

作为一只鸡,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可以骂我羞辱我!哥可是狠起来自己都怕的男人!老子恼了,冲它就是一棒!!!结果系统给我的提示我惊呆了……

预知后事如何,我们下期再说!

各位看官点点关注,不会迷路,我们下期见!

琴流天籁之声,诗破地狱之门!邢之诺:焰火

焰火

记:——听小提琴大师,列奥尼德 . 柯岗《吉普赛之歌》有感。

已逝人生的声音,

犹如裂帛。

各种嗜血蛀骨的冷,

揪咬着我。

龟伏在《呼啸山庄》沉默,

借柯岗先生的社稷 ,

漫卷,

十万骑狼烟,铁马金戈。

斗吞八荒,

展傲大漠。

一江悲沧兮!

疑是,

九天泻地银河。

又似,

长空霹雳炸落。

刺裂 ,

这片暗不可测的幽冥之国。

灵魂的抗争!

静观 ,

敛眉的你,

指尖明灭不定的跳跃。

琴弦上的焰火!

看你,

梦游大唐。

夺取 ,

公孙大娘的剑器,

纵横九万里,斩妖屠魔。

抓过 ,

怀素和尚的椽笔,

上下五千年,挥毫泼墨。

乱石穿空,

千钧坠发。

大风起兮云飞扬!

柯岗?柯岗!

---- 奈若何?

血脉贲张的我呀,

暴红了眼 ,

三千丈青丝, 怒吼撕扯。

绛紫着脸,

为你击节啸歌。

幻化为,

最炙烈冶艳的一丛篝火。

任心潮,

海啸般汹涌喷薄。

让生命,

桀骜狂野的放逐。

决绝的,

天堂与地狱间穿梭。

旋舞飞天,

碎洒 ,

一地妖蓝媚惑。

火树银花不夜空,

用我,

刹那芳华,

摧毁,

地球最最阴暗肮脏的角落。

轮回的隧道,

袅袅寂寞。

与你相视一笑,

飘忽在,

比远方更远的远的风的传说。

邢之诺: 籍贯河南南阳。斋号“冷逸轩主人”,中科华企信息技术研究院副院长。作家、诗人、音乐评论者。2013年供职于全国政协礼堂西南厅华宝斋书院。2014年出版个人文集《亢龙无悔》,内含“诗词、杂文、散文、诗歌”等。

天机变拜早年:女壮士貂蝉自曝三围

拜新年啦!IMAX级轻竞手游力作《天机变》女壮士娇羞自爆三围,只为各位玩家开心就好,顺便祝福各位新春红红火火健健康康,过个幸福年!

在《天机变》中,貂蝉化身女壮士,在倾国倾城的无双美貌下,拥有一颗女汉子的心。近日曝出惊天内幕:貂蝉实为女壮士,肉厚高能,各位玩家有没有体验到其中的滋味呢?

【自曝三围 黄金比例惊呆你】

胸围(统帅值)85;腰围(武力值)69;臀围(谋略值):91,丰胸翘臀细腰,标准一美女身材,咋就变成女汉子了呢?

小编有些奇怪。但仔细看了貂蝉的绝技天赋后,内心却颇为认同。在《天机变》里,如此高战力的貂蝉,可不就是女汉子了。

【绝色倾城 女壮士无双美貌】

貂蝉的招式,个个离不开美貌,果真颜值这东西,到了任何朝代都杀伤力无限:

招式桃花劫:对攻击目标造成伤害,并使得被攻击目标怒气值-20%。

招式桃花缚:发出香吻,造成3次弹射,对敌方武将随机造成掉血伤害。同时30%被击中目标施加“沉默”,使其无法获得怒气值,持续1回合。

招式樱花旋舞:除对目标造成掉血伤害外,被击中目标伤害-10%,持续2回合,最多2层。被击中目标受到伤害 10%,持续3回合最多3层。

招式绝色倾城:这是貂蝉绝技,除带来大量伤害外,还对被击中男性目标施加“魅惑”,使得其进攻自己队友,持续2回合。

招式倾城领域:貂蝉绝技,除对对方武将造成伤害外,还对我方随机目标施加“复活”,血量恢复到30%。

【倾国倾城 女汉子天赋异禀】

貂蝉的天赋也是吓死人的,下面就随小编来看看吧:

天赋国土3: 300法术。

天赋倾国倾城:对男性目标造成的伤害 60%。

天赋御魏3:来自魏国的目标伤害-45%。

天赋群攻3:对群雄目标的伤害 45%

【乱世鸳鸯 专属牵绊】

貂蝉专属武器女娲丝缕,可以 20%法术, 10%法攻, 10%闪避。

同时,貂蝉和诸多三国武将有牵绊加成:

牵绊倾国倾城:甄姬、蔡文姬、貂蝉同时上阵, 25%双攻。

牵绊乱世鸳鸯:吕布、貂蝉同时上阵, 25%生命。

牵绊鬼神血脉:吕布、貂蝉、吕婵同时上阵, 20%物攻, 15%物穿。

绝色美女化身嗜血杀手,各位玩家,快来体验下那种风情万种下隐藏的步步杀机吧!这个新年,《天机变》陪你度过!

倾世红颜之绝魅

一.护国公主

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又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自凌楚忧记事起,似乎天下就没什么事可以让她大悲大喜,情绪失控。处事淡定自若,遇变不惊,即便泰山崩塌,传奇王朝毁于一旦,她也不会皱一下眉。

因她是将门之后,因凌家满门都战死沙场,因她抓获天下第一怪盗欧阳鄂,因她巧计摧毁西宁王爷司马锦的篡位阴谋,不费一兵一卒就抚定了沧澜国、西蜀国、兰若国的蠢蠢欲动,仅仅十六岁的她就被御封为护国公主,尊荣天下。

世人都传她巾帼不让须眉,传她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传她不近人情,性情冷漠。未曾见其人,其名却轰动天下。

护国公主府邸——天上人间位于传奇王朝主城都龙城的西北方郊外,僻静幽远,淡雅宁静,一年四季都是百花盛开,犹以蓝花楹最美。

在天上人间没有人世的烦忧和喧嚣,似乎所有的沉寂只为等待主人的回来。

春末夏初的天气不冷不热,温温的气息缠绕着迎春绽放的各色花儿的清香,漂亮的姑娘都换上鲜艳明亮的春装,细软的丝绸陪衬的女子妩媚动人惹得年轻的小伙心下阵阵悸动。

一辆明黄色的马车缓缓驶过热闹的街市,似乎车中人并不被街市的繁华吸引。

名扬天下的装扮典雅精致的花满楼上萦绕着花的、茶的、胭脂的味道,当然还有酒香,不清不腻。

然而,此时有七位绝世风华的人物正在面向街市的楼台上饮酒谈笑,气质不俗,投足间尽显优雅,引得楼内楼外的人忍不住的瞧。

无情仙子段冰若摩挲着唇边的酒杯,美丽的容颜透着几分猜疑,几分好奇,“你怎么啦,七妹?”北堂若觉性格温和,温润如玉,见冰若发呆便关切一问。

“你说,那马车里的人会不会是龙城第一美人苏凝羽呢?传闻中的她很美很美,我倒想见识见识。”

心直口快的上官流霜笑道:“我就怕你见了心里泛酸,龙城第一美人确实是名不虚传喽。你说呢,二哥?”

南宫君问絶魅的眼眸一抬,不言语,紫色的妖艳的眼睛转向了缓缓而来的马车。

脑中闪过一张倾国倾城圣洁如莲的脸,梦幻似的话语滴入段冰若冰凉的心间:“苏凝羽确实很美,不过却不及她,她的美像梦一样纯美,舍不得去触碰,怕一碰就会碎。”

她?她是谁?难道世上还有比苏凝羽更美的女子吗?

段冰若的脸蒙上一层冰,冰冷的眼神闪过,一只筷子像利剑般射入马车中,另一只筷子飞向见车的年轻车夫,车夫不急不忙将其拦下。

段冰若的声音传入苏凝羽耳中:请上花满楼一叙。

停下车,年轻车夫向车中人说了什么,车帘掀起,白色的身影跃上花满楼,车夫驾着马车又慢慢走了。

带着白色面纱的苏凝羽还是遮不住她似雪白梨花的美,纯净透彻,轻妙飘渺。

“你就是苏凝羽?”段冰若毫不客气的问,苏凝羽点点头,眼神望向南宫君问时失神了,眼里透着迷离。

很快她回过神来说句“失陪”便走向里间的厢房,一位机灵聪慧的女子蹦了出来,“姐姐,等你好久了。”

“原来她是有约,难怪她会理会冰若跃上楼台来”上官流霜戏谑道,完全无视她的不满,“不过,二哥,恐怕天下没有女子能挡住你的魅力哦。”

大哥东方隐辰陡然插话:“我也这么觉得,看来二弟又有桃花运了。这样也不错,起码有趣多了。”

独孤忆枫笑道,“可惜啊,四弟不在,没能和我们畅饮谈心。”

“大哥,四哥去哪里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

上官流霜忍不住问到,东方隐辰眼中透出几丝担心:“四弟奉师父遗命送邪魔宝典去碧落宫,按理说雪痕也应该回来了,碧落宫的人为难不了他。”

“怕的是他应付不了女人,碧落宫的女子极其妖媚,善使诡计,很多江湖中人都死于他们的媚术之下。大哥,你应该让我和他一起去的。”独孤忆枫看向东方隐辰坏坏的笑道。

日隐公子东方隐辰无奈的一笑,道:“师命难为,师父的遗命谁都无法违背”

“我就不明白,干嘛非得要雪痕哥哥去啊?”冰若不解的说,

“我也不明白。”上官流霜连忙应声附和,北堂若觉突然一笑,“或许他流着师父和百花仙子的血,他们的结得由他去解。我们旁人插不上手。”

“啊!”段冰若、上官流霜两人心性皆似孩子,听北堂若觉如此一说不禁惊讶万分。

“如此说来,那应该没事,那百花仙子不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的,何况是四弟去送宝典。”南宫君问心不在焉的说,冷漠的眼神看向里间厢房。

这时一位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男子走了进去后门缓缓掩上,苏凝羽起身相迎却被他制止。

“凝羽,有楚忧的消息吗?”男子坐下后急问,

“皇上,都三年了,您还是念念不忘,我怕这次又是捕风捉影……到时皇上……”苏凝羽没有说下去。

司马成风何尝不明白失落的苦楚,凌楚忧失踪三年来他从没放弃找寻她的一丝机会,只要是一点点的音讯他都会全力搜寻,无奈,她还是不知所踪。

如果这次再是捕风捉影,那他真的当她坠崖身亡。可是,感情的深处她又是那么的不情愿放弃。

“说吧”他叹了口气。

“据王府探子报:在龙城五百里以外的一叫绿柳镇的地方发现有人使用幻影山庄的移形幻影剑法杀了碧落宫的两名赤衣杀手。因这剑法只有幻影山庄的后人才会,所以便猜凌姑娘或许至今没死。”

“碧落宫的杀手按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分等级,赤衣杀手武功最高,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如此轻易被杀死,还是幻影剑法,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啊,文媚,你认为呢?”

司马文媚见哥哥眉宇间透出的欣喜,不忍泼冷水,便道:“很可能忧姐姐没死,皇兄,赶紧派人寻找吧。”

“好,朕立刻回去派暗衣去绿柳镇。”司马成风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皇上。”苏凝羽赶忙叫住他,“不如就让凝羽和公主去吧,暗衣留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

对啊,皇兄这样也可以放心啊。我和凝羽姐姐都与忧姐姐相识嘛。”

司马文媚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出宫的机会的,现在就可趁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出去玩玩,当然包括寻人。

司马成风站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也好,不过,文媚你不可贪玩惹祸哦。凝羽,就劳你费心了。”

苏凝羽与文媚相视一笑,便如两朵盛开的花,好是耀眼。此刻三人却全然不知有人窗外偷听

“偷听到什么啦?”看到上官流霜笑眯眯的走回来,段冰若迫不及待的问。

上官流霜激动的将听到的一字不漏的说给他们听,“没想到堂堂传奇王朝的国君竟会那么痴情,那凌楚忧都失踪三年了他还没放弃寻找。”独孤忆枫啧啧称赞。

“可是怎么和碧落宫扯上关系了,四哥不是去碧落宫了吗?而且碧落宫就设在绿柳镇附近啊。还有啊,那杀掉赤衣女的人又是谁啊?”冰若一连串的发问,却是大家的疑问。

“忆枫、若觉你们两个前去接应雪痕,皇家的事最好别管。”东方隐辰沉思了片刻说道。

二、仙荷居,美人迹

悠扬的琴音如叮咚泉水涓涓不息,婉转动听的旋律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轻盈、虚幻、美妙。

在动听的音乐中,风间雪痕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身穿白纱衣,白纱带束发的女子背对自己正坐在悬崖边上弹琴,她的琴音像是有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她寻去。

白衣飘飘,青丝飘逸,像是天上遗落的仙子,他有些着迷了,想走近看清楚,他一步步走近、靠近,却总看不清她的容颜。

突然,额头一阵冰凉将他惊醒,一张绝世容颜刻入眼帘,“梦中人?”

“你总算醒了,都快三天了,你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声音犹如玉珠落玉盘般动听,温柔。

“你救了我?”“嗯,你中了七日断魂散,还好我及时救到你,不然你就没命了。”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芳名?”风间雪痕元气还未复原,靠在枕头上有些疲乏。

“我叫仙儿,你呢?”她一边拌匀汤药,一边问。

“风间雪痕,仙儿这名字很配你。”风间雪痕是沉默寡言之人,赞人的话说出来都有些让自己讶异。

“喝药吧,喝完了睡一觉你就可以完全康复哦。”仙儿笑着把汤匙递到她的嘴边。风间雪痕没有拒绝,一勺一勺的喝下去,仙儿脸上一直保留着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沉静,几分忧虑,几分洒脱。

司马文媚和苏凝羽一路游山玩水,嘻嘻闹闹的,终于在三天之后到达绿柳镇。

绿柳镇没有龙城的大器繁华,没有龙城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却多宁静安详,与世无争的气息与江湖纷争的杀戮格格不入,这是苏凝羽的感觉。

“或许,越是安宁的地方越是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血腥吧。”司马文媚的一句话点醒了苏凝羽,不错,绿柳镇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太平。

他们一路走走看看却在一家酒楼前停下来,“花满楼,怎么这里也有家花满楼?不会是凑巧同名吧?”

“不是,你看,牌匾上刻有一模一样的一朵莲。”苏凝羽指着匾额上的标志说,“我猜这应该是什么大富商开设的酒楼,而且不止一两家。”

“姑娘真是聪明,花满楼的分店可是遍布天下的。”一十七八岁的年轻伙计从酒楼里走出来,“两位姑娘可要住店?花满楼可是这里最好的店家了。”

苏、司马两人见他是个小厮眉宇间透出的气质却与一般的伙计不同,心下不由好奇,便决定住下,也好打听情况。

两人要了间西厢别院,便在客堂点了酒菜,而隔桌就是独孤忆枫和北堂若觉他们。

“小二,向你打听个人。”司马文媚开口说,“姑娘,这绿柳镇人进人出的我都见过,住在这里的人我都清楚,您要打听人那找对人了,您要打听什么人?”

司马文媚一喜,连忙说道:“我要打听个姑娘,一个很漂亮又会武功的姑娘。”

苏凝羽拿出一幅画像递到小二面前,展开一看是一位貌美天仙的姑娘,小二皱皱眉,“好像见过。”

两人大喜,但后面的话却让人噎倒,“不过,不记得是谁了。”小二慢慢吞吞的说。

司马文媚抱怨道:“拜托你一次把话说完,害人家白高兴一场。”

“抱歉,抱歉,不知这位姑娘是两位的什么人?长的真漂亮。”小二满脸歉意的说。

“她是护……”“哦,她是我们失散的姐妹,小二 ,你如果想起什么了别忘告诉我们,我们找她找了好久。”

文媚差点把护国公主说出来,苏凝羽向文媚使个眼色,打岔了她的话。

“一定一定,那姑娘慢吃,我先下去了。”小二眼中闪过狐疑,快步的走出去。

“文媚,你差点说漏嘴,这会惹麻烦的。皇朝人素不与江湖人来往,江湖中人也讨厌皇朝中人。”苏凝羽小声责备文媚,语气带几分宽容。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犯了。”文媚巧笑道,“姐姐,对面那两位俏公子也是江湖人吗?”

“他们是绿野仙踪六公子之一,那日在龙城花满楼他们也在,我曾与二公子南宫君问、六公子上官流霜有过一面之缘,都是人中龙凤。特别是南宫君问,凡是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不爱上他的。”

苏凝羽的语气越来越柔软,脑中浮现出当日在离歌崖他从半空救下自己的情景,他绝美妖冶的脸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来姐姐爱上他了,嘿嘿,我倒想见见他。”文媚见她神情恍惚,吃吃一笑。

“哪有啊,我……我只是在想凌楚忧在哪嘛。”苏凝羽赶忙岔开话题。

“二哥,你说四哥究竟去了哪里?从我们掌握的消息看,碧落宫的人确实向四哥下了毒手,幸好被人救了。”北堂若觉蹙眉说道,已经找了一天一夜都未曾寻到雪痕的踪迹,心下自有些担心。

“想四弟他可能在某个地方疗伤,我们只是找不到。我在想的是,百花仙子怎么狠得下心,即便四弟带的是假的神魔宝典也用不着对自己的骨肉下手啊。”

独孤忆枫不解的说,“师傅深爱着百花仙子,对四弟更是呵护有加,百花仙子对师傅是因爱生恨,如果以此发泄到雪痕身上那雪痕就太无辜了。”

“这说不定,女人心海底针,令人捉摸不透。”北堂若觉无不担心的说。

“公子既捉摸不透,就让小女子为公子解惑吧。”北堂若觉循声而去,却是一紫衣女子在几步之外亭亭而立,身材窈窕,一双丹凤眼魅惑重重,似朵罂粟花,妖娆却带着毒。

独孤忆枫手一伸,紫衣女子顺势倒在她的怀里,娇笑道:“公子真是风流不羁,秋弄喜欢。”

“秋弄,好名字,你们碧落宫的女子个个都这么美吗?”独孤忆枫勾起她的下巴,脸上挂满诡异的笑容。

“美不美,独孤公子和北堂公子何不亲自去瞧呢?”秋弄巧笑嫣然道。

“碧落宫真是名不虚传,把我们的底探得一清二楚,那本公子也不和你兜圈子里,风间雪痕在哪里?”

独孤忆枫语中带笑,几丝凌厉传入秋弄的耳中,令她身心一颤,好强的内力,素有“飞花映红,海角天涯”之称的逍遥剑确实厉害,不可大意。

“风间公子对宫主出言不逊,还大打出手,宫主才派人教训他,让他尊重长辈,并不想未危及他性命,可是不知哪冒出个白衣女子杀了我的姐妹,把风间公子带走了,至今不知所踪。宫主很着急所以命我前来告知两位公子,希望尽快找到风间公子,因为他中了七日断魂散,今天是最后一天,他的毒再不解就有性命之忧。”

“什么!”独孤甩开她,冷冷瞪着她,“未伤他性命?百花仙子说的真漂亮。”

秋弄见独孤忆枫怒气升腾,强自镇定的说:“七日断魂散并非无药可解,宫主只是过于生气才下重了手,只要找到雪痕公子宫主定会奉上解药。”

“够了,回去告诉百花仙子,倘若风间雪痕有什么事,我独孤忆枫定来取她性命。”独孤忆枫眼中泛着杀意,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的响亮,秋弄藏在衣袖中的手摸了摸暗器,满脸的戒备。

“二哥,我们走吧。不必理会她们。”北堂若觉突然起身冷冷的说完便甩袖而去,“先找到四哥才是当务之急,秋后算账也不晚。”

“若觉,我们去哪里找?总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瞎找吧。”独孤郁闷的说,他还在因百花仙子的虚伪狠毒而生气,想通过他们找到雪痕无非就想知道真的邪、神魔宝典的下落。

“二哥,我们去西湖找吧。整个绿柳镇就差这个地方了。”北堂若觉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十里河塘笑笑说。

随眼望去,湖面碧澈清亮,河畔绿柳飘摇,柳絮飞舞,好一处雅静的处所。“小小绿柳镇怎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这是花满楼的东家建的西湖,在西湖边上还建了一座别致的 仙荷居。据说这仙荷居除了那东家没有人能进的去。”北堂若觉缓缓而述,“可是这大东家的真面目却没人见过,大多数传闻说她是位美貌的女子。据我猜测若是女子,恐怕是犹如仙人般的气质。”

“那倒是,这仙荷居这么神秘我到非常好奇,说不准在湖那边会见到佳人呢。”独孤忆枫见到美好的东西总会把烦扰抛到脑后,平生就爱美女与美酒,放荡不羁,处处留情,欠下多少情债,多少幽怨。

一阵风吹过,一只白鸽扑哧扑哧地越过两人的头顶,一直往西湖的方向飞去。北堂若觉英俊柔和的脸庞暖暖一笑,独孤忆枫的唇角也浮现出好看的弧度。

跟着白鸽,顺着西湖下游走,走了大概十几里,终于看到其尽头,湖水全汇聚到另一个辽阔的湖泊。在前面飞着飞着的白鸽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两人定在看时 ,已无一丝痕迹。

两人看着湖水静默不语,似乎这湖水有古怪。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河水很清很亮,说明湖底有出口。

奇怪的是,湖泊的前一部分,密密麻麻的冒出来荷叶尖尖角,而后一部分却是纤尘不染,没有一片荷叶。

“这是不是意味着仙荷居就在我们的眼前呢。”独孤忆枫语气在问实则在肯定,北堂若觉赞同的点点头:“能把镜花水月阵布置得如此细腻不露痕迹当今江湖上恐怕天下无双,就连我们的师父恐怕也比不上。她肯定是位奇女子!”

“两位公子竟能识破我这镜花水月阵那还谈什么天下无双?”淡淡的语气承载仿佛看穿了世事后的淡泊宁静,没有功利,没有骄傲,没有喜怒,没有哀乐。

如迷雾般镜花水月阵渐渐拨开,一座形似红莲雕刻的精巧无比的荷仙居展现在眼前。没有宏伟壮观的气势,充斥着独具匠心,别院雅居的脱俗;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却是美得让人觉得不是凡间,而是绿野仙踪,琼楼玉宇。

光是这雅居一让两人震惊,当目光汇聚到主人身上时,素来悦尽美色,风月前淡定从容的绝世公子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恍惚,此女的气质如莲般清丽脱俗,又像空谷幽兰,还似芙蓉般纯情透明,天真灵动。

“真是位奇女子。”两人暗赞。女子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并不多言,两人点点头拾级而上,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女子领他们到客厅,风间雪痕正坐在大理石桌前喝酒,面容冷酷没有一丝笑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这是冷情公子一贯的风格。

兄弟见面并不惊讶,但却掩饰不了语气中的欣喜。“雪痕”“四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两人异口同声。

“我没事。”风间雪痕的面容还是冰冷说出的话却是暖的,“仙儿,这是我三哥独孤忆枫,五弟北堂若觉。三哥、若觉这是仙儿姑娘,就是她救的我,解了我的七日断肠散的毒。”

两人连忙作揖答谢,仙儿笑笑说:“举手之劳而已,只是风间雪痕你不会笑吗?我还没见过你笑。”

“他是冷情公子自是不笑的,只是仙儿姑娘,恕在下冒昧,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武功奇高,解得了七日断肠散的毒?”独孤忆枫问的直接,不遮遮掩掩,到令仙儿佩服。

仙儿朱唇微启:“似乎天下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身份嘛就当我是一个闲人吧,仙儿只愿做个看尽世间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天当盖地为庐的闲游之人。”

“好一个闲人,姑娘的宽阔胸襟怕是男儿也不及,能放得下一切的必是有经历的人。姑娘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北堂若觉话如清风吹得人心里很舒服,“姑娘可知传奇王朝的护国公主凌楚忧。”

试探性的话语让仙儿淡然一笑,不问,不纠缠,只是满眼的从容,与世无争。

许久清风般的声音轻轻响起:“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三.绿野仙踪

“四哥哥,你说师父给你的是假的神魔宝典?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害你?”段冰若不可置信。

“传闻神魔宝典有起死回生之能,练了此秘笈的便可独霸江湖无人能敌。师父垂危弥留之际不是没有用神魔宝典而是发现它是假的之后才彻底放弃的,至于为什么给百花仙子可能是为了心中的恨吧。”

风间雪痕缓缓而述,似在说别人的事,“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他们发泄的工具,至始至终师父都没有真心关心过我,因为他恨我身上留着百花仙子的血。”

猛灌下大口大口的酒,风间雪痕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众人不语,段冰若想开口却找不到话语,只得撇撇嘴。

风间如风是他们的恩师及再生父母,没有人能够去怪他,更没有人忍心去责备师傅,因为师父一辈子从没开心过,因爱生恨所以才不认雪痕。

可是谁也不清楚风间如风与百花仙子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结,而如今只有让雪痕痛苦的咽下心中的泪与不平。

为了打破尴尬至极的氛围,上官流霜率先嚷道:“四哥,你说你碰到一个仙女,那她有多美?比苏凝羽还美吗?”

“六哥你真笨,既是仙女当然貌比天仙喽。”段冰若白了他一眼,

上官流霜不服气道:“什么貌比天仙,我见过的哪个神仙姐姐才是美若天仙呢。哼!”

“神仙姐姐?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这艳遇?”南宫君问奇怪的问。

“哦,我记得他说过,一年前流霜护送东方情公主回沧澜国时遇到西蜀国暗卫的袭击,差点送命,还是流霜口中的神仙姐姐出手相助他们才得以脱险。”北堂若觉笑道。

“我也听情儿说过,那女子美的像朵莲花,不食人间烟火。情儿至今都还耿耿于怀。”东莞隐辰周身散发出大哥应有的威严,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婉一笑。

“女孩子妒忌心与生俱来,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南宫君问绝美的眼眸闪过一丝期待的兴奋,如果是你的话,那你就逃不掉。

“这说不定,缘分这东西还真是难说。搞不好,我们兄弟几个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孩,那女子或许还会打乱我们的生活。”

独孤忆枫随意揣测的话让所有人不禁震撼,什么时候风流倜傥的逍遥公子竟信起缘分来,还莫须有的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时,仆人阿翔进来禀告说,传奇王朝国君司马成风派了两位漂亮的女使过来找绝世六公子,有事相求。

“漂亮女使?我猜是苏凝羽和司马文媚。”独孤忆枫轻轻地摇着把墨青色的扇子,洋洋得意的说。

“她们来干嘛?上次天仙公主的事情我们就不该管,现在兰若国的人都盯上我们了。”

段冰若怕的不是兰若国而是天仙公主的美貌,而那绝魅公子南宫君问又是风流潇洒之人,虽不屑美色的,但日久难免不会生情。

何况魑魅公子南宫君问并不是传说中那般绝情冷漠,只是不肯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表现自己的情怀。

段冰若是个孤儿,是风间如风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女婴,她与众师兄都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习武,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随着年岁的增长,南宫君问绝世无双的身影却渐渐闯入单纯的女儿心,心如鹿撞的情动只有见到君问时才会有的,也让她平添几分忧郁。

花季的少女,如盛开的花,美丽,充满。她了北堂若觉却没打动绝魅公子南宫君问。

她的心事也只有北堂若觉明白,因而他一直在默默地保护她,爱着她,虽然苦涩却心甘情愿。爱情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人的心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谁也不能怨谁,只能怨自己的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看看也没什么嘛,帮帮忙也可以的,毕竟人家亲自登门。”南宫君问漫不经心的说,第一次见苏凝羽他确实被她的美给吸引住,所以才会出手帮助她去救天仙公主。

然而,他本想记起苏凝羽的样子,眼前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竟挥之不去,二年了,还是忘不了她。南宫君问苦苦一笑,却是转瞬即逝。

司马文媚见六位公子都是绝世的容貌,风神秀骨之质,尤其是南宫君问无暇的容貌和那双紫色的勾魂的眼眸如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娆美艳,让她心神荡漾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众人见她呆呆的望着南宫君问也不奇怪,毕竟习以为常了,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抵挡南宫君问的youhuo。

苏凝羽定定神,微微咳嗽了一声,文媚恍如梦醒,脸微微一红便挪开目光。

“各位公子有礼,公主与我这次贸然前访实在事出突然。数月前天仙公主在嫁往沧澜国的途中遇刺承蒙各位公子仗义相助才得以脱险,当朝圣上很是感激。”苏凝羽字字句句礼数周全,她话锋一转,

“但是,三天前沧澜国的王东方孤竹派信使来报,说仙妃在宫中被人掳走,下落不明,神秘人却留下了幽冥宫的土字令牌。因担忧公主安危,又牵涉江湖中人,我皇认为江湖事还应按江湖的规矩办,故派我二人前来烦扰各位公子相助”

苏凝羽美得像朵朵盛开的梨花,纯美无暇,淡定从容,清亮如黄莺的嗓音响在绿野仙踪的上空,很动听,平静的语气里隐约夹杂几分探寻。

段冰若见到呈现在面前的玄铁土字令牌很是讶异,她这个土字令牌的掌管者竟对此一无所知。她的土字令牌一直在身边呀,可是这竟和自己的令牌一模一样。

冰若取下随身的令牌将两块令牌放一起比较,真是难辨真假,她摸摸苏凝羽那块牌子的后面,微微一笑:

“虽是惟妙惟肖,只是假的永远是假的,真的苍溟宫令牌上是有小暗门的,用来专放一些解药毒粉什么的,这是外人不知道的。”

司马文媚不解道:“可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与你们苍溟宫作对呢,你们的武功那么高,谁会自讨没趣啊。”

公主文媚约莫十七八岁,性情烂漫,天真可爱,没有公主的架子,更不忸怩作态,有着江湖儿女的性情。苏凝羽相对的成熟稳重些,多了几分睿智,几分从容。

她笑笑说:“我拿到这牌子时上面还沾有一些曼珠沙华的药粉,当时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既不是你们出的手,那很有可能是碧落宫了。”

“也不能凭空乱猜啊,碧落宫劫公主干嘛?”上官流霜颇不赞同。

“传闻碧落宫的曼珠沙华邪魅无比,专为饲养死尸而养殖,利用僵尸杀人,这让人不由的会联想起碧落宫,羽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啊。”文媚不服气的反驳。

上官流霜不屑的接过文媚公主的话:“公主不解世事,当然会胡乱猜疑。碧落宫不为权杀人,又与皇家人无瓜葛,她们劫公主有什么用啊。再者即便是碧落宫的人抓了公主,你们也救不出来,紫衣杀手你们都对付不了,你们还想惹整个碧落宫?在绿柳镇要不是二哥和五哥从大火里把你们救出来,你们早死在碧落宫人的手里了。”

文媚公主顿时怒目圆睁,:“从小到大还没人跟我这么说过话,你有本事那你把我皇姐救出来啊。”

“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救你皇姐啊?”“就凭你目中无人,就凭你口不择言,哼!”“你!”

上官流霜刚要发怒,他忽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说,“好啊,我们来个赌约,如果我把你皇姐救出后,我要你叫我师父,从此给我端茶倒水,怎么样?”

“你想的美,要本公主屈服于你,别做白日梦了。你爱救不救,不关我事。”文媚虽恼怒但也不傻,机灵的脑袋可比流霜转的快。

“你不敢了吧,就知道你没那个胆量。”上官流霜白了她一眼。公主愤怒的脸涨的红红的脸全落在上官流霜眼里,他心里暗笑:这公主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好,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在树上倒吊一个时辰,不,三个时辰。怎么样?”“好,成交。”“我们击掌为誓。”

啪!清脆的击掌声定了两人的赌局,也决定了东方隐辰他们要插手天仙公主被劫一事。

第四章 是她吗?

独孤忆枫看了流霜一眼笑而不语,眼睛不经意扫向苏凝羽时却发现她旁边放着的画卷,眼珠子一转:“你们的国君还要你们追查护国公主的下落?”

众人的视线又转回苏凝羽的身上,“公子,你怎么知道护国公主的事?”苏凝羽非常诧异。

“姑娘忘啦,在绿柳镇你告诉过我的。”独孤忆枫俊朗的面容满是笑意,心下不住赞叹这龙城第一美人还真是美艳。

苏凝羽突然想起,那日在绿柳镇她们出去打听凌楚忧的下落,走到西湖边时遇到一武功极高的蒙面黑衣人的行刺,来人招招狠辣,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文媚与苏凝羽的剑被打落,还各挨了一掌,身受重伤。眼看剑端将要刺入苏凝羽胸口,文媚大呼一声“姐姐”却无可奈何。

这时一把墨绿色的扇子不落痕迹的弹开利剑,奇怪的是黑衣人见到独孤、北堂两人眼神一滞,似乎认得他们,所以并不纠缠连忙飞身而去。而后她们才会因受内伤被碧落宫的紫衣杀手出其不意的点穴困在大火中动弹不得。

“是凝羽糊涂了,忘了跟公子提过。这是护国公主的画像,是出自天下第一公子花缺月的手笔。”苏凝羽抱歉的微微一笑。

展开画轴,一幅美人图栩栩如生的呈现眼前,倾国倾城之姿,嘴角含笑,眼神透着与世无争的淡雅,画中人真如一朵莲超凡脱俗,却有幽兰的惠质。

“天下第一公子真是妙笔生花,假人似真人,颠倒众生,看来天下第一公子对她是情意深深啊。”独孤忆枫由衷的赞叹道,目光与北堂对视,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何以见得?不就一幅画吗?”文媚不以为然道。

“你看,画中人的神态、气质、秉性都展露无疑,笔法细腻,一丝不苟,而且都恰到好处。如果画师对画中人无情又怎么可能探知到她的内质?”

文媚不语了,凌楚忧永远都那么耀眼,有她的地方其他所有一切都会被忽略,不管是皇兄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花缺月都为她痴狂。

她妒忌,她讨厌她的出现总会将自己的光芒掩盖,妒忌第一公子的眼中只有她的影子,所以,三年前她才会被沧澜国丞相蛊惑向楚忧下毒,才会令她无法全身而退坠落高崖至今生死不明。

文媚眼中的记恨、痛苦、矛盾神色一闪而逝,却被风间雪痕看在眼里。

“她是神仙姐姐。”上官流霜盯了画中人看了老半天幼稚的脸上突然现出惊喜之色,“神仙姐姐,她是神仙姐姐。”

“什么?什么神仙姐姐?”“谁是神仙姐姐?”苏凝羽、司马文媚一口岸同声,似乎急于知道楚忧的下落,脸上的焦急神色展露无疑,然而眼眸深处却是毫无情意,盛满迟疑。

“就是一年前救我的漂亮姐姐,她武功可厉害了,西蜀国一等一的血衣暗卫顼阳都不是她的对手。真没想到,她就是护国公主,可是她一点也像公主嘛,粗布麻衣,也没有半点傲气……”

“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公主,是我父皇册封的。”见上官流霜兴致勃勃的嘀咕半天,文媚醋意连连的接过话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们两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这么说来,公主肯定还活着,只是,她为什么不见我们,明知道我们一直在找她?”似在询问众人,又似在自言自语,苏凝羽的表情有些飘忽了,眼神闪烁不定。

“你在害怕什么?”风间雪痕冰冷的话语扫过她的脸,苏凝羽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但没有表露出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应变能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公子果真睿智,凝羽在担心是否能找到护国公主,公主武功高强,向来只有她找人,我们要找到她恐怕比登天还难吧。”见她一脸忧郁,独孤忆枫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姑娘别担心,其实凌楚忧……”咳…咳…咳…北堂若觉有意无意的咳嗽中断了独孤忆枫的话,也给了他一个警示。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仙儿的话在独孤忆枫的脑中响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既然仙儿不想沾惹是非,又何必去牵引,给她带去忧扰呢。

独孤随即狡黠一笑,“我是说说不定凌楚忧哪天突然想通了就跑来找你们了,你们就别自怜自叹,眼下找天仙公主要紧。”

见苏凝羽眼中期待的光彩骤然暗淡,独孤满眼的怜惜与心疼,他真见不得美人皱眉伤神呢,嘴角微微牵动却碰上风间雪痕冷冽的光芒不由得低声哀叹,抓起了旁边的酒杯一饮而下。

南宫君问剑眉微微翘起,绝美的脸庞满是玩味的笑意,忆枫、雪痕、若觉口中的仙儿必定是凌楚忧,就是那个不经意闯入自己心中而又决然弃自己而去的女子。

只是,没想到蝶若救得竟是传奇王朝的护国公主,自己也会陷入这样一个冷漠女子的情网,凌楚忧、仙儿究竟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你。

“大哥,这件事你怎么看?现在她们人不在这儿,你可以据实相告了吧?”南宫君问

悠闲的品尝佳酿,慢慢悠悠的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与他所问的问题实在不相符。

“沧澜国沧澜城守备森严,即便出得了皇宫,要出城门也没那么容易吧?何况还带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独孤忆枫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在等东方隐辰的答案。

东方隐辰虽是皇室中人,但却无一点皇子的架子,骨子透出江湖人的豪爽,不羁,身为苍溟宫宫主,有着领导人的霸气风范,也有身为大哥的干练沉着。

风间如风仙去后,宫内大大小小的事物他都处理的有条不紊,张弛有度,赏罚分明,威信自然而生,但在兄弟之间他不曾严厉的待他们。

此时的他似乎有些无奈,他一生有二怕:一怕皇室纷争,手足相残;二怕情感牵绊,不得自由。

如今仙妃失踪一事缘于沧澜国的王,他的弟弟,还有天下纷争。沧澜国、西蜀国、兰若国的国主纷纷觊觎传奇大陆最高统治地位——传奇王朝的皇位,而他的弟弟就是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皇家的事我不想管,仙妃人在谁的手里我也管不着,我只想管苍溟宫的事,你们要管自己想办法去,别问我更别烦我。”

扫掉眼中的无奈,东方隐辰露出的凌厉让人不得违抗的威严,语气冰冷不容置喙,他说罢便拂袖而去,没有一丝犹豫。

上官流霜对着东方隐辰消失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大哥好像很烦哦,从没见他这么严肃的对我们。”

“流霜,大哥心情不好,等雨过天晴了他又是那个可亲的大哥了。”北堂若觉拍拍流霜的肩柔声安慰。

“那我们还要不要帮她们啊?”上官流霜茫然的问,“凭你那个赌约肯定的帮。”独孤忆枫笑语,“雪痕,在碧落宫你可曾见过曼珠沙华?”

风间雪痕放下酒杯,仔细的想了想,说:“我记得碧落宫红衣杀手的右手衣袖上都有一朵曼珠沙华的图案,鲜艳夺目,真花不曾见得。仙儿说过我是唯一一个身中七日断魂散没有变成死尸的人,近来江湖各大门派弟子乃至平常百姓人家都有人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与碧落宫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碧落宫幕后操纵者有可能是兰若、沧澜、西蜀国的王,他们想利用具有无穷战斗力的僵尸夺取天下,平常将士的血肉之躯犹如蚁穴,根本抵挡不了。这招太狠、太绝!”

独孤忆枫剑眉紧蹙,目前情况来看天仙公主活的可能性很渺茫,时间也很紧。

“不过,总得碰碰运气,或许能救出公主,救不出也可以见识见识僵尸的厉害程度。”南宫君问似乎看透了独孤忆枫的心思,突然冒出这么句话,两人相视一笑,了然于胸。

“二哥、三哥你们别打哑谜了,告诉我们怎么做吧?”上官流霜俊逸的脸上载满兴奋,似乎很期待。

“就得看你四哥的魅力了。”独孤笑的意味深长,“雪痕,仙儿姑娘若肯帮忙那我们也会少走弯路,少受损失。”

风间雪痕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没有立即答应,独自喝着桃花酒,自在惬意。

段冰若、上官流霜面面相觑,不知何意,正待开口问独孤忆枫,只听南宫君问轻声笑道:“冰若、流霜你们两人留在绿野仙踪看着文媚公主和苏姑娘,三天后假如我们没有回来你们立刻回苍溟宫找大哥。我和忆枫、雪痕、若觉要去一趟绿柳镇。”

第五章 绿柳成枯柳

再次踏进绿柳镇时,眼前的景象让人不敢相信,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本该生机盎然,飘柳狂舞,柳絮因风起的春江流水美景,却被满目苍凉的枯柳代替,就像换了个时节,换了个世界,枯黄衰败的柳叶好像被人恶意夺取了生命此刻正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飘落,落叶无声,生命无息。

令人惊恐的是,整个绿柳镇似乎成了人间地狱,没有人的气息,偌大的一个城镇迎面扑来的只有死亡的气息,冰凌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和嗜血的欲望。

一阵阴风扫来,长长地街道只有孤零零的碎叶在半空飞舞,凄凉又哀伤,若觉伸手去抓落叶,握在手心的却是一点红。

“曼珠沙华!”

细细簌簌,纷纷扬扬,如血一样绚烂鲜红的彼岸花在空中不停的飞翔飞翔,好似在寻找它们的寄托与归宿,最终还不得不带着浓重的哀怨跌落他们的脚下。

“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白衣飘飘的女子静静独立于血艳刺目的飞花,雪白的纱衣纤尘不染,而裙角处却满目鲜红,仙儿淡淡一笑,

“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听说它们是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循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你们看眼前这长长地铺满曼珠沙华的道路是不是向在指引我们通向幽冥地狱?”

“若仙儿姑娘是勾魂使者我们倒很乐意去幽冥地狱,佳人相伴路途也不孤单啊,做鬼也风流。”独孤忆枫走到她面前站定,嘴角扬起戏谑的笑意。

仙儿不禁失笑,摇摇头:“别瞎猜,我不是碧落宫的人,你们随我去仙荷居。”

眼神看向独孤忆枫的身后,碰上了一对妖媚无比,带着浓浓寒意,又含几分眷恋的眼眸,该碰上的总会碰上,逃也逃不掉,不想被情牵绊总是事与愿违,不经意间,自己欠下了多少情,伤了多少人的心。

然,可以说欠吗?是自己欠得吗?从未打开心去爱任何一个人,也从不曾想过去真正爱某个人,只想在天地间自由自在的活着,只为无缘无故来到异世的这抹孤魂认真活下去。这其中滋味竟没有一个人懂!

眸中深深地孤寂悲哀淡淡闪过,北堂若觉心下一惊,转而撇了眼南宫君问,紫眸是那样的恍惚,凄迷,深情满满。

“你说整个绿柳镇的百姓都成了死尸?怎么可能?我们离开这也不过四天?”独孤忆枫不可置信,几天前这里还是片乐土,每个人与世无争的活着,那么的宁静祥和,怎么会顷刻之间全毁了。“百花仙子难道疯了吗?怎可如此伤及无辜?”

“独孤,我也没想到她会对普通百姓下手,连我花满楼的人都不能幸免,现在整个绿柳镇就只剩我和小武了。”仙儿微微叹了口气,“对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们是为天仙公主而来,她被碧落宫的人抓了。”“天仙公主?”仙儿看着独孤忆枫很是诧异,“难道……真是是她?”

“你认识天仙公主?”独孤忆枫转念一想,不自觉的一笑,“这就好了,起码公主还平安。”

“你看起来很关心她嘛?”仙儿眉梢扬起笑颜,好整以暇的望着独孤。

“美人嘛我都爱,尤其是风华绝代的女子。”独孤忆枫扇子一拍,朗声笑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可得小心哦,错过了生命中的那个唯一可别追悔莫及。”仙儿话落,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小伙子提着茶水走了进来,却是花满楼的那个机灵鬼。

小武见到他们好像很高兴,一边倒水一边不停的自语,“各位公子来了,我家小姐就安全的多,也不用一个人整天整夜神经紧张的防着那些僵尸了。”

“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有多恐怖,面目狰狞,专吃人肉、喝人血,要不就吃那种叫什么曼珠沙华的花。”

“我家小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安,时刻得防着碧落宫的人,那么多的僵尸已经够吓人的,最恐怖的是活人的阴险狠毒。”

小武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脸色极不正常,红白黑三种颜色变换着跳跃,仙儿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到处乱窜,使得他的神经极度压抑,胸闷气躁,才会絮絮叨叨的讲个没玩。

“小武,你碰到了谁?”仙儿身形飘到他身边,给他服下一粒药丸,用内力压下他体内乱窜的气息,面色凝重的问。

“我…我只看到一个赤色的影子,恍惚间闻到了一阵花香。”

仙儿眉心微微一动,薄唇微启戏谑道:“美人醉的滋味怎么样啊?小武。”

“不好受!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小武大汗淋漓,气息却平稳许多,看起来虚弱了些。

“就算苦中作乐咯,你好好睡一觉吧。”拍拍他的肩,小武只觉得仙儿的话如天外弦音一样飘渺,眼皮沉沉合上。仙儿给南宫他们各拿了一粒药丸,自己也咽下一颗。

屋外,曼珠沙华的花瓣又飘起来了,美艳之下张扬着浓浓的诡异,仙荷居前的十里河塘薄薄的盖上一层血衣,遮了莲荷的仙质,天地间顿时失了生气,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冰冷的气息渐渐浓重,河岸人影攒动,密密麻麻的如蚂蚁小心翼翼的僵硬的移动着每一步,不,不是人,是一群没有生命的傀儡,面目狰狞的僵尸不紧不慢但很执着的向他们走来,像一群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鬼,张扬着血爪,撕扯着血口。

花瓣突然间停了,悄无声息,一群恶鬼竟也听话的停住了脚步,南宫君问等人看向从天而降的着七种不同颜色的衣裳的女子立于水面漂浮的红艳花瓣上,为首的赤衣妙龄女子高傲的眼神灼灼的直射向仙儿。

南宫君问挡在她的面前,对上赤衣女子,眼神利如尖刀,寒如千年寒冰,一下把碧落宫的气势全比下去了。

赤衣女此时竟忘了去扭转乾坤,只一个劲的盯着南宫君问,眼中满是痴恋与惊艳,她身后的十来个女子皆是花痴模样。

“看够了没?”话如刀刃刺进各位妙龄少女的心中,“有什么话快说。”

陡然转醒,赤衣女厉声喝问:“仙儿姑娘你可拿到神魔宝典?”

仙儿淡淡一笑:“可惜苍溟宫这几位公子都没有神魔宝典,我倒是记得风间公子给过你们一本。”

“少来这一套,那本是假的,师父亲口说的难道有假?”赤衣女怒气由生。

“动怒易伤肺腑,姑娘莫激动。”没理会她的怒意,仙儿波澜不惊的话语夹杂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你家师傅又没见过真正的神魔宝典,只瞧着空无一字便断定是假的,愚蠢之极。”

“大胆。”赤衣女衣袖一甩,一条赤乌蛇如离弦的箭冲了过来,仙儿嘴角浮起嘲弄的弧度,手掌轻拂,乌蛇顷刻间化为灰烬消失无踪,双袖涌动,近前蠢蠢欲动的僵尸瞬间葬身火海。

赤衣女面色苍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竟会凤舞九天,浴火重生这等邪魅之术。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何不请出你们的师父百花仙子。”仙儿淡漠的脸上现出狠色,不容人抗拒。此时的她如一朵迎风而立的寒梅,坚强,孤傲。

赤衣女顿时失了主意,慢慢的她手一挥,七色衣女纷纷退至两旁,一矫健的素衣身影踏着落花流水而来,年近四十风韵犹存,芙蓉风韵不逊当年,只是眼中多了苍凉,多了浓浓的恨,胭脂水粉掩饰不了的眼角的皱纹似在说她过得很辛苦,很痛苦。

“仙儿姑娘果真名不虚传,今日本宫并不想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家,只要你让他们交出神魔宝典,我会让你们都安全离开。”她的手指向风间雪痕时竟微微颤抖,既要心狠何必留情,百花仙子心里狠狠一抽,眼神又凌厉几分。

“那前辈可否把风间雪痕给你的宝典让仙儿看看,说不定假的会变成真的。”仙儿不在意的语气,言谈举止间的淡定冷漠让百花仙子有些熟悉,记得好久以前有一个十岁的女孩也是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那时的她正被师父剑神天玑关押在镜花水月,那是个险象环生,处处布满迷阵的地方,可以困住剑神以外的任何一个武林高手。而那个小女孩仅仅十岁竟可以来去自如,而且举止神态间淡漠红尘,不悲不喜,与剑神相比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再厉害的人,再恐怖牢固的地方还不是一样毁在我的手中么,百花仙子的脸上自然地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似在遥想,像在品味自己的胜利。

“怎么,你在得意?得意害死你的恩师剑神天玑?得意毁了天下第一洞府镜花水月?”

百花仙子像是被人活活生剥,硬生生看穿了般,脸色微变,师父临死前那抹主宰一切的笑颜顿时深深刻在脑中,挥不去,删不掉。

“你究竟是谁?”听着她颤抖的语音,仙儿满意的一笑,悠然说道:“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是你,你竟然没死。”九年前在镜花水月那个小女孩就当着她的面念这句诗,除了师父只有她才明白他和风间如风之间的恩恩怨怨。

可是当年她亲眼看着她和剑神一起葬身镜花水月的,那么多的炸药足够将一座山夷为平地,何况是血肉之躯。

仙儿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浮起淡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不是想要神魔宝典吗?得不到宝典你的碧落宫可是会重蹈镜花水月的覆辙哦。”

百花仙子的手心溢出点点汗珠,西蜀国苍邪给的七日期限还只剩下最后一天,再拿不到宝典碧落宫所有的人都得进黄泉,定下心思,拂去流淌开的记忆,百花仙子正色道:“风间如风的那本的的确确是假的,你想蒙我没那么容易。识相的话就把真的拿出来,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南宫寒魄等人见仙儿气定神闲,毫无惧意,难道真的宝典在她手上,独孤忆枫与南宫君问相互对望了一眼,南宫君问低声问道:“仙儿,你怎么会有邪魔宝典?”

仙儿对着南宫君问眨了眨睫毛,手一甩一本书摔在他的怀中,南宫君问嘴角扬起宠溺的微笑,随即对着百花仙子扬起宝典:“宝典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放了天仙公主,放我们离开这里。”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假的?难不成要本宫再次受骗?”百花仙子灼灼的视线锁定仙儿绝色的容颜,等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猜疑她的目的何在。

“我是传奇王朝护国公主凌楚忧。我是唯一一个见过神魔宝典的人,风间雪痕给你的神魔宝典其实是真的,好在你没有毁掉它。”凌楚忧亮出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护国公主四字熠熠生辉。

南宫君问等人皆是讶异的望着她,没想到她会表露自己的身份,虽已知晓她是护国公主但听她亲口说来还是免不了几丝惊诧。

“你的身份真是多,多的让人打心底里不想去相信你。”百花仙子皱着眉头说道。

“信不信由你,前辈若要来硬的楚忧倒是可以保证整个绿柳镇会成为第二个镜花水月。”仙儿眼皮也不抬,冷然道,“反正这个绿柳镇已经不存在了。”

百花仙子看着这个小师妹深如寒潭的眼眸竟然开始相信她的话,她的确不简单。

难怪那些僵尸对她的侵袭丝毫不能伤她,难怪碧落宫最出色的赤衣杀手竟轻易的死在她的手中,剑神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又岂能小觑。

第六章 绿柳劫

“也罢,想来你也没有骗本宫的必要,只是,这天仙公主恐怕你们带不走。”百花仙子却不急着拿宝典只冷冷一笑,“一个活死人你们确定要吗?”

“什么!”独孤忆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想起公主那美丽动人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百花仙子你当真够狠毒!”独孤忆枫咬牙切齿带火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百花仙子早已灰飞烟灭。

“独孤公子何必如此生气,天下美人多的是,公子若不嫌弃,我碧落宫貌美女子可由你随便挑。”百花仙子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

“蛇蝎女子本公子没兴趣,你们整个碧落宫的女子都比不上一个天仙公主。你们这等姿色本公子懒得看,怕脏了眼。”独孤忆枫故意提高了音调,百花仙子的那几个弟子个个杏眼圆睁,眼中怒火腾腾。

唰唰唰,三把长凌空而起,红色的身影迅疾的刺向独孤忆枫,独孤忆枫墨扇翩翩起舞,在半空中划下好看的弧度,力道加重,墨扇出奇不意的拍落利剑,三位赤衣女子皆觉右臂麻痛难忍,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哈哈哈,这是我的独门打穴法,感觉很爽吧。”独孤忆枫落在飘满红艳花瓣的绿荷上,突然感慨道:“这曼珠沙华虽艳丽却不及莲荷的真善美,可惜可惜啊。”

百花仙子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冷然道:“世间根本没有真善美,有的只有薄情寡意,背叛与杀戮。曼珠沙华的血腥也是这世间的负心汉逼出来的。你不是喜欢天仙公主吗,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多在乎她。赤玉!”

“是”为首的赤衣女立马掏出玉笛放置唇边,摄魂曲幽幽的飘散,红艳艳的花瓣如暗夜的幽魂诡魅的飘荡在他们的周围。

“你们看!”若觉忽然惊呼,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密如雨点的僵尸正挪动着腐烂的身躯,笛音像根线牵引着没有灵魂的他们僵硬的侧向一边。

一纤细曼妙的红色身影踏着只容一人行走的空隙缓缓挪动,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表情,美丽的容颜失了色,失了生气,带血的手紧握长剑显得格外醒目。

“天仙公主。”独孤忆枫倒吸一股凉气,这叫他如何忍心下手。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攻击独孤忆枫始终下不了狠心还手,两人在空中打的难解难分身形纠缠到一起,独孤忆枫只有防守的份。

仙儿盯着天仙公主依稀可见的皮肤浮肿的侧脸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天仙公主怎会武功。”风间雪痕冷冷自语,脚尖轻点残阳剑出鞘如鹤鸣,惹得花瓣萧瑟,果真是“风声鹤鸣,落木萧萧”,肃杀冷酷倒与风间雪痕相配。

长剑毫不留情的刺进天仙公主没有知觉的躯体内,可是,她并没有倒下,无心的僵尸又如何知疼痛,正当两人愁眉之际,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打她头部,她不是天仙公主。”

残阳剑一挥,无头女尸随着挂满长发的头颅坠入水中,溅起片片水花,寂静苍凉。

未待两人在荷尖上站稳脚跟,七色旋舞阵已将两人包围,七色彩衣女轻巧灵敏,在荷尖上如履平地,七把长剑配合脚下的旋舞步,快如风,如行云流水惊艳似苍峰间的一点红,绚烂夺目却是招招狠戾不留余地。

独孤忆枫的逍遥剑已呼唤在手,飞花相映缠缠绵绵,剑身微抖,落红留恋的滑落,崭亮的剑身已染上一点血红。

血的youhuo已将独孤忆枫、风间雪痕两人的嗜血欲望点燃,一具具温热的躯体接二连三的倒下,脆弱的荷尖不堪重负被压得支离破碎,憔悴可怜。

“仙儿,自己小心!”南宫君问温柔的气息吹进仙儿的耳中只感觉一阵酥麻,仙儿皱皱眉头,眼皮一眨,南宫君问与北堂若觉的身影早已与百花仙子纠缠在一起。

书剑公子北堂若觉的风神剑凤箫声动,一股淡若幽兰的气质飘荡在风中,恍若盈盈暗香袭。

而绝魅公子的问情剑凌厉寒冽,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既要无情切莫究问情归处,出鞘必见血的疯狂让百花仙子不禁寒意犹升,手中剑不由乱了。

挡开风神剑的剑锋,左手接下南宫君问的掌力,一股寒气顿时在百花仙子体内乱窜,撞击五脏六腑,百花仙子忙用内力稳住,咬紧牙关,接过赤玉递过来的玉笛,《惊魂曲》配合内力缓缓而泻。

强大的怨气与血腥顿时在那群呆立的丧尸中蔓延、凝结、上升,血色的花瓣陆陆续续的降落,那么从容,那么忧郁,那么优雅,似乎翘首以待一场血腥的厮杀,柔柔的一股香味四下蔓延,不仔细闻根本觉察不到。

南宫君问、北堂若觉的剑影在黑压压的僵尸中凄凉的闪烁,一具具腐化的尸体闷声倒下,可总有人影前赴后继的扑来,独孤忆枫、风间雪痕两人正在七色旋舞阵中周旋,难不倒他们的剑阵却还是免不了费些力气。

仙儿此时不知如何抉择,真要毁了整个绿柳镇将所有僵尸化为灰烬吗?以前的绿柳镇多么的祥和,人们活的与世无争,人们活的各安天命,普普通通的百姓甚至不知道邪恶的碧落宫的存在。

手中的紫萧握得紧紧,手心已渗出一层汗珠,俏眉紧蹙,美丽的容颜写满了不忍,毁了绿柳镇太容易,而自己和他们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可是这些百姓太无辜。

远在镇外的碎雪还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只要她一声令下,碎雪就会点燃预先埋好的炸药,整个绿柳镇会夷为平地,陷入无间地狱。

最后一具紫衣女子倒在风间雪痕的剑下,两人飞身跃入被僵尸包围的南宫君问和北堂若觉的身边,长剑利索毫不留情的砍向僵尸的头颅。血与红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教人分不清,看不明。

纵使他们武功再高,又怎敌得过千军万马,而且是没有疼痛不知死亡的丧尸连绵不断的纠缠。

手中的紫萧慢慢扬起,她冷冷的看着百花仙子:“你再不住手,我就让你们立刻与这些僵尸共眠地府。你别妄想秋弄她们可以制服我的人,你派出的人已经命丧黄泉了,昨晚紫色的火焰升起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的。至于你一直引以为豪的洒在花瓣上的美人醉似乎对我们不起作用,”

百花仙子手中的玉笛一抖,落入碧绿的荷塘之中,“师父!”赤玉、橙玉、黄玉、绿玉四人同时惊慌的喊道,百花仙子的身边也只剩下她们四人,其余的女弟子都已沉尸湖底。

本以为自己精心布的局百无一漏,百花仙子不断地派杀手僵尸对凌楚忧下手,让她疏于防范,无暇顾及埋伏在城外的人,不至于破坏她的计划,甚至苍溟宫四公子的到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四人虽武功高强但都心高气傲绝不肯轻易屈服,所以这绿柳镇几百人的围攻加上美人醉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脱身,那么她就占有足够的主动权。

然而,这一切的发展总是出乎她的期望,宝典在眼前又没去拿,想让他们好看却又赔了夫人又折兵。难道注定了欠剑神天玑的债要由凌楚忧来索取?

这世界的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从来不会疏漏,有些仇,有些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有些债,有些果,不是不还只是业果未满。

如今,真要玉石俱焚彻底消失在这满是冤魂的绿柳镇吗?恐怕自己成了鬼魂也难逃这几百个冤魂的纠缠,若是输了自己更是难逃苍邪的魔爪,真没想到百花仙子有一天竟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百花仙子历经沧桑的脸现出一丝苦笑,无奈的情境恍如二十五年前自己被风间如风抛弃,被风间世家的人拒之门外任意羞辱时那般无助,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一个人懂,一个人独自咽下。

楚忧见她静默不语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但见她神情恍惚,眉宇间的愁苦却一览无遗,想是触及了她的伤痛之处。放下扬起的手,紫萧中的烟火还静静的躺在里面。

“若你能解开我二十五年来的情劫,我便放下所有的杀戮,然后以死向师父谢罪。如何?小师妹。”百花仙子虽是对着凌楚忧说,眼神却撇向静立河畔手执残阳剑满脸冷漠的风间雪痕。

风间雪痕见凌楚忧默然的点点头便投来询问的眼光,楚忧淡淡一笑,这二十几年的情劫是该了结了,师父的亡灵也可以安息。

第七章 如烟往事再回首

碧落宫向来以毒辣狠戾行事作风震慑武林,不仅擅长用毒,专攻蛊惑之术,碧落宫的曼珠沙华更是令江湖中人望而生畏武器。

冒着生命风险仙儿与南宫君问等人跟着百花仙子一同前往碧落宫,一路走来,穿过石门,越过寒意森森的冰湖,飞过高耸险峭的忘情崖,他们来到名著江湖的彼岸山庄。

彼岸山庄,多么美丽的名字,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惊艳绝伦的曼珠沙华,浩浩荡荡的犹如一片汪洋大海的红色花海,魅惑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他们舍不得眨眼。

“彼岸山庄的曼珠沙华少了血腥和戾气,却多了难得一见的倾世美丽。看来宫主把它们照顾的很好,你的心中还是存有一份爱和善良的。”仙儿眼含笑意淡淡的说。

百花仙子温柔的抚摸着红艳的花朵,不以为意的回答:“善良?自从风间如风弃我如履,忘情负我以后,就不曾善良过。”

仙儿负手而立,却不显得高傲,她轻轻一笑道:“宫主曾经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历经岁月的洗礼,您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只是宫主的心承载太多的情仇哀怨。”

百花仙子有些动容,布满怨恨与愤慨的眼睛夹杂太多的失望和痛楚,让人看得揪心,风间雪痕素日冰冷的脸上出现少许的同情之色。

“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不明白,风间如风为什么要背弃我和他的山盟海誓,他曾答应过我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娶我,让风间世家接受我。可是,为什么?当我怀着风间家的骨肉去找他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他的冷酷绝情,得到的只有风间世家所有人的唾弃和侮辱。”

百花仙子悲痛欲绝,潸然泪下,往事不堪回首,每当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她的心里像是被利刃千刀万剐般疼痛。

“宫主,从那日与风间前辈恩断义绝之后您就没再见过他吗?没听过他的任何解释吗?”仙儿问的温柔,生怕冲撞了她,导致她情绪失控。

百花仙子痛苦的摇摇头,说:“当日我伤心欲绝,一个人跌跌撞撞胡乱走,最后倒在了碧落宫的门口,碧落宫前任宫主琼花仙子见我无依无靠便收留做弟子。一年后我就把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送到风间府邸门口,留下字据说明他的身份,并立下誓言此生不再见他,若再见便是生死宿敌。”

“既然如此,宫主后来为何会联合魔宫的人灭了风间满门?”仙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并不是在为百花仙子解开心中的怨结,风间雪痕等人都很迷糊,不知道仙儿在打什么注意。

百花仙子却是出奇的好脾气,心下虽有些反感她的问东问西,却不排斥说出藏在心里深处的情劫,也许她是说给风间雪痕听吧。

说道风间满门惨案一事,百花仙子却没有半点后悔之意,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风间灭门一事是他们咎由自取,风间云海夫妇当年代表武林正义与琼花仙子决一死战,为了取胜保住武林第一世家的名誉,他们竟使出卑鄙手段,暗施毒计,收买碧落宫弟子向琼花仙子下毒,琼花仙子因此命丧他们的剑下。这样的武林正派难道不该杀吗?”

“那也不用杀光所有人,牵连无辜吧!”南宫君问冷眸以对,语气冰冷。

百花仙子冷哼一声,嘲笑道:“无辜?江湖上混的人哪有无辜之理,武林纷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弱肉强食的世道还有什么情义可讲。”

南宫君问等人即便再不赞同百花仙子的说法,却也没理由辩驳,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有血腥杀戮,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仙儿好笑的看着他们的表情,摇摇头笑道:“情不知所起,一网情深,情到深处人孤独,宫主和风间前辈当年倘若能有个机会解除误会,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局面。”

百花仙子沧桑落寞的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误会?什么误会?”

仙儿巧笑嫣然,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好看的唇瓣一开一合,话语倾斜而下:“宫主可知你失踪的一年里,风间前辈曾到镜花水月洞府找过你,师父怕你出意外,还特地下山寻你。师父曾告诉过我,当年风间前辈之所以狠心抛弃你其实只是权宜之计,他假装听从父母之命迎取名门小姐,寻找机会逃走去找你和你浪迹天涯双宿双飞。”

“不想天意弄人,他离家出走始终找不到你,而后回到府中他打死也不肯娶其他女子,他强硬的态度令风间云海无可奈何,只能将婚期延后。天有不测风云,后来与琼花仙子一战后,风间世家就遭灭顶之灾,你们两从此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百花仙子听了仙儿的话,震惊而又痛苦的表情让她的面容变得扭曲,她拼命的摇头,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三个字,悔恨的泪水抽尽了所有力气,她倒在绚烂的曼珠沙华花瓣上,凄惨异常,像是秋风中一只折翼的蝴蝶,脆弱不堪。

风间雪痕冰冷的面容浮上几缕哀愁与心疼,眼前这个女人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与她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怎能不叫他感叹造化弄人,苍天无眼。

“去安慰安慰你娘吧,她只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你要大度,原谅她,她是你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了。”仙儿走到风间雪痕旁边,温柔的劝说,美丽的容颜真情动人,柔软的语气让风间雪痕失去抵抗的能力,他没办法拒绝。

风间雪痕在瞬间苍老许多的百花仙子身旁蹲下,宽大温暖的手掌扶上她的肩,用少有的温和语气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为以前的事伤心,你要好好对待自己。”

如雨倾泻的泪珠顺着皱纹的痕迹滴落,百花仙子被仇恨纠缠一生,恨了风间如风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最该恨得却是她自己。多么的滑稽可笑,多么的痛彻心扉,多的肝肠寸断!

“你,恨我吗?”百花仙子的哽咽难言,她歉疚的眼光,无比悔恨的心情,风间血痕都明白,他摇摇头:“没必要,都过去了。”

他的话让百花仙子得到了一丝安慰,苦闷难过的微笑有气无力,似乎她的生命在一点点耗尽,就快要到尽头。

“雪痕,答应为娘一件事!”百花仙子握住风间雪痕的手,无神的眼睛盯着他,急切的等待他的回复。

风间雪痕眼神坚定,他果断的点点头。

“为娘要你掌管碧落宫,保护好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不要让苍邪的奸计得逞。”百花仙子的声音很低很轻,她的气息渐渐衰弱,“我对不起如风,更对不起你,你原谅娘。”

百花仙子靠在风间雪痕的怀中,一丝满足的微笑挂上眉梢,突然她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染红了原本就很红艳的花瓣,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但是嘴角微笑的弧度却在告诉他们,她累了,她想安心的离去。

风间雪痕的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嘴型,可是,他始终没叫出来,他痛苦而又矛盾的心纠结万分,从小就没人疼爱的他岂能这么轻易的就呼唤出那一个字“娘”。

百花仙子望着花海上边的天空,那么纯粹干净,那么祥和安宁,天上会有一个灵魂能够安息的地方吧,那里没有爱恨情仇,没有悲伤痛苦,每个人都会过的很快乐。

她走了,手无力的垂下,她永远的离开了,在一片血红血红的花海中结束了悲痛的一生。

蓦然回首,往事不堪回首,不开心的,不快乐的何必要去再记住?

只是,风间雪痕的心中会永远的藏有一丝遗憾吧!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不如意,总会有爱恨纠葛,仙儿一心想隐居世外,却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未脱离过红尘。

绿柳镇最终保不住了,所有的人都成了丧尸,留着还会危害更多的人,但是却不用将整个城镇夷为平地。

风间雪痕吩咐碧落宫的人将所有的僵尸聚集到一个空旷远离城镇的山谷中,用火结束了他们的一切。

杀戮太多,灵魂不会得到安息的,仙儿耗费大量的真气用真情弹了一曲《安魂曲》,为死去的无辜亡灵超度,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不论是在现代世界,还是在古代世界,总是需要一些灵魂寄托的,枉死的人不能让他们死的冤屈,害人的人总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仙儿将神魔宝典交给风间雪痕,淡淡的笑着说:“物归原主吧,宝典放你这儿更为妥当。”

“神魔宝典是烫手的山芋,是各国国君争夺的宝物,我拿着不是要引来诸多祸事,不得自在?”风间雪痕神色平和,语气柔和的说。

他长得风神俊秀,而性情冷淡不的亲近,也正是他的冷漠孤傲让他显得更为迷人,不过,偶尔的温柔神态更是风采卓越,魅力无限。

仙儿绝世的容颜总是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她不在意的说:“随你处置好了,神魔宝典无论落在哪一国手上都不是好事,最终遭殃的都是天下百姓。早在三年前我就想毁了它,可惜我遭人暗算,错过了机会。”

脆弱而又美丽的天仙虚弱的靠在独孤忆枫的肩上,几日来的担心受怕想必让她精疲力竭了。如此娇美的可人儿怎不令逍遥公子怜香惜玉,甘愿为之肝脑涂地?

第八章 紫竹林 春风摇

紫竹林的翠竹还是一如往昔的繁盛茂密,丝毫不会因为古故人的离去悲伤,懒于抽枝发芽。是啊,草木不像人那么多情,总是沉浸在回忆和幻想中,忘记了自己生活在眼前。

竹林茅舍渐渐破败了,三年的的光景足以将它消磨,失去往日的生气。天下第一公子不在了,小茅屋也就失去它的意义,因而三年来她从未回来过。

花缺月是他生命很重要的一个男子,他懂她,解她心思,无时无刻都会给她带来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凌楚忧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在一起可以对弈弹琴,琴箫合奏当世无双,他们还会吟诗作对,慰藉闲暇时光,他们还非常喜欢比武论剑,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古往今来,江湖王朝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

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凌楚忧才不会觉得孤单,也正是因为花缺月的陪伴让她真正成为这个异世空间的一员,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古人。

“仙儿。”风间雪痕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凌楚忧回过头来,露出柔和的微笑:“没想到,在紫竹林竟能遇上你,我们还真有缘。”

风间雪痕没有一丝笑容,脸上的神情却是祥和宁静的,春日的阳光是温柔的,为他翩翩的身影蒙上一层薄薄的暖意,凌楚忧心里忍不住赞叹风间雪痕的出类拔萃。

“对了,风间公子怎会一个人到此?难不成你住在这附近?”凌楚忧开玩笑的问道。

风间雪痕脸上微微抽动笑痕,很认真的回答:“不错,绿野仙踪在紫竹林的另一边同样也是竹林环绕,还有百花争艳,百蝶起舞。”

“怎么?你想邀请我去做客吗?”凌楚忧眉角含笑,随意的问道。

风间雪痕突然间展开了笑容,像是春天骤然开放的花朵,开的突然,开的耀眼。他二话不说,拉起凌楚忧的手就走,凌楚忧没有拒绝随着他走。

绿野仙踪真如风间雪痕说的那样,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和她的天上人间有的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山好水好风情,难怪能养出向你们这样几位风采卓越的人物。”欣赏着美好的风景风情凌楚忧由衷的赞叹。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长期住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风间雪痕看着凌楚忧美丽的容颜,口中的话不由自主的说出,暧昧多情。

凌楚忧报以感激一笑,灿若星辰,娇丽无比。

“哟,哪来的天外飞仙啊?”独孤忆枫故意惊讶的朗声一喊,把所有的人都惊了出来。

“四弟,貌如天仙的仙儿姑娘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这可是你的失职哦!”独孤忆枫假装训斥风间雪痕,然后彬彬有礼的请她进屋聊。

见了凌楚忧,免不了要向东方隐辰、上官流霜、段冰若等人介绍,费了一会功夫大家都认识了便开始把酒言欢,聊得不亦乐乎。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姐姐上次的救命之恩,流霜未曾报答,今后姐姐若有任何吩咐,流霜一定效犬马之劳。”上官流霜是见过凌楚忧的,再次相见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凌楚忧微微而笑,言行举止优雅,毫无做作之态。

“只是可惜,二哥今日不在,不然他见到仙儿姑娘一定很开心的。”北堂若觉故意这么一说,暗地里一直观察她的反应,无奈凌楚忧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女人长的太漂亮总是容易受到同类的妒忌,段冰若只听那些哥哥们夸赞凌楚忧有多么的美,多么的与众不同,以至于她的心里一直有根刺,似乎她这个漂亮的妹妹已经被凌楚忧取而代之。

“有什么好可惜的?说不定君问哥哥是不想看见护国公主呢?我们绿野仙踪一向避免和皇朝人有太多交集,尤其是一些在朝野叱咤风云的人物。”段冰若的语气中泛着阵阵酸意,众人唯有会心一笑了之。

“对了,不知各位公子可曾向公主等人透露我的行踪?”段冰若的一席话让她想到了司马文媚等人,不由得因此一问。

独孤忆枫云淡风轻的一笑道:“若不是你来到绿野仙踪,你的行踪还真无人知晓。不过,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的身份,不知你可怪我们?”

“莫说怪罪,即便我拿把刀威胁你不说,你怎禁得起龙城第一美人的youhuo?”凌楚忧说笑道。

独孤忆枫开怀大笑道:“仙儿姑娘秀外慧中,绝顶聪明,匆匆数面便能看透一个人,在下佩服佩服!”

凌楚忧淡然一笑道:“公子过奖了,既然我的身份已不在神秘,各位公子还是直接唤我楚忧吧!”

“好,来,这一杯我们敬楚忧姑娘!”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段冰若自小与师兄们喝酒,酒量自然不一般,一杯灌到底,尽是江湖儿女风范。

“段姑娘真是好酒量,有机会真想和姑娘比试一下。”凌楚忧笑意吟吟的看着段冰若。

段冰若见她冰冰有礼也不好再给脸色,于是黔首应承道:“好啊,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把你比下去的。”

凌楚忧再次端起酒杯,大方优雅的说道:“这一杯是谢谢各位的招待,他日有缘望能再相见。”

她要走吗?她不顾众人的惊愕诧异神情,仰脖饮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去,只留下她用过的酒杯,和独有的清香。

“她人呢?”南宫君问的身影像一阵风出现他们的眼前,有那么一刹那他们完全懵了,难不成凌楚忧怕了绝魅公子不成?

段冰若冲上前去,高兴的挽着他的胳膊问:“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还会陪那苏凝羽几天呢。”

南宫君问心思却不在段冰若身上,询问的眼神不死心的想要获得他们的答复。

“走了,我说二哥你怎么知道楚忧姑娘她在这里?你难道还会算命卜卦?”独孤忆枫好奇地问道。

她走了。南宫君问失望的坐下来,端起一坛酒就急冲冲的往肚里灌,似乎在发泄烦闷的情绪。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风间雪痕则不动声色看着南宫君问的一举一动,他很少有这样烦闷的情绪,从不因为某个女人而自乱方寸,可如今......

凌楚忧和南宫君问一样武功高强,当时南宫君问走入绿野仙踪的院落时都相互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所以才上演了刚刚一幕。

漫无目的的沿着竹林走去,走着走着,凌楚忧来到了一条大道,一条通往龙城凤凰王朝都城的道路。

往前便可以回到天上人间,往后就是重回江湖,游历天涯。该怎么走呢?凌楚忧心里无限的矛盾,此刻的她像是黑夜中误入迷途的小羔羊,徘徊不知所措。

“公主既然不知道走哪条路,就让我替你选择吧。”苏凝羽靓丽的身影从林中飞跃而出,负手而立站在她面前,满脸的不屑一顾。

“短短三年不见,你变化那么多,竟然成了一个毫无主见的庸人,我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那么痴情于你。”苏凝羽红润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凌楚忧一脸坦然,毫不介意的说:“苏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执着的要嫁给皇上,获得母仪天下的尊荣。楚忧没那么大志向,自然是庸人一个。”

苏凝羽迎风而立像是红梅傲雪,不可一世,她冷冷的说:“既然公主要做个庸人,本郡主倒是可以成全你。”

凌楚忧故意惊讶的问道:“哦?苏大小姐如何成全我?”

“很简单,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龙城,离开皇上,永生永世都不要让他找到你。”她说的很急,语气很重,还非常的忧虑。

“看来她迫不及待的想成为皇后,只可惜她虚荣心太强品性不够纯良,不然倒是很好的皇后人选。”

凌楚忧明眸清亮,毫无畏惧顾虑的眼神洞穿了苏凝羽的所有心思,苏凝羽底气不足,顿时气愤道:“难道你竟然不肯?你已经选择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我回不回来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吧,再者你若真想拥有母仪天下的荣耀也应该陪在皇上身边才对,起码魅惑皇上比和我在这里瞎耗要好得多吧?”凌楚忧看着气恼的苏凝羽好笑的说。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心心念叨的人是你,这也是多年来皇后之位空悬的原因。倘若你一天在世,我就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苏凝羽动气了,语气中藏有几分杀气。

楚忧淡淡一笑,道:“苏大小姐,做事说话可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小心自掘坟墓。”

苏凝羽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你怕了?怕我杀了你?”

凌楚忧忍不住泛出笑意,右手长袖一摆,左手放在背后,宽大常常的衣服飘逸的飞扬,一笑倾人城,那傲视天下的神姿是苏凝羽永远都无法比的。

苏凝羽看着眼前这个张狂而又绝世的人,心里竟有畏惧感,仿佛回到三年前,那时的所有荣耀和光环都被她一人所揽,世人的眼中只有护国公主的传奇身影,连她这个龙城第一美人的头衔都被她轻而易举的抢去,让她暗淡无光。

不,我要杀了她,拼死一搏也要杀了她!

苏凝羽狠下心肠,美丽的眼眸中满是腾腾的杀气,她扬起手一声令“杀!”两旁的树林中飘落道道矫健快速的身影,手持长刀长剑毫不留情的向她砍来。

凌楚忧丝毫不惧他们的人多势众,以衣袖作刀剑,利用丝绸布料的柔软弹性,灌注强大的内力,那一片薄纱好似锋利柔软的利剑狠而准的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飘逸潇洒,没等他们出完一招人已经倒下了,而她的衣服却没沾上一星点的血渍,依旧洁白如雪,白袂飘飘。

苏凝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过她的武功竟可以如此之高,连东平王府号称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影子杀手还没出手就被杀死了。

凌楚忧看着慌乱的苏凝羽冷笑道:“苏大小姐还是快点回家吧,顺便替我带句话给皇上,楚忧只愿活的逍遥,让他别再找我了。”

说罢,她长袖一挥,人如飞燕般冲上蓝空,消失在远远的长空,枝头绿叶的尽头。

“凌楚忧,你别得意,你武功高有什么用,今后我就和你智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第九章 废墟

曾经,江湖上有一个叱咤风云,人人闻而敬之的地方,那就是幻影山庄。何谓幻影,剑气无形,杀人无影,幻影神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谁能与之抗敌!

如今,过往云烟,往事的华丽梦幻恍如青烟一缕,静静的随风飘散,消失在武林中人的记忆中,渐渐掩埋在厚厚的黄土里,无人问津。

凌楚忧衣带飘飘,轻柔的白纱裙摆温柔的划过落败的幻影山庄的每一寸泥土,好似温柔的轻抚。往事种种如风般飘散,凌楚忧突然觉得恍如隔世,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已经和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变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幻影山庄已成为废墟一座,雕栏玉砌,瓷砖玉瓦都经不住风雨的侵蚀,然而那一株盛开的桃花却是废墟中最艳丽的风景,朵朵桃花盛开,开的毫无俗气,气质如仙。

没有纷争,没有纠缠的地方,便是过去,洗尽生命的尘埃,犹如脱胎换骨,获得另一种重生。

摊开手掌,白皙的掌心落下一片粉色花瓣,凌楚忧美丽的脸庞现出一抹突如其来的笑意,手掌轻扬,借助强大的掌力花瓣变得如铁般坚硬,准而快的飞向躲在破墙后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神秘人肩头被打中,鲜血直流的躺在地上,凌楚忧轻袖飞扬的来到脸被黑布过得严实的神秘人旁边,“你是谁?为何跟踪我?”

“在下并无恶意,与姑娘只是偶遇。”他的嗓音刻意压得很低,好让声音变得干涩沙哑,不让别人听出他的真实。

可是,为何他的腔调如此熟悉,很像一个人,一个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的故人。

“为什么要隐藏你原来的声音,难道怕我认出你来吗?”凌楚忧眼神犀利,冷冷的扫视他,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却无一丝的恶意和杀气,那么他究竟是谁?

神秘人封住肩上的穴道,站起来微微一笑道:“姑娘是聪慧之人,可惜在下并不认识姑娘,何来认出隐藏一说。有缘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不知姑娘芳名?”

凌楚忧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见他如此决绝的否认,便不再与之纠缠,既是陌路相识,何须认识彼此?这一刻认识了,下一刻便可能永无相见时候。

她宽大的长袖一摆,轻纱飞舞,飘逸非凡,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神秘人眼神中的失望随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越发的浓重,想见而不能见的伤痛最是折磨人心。

“主人!”顼阳站在离神秘人三步远的地方,恭敬的垂首。

苍邪背对着顼阳,马上甩掉不快的情绪,恢复常态,他问道:“查的如何?”

“回禀主人,神魔宝典现今在风间雪痕手中,就不知他会如何处置。”顼阳恭敬的回答。

“他如何处置?除了给司马成风他不会有其它的想法。”苍邪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对风间雪痕很了解。“主人为何这么肯定?”

对于顼阳的疑问,苍邪脸上浮现算计的微笑:“因为凌楚忧是凤凰王朝的公主,为了凌楚忧他肯定会将神魔宝典拱手送给司马成风。”

顼阳心中存有一丝犹豫疑惑,凌楚忧,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主人为之失魂落魄,不再镇定自如。

“顼阳,你要密切监视风间雪痕的行踪,等到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再动手夺宝典。”绝世六公子个个身手不凡,若不单个袭击,他们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是!”顼阳领命,顺着苍邪的目光望去,最后定格在远处盛开的桃花上,不敢多做逗留,顼阳悄悄的走了,以免惹怒苍邪。

风间雪痕离开绿野仙踪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与别人一同出行,除了从小与他相处长大的兄弟姐妹,对于他们风间雪痕是很包容,很和气的。

一如往常一样,风间雪痕来到紫竹林,来到凌楚忧曾经逗留的地方,破落的屋舍是否曾是她美好的回忆?她对紫竹林情有独钟难道真是为了某个人?不是二哥那会是谁?

风间雪痕满腹心事的往龙城方向走,低眸沉思的他竟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

西蜀国身手一流的杀手静静潜伏在阔道两旁的隐秘地方,屏气凝神,不敢露出一丝破绽,生怕误了刺杀的先机。

躲在树上的一名杀手本想做准备一剑取下风间雪痕的首级,不想在他动的一刹那,一片树叶飘落下来,风间雪痕灵敏的鼻子顿时发觉周围的异常。

但他按兵不动,静静的站在树叶飘落的地方,突然树木颤动,花草摇摆,一条条黑色强劲的身影如剑弦般狠狠的冲向风间雪痕的方向。

他不急不忙,手中的残阳剑随着他的意念升腾起浓浓的杀气,强大的剑气聚集在他的周身,十几把长剑悬在他的头顶恍如被磁铁吸住动弹不得。

风声萧瑟,草木皆鸣,风间雪痕快如闪电的拔出残阳剑,一招之内便割破了十几名杀手的喉咙,紧接着地面传来躯体沉重的倒地声。

每具死去的尸体都是一个表情:震惊,恐惧,死不瞑目。

风间雪痕面不改色的收回长剑,也不查查刺杀他的人是谁,抬腿便走。

脚步迈出不到三步远,一白色身影犹如一阵风滑过,白纱轻轻划过脸颊,留下一阵清香。风间雪痕出其不意的伸手去抓她,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纤腰,美人儿不由自已的撞向他的怀里。

风间雪痕长长的黑发被风吹起,顽皮的在美人绝世的容颜上不停跳跃,美人乌发间的长长发带顺着风尽情舒展,好不惬意!

“这么肯定是我?”凌楚忧笑着问。

风间雪痕很老实的回答:“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我面前会这么大胆。”

凌楚忧嫣然一笑,借助袖子挥出的力道,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怀抱,风间雪痕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然后松开,似乎想留下刚才的温情。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凌楚忧一边查看杀手僵硬的尸体上是否带有什么物件,一遍好奇的问风间雪痕。

风间雪痕冷毅的俊脸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没兴趣,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楚忧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一张死字金牌,“原来他们是西蜀国武功一流的死士啊。”她侧面的容颜泛着模糊的笑影,朦胧而又美丽。

“西蜀国的勾魂令,呵,他们真看得起我,竟然这么不惜血本的杀我。”风间雪痕冷笑一声,云淡风轻。

“不是为你,而是为神魔宝典,不过他们确实不敢低估苍冥宫的人,尤其是 你们绝世六公子,而在众师兄弟中你的武功修为是最高的。”凌楚忧很欣赏他的风度,沉着冷静,毫无所惧。

风间雪痕夺去凌楚忧手中的勾魂令,正色道:“言归正传,你为何会出现?”

凌楚忧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一个劲的笑,就是不言语,她轻轻抚摸胸前的长发,然后丢下他独自一人往前走。

风间雪痕几步便赶上她,和她并肩齐走,不多言,不多语,只是静静的走,他们超凡脱俗的身影勾画出极其美好的画面,浪漫和谐。

第十章 偶遇东方情

风间雪痕龙城一行欲将神魔宝典交给凤凰王朝的君主司马成风,“毁了它可惜,何不如交给司马成风,以防日后风云突变。”

凌楚忧想了一会,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静静的喝着杯里的美酒。“你不赞同我这么做?”风间雪痕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道:“我既把它交给你,你如何处置我都没意见。”

“是吗?”风间雪痕明明看出她很不同意他的做法,脸上若有若无的担忧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那你在担心什么?”

凌楚忧端起一壶酒,拿着酒杯,靠在花满楼的栏杆上,姿态优雅的一杯一杯的喝,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想什么?”风间雪痕好奇的问道,对于她风间雪痕总是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题也变得多了起来。

“你没看到有两个大美人在买风筝吗?”顺着她的目光寻去,风间雪痕看到了两个衣着华丽,花容月貌的女子正在开心的欣赏着风筝。

“东方情?她怎么在这里?”风间雪痕奇怪的自问。

凌楚忧面含笑意的瞧着风间雪痕,柔和的笑容像是春风融化着风间雪痕坚硬的冰垒,那一刻,风间雪痕突然绝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美到他只愿此生能时时刻刻见到她的笑,她的倾世无双的一笑。

“我猜啊,情公主是来接她的嫂子回去的,天仙公主已在龙城修养数日,也该回他的夫家了。”凌楚忧没有意识到风间雪痕此刻的失神,自顾自的解答他的疑问。

“风间哥哥,风间哥哥。”东方情见到立在楼台上的风间雪痕,很是开心的冲着他挥手呼喊,当她的目光落在凌楚忧的身上时,她很是诧异惊奇,转而变成不悦的神情。

“你不是要把宝典交给司马成风吗?随着两位大美人走一趟就可以了,我们有机会再见。”凌楚忧双手一伸,酒壶和酒杯毫无受损的落在圆桌上,随后她展开衣袖,身轻如燕的飞出花满楼。

“风间哥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东方情冲进花满楼,一见到风间雪痕就不同的质问,俏丽可爱的脸满是酸酸的醋意。

风间雪痕不耐烦的皱皱眉,冷脸下沉,不悦的说:“我的事与你何干?”

“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漠?你知不知道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东方情是金枝玉叶,哪禁得起风间雪痕冷淡态度,她气恼的说着说着便流出眼泪来,可爱又可怜。

然而,风间雪痕像是见不到一样,冷冷的转身离去。东方情顿时气得跺脚,早已哭的花枝乱颤,伤心不已。

温婉端庄的天仙公主赶忙抱住她轻声的安慰她叫她别哭眼睛确盯着风间雪痕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到:天下竟有这样不知道怜香惜玉冷漠无情的男子!情儿真不该喜欢上他这样的男人。

情不自禁的天仙公主想起了独孤忆枫,那个英姿非凡却又多情温柔的几次救他于危难的逍遥公子,她的心不由得乱跳起来,粉面红热滚烫。

风间雪痕本想将神魔宝典交给东方情,让她带给司马成风,想想她们又是沧澜国的人,于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独自一人夜探皇宫,避开重重守卫径直往皇上办公的御书房走去。

对于皇宫,风间雪痕一点都不陌生,相反他很熟悉,即使守卫再多他也能来去自如,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楚忧,你能回来,还主动来找朕,朕真是太高兴了。”司马成风拉着凌楚忧的双手非常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朕一直在找你,三年来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凌楚忧毫无不为他的真情感动,抽回双手,凌楚忧左手一摆放在身后,恭敬而疏离的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何须为了一个过去的人执念不放?其实楚忧这次回来是有求于皇上的。”

“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做到,你说?”司马成风很急切的问。

凌楚忧淡淡的笑道:“这件事对于皇上来说很简单,楚忧只想请求皇上不要再挂念我,永远永远忘了我。”

“什么?”司马成分满脸震惊,他不可置信的说,“你一直躲着不见我,这次回来就只是为了要我永远忘记你?”

“三年前我大难不死,已是上天给予的恩赐,楚忧只想此生浪迹天涯,自由快乐的活着,龙城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更不想被打扰。”

司马成风此时的脸已布满条条浓重的黑线,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主宰千万人性命的帝王正忍着极大的怒气未发。

“不可能,三年前你已答应嫁给我,今生你就是朕的皇后,你休想离开我,而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司马成风真的生气了,狠狠的盯着凌楚忧倾世美艳的脸,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凌楚忧毫不畏惧,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

“楚忧不是黄墙宫闱中人,皇上是留不住我的。”她的自信,她的高傲,正是他所欣赏的,然而当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高傲不近人情却又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看来凝羽说的没错,你的确变了,心肠变得硬如石头,狠得下手杀东平王府的人。”司马成风冷冷的看着他,他绝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如此伤他颜面,即便他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凌楚忧不屑一顾的笑道:“东平王府的杀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杀他们天经地义。”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即便再高傲也不会对朕这么无情,是什么改变了你?还是你的心里另有他人?”司马成风仍旧不死心的问,叫他放弃怎么可能?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他怎舍得放弃?

凌楚忧还是一样的淡漠疏离,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冷静淡然的回答:“不我只变了,皇上也变了,你我都明白皇上执意要娶楚忧不过是为了巩固你的皇位,让我助你统一天下,成为这个天下的唯一霸主。楚忧只能说皇上高估了我,我不过区区一介女流,怎能担当如此大任?”

“这么说,你是非走不可了?”司马成风一拳打在书案上,拳头死死紧握,背着凌楚忧冷冷的问。

凌楚忧斩钉截铁,决心不可动摇的回答:“非走不可!”

“好,只要你能走的出去,天涯海角任你行,朕一言九鼎。”司马成风还是没有回头,他的话凌楚忧完全明白,她推开御书房的门,通红光亮的火把灯笼照亮了凤凰王朝的半边天。

第十一章 势不可挡

“皇上不愧是皇上,做任何事情都思虑周详,楚忧当真佩服!”凌楚忧背对着司马成风冷静淡然的说,丝毫不畏惧眼前千军万马的气势。

凌楚忧自小跟随父亲、哥哥远赴战场,两军交战的壮阔场面远比今夜的要宏伟,震慑人心。将士的英勇是该在战场上体现的,若只用他们来阻拦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当真可笑之极。

凌楚忧嘴角浮现一丝冷漠不屑的微笑,夜风吹起扬起她的飘逸白衣,三千青丝飞扬的她恍如仙子下凡,令人心生畏惧不敢贸然侵犯。

“你们都是皇城级别最高的金甲军,身手也是一等一的,我一别皇城数年,许久不曾见你们,今夜就让我凌楚忧好好瞧瞧你们长了多少本事。”凌楚忧摆开架势,单手放前,准备接受他们的进攻。

凌楚忧,护国公主,凤凰王朝的传奇人物,守在皇城的将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他们今夜要对付的竟是忠良之后的遗孤!

“公主,您是凌大将军的后人,我们岂敢对你无礼?我等请求您就听皇上的,不要忤逆他的意思。”金甲军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将军统领站出来好言劝诫凌楚忧。

“你是宋刚,金甲军统领?”凌楚忧见他成熟稳重,撑得住场面因而问道。

“是,属下便是宋刚!”宋刚对她很恭敬,凌楚忧美丽的脸上没有因为他的诚恳而现出丝毫的动摇神色,“我有我的选择,我的坚持,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我!”

她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眼神的坚韧光芒打消了宋刚再三劝她的念头,护国公主不是一般的女子,岂是他三言两语能说服的?

宋刚一声令下,如蜂拥而至的金甲军列成一排排阵势有条不紊的向凌楚忧进攻。他们的盔甲刀将步入,长枪坚韧不碎,一旦被夹入他们的包围圈便很难脱身。

凌楚忧衣袂飞舞,轻快迅速的避开长枪的攻击,脚尖如蜻蜓点水踏着长枪一飞冲天,火光照耀的夜空中顿时飞散出数不清的白锻,带着凌楚忧发出的强大内力,将他们纷纷击倒在地。

凌楚忧拂袖而立,傲视群雄,盛气凌人,宋刚再一挥手,一批带刀的金甲军围攻过来,兵刃锋利削铁如泥,凌楚忧始终未使出兵刃与之相抗。

双手伸出,强劲而有吸力的内力汇聚掌心,金甲军直直刺过来的兵刃被吸力控制,动弹不得,衣袖几度飞转,身姿如舞,所有金甲军的兵刃打落在地,人却毫发无损。

宋刚冷眼旁观的看着凌楚忧,她的骄傲,她的武功高超,她的聪慧无双,已深深将他折服,“难怪皇上非得留住她,得此女者得天下,此言不虚,作为帝王肯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弓箭手准备!”宋刚冷声喝道,早已掩藏此处的弓箭手围成一个包围圈,锋利冰寒的箭头毫不客气的对准凌楚忧,地上是弓箭手,屋顶上也是弓箭手,凌楚忧不禁冷笑道:“皇上准备要我的命吗?”

“不,皇上只是希望公主知难而退,我等不忍伤您,还请您三思!”一听凌楚忧的话,宋刚立刻跳出来为司马成风分辨,他对司马成风的确忠心不二。

凌楚忧冷笑道:“可惜,他不了解我,我说过谁都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她的倔强固执,她的义无反顾,毫不畏惧生死的气概,着实令司马成风等人无可奈何,然而圣上的话已放出便无更改的余地。苏凝羽在他面前添油加醋道她是非,导致他对凌楚忧已心生怀疑,疑心她与沧澜国有勾结。

宋刚伸出手,果断坚决的神色指使着他的手毫不留情的下了命令,所有的弓箭手瞬间屏气凝神,拉开攻势。

在这千钧一发,凌楚忧插翅难逃,即将变成刺猬的时候,黑夜中飞出一片片恍如雨下的树叶,锐利而又准确的打中屋顶上的弓箭手。趁着他们疑惑不知所措的时候,凌楚忧双掌内力齐发,身体飞转飞向空中,地面上的金甲军全部震飞,尘土飞扬烟雾缭绕中凌楚忧踏着夜色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凌楚忧,希望你不是朕的敌人!”司马成风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夜色昏暗的天际,喃喃自语。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凌楚忧双脚落在地面,静静的等着帮他的人出现。

鬓边的秀发随着一阵风的到来被吹起,一个人的身形站在她面前。

风间雪痕俊脸露出笑意,钦佩的赞叹她道:“护国公主果真名不虚传,今晚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是吗?若是没有你我这个众人眼中的公主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凌楚忧似乎心情不愉快,好看的眉毛笼上一层淡淡的怒气。

风间雪痕定定看着她问:“你在怪司马成风下令杀你?”

凌楚忧脸上泛着怒气,不悦的说:“我自小就与父亲、哥哥的想法不一样,他们由生到死都终于凤凰王朝的君主,从未起过私心。可我不一样,我不会将自己的一生放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你们想法各异,那岂不是时常吵架?”风间雪痕叉开话题,免得凌楚忧怒气难消。

轻轻抚摸胸前的一缕秀发,凌楚忧的心中顿时浮现出许多许多和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可是,如今,他们为了心中忠诚与信仰早已弃她而去。她的眼神渐渐的黯淡无光,淡淡的哀伤给她添上一层朦胧脆弱的美。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风间雪痕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赶忙道歉,让她收起心神别再胡思乱想。

女人的情绪变化本来就要比男人快,而且难以捉摸,凌楚忧将所有的愁绪一扫而光,看着风间雪痕问:“你大晚上不睡觉跑皇宫干嘛?”

风间雪痕笑着摇摇头道:“我本想偷偷的将神魔宝典给司马成风,结果发现你和他在一起,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说,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凌楚忧假装生气的质问他。

风间雪痕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偷听谈不上,碰巧撞上了。被你们这么一搅和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置这本宝典。”

“搅和,我差点没命了,你还说我搅和?”凌楚忧冷冷瞪着他,又黑又亮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在黑夜中能把人吓到的。

风间雪痕赶忙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肩,好声好气的说:“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看天色那么暗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

凌楚忧没有反对,白了他一眼,轻袖飘飘的往前走,风间雪痕毫无怨言的跟在她身后。

第十二章 宝典被抢

凌楚忧、风间雪痕趁着朦胧的夜色,来到花满楼,小意打着哈欠来开门发飙喝问谁那么晚住店,凌楚忧皱皱眉很不喜欢她的态度,便不理会她径直往里走,在堂中央一张桌子前坐下。

噌噌噌,三下五除一便点亮了所有的灯笼,凌楚忧坐在烛光照耀下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美丽不可方物。

“你是人还是鬼?世上怎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小意懵懵懂懂不知分寸的还要上前去摸她的脸,看看是否有温度。

“小意,住手,还不退下!”匆忙走出来的水伯被小意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原本是将军府的管家,自老爷公子去世后凌楚忧便将他安顿在花满楼,替她打理所有的琐事杂务。

“小姐,千万莫见怪,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无依无靠投奔而来。她什么都不懂,小姐不要怪罪才好!”水伯怎么说也是凌楚忧的长辈,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凌楚忧脸色稍有缓和,怒气也消了不少,风间雪痕知她今晚心烦,便吩咐水伯道:“你家小姐只是累了,你去准备好房间让她早点歇下。”

经旁边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公子一提点,水伯赶忙去准备梳洗的热水,并备好了两间最好的房间。凌楚忧与风间雪痕泡过澡之后便安然睡下。

水伯也放心的睡觉去了,只有小意站在门外盯着凌楚忧的房间发呆,直到天明的时候,凌楚忧从房间出来,见到缩成一团躺在门外的小意。

她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其实她也挺可爱的!”凌楚忧温柔的笑着,便起身慢慢的往后院走去。

风间雪痕早已起来,正在桃花树下练剑,他的剑法虽然凌厉无情,却因他的骨子里的潇洒气质,剑法也增添了几分飘逸优雅。

桃花瓣很容易飘离,只要风一吹它们便忍不住跟上风的脚步,一片片跌落枝头,落在风间雪痕宽阔的肩上,他好看的容颜衬托得更加英俊不凡。

残阳剑随意挥洒,风间雪痕摘下一支开得最艳丽,花瓣最多的桃花递到凌楚忧面前。她的冰肌玉骨犹如眼前的桃花,绝世的容颜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美丽。

“你竟然会送女孩子花?要是你的师兄弟们知道肯定会吃惊的要死。”接过鲜艳的桃花,凌楚忧开玩笑的说。

风间雪痕只是淡淡的笑着,既而他开口问:“我思来想去,神魔宝典还是销毁的好,这样一本邪魔歪道的书留在世上只会害人。你觉得呢?”

凌楚忧很赞同的点点头,皓齿微启:“不错,它里面所记载的都是一些邪恶血腥的怪异阵法和天下各种各样的奇毒配方。毁了它倒也干净,起码不会再上演绿柳镇的悲剧。”

碧落宫所使用的七日断肠散以及美人醉的毒都是从神魔宝典上而来,当年凌楚忧的师父剑神天玑不仅是武学奇才,还是制毒的怪才,他只见过一眼宝典上的配方便配出了这两种剧毒无比的毒药,好在他研制毒药的同时还配制出了解药。

凌楚忧在镜花水月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知晓里面的阵法虚幻无比,步步惊险,不知多少武林中人出于好奇擅闯洞府结果枉送性命。

如今镜花水月毁了,和天玑一起埋葬,倒也省去了凌楚忧的一层担忧。如今只要宝典一毁,她便可以安心的离开,不再过问世事。

凌楚忧细细说出她所知道的有关宝典的一切,更加坚定风间雪痕摧毁宝典的决心,他们点起香炉,将宝典一页一页撕下将它们抛入火中。

这时小意闯了进来,闻到一股烧书的烟味,她走到凌楚忧身边好奇的问:“小姐,你们在烧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用的东西。你找我有事?”凌楚忧没有多做解释,问及她闯进来的缘由。

“哦,我想把衣服还给小姐!”凌楚忧注意到小意手中捧着一件叠好的的衣服,就是今早她给她盖上的那件。

“好,你放柜子里去吧!”小意听话的小心把衣服摆好,便又来到凌楚忧的身边,此时宝典已烧到最后一部分,便是制度炼药的几页。

风间雪痕没有一丝犹豫,便将薄薄的四五页纸丢进火炉中。小心!察觉到空气中突然袭来的银针毒器,他大喝一声,顺势闪开,凌楚忧半抱着小意退开火盆好几丈远。

这时,一道黑色快如闪电的影子急速袭来,转眼间便如一阵风带走了未烧完的宝典,三枚银针此刻正银光闪闪的钉在墙上。

“好快的身手!”风间雪痕脱口而出,俊眉微锁,似在探寻谁夺走了残余的宝典。

“宝典未烧完,就被他抢走了,我担心日后会有诸多隐患。”凌楚忧担忧的说。

风间雪痕无不赞同的点点头,道:“今后我们加倍小心就是!”

两人默契十足的相互点点头,都明白了各自心里的想法,倘若江湖中流传出最新最毒的毒药,便能寻根究源找到背后的主谋者。

“小姐。”小意明显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她怯生生的叫着凌楚忧。

凌楚忧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小姐,小姐。”水伯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见到凌楚忧赶忙上前说道,“小姐,前堂来了两个好凶悍的姑娘,说是来找风间公子的,说小姐你拐了她们的三哥。”

风间雪痕一听便知道是段冰若在捣鬼,故意找凌楚忧的茬。凌楚忧、风间雪痕来到大堂前,整个楼下已乱成一团,所有的宾客都站在一旁好奇的望着坐在最中央桌前的两个美貌女子。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凌楚忧和风间雪痕的到来纷纷转移到他们身上,女的倾城国倾城,男的绝世无双,无不令所有人称羡,赞叹他们郎才女貌,举世无双。

“喂喂,你们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把他们认成一对,信不信被姑娘拿鞭子抽你们!”东方情扬起长鞭,重重一甩,一张木桌便列成两半,周围的人顿时吓破了胆不敢招惹的蜂拥离去。

“收起你的鞭子!”风间雪痕往前走几步,冷冷的命令他,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眼神也是冷漠的。

“风间哥哥!”东方情委屈的叫了一句,娇靥如花的脸顿时落下颗颗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怎不令男人心疼爱怜?

“谁让你来这的?还有你,冰若,情儿公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风间雪痕神态语气完全像是个兄长在教训两个不懂事的小妹妹,一旁的小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本受了风间雪痕气的段冰若忍受不了一个黄毛丫头的嘲笑顿时恼怒的喝问,小意不服气的顶撞道:“我笑你啊,即便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我家小姐一个。你们不是自找其辱吗?”

“你!放肆!”段冰若、东方情两人气的发抖,俏脸涨得通红,东方情甩出长鞭,很辣的直击小意的面庞,小意不知如何躲闪,好在凌楚忧身手敏捷早已将她拉开,护在自己身后。

“哼,没想到名扬天下的护国公主竟然有这么不知教养的下人,我看你凌楚忧只是浪得虚名,虚有其表!”东方情为图嘴上痛快,乱说一气,段冰若已发现风间雪痕生气的眼神,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小意本欲冲出去和她理论,却被凌楚忧不容抗拒的眼神吓退,乖乖的站在旁边不吭声,只听她冷冷的回道:“小意是护主心切,话说急了自然乱了分寸。可你,东方情,沧澜国的金枝玉叶,众目睽睽之下来我花满楼胡搅蛮缠,随意出手伤人,那我是不是也该还你一句没教养呢?”

“你放肆,竟敢骂我?信不信我让皇兄杀了你?”东方情本自明明得意刚才的口舌之逞,不料反被奚落于是气急败坏的搬出东方孤竹来威胁凌楚忧。

而凌楚忧向来不喜别人的威胁利诱,于是很不客气的说:“杀我?我倒想看看东方孤竹有多大的本事能杀得了我?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离开花满楼,要么我杀了你!”

她的语气霸道蛮狠,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胁,东方情和段冰若顿时被她的气场震住,失去了反应,只是孤立无援的看向风间雪痕。

风间雪痕不想她们再纠缠下去,以免真伤了他们与凌楚忧的情谊,“你们现在随我回绿野仙踪免得到处惹是非!”

风间雪痕与凌楚忧道别,两人不用多言,只是相互相望,两厢微笑,便默契的点点头,算是告别。

东方情、段冰若两人不敢多言,只得乖乖的跟着风间雪痕离开花满楼,凌楚忧双袖一抬,安然稳坐桌旁,仪态端庄优雅,嘴角含笑的盯着小意看。

小意被看的心里发毛,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于是吞吞吐吐的问道:“小...小姐,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凌楚忧见她面色不安,脸色滚烫似火在烧,更给她可爱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动人魅力,敢作敢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正是凌楚忧欣赏的。

第十三章 怪盗欧阳鄂

凌楚忧凭栏倚靠,目不转睛的盯着雕栏玉砌的阁楼下面正含苞怒放的株株桃花,她看得入神,微风拂动吹乱了她两鬓的秀发,发间的发箍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小意端着糕点和茶脚步轻轻来到她旁边。

“小姐,您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凌楚忧恍如从梦中醒来,转过身,发箍突然掉落,她的三千青丝顿时迎风飘散,起舞飞扬。

“小姐,你的发箍松了,我重新给你戴上。”小意立马拿出梳子就要替她梳理扎头发。

“等等,你去我房间取白色发带来替我扎上。”凌楚忧不想要发箍,因而吩咐小意道。

“好的,小姐,我去去就来!”乖巧机灵的小意立马奔去凌楚忧的房间,没有丝毫的迟疑。

待小意娇小的身影消失于远处之后,凌楚忧负手而立,脸上毫无表情,异常的冷漠,她修长的身形迎风而立,恍如女神般威严高尚。

“哈哈哈,许久不见,你还是那样的冷傲,那样的尊贵,竟然没有因为花缺月的死变得消沉落寞!”男子冷悄悄的出现在他身后,然后一边带讽刺的说着话,嘴角露出阴险狡诈的笑意,一边向她慢慢靠近,魔鬼般的爪子伸向凌楚忧的小纤腰。

凌楚忧如疾风闪电般转身,修长好看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掐住他的脖子,手中的力道慢慢的加重,他的呼吸也慢慢的急促困难。

“请,请手下......留情!”男子带着哀求的腔调哀求道,他的脸此刻已涨成绛紫色,十分难看。

“欧阳鄂,谁放你出来的?”凌楚忧冷着脸,用毫无温度的语气问道,手劲放松了些。

欧阳鄂此刻虽被掐的难过随时有性命之忧,但他还是一副阴险狡诈的表情,诡秘的笑意不减,“你很惊讶,是不是?还是说我的出现是你的噩梦?”

凌楚忧眼神一狠,右手一甩将他打下楼去,摔倒在桃花树旁边,她飞身而起两袖张开落在他旁边,右手放身前,左手靠在背后,满脸不屑的看着他,满心的厌恶。

“哈哈哈,我怪盗欧阳鄂能成为你护国公主最讨厌的人,那也算值了,起码我知道讨厌一个人往往会将他记得更深刻。”欧阳鄂撑着地面站起来,脸上还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定会杀了你,我得不到你,就毁了你!就像当年的花缺月一样,他爱你所以他该死!”欧阳鄂脸色阴冷,狠毒残忍的话却丝毫激怒不了凌楚忧。

“你省点力气吧,对于你这样的变态,不值得我动怒,哪怕是看你一样也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凌楚忧不屑一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厌恶的移开视线,“今天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会杀你,倘若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你非死不可!”

拂袖,转身,凌楚忧冷漠的离去。欧阳鄂嘴角的阴森笑意更浓重了,他冷冷的笑道:“有他保护我,你不敢杀我,你绝对不敢!”

小意翻遍了梳妆台才在下面的抽屉里翻到一个长长的锦盒,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发带,精致漂亮。小意惊讶的哇哇直叫,然后迅速拿起白色发带,转身就跑。莽撞的她没注意到对面有人走过来,就这么横冲直撞过去。

凌楚忧轻巧的避开,笑意吟吟的数落她道:“以后做事别慌里慌张,更别心浮气躁,慢慢来才能诸事顺利。”

小意傻傻的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小意知道了。小意现在帮您梳头吧?”

坐在铜镜前,凌楚忧任由小意帮她梳着头发,她的头发很黑很密,而且发丝柔顺很有弹性,“小姐的头发真好,小姐,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小意活泼可爱,无论做什么事都合不拢嘴,凌楚忧也不觉得烦,她还是孩子,天性乐观开怀,不悲天悯人的人才能少些仇怨烦恼,少些钩心斗角,机关算计。

梳妆完毕之后,凌楚忧没有心思欣赏镜中的自己是多么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她疲惫的靠在软榻上,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小意则一步一小心的慢慢走出去,生怕惊动她,打扰她休息。

闭着眼睛,凌楚忧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花缺月当年遭欧阳鄂暗算击落悬崖,至今生死不明。可她一直相信他还活着,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因为三年前她也是被人暗算摔下同一处悬崖——顶峰崖!

假若他没有死,那他会在哪里?为什么三年来躲着不见她?凌楚忧想的心烦意乱,趴在枕头上烦恼的紧锁眉头。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与其想这些,我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回到我的那个世界去好。”

怎么回去?如何离开这里?凌楚忧从小想到大的,她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冒雨回家结果被雷击中导致昏迷,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灵魂却附身在小时候的凌楚忧身上,恰巧的是她也被雷劈了。

来到这个不知是何年代的时空,她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只得强迫自己慢慢适应这里的一切,结果在凌天籁、凌天奇的精心教导之下,她成为了一代传奇人物。

“我不是我,我又是我,好奇怪啊。”凌楚忧苦恼的自言自语。

突然,一只手伸到自己的面前,凌楚忧心里一惊,一掌打过去。好在司马成风躲得快,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凌楚忧走下软榻,和司马成风双目对视,说:“为什么放了欧阳鄂?”

“因为他愿意效忠我,只要他有利用价值,他就暂时不会死。”司马成风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似乎专程为欧阳鄂一事而来。

“效忠?笑话,一个阴险小人也会对你忠诚不二?”凌楚忧冷笑道,在天子面前凌楚忧永远学不会谦卑恭敬,低头哈腰,她更不想学会,她宁愿做个江湖人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司马成风满脸的自信,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说:“我不需要他的忠贞不二,我只要他的利用价值。”

“是嘛?你小看他了,他手段狠毒,心思缜密工于算计会把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凌楚忧的话惹来司马成风的仰天大笑,“你未免太过抬举他,我知道他害死了天下第一公子,你肯定不赞同我的做法,但我希望你理解,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朝千秋万代的霸业。”

“关我何事?”凌楚忧神情淡漠,不想再和他多言,“你走吧,你们争夺天下只管争去,我只会离得远远的。”

“你若真能远离,朕也开心!”司马成风换了称呼,他的这句话语气怪异,似乎不相信凌楚忧。

凌楚忧冷冷的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如此你我还是撇清关系再无瓜葛的好。今后我不再是护国公主,不再是你的臣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江湖女子。”

司马成风脸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情冷漠的凌楚忧,突然他斩钉截铁的说:“凌楚忧,等到我一统天下成为传奇王朝最出色的的帝王之后,我一定会将你留下,永远的绑在身边,让你臣服于我。”

司马成风的野心极大,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做到冷酷绝情。要成就一统天下宏伟的梦想,需要一颗坚硬如石头的心,而司马成风就有这样一颗心。

凌楚忧并不把他的话放心上,因为所有的是是非非都不是她该理会的,更无需为了不相干的事自寻烦恼。

第十四章 麻烦事接连不断

在龙城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凌楚忧跑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唯独没去过天上人间,她原来的府邸,也许她真的不想再带着这个光芒万丈的沉重的光环,所以,她也准备好离开。

“小姐,你说你要出去游走江湖?那这么说你要走了?”小意一听凌楚忧要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满心的不舍。

凌楚忧瞧着她嘟嘴郁闷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着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啊?”小意震惊的抬起头,“小姐愿意带我闯荡江湖吗?真的?”

凌楚忧见她吃惊异常的模样,好笑的点点头,“真的。”

“好啊,好啊!我马上收拾东西去。”小意开心的飞奔出去,像一缕清风瞬间消失不见。

凌楚忧收起笑容,脸上若有若无的担忧神色全都被水伯看在眼里,“小姐,您在担心什么?”

“水伯,我们楚家一直对皇上忠诚不二,以致父亲、哥哥全都战死沙场,可自古伴君如伴虎,我担心皇上对我起疑心,处处提防我,日后必成极大的隐患。”凌楚忧说出心中的顾虑,很是不安。

水伯是历经世事沧桑的长辈,对凌楚忧自小怜爱,怎忍心见她担惊受怕?于是他笑着说:“小姐行事果断决绝,绝不会左顾右盼受到干扰。您隐瞒行踪不让皇上找到您,就是为了安然度日不再过问朝政。现在皇上即便怀疑您的忠诚也不打紧,只要我们远离是是非非不管太多闲事也就能明哲保身了。”

经水伯一提点,凌楚忧豁然开朗,她笑着说:“水伯说的是,楚忧是想多,顾虑多了,才会如此糊涂!”

水伯不舍的送凌楚忧离去,不停嘱咐小意要听话,别惹是非。

小意似乎没出过什么远门,而且对于江湖充满好奇和憧憬,因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叫唤不停,吵得凌楚忧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默不作声不去理会她。

“小姐,你是江湖中的侠女,那你说江湖好不好?”小意很新奇的问凌楚忧。

凌楚忧淡淡的回答:“江湖好,江湖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哦,这样啊,小意就觉得江湖肯定很奇妙,肯定很好玩,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很是痛快。”小意越说越兴奋,脸颊绯红,煞是可爱。

凌楚忧修长曼妙的背影穿行在山花烂漫的丛林小道,身后的小意动如脱兔机敏可爱,主仆两人在林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无意间竟惹来三四个不怀好意的匪徒的跟踪。

“小意,假如有强盗持刀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凌楚忧保持一贯的姿势,右手放前,云淡风轻的问。

小意啊的一声,顿时吓得抱住她的臂膀,害怕的说:“小姐,你别吓我,我最怕坏人了。”

“要出来闯荡江湖,没有武功还真是不行。以后有时间我就教教你,起码让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说完,她右掌伸开,轻柔的转动手腕,四片翠绿的叶子很准确的打在四名男子的身上。

四人重重的摔倒在离原地十几步远的地面一阵惨叫,小意赶忙跑过去一看,真的是面相不善的强盗。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我们的坏主意,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小意叉腰站在他们面前,杏眼圆睁大声呵斥。

他们几个自知碰到不好对付的主,赶忙跪下赔不是求小意放过他们,小意顿时起了好玩心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们赶跑了。

回头一看,凌楚忧已经走出数十丈远,白色的发带随着秀发慢慢飘摇,气质如仙,美轮美奂。

小意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好一会,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叫起来:“小姐,等等我,等等我啊!”

小意气喘吁吁的赶上凌楚忧,喘着粗气问道:“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兰若国。”凌楚忧薄唇轻吐。

“兰若国,干嘛去哪里啊?小姐要去看望朋友吗?”小意好奇的问道。

凌楚忧淡淡的说:“兰若国第一美女蝶若公主邀请我去参加舞宴。”

“舞宴?什么是舞宴?举办舞宴干嘛啊?”小意眨着圆圆的眼珠子,忍不住连连发问。

凌楚忧对她确实耐心的很,慢慢的说与她听。蝶若是兰若国国王的义妹,不仅美艳无双,而且舞技一流,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舞娘。每年她都会举办一次舞宴,宴请兰若国以及天下的一些有名人物参加,因而她的艳名远播,无人不知。

小意听得入了迷,对蝶若公主满是好奇和想象的美好,“没想到我能见到这么多有名的人物啊 ,不过在我心里小姐是最有魅力的。”

对于她的恭维,凌楚忧除了笑还真没多大的情绪反应,把这个小丫头带在身边确实多了几重乐趣,虽然她过于活泼好动,爱问爱说话。

两人一路步行来到一座通往兰若国必经之路的小镇,小意东走走,西看看,很开心的瞧着各色各样的好玩玩意。

在凌楚忧的默许下,她毫无节制的买下来一大堆好玩的好吃的小东西。凌楚忧见她捧满怀、满足兴奋的样子,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你把这些东西分给那些小孩子,我带你去吃东西。”

反正她也搬累了,小意很乐意的把所有的东西散发给了街上的小孩子,凌楚忧负手而立,神色宁静的瞧着小意和孩子们快乐的笑脸,却没有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驾,驾,驾。”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跑过来,行人慌忙避开,凌楚忧早已听到动静,但她不着急躲避,等到马车临近的时候很轻松的一闪,单袖摆于身前,傲首漠视驾车的车夫。

车夫本欲张口大骂却被凌楚忧的气势一吓顿时没了反应,不敢轻易造次。这时车内的人掀起帘子,一张不陌生却不熟悉的容颜绝世的脸一下刻入她的眼帘。

“南宫君问?他回来了,是不是其他的人也都来了?”凌楚忧顿时觉得事情的不妙,这次兰若国一行肯定麻烦事情多多。

“君问哥哥,外面出现什么事了?”动听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周围的人都觉得耳根酥酥麻麻的,便都很好奇的想要见见女子的美丽容颜。

南宫君问紫色的眼眸露出喜悦的神色,早就听蝶若说过凌楚忧会来参加舞宴,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她。

他下了马车走到凌楚忧的面前,带着柔和的笑容说:“楚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凌楚忧对于他没多少话讲。

“既然你我相遇了,你就到我府上玩耍几日,忆枫,雪痕他们都已经在府上呆了数日,都等着你来!”他热切期盼的紫眸,让凌楚忧不忍心拒绝。

然而卷帘偷望的段冰若秀丽的容颜却渐渐的沉了下去,不用猜也知道她此刻是多么不情愿凌楚忧打扰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光。

“不了,多谢你的好意,等我落脚歇下来一定登门造访。”凌楚忧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更不强求,南宫君问是知道的,因此即便是失望也奈何不了凌楚忧。

“真不去吗?”南宫君问不死心的问道,面对他的满腔热忱凌楚忧只有狠下心拒绝,要不然段冰若真要被她气死了。

凌楚忧语气柔柔的说:“下次吧,总有机会去贵府上拜访的。”

南宫君问回头看看身后的段冰若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也不再强求,“就下次吧,珍重。”

“小姐,那位神仙公子对您很有意思呢,您不喜欢他吗?”小意这时小跑过来咋咋呼呼的问,凌楚忧一个冷漠眼神过去就把小意吓得手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

第十五章 舞宴(上)

凌楚忧漫步走入兰若国兰若城最好的一家酒楼—香汐酒家,一只脚刚刚踏进去,她就已经后悔了。因为酒楼内已经是高朋满座,莺歌燕舞不绝于耳,醇香酒酿连绵不绝的扑鼻而来。

在香汐不仅可以喝到天下各色有名的佳酿,还能让客人们大饱艳福,欣赏兰若国最出色的舞女的舞姿绝技。美女佳人加上醇香诱人的美酿,就能俘获天下男子风流放荡的心神,不用如何吹嘘高捧香汐酒家,它便能一鸣惊人闻名天下。

酒楼中的客人大部分是男子,而且是好酒好色只为消遣的男子,其中不乏长得像模像样,英俊风流的人,然而骨子里却是腐如朽木,成不了大器。倘若哪个貌美舞女看中了他们愿意以身相许,就免不了要上演一场场催情俗套的戏。

凌楚忧是带着面具走进酒楼的,容颜完全被掩盖,只露出那两瓣纯美诱人的香唇。即便是遮掩了容颜,但凌楚忧通身的气派高贵骄傲,强大摄人的气场却早已吸引酒楼中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泛着醉意的眼睛朦胧的盯着凌楚忧纤细曼妙的姣好身姿舍不得挪开,舞台上起舞奏乐的舞女们也因此慢慢停下舞步,停止奏乐,顺着众人的视线落在凌楚忧身上。

“小姐,小姐,他们干嘛都盯着我们看啊?”喧哗不断的酒楼顷刻间便鸦雀无声,寂寂无比,小意被众人的眼光包围,羞涩难当,更是站立不安。

这样场面凌楚忧习以为常,好在她带着面具不然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出格的麻烦事。凌楚忧清冷的声音吐出,她吩咐小二腾出两间客房,送一些酒菜到房间来,便随着殷勤哈腰的小儿哥缓步走上二楼。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楼下的看客中不知是谁大胆的对着凌楚忧的背影吟诵诗句,期望引得她的回眸眷顾。凌楚忧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她的飘飘背影早已将众人酥倒。

凌楚忧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处,一个醉汉突如其来的冲出来,和小二哥两个重重相撞,两人皆被撞击的晕头晕脑,醉汉手中的酒壶未抓紧顺着重力抛向空中。

手掌婉转,酒葫芦受到吸力的牵引乖乖的落在凌楚忧的掌心,壶中诱人的酒香轻轻的飘入鼻中,“好香的女儿红!”

醉汉醉意朦胧的接过凌楚忧手中的酒壶,立马往嘴里倒酒,生怕有人和他抢酒似得,连句多谢都不记得说。

天下男人皆爱醉心于温柔乡,期盼醉生梦死一生,求得一时的痛快,忘却诸多的现实生活的烦扰忧愁。

凌楚忧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淡然起步往前走,“小姐,你笑什么啊?笑那个醉汉吗?”凌楚忧的笑容隐藏在面具下面,可小意却看得一清而出。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凌楚忧悠然自得的念出十二句诗句,就当作是对小意的回答,而小意明显不懂,抓着脑袋很是苦恼,却不敢再多问,生怕惹凌楚忧生气。

小意不懂得诗句却被有心人停在耳里,藏在心里,饮酒只为图个潇洒畅快,何不计较那么多,徒添诸多烦忧。

帘幔遮地的一处视野宽阔的楼上一角,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直暗中察看凌楚忧的一举一动,旁边玉树临风,颇有王者霸气的男子视线也一直放在凌楚忧身上,之道她走进房间后才挪开。

“紫墨哥哥,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一般?”女子问得很有深意。

南宫紫墨剑眉星目,容貌俊朗,此刻却蒙上一层淡淡的担忧神色,“早就听闻凌楚忧出众过人,能文善武,三年前要不是她一举破灭西宁王爷的篡位计谋,想必传奇王朝早已四分五裂。”

“多年前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司马锦用人十分谨慎严苛,谁曾料到他最信任的人竟是凌楚忧派去的卧底,到死司马锦都不相信,他的心腹会背叛他。”女子秀丽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不愿意承认凌楚忧的足智多谋。

南宫紫墨早已猜透她的心思,不禁调侃道:“蝶若,干嘛这么多愁?是不是你的强敌来了让你担心你和君问的婚事?”

蝶若容华若桃李,清水出芙蓉,特别是她那生气的模样更是好看,惹人心疼。她转过脸,气呼呼的说:“紫墨哥哥以小欺大,蝶若不理你了。”

“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的婚事是先皇定下的,君问肯定不敢忤逆,你就放心的准备做他的新娘吧。”南宫紫墨最见不得蝶若生气,因而又说好听的话来哄她开心。

蝶若这次不是生气而是不自觉的娇羞起来,媚眼含羞合,丹唇笑逐开,迷惑得南宫紫墨眼神迷离,深情款款。

他是兰若国的王,是南宫君问的长兄,也是蝶若的义兄,从小到大蝶若的眼中只有南宫君问,而他的心里也一直藏着蝶若,一直未曾动摇过。

若不是先帝留下遗诏,定下他们俩的婚事,南宫紫墨或许不会轻易的将蝶若让给他,王者,江山美人是他们追逐的梦想,并乐此不疲。

南宫君问带陪着段冰若在兰若城兜了一圈,然后乘着马车回到了北靖王府。东方隐辰、独孤忆枫等人正在享受着美酒佳酿和美人在旁伺候。

“情儿,苏姑娘,你们歇会吧,我们自己倒酒喝就好!”东方隐辰见她们站在旁边有段时间了,便温和的劝她们道。

苏凝羽和东方情相视一笑便都放下酒坛,在一旁坐下。东方隐辰、独孤忆枫、上官流霜一直喝个不停,总不见他们觉得满足。而北堂若觉和风间雪痕早已放下酒杯,两人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四哥,算算时间楚忧姑娘现在应该到达兰若城了吧?”北堂若觉不知道说什么话题于是想到凌楚忧,风间雪痕一定感兴趣。

“肯定到了,就怕她不愿意见我们。”风间雪痕面无表情的说道。

北堂若觉温润如玉,他轻轻的笑言道:“楚忧姑娘行事有自己的主张,若想见我们肯定会意想不到的出现,四哥不用想太多,总会和她见面的。”

“但愿吧。”风间雪痕披散的头发遮住他的侧脸,却衬托出他独具一格的坚毅光芒散发出来的魅力。

“他是一个具有成熟魅力的男子,和凌楚忧一样都是特立独行的人,不论在哪里他们都不会被旁人掩盖。与南宫君问想必真的不相上下。”苏凝羽一直留意风间雪痕,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心思辗转,纷乱复杂。

“苏姑娘,你干嘛老是盯着四哥看啊?”上官流霜有些醉了,不分轻重,不顾姑娘家的颜面胡乱问道。

“呃?”苏凝羽顿时慌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回道,“没有啊,我没有看风间公子。”

此时,风间雪痕的眼神传了过来,冷冽审视,苏凝羽的心不由得一惊,被吓的心跳漏了半拍。

“四哥,你看人怎么总是那么冷酷啊?就不能温柔点吗?”独孤忆枫看出苏凝羽的慌张,于是出来为她掩护,爱惜备至。

“我又不是逍遥公子,不似你那般怜香惜玉。”风间雪痕依旧是那副冷死人的脾气,现场气氛顿时冷下几度。

独孤忆枫自小了解他的脾气,执拗倔强,而且为人十分的冷淡疏离,好在他们长久生活在一起,不然哪受得了他的秉性。

“好好好,我不和你吵,想来想去也只有凌楚忧能制服你,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独孤忆枫摆出投降的口气,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凌楚忧。

“情儿,苏姐姐!”段冰若一走进来就唤她们俩的名字,叫的亲切可亲。不难看出她们三人的关系是多么的要好。

第十六章 舞宴(中)

一脸兴奋喜悦的段冰若捧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进来,苏凝羽、东方情两人赶忙上前托住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全是些吃的玩的东西,琳琅满目。

“冰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还买这么多小玩意?”苏凝羽抿嘴一笑道。

段冰若毫不介意的回答:“哪有?这些东西本就好看好玩,而且这些精致小巧的小吃更是美味可口,你们两个金枝玉叶肯定喜欢的。”

东方情什么话都没说,俏丽的脸挂满幸福的笑容,很明显她是喜欢这些小东西的,甜美诱人的小吃更是令她心动。

段冰若将东西一半一半的分给她们两个,然后一起坐下来聊天,完全把其他人当成空气,漠视她们的存在。

北堂若觉无语的笑言道:“冰若,别顾着玩,二哥呢?怎不见他回来?”

“哦,他去换衣服了,马上就来!”段冰若心情很不错,笑容甜甜的,整个人就是一朵傲放的杜鹃,活力四射。

“唉,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玩那么一整天,确实叫人羡慕,似乎冰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独孤忆枫总是时不时的感慨那么一句,冷热适度,却总能点中别人的要害。

他的话并未使段冰若感到几丝羞涩,反而她很大方的接话道:“君问哥哥带我游遍了整个兰若城,买了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当然开心啊。不过,我今天遇到意见不开心的事。”

段冰若撇撇嘴,很不乐意的回想起南宫君问面对凌楚忧时的深情痴迷的模样。“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苏凝羽见她神色不悦便好奇的问道。

“能有什么?还不是凌楚忧?怎么我们到哪里她都阴魂不散的跟着?”段冰若生气过了头,没发觉风间雪痕正冷冷的瞧着她,面色十分阴冷。

他的冰冷气息最后还是令段冰若察觉,她低下头吃着糕点不言不语,心里后悔刚才的莽撞,得罪了四哥。在众位师哥里头,段冰若最畏惧的便是风间雪痕,他武功高强,性格却古怪,不容易亲近。

“咳咳咳,”东方阴唇假装咳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避免冰若太过尴尬,“蝶若公主面子真大能请的动凌姑娘,我倒是对你们口中的护国公主很是好奇,有机会还得四弟引荐引荐。”

风间雪痕还是一样的冷漠神色,他冷冷的说:“对于我们她会避而远之,大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风间雪痕与凌楚忧相识不久却对她如此袒护,着实将所有的人感到震惊,段冰若一直不敢看风间雪痕,苏凝羽等人皆是默不作声。

“都怎么啦?气氛这么冷?”刚一走进来南宫君问就感觉气氛不对,于是朗声一问。众人向门口望去,南宫君问一袭紫衣飘飘如仙的出现他们面前,妖媚的紫眸挂着满满的疑惑。

苏凝羽见南宫君问俊俏的模样心如鹿撞,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烫,打翻了醋坛子的东方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南宫君问,眼神痴迷,却不自知。

南宫君问走过来坐在风间雪痕的身边,苏凝羽和东方情同时端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段冰若吃惊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何解。

风间雪痕好笑的看着两个貌美女子恍若失了魂的模样,冰冷的脸雨过天晴绽放笑颜:“二哥,好福气,美人如此献殷勤切莫辜负的好!”

东方情整个人一僵,脸色十分难看,她的意中人本是风间雪痕,可是现在她竟向南宫君问示好?顿时她心里受不了风间雪痕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的话,眼中挤出几滴泪花,跑了出去。

东方隐辰向段冰若暗使眼色,段冰若聪慧瞬间便心领神会,拉着苏凝羽说道:“苏姐姐,我们去看看情儿!”苏凝羽自知此刻风间雪痕不愿意见到她于是跟着段冰若走了。

“雪痕,她们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东方隐辰知道风间雪痕为人冷漠却不会刻意伤害别人,今天他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

独孤忆枫本欲数落风间雪痕。还未张口就听见大哥东方隐辰的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四弟今天反应不正常。”

风间雪痕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她们处处针对凌楚忧我自然生气,而你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怎会想到其他的事情?”

独孤忆枫见风间雪痕数落自己,心下不服气却不是十分气恼,只当是兄弟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催促着他道:“别扯开话题,说重点。”

“我之所以破例参加蝶若公主的舞宴,一来是给二哥一个面子,最重要的是寻找炼制并使用噬心散的人。”风间雪痕的话令他们万分不解,江湖中的毒药五花八门,是谁使用和他相干?

“雪痕,江湖中善制毒炼毒的人数不胜数,你为何要如此上心?”东方隐辰道出所有人的疑惑,并等待着风间雪痕的解释。

原来风间雪痕并没有把前段时间和凌楚忧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以至于他们不清楚个中缘由。

“是这样,前阵子我本想将神魔宝典交给司马成风,不想中途遭遇种种突变,于是和凌楚忧商议销毁宝典。不曾料到,宝典烧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便出现个神秘人,有关炼制人间奇毒的书页被夺了去。我与凌楚忧无处可差唯有处处留意江湖的风吹草动,再做打算。”

风间雪痕简单大概的介绍一下,众人恍然大悟,南宫君问凝眸道:“噬心散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毒药,据皇兄说,几日前有一个江湖侠客与一神秘人比武结果遭暗算死在噬心散下,不久之后兰若城便出现了这种奇毒。”

“不错,江湖侠客便是江湖中人称笑面郎君的柳三变,擅长易容,施毒,精于暗器研究。像他这样老谋深算,行事十分小心的人都能遭暗算,可见那神秘人技高一筹。”风间雪痕来兰若国之前早已遣派碧落宫弟子渗入兰若城打探消息,因而他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可是,四哥,你的消息什么时候如此灵通精确?连二哥都不清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流霜心地单纯善良,心思也没有他的师兄们多,因而事事懵懂不解。

独孤忆枫嗔怪的哀叹一句道:“我说流霜,你快点长大好不好?你四哥现在已经是碧落宫的领头人,碧落宫弟子个个机敏能干人员有众多,要打探消息还不简单。”

“哦,原来这样啊。”上官流霜总算明白了,英俊稚气的他露出孩子般可爱的傻笑模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北堂若觉心性温和,特别的有耐心,对上官流霜便如待亲弟弟,呵护备至,他皱皱眉,提醒独孤忆枫道:“二哥,流霜年纪最小,还不谙世事,他想不到也是人之常情,你就耐心点嘛。”

独孤忆枫也不是有意的,于是给了上官流霜一个歉意的微笑,接着问道:“雪痕是为噬心散而来,凌姑娘想必也八九不离十也是因此而来吧?”

他们的交情的确不一般,南宫君问暗想,为何凌楚忧待雪痕如此亲近不排斥,而对我确实避而远之,很是陌生。他疑惑不解但又夹带几分醋意的眼光,风间雪痕都了然于胸,“自上次分别我和她还不曾联系,但依我猜测八九不离十,一个不喜麻烦事缠身的人又怎会可以来到是非之地?”

北堂若觉突然露出笑意,很期待的说:“你们口中的神秘人如此厉害,我迫不及待想要会会他,希望这次不要叫我们失望的好。”

“倒是了,能从雪痕眼皮子底下抢走东西的人肯定是有趣的对手,假若让我碰上,一定叫他有去无回。”独孤忆枫跃跃欲试,满眼挑战的兴奋神色。

第十七章 舞宴(下)

凌楚忧自从住进香汐酒楼很少出门,即便要出去也是打扮的普通不显眼,还戴着面具,即便如此低调不惹人注目,凌楚忧还是发觉监视她的人有很多,其中或许还有只为打探她行踪的朋友。

蝶若公主舞宴时间是在晚上,酉时开始,凌楚忧算算时辰也该到了,于是带着小意进宫。刚刚走出香汐酒楼,就有一辆马车停在旁边,一位年轻车夫早以候在一旁多时。

年轻车夫长得眉清目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家仆,看样子是宫里会些拳脚的侍卫。他见戴着面具的凌楚忧走出来,赶忙迎上去,请她上车,说是接她入宫。

凌楚忧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大方优雅的提起宽大又长的衣裳淡定从容的走进马车里,小意紧随其后,迅速的钻进马车里。

“小姐,他们还真周到,派人来接咱们。小姐就是小姐,面子真大,和小姐在一起小意一点都不慌张害怕。”小意即将见到难得一见的宫廷盛会,还能一览蝶若公主的风采,兴奋的她嘴巴比吃了蜜还甜。

然而,凌楚忧恍若未闻,她摘下面具,倾世魅颜一袭而下,只是那好看的容颜却浮上一层薄薄的无奈思绪,似乎为什么而烦恼,而这烦恼再仔细看时竟是转眼间烟消云散,不值一提。

小意托着腮帮子发着呆看着凌楚忧,她的小脑袋瓜子始终都猜不透小姐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她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开心,时而担忧,小意渐渐的也明白了察言观色,以免触怒凌楚忧惹她不高兴。

车停下来,小意利索的跳下马车拨开帘子请凌楚忧出来,凌楚忧钻出车篷刚要扶着小意的手下车,她的耳朵一动,两指迅速快捷的钳住扑面而来的一根银针,身体一动身形早已离开马车稳稳站在地上。

这时,空中突然飘下密密麻麻的花瓣,它们飘得轻盈,飘得俊逸,飘得慢悠悠。“咦?是红色的花瓣。”小意奇怪而又充满好奇的叫了起来。

“是曼珠沙华!你,马上带这里所有人撤回城里!”凌楚忧没有一丝笑意的绝艳脸蛋在曼珠沙华的衬托下散发出让年轻车夫难以抗拒的威严,犹如军令压顶般不容他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小意,你也马上跟他走!”她的严肃,她的严重表情,小意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能想得到事情肯定不妙,于是匆忙的抛开手中的花瓣,跟着大伙人快速跑入城中。

凌楚忧一袭拖地白纱,单手放在胸前,姿势傲然天地之间,充满不可一世的神气和霸势。她身后的守城士兵手持大刀,严阵以待,但脸上的茫然神色说明他们还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事。

曼珠沙华不会无故出现,对方既然洒下这么多红艳的花瓣必然是用来控制死人的,正如凌楚忧预料的那样,不一会儿她的左右两旁变都慢慢聚集了十几个僵尸,他们的全身腐烂浮肿,双肢摇摇晃晃,身体随着僵硬的双脚慢慢向凌楚忧靠近。

守城的士兵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人,都以为活见鬼了,于是慌慌张张大喊大叫关闭城门,年轻车夫早已进宫禀告,请求他们的王定夺。

凌楚忧双手张开有如高鹏展翅,宽大的袖子聚集雄厚的内力,像两把风力的刀刃,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削下僵尸的人头,黑红色凝滞的血液弄脏她的洁净白衣。

她顺着风的方向伸开两臂,飘逸的白衣恋恋不舍的飘落在地,凌楚忧嘴角露出冷漠的笑意,双掌聚拢再度使出凤舞九天,浴火重生,熊熊大火死死将丧失包裹,火苗迅疾的窜延,顷刻间曼珠沙华下的丧尸烧的灰飞烟灭。

凌楚忧双掌合在一起,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祈祷,为这些无辜的僵尸祷告,抚慰他们无辜受牵连的灵魂。

突然,她的身后飞来一个黑色身影,他的手爪长而锋利很辣不留余地的击向她的后脑勺,凌楚忧脚下一个旋转,身姿如舞躲开他的利爪。“你是谁?为何暗算我?”

蒙面人狠毒的说道:“等我送你去见了阎王,你自然知道我是谁。”说罢他的利爪趁势扫来,带着很浓重,很血腥的邪气。

凌楚忧刚要出手接招,却有人比她先一步挡下他的利爪,“南宫君问?”她很讶异。“你没事吧?”风间雪痕跑到她跟前紧张的问道。

“没事。”凌楚忧笑着回答,“你们来的真及时。”

“他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兰若皇城公然行凶。”独孤忆枫看着被南宫君问打得节节败退,溃不可挡的蒙面人问道。

凌楚忧的目光挪到独孤忆枫英俊的脸上,轻轻的摇摇头,继而目光又放在南宫君问和蒙面人的身上。在蒙面人败退狼狈不堪时,凌楚忧抛出一瓣红色花瓣击落蒙面人脸上的黑布。

一张令触目惊心的脸,一双愤世嫉俗、仇恨天下人的眼睛,南宫君问心神一愣的功夫,蒙面人甩出三根银根,南宫君问轻松的接下,但要抓他时人已经无影踪。

“你们怎么也不帮忙抓住这个狡猾的刺客?”南宫君问盯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兄弟们,假装责问他们。

“我们是被那黑衣刺客吓到了,天下竟有这么丑的人!”独孤忆枫是崇尚美丽事物的人,见了丑陋的容颜心里自然多少有些受不了。

凌楚忧没有理会独孤忆枫的夸张表情,一个人低眉深思,独孤忆枫还以为她也介意蒙面人长相不好,于是安慰她道:“你放心,下次一定帮你抓到他,这样就不会把你吓到了。”

凌楚忧无语的笑笑,并不言语,她望向城楼上的人,蝶若公主盛装打扮耀眼夺目,倾国倾城,她身边的苏凝羽、东方情、段冰若三位美人也是风华绝代,仪态万千,看的独孤忆枫他们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蝶若挥一挥手,城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六位绝世公子簇拥着容貌无双的传奇王朝护国公主往前走去,苏凝羽的眼眸不停的在南宫君问和凌楚忧身上流转,深含醋意,妒恨心不由得点燃。

“凌楚忧果真名不虚传,我们都遇到劲敌了。”蝶若一句无心似有心的话在她们的心间回荡,有的生气,有的沮丧,有的满怀恨意,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们都不会和凌楚忧正面交锋。

细心周到的蝶若吩咐宫女伺候凌楚忧更衣,小意跟在一旁伺候着,“小姐,那蝶若公主对您的敌意很大呢?”趁着宫女不在的功夫,小意悄声的在凌楚忧跟前耳语。

凌楚忧拨弄着垂在脸上遮住半边脸的头发,又碰了碰盘在头顶的发箍,轻轻的笑着:“小意,你跟着我几天不到便学会察言观色,也算我没看错你,你的确机敏。”

小意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我也是为了更好的伺候你啊,这样小意才不会犯错误,才不会惹小姐生气。”

化上淡妆的凌楚忧在胭脂口红的衬托下多了妖魅之姿,绝魅之中又带有自然而泄的狂傲。凌楚忧再三看了镜中的自己,总觉得不舒服,于是从脸盆中捧起一把水就往脸上洗,洗尽胭脂铅华,简单用毛巾擦干,然后径直离去。

小意朝她的背影伸了伸舌头,在旁伺候的宫女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像凌楚忧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这么随意,丝毫不喜化妆涂抹,可是,来参加舞宴的女子有哪几个不是盛装打扮而来?

第十八章 惊艳四座

来参家舞宴的都是有身份地位,有财有势的大人物,即便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是江湖中的名门侠客,而他们就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蝶若公主的风采。

凌楚忧今天梳了一个半面妆,常常的秀发盖住了半边脸,只露出半边精致小巧的众人看得不十分清楚的面容。“你虽遮住了容颜,却挡不住的天生气质,光是你一路走来就已经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我想他们都希望能一览你的绝世容颜。”

独孤忆枫坐在凌楚忧的右边,见她如此低调的委屈自己,不由心直口快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话,凌楚忧回眸一笑,烛光微暗下的模糊容颜像是软骨散,独孤忆枫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

坐在凌楚忧对面的南宫君问一直盯着他们暧昧的交谈,心里竟醋意百盛,什么时候他的心胸竟如此小气?南宫君问不由得轻声叹息。

凌楚忧可以忽视南宫君问太过明显的深情目光,端起酒杯敬左边的风间雪痕,他同样举杯两人默契相投的一饮而下。

琴音突然响起,悠扬动人的音乐声声飘入每个人的耳中,激荡着他们期待兴奋的神经,一阵花香飘过,蝶若公主手执一朵桃花出其不意的跃入众人的视线,翩翩舞姿伴着音乐的曲调悠然荡开,华丽的衣裙绣有栩栩如生的风姿妖娆的蝴蝶,她好似花丛中的蝴蝶仙子,踏着仙雾,飞上桃花的枝头起舞云端。

美人生南宫,灼灼芙蓉姿。起舞弄清影,芳心寄萧郎。夭夭桃仙骨,深深一世情。美人难再得,君当自珍惜!

蝶若的舞是为南宫君问跳的,她的明眸深情款款,目光始终在他的身上徘徊不放,众人啧啧不息的称赞和意乱情迷的痴恋她全都不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美人舞者,是绘心矣,心的归属者才是舞者心心渴慕的。

蝶若惊艳四座的舞蹈结束,众人无不双手喝彩,有的英俊男子更是恨不得双脚起拍,手舞足蹈以显示他们的爱慕钦佩之心。凌楚忧却发在做的男子中只有两个人的情绪是相当的冷静的。

不用说风间雪痕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却是凌楚忧怎么都想不到的人,那便是蝶若的未婚夫婿南宫君问,蝶若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在众人面前她岂能失态,毁坏自己的美好形象?

凌楚忧没有多做理会,小意在一旁不停的给她倒酒,又一杯一杯的看着她饮下,“小姐,您慢点喝!”

“这是桃花酒,入口味甜,酒的后劲也不大,最适合女孩子斟饮。”凌楚忧把倒好的就递给小意,小意好奇的接过酒杯然后学着凌楚忧一杯喝下,她舔了几下嘴唇,觉得很好喝,蹲在凌楚忧身边把杯子伸到她面前。

明明不会喝酒的小意既然学起凌楚忧喝酒来,凌楚忧见她一杯下肚后神志也有些模糊,于是干脆让她喝个够,提起酒壶给她满满倒了一杯。小意丝毫没顾忌的一杯喝下,酒入肠胃,如火在烧,小意蹲不稳便顺势靠在凌楚忧身上。

“小姐,谁说这酒的后劲不大?我喝了两杯觉得头好晕啊,我.......”话还没说完,便沉沉的睡去。凌楚忧扶起小意,很有礼貌的对蝶若公主说道:“公主,抱歉,我带这个小丫头醒醒酒。”

蝶若不知她为何这么做,也只能暂时先让她出去,凌楚忧出去不久,南宫紫墨终于姗姗来迟,一身轻便简单的着装完全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尊荣华贵,气质不俗,完全不染有江湖中人的气息。

兰若国的王既能如此屈尊谦和的出现在舞宴上,在场的人无不拱手称赞,心生敬意,蝶若上前给他斟杯酒,既而妩媚娇笑道:“王,您姗姗来迟可是要罚酒的。”

南宫紫墨既能为蝶若公主办这场盛宴,区区一杯酒又有何难?爱怜的对着蝶若露出笑容,然后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蝶若温婉的再倒酒,南宫紫墨举起酒杯,所有人站起来端起酒杯豪放痛饮。

南宫君问坐下后发现风间雪痕也不见了,桌上只遗留一只孤孤单单的酒杯,“去找凌楚忧了?”他本欲立刻起身,不料南宫紫墨威严喝令的眼神传了过来,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乖乖的喝酒欣赏舞蹈。

独孤忆枫、北堂若觉、上官流霜等人正喝到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大哥东方隐辰早已无影。

苏凝羽是受邀而来,如今舞宴的风采全被蝶若公主占了去,他这龙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压在头上自然很沉重,令她很不开心。

段冰若和东方情也知道她的心思,因而伴在她左右,与她一同喝酒解闷,这个舞宴除了喝酒赏舞也确实没其他可做的事情了。

这时,喝的双眼迷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独孤忆枫突然站起来,洪亮高亢的声音竟然盖过乐曲的演奏声音。“就这样一直赏舞太无趣了,倒不如请龙城第一美人苏姑娘来弹曲助兴,各位可赞成?”

苏凝羽美如梨花,灿若云霞的芳姿早就牵动所有男人的心,如今能一再欣赏没人的芳姿更是求之不得,蝶若公主也非常赞同这个提议,她笑语道:”本公主这次特邀苏大美人就想一睹她的过人风采,为此本公主特地为苏姑娘准备了好琴,就是为苏姑娘一份惊喜。”

她的芊芊玉手轻轻一拍,一位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把琴放在早已摆好的琴案上,苏凝羽端庄典雅的身姿划过众人的视线,那份受瞩目的荣光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公主有心了,凝羽在此谢过了。”她是传奇王朝东平王爷苏和硕之女,见过世面眼界开阔,眼前的这把琴在玉手下躺着,琴弦铮亮柔韧,拨弄几下琴弦,琴音音质纯正不参杂丝毫的杂质,恍如山间流水叮咚悦耳,直入人心。

“泉鸣琴果真名不虚传,公主独具慧眼凝羽真是佩服。”苏凝羽彬彬有礼兴奋之色呈现脸上,她笑逐颜开,似朵朵梨花瓣柔丽开放。“只是,王,公主,凝羽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南宫紫墨温和的笑道。

苏凝羽看了看段冰若和东方情两个大美人,笑着说:“凝羽琴艺尚可,情公主善吹箫,冰若妹妹琴艺更是精湛,因而凝玉斗胆请求让我们三人合奏,不知王能否答应?”

苏姑娘,情公主,段姑娘皆是出众的才貌双全的大美人,本王岂有不答应的。准了,你们的这场惊艳表演可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

苏凝羽、段冰若坐在琴旁,东方情手握玉箫站在她们中间,笑容传递,眼神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交流,三人非常有默契的拉开了这场惊艳无双的演奏。

一曲伤感的《彼岸花》曲调悠然倾泻,相爱却无法相守,生生世世隔海相望的悲哀神情感动了每个人的心,尤其是此刻单恋饱相思之苦,人在眼前心却不在的人更是悲从心中来。

凌楚忧和风间雪痕带着清醒过来的小意早已悄悄回到原席,认真耐心的欣赏完她们整个过程的表演,凌楚忧的心此刻正随着她们精美的音乐此起彼伏,思念古人的伤感不由得愈加浓重。

“哈哈哈,好好好,三位姑娘的技艺精湛了得,连传奇王朝的护国公主都为此感动,哈哈哈,朕今夜大开眼界了。”南宫紫墨的眼神锐利,语气故意冲撞,似乎就想把凌楚忧推上风口浪尖。

苏凝羽娇媚的笑言道:“王有所不知,这首伤感之曲名为《彼岸花》,乃是公主和天下第一公子花缺月共同创作的曲谱,个中情感也唯有公主能全部领会。这次便是沾了公主的光向各位献丑了。”

苏凝羽挑选这样一首曲目原是有预谋的,既能吸引凌楚忧回来,还能借此揭露她的伤心往事,以此报复凌楚忧。

凌楚忧冷冷的看着她,她抬头,心中冲出的怒气伴着些微内力冲出,她的头发瞬间齐舞飞扬,姣好没有半点瑕疵的脸完全暴露出来,苏凝羽畏惧的后退了好几步,所有的人包括南宫紫墨的神情都是呆滞,愣了好半晌。

风间雪痕虽不知道凌楚忧为什么生气,却看得出来花缺月是她心中的一处痛,于是他起身向南宫紫墨建议到:“王,现在都已过亥时,夜深了,舞宴也该结束了吧?”

他的话毫无感情,不分尊卑,完全不因为南宫紫墨是兰若国的王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南宫紫墨本想试探凌楚忧,多了解她,现在看眼前的情形倘若他再继续追问,只怕会惹怒她不好收场,于是婉转了打了个圆场,结束舞宴。

蝶若公主一路挽着南宫君问的手来到城门,恋恋不舍的看着南宫君问不想让他离去,南宫君问只得柔情安抚,“乖,我会进宫看你的,你听话。”

段冰若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北堂若觉默默的半抱着她,温和的说:“走吧。”

他的柔情,他的体贴温存,温暖了段冰若的心,她的目光投放到北堂若觉的脸上,她突然发现原来她的五哥哥是这样的英俊潇洒。

“哎呀,我说....你们就...别再磨叽了,流霜.......他......他都快把我压死了,你们......来帮帮忙行不?”已经喝的不清不楚的独孤忆枫还要扶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上官流霜确实很累,他口齿不清,迷糊的口气正表明他此刻很不耐烦,他很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

东方情扶着走路不稳,意识还算清醒的东方隐辰,她那娇小的身躯哪里扶的稳他,段冰若立马跑上前去帮忙搀扶,而北堂若觉则把上官流霜整个人背起然后把他丢进车里。

同样的风间雪痕也是毫不客气的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十分不安分的独孤忆枫,免得他发酒疯。“楚忧,我送你回酒楼。”风间雪痕解开披风披在她身上,然后和她并肩走向香汐酒楼的路。

东方情痴痴的盯着风间雪痕的背影,娇俏的容颜挂满落寞,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北堂若觉见了不免心生怜惜,于是轻声安慰她:“你别多想想,夜深了,凌姑娘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雪痕送她回来之后自然就回来了。”

“是啊,现如今要紧的是带大哥会靖王府,你看他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再不走就麻烦了。”段冰若连声附和,希望东方情不要过分介意,过分伤心。

东方情轻轻的叹息,然后很乖巧的听从他们的话,把几个醉鬼带回靖王府。一路上每个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忧心事。

正所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第十九章 不安宁的夜

凌楚忧一个晚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烛灯下不停的重复写着一首诗,一首她根据花缺月所做曲谱的意境写出的诗。

彼岸花开,妖娆绝艳。此岸花开,红颜空待。 长长两岸黄泉路,幽幽呼唤地狱花。孟婆汤苦难下肚,三生石上刻誓言。浩浩沙漠蔓珠泪,寞寞荒颜沙华情。 彼岸花落,无尽悲愁,此岸花落,红颜消瘦。

一张张宣纸填满了就被扔掉,似乎她在借写字抒发自己的情绪,不一会儿房间满地纸屑,混乱不堪。风间雪痕静坐一旁可惜的看着满地的好宣纸就这么被糟蹋,却不出言出手阻止。

他事不关己,却一副可惜可惜的表情凌楚忧看了就生气,她冲到他面前,冷漠的瞪着他瞧。

“发泄完了?公主?”风间雪痕好笑的看着她恶狠狠的模样,故意激怒她。“没完,我现在看到你很生气。”凌楚忧怒气冲冲的说道。

“哦?该不会想打我一顿吧?”风间雪痕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气定神闲的说,“来吧,我不会还手的。”

凌楚忧本来气鼓鼓的脸蛋顿时怒气全消,忍俊不禁的笑了,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很有滋有味的喝的起劲。

“茶有什么好喝的,”风间雪痕夺过她的茶杯,命令她道,“天色不早了,现在立刻睡觉去。”看来风间雪痕对她与花缺月的过往一点都不感兴趣,或是他不愿意追问别人不想提起的事情。

风间雪痕命令式的口吻,照凌楚忧脾气肯定会摆出一副关你屁事的冷漠神情,可是今晚,此时此刻她没有,她的孤高冷傲未出现半分,反而她很听话的爬上床躺进被子里睡觉,没有顾及风间雪痕还是不是在她房间里。

自认识凌楚忧以来风间雪痕从未见过她向今晚这样震怒发脾气,她不停写下的那首诗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伤心往事?

风间雪痕不爱管闲事的心总是随着凌楚忧的起伏波荡,对她的事情他总是好奇心很强,却从不说出口,问出口。

夜深了,他没有立即离开酒楼,因为担心凌楚忧会等他走之后又胡思乱想半夜三更爬起来晃悠,于是他决定不走,坐在桌旁,手撑着桌子休憩。

时间在慢慢流逝,还不到一刻时辰,还未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的风间雪痕敏锐的嗅觉闻到房门外陌生人的气息,他脚下的动作很轻,屏息凝气,听得出来来人武功高强。

然而,风间雪痕依旧合着眼不加理会,一动不如一静,先瞧瞧那人想干什么。

外面的黑衣人停留半天见房里没有一丝动静,于是轻轻用手指捅破糊纸,手指轻轻一弹,迷香散的粉末静悄悄的飘入房中。

假寐的风间雪痕假装中迷香趴倒在桌上,黑衣人轻轻推开门,蹑手蹑手的进入房中,见风间雪痕一动不动,便掏出袖中的刀刃一步一步向床边走去。

他拨开床幔,看准凌楚忧的心脏位置一刀狠狠的刺下去,岂料凌楚忧早有防备,单手便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再重重将他甩出去。他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没有哼唧一声,风间雪痕随即一脚踩在他的结实的胸腔上,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凌楚忧?”

黑衣人被擒自知已无生还之路,于是趁他们不防备吞下藏在牙缝间的毒药,只听他闷哼一声,手脚抽搐一阵然后四肢僵硬的死去。

揭开他脸上的黑布,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镇定的凌楚忧见到他的面容之后一惊:“又是这样一张触目惊心的脸!”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风间雪痕见凌楚忧看到面目全非的黑衣人的脸之后露出少有的惊讶表情,于是很好奇的问道,“你早就见过同样的恐怖脸孔,怎会被吓到?”

“我不是害怕,只是很惊讶而已,”凌楚忧若有所思,“雪痕公子可曾听过黑幕部落?”

“只在传闻中听过,并不是很了解,怎么?你认为他们是黑木部落的杀手。”风间雪痕从不认为黑木部落存在过,传闻中听到的他向来不以为真。

凌楚忧见他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笑着问道:“你真是世外高人,不知风间公子现在有兴趣听听吗?”

风间雪痕点点头,露出浅浅的微笑,凌楚忧开始娓娓道来:“在传奇王朝的最南部的一个潮湿的岛上,住着一个叫黑木的部族,他们以打鱼为生,同时又以杀人为业。黑木部落的杀手身手敏捷,出手狠辣,他们杀一个人的最低价是三千两黄金,非一般人是请不动他们的。”

风间雪痕冷眉微皱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买凶杀人,而这幕后人不是家财万贯,便是位高权重?”

“不错,想杀我凌楚忧的天下多了去,但细细一数有勇有谋且能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也只有几个而已。”凌楚忧撑着腮帮,语气颇无奈的说,“我无权无势,与世无争,为何他们偏偏要与我作对?”

她的无奈是不在意的,是情绪很浅很浅的表露,一个历经生死的人面对无法预知的危险是不会有畏惧感的,江湖中人生死由天,既然有人挑战,凌楚忧的好胜心想必已经勾起来了。

风间雪痕眼神犀利,凌楚忧的心思他当然能够洞察,因而他淡然的说道:“有人和我们玩那不更好,起码平淡安逸的生活多了一重乐趣,人性中杀戮的欲望自认也会诱发。”

他是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更是说话不委婉温和,露骨倔强的人,“你,我行我素,果断勇敢,毫无所惧,难怪你的武功修为会在他们之上。”

“别顾着夸我,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懂,为何黑木部落的杀手的容貌都是如此丑陋不堪,刀痕累累?”风间雪痕前后两次见到的黑幕部落的刺客都是面容丑陋,令人恶心,便猜想这其中定有什么缘由。

凌楚忧走到僵硬的黑木杀手的尸体旁,掏出一瓶化骨水,滴下三滴,尸体连同衣服全部销毁的干干净净,既而淡淡的话语抛入风间雪痕的耳中。

“黑木部落的人终生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为了能够长命闯过一个个生死难关,渐渐的一个残忍不人道的规矩在他们部落约定俗成,那就是黑幕部落每一个人在成人礼那天必须自毁容貌,不论男女,否则将被驱逐或是施以火刑。”

“女子比男人更为看重容貌,难以想象容颜毁灭的她们内心会有多少的怨恨!”对于黑木族人的残忍族规风间雪痕满脸的不屑,完全不理解,“也只有心里有毒的人才会这么做。”

“天都快亮了,我要睡觉了。”凌楚忧打了个哈欠,折腾一个晚上也该歇息了。“先别睡,”风间雪痕拉住欲躺下睡觉的凌楚忧,问道,“你故意灌醉你的丫鬟用意是什么?在皇宫里你口中的醉汉是谁?你站在假石旁是在和谁说话?”

凌楚忧打开他的手,舒舒服服的躺下,闭着眼睛,摞下一句话:“睡醒了再告诉你。”

翻过身,凌楚忧很快的沉入梦乡,风间雪痕坐在床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靠她很近,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时辰这么晚,会靖王府太麻烦,风间雪痕干脆靠在床头,抱着双臂卧眠。

而窗外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正静静的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睡一床的场景在他的眼中看来竟是那么刺眼,清冷湿润的深夜,他面具下的容颜是妒忌的,妒忌这个男人能和她如此亲密的相处。

第二十章 酒鬼离歌

“人生如朝露,去日苦多,生而有为者,此生无憾矣,生而无为者,此生愧不如矣。”离歌抱着酒葫芦,左手往嘴里送酒,右手不停的潇洒挥剑,口中念念叨叨,饱含极大的期盼,斗志昂扬。

“离歌,你不在沧澜城辅佐王,跑兰若城撒什么酒疯?”东方隐辰脸色冷峻的盯着迷恋美酒满腹牢骚的离歌,责备他道。

离歌最大的嗜好就是爱喝酒,对于酒他是没有免疫力的,但是他从不因为喝酒无事,来到兰若国他乔装成一个酒鬼不过是方便暗中行事,“摄政王息怒,属下乔装进入兰若城是为了刺探军情,查清南宫君问实力虚实。”

“好,本王问你,刺杀凌楚忧的杀手是不是你派去的?莫名出现的奇毒噬心散是不是你研制出来的?”沧澜国是一个及擅用毒的国度,而且又是位居传奇王朝的南部,是距离黑幕部落最近的一个王国。

东方隐辰只想弄清楚他的大哥东方孤竹是不是幕后的主谋,问清楚他们是不是非置凌楚忧于死地不可。

对于他的问题,离歌很惊讶,他神色茫然的回答:“没有,臣来兰若国之前还从未曾听说过噬心散这种奇毒,至于刺客就更不可能,何况王上行事光明磊落从不用下三滥的勾当的。”

东方孤竹什么样的秉性东方隐辰固然清楚,对于离歌的话他将信将疑,离歌混迹官场多年,八面玲珑,心机沉府极深,他的话是不可信的。

“你可清楚现在的情况?兰若国成了受害者之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沧澜国。凌楚忧绝顶聪明,武功高强,难道你们真想和她撕破脸皮正面冲突吗?”东方隐辰本不想管皇家的勾心斗角的事,奈何形势的发展突变,事关沧澜国国运,他岂能坐视不理?

离歌还是保持着一副无辜不了解的表情,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嘴唇勾勒出性感弧度,若要作比较,离歌的的确确是一个美男子,绝对能迷倒万千少女。

“摄政王恕罪,属下以为现在发生的种种不过是有心人迷惑世人的诡计,凌姑娘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走入别人设计的陷阱。所以,属下并不担忧传奇王朝以及其他两国会联手对付我们。”

东方隐辰皱着眉头,突然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沧澜国有王和离歌,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心,“也罢,我是白操心了,你们爱咋地咋地,以后我不会再管了,你们以后也别来烦我。”

说完还不等离歌有回口认错的余地,东方隐辰高大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离歌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为什么东方孤竹对他如此信任,完全不防备,一个性情品性完全融入江湖的人怎会被权势绊住,失去自由?

“离歌国师是不是觉得东方公子不像王公贵族,反倒像江湖侠士,你心里对他的设防是不是松懈了一点?”凌楚忧像一个幽灵一样站在他身后,若不是他开口说话,离歌还不知道她已经来了。

离歌心脏一跳,赶忙回过头来,凌楚忧恍如一位天上仙子衣袂飘飘的双手负立站在眼前,他的心跳因为凌楚忧绝美的容颜漏跳半拍。“你的心跳不正常,时而快,时而慢。”凌楚忧飘然近身食指指着离歌的心脏笑道。

离歌霎那间觉得身心俱寒,冷风扑向面门,他忍住心里的惊惧,从容的后退几步,笑得僵硬:“凌姑娘武功之高在下佩服,在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凌楚忧一挥衣袖,双手握着放在胸前,笑道:“早闻沧澜国国师离歌是个酒鬼,嗜酒如命,依我看你扮酒鬼只不过掩人耳目,让所有人都对你放松戒备心,而你也就能毫不起眼的见机行事。”

离歌不以为然的笑道:“凌姑娘过奖,离歌担当不起,酒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酒离歌是活不成的。”

“是吗?那我更好奇了,假如你三天不喝酒会怎么样呢?”凌楚忧冷笑道,他那日装醉故意撞向小儿试探她的武功,凌楚忧都了然于心,一个工于算计的人无论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神永远装不了。

“凌姑娘要是不让在下喝酒,在下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的,还请姑娘手下留情别戏弄在下了。”离歌低三下气的态度与他想一飞冲天的理想抱负完全不相合,或者可以说他暂时不想招惹凌楚忧。

“也罢,你也别跟我兜圈子,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凌楚忧直截了当的问。

离歌英俊的脸庞露出笑容,他说:“其实不是我找姑娘,是情公主找姑娘。”

“东方情找我还用得着找你来传信?还费那么多的功夫?”凌楚忧冷冷的说。

“姑娘息怒,情公主昨夜碰巧遇到在下,于是令我向姑娘传信,所以我才趁着姑娘离开舞宴的时候把姑娘约到这湖心亭来。情公主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开风间公子,免生事端。”离歌赶忙解释,处处为东方情辩护。

“哦?听你的口气,你对东方情很是呵护?”凌楚忧故意刁难他,“姑娘误会了,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有使唤在下的权利。”离歌目光闪烁,口里的话急促而慌张。

“你慌什么?”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离歌只觉头皮发烫,“愣着干嘛?还不快请你的情公主出来?”

“请稍候,公主的船马上到!”离歌礼貌周到的回答,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湖面,湖水清澈碧绿,一条条鱼儿轻快的在湖水中游弋嬉戏,甚是欢乐。远处停泊已久的一条船正慢悠悠的向他们驶来。

“离歌,你可知情公主找我所为何事?”凌楚忧见船只行的慢,一点都不心急,于是开口离歌,打发时间。

“公主的事情在下不敢猜测,或许凌姑娘会比在下清楚。”离歌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还一语双关,凌楚忧不由得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或者是你心里嫉妒?”

她的话很很犀利,无情,离歌从未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蛮不讲理却处处有礼,让离歌不觉得她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女人的心事是最难猜透的,情公主心地单纯,花季少女的心中除了爱情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情公主对风间公子的痴情姑娘也该知道的。”

离歌说的犹犹豫豫,怕多说,又怕少说表意不清,凌楚忧笑了,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在东方情身边确实能为她处理很多麻烦。

船到了,东方情在丫鬟的掺扶下体态优雅的走上湖心亭,离歌等人无声的退下在亭外的不远处为她们看风,避免闲杂人等来打扰。

“凌姑娘,一年前匆匆一别如今再聚首,你我姐妹是不是应该好好聊一番?”东方情笑语嫣然,俨然一副叙旧的欢喜表情。

凌楚忧没有笑,对于东方情她不想多做纠缠,何况她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她冷冷的道:“公主有话还请直说,不然恕不奉陪!”

东方情对凌楚忧本是满心的牢骚,由里到外的讨厌她,如今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却招来她的傲慢与冷漠,东方情顿时怒了,“你,好歹我也是公主,这么好脾气的与你说话,你还这么冲撞无理,我真想不明白风间哥哥会喜欢像你这么不温柔的女子。”

“哦,原来你是为风间雪痕而来?”凌楚忧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你在套我话?”东方情气恼的跺脚道。

“情公主太斯文柔弱,不逼你发脾气哪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凌楚忧微微一笑,很好奇的再度问道,“情公主,你这么美丽柔弱,干嘛不招个谦谦君子的如意郎君?风间雪痕脾气又臭又硬,还总是一副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你喜欢他什么呢?”

“风间哥哥很出色,很特别啊,我身边的男子都顾忌我的身份地位,对我点头哈腰,只有他对我爱理不理,不恋权势和富贵荣华,这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所以......”东方情自顾自的说着爱人好,脸上的表情完全是热恋少女的花痴模样,可是她话锋一转,随即满脸央求的可怜模样对着凌楚忧。

一位活脱脱的大美人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凌楚忧见了都心生怜爱,何况是天下间皆好色的男子,“所以什么?”凌楚忧好看的弯弯细眉皱着问道。

东方情语气柔弱,娇气温柔的接着说:“所以,你可不可以不喜欢他,让他喜欢我?”

额,凌楚忧把拳头按在额前,头疼无奈的好笑道:“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操控不了的?”

什么东西操控不了?东方情一副惊讶的表情:“难道世上也有你操控不了的吗?从认识你一来我就发现凡是接触过你的人都会很尊敬你,很喜欢你,想害你的人结果都是害了自己,你又有什么操控不了的?”

“这么抬举我啊?”凌楚忧突然间对这位心地单纯的公主产生了好感,若不是情敌她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不过话又说会来,她在世上已经没有值得信任的知己了,因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公主说错了,即便是神仙他们也有望尘莫及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方情眼中满是好奇,“心,人的心是操控不了的。”凌楚忧的回答让东方情明白了些,但是显然她还是不死心,“你可以试一试啊,只要你不喜欢风间雪痕,他就不会喜欢你的,你可以试着关注你的心啊,你是护国公主你一定能做到的。”

“简直是对牛弹琴,”凌楚忧看着东方情如花似玉,一副懵懂无知的娇媚模样,顿时无话可说,她不过是十六岁的没有心机的女孩子,和她讲再多也是无益的。

凌楚忧暗自思量,于是招呼也不打转身便离去了,“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东方情在后面呼喊,气的直跺脚,离歌本想替公主拦下凌楚忧,可是凌楚忧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便令他瞬间改变了注意。

第二十一章 噬心散

凌楚忧离开湖心亭一路悠闲漫步,终于回到了香汐酒楼,还未到酒楼门口,就远远的见酒楼大白天大门紧闭,她还闻到一股浓厚冰冷的死人气息,一个人武功越高她的身体各器官功能也就越敏锐,越能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她小心翼翼,戒备的推开酒楼的门,门吱呀的开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令凌楚忧大吃一惊,因为住在香汐酒楼的所有武林人士、江湖豪客都像死人一样倒在酒桌上,饭菜酒肉全部撒了一地,连小二酒楼老板都倒在柜台上。

凌楚忧赶紧上前摸了摸他们的脉象,是中毒,好在一息尚存,她稍微松了口气,绿柳镇的惨状历历在目,她不想再看到大片人死去。“不好,小意,小意去哪了?”

凌楚忧脚下运用轻功飞上二楼,快速的奔向小意的房间,房门开着,而小意的人影却已经不在。她仔细的察看地面的蛛丝马迹,比对一下脚印的大小,“奇怪,怎么房间只有小意一个人的足迹?倘若是有人进来绑架也该有脚印才对。”

她细细查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在小意床上的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香囊,她沉思了一会再次回到楼下,在倒下的半死不活的人中间走来走去,思考问题。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何以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放倒?她长而宽大的白色纱衣在地板上拖动,一不小心碰到桌脚下的一个小瓶子。

她拿起来一看,竟是美人醉,碧落宫特有的毒药。凌楚忧听风间雪痕说过他已经派碧落宫最精干老练的赤玉暗中在兰若城打探消息,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美人醉,噬心散,面目毁容的黑幕部落的刺客,他们之间会有何关联?凌楚忧握着手心中的精致小瓶子,粉嫩的两腮尽是愁云笼罩,如今消息全无,只能等,等那凶手出现与她做交易,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啊?怎么这么多死人?凌楚忧,你干嘛滥杀无辜?”苏凝羽与段冰若等人突然闯了进来,苏凝羽以为眼前的人都是死人因而害怕恐惧的乱说话,胡乱指责凌楚忧。

凌楚忧没有做无谓的解释,只是冷冷的说:“你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何以如此惊惧?”

苏凝羽是极善伪装的人,她装成一副惊悚害怕的娇弱模样,可是她的眼眸深处却闪着算计的精光,“我不是冷血之人,自然会害怕,你说,他们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事情没搞清楚就不要随便下结论!”一声冰冷没有感情的话飘进她的耳中,苏凝羽心惊的回头一看,风间雪痕阴沉冷漠的俊脸在她瞳孔中放大,她强装镇定的为自己辩护道,“香汐酒楼除了凌楚忧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怀疑她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还没死,”东方隐辰是用毒的行家,他的医术也是很高超的,素有神医公子之称的他沉着冷静的为他们把脉,“他们中的是噬心散。”

“果真是噬心散!”凌楚忧心里一直打鼓不确定他们体内的毒素是什么,如今东方隐辰也认为是噬心散,稳打稳算肯定是错不了的,他淡淡的问道:“东方公子如何能断定他们所中便是噬心散?”

东方隐辰性格沉稳,做事说话从不轻率任性而为,可此刻他说出的话却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我猜的,噬心散我此前并不曾亲眼见过,却听得别人说过它毒发的症状。”

“怎么说?”凌楚忧继续追问,似乎在向他请教,可在东方隐辰看来,凌楚忧其实是在试探他,他认定自己的猜想一点都没错,有人设计圈套让凌楚忧与沧澜国为敌,而那个幕后人好坐收云翁之利。

东方隐辰稳重成熟,且非常有耐心,他毫无保留的倾尽自己所知,向凌楚忧表明心迹,“噬心散一入体内不会立即复发,它的毒蛊流通五脏六腑,最终会积聚心脏,并不断的侵蚀脏腑,导致中毒的人五脏六腑噬空,最终七窍流血而死。”

他指着面前半死不会的人,自信满满的说:“你们看,他们的五脏六腑还未完全被侵蚀,因而还尚存一息,我想过不了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全身抽搐七窍流血而死。”

东方隐辰的话吓得苏凝羽和段冰若心口恶心又惊慌,苏凝羽焦急的问道:“东方公子,你的医术精妙绝伦,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对不对?”

东方隐辰沉默不语冷静沉毅的容颜浮上浓浓的无可奈何,“苏姑娘,我大哥又不是神仙下凡,解不了噬心散的毒。”独孤忆枫拍着扇子毫无笑意的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吧?”段冰若于心不忍,很焦急的问他们。“毫无办法,除非下毒的人主动交出解药。”独孤忆枫脸色凝重,往日不正经放荡不羁的模样一扫而光。

“喂?凌楚忧,你也没有办法吗?他们可都是因为你而遭人暗算的。”段冰若突然冲着凌楚忧大声叫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冰若,不可以这么无理,凌姑娘心地善良,这件事与她无关。”北堂若觉站了出来语气稍重的教导段冰若不要胡乱说话。

上官流霜也迎合着北堂若觉的话,护着凌楚忧,“是啊是啊,五哥说的对,凌姐姐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就该怪那个下毒的魔人,心肠如此歹毒。”

突然,耳边一阵冷风扫过,一把利刃和凌楚忧的发鬓轻轻碰擦而过,一丝秀发脱落,利刃稳稳的夹在风间雪痕的双指间。“这个时候了,你还发呆?”

他亲昵的责备话语凌楚忧没有听进去,只是轻轻地问道:“看看字条上写的什么?”

风间雪痕展开字条,轻声念道:“解药即毒药!”

“解药即毒药,什么意思啊?”段冰若弯眉皱成一团,粉脸迷雾重重,“也不知道送字条的人是敌是友。”

“先不管他是敌是友,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什么毒药是噬心散的解药才对”上官流霜抢先说道。

风间雪痕想了一会,又见凌楚忧神色摇摆不定,于是问道:“楚忧,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毒药?”

凌楚忧点点头,伸开手掌,手中的美人醉完好无损的躺在手心中,她绝美的容颜满是顾虑:“在现场找到的,不是赤玉留下的便是黑幕部落的刺客故意遗下的,对方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你们确定要试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风间雪痕冷着俊脸说道,“试一试就知道了。”东方隐辰也赞同的点点头,帮忙定量的分配药粉为每个人服下美人醉,然后大家静坐一旁等待他们苏醒过来。

独孤忆枫时不时的偷瞄凌楚忧,俊美的脸时而微笑,时而深思,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开眼笑。凌楚忧虽有察觉,但她脸上自始至终都一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

“三弟,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古怪?”东方隐辰没有凌楚忧的耐性,实在忍不住的开口问。

独孤忆枫和东方隐辰说话,可他那双好色的眼睛始终停在凌楚忧的身上,“我是想起我们和凌姑娘相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忽而感慨,忽而期待,忽而高兴,又忽而有些悲伤。”

“这话怎么说?”他古怪又毫无章法的思想把东方隐辰搞得一头雾水,“别拐弯抹角的,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说。”

独孤忆枫笑着摇摇头道:“你们不懂,凌姑娘肯定懂。”

凌楚忧即便再想忽视独孤忆枫的无理取闹,也忽视不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她用调皮好玩的语气回答:“他是想说他对我又敬又怕,又爱又怜,三个字概括:发神经!”

噗嗤!段冰若没忍住笑出声来,苏凝羽则掩嘴浅笑,端庄贤淑。风间雪痕一直紧绷着的脸也稍微放松,不那么冷漠,他用他独有的冷强调说道:“楚忧姑娘的话一语中的,三哥心服口服了吧。”

独孤忆枫瞪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风间雪痕,假装生气的骂了一句:“重色轻友!”

第二十二章 解药即毒药

正当大家嬉笑打闹缓解紧张的情绪的时侯,风间雪痕突然感觉到中毒的人在慢慢挪动,先是手脚动了几下,然后他们慢慢站起来。

“他们醒了,他们醒了。”段冰若高兴的拉着苏凝羽的手笑着说,可是其他的人全都没有说话,戒备心极强的盯着面前向他们慢慢靠近的人。

他们瞳孔放大,目光无神,走动的时候双脚僵硬无力,两肢笔直的下垂好似手断了一般,随着他们的渐渐走近,一股冰冷血腥的死亡气息迫近,凌楚忧则侧耳倾听,捕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笛音,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

“你们有没有听到笛声,碧落宫用来控制死尸的惊魂曲?”凌楚忧皱着眉头问道,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没错,我也听到了,他们好像受到笛声的蛊惑,被笛声控制了。”风间雪痕一脸沉静镇定的神色,因为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忆枫惊讶的问道:“眼前的这些人不会都死了吧?”段冰若一听,茫然又震惊,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其他人紧张防范的模样,期待着有谁能解释一下。

可是,眼下谁也没有没那么多时间解释给她听,凌楚忧、风间雪痕、孤独忆枫已经先发制人,招招击中头部,以防他们出手伤人。

东方隐辰、上官流霜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面前的僵尸凶狠的张开冷硬的双手向他们扑来,苏凝羽、段冰若吓得来不及还手,幸亏东方隐辰、上官流霜出手快替他们挡下。

可是东方隐辰和上官流霜和死尸缠斗了好一会,始终打不死他们,段冰若、苏凝羽等人惊恐的大叫为什么杀不死他们。

“打头部!”风间雪痕冷峻的语调窜进他们每个人的耳膜,只一会功夫他们便制服向他们攻击的僵尸。“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会变成打不死的僵尸?”段冰若的气还没缓过来焦急地问道。

凌楚忧仔细查验他们的尸体,发现他们体内的血液淤积凝固的很严重,血脉不畅导致血液不循环,心脏缺氧导致他们的死亡。

“我们上当了,解药即毒药,哼,”凌楚忧一阵冷笑,“美人醉配合这噬心散形成的毒比七日断肠散还要厉害,毒性一触即发根本没有生还的余地。”

“岂不是我们害死了他们?”苏凝羽惊慌的叫道,她的内心涌起一股罪恶感。“你别自责,如果没有我们他们也会死的。”独孤忆枫柔声安慰,他的怜香惜玉大家见怪不怪,而苏凝羽无意识中对他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甚至是感激崇拜的。

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维护她,为她解围,为她说话出头,苏凝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而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也得到极大的满足,起码她会觉得自己并不比凌楚忧差。

凌楚忧没心情理会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她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总有一块阴影在她心间挥之不去,可她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楚忧,你怎么啦?你看起来很担心。”风间雪痕关心的询问。

轻捻胸前的一缕发丝,凌楚忧微笑着默默的摇摇头,说:“我在想小意去哪里了?刚才的吹笛人是不是赤玉?碧落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多很多的疑问我都很困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所行之处总会有离不开的杀戮?”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针对你而来,也是喽,你连传奇王朝的帝王都不放在眼里,肯定有很多对你怀恨在心因而要害你。”苏凝羽的话带有很浓重的敌意,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凌楚忧侧目而视,脸上笑意闪闪,一丝丝寒意慢慢的袭上苏凝羽的心头,“你笑什么?”她胆怯而又不服气的问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凌楚忧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凌楚忧向她走去,在她旁边停下脚步,“我笑你,笑你枉自聪明,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苏凝羽有一刹那的惊慌,很快便被她压下去,她强装淡定的回道:“是公主自以为是吧,凝羽根本不知道公主再说什么。”

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俩的较劲,独孤忆枫本想上前劝和,不想南宫君问出现了,他还带来了皇宫带刀侍卫,团团将凌楚忧包围。

“是南宫紫墨命令你来的吧?”凌楚忧一脸淡定,毫不紧张的问道。“嗯,有人密报你下毒害人性命。”南宫君问沉着脸对着她,神色严肃。

“下毒害人?你说的可是他们?”凌楚忧袖子一挥,手指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问道。

南宫君问心里相信凶手不是她,但是皇命难为,法不徇私他只能这么做,“对不起,你必须和我走一趟,但我想你保证你的安全。”

“不可能,这明明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如果你抓她回去一定凶多吉少。”风间雪痕冲出来替她辩护,言辞激烈,“二哥,你心里更清楚,所以请你三思!”

东方隐辰、独孤忆枫、北堂若觉等人知道南宫君问左右为难,哪方都不好帮,于是纷纷向凌楚忧打包票,说一定会共同保证她的安全,等南宫君问查清真相就会放了她。

“姐姐,你就和二哥走吧,流霜也会和哥哥们一样保护你的,我们一定会还你清白。”上官流霜觉得所有人都觉得这么做好,那一定就没错的。

“你们疯了吗?”风间雪痕冷冷的看着他们,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旦楚忧被打入天牢就会有人布下天罗地网杀她,你们怎么保她周全?”

“她不会被关进大牢,我会带她回靖王府,这样我们就可以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南宫君问一脸决绝,毫无妥协的意思,凌楚忧非和他走不可。

东方隐辰赞同的说道:“这个法子甚好,即便凌姑娘强冲出去,她也会有生命危险,有我们在她起码更安全些。”

独孤忆枫、北堂若觉等人皆点头赞同,用强烈的期盼神色望着凌楚忧,希望她能答应,这样风间雪痕就不会和南宫君问吵起来。

“你们保护不了我,算了,我和你们走一趟,可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才好。”凌楚忧本想凭一人之力冲出去,却又担心他们兄弟之间伤感情因此只好作罢。

南宫君问走到她面前,紫色的妖魅双目深情无限,凌楚忧头皮一阵发麻,千方百计躲着的人始终躲不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认真,他的保证,他对她的情义凌楚忧都一清二楚,然而她只希望经此一事今后他们便再无瓜葛,各走天涯,各安一方,两厢安好。

而南宫君问却不这么认为,凌楚忧能再次回到他身边他一定紧抓不放,他会尽其所能去护着她,不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伤害他。

凌楚忧知道风间雪痕此刻心里还是很担心,而凌楚忧的担心风间雪痕也是明了的,跟南宫君问走只会让她处于被动,处处受对方牵制,很难出奇制胜,到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会有办法的,而且有你们在我一定会逢凶化吉。”凌楚忧对着风间雪痕笑,她此刻就像是草原上迎风飘摇的花,风姿妖娆,自信满怀。她的笑让风间雪痕不安的心渐渐稳定下来,是啊,有什么事能难倒凌楚忧的。

南宫君问全权调查香汐酒楼中毒命案,凌楚忧虽有东方情公主做认证她离开香汐酒楼就是去见东方情,但是这也让人怀疑这些都是凌楚忧布下的疑雾,下毒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武功高强,聪慧无双要下毒也不是难事。

更可疑的是她的贴身丫鬟无故失踪,南宫紫墨等人皆认为是小意作贼心虚带罪潜逃,很有可能小意就是下毒的凶手,而凌楚忧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第二十三章 打入天牢

“皇兄,你怎能如此草率的下结论,认定凌楚忧就是幕后主谋?难道你忘了,还有黑木部落杀手的存在?”南宫君问据理力争,极力为凌楚忧辩护。

南宫紫墨负手而立,俯视他们,双眸冷漠语气凝重的说道:“黑木部落只是个传说,谁能证明他们一定存在,凌姑娘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便是黑木部落的刺客?”

凌楚忧面无表情,淡淡的回答:“没有!”

“那你可有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南宫紫墨再度审视着问她。“没有!”凌楚忧没有抬头看他,更懒得多说一个字,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白的想法。

“为何不辩解,你不怕朕定你的罪吗?”她的沉默不语,冷漠泰然的神情在南宫紫墨看来是那么的狂妄自大,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语气中带有怒气,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苏凝羽、蝶若公主冷眼旁观欣赏着这场好戏,嘴角的淡漠得意的笑意微微显现。

而南宫君问等人则为凌楚忧暗暗捏了把汗,风间雪痕的表情与周身气势却和凌楚忧如出一辙,南宫紫墨的所有行为在他看来很是刺眼,令他心头不舒服。

东方隐辰站在风间雪痕身边,突然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因为愤怒诱发的杀气,于是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劝他道:“四弟,为了凌姑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一动凌姑娘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东方隐辰的话让他的脸色缓和许多,杀气一下子被隐藏起来,然而他那寒冷摄人的眼神却丝毫不曾改变。大哥东方隐辰只得无奈的小声叹气,南宫紫墨若再咄咄相逼他的性命绝对堪忧。

“朕的话你没听到吗?你太狂妄自大,总有一天你的目中无人会将你逼上绝路的。”南宫紫墨重重一拍龙案,硬压着强大的怒气,说,“凌楚忧,你回答朕,香汐酒楼所有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兰若大殿上南宫紫墨的声音响亮无比,同时也震怒无比,可是,似乎凌楚忧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她淡然的抬起头,完美的脸沉静的如一汪深湖,深不可测,其他的人都摸不透凌楚忧在想什么,做什么打算。

南宫紫墨的气势一下子被压下去,他的帝王架势犹如泡沫瞬间破裂消失无踪,他的手心不自禁的冒出冷汗,他脸上的线条很黑,黑的足以暴怒将他们杀死。

“王,您希望我说什么?我若说了您就能放过我吗?我说不是您又相信吗?”凌楚忧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靠近,近到只要她愿意便能取下他性命,“如果我说这一切其实冲着兰若国而来,我只不过做了您的挡箭牌,王,您对此如何看待?”

南宫紫墨嘴巴微张,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凌楚忧继续冷笑道:“恐怕您只会嗤之以鼻,兰若城固若金汤,守卫层层把控,还有天下间最巧妙的阵法守护,那些杀手只会自讨苦吃自取灭亡。我说的对吗?王?”

深深的讶异在南宫紫墨好看的双眸中泛滥,凌楚忧为何会如此熟悉他兰若城的布局,连他秘密施用的新阵法都知道。

他此刻想什么念叨什么凌楚忧都能猜得到,她再次冷笑道:“王,不必惊讶,天下第一洞府天下无双的阵法我自然了如指掌,而我也知道是谁教您这个镜花水月阵。可是,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兰若国的兴衰成败是王您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南宫君问凝神瞧着凌楚忧,戒备心极强的冷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样?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要的你也满足不了。”凌楚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南宫紫墨虽然讨厌却不至于令她产生厌恶感,“不过,王倒是可以把一个人交给我。”

她的目光挪到蝶若公主的身上,蝶若紧张的握紧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难道她看出什么了吗?还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楚忧,别打哑谜了,你有什么对策不妨说出来,我们都可以帮你。”南宫君问走到他旁边真诚的问道,他不希望凌楚忧对他的皇兄步步紧逼,让他颜面丢失,更令兰若国蒙羞成为笑柄。

“我没打哑谜,我只不过想借个人来用用,以洗清我身上的欲加之罪。”凌楚忧毫不买他的帐,和他冲撞的说,语气不友好。南宫君问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曾做过什么害她的事情,她怎能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南宫君问不悦的问道:“你想要谁?不会是蝶若吧?”早就注意到凌楚忧眼神变化,她的眼神一直在蝶若身上晃悠,对于凌楚忧这样的女子是不能客气的,否则她只会得寸进尺,因而南宫君问按着他一贯认为理性公正的态度对待凌楚忧。

“聪明哈,”凌楚忧轻拍两下手,笑着说道,“北靖王不愧是北靖王,你说的没错我要的就是蝶若公主。”

“为什么?”南宫紫墨、南宫君问两人异口同声,同样的语调,同样的冷漠,同样的戒备。

凌楚忧不得不再次赞叹的笑道:“亲兄弟就是亲兄弟,默契的很,我要兰若国金枝玉叶的理由很简单,我要她做我的挡箭牌。”

“什么?你疯了吗?”南宫君问以为她只是意气用事或是开玩笑,“蝶若纤细柔弱,一点武功都不会如何做你的挡箭牌?再说这一切的发生和蝶若有什么关系?”

凌楚忧颇不赞同他的看法,她淡淡的笑道:“或许她不是主谋,但她却是帮凶之一。”她的话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他们都惊奇的看着凌楚忧,等着她的解答。

“凌姑娘,你说话可得讲证据?你说我是帮凶,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我是帮凶?”蝶若长得美丽娇弱,谁都不会相信凌楚忧的话,若说道心机身手凌楚忧哪方面都比蝶若强,所以几乎没有谁会相信蝶若公主会是帮凶。

“我不相信,公主不曾出过宫,岂能认识黑木部落的杀手?而且我们也是听了凌姑娘你的话才相信他们是黑木部落的杀手,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你的话就认定蝶若是帮凶。”独孤忆枫总是偏向于维护弱小美丽的女子,凌楚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那倒未必,”风间雪痕站了出来冷着脸说道,“看似柔弱的女人最善于伪装成无辜无助的模样,即便她们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怀疑,甚至还会有很多人为她们出头。”

“你,雪痕,你怎么老和我抬杠?我不过是客观的说出自己的看法,难道这也有错吗?”风间雪痕总是因为凌楚忧和他们兄弟闹不愉快,这令独孤忆枫心里很不舒服。

风间雪痕眼皮也不抬一下的回答:“我也是客观的表达我的意见而已,二哥何必动怒。何况这几天我们在忙于找证据的同时,凌姑娘遍布天下的眼线也活跃的很,因此凌姑娘会这么说必有确凿的证据。”

独孤忆枫愣住了,什么时候风间雪痕心思变得如此细腻,分析事情有条不紊,他的一席话倒显得独孤忆枫盲目冲动,“凌姑娘的神通广大我听过见过,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蝶若公主与此事有牵连,我们就相信你的话。”

“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而且你们也高估了我,我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凌楚忧的让南宫君问等人错愕不及,人人都以为她犯糊涂,胡言乱语,肆意妄为。

“放肆,依朕看,你是穷途末路,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南宫紫墨绝不容许凌楚忧戏弄诬蔑他心爱的女人,不给她点教训又怎么行?“来人,把凌楚忧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谁敢?”风间雪痕的残阳剑护在凌楚忧面前,浓烈的杀气迅速蔓延,肃杀的氛围令南宫紫墨觉得极度压抑,内心升腾起一阵寒意。

残阳剑的血腥杀戮他早有耳闻,不沾血不回鞘,南宫君问曾不止一次的给他警示切莫招惹风间雪痕,否则谁都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后果。

好在风间雪痕的利剑并没有出鞘,南宫君问等人皆上前劝解。南宫紫墨此刻正骑虎难下,收回成命是绝不可能的,两人怒目相视,帝王的傲慢君临天下的气势,与江湖侠客视死如归的坦然无惧激烈碰撞,谁输谁赢已不重要,因为一切早已知晓。

“雪痕公子,你别冲动,我有我的打算,你相信我。”凌楚忧说出来的话对风间雪痕来说非常管用,只这么一句话便消解一场不必要的血腥冲突,更给南宫紫墨一个台阶下。

第二十四章 冲天大火

兰若国的大牢和天下间的牢房一样,污浊不堪,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贵为千金之躯的凌楚忧坐牢还是第一次,她毫无怨言的淡定的拣了个比较干净、不潮湿的干草地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看守牢门的两个好色的狱卒盯着凌楚忧绝色的容颜看来好半天,他们早被她无双的容貌迷的神魂颠倒,神志不清的他们竟然不顾严重后果,贸然想占她便宜。

他们猥琐的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摸凌楚忧粉嫩如婴孩的脸,突然一阵他们来不及反应的寒风扫过,“啊,啊”两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牢房,他们生不如死的惊恐万分的眼神中,风间雪痕阴沉的俊美的脸在他们瞳孔中渐渐清晰,放大。

“还不走?想要我砍掉你们另一只手吗?”风间雪痕冷漠的声音在他们头顶盘旋,吓得他们浑身哆嗦,心胆俱寒,拖着断手,满身血腥连滚带爬叩头离去。

凌楚忧睁开眼,笑着起身,来到他跟前,“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风间雪痕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凌楚忧听的心里头暖意满满,他一个性情冷漠不善于表达的男子,却能给她带来无尽的依靠和贴心的温暖。

凌楚忧没说话,双手轻握放在胸前,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开心,感动,满足。

“有人!”风间雪痕放低声音,“我听到了她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你小心。”话未完人已经不在眼前。

凌楚忧换上淡淡的微笑,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高姿态模样等待她的出现。

一张美艳的脸,如水温柔的双眸,两瓣饱满水嫩的樱桃小嘴,素朴不起眼的衣服根本掩饰不了她青春闪耀的美丽。

“蝶若公主胆识过人,敢冒风险夜闯天牢。”凌楚忧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双眼打量着她,“不过,今晚公主装扮素朴却还是掩盖不了美丽,公主果真天生丽质,美艳极了!”

“大哥,凌姐姐为什么要故意惹怒王,故意找蝶若公主的麻烦啊?”上官流霜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茫然无知,非常困惑的问东方隐辰。

性格沉稳刚强的东方隐辰也是很无奈的笑道:“七弟,大哥也不明白,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如此糊涂,直撞枪口?”

“难道,她想引蛇出洞?”南宫君问摩挲着酒杯思忖了半天,联想起凌楚忧前前后后的一些行为动作,突然明白点什么。

“引蛇出洞?对啊,二哥的北靖王府有我们守卫一定要比皇宫的天牢安全。凌姑娘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引诱黑幕部落的杀手出来刺杀他,好澄清自己的清白。”独孤忆枫顺着南宫君问的话自顾自分析的头头是道。

“她根本不需要澄清莫须有的罪名,”北堂若觉自认识凌楚忧以来一直非常敬重她,她的胆识,她的聪明才智,她不怕死的勇气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提醒过我们黑幕部落杀手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兰若国的王,我想我们要从长计议......”

“计议什么?有什么好计议的?若觉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说的每句话,就像是四哥,他已经被凌楚忧迷得失去理智,难道你也要像他一样吗?”段冰若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凌楚忧,凌楚忧,凌楚忧,她都快烦死了。

“冰若,他们也想还公主一个清白,以免错怪好人,何况公主她确实没有杀人的必要,除非......”善解人意的苏凝羽突然打住话匣,闭口不说下去。

南宫君问紫色的眼眸冷冷的盯着苏凝羽,像是一匹狼看到了猎物一样闪着光芒,“除非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兰若国隐藏的一些机密?你和我们结伴来到兰若国,是不是你预先计划好的?”

“二哥,你别这么这样,你这种眼神会把苏姑娘吓跑的。”责备完南宫君问,独孤忆枫用温柔的口吻对苏凝羽说,“苏姑娘不要怕,说出你知道,二哥就不会这样对你了,你和我们交情那么好,总不至于骗我们吧?”

他的刚柔并施恰到好处,苏凝羽没办法,犹犹豫豫的慢慢张口:“其实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对凌姑娘来说还更好......”

“可是,你已经说漏嘴了。”南宫君问紫眸勾魂摄魄,散发出苏凝羽难以阻挡的魅惑,她情不自禁的全盘托出。

“是这样的,我是奉命暗中监视护国公主的,前一阵子凌姑娘大闹皇宫,令天子威严扫地,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猜忌。因为皇上怀疑公主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可是皇上又怕错怪公主,于是令我暗中查访,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苏凝羽说了半天他们还是觉得没听到重点,东方隐辰不耐烦的说:“什么乱七八糟,你说的和现在凌姑娘受陷害有什么关联?”

“就是啊,我还没听懂,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官流霜也不耐烦的囔道,苏凝羽心里顿时感慨要伺候好这绝世六公子还真是难办的差事,她耐着性子继续说:“皇上只是命我留意兰若城的重大事变,假如公主有牵连便证实皇上的猜想,而这事变与兰若城中的镜花水月阵脱不了关系。”

“难道水月镜花阵守护的东西关系到兰若国的国运?”独孤忆枫疑惑的问,眼神却投放到南宫君问的身上,兰若国隐藏的秘密他肯定是知情的。

南宫君问摇摇头笑着说:“这个不难猜,以你们的聪明才智用不着我明说吧?”

东方隐辰突然眼睛一亮,脸色沉重,疑问又肯定的说:“难道是......?”

独孤忆枫、北堂若觉都被他严重的表情惊到了,既而他们心里细细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们几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却叫一旁的段冰若和上官流霜干着急,段冰若不高兴的说:“你们干嘛打哑谜啊?一副副奇怪的表情。”

“对啊,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好迷糊。”上官流霜无辜的说道。

北堂若觉正要调侃一番上官流霜呆滞的可爱,这时靖王府的管家慌慌张张的大叫着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阿九,何事如此惊慌?”南宫君问不悦的问道。

阿九慌慌张张的急迫的回答:“王爷,不好了,皇宫出大事了,火焰正满天飞呢。“

“什么?什么地方着火?是不是藏宝阁?”南宫君问蹭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冷着脸问道。

桌子响亮的声音把阿九吓得一个胆战,口齿不清的说:“不......不是,是大牢,有人用炸药把大牢炸了,大火烧的很厉害,宫里的人都手忙脚乱的救火。”

大牢,凌楚忧,南宫君问瞬间头顶恍如雷劈,一秒钟的功夫他便像风一样的飘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东方隐辰等人紧追其后,几阵风扫过阿九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门口。

南宫君问心急如焚的冲入皇宫,关押凌楚忧的那间牢房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成为废墟一片,冲天的大火还四处蔓延,祸及周边,大批的皇宫侍卫提着大桶大桶的水不停的往火堆中撒去。

“看这火势,,一时半伙还停不下来,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王那边怎么样?或许能找到凌姑娘,我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北堂若觉保持理性的思维,他怕南宫君问冲动不知所措,因而在一旁提点。

南宫君问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他点点头便迅速的跑向兰若殿。“二哥,是动真情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担心凌楚忧的安危?”独孤忆枫盯着南宫君问焦急的背影说道。

“凌姑娘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二哥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北堂若觉叹完可惜二字便不再言语,独孤忆枫皱着眉头说道:“你说话怎么也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瞎着急?”

“若觉的意思是君问用情用错了对象,凌楚忧对你二哥一点意思都没有。”东方隐辰笑着代替北堂若觉说出他的心里话。

独孤忆枫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倒未必啊,二哥绝代无双,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他的,只要有时间和机会,凌楚忧一定会爱上二哥的。”

“可是,凌楚忧是例外,而且她似乎更喜欢性情冷淡,用情专一的男子。”北堂若觉含沙射影,东方隐辰等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段冰若生气的嘟着嘴巴不说话,既为南宫君问,更为北堂若觉,北堂若觉太向着凌楚忧了。

第二十五章 黒木部落的美人

南宫君问前脚刚站稳,东方隐辰、独孤忆枫等人便都已经到来,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搞得莫名其妙。

蝶若一身素朴的宫女打扮,娇弱迷人的她此刻正被南宫紫墨罚跪在兰若殿上,满脸泪痕,而风间雪痕则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着好戏,他的残阳剑一直架在那个长着一张触目惊心的脸的神秘人脖子上,神秘人单膝跪下不敢妄动一下。

然而,兰若殿上却唯独不见凌楚忧的踪影,南宫君问从风间雪痕若无其事的模样便肯定她一定平安无事。

“皇兄。”南宫君问恭敬的行礼,然后很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凌楚忧呢?她在哪里?”

“凌姑娘去追女刺客去了,今晚的事还真多亏了她,否则朕早已经长眠黄泉。”南宫紫墨冷冷的盯着丑陋的刺客的脸,神色厌恶。

南宫君问疑惑的说:“难道他们要的不是我们兰若国的城防图?”

“凌姑娘说他们要对付我的时候我以为他们要的不过是城防图,哪知道我们都疏忽了,他们竟然胆大到敢行刺朕。”南宫紫墨黑着脸十分不开心,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取他性命,妄图摧毁兰若国?

“那蝶若犯了什么错?”南宫君问虽然已猜出七八分实情,却不大想承认,因为从小到大蝶若都十分的乖巧懂事,从没有害过人。

南宫紫墨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他绷紧脸,语气冷漠的说:“你问问她,看她干的好事。她私下同黒木部落的刺客有来往,设计诬陷凌楚忧,朕没想到不出深宫的金枝玉叶竟能和传闻中的刺客扯上联系。有联系也就罢了,她还蠢到明目张胆带人潜入天牢杀人。”

“天牢是这个黒木部落的刺客炸毁的?凌楚忧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今晚南宫君问的疑问好像特别多,而南宫紫墨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特别有心情,他依旧耐着性子一一替他们解答。

“他们刺杀不遂,黒木杀手就不顾一切的抛下炸药,好在风间公子在场及时的冲破天牢牢顶把蝶若救了出来。这一次也算给她一个教训,省的叫她笨的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被人利用?哼,王对蝶若公主真是偏袒的紧呐!”凌楚忧白袖翩翩的出现,神情高傲,对于南宫紫墨的擅自下的结论很不满意。

南宫紫墨自知理亏,也不好与她争辩,只得挑起其他话题,不再纠缠不清,“见到凌姑娘平安无事就好,不知道那刺客追到没有?”

“没有,那女子轻功好得很,而且头脑灵活动作极其迅捷,我追到半路就跟丢了。”凌楚忧捋了捋胸前的青丝,淡然的说道。

南宫紫墨表情讶异,眉毛拧成一团,“世上竟有护国公主追不到的人,看来那人的武功的确不弱。”

“哈哈哈哈哈。”一旁跪在地面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杀手突然发出冷如寒霜的笑声,段冰若、苏凝羽、蝶若等人心头掠上一阵寒意,“我们黒木部落最神圣的至高无上的圣女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对付的了的?”

“黒木部族还有圣女啊?那她和你一样面目丑陋吗?”独孤忆枫好奇冲着狂妄的杀手问道。

“哼,俗人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依稀可辨别他此刻不屑的神情,他毫不以为自己的面貌丑陋,“在我们黒木部落只有武功最高,杀人狠毒的人才是最美的,我们的圣女武功地位是最高的,也是最美的人,她是我们黒木部落之花。”

“什么?什么道理?人的容貌毁了还叫美?”独孤忆枫忍不住心里的惊奇大叫起来,一点都没有公子哥应有的风范。

“独孤公子,别那么大反应嘛,每个地方的审美观是有差异的,你要接受才行。”凌楚忧心情看起来不错,满脸笑意,笑的十分迷人,独孤忆枫不禁看的呆了,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好了,你们别闲扯了,”南宫紫墨严肃的喝令所有人,“现在你们商量一下怎么从这个杀手身上逼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这个简单,给他使用各种严酷的酷刑打得他皮开肉绽,或是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砍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我想他一定会乖乖招供的。”上官流霜的话又把大家惊得一愣一愣的。

“流霜,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北堂若觉轻声责问他,“啊?是听别人说的,我觉得挺吓人的于是来吓吓他。”上官流霜单纯可爱的模样引的众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流霜,你好的不学专学些不着边际不好的东西,看大哥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独孤忆枫故意加重语气逗他玩。

上官流霜赶忙跑到东方隐辰面前求饶,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东方隐辰任由他哀求,也不理他。南宫紫墨瞧着这些江湖中人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十分头疼,也非常恼怒,他冷冷的再次问道:“凌姑娘有何良策?”

凌楚忧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晚了,什么都问不到了。”

“为什么?”南宫紫墨不解的问道,风间雪痕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来了,凌楚忧轻轻一推杀手的脑袋,他便无声的倒下,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液。

“他吃下了牙缝里的毒药已经死了。”;凌楚忧说的云淡风轻,淡然无事。“你早就知道他会吃下毒药?你为何不阻止他?”南宫紫墨双眉蹙成一团,冷冷的问。

“杀手任务失败了始终是要死的,我只不过想给他留下点尊严,让他自行了断。再者,王即便用尽酷刑盘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杀手受人所雇,必然不会泄露事主的一丝一毫信息,不然他就不配成为一名杀手,也不会受同行尊的敬和承认。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吗?”南宫紫墨突然对她很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上总有很多的谜,行事作风让人摸不透猜不透。

凌楚忧诡秘的一笑,眼神定格在惴惴不安的苏凝羽身上,“或许苏姑娘可以告诉我们。”

她的眼神凌厉穿透人心,苏凝羽感觉自己像被人扒光衣服被人示众一般,俏丽可人的粉嫩脸颊一时苍白如雪,一会儿又如火灼烧,通红通红的。大家都奇怪的看着苏凝羽古怪的表情变化。

“又或许,往后的路途中会有人给我找麻烦,到那时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凌楚忧也不再继续为难苏凝羽,巧妙地转移话题,“对了,蝶若公主,你把小意关哪里了?”

蝶若跪了好半天,她感觉双膝发麻浑身酸痛难忍,她双眼泪光点点,楚楚可怜,南宫君问扶她起来,叫她向凌楚忧赔礼道歉。

“就是道歉吗?”风间雪痕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沉默让别人以为他不会说话呢,“狠心想要杀人的人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就可以了吗?”

“雪痕,”南宫君问喝令他道,“蝶若只是一时糊涂,她的心地还是善良的,何况楚忧绝世无双岂是蝶若能对付得了的?”

凌楚忧两眼瞪着南宫君问,瞪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忘不了,总是显露出对她深情款款的男子,一脸的无语表情,“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也罢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不追究蝶若公主的错了,只是她必须把小意放出来。”

蝶若靠在南宫君问的肩上,双肩颤抖,嘴唇颤颤巍巍的一张一合:“她......她死了。”

瞬间,一股可以把蝶若公主冻死的气息从凌楚忧身上散发出来,谁都看得出她此刻想干什么,杀入偿命天经地义,即便她杀了蝶若公主东方隐辰等人也不会阻拦。

“她......她出卖了你,她为了活命假扮你的模样下毒,她背叛了你。”蝶若公主继续打着哆嗦为自己分辨杀人的理由。

“她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凌楚忧出手极快,话还未完蝶若公主已经被她掐住脖子,南宫君问肩头挨了一掌,踉跄地退开好几步远。

“凌姑娘!”南宫紫墨惊呼,请求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不要伤害蝶若,风间雪痕冷冷的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她是公主也非死不可!”

南宫紫墨哑口无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蝶若被凌楚忧掐的窒息难过,生不如死,她脆弱的小爪拼命的想掰开凌楚忧强有力的手,她显得很无助。

突然南宫君问出手迅疾如风点了凌楚忧手臂上的麻穴,从鬼门关下救下蝶若公主。凌楚忧哪肯罢休,随即掌风扫去,与南宫君问激烈的打斗起来。

第二十六章 失望

两人的武功皆是一流,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令旁人不敢轻易出手制止,因为一旦卷入便会诱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大哥,三哥,你们快出手阻止他们啊,再这么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的。”段冰若担心南宫君问会手下留情,而凌楚忧心如磐石根本不会心慈手软,怕凌楚忧伤害心上人她因而焦急的求援。

“冰若,你别担心,君问的武功高强,是不会轻易受到伤害的。再者,凌姑娘处事有分寸不会下狠手的。”东方隐辰不急不慢的劝说段冰若,哪知段冰若不死心,见他们只顾看好戏完全没有阻止他们打斗的意思,顿时心里升腾起怒气。

段冰若一个决心下去,整个人迅速的冲向他们中间,南宫君问和凌楚忧的掌力也在这时候打过来,段冰若的突然闯入迫使他们不得不打偏,没有伤及段冰若丝毫。

两人从兰若殿继续纠缠打斗,难解难分,最后飞身跃出殿外,各自站立在殿外大道两旁的开得非常艳丽的桃花树上。

“冰若,你疯了吗?他们两个都是江湖少有的高手,你参合进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他们越打越激烈的。”东方隐辰冲到她面前严厉的指责道。

段冰若刚刚已被吓的脸色苍白,如今经东方隐辰这么一吓,更是脆如梨花,满脸泪花可怜兮兮的流下泪花,呆滞的站在原地无法反应。

东方隐辰顿时懵了,他从不会这么语气严厉的训说自己的小师妹。女人的泪水是他们这些绝世公子最致命的武器,他顿时语气软了下来:“你别哭啊,我不过是随便一说,你别生气了。”

“别在这耽搁了,我们出去看看他们两个怎么样了?”独孤忆枫皱着眉头说道,风间雪痕早就不在兰若殿内,他早已在殿外死死的盯着他的兄弟和他的心上人互相残杀。

“四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东方隐辰担忧的看着立在桃花枝头的两个绝世无双的年轻冲动的人,“可有法子让他们停下来。”

“本来可以停下来的,被冰若一搅合全错乱了,接下来这一仗打下来他们两个都会受伤。”风间雪痕冷冷的说,眼睛还是盯着他们不放,凌楚忧正怒气冲天,哪肯罢休。

段冰若此时拉着风间雪痕的手臂哀求道:“四哥,我知道错了,你快想办法阻止他们吧。”

风间雪痕冷漠的拂开她的手,仍旧专注的注视他们两个的举动,突然他们的内力渐渐凝聚起来,脚下的桃花瓣受到极强的吸力慢慢升腾起来围绕在他们周围,不停的旋转旋转,两人的眼神一交集,桃花瓣各自相碰,碰撞出强大的剑气,风间雪痕等人皆感觉出情势的不对劲。

“不好,他们这下是动真格了!”北堂若觉一脸严肃的说,他正想出手去阻止,风间雪痕伸手拦住他,“先别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南宫君问和凌楚忧隔空飞起,在空中接下数十招,每一招都拼足了内力,眼看最后最致命的一掌即将打下来,风间雪痕的身形如闪电般冲了出去,双掌接下他们两人的掌力。

“雪痕!”凌楚忧惊呼,可是她此时不能收内力,否则会让他受内伤。“你们打够了吧?”风间雪痕冷着脸问他们,两人皆担心他会受伤因而都保持沉默不言语。

风间雪痕笑道:“看样子是打够了,你们小心了,这点内力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他双掌齐发内力释放的恰到好处,南宫君问和凌楚忧两人都毫发无损的退至两旁。

三人运功调息,恢复常态,凌楚忧笑道:“风间雪痕,你的武功竟然高我这么多,我算看走眼了。”

南宫君问见她眉开眼笑,心情平复了许多,想上前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凌楚忧根本不看他,不给他机会,她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只给他留下冷漠疏离的背影。

他知道凌楚忧此刻对他非常的失望,以至于她都不想看他一眼,他俊眉的容颜顷刻间被落寞和失落笼罩,蝶若公主娇滴滴的跑到他跟前,嗫嚅着说道:“对不起,君问哥哥,对不起!”

南宫君问眼皮抬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也只是转身离开,东方隐辰等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南宫君问后面,离开了皇宫。

兰若殿外碎满一地狼藉,娇美脆弱的花瓣就像是此刻的蝶若公主,孤独,无助,后悔,沮丧,以及散发出浓重的哀伤。

“别哭了,他不会怪你的,要不然他就不会为了你和凌楚忧动手了。”南宫紫墨半抱着她,轻声安慰她说道。

蝶若低声抽泣,哽咽着说:“我错了,对不起,紫墨哥哥,我知道我错了,你会不会像君问哥哥一样不理我?”

“傻瓜,这不全是你的错,别再怪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会离开你。”南宫紫墨爱怜的看着她,温情的安慰她。

他的话在蝶若公主的心头照上一缕阳光,她突然觉得南宫紫墨远比南宫君问要贴心温柔,贵为一国之君能如此爱护她,她的心里是非常感动感激的,一种不一样的情愫悄无声息的蔓延,蝶若公主却不曾发觉。

小意死了,凌楚忧很后悔,很自责,她不该带她出来的,她涉世不深,单纯可爱实在不适合跟她行走江湖。倘若她没带小意出来她就不会死,她就会安好无损的在花满楼快乐的生活。

风间雪痕拿了一束花放在小意的坟前,他看着凌楚忧伤心的模样说道:“看起来你很喜欢她?”

“对啊,她很可爱,又很单纯,毫无心机,怎能不叫人爱怜?”凌楚忧自顾自的说道。

“你不怪她背叛你,帮蝶若公主陷害你?”风间雪痕问道。

凌楚忧淡淡的笑道:“有什么好怪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即便受人威胁做什么事情,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再说,她并没有完全出卖我。”

“哦,难道她给你留下了什么线索?”风间雪痕疑惑的问道。

凌楚忧掏出一个锦囊,抽出里面的一张纸递给风间雪痕,“这是先前我在小意的房间找到,事情发展的突然我当时来不及看,你现在看看就知道”

“嗯,”风间雪痕点点头,看完信纸里面的内容,说,“没想到小意很忠心,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全写出来,还让你提防蝶若公主。”

“她第一次见过蝶若公主后就告诉我,说叫我小心她,她对我很有敌意,不得不说她聪明机灵。”凌楚忧想起小意的笑脸不禁笑了。

风间雪痕突然很羡慕的说:“能博得你的爱怜和真心,小意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实话我现在倒很羡慕她。”

“羡慕?为什么这么说?”凌楚忧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在她看来风间雪痕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羡慕你会在意她,羡慕你的心里记住了她,羡慕你待她的真诚真意。”风间雪痕的话犹如弹夹脱壳噼里啪啦,凌楚忧一脸的惊奇。

“你还是风间雪痕吗?”她轻抚着垂在胸前的秀发,笑着说。如花开放的笑靥随着春风飘扬,温暖美丽,风间雪痕的心不自禁的激烈跳动起来。

他慢慢靠近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绝美的脸颊,手伸出去一般停滞了一会,最后落在她的肩头,他的脸微微泛着红晕。

凌楚忧看着他英俊的容颜,泛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心跳不知不觉漏了半拍,她抓起放在她肩上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风间雪痕的心再也禁不住跳动的更加剧烈了,他很开心,很激动的将凌楚忧拥在怀中,这是一个他期待已久的拥抱,这一刻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然而相互爱慕喜欢的两个人此刻都沉迷在幸福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注视他们,面具背后的脸是遮盖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神是苦涩的,是落寞的。

第二十七章 重游北靖王府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风间雪痕牵着她的手在林中漫步,眼看离别在即,他不知道下一次与凌楚忧见面是什么时候。

凌楚忧神秘一笑,道:“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风间雪痕食指轻轻一点她的额头,笑着说:“你那么聪明,我要做什么你肯定猜得到。”

“说的这么肯定啊,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凌楚忧故意一撇嘴,装出一副不知道的神色。

“你呀!”风间雪痕停下脚步,看着她爱怜的说道,“一刻不捉弄我就不舒服,硬要我说出来。”

“你说嘛,你说嘛,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凌楚忧摇着他的手臂央求他道。

风间雪痕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投降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首先我计划回碧落宫一趟,查清西蜀国王苍邪是不是已经控制了碧落宫弟子,还有就是打探赤玉的下落。”

“为什么只找赤玉,我记得你说过赤玉带了碧落宫两个女弟子过来,那跟随赤玉而来的其他弟子在哪里呢?”凌楚忧奇怪的问道,“难道她们已遭不测?”

“你用不着那么聪明吧?”风间雪痕微笑着说道。

凌楚忧淡然的回道:“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不是聪明的问题,你这个碧落宫宫主当的蛮累的,虽有艳福可享,却每日得为她们的安全操劳,现在她们有的已遭不测,你还得想好怎么安抚其他的女弟子。”

“所以,我想找你帮忙?”风间雪痕凝视着她,眼神灼热,充满期待。

“我?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别到了那个时候又因为我连累了其他人的性命。”凌楚忧甩开他的手不理他一个人往前走。

风间雪痕一晃悠高达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他用乞求的口吻说道:“女人的事情我还真处理不好,你就帮我安抚她们就好,然后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

“不好,我的朋友当中男性居多,女人对我都没好感,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相处。”凌楚忧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她的身边都是男子居多,对于同性朋友真没有几个合的来的。

风间雪痕不以为然的笑道:“女人妒忌心强,而且心胸没男人那么宽,你又那么与众不同,自然会受到她们的敌对。但是碧落宫不一样啊,你不需要和她们过分亲密,相反她们需要你的震慑力,才能感到安心。”

“把我捧的这么高啊?不怕我哪天重重的摔一跤,贻笑大方?”凌楚忧调皮的笑道,“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风间雪痕轻轻抓着她的双肩,欣喜的问道。

凌楚忧实在不忍心再拒绝,只好点点头,脸上堆满笑意,风间雪痕的心头此刻真如阳光和煦般温暖光明,那一股高兴劲让他整个人精神抖擞,兴奋异常。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二位卿卿我我了?”东方情醋意浓浓,生气的声音传过来,风间雪痕立马恢复以往冰块样的冰冷模样,“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我在哪里用得着你管吗?”东方情气的乱了方寸,温柔乖巧的他竟然会出言顶撞风间雪痕,凌楚忧着实被她的行为吓了一大跳。

“哎,冰块公子,你就好好跟情公主说话,别这么口气冷硬,你再把她气哭我就惨了。”凌楚忧说话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替听到。

风间雪痕眉毛一拧,一脸的不情愿,可是凌楚忧满脸期待的表情竟让他拒绝不了,他看着东方情尽量口气平和的说:“情公主,嗯,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东方情很奇怪他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却没有过多的细想,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我找你,是哥哥让我来找凌楚忧的。”

“找我?东方公子因何事找我?”凌楚忧讶异的问道,“哥哥说他研制出了噬心散的解药,想请凌姑娘一同验证。”

解药,噬心散,这么快,东方隐辰比再世华佗还厉害?凌楚忧纳闷了,即便他研制出解药那又关她什么事?

“走一趟靖王府吧,或许大哥有要事相告。”风间雪痕知道她不愿意见南宫君问,因而耐心的劝说道,“二哥,不是有意与你作对,只是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该体谅他。”

凌楚忧转过脸,默默的盯了他半晌,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她的眼帘中倒映出来,冷漠的外表,刚毅成熟的脸,细致和善满怀爱意的眼神,风间雪痕就是一个典型的矛盾体,外冷内热,心地善良。

东方情领着风间雪痕、凌楚忧一路前行终于再次来到北靖王府的府邸,熟悉的牌匾,熟悉的几个大字,熟悉的帝王世家贵族的气息,凌楚忧作为故地重游,难免会想起先前的许多事。

北靖王府的外表有着皇宫贵族的高贵大气的气派,而进入王府之内其面貌迥然不同,屋第院落错落有致的分布,布局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每一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花草树木的影子,绝无遗落。

这样的府院别地放在现代世界中,就是一座豪华精美的私家别墅或是旅游的古典圣地,往之旅游观光的游人肯定会络绎不绝。

在兰若国,南宫君问的身份地位尊贵无上,而他的神韵气质,无人能及的内质更给他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想投其怀抱,成为北靖王府的女主人。

可是天下女子也都知道,唯一有资格而且铁板上钉钉的北靖王府的最终女主人绝对是兰若国蝶若公主,已仙逝的兰若国国君最宠爱的义女。

当年凌楚忧跌落悬崖,坠入滚滚流水之中,奄奄一息中承蒙偶到郊外踏青的蝶若公主所救,将她带回北靖王府养伤疗治。对于蝶若公主凌楚忧始终无法下狠手,要不然南宫君问绝对救不了她。

“旧地重游,不知你心头是何滋味?”南宫君问那一双紫色的眼眸灼热的注视着凌楚忧,“前几天事情烦乱,我都来不及好好招待你,这一次你大可以放心,我会倾尽地主之谊的。”

凌楚忧很无奈,她最怕的就是与南宫君问纠缠不清,以及他身边的女人的心机手段,所以她当年选择离开,不辞而别,为的就是让时间来终结这一段莫须有的暧昧情愫。

“南宫公子盛邀,我岂能不来?何况还有风间陪同,自然免不了要再回来走一趟。”凌楚忧表现的淡漠疏离,但她的尴尬风间雪痕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出来。

“二哥,别光顾着说话,还不快领楚忧进去坐下聊。”风间雪痕的解围总算让凌楚忧绷劲的头皮松了下来。

南宫君问和凌楚忧一同走进客堂,男的风姿神韵,女的风华绝代,着实耀眼,他们走进来的瞬间东方隐辰、独孤忆枫等人皆眼前一亮,满眼的惊艳。

独孤忆枫反应很快,动作很敏捷的站起身来给凌楚忧让座,然后给他端上茶,“凌姑娘,请用茶!”

凌楚忧整个人受宠若惊,不觉调侃他道:“独孤公子不愧是逍遥公子,多情多义,而且十分的怜香惜玉。”

“过奖过奖,能为倾城佳人效劳那是我的荣幸。”独孤忆枫潇洒的撑开扇子,笑意吟吟。

旁边的几位美人顿时觉得受冷落了,个个心里很不开心,唯独苏凝羽没有丝毫表露不满的情绪。段冰若思想单纯,性格率直,她生气的瞪着独孤忆枫道:“三哥,我咋没见你对苏姐姐这么好过?”

独孤忆枫早就瞧出她的不对劲,但他就是刻意忽视,不痛不痒的说道:“有此佳人到来,我逍遥公子岂能失礼?自当效犬马之劳,尽全力代替二哥周到招呼。”

他的油嘴滑舌,好不正经的模样言辞把段冰若气的非常暴怒,她的脸色非常阴暗,眼不见为净,也用不着那么生气,段冰若生气的甩袖子要离去,不聊她的宽大衣袖不小心碰到凌楚忧正在端茶喝的凌楚忧的手。

哐当!清脆响亮的茶杯摔碎的声音响起,凌楚忧洁白的纱衣沾上一块非常明显的茶渍。段冰若顿时吓得愣在原地,满脸通红,尴尬极了。

第二十八章 更衣遇袭

“怎么那么不小心?”北堂若觉站在段冰若旁边小声的说,段冰若心里委屈,但她不愿意这么丢脸,于是赶忙赔礼道歉道:“我不是有意的,凌姑娘,不好意思,我带你去换衣服吧,算是给你赔罪。”

“无妨,是我自己没拿稳茶杯。”凌楚忧微微而笑,避免她尴尬因而揽下责任。

凌楚忧更衣去了,绝世六公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相互闲聊打趣。苏凝羽与他们相处数日,心里不知不自觉很喜欢他们这几个年轻公子的秉性,非凡的气质外表,侠义的江湖人心肠,和他们在一起她觉得很安全,很轻松。

倘若南宫君问能把他的目光放在苏凝羽身上,哪怕是多停留一会都会轻易的改变苏凝羽想成为传奇王朝皇后的想法。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无论是南宫君问,还是贵为一朝之君的司马成风,他们的目光永远都只聚焦在凌楚忧身上。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都对你一往情深?你有什么好的,他们为什么个个都护着你,对你那么好?”苏凝羽娇媚惹人怜爱的容颜浮现明显的苦恼神色,像是暴风雨下担惊受怕的花朵,那般颓丧,失去斗志。

“苏姑娘,你有心事啊?”独孤忆枫最关心的莫过于两件事,一是美酒,另一件绝对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虽然和兄弟们喝酒闲聊,眼角的余晖却在苏凝羽身上不停打转。

苏凝羽摇摇头,郁闷的喝下一杯酒,烈酒入愁肠竟是豪无知觉,“没事啊,就是离别在即,有些烦恼而已。”

“离别,怎么你要走啊?”独孤忆枫很惊讶的表情在其他人看来竟有些好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独孤忆枫的情付错了人。

苏凝羽点点,乌黑的秀发衬托得她的脸蛋诱人无比,貌美佳人将要远离逍遥公子而去,他岂有不失落、叹息之理。果不其然,独孤忆枫在众人的目光中表现的十分黯然神伤,默默喝着酒不言语。

“咳咳,”东方隐辰实在受不了独孤忆枫自作多情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劝说苏凝羽,“苏凝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何不多玩一会,随着我们闯荡闯荡江湖,我们苍冥宫可随时欢迎像苏姑娘这样的绝代佳人。”

“是啊是啊,大哥从来不请人去苍冥宫的,苏姑娘面子大,何不成全我们?再说龙城有什么好呆的,人在江湖逍遥自在,多快活啊。”独孤忆枫见大哥开口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极力的劝服苏凝羽留下。

苏凝羽被他们的热情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彷徨无措之际,段冰若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姐姐,三哥盛情邀请你可得却之不恭哦。”

段冰若在她旁边坐下,面带笑意的看着她,继续说“我和情儿与你情同姐妹,怎么样都得去苍冥宫聚一聚。对吧,情儿?”

东方情抿着嘴巧笑道:“我当然乐意苏姐姐和我们一起,我就怕苏姐姐心里有顾忌,不肯和我们一起。”

她的言外之意大家都一清二楚,顿时屋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谁都没有说话,风间雪痕神色冷漠,冷冷的看着她们三个,眼神非常凌厉。东方情和苏凝羽两个见了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

“哎,凌姐姐呢?师姐,凌姐姐不是和你一起的吗?”喝了不少酒的上官流霜大大咧咧的问段冰若。段冰若淡淡的回答:“她还在换衣服,我先过来了。”

她的话刚说,一个丫鬟的尖叫声传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风间雪痕动作神速,立马循着丫鬟的尖叫声奔去,其他人等紧追其后。奔到后面厢房的花园一看,眼前的一幕把众人惊住了。一条巨大的大蟒蛇死死箍住凌楚忧,让她动弹不得,大声呼叫的丫鬟早已昏死过去倒在台阶上。

段冰若、苏凝羽、东方情三人胆子比较小,见到巨大的蟒蛇忍不住尖叫起来,“冰若,你们三个把人先扶进去。”南宫君问避免她们受到蟒蛇伤害先支开她们三个。

风间雪痕抽出残阳剑,周围的草木立即感受到一阵肃杀的寒意,顿时不自主的飘摇摆动,“别过来!”凌楚忧大声喝住正要上前的风间雪痕,“快退开,它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不是一般的蟒蛇。”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出来,绝不允许你受一点伤。”风间雪痕语气坚定,眼睛里迸发出嗜血的火焰,顷刻间他的周身充满凌厉强烈的剑气,尤其是残阳剑更是出现前所未有的嗜血剑气。

风间雪痕准备一剑刺穿大蟒蛇的心脏,救出凌楚忧,南宫君问等人都仗剑在后做好后援,保护他们两个免受蟒蛇的伤害。

避开大蟒蛇粗大的尾部攻击,风间雪痕的隔空打出一道剑气,狠狠刺进大蟒蛇的身体,其余五把神剑一齐出鞘,全部刺穿大蟒蛇的身体,大蟒蛇一阵哀嚎,长长粗壮的身躯狂舞乱扭,花园的假石花草树木被糟蹋的面目全非,凌乱不堪。

凌楚忧趁机挣脱它的束缚,跃到地面上,此时蟒蛇的粗壮尾部乱扫过来,风间雪痕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抱她到远离蟒蛇的安全地方。

其余人没有继续赶尽杀绝,任由大蟒蛇从眼前消失而去,上官流霜冲到凌楚忧面前关心的问:“姐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凌楚忧靠在风间雪痕的肩头,疲乏的回答。她只穿了一件单薄贴身的衣裳,应该是大蟒蛇在她换衣服的时候出现导致她没能及时穿好外衣。

“姐姐,大蟒蛇为什么要抓你啊?”上官流霜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蟒蛇,忍不住一阵好奇。

风间雪痕握着凌楚忧的手,仔细把了她的脉,开口劝阻上官流霜的好奇心:“流霜,先别问那么多,楚忧中了软香散先让她休息一会。”

他把凌楚忧抱进房间,给她服下软香散的解药,凌楚忧开始打坐调息。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凌楚忧体力完全恢复,睁开眼看到房间挤满了人,他们都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你们这阵势太吓人了。”凌楚忧开玩笑的说道,瞧着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就知道已经没事了,独孤忆枫幽默的接过话茬:“哟,想不到凌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恐惧我们绝世六公子啊。”

“绝世六公子个个人中龙凤,楚忧只有崇敬,哪里来的畏惧?”凌楚忧故意他们戴上一顶高帽子。独孤忆枫假装谦虚,用滑稽的口气说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众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完全不把刚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她果然厉害,身处险境总是那么淡然应对,劫后余生依然谈笑风生。”段冰若的脸沉了下去,柔肠百转,不是滋味。

细心的北堂若觉却发现凌楚忧故意惹大家开怀大笑其实是为了避开两个男人灼热的目光带来的尴尬不自在,“凌姑娘,你能否告诉我们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那个大蟒蛇的主人是谁?”

北堂若觉的问题其实是所有人的疑问,凌楚忧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投向东方隐辰,细细而述:

“我只知道当时丫鬟从进来衣服出去后,我准备更衣时,突然问道衣服上的香味。正自纳闷的时候门外传来丫鬟极度恐惧的尖叫声,我冲出去一看,心里着实被大蟒蛇吓了一跳。以我的武功要避开蟒蛇轻而易举,可是正当我运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以至于就这样被大蟒蛇缠裹动弹不得。至于大蟒蛇是什么来历,是受何人训练,又是受何人控制来袭击我,我确实无从知晓。”

“依我看,一定是凌姑娘树敌太多,这个大蟒蛇不过是她的仇家来寻仇罢了。”东方情说话毫无顾忌,莽撞直率,凌楚忧都快习以为常了,可是他的大哥东方隐辰却一直沉默不语。

“大哥,你怎么一直绷着脸不说话?”南宫君问觉得东方隐辰肯定知道什么,于是奇怪的问他。

风间雪痕也是脸部肌肉绷紧,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东方隐辰说道:“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条大蟒蛇一定出自沧澜国。你们沧澜国及擅用毒,饲养有毒,攻击力强的蛇类自然更不在话下。”

“风间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们要取凌楚忧性命?”东方情听了风间雪痕的话顿时气得跳脚,大声囔囔道,“想这么恶毒的东西,哥哥才不会饲养,更不会用它来杀人。”

东方隐辰冷着脸,眉头一皱:“情儿,你住口!”东方情不服气的撇撇嘴,生气的扭过头不看他们。

“你不相信我?认为是我要害凌姑娘?”东方隐辰失落的看着风间雪痕问道。“不,大哥,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不过想弄清楚这大蟒蛇源自何处。”风间雪痕赶忙解释道,以免东方隐辰误解。

“大哥,我们六兄弟从小一块长大,一直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四哥这么说只是怀疑这件事与沧澜国有关。”北堂若觉站了出来替风间雪痕解围。

“对啊,若觉说的一点没错,你也知道四弟说话一向一眼一板,丝毫不会转弯。”独孤忆枫也在一旁帮腔。

东方隐辰的脸色稍微好转,没那么严肃沉重,他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大蟒蛇的确来自沧澜国。”

东方情转过脸,一脸的错愕不解,而凌楚忧则一脸淡然,一点也不惊讶。

第二十九章 招谁惹谁?

东方隐辰突然瞧见凌楚忧的表情最为淡定,他不自觉的笑着说:“原来凌姑娘早就知道?凌姑娘博学强记对每一国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啊。”

凌楚忧淡淡一笑,道:“算不上博闻强记,只不过自小爱听故事,别人讲多了,我听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听不懂啊?”上官流霜摸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流霜,别打岔,让大哥继续说下去。”独孤忆枫继续说,“大哥,你就详详细细告诉我们大蟒蛇的故事吧。”

东方隐辰已没有再隐瞒必要,他点点头,准备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这时,靖王府管家阿九又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恭敬的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南宫君问禀告:“王爷,有人用飞镖送进来一封信函。”

南宫君问很不满意阿九处事慌张的模样,拿过信函不耐烦的挥挥手:“下去了,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烦。”

阿九一边鞠着躬,一边心惊胆战的往后退,然后一溜烟的往外跑。独孤忆枫看了觉得十分好笑:“二哥,你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做管家?”

“阿九什么都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不过慌乱并不影响他的办事能力。”南宫君问不是随便用人的人,重用阿九必然有他过人的地方,因为他对于他所用的人了如指掌。

南宫君问拆开涂蜡的信封,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朵蔓珠莎华,红艳迷人的花朵在他手中静静躺着,一股冰寒的不详的预感在他们心头升腾。

“这会是谁送的?送蔓珠莎华过来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肯定是送给二哥的吗?”独孤忆枫端详着蔓珠莎华觉得很蹊跷古怪,于是说出心中的一连串疑问。

“给我。”凌楚忧向南宫君问伸开手掌,细白柔软的手呈现众人眼前,好看细腻。南宫君问愣了一会然后把花放在她手心。

凌楚忧拿着蔓珠莎华端详了一会,然后递给风间雪痕,说:“碧落宫一定出大事了,我看我们得尽快赶回绿柳镇。”

“对了,东方公子,噬心散的解药你是否研制出来了?”凌楚忧想到日后肯定有人会用噬心散对付他们,只有找到解药才能保证性命无忧,因而怀着一丝希望问东方隐辰。

东方隐辰自信满满的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用这个幌子骗你们回来的?”

凌楚忧一听,喜上眉梢,她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真的研制出了解药?”

“哎,你太小看人了吧,我哥医术精湛了得,研制出噬心散的解药有什么稀奇的?”东方情不冷不热的话语丝毫不影响凌楚忧此刻的喜悦心情,她热忱期待的眼神灼射得东方隐辰浑身酥酥麻麻的。

美人如此多娇,东方隐辰实在不忍心逗弄她,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是真的,我拿着噬心散药粉研究了几天几夜才研制出的。我也亲身试过药,解药的药效很好。”

“东方公子能在短短几天之内研制出应对噬心散的解药,真不愧是神医公子,楚忧着实敬佩。”凌楚忧对东方隐辰真的心服口服,沧澜国摄政王不愧是用毒解毒的行家。

南宫君问此刻表情却很奇怪,泛着浓浓的醋意,他看向风间雪痕,问道:“你和楚忧什么时候启程去绿柳镇?”

“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就走,我担心碧落宫的人遭到苍邪的毒手。”风间雪痕脸上显出一丝担忧。

南宫君问继续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对啊,要不我们陪你们去碧落宫吧?”一直未开口的北堂若觉突然说道。

“我也要去,我还没去过绿柳镇呢。”上官流霜一副小孩子气,天真可爱,十五六岁的少年哪会有什么烦恼忧愁?

“我不同意你们去,别忘了苍冥宫还需要你们去保护,我们几个全都出来了,宫中无人做主岂不是要乱成一团?”风间雪痕顾虑重重,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张网,而他们就是布网者要捕的鱼,“你们只要静观其变,留意江湖的风吹草动即可。”

“雪痕说的不错,绿柳镇有凌姑娘一同前去,我们也可以放心。你们安顿好碧落宫的事就尽快回苍冥宫从长计议,以免多生事端。”东方隐辰很赞同风间雪痕的话。

南宫君问一旁冷眼旁观,早就瞧出风间雪痕与凌楚忧之间的莫名情愫,相互爱慕,喜欢,甚至他们两个之间很有默契度。而他与凌楚忧总是隔着一层纱帘,无法打破那一份阻碍,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时间他们都走了,只留下凌楚忧一个人在房间,她躺下来完全舒展自己的身躯,全身放松。

可她的大脑却一直在转个不停,脑子里若隐若现的浮现一个人的模糊的影子,他的脸孔很不清晰,可是他的眼睛却和一个人很像,狡诈残忍,算计无处不在。

凌楚忧想的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的她很疲惫,惴惴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楚忧在睡梦中听到风间雪痕叫她,“楚忧,楚忧,醒一醒,起来吃饭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风间雪痕的容颜清晰的映射眼帘,她笑着说:“好在你把我叫醒,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风间雪痕扶她起来,他突然发现原来凌楚忧脆弱的时候更美,更有女人味。再强大的人都会有她脆弱的一面,凌楚忧也一样,何况她始终是一个女子,一个娇弱的女子。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一定会累的,来,我们先去吃饭,别多想。”风间雪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脉脉温情,凌楚忧的血液中升腾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是需要一个男子呵护的,需要一个爱他一生,她爱一生的男子。

南宫君问布置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酒来招待他们,凌楚忧上次因为香汐酒楼事件虽然来过北靖王府,但形势紧急,南宫君问都没怎么好好招待她,这次难得再聚首,南宫君问当然得尽地主之谊。

“南宫公子真是客气,这么多好酒好菜我们大家今晚又得吃喝了。”凌楚忧瞧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客气的说。不久前和南宫君问打了一架,两人今天能摒弃前嫌重归于好实属难得。

“今晚的酒宴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向你赔罪,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南宫君问的话,独孤忆枫听在耳里忍不住发牢骚:“二哥,你重色轻友,难道你就只看到凌姑娘,我们都还在你旁边呢。”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南宫君问笑道:“你我兄弟自当不拘小节,吃喝玩乐肯定少不了你的,你哪来的抱怨?”

“哈哈,他不是抱怨,是吃醋!”北堂若觉插了一句,笑道,“他啊,最爱唠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是的。”

孤独忆枫自乐自得的喝着酒,听完北堂若觉的话不禁笑道:“那当然,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当然受不得冷落啦。”

大家都被他的自恋幽默逗得开怀大笑,这时阿九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永远那么匆忙,“王爷,公主来了。”

南宫君问的目光停留在凌楚忧身上,迟疑了一会说道:“请公主进来。”阿九没有立即走开,站在一旁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不出去接公主吗?”

其他人的目光一直在南宫君问和凌楚忧身上流转,独孤忆枫笑的奇怪,南宫君问挥手支退阿九,不解的看着独孤忆枫问道:“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古怪?”

独孤忆枫不怀好意的回答:“我在高兴,高兴待会又要上演争风吃醋的场面。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理解,女孩子为什么都对凌姑娘很排斥?”

“我找谁惹谁了?”凌姑娘瞪着独孤忆枫,冷冷的说,“她们不喜欢我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连你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八卦?”

“八卦?什么意思?”独孤忆枫一脸好奇的样子。

“说你多嘴多舌,闲的没事干。”凌楚忧几乎被独孤忆枫气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能被绝世佳人这么一数落,感觉还不错,来,凌姑娘,我们喝一杯。”独孤忆枫脸皮厚的真可以,端起酒杯毫不介怀的一咕噜喝下。

凌楚忧完全没脾气了,很豪爽的也一杯喝下肚。“北靖王府真热闹,蝶若突然造访没有打扰到你们的雅兴吧?”蝶若姿态翩翩的走了进来,华丽的衣服,珠钗玉簪衬托得容颜光芒万丈。

蝶若虽然是对着大家说话,可她的目光一直在南宫君问身上转悠,他没有出去迎接她已让她颜面尽失,现在他竟然对面前的自己置若罔闻更令她尴尬至极。

当她的目光转到凌楚忧身上时,她完全恍然大悟,原来南宫君问对自己的冷落都是因为凌楚忧在场,而凌楚忧也完全漠视自己的存在只顾埋首吃喝。她的眼睛里升腾起莫名的妒火,但她清楚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南宫君问会更讨厌她。

于是她走到凌楚忧与南宫君问之间的位置旁,用友好动听的音调问道:“凌姑娘,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

凌楚忧此时只觉得老天太不公平,自己并不曾招惹谁,得罪谁,怎么无论到哪儿都有人找她麻烦。她放下筷子,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继续吃东西,今晚她只想好好吃个饭不想再多生事端。

第三十章 混乱的晚餐

凌楚忧和蝶若公主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姐妹花,很美丽,很耀眼,坐在独孤忆枫身旁的苏凝羽、段冰若、东方情三位佳人也是清丽可人。花容月貌的五位佳人陪着他们一起吃饭,他们除了养养眼之外,还可以享受到别人无法享受到的清香艳福。

“三哥,你看你这么多漂亮姑娘在眼前,你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别那么花痴啊。”段冰若在一旁瞧着独孤忆枫花痴的快流口水的模样打趣道。

“小丫头就会拿你三哥开涮!”独孤忆枫不理她自顾自得的喝着杯中的酒,苏凝羽时不时的替他倒酒,“我最爱美酒佳人,可是有些人既不爱美酒又不爱家人,见到这么多美女在场眼睛都不抬一下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凝羽、段冰若的目光都聚焦在风间雪痕的脸上,两人心下皆是一笑,果真真是冰块一个。

独孤忆枫的话风间雪痕就当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的喝着喜欢的桃花酒,“别只顾喝酒,吃点菜。”凌楚忧给他夹好一小碗菜递到他面前。风间雪痕难得地露出笑容,便安静的吃着碗里的菜。

东方隐辰、独孤逸风、北堂若觉等人皆心领神会的一笑,他们这个性子冷淡的兄弟也唯有凌楚忧能镇得住。

蝶若公主给凌楚忧倒了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诚恳对凌楚忧说道:“凌姐姐,蝶若做事莽撞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凌姐姐多多原谅。”

凌楚忧什么都没表示,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举止十分优雅,她自小就受过宫廷之礼训练,言行举止间不自然的透露出皇家贵族的高贵风范。

“凌姑娘今晚好像不太爱说话,只顾着吃,是不是靖王府的厨师厨艺一流,比花满楼的大厨的厨艺还要好?”东方情不找凌楚忧麻烦就好像浑身不自在,非的找她的茬才甘心。

凌楚忧没有任何表情,还是一味的吃着碗里的东西,风间雪痕在一旁给她不停的夹菜。苏凝羽这时候插嘴道:“凌姑娘自小受宫廷礼仪熏陶,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闺秀之风是我们应该效仿的。”

一股不祥和的气息在饭桌上蔓延开来,众人都感觉到隐隐约约浮现的敌对和紧张气氛,段冰若在一旁暗暗为苏凝羽和蝶若公主两个人捏了把汗:凌楚忧又不是什么善茬,她们没事干嘛招惹她?

“女儿家肯定要食不言寝不语啊,不然话太多讨人嫌的。”东方情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凌姑娘身份尊贵,自小受到极好的教养,自然一言一行都中规中矩,力求十全十美。不像你们随性惯了,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做什么。”

这话听在耳里真不是滋味,表面看去似乎讲的合情合理。实际却是讽刺凌楚忧做作显摆,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眼下她们几个都加入敌对凌楚忧的阵列,就差段冰若了,她们三人的目光一齐扫过去,段冰若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尴尬的低下头吃东西,北堂若觉顺手给她夹了几筷子菜。

再看凌楚忧,无动于衷的反应令她们错愕不解,始料未及,东方隐辰、独孤忆枫碰杯喝酒,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女人就是麻烦,看来今晚的晚宴没法安宁了。

上官流霜这时候不明所以,端着酒杯晕乎乎的跑到凌楚忧身边来,吵着要和她喝酒,凌楚忧发现从他一上桌就一直抱着酒壶不放,年纪小小竟是个酒鬼。她微微一笑,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到满一杯酒,一杯一杯陪他喝。

直到酒壶中的酒喝完了,上官流霜才罢手,不过他喝的真醉了,酒杯突然从手中滑落,凌楚忧轻巧的接过来,笑着说:“你醉了。”

上官流霜乐呵呵的傻笑,胡言乱语,拉着凌楚忧的手要她陪他去看星星,去赏月。北堂若觉赶忙走过来,扶过上官流霜,“六弟,你听话,五哥扶你去休息,你凌姐姐还要吃饭,别打扰她了。”

北堂若觉扶着上官流霜走了,凌楚忧拂开宽大飘逸的白色衣衫轻飘飘的坐下,她的高贵姿容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的熠熠生辉,美艳动人。

风间雪痕倒了杯茶过来,凌楚忧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手边。风间雪痕的细心体贴就像是刺在东方情心里的刺,让她特别难过和愤怒。

“曾听冰若说凌姑娘酒量过人,今晚我们就喝个痛快。”东方情从婢女手里拿过酒壶径直来到凌楚忧跟前,倒满一杯酒执意要与她喝酒,她赌气的模样煞是可爱,凌楚忧只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很乐意奉陪到底。

一旁的风间雪痕冷眼看着东方情生气报复的样子,突然他夺过她手中的酒壶,揭开壶盖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三下五除以一壶酒就喝完了,他放下酒壶冷冷的说:“喝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东方情的脸色突然涨得通红,样子非常难堪,她再也受不了的大声吼道:“你干嘛这么护着她,我只不过和她喝酒,这也不行吗?”她流着眼泪,娇嫩的两只小手不停的敲打着风间雪痕的胸膛。

“情儿,”东方隐辰拉住失去理智的东方情,“好了,情儿,你别闹了,让大家好好吃一顿饭。”东方情使劲的甩开哥哥的手哭着跑出去了,留下其他人等面面相觑。

凌楚忧嘴角牵动,温柔的笑着对风间雪痕说:“去找她吧,不然那傻丫头会哭一整晚的。”

“我不会去的,她的金兰姐妹这么多难道还缺安慰她的人吗?”风间雪痕神情冷漠,晚宴上的勾心斗角,她们的没事找事已经令他十分反感,“倘若下次大家一起吃饭再碰上这样的场面,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语冰冷,他那令人胆寒的眼神投向苏凝羽和蝶若,她们两人的神色皆是一变,心惊胆战的不自觉地低下头。

“楚忧,我们走吧。”风间雪痕转过头神色温和的对凌楚忧说,“嗯,好。”凌楚忧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凌楚忧向南宫君问拜别,感激他的照顾,然后和风间雪痕踏着漆黑的夜色离开了北靖王府。

蝶若和苏凝羽此刻都不敢言语,紧张兮兮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南宫君问,“你们满意了?高兴了?是不是应该多喝几杯庆祝赶走了凌楚忧?”南宫君问重重的一拍桌子,冷着脸喝问。

蝶若吓了一个胆战,她怯弱的看着他说:“君问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事情做过了,你不是说有意,就是说过失,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南宫君问没有被她的脆弱打动,依旧冷漠的说。

“我...我......”蝶若又气又伤悲,南宫君问何曾如此绝情的待自己,她此刻泣不成声,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

南宫君问看的很心烦,落下一句话:“送公主回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东方隐辰拉着段冰若说:“冰若,早点去休息。”段冰若听话的和东方隐辰一起走,各自回房睡觉去。

苏凝羽坐在那里很尴尬,但她的脑子却不尴尬迟钝,她走到蝶若身边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道:“公主别伤心了,南宫公子只不过因为凌姑娘走了一时生气才会这样。”

“我就知道,全都是因为凌楚忧,她让我颜面尽失,输得一败涂地,我跟她没完。”蝶若气恼的吼道。

苏凝羽趁机添油加醋的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南宫公子还是很在乎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你和凌楚忧动手。我看这完全是凌楚忧的错,是她横刀夺爱。”

她的话流进蝶若公主的心里,瞬间生根发芽,她的眼神放出狠光,“对,她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跪在我的脚下。我绝不会输给她,想要跟我斗,她还不够格。”

苏凝羽真是聪明,只是短短几句话便燃起蝶若公主对凌楚忧的恨意,让她丧失理性,她的嘴角咧开一丝阴狠的笑意:“凌楚忧,你斗不过我的,我会让你后悔与我为敌。”

第三十一章 小茶馆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两人连夜赶路,快马加鞭就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途,春天的阳光分外的和煦温暖,但也驱不走他们两个整夜赶路的辛苦。

“阳光太舒服了,我真想睡觉好好休息一下。”凌楚忧手背抵着前额略显疲惫的说。

“楚忧,再撑一会,你看,前面有一个茶馆,我去歇歇脚顺便填饱一下肚子。”风间雪痕奔波惯了,他又是男子因而并不怎么疲惫,瞧见凌楚忧疲乏的样子他心疼了。

两人策马奔向小茶馆,四五张方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茶棚内,茶杯也是码的十分平整。“老公公,老婆婆,来壶茶,再送上些吃的过来。”风间雪痕对着年老的老公公和老婆婆招呼道。

老婆婆闻声颤颤巍巍的送过来一壶龙井茶,老公公手脚麻利些,端上一盘馒头和一盘桂花糕,又去煮茶去了。“老婆婆,你这里生意不好吗?怎么都没有人?”凌楚忧一边喝着浓香的龙井,。一边奇怪的问站在一旁的老婆婆。

“姑娘,最近这条路人来人往的人少了许多,听说附近出现会吃人的僵尸,吓得路人都不敢从这儿经过,我这小茶馆也就冷清了,少了客源。”老婆婆枯老的双手摩挲着系在腰间的围巾。

凌楚忧一边和老婆婆说话,一边却留心打量他们俩的着装样貌,她发现面前的老婆婆双手虽然都很粗糙枯老,可是她手腕处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肌肤却是美白滑嫩的,实在不像是老人的手臂。

再看向她的脚,厚厚实实被鞋袜包裹,看不出实际情况,联想起她刚才有些僵硬的颤颤巍巍的走路姿态,凌楚忧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暗中给风间雪痕使了个眼色,他喝完杯中的茶放下茶杯,走到老公公煮茶的地方,亲切的说:“老公公,麻烦你再给我们准备点路上吃的东西。”

老公公话不多,听了只是闷着头应了一句,然后继续做事。风间雪痕敏锐的眼睛快速的在他身上转了几圈,然后转身回去了。

“再赶一天的路程就到绿柳镇,你多吃点,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再赶路。”风间雪痕端起茶壶给她倒茶,一边很体贴的说。

正当他们说的时候,不远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两人摒住呼吸凝神探听,“大概有四匹马往这边奔来,速度很快。”风间雪痕低声的说,凌楚忧点点头,眼角瞥到老公公和老婆婆相互使眼色。

不一会儿,果真有四匹高大的强壮的马冲了过来,路过小茶馆时飞溅起滚滚尘烟,凌楚忧用衣袖挡前面,眉头皱成一团。

待他们走远之后,老婆婆走了过来,和蔼慈爱的笑着说:“姑娘,看您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为什么回来这种小地方?”

凌楚忧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婆婆过奖,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只不过家底厚实因而不愁吃穿,作为一个闲野之人就总爱往一些僻远的地方,这不刚听您这一带出现会吃人的恐怖僵尸,我正想去瞧瞧。”

老婆婆满眼惊奇的望着凌楚忧,不住的啧啧称赞道:“真是个有胆识的姑娘,不过你们要找的僵尸可不在绿柳镇。”

“哦?那在哪儿?”凌楚忧故作惊讶的问道,风间雪痕一直耐心的听她们的对话没有插嘴,原来这位老婆婆很留意他们的谈话。

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用她那枯瘦的手提起茶壶给她们倒茶,“绿柳镇的僵尸早就都没了,现在那里只不过是一座空城。姑娘若要去找僵尸就得去白云涧林家堡。”

“天下第一堡林家堡?”凌楚忧笑了,“婆婆见多识关,这下子小女子着实敬佩。”

“这没什么,在这条道上走过的人都是些江湖中人,老婆子见的人多了,也就长见识了。”老婆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双手很随意的放进围兜里,在专心煮茶的老公公手心里多了三枚银针。

凌楚忧和风间雪痕两人的眼中皆含有淡淡的笑意,他们同时端起茶杯慢慢的往嘴里送,老婆婆瞄准她喝茶的功夫训练有素的抽出围兜下面的匕首刺向她的后颈。

凌楚忧手中的杯子抛向空中,右手急速的擒住她的手腕,加重内力,老婆婆手腕捏的快碎了一声惨叫,匕首哐当掉落桌面,老婆婆浑身麻软被制住无法动弹。凌楚忧从容不迫的伸开左手手掌,杯子稳稳当当的落在掌心。

几乎同一时间风间雪痕捏碎手中的杯子,眼皮也不眨一下的抛出去振开三枚飞针,然后两指隔空打穴,老公公矫健的身躯像块木头一样重重摔在地上,人皮面具被震落在地。

“常笑!”老婆婆慌忙呼喊,尖叫声清脆有力,完全没有刚才苍老的语调。凌楚忧一扬手撕开她的人皮面具,她的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在常笑的身旁。

她长得很清秀,咋一看并不十分出众,可是多看几眼便会觉得她非常漂亮,是那种耐看型的美女。

“常笑?他叫常笑,那你叫什么?”貌美的年轻女子解开常笑的穴道扶他起来,凌楚忧盯着她好奇的问道。

“我,我叫红罗。”年轻女子说的迟疑,警惕的看着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以防他们赶尽杀绝。

风间雪痕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语气冷淡的说:“天下第一堡林家堡有两个武功卓越的人物,一是人称玉观音善于易容伪装的红罗,第二位则是不苟言笑,杀人不眨眼的冷面虎常笑。你们亦正亦邪,算不上什么好人。”

“好人?在江湖中好人二字我还不知道怎么写,我只知道成王败寇,如今我们输了要杀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常笑的态度非常的不好,话语中满是愤世嫉俗,与一旁性格温顺的红罗形成鲜明对比。

风间雪痕不屑的冷哼道:“我没有杀你的功夫,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杀我们,我们好像并不曾与林家堡结怨吧。”

“没有,我们只是风堡主之命在此迎接两位大驾。”常笑冷漠的语气很像风间雪痕,只是他身上的怨气太重,眼神总是杀气腾腾,敌视他人。

凌楚忧听他这么说觉得好笑极了,她冷笑道:“林家堡不愧是天下第一堡,连请人的方式都那么特别。”

“刚才多有得罪,现在请两位随我们去林家堡。”常笑作揖算是赔罪,可是凌楚忧偏不爱买账,她冷笑道:“可惜,我不想去。”

常笑和红罗愣住了,随即红罗问道:“为什么?凌姑娘为什么不想随我们走?”

“因为我们都不喜欢你们请人的方式。”风间雪痕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们两个,“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办,恕不奉陪,楚忧,我们走。”

“两位且慢,”红罗挡在他们面前,用祈求的口气求他们道,“你们就随我们走一趟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十分惊恐的眼神凌楚忧奇怪的问道:“难道你们林家堡堡主林含笑是杀人魔,完不成人物你们都得死?”

红罗一听脸色都变了她慌慌张张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红罗,你别怕!”常笑这时走到她身边竟用生涩别扭的温柔安慰红罗。

凌楚忧调皮的向风间雪痕眨眨眼,意思是在说常笑性格与你相投,你们不会是兄弟吧?风间雪痕不用猜也明白她的眼神动作的含义,干脆沉默不语。

“好了,要我们随你走也可以,但你们得告诉我们林含笑请我们干嘛?我们与他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交情。”凌楚忧退让一步,说出自己的条件,红罗见他们松了主意心下大为欣喜,她高兴的正要开口说。

此时,一枚细针无声的飞过来,即将刺入红罗的后脑勺时,风间雪痕不费吹灰之力的两指夹住。细针和刚才常笑射出的一样大小,不同的是这枚细小的银针却是红色的。

“碎笑针!”红罗和常笑异口同声惊呼出口,神情顿时出现恐慌,他们两个茫然的左顾右望,红罗扑通一声跪在凌楚忧身旁,拉着她的衣袖哀求道:“姑娘救我们,姑娘救命,堡主来了,他要杀我们。”

凌楚忧一下子弄糊涂了,她扶红罗起来,柔声安慰她道:“放心,没事的,我们这就随你去林家堡,我也不问你关于林含笑的事情了。”

红罗惊慌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些,在看不苟言笑的常笑此时也像是中放下块大石头,重重的歇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破庙死尸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并排骑马走在前面,走得很慢,完全是在散步,红罗和常笑则在他们后面驾马,却不敢催促他们,生怕他们不耐烦改变主意,不和他们去林家堡。

“雪痕,你总是盯着手中的碎笑针做什么?”凌楚忧和他并排骑马,见他心事重重像是在思考什么。

风间雪痕收起手绢包裹的碎笑针微微而笑,道:“楚忧,你以前真没听说过碎笑针?”

“没有啊。”凌楚忧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风间雪痕仔细观察她脸部的每一个细节,始终没发现她有什么破绽,“我不信。”他沉吟了一会吐出三个字。“

“不信算了。”凌楚忧别过脸,用力一踏马,“驾!”策马往前奔去,风间雪痕毫不迟疑挥鞭跟上,红罗和常笑两人被他们突然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却也来不及多想,纷纷加快马速赶上他们。

夜幕落下来,他们一行四人在一间破庙前停下,“天黑了,不方便赶路,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晚。”风间雪痕说着身手敏捷的翻身下马,很绅士的想凌楚忧伸出手。凌楚忧柔软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也跃下了马。

红罗在一旁看着,心里羡慕的要死,她等着眼睛看着木头样的常笑,生气的说道:“你就不会学学风间公子啊,你瞧人家多有风度。”

常笑虽然冷着脸,但他的神情却不冷淡,他没说话很不情愿的伸出手,红罗却不领情从右边翻身下马,站在破庙的阶梯上,对着常笑嫣然一笑然后走进了庙里。

常笑把马牵到一旁绑上,随后跨进了破庙。他们三人已经在破落的佛像下面生火,不一会儿干柴就烧的很旺,风间雪痕把烤热的馒头递给凌楚忧,凌楚忧笑着接过来。

四人吃完了干粮,凌楚忧和风间雪痕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红罗靠在常笑的肩头睡的很香。

睡到半夜的时候,凌楚忧突然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气息,而且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的飘入鼻中。她睁开眼,风间雪痕此时正在看着她,他也察觉道破庙的异常。

他们两人顺着腐臭气息的来源寻去,走到佛像的坐前,气味更加的浓了,可是他们找遍了佛像的周围却没有看见任何尸体的影子。

风间雪痕对着佛像由上而下的察看,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佛座下面的宽大的很破旧的坐台以及灰尘满布的石桌上,“楚忧,你看,这石桌灰尘铺得很厚,可是佛像的莲花坐台虽然破旧灰尘多,可是这石桌的两角灰尘明显少的多,好像不久前有人翻动过。”

凌楚忧点点头,思忖了一下说道:“难道莲花坐台有机关?”

风间雪痕伸手试着用力的的转动坐台,莲花座往右边慢慢转动,石桌的桌面笨重的挪开,粗重的响声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常笑和红罗,“怎么了?”他们吃惊的站在他们旁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随着石桌的慢慢打开,一股冲天令人恶心的腐臭味猛地冲向他们,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动作敏捷的跃开十几步远,红罗被腐臭味熏得在旁边一直呕吐,常笑体贴的为她拍背。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不赶贸然近前,被浓烈的尸气侵袭不死也会受伤,他们站在不远处等了一会,等到尸气散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摒住呼吸慢慢的靠近。

方形的石桌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四具尸体,他们的躯体发黑,已经在慢慢腐烂,看样子是中毒而死,而且他们的面目已全非,辨不清他们的样子,不过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已经知道他们是谁。

“凌姑娘、风间公子,他们是谁啊?怎么会惨死在这破庙中?”常笑盯着他们惨烈的死状,胃里一阵恶心翻腾,一滴滴冷汗划过微微泛白的脸。

风间雪痕微微一笑,冷语道:“你以为我们是神仙,能认出所有人?不过据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我们在茶馆前遇到的那四个骑马的男子。”

“我也这么认为,我记得他们的着装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骑着快马马不停蹄的赶路,似乎要去什么地方。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这里?而且那么凑巧的被我们发现?”凌楚忧轻轻的蹂躏胸前的一缕秀发,思维不停的旋转。

风间雪痕握住凌楚忧的手,不自觉的笑道:“别蹂躏你的头发了,我们还是赶快处理好这里的死尸,只要赶到林家堡就知道怎么回事?”

“林家堡?你怀疑此事和林含笑有关?”凌楚忧虽是疑问的口气,心里却已认同他的看法。

“美人醉和噬心散相混合就变成比七日断魂散更剧毒的毒药,假如噬心散和七日断魂散相调和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风间雪痕指着其中一具腐烂的最少的尸体说,“你们看他的眉心若隐若现的还有一点红,若我估计的没错石油人用碎笑针杀了他们。”

“可是,世界上的细小暗器千万种,你如何断定一定是碎笑针?就不可能是常笑使用的银针?”凌楚忧疑惑的问道。

风间雪痕对着她轻声的笑道:“我只是因时因地做出的猜测,不错天下间的针形暗器确实不少,可是据我所知碎笑针的厉害的足以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杀人无形不易察觉,而且碎笑针长淬有的毒一定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

“碎笑针的毒是经过水火相溶渗入针体里面的,只要人的身体被碎笑针擦破一定难逃一死。可是,你别告诉我他们真是中了噬心散而死的?可是从他们的尸体腐烂程度来看他们应该还中了七日断魂散。”凌楚忧看着他不相信的说。

凌楚忧的表情纯美可爱,风间雪痕不禁对她爱怜百生,他笑着说:“我都说了,我只是猜测,你干嘛那么认真?”

凌楚忧撇撇嘴,道:“我不认真行吗?你大哥给我们的噬心散解药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相信大哥不会骗我们的。”风间雪痕坚定的相信,东方隐辰不会害他们的。

凌楚忧抿嘴一笑,道:“东方公子的为人我是相信的,我不相信的是他研制出来噬心散的解药,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看,你是疑心太重,别人给你解药还不好啊?”风间雪痕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们兄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他又怎么会怀疑东方隐辰?

凌楚忧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心神,于是开口说道:“好了,我不瞎猜了,我们还是处理好眼前的事要紧。”

常笑和红罗放了一把火火化他们的尸体,以免毒素外流危及他人性命。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红罗小声的问常笑:“你说,他们真是被堡主杀得吗?”

常笑一脸严肃,警告她道:“不要多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放在心里是最安全的,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红罗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眼神有点古怪,似乎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常笑见她死性不改,总是懵懂无知的样子,很气恼的甩了个脸色,没再理会红罗。红罗气的在一旁直跺脚,凌楚忧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对于他那样的男人,你就该以牙还牙,省得他欺负你。”

红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脸的窃笑,“花季的少女心思单纯,红罗别发愣了,我们该走了。”凌楚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飘到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唤着红罗。

红罗一脸呆滞的表情,她的动作怎么那么快啊,她人长得美,心地又好,又有本事,肯定有很多男子喜欢她吧。

“红罗!”常笑冷着脸喝到,红罗被吓得立马回过神来,赶紧跳上马跟着他们在漆黑的夜色中奔跑。

“你的两个下属挺有个性。”戴着面具的男子语气带着笑意的说,让人听不出是称赞还是鄙视。

站在面具男子旁边的一身蓝衣,五官端正,轮廓分明的英俊男子身上不断的散发出浓浓的杀气,他面色阴冷的盯着风间雪痕、凌楚忧离去的方向,心里在盘算着对付他们的法子。

“你别自作聪明,要对付凌楚忧你已经很吃力了,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武功超群的护花使者。”面具男子故意拿话刺激他,语气满是不屑。

蓝衣男子的眼神投射冷冷的光芒,他双手紧握,胸有成竹的冷笑道:“你看着吧,看我怎样把骄傲的护国公主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三十三章 引 诱

风间雪痕、凌楚忧等四人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往白云涧赶去,常笑和红罗一路上对他们两个十分尊敬,不敢有丝毫怠慢。凌楚忧和风间雪痕倒并不十分在意,他们原本是去绿柳镇的,结果跑去白云涧见什么堡主,他们的心里自然十分不乐意。

说起白云涧,凌楚忧涉入江湖以来就不断的听到关于那个地方的种种传闻,有人说白云涧是人间天堂,生活在白云涧的人在天下第一堡的庇佑下过着幸福安乐的日子。

可江湖上还有另一种传闻,白云涧是人间地狱,林家堡堡主林含笑阴险狠辣,残暴不仁,谁若犯了一点错误或是不听他的命令,他便会施以种种酷刑将他折磨致死。

常笑、红罗是林家堡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林含笑的左膀右臂,本该深得林含笑的信任和重用,可是从他们的反应表现来看,事实并不是如此。

因此凌楚忧反倒相信后一种说法,天下第一堡已一定不是百姓的乐园,是一个危险丛生,仇恨很深的地方。

在凌楚忧来到白云涧,走入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的一霎那,凌楚忧完全肯定心里的看法,白云涧的气息完全没有祥和的味道,看似热闹的地方却渗透出浓烈的沉闷气息。

再看看常笑和红罗,两人虽然面色并无异状,可是他们的脚步却不坚定,有些漂浮腿软,这是他们心内的恐惧造成的。

走在热闹的集市街道,与过往的人群擦肩而过,凌楚忧和风间雪痕都很敏锐的发现,他们的眼神是恐慌的,吃惊害怕的偷看他们,好像他们俩是什么邪魔妖怪。

两人按耐住心里的疑问,稳住脚步,谨慎的跟着常笑、红罗往前走。突然,前面出现十个着清一色白衣的年轻人,他们的脚步迅疾而不紊乱,武功不弱,他们轰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左右两边各五人排成两队,中间空出一条宽阔的路。

一位俊俏的白衣男子在四位貌美红衣少女的簇拥下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他双手放在身后,面含笑意,可是凌楚忧对他的笑容很反感,因为在她看来他的笑是不怀好意的,而且充满算计。

白衣男子走到风间雪痕和凌楚忧身边,常笑和红罗站在他们身后,白衣男子的眼光从风间雪痕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凌楚忧的脸上,他明目张胆而贪婪的盯着凌楚忧绝美的面容。

“风间公子英气逼人,真是人中龙凤,与凌姑娘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他虽然是在和风间雪痕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凌楚忧脸上挪开。

风间雪痕冷笑一声,挽住凌楚忧的香肩,冷冷的说:“林堡主也该适可而止,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是很没礼貌的。”

凌楚忧对视林含笑,没有丝毫的胆怯,她身上透露出的霸气和高傲甚至能盖过林含笑的气焰。谁更淡定,谁更能忍耐,谁就能处于上风。

“哈哈,林某失礼了,还望美若天仙的凌姑娘不要见怪。”林含笑突然大笑一声,表现的很诚恳的项、向凌楚忧致歉。可是,凌楚忧隐隐约约感觉出眼前的林含笑似乎是故意引诱她的,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的爱慕之情。

虚伪的面皮最能迷惑一个人的心智,而对于凌楚忧这样的女人,林含笑的这一招引诱完全处于下风,凌楚忧丝毫不为所动,连女孩子本应该有的羞涩表情都没有。

被一个陌生男子chiluoluo的盯着看,她竟然没有一丁点反应?她是不是女人?是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林含笑阅览过无数的花花草草,什么样的女子他都见过,只要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没有哪一个不败在他的脚下的。

然而,唯独凌楚忧是一个例外,她看林含笑的眼神是厌恶的,是不耐烦的,或者说她的眼神只有审视,探究,以及很强的戒备心。

“凌姑娘似乎不大喜欢我?”林含笑面带笑意的问道,“林堡主多虑了,你我初次相识连朋友都不是,又何来的讨厌?”凌楚忧温婉有礼,语气淡漠疏离。

“说的也是,两位大驾光临白云涧就请好好在这玩几日,林某当尽地主之谊,招呼周全,两位请随我去林家堡?”林含笑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风间雪痕也伸出手,“堡主请!”

风间雪痕走在凌楚忧的左边,凌楚忧走在林含笑和风间雪痕的中间,常笑和红罗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四位貌美的红衣少女则很规矩的走在常笑和红罗的后面。

“林公子,很喜欢穿红衣的女子吗?”凌楚忧随意的问道。

林含笑知道他是在问他身后四位貌美少女的身份,他笑言道:“女子着红妆妖艳出众,最能俘获男人的心,她们是我的贴身花奴,我让她们穿什么她们就得穿什么。”

不用说,那四个少女肯定对他死心塌地一往情深,林堡主高高在上,掌握白云涧人的生死,而且相貌堂堂,容貌俊美,受到她们的爱慕是理所当然。

男人同时拥有权势地位,金钱,还有迷惑女人的好看容颜,他就会成为万千少女少妇的爱情杀手,让她们为他甘愿牺牲。

都说女人是狐狸,专门迷惑男人的心,可男人与女人又有何分别,男人为了利用女人同样要使用狐狸的youhuo手段,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凌楚忧此前不认识林含笑,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怨,令她不解的是林含笑为什么非要招惹她,让她来林家堡?他的用意是什么?破庙里面的四个人是不是他杀的?他一路上暗中跟踪他们吗?

”凌姑娘小心!“林含笑突然的说话声吓了凌楚忧一跳,林含笑和风间雪痕扶着她的左右手,以防出神的她在台阶上摔倒。她甩开林含笑的手,道了声谢谢,对于风间雪痕她没有松手,抱以甜美的微笑。

林含笑俊脸微蹙,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阵醋意,还从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漠视他的存在,他的好心好意她都当成驴肝肺,他岂能不生气?

常笑和红梅在后面紧张的为凌楚忧担心,生怕暴怒的林含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四大花奴则满脸的愤愤不平,她们的主人受到这样的冷遇她们的心里顿时对凌楚忧满是恨意。

林含笑生气归生气,还是尽量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彬彬有礼的请她们进入大堂。凌楚忧坐在堂下的左手第一个位置,好奇的打量着林家堡大堂的陈设装扮。

大堂修饰的金碧辉煌,房梁桌椅板凳皆是上等红木筑造,上面的镂空雕花栩栩如生,林含笑坐的金椅就像是皇帝的宝座一样金光闪耀,还刻有双龙戏珠的图案,林含笑整个人坐在金椅上神气骄傲,傲视众人。

凌楚忧皮笑肉不笑,纤纤玉手端起茶杯,揭开茶盖清香宜人的茶香顿时飘散开来。茶条索纤细的碧螺春色泽翠碧,翠绿诱人,那一阵清香恍似少女的女儿香,香而不腻,清而不淡,恰到好处。

“自在,飞花上茶点!”站在他右手的两位红衣女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端上各种精致糕点,桂花糕甜儿不腻,绿豆糕精致,中间一点一片翠绿的茶叶更衬托的可口诱人。

凌楚忧拈了一小块绿豆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茶香存于齿间,“看来林家堡的糕点师傅手艺非同一般,林堡主真懂得享受。”凌楚忧一边用手巾擦着手,一边赞叹道。

“糕点是女孩子喜欢的,我们男子可就一般了,你说是不是啊,风间公子?”林含笑一直留意风间雪痕,他一直不笑不说话,只喝了几口茶,糕点一点都没动过。

风间雪痕听了一脸冷笑,他看起来很不喜欢林含笑,顺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咀嚼,吃完后说了一句:“不错,味道很好。”

林含笑无所谓的笑笑,吩咐道:“风间公子和凌姑娘赶路一定累了,沉鱼落雁,你们送她们回房休息。”

林含笑起身作揖有请,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两人也还以礼节,随着沉鱼落雁走了。

林含笑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绷紧脸,冷冷的说道:“自在、飞花听着,我要你们四大花奴使尽一切魅惑男人的手段,一定要把风间雪痕迷惑,让他无暇顾及凌楚忧。”

“是!”两人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此刻冷得像个冰人的林含笑,“自在下去,飞花留下。”林含笑的声音冷冷的袭来,自在飞快的抽身退下,飞花抬起头,从身后抱住林含笑。

林含笑转过身勾起飞花的下颚,如花的容颜,红润的双唇近在咫尺,林含笑手一甩,飞花顺势摔倒在宽大的座椅上。

他像一只猛虎一样压在飞花的弱小的身体上,放肆的扯开她的红衣裳,和里面的裹胸,姣好的躯体一丝不挂的袒露眼前,林含笑狠狠一笑,尽情的掠夺飞花的肉体,发疯似的享受肉体带来的快感。

第三十四章 女 鬼

月亮是冷的,它散发出来的月光也是清冷的,凌楚忧被冷月包裹,她美丽的脸庞笼罩一层冰霜,冷漠绝艳。

“今晚的月色太冷了!”风间雪痕脚步轻轻身轻如风的飘到凌楚忧的身边,看着她冰冷的侧颜说道,“月色那么冷,为什么不早点睡?”

冷情公子人冷,剑更冷,他身上的冰冷是与生俱来?还是因为对风间如风的仇恨不知不觉形成的自我保护?

“你呢?为何不早点睡?”凌楚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同样的问题。

风间雪痕在小湖畔的石桌旁坐下,一只手放在桌上,淡淡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林家堡隐藏太多的秘密,这儿每一寸空气都很寒冷,每一个人都很沉默,他们的眼中总是有那么多难以言喻的恐惧。”

凌楚忧也在他身旁坐下,温暖柔软的玉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风间雪痕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的手很暖,暖到能温暖他冰冷的手甚至能温暖他的内心。

“我们静观其变吧,林家堡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全部揭穿,我现在只是希望碧落宫不要和林家堡扯上关系。”凌楚忧温柔的笑着说。

风间雪痕双手握住她的手,留恋她手心里的温度,“你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自己想多了。从赤玉的失踪,林含笑的古怪行为,我就一直在想,赤玉的失踪到底和林家堡有什么关系,是被绑架,还是他们预先设好的局?”

“不管这些谜团什么样的,我相信所有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策划一切的主谋者,而我们所见到的想要杀我们的人只不过是他的棋子。”凌楚忧头疼的叹了口气,说道,“想起来就头疼,怎么一下子出现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风间雪痕手指轻轻一点她的眉心,笑语道:“因为他们要对付的人很强,要对付我们不多花点功夫那怎么行?”

凌楚忧眼珠子一转,伸出手迅速的在他的鼻尖轻轻的刮了一下,“是是是,就知道风间打下盖世无双,普天之下难逢对手,有你在我大可高枕无忧。”

他们之间的亲昵默契与日俱增,他们相处的时间越多,相互了解的越深,他们的爱情像是浇足了肥料和水的花茁壮成长。相爱总是容易的,一份感情的坚守与至死不渝的认定却是艰难的。

风间雪痕与凌楚忧两人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之中,完全忘了防备正在靠近的危险。月色的照射下一个在他们后面的墙上映射出披头散发的女鬼的影子,女鬼一步一小心的靠近,脚步轻的几乎像是飘起来走似的。

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她的面目突然狰狞的极其恐怖,两只力爪像鹰爪一样凶狠的扑向他们的头顶。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胸有成竹的相互一笑,迅速转身,一人挽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按压在冰冷的桌面上。她混乱毛糙的头发散落开来,她发狠的使劲挣扎,面目扭曲,嘴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听得他们两人耳朵发毛。

两人同时松开了手,退开好几步远,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发狂似的两爪乱抓乱撞,就是碰不到他们两人分毫,风间雪痕与凌楚忧默契的点头示意,准备一举将她控制住。

这时,暗夜的空中传来惊人魂魄的笛声,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女鬼就消失不见,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都愣住了,白衣女鬼的轻功真是独步江湖,武林第一。

凌楚忧很快的回过神来,无不称奇的赞道:“她的轻功真令人叹为观止,远在你我之上。可是林家堡最厉害的是刀法,林家的柳絮飞刀阴柔相济,专以柔克刚,因而他们使用的刀器都是柔韧的。如今林家堡中竟藏有这样一个癫狂的神秘女鬼,真匪夷所思啊。”

“我们去问问林含笑不就知道了。”风间雪痕说完立马抬腿去找林含笑,凌楚忧身子一晃挡在他面前,说道:“你那么心急干吗?明天问还是一样的,现在天色那么晚了,不打算休息吗??”

“也对,我们毕竟是客,不能太过莽撞。”风间雪痕打消了找林含笑问清楚的念头,送凌楚忧回房,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正要脱下外套,他突然感觉到床上有个人,“谁?”他冷冷的问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一只柔荑慢慢揭开床帘,自在穿着透明性感的纱衣,手撑着脑袋风姿妖娆的躺在床上,她的香躯柔软纤细,姣好的像是美人鱼。那双专门迷惑男人的漆黑大眼睛,灵光闪闪,电力十足,此刻正灼热的盯着风间雪痕。

可是冷情公子风间雪痕用像是看一具尸体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冷冷的说:“自在姑娘,你睡够了吧,是不是该起来离开我的房间?”

自在俏丽的脸陡然变色,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完全被他践踏在地,她生气的坐起来吼道:“你是不是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温情?”

风间雪痕用比平常冷一千倍的声音冷笑道:“就你这种姿色还想迷惑我?老实说我真心觉得林含笑的品味未免差了点,他身边的四大花奴看来看去也不过是残花败柳。”

“你,你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你。”她抽出藏在袖中的闪亮匕首,全身跃起一刀刺向风间雪痕的心脏,刀还没贴近衣服,她的手早已被风间雪痕有力的抓住,手腕一甩,自在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最后重重的摔在床下。

风间雪痕站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冷傲的说:“怎么还不想走?”自在忍着身体的疼痛,一脸怨恨的看着风间雪痕,然后蹒跚的快步走出房间。

风间雪痕摇摇头无语的叹息一声,正想躺下来睡觉,他的脑中闪过凌楚忧的影子,“林含笑花招百出,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楚忧?”

“飞柳逐魂,刀法样子优美,刀锋凌厉,你已经达到八成火候,不错不错。”凌楚忧两掌清脆的拍了两下,褒扬赞赏小女孩的武功了得。

从她一进房门,这个小女孩就像猫一样迅疾如风的挥着软刀袭击她,她出其不意,企图一招之内就打败凌楚忧。她没想到的是凌楚忧的武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她的那一招飞柳逐魂在时机、速度、剑势上非常完美,可惜最终都在凌楚忧面前败下阵来。

小女孩撅着嘴巴,不服气的冷哼道:“哼,你别得意,我虽打不过你,我哥哥一定能赢你。”

“你哥哥?”凌楚忧听她说哥哥,她脑中灵光一闪,笑语道,“哦,原来林家大小姐。哎,我说大小姐,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房间干嘛?”

“我干嘛告诉你啊,再说啦林家堡是我家,我爱上哪谁也管不着。”林穗儿气焰嚣张的回答。

林家大小姐林穗儿武功不及林含笑,但她却是出了名的古灵精怪的小魔女,她整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江湖中人都碍于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因而处处相让,不和她计较。她现在也该有十五六岁了吧,怎么看起来还像是个小孩子,懵懂天真,却又淘气顽皮。

凌楚忧没理会她,在床边坐下,沉默不语,林穗儿看不懂她的逐客令,一蹦一跳跳到床边挨着凌楚忧坐下,天真的笑道:“你要睡觉啦?我和你一起睡?”

凌楚忧无语,她下了最后一次通牒:“你若再不离开,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林穗儿听了面不改色,笑嘻嘻的看着她,说:“你把我丢出去,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是吗?”凌楚忧诡秘一笑,林穗儿立马嗅到危险气息,她赶忙跳开一丈远,警告她道:“你别乱来,我又不会伤害你,干吗不让我和你呆一起?”

“我没那么多耐心!”凌楚忧从牙缝里挤出话,看她不耐烦的表情林穗儿心里打鼓,指不定凌楚忧还真会把她扔出房去。

“哼,走就走,坏女人!”林穗儿骂完后心满意足的走了,凌楚忧袖子一挥关上房门,吹灭蜡烛。

林穗儿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做鬼脸,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哥哥说她很难对付,看起来是这样。”她嘀咕一声后悄悄的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 碧落宫易主

“两位好有闲情逸致,昨晚睡得可好?”一大清早林含笑就跑来找凌楚忧,正巧碰到风间雪痕和凌楚忧正在花园中喝茶聊天,他面带微笑的礼貌的问道。

“还好,虽然折腾了一番。”凌楚忧面无表情的说道,“林堡主一大早过来有何事?”

“有贵客在堡中,我理所当然要好好招呼,所以一大早就来看望二位。”林含笑依旧笑意吟吟的说。

凌楚忧客气的说道:“堡主客气了,我们二人还没有做好在这里常住的打算,所以还是请堡主把话讲明白,解除我们心中的困惑。”

“不错,堡主行踪严谨隐秘,而且请人的方式有那么不合常理,在下心中很不少的疑问嫩,还请堡主能一一解答。”风间雪痕一脸严肃完全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林含笑眉毛浓密,星目有神,唇瓣微翘,冷漠而又透着一丝笑意,他不仅大笑道:“哈哈,两位真是豪爽之人,林某也不和你们拐弯抹角了。”

他慢悠悠的说:“其实我把两位请来一是为碧落宫,而是为莫名出现的打不死的僵尸。”

“你说这儿有僵尸,那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百姓都安然无恙?”林含笑以为他会问碧落宫的事情,不曾想他更关心僵尸。

林含笑继续说道:“风间公子有所不知,大约一个月前白云涧突然出现大批活死人和数不尽的蔓珠莎华,白云涧的许多老百姓无辜惨死在僵尸手上,后来我带领林家堡弟子奋力劈杀,方才保住了现在的白云涧。”

“那僵尸呢?全都消灭了吗?”凌楚忧追问道。

“不,一个月前的厮杀虽然杀死了前来侵犯的僵尸,但是一股潜在的威胁也就从那时候开始遗留下来。每天都不停的有百姓失踪,而且他们都是在夜晚的时候被僵尸带走的,生死不明。”林含笑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他语气凝重的说。

风间雪痕自语道:“难怪白云涧的百姓眼神都很恐慌,原来都是僵尸作祟。”凌楚忧点点头忽然盯着林含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请我们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含笑脸上浮现点点笑意,说:“两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侠士,早就仰慕之至,这次林某听说两位要去绿柳镇,因而斗胆请两位到林家堡相助,消灭祸害无穷的僵尸。”

“你对我们的行踪倒是了解的十分清楚。”风间雪痕一语双关,冷冷的说。“为了白云涧的百姓我也只有请二位出手相救这一个法子了,还希望二位能不计前嫌帮助林某保一方平安。”林含笑言辞诚恳,态度谦和。

凌楚忧见他这副模样很不舒服,因为很不真实,不像是林含笑的本性。“帮忙可以,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风间雪痕继续问道。

“风间公子但说无妨?”林含笑笑着说道。

“从刚才你的语气里我听出来你与碧落宫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加上你又那么熟悉绿柳镇的事情,我实在很疑惑,你和碧落宫能扯上什么关系?”风间雪痕的话总是那么刺耳,凌楚忧一点都不奇怪。

林含笑只能忽视他带刺的话语,保持微笑,说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是碧落宫的宫主。”

凌楚忧抬起头看着林含笑,面色不和,风间雪痕则一脸的不在意,“凌姑娘别生气,并非我抢了风间公子的宫主之位,只是机缘巧合让我有幸成为碧落宫的掌门人。”

“机缘巧合,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凌楚忧冷冷的问道。

林含笑表面看起来谦和,温和有礼,他的内心早已得意忘形,有种把风间雪痕踩在脚下的喜悦,“绿柳镇大战早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林某出于好奇七天前一个人跑到绿柳镇一探究竟,恰巧碰上西蜀国五个血衣杀手正在围剿碧落宫,我见她们孤弱无援于是拔刀相助打退了欲大开杀戒的五名血衣杀手。”

“然后碧落宫的弟子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尊你为宫主,让你成为碧落宫的掌门人,对吧,林堡主?”凌楚忧冷冷地接过他的话。

林含笑不介意的笑道:“确实如此,碧落宫弟子成为我林家堡一员,百害而无一例,我当然很乐意。”

凌楚忧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即便所有碧落宫弟子跪在他面前尊称他为宫主她也绝不会相信,“楚忧,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何况我也没想过真做碧落宫的掌门人。”风间雪痕在暗示凌楚忧别动气,别去计较。

“风间公子淡薄名利权势,林某真是佩服,佩服!”林含笑厚着脸皮尽量缓和他得意兴奋的语气。

风间雪痕从衣袖里拿出一朵蔓珠莎华,不动声色的问:“这朵花可是林堡主送我,有意诱我去绿柳镇的?”

林含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冰冷的双眸,笑道:“不错,风间公子绝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风间公子的眼睛。”

风间雪痕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与林堡主相比,在下还差得远。蔓珠莎华是你给我的,那兰若国香汐酒楼一案可是你所为?你和黑木部落的杀手有何有关联?”

“风间公子,你想多了,我只接管了碧落宫,其他的一概不知,你们所说的香汐酒楼的事情我不知情,还有什么黑木部落我就更不知道了。”

林含笑只承认他与碧落宫有关联,却把放毒害人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又或者他在隐瞒着什么?

风间雪痕见好就收,并不紧追不舍,他说:“看来是我多想了,只是我现在很担心赤玉的下落,她奉你之命到兰若国助我,以致生死不明,话说回来在下还欠你一个人情。”

“未经风间公子同意我就夺了你的位置,说实在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派赤玉去帮你也能让我心安。至于赤玉的下落林某实在不知,她去兰若国之后就没再回来过。”林含笑此刻的一举一动,在凌楚忧看来更是虚伪,他一点都不关心赤玉的生死,话说得那么轻松,很明显,他一定见过赤玉,赤玉要不被他关起来,就是被他杀害了。

林含笑与他们约定晚上行动对付僵尸之后就走了,凌楚忧美丽的脸蛋突然浮现一丝笑意,笑问风间雪痕:“看你的反应应该事先知道碧落宫易主的事情?”

风间雪痕点点头,担心凌楚忧生气于是补充道:“我是不敢确定所以没告诉你,赤玉说的不明显,很隐晦,我也是现在才彻底明白。”

“关我什么事啊?碧落宫是你和林含笑的之间的事,与我有何相干?”凌楚忧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风间雪痕赶忙跟上去,拉住她的手急急的说道:“楚忧,楚忧,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下次我保证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凌楚忧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跑了,风间雪痕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堡主,风间雪痕对凌楚忧果真痴情,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真令人难以相信。”飞花站在林含笑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想到自在昨晚的遭遇,她对风间雪痕是畏惧的。

林含笑突然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按在墙上,冷冷的说:“怎么?你很怕他?”

飞花脸色吓得苍白失血,七魂被吓去了六魄,她支支吾吾的说:“堡主.....堡主饶命,飞花......一定尽全力,不会让堡主失望的。”

“这就乖啦。”林含笑冷笑着,松开手,

飞花摸着被林含笑掐过的脖子,心有余悸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对她们四大花奴总是忽冷忽热的,喜怒无常让她们四人心惊胆战,可是她们四人始终不曾想过背叛他,无论他吩咐什么她们都心甘情愿的去做,从未有过违逆之心。

“飞花,你怎么啦?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闭月、羞花经过走廊见到心神恍惚的飞花关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何对付风间雪痕?”飞花慌忙掩饰自己的情绪,把话题扯到风间雪痕身上。

“对哦,自在的美人计惨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落雁满脸愁容,非常担心的说。

“我就不相信风间雪痕面对我们三人的香体会不动心,除非他不是个男人。”自在的悲惨遭遇闭月心里一直很不满风间雪痕的做法,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恨不得把风间雪痕杀了,以泄心头之愤。

“你的意思是?”飞花讶异的问闭月,闭月狡黠的一笑,妩媚的一捋头发,骄傲的说:“我们三人一起勾引他,看他还装不装正人君子?”

第三十六章 调皮的小魔女

凌楚忧一个人闲着没事于是离开林家堡出来逛逛,她是东走走,西看看,走马观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姑娘,买盏灯笼吧?”一位买灯笼的大叔把灯笼递到她面前,笑着说,“姑娘心事重重,买盏灯笼玩玩,我这儿的灯笼做的漂亮,价钱又实惠。”

大叔手上拿着的灯笼确实做的十分精致小巧,惹人喜爱,“多少钱一个?”凌楚忧笑着问道。

“三文钱一个。”大叔满脸期待,凌楚忧正想掏出钱来,一只长又宽的手伸过来,他的手心里有三文钱。

“谢谢,您拿好!”大叔高兴的收下钱,把灯笼交给风间雪痕,“你跟踪我?”凌楚忧一点都不惊讶风间雪痕的出现,接过他手中的灯笼,问道。

“我怕你出事,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风间雪痕一路在暗处跟着凌楚忧,可是凌楚忧浑然不觉,只顾想着心里的事情。

凌楚忧和风间雪痕并排走着,两人的身姿飘逸出尘,在旁人的称羡眼中他们成为了一对神仙眷侣。凌楚忧没有回答风间雪痕的问题,她盯着灯笼上的一只蝴蝶,和旁边的几个字默念道:“白云涧,云水谣。”

“白云涧,云水谣,这有什么不对劲吗?”风间雪痕奇怪的问道,不就是一幅图,图案旁边题几个字吗,用得着这样出神?

凌楚忧紧锁的眉毛突然松懈下来,她倾城的容颜笑靥如花,她淡淡的说:“雪痕,你可曾听说过镜花水月影飘渺,云水仙邸藏碧落的传言?”

“没有,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风间雪痕见她神色欣悦,满腹疑惑的问,“你为何如此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因为我可能会找到师娘的下落,完成师父未了的心愿。”凌楚忧珍爱的摸着灯笼,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楚忧,”风间雪痕抓住她的双肩,神色严肃的盯着她,“干吗这么看着我?”凌楚忧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干吗这么看着你,我还想问你,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风间雪痕还以为她是为自己隐瞒碧落宫易主一事而生气,没想到她竟是为她的师娘和师父烦恼。

凌楚忧干笑道,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讨好的说道:“你不要这样子嘛,我没有瞒你啊,现在我就想告诉你啊。”

她躺进他的怀里,小手轻轻的点着他宽阔的胸膛,娇柔的说:“别生气嘛,我不生你气,你也别生气,好不好?”

她的话像是夏日的阳光,渐渐融化风间雪痕心里的坚冰,他的内心犹如波浪汹涌,心脏跳动的非常厉害。

风间雪痕的修长宽大的手扶上凌楚忧柔软的脸颊,他的眼神含情脉脉,温情无限,慢慢的他低下头,吻上凌楚忧的嘴唇,凌楚忧整个人身心一颤,脚下一软,倒在风间雪痕的怀中。

“哈哈哈哈。”张狂放肆的笑声响亮的传了过来,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顺着笑声的来源望去,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两。

“林穗儿?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凌楚忧惊讶的看着林穗儿,自言自语道。

“怎么?你认识她?”凌楚忧站稳之后,风间雪痕慢慢的松开手。

“她是林家堡的大小姐林穗儿,武功不赖,而且聪明古怪。”凌楚忧笑着说,“看来她很喜欢烦你,不然也不会跟踪你到这儿。”风间雪痕没有笑,只是冷冷的看着林穗儿。

他冰冷的眼神直射到林穗儿身上,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谁,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让我的心不安的跳动。”

她娇丽的小脸庞出现好奇的神色,是对于风间雪痕的好奇和敬仰,一个能令她生畏的男子不正是她苦苦追寻的人吗?

“你叫风间雪痕是吧?那我以后叫你风间哥哥吧?”林穗儿突然跑到他面前天真可爱的仰起脸笑眯眯的说。

“风间哥哥。”凌楚忧扑哧一声笑了,“笑什么,楚忧?”风间雪痕拉起她的手怜爱的问道。

“你有麻烦了?这个小魔女可是很会折腾人的。”凌楚忧笑望着林穗儿,一脸审视和警惕,林穗儿与林含笑真不愧是两兄妹,大哥虚伪狂妄,阴险狠辣,妹妹邪恶的像个魔鬼,令人防不胜防。

“嘿嘿,姐姐真爱说笑,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怎么敢对风间哥哥不敬?”林穗儿大胆的挽住风间雪痕的手臂,可是她下一秒就不得不放手,因为风间雪痕厌恶森寒的目光扫了过来,林穗儿胆怯的松开手。

但她立马恢复镇定,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灯笼,巧笑嫣然道:“姐姐,你要找云水仙邸吗?”

“你知道云水仙邸?这么说云水谣一定在白云涧?”凌楚忧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下很是欢喜,她继续问道,“你可否告诉我云水仙邸在白云涧的什么地方?”

林穗儿两只黑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了一圈,她拍着手大笑道:“哈哈,你上当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云水谣,姐姐好笨,被我骗了。”

随即她一蹦一跳着跑开了,风间雪痕轻轻一点她的前额,笑道:“你觉得她知道吗?”

凌楚忧自信满满的笑着说:“肯定知道,你没发现刚才我提到云水谣的时候她的眼神闪烁不停吗?我估计她一定和云水谣有着某种关系。”

“云水谣?是剑神前辈的妻子?”风间雪痕问道。

凌楚忧摇摇头,说:“不,他们还没能成亲,不过我小时候见过云水谣一面,那时候她抱着我要我叫她师娘。”

“那为何他们会分开?以至于到如今阴阳相隔,永远无法在一起?”风间雪痕不禁有些忧伤的问。

凌楚忧摇摇头,困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就连师父到死都不知道当年师娘为什么会悄悄离开?师父发过誓终身不得离开镜花水月洞府,因而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找到师娘的下落。”

“那你为何觉得云水谣一定会在白云涧?”风间雪痕不停的问问题,凌楚忧却不心烦,耐心的为他解答。

“云水谣有一个称号叫九天仙姑,因为她不仅长得十分漂亮,风华绝代,她的轻功更是独步武林,无人能及,因而大家都称呼她为九天仙姑。”

“难道云水谣所擅长的轻功便是九天步遥?”凌楚忧点点头,风间雪痕思忖道,“九天步遥步履轻飘,像是在云上飞一样,飘渺虚幻。那个白衣女鬼的轻功有点像九天步遥。”

“不是像,而是确确实实是九天步遥,云水谣的独门轻功。”凌楚忧非常肯定的说,风间雪痕没真正见过这种轻功,但他相信凌楚忧的判断。

“那所谓的云水仙邸藏碧落是什么意思?”风间雪痕想起天下第一洞府镜花水月就像是个迷宫,每个进去的人都感觉不出它的存在,虚无缥缈。

凌楚忧淡淡一笑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云水谣和我师父同出一脉,都是布阵设阵的行家,云水仙邸也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云水谣建的仙邸隐藏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寻找它犹如大海捞针。”

“凭借现在找到的线索你能找到云水谣吗?”风间雪痕无不担心的问,生怕她的喜悦落空,到时候空惆怅。

凌楚忧揉着胸前的发丝,笑道:“希望渺茫啊!”

“哎,我说,你既然知道找到的机会很小,你刚刚那么高兴干嘛?”风间雪痕莫名奇妙的问道。

凌楚忧还是一副不紧不慢急死人的样子,她说道:“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总的怀揣着一份希望才能坚持下去,没希望就没生活的信念,明白不?”

“好好好,你天性乐天,好运当头,那请你告诉你打算怎么做?”风间雪痕屈服的回答。

“林穗儿与我交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轻功底子就是九天步遥这一门轻功,所以要从林穗儿身上找突破口。”凌楚忧笑的神秘莫测,风间雪痕愣了一会,突然回过神来,一边走一边说:“别指望我会帮你!”

凌楚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笑的更加神秘了,她几步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风间雪痕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祈求眼神。

第三十七章 夜幕笼罩下的鬼魂

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没有动物高超的分辨率,没有白昼时分充沛的胆量和气魄,面对无尽的黑暗,人体中隐藏的恐惧会慢慢延伸,慢慢扩散,直到心力交瘁,丧失理智成为黑暗的俘虏,变成僵尸口中的大餐。

普通人家的百姓每到黑色都是掩上房门睡觉,不敢随便走出去,以免遭遇无法预测的危险。现如今恐怖的僵尸闹得满城风雨,他们更是心惊胆颤,避之不及,一旦僵尸入侵他们的家,他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白云涧的前门入口每天每夜都有林家弟子看守,所以僵尸从正大门闯进来的几率很小。

“你们没派人看守后山吗?”凌楚忧见宽阔的后山通道四周空寂廖旷没有一个人的踪影,因而奇怪的问道。

“往常都有,但是今晚有你们二位出马我就没派人出来守着后山,以免他们碍手碍脚,妨碍我们的捕猎僵尸行动。”林含笑故意把他们捧的那么高,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凌楚忧无所谓的说道:“随你的便,雪痕这里有三条出口,林堡主守中间这条路,你去守右边的,我来守左边。你千万要小心!”

风间雪痕点点头,关心的说:“你更要小心,有什么情况立即叫我,别让我担心。”

凌楚忧甜蜜的笑着,她点点头,随即往左边的路口走去,凌楚忧在路口中央站了一会,随后跃上一旁高大的树上,精神专注仔细留意小路上的动静。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凌楚忧还是没有发现僵尸的影子,夜色越来越浓更是僵尸出来行凶的好时候,黑漆漆的夜幕是天然的屏障。

她坐在树枝上低眉思忖,宽大而又洁白的衣裳在暗夜中是那样的醒目显眼,正在她思考的时候一片青翠落叶从头上飘落,凌楚忧托住那片树叶,奇怪的想道,今晚无风吹动,叶子纹丝不动怎么会飘落叶?

她的右眼皮一跳,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好几双手向她抓来,她立即快速的跳到地上,右手放在身前,左手握着未出鞘的长剑放在身后。借着月色,凌楚忧看到她藏身的那棵树上早已经沾满了面目狰狞,满身血腥的僵尸。

她的心咯噔一跳,太险了,差点成为僵尸的腹中餐。不一会儿僵尸从树上陆续跳了下来,对准她这个目标发动攻击,凌楚忧拔出锋利的长剑,剑气四处穿梭,僵尸的脑袋接二连三的被砍下来。

凌楚忧渐渐发现,她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具尸体,然而黑夜就像是会孕育出充满血腥的僵尸源源不断僵尸不停的出现,不停的向她靠近、袭击她,杀也杀不完。

她感觉非常不对劲,为什么僵尸全都往她这边聚集,她摒住呼吸,全神贯注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剑一边查探四周的风吹草动。一阵非常非常细微的笛声传入耳中,有那么一刹那,凌楚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是笛声。”凌楚忧坚定的想到,上次的白衣女鬼也是受这个神秘人的笛声控制,没想到这些僵尸也被他操纵在手。看来只有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才能避免更多的百姓惨遭僵尸的伤害。

她收剑入鞘,使出幻术“凤舞九天,浴火重生”,袭击她的僵尸都被烈火化为灰烬,同时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微弱的笛声的来源处。

她的身形在夜色神出鬼没,像是天边的一颗星星,若隐若现,衣袖翻飞,长剑护身,凌楚忧稳落在一片空旷的树林中,中间一眼望去只看到一些深颜色的东西,却看不清楚它们是什么。

从怀中掏出夜明珠,凌楚忧伸手一抛,夜明珠落在一旁垂向中间的树枝上,在昏暗的夜色中夜明珠散发出晶亮刺目的光芒,凌楚忧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望去,红剌剌的诡异的红色花瓣静静的伸展,凌楚忧顿时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冰寒。

她始料未及,白云涧的后山之上竟然种了这么多的蔓珠莎华,它们生长的很密集,长长的花须托着细长的红色花瓣傲然的直指长空,生命盎然。

“难怪白云涧有那么多人失踪死亡?林含笑在说谎,他根本没有杀死哪些僵尸,白云涧失踪的那些百姓都是他捣的鬼。”凌楚忧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不明白林含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选择伤害林家堡庇佑下的百姓。

监守自盗吗?可是毁掉林家堡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藏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凌楚忧头疼的敲着脑袋,太多太多的疑团需要去想,需要去解决。

“谁?谁在那里?”凌楚忧敲着脑袋,身后轻轻走动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快速的抽出长剑,脚尖跃起,凭着听觉和嗅觉一剑刺去。

黑暗中的那个人身形躲闪的很快,两人几乎是贴身而过,熟悉的气息刺激着两人的敏感神经。“楚忧!”“雪痕!”两人一口同声的唤出对方的名字。

“楚忧,你没事吧?”风间雪痕抱住她,担忧的问。凌楚忧摇摇头,笑道:“我没事,你呢?有没有碰到僵尸?”

风间雪痕点了点头,说:“我等了大概一个时辰久久不见僵尸的踪迹,担心你那边出事于是赶着去帮你,半路被林含笑绊住了脚,他带领的几个手下都死在僵尸手里,而他被僵尸群攻受了伤,我救下他费了些时候。”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凌楚忧好奇的问道。

“我是顺着笛声寻来的,还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会在这里。”风间雪痕笑着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跟我来。”凌楚忧拉着他的手往前面走去,一阵风吹过,一道黑影呼的一声在他们面前闪过,树枝上的夜明珠随着那一道黑影突然消失不见。

“九天步遥,追!”凌楚忧惊呼道,他们两人立马展开轻功追上去,追到半路黑影早已了无痕迹,凌楚忧眉头深皱,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好,上当了,雪痕,快回去。”

等他们再次赶到原地时,林含笑已带着林家堡的弟子赶来了,他们每个人都举着火把,明亮的火光把眼前的空旷林地照得灯火通明,而地上的曼珠沙华已经凭空消失。

“你们来这儿多久了?”凌楚忧快步走到林含笑面前问道,“刚到不久,你们两个没事吧?”林含笑好心的问道。

“那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一大片蔓珠莎华?”凌楚忧继续追问,“什么蔓珠莎华?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林含笑听到凌楚忧提到曼珠沙华一脸奇怪的表情。

“你们呢?你们有没有谁看到过?”凌楚忧往林含笑的身后一直,林家堡的弟子都一致的摇摇头连声回答“没有,没有”。

凌楚忧从一个林家堡弟子手中夺过一盏火把,蹲在地面上仔细的察看,地面上除了黑漆漆的灰烬,其他的什么都没留下,更别提蔓珠莎华的影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动作可以如此迅速?在那么短的时间能毁掉这么多的蔓珠莎华?”凌楚忧双眉紧锁,百思不解。

“楚忧,你没事吧?”风间雪痕扶她起来,温柔的说,“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嗯,好,我也有些累了。”凌楚忧用手背敲了敲额头,声音懒散的说,“一晚上把我折腾的,我不陪你们玩了。”

凌楚忧容貌绝世无双,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动人的风韵神姿,她没有想到她刚才无意中的销魂动作神态早已酥到林含笑身后的林家堡弟子,他们都神情呆滞的盯着凌楚忧,灵魂出窍。

就连风间雪痕和林含笑都觉得浑身酥软,满眼惊艳,心思浮动,心跳不由得加速,他们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在黑暗的夜色中看的不是很明显。

“喂,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凌楚忧走了好几步,见他们都愣在原地,于是大喊一声,示意他们快点走。

风间雪痕立马恢复常态几步赶上她和她并肩行走,林含笑也是一下子回过神来,稍微咳嗽了几声,他身旁的弟子像是听到闪电的声音一样,立马心惊肉跳的缓过神来。

第三十八章 消失的花

昨天晚上的诡异事件一直萦绕在凌楚忧的心头,她辗转未眠,一大清早就离开林家堡往后山走去,她又来到林中那片空旷地方,白天光线充足,视觉又是最好,或许能发现蛛丝马迹。

举目望去,一大片的空地上全都盖着一层烧焦的蔓珠莎华的灰烬,寻找不到一丝红色的花瓣或是蔓珠莎华的枝干和叶子。她走到灰烬和旁边草木交接的地方,发现有很多处的草木都有被火苗烧焦的痕迹。

“有人对这片地方动过手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猜凌楚忧也知道是谁。

她笑着说:“你真聪明,猜到我会在这里。”

“你昨晚的举动那么奇怪,今天一大早就不在房间我便想你一定在这里。”风间雪痕看着四周环境,说道,“看来你昨天的确见过蔓珠莎华,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暗中销毁,阻止你查下去?”

凌楚忧单手负立,遗憾的摇摇头说:“可惜啊,花消失了,没有了蔓珠莎华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林含笑。”

“那倒未必啊,你看看这片地方的样子,就没有想起什么来?”风间雪痕双手抱肩站在那里,神气得很。

“呃?我该想起什么来?”凌楚忧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呀,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照这样下去迟早一天会变笨的。”风间雪痕一捏她的鼻子,笑着说。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老实交代,你想到了什么?”凌楚忧摸了摸被他捏过的地方催促着问。

风间雪痕见她心急的模样,也不逗她了,替她分析道:“一般的大火是无法顷刻间烧毁曼珠沙华的,尤其是这里范围那么广,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用内力打出烈焰顷刻间毁了蔓珠莎华。”

“你觉得对方使用了什么样的武功?”凌楚忧反应冷淡,风间雪痕突然觉得还真是不能小瞧凌楚忧的智商,他把长剑放在身后,自信满满的回答:“烈焰火掌。”

“烈焰火掌?你为何如此肯定?”凌楚忧眼神躲闪不愿意承认。

风间雪痕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用肯定的口气说:“你的凤舞九天,浴火重生与烈焰火掌同出一脉,是一种威力极大的幻术,亦正亦邪,但在正派江湖人眼中这是一种邪术。“

凌楚忧眼神微愣,不一会儿便赞同的点点头,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凤舞九天,浴火重生其实原本就是烈焰火掌,是我给它另起的名字,并小心利用,以免祸害无辜。”

“天下第一公子花缺月教的你?”风间雪痕小心的问道,生怕她因为提到花缺月而不开心。

凌楚忧见他一副担心的样子,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提起花缺月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心里对他有太多的愧疚。”

“但是你一直怀疑花缺月或许并没有死,你担心自己被好友骗,心里对烈焰火掌的出现非常的抵抗,你无法接受某一天即将到临的残酷现实。”风间雪痕把凌楚忧的心思看得很透彻,说的温柔一些便是两个人心思相通,他非常了解凌楚忧。

“风间雪痕,你竟然能看透我的心思?你可知道我和花缺月相处三年,他都不能完全了解我。”凌楚忧笑很开心,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懂她的,能够体谅她的心情。

“换作是你,你也能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不是吗?”风间雪痕笑的很淡然,没有冰冷,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暖人心窝。

凌楚忧盯着风间雪痕看了一会,然后非常犹豫的慢吞吞的说,“假如,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相信吗?”

风间雪痕沉默了半晌,他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什么意思?”

凌楚忧笑着说:“意思就是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明白了?”

“那你怎么到这个世界里来的?”风间雪痕问的很认真,凌楚忧还真搞不懂他是真的相信还是只是在敷衍她。

凌楚忧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嗯,嗯,我被雷劈了,陷入昏迷,然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风间雪痕一听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凌楚忧有点发窘,美丽的脸庞爬上一团红晕,样子惹人怜爱,风间雪痕忍住不笑,用异常开心的语调说道:“你一定做坏事了,不然怎么会被雷劈啊?”

“你才做坏事了,我勤勤恳恳做事依靠自己的能力打拼未来,就是一个良好市民,从没干过坏事的。”凌楚忧气恼的说,想起自己的遭遇凌楚忧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好端端的自己为何会被雷劈,还不知道现代世界中的自己怎么样了。

“良好市民?这是你们对好人的称呼吗?”风间雪痕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凌楚忧模棱两口的回答,“不和你说了,总有一天你会彻底明白的。”

风间雪痕的心突然咯噔跳了一下,他预感到凌楚忧口中的那一天或许就是她即将离开他而去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很不安全,“到了那天你会离开我吗?”

凌楚忧同样的愣住了,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假如她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那意味着她将会离开风间雪痕,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她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吗?

“其实吧,这一天很遥远的,你就不要想那么多,没准到那时候我又不想走了,会为了你留下来呢。”凌楚忧岔开话题,不在伤感的话题上纠缠,脱口而出的话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当真爱到来的时候谁能预料它的发展速度,认识风间雪痕时间很短,但是风间雪痕在她心中对的分量一天比一天加重,她的心不受控制的为他设想,不想让他悲伤,只想给他快乐。

“真的吗?你会为了我留下来?”风间雪痕又抓住凌楚忧话语中的字眼,激动的追问。

凌楚忧被他灼热的眼神摄住了魂魄,她不忍心给他失望,更不愿意见到他失落的眼神,她温柔的笑着,明媚如朝阳,她的动作随着心的指示走,她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给了他一个承诺,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彻底肯定的承诺。

“不好意思,林某要打搅两位的浓情蜜意了。”林含笑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打破两人正在享受的安宁和美好,风间雪痕眉头深皱,林家兄妹咋都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扰人的很。

林含笑一边笑着,一边朝他们走来,“一大清早就听下人说你们匆匆出去了,我很好奇所以就出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在这里。”

“林堡主找我们有何事?”凌楚忧淡淡的问道,面对着他,她恢复了以往的高傲淡漠,与刻意的疏离,林含笑明显的感觉到凌楚忧对自己充满怀疑和不信任。

他笑道:“贵客远来,我林家堡不曾真正设宴款待二位,我已命人准备好了午宴,就等两位现身了。”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相视一笑,都没再说什么,风间雪痕双手作揖,淡然笑道:“堡主客气,我二人怎担待得起?眼下还有很多没解决的问题,还是不要太过铺张宣扬的好。”

“人活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要及时行了乐的好。就请两位给我个面子,赏光出席如何?”林含笑的心思若是少点,不去勾心算计,凌楚忧或许会把他当朋友,真诚待之。

风间雪痕也不再推辞,协同凌楚忧回到林家堡,至于会出现什么样的乱子,午宴气氛是否和谐,大家吃的是否开心,都不是重点,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第三十九章 以退为进

说到宴会凌楚忧不由得想起在北靖王府发生的一幕幕,每一个人都不开心,原本应该欢乐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尴尬丛生。

林家堡虽然没有苏凝羽和蝶若公主,却有一个难缠的小魔女林穗儿,还有最令他们忌惮的林含笑,他的态度行为太过奇怪,对他们算是热情,可是对于白云涧的一切他似乎很淡漠,不放在心上。

宴席上几番觥筹交错,举杯祝酒之后,凌楚忧说出心中的疑问:“林堡主,你从小生长在白云涧,就真的没发现后山生长着蔓珠沙华?”

林含笑的表情非常的自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的回答更是干净利落,不带有一丝的迟疑和犹豫,“没有,我最讨厌这种花,若是有发现早就把它们烧了。”

一旁娇小可人的林穗儿眼睛眯缝成一条线,笑的隐晦,笑的神秘,自在飞花,沉鱼落雁四位貌美佳人更是笑容可掬,殷勤的给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倒酒,他们的酒杯一直倒得满满的。

林含笑既然那么有耐心,而且那么喜欢和他们兜圈子,凌楚忧尽情的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紧接着追问道:“你会不会一种叫烈焰火掌的武功?”

正在给风间雪痕倒酒的飞花手不听使唤的抖了一下,洒出一点酒在桌上,她紧张的看着林含笑,生怕他会惩罚她,没想到林含笑正眼都没瞧她一下,面色坦然的回答:“烈焰火掌有所听闻,却从没见过,凌姑娘怎么会问起这个?又如何觉得林某会烈焰火掌?”

凌楚忧绝美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意,眼角的笑痕却似一把刀锋利的刺进林含笑的眼眸,他的心竟然受到冲击惊跳了一下,凌楚忧淡定自若的声音响起:“没什么,只是因为你屡次让我响起一位故人来。”

“哦?故人,是什么的人能让凌姑娘念念不忘?”林含笑手握着酒杯,手劲有点大,他却没有察觉,林穗儿心中讶异,哥哥竟然会在凌楚忧的面前失措,有些力不从心。

“既是故人便已是过去,说起来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凌楚忧尽量柔和眼神,收敛外张的锐气。

她用一种友好的口气请辞道:“经昨晚一战,对白云涧的一切我都更加清楚,那些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僵尸一时半会消灭不了,我和雪痕公子商量准备今天就走,去绿柳镇走一趟。”

“你们今天就走?”林含笑和林穗儿都吃惊的问,“为何走得这么急?难道是林某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惹恼了二位?”林含笑的有意还没有玩完,是不可能轻易让他们走的,他的眼睛不漏痕迹的深思,想着劝服他们的法子。

林穗儿在哥哥的暗示下,也马上开腔说道:“你们这么快就走了,能把白云涧的那些百姓怎么办啊?现在每天都不停的有人失踪,你们真的忍心就这样离开吗?”

“我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不是什么神人,恐怕这次帮不了你们。”风间雪痕非常明白凌楚忧突然说要离开的深意,因而很有默契的迎合她的话,让他们两个心慌着急,以查探他们的反应。

果不其然,林穗儿开始用激将法,冷言冷语的讽刺他们:“我还以为你们江湖中的大侠,原来都贪生怕死,连普通人都不如。”

“穗儿,不得无礼,哪有你这么对客人说话的?”林含笑故意呵斥林穗儿过激的言语,事实上他巴不得林穗儿这么说,起码可以阻拦风间雪痕和凌楚忧的离开。

林穗儿正在气头上哪听得了林含笑软如飘絮的喝止,她放大声音的音调,气鼓鼓的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天下人都传颂护国公主如何如何英勇不凡,都赞扬着绝世六公子是天外仙客,可是如今碰到一点点困难他们就退缩,以其保住他们的名声。”

她的话如耳边风,风间雪痕压根就没听进去,无动于衷的表情让林穗儿十分的郁闷窝火,她焦急的眼神扫向林含笑,请求他的援助。

风间雪痕、凌楚忧两人暗地里察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眼神动作他们都不肯放过。

林含笑千方百计把他们引到林家堡就是为了和他们一较高下,让他们臣服在他的脚下,即便他此刻怀疑他们是欲擒故纵那也顾不得多想,他固执的认为只要他们继续留在林家堡,他就有必胜的决心。

他略微思忖了一会,不急不慢的说道:“林某也明白两位关心碧落宫女弟子的安危,才这么着急离去。要不这样吧,我立刻休书一封唤几个碧落宫的弟子到林家堡来。一来省去你们一路的舟车劳碌,二来你们留下来也可以帮我想想对付僵尸的办法。不知二位一下如何?”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辩驳,他处心积虑的留下他们岂是应付僵尸那么简单,明摆着的一个事实说明他不在乎白云涧百姓的生死,要不然他怎会对昨晚的事情避而不谈。

他就像是个设圈套的人,优哉游哉的引着他们上钩,他得意到完全不修饰和隐藏,破绽百出,疑云重重,都暗示着他便是幕后的始作俑者。然而越是明显的漏洞越让人不敢相信,就连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都是将信将疑。

林穗儿反应很快,见他们都哑口无言,默不作声,便站出来替他们做主,说:“哥哥的安排既然这么周到,风间哥哥和凌姑娘都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你们就必须留下,不然太不给我们林家堡面子了。”

风间雪痕的俊脸还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只不过他没有反对,沉默的听从他们的意思,他在想,这一刻留下来,那下一刻他们会遇上什么样的危机?林含笑为何处处针对他们?

西厢的构造宛如一座花园,屋舍耸立,左右两边连着花园,两边都有长长的回廊相通,长廊上都蜿蜒爬匐着葡萄藤,藤叶青青,鲜嫩翠绿。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沿着回廊散步,深呼吸,全身心放松,凌楚忧惬意无限,尽情的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舒适。她红润的脸蛋永远都荡漾一份淡然,一份洒脱,还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骄傲。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凌楚忧幽默的笑问神情呆滞的风间雪痕,并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以确定是不是沾上什么东西。

风间雪痕握住她的手,脉脉深情的说:“这世间也只有能让我百看不厌,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男人都是油嘴滑舌的动物,你虽然不善言语,在哄女人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凌楚忧的话不甜不淡,风间雪痕听来竟会感到慌张,生怕凌楚忧误会。

他着急的分辨道:“你别误会,除了你,我没有哄过其她任何一个女人,你相信我。”

凌楚忧喜欢看他的急躁表情,看他为自己慌张,心急之下的风间雪痕比平时要多了几重人情味,多了几重人间烟火,而他也更像是自己的恋人。

恋人?原来她心里已经把风间雪痕当做自己的恋人,她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爱上花缺月和南宫君问,却无法控制喜欢上风间雪痕。

她靠近他的怀中,她的气息飘向风间雪痕的心肠,他的心随着凌楚忧身上独有的味道蠢蠢欲动,他的手慢慢扶上她的细腰,双臂慢慢的将她裹在里面,越抱越紧,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靠近凌楚忧风间雪痕心甘情愿,意识和心一致满心希望彻彻底底得到她,得到心爱的女人,可是在距离她很近的时候他又很害怕,那种心里的不安全他始终无法摆脱,因而他总是把凌楚忧抱得紧紧的。

第四十章 羞 辱

又是夜晚降临,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都已经准备好去应付今晚可能出现的僵尸,或者是碰到那个真正会烈焰火掌,躲在林含笑身后的那个人。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飞花过来传话,说是林含笑找凌楚忧有要事详谈,可是他只请了凌楚忧一个人,风间雪痕冷冷的皱着眉头,林含笑在捣什么鬼。

凌楚忧伸出手握紧他的手,双眼释放迷人的微笑,风间雪痕明白她的心意放心的点点头,他的眼神在说:万事小心!

凌楚忧飘逸的身影的穿过几个回廊,越过几重花园,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茅屋停下脚步,小茅屋看得出来是新盖不久的,然而,它的样子和做工竟是似曾相识,凌楚忧的心突然疼痛了一下。

“你认识这座小茅屋吧?看你黯然神伤的样子似乎和这座小茅屋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者说是一座类似眼前这座小茅屋的屋舍。”林含笑双手放在身后气定神闲的走出小茅屋,英俊的脸上笑意若有若无。

飞花早在凌楚忧愣神的时候悄悄离去,离去的时候她妒忌的眼神凌楚忧竟一点都没发现,凌楚忧的身心都被似曾相识的屋宇吸引,她惊讶,她心慌,有关于花缺月的一切一直存在她的记忆中,心里的某个角落。

凌楚忧眼神变得很冷漠,冷的可以将整个人冻成冰块,林含笑脸上的笑意更浓,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扰乱她的心智,让她动怒生气,“你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在兰若国苏凝羽故意拿花缺月刺激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模样。”

他双手抱胸,狡黠的目光围着凌楚忧打转,用探寻的口气问道:“每一个见过你的男人都期望引起你的注意,让你的眼中存在他的影子。花缺月已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风间雪痕是你的爱情,他们两个人比起来谁占得份量大一些呢?”

“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吗?”凌楚忧冷冷的问,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耐心,倘若林含笑继续纠缠不清凌楚忧只会用武力说话。

她身上发散出来的霸气冷绝绝不输于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像凌楚忧这样的女子不是一般的男子能爱,得起的,难怪他要费尽心思的对付她?

林含笑心里默默地思忖,对凌楚忧的警惕之心越来越高,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他无可否认,他在凌楚忧面前越来越拘束,生怕触怒她,造成他无法控制的局面。

他坦然一笑,转移话题,说:“当然不是,凌姑娘,请!”凌楚忧也不忸怩作态,先行走进小茅屋。

小茅屋里面的陈设简单洁净,一张舒适的软榻,一张摆满佳肴的方桌,方桌旁边还有一张琴案,琴案上摆一把泉鸣琴,它静静的躺在那里,古朴精致,凌楚忧许久许久没弹过泉鸣琴。

她修长好看的手抚上琴身,熟悉的旋律袭上心头,花缺月的音容笑貌如海浪汹涌浮上心头,她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双眸笼罩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泪网,娇柔绝美。

林含笑的心头莫名其貌的升腾起一股复杂的味道,他的心因为她的反应触动很大,他羡慕花缺月,羡慕他能在凌楚忧的心里占有一个地方。

他无意识的想法把自己下了一跳,他怎么可以这么想,他的目的是征服眼前这个女人,毁灭她,失去她所有的骄傲和光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阴森恐怖,转眼间又恢复好客待人的笑脸。

林含笑给凌楚忧倒了一杯酒,醇香浓厚的就像顿时荡满整个小茅屋,凌楚忧微微笑道:“外面那么多僵尸侵扰你的领地,你却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昨晚也看到了,僵尸是消灭不完的,我们倒不如好好休整一番再做冲锋战斗。”林含笑说的轻松潇洒,完全不当回事。

凌楚忧没有笑容,语气微冷的说:“醉生梦死,花前月下就是战前的休整准备?”

“哈哈哈,凌姑娘真是固执啊。我们还是喝酒吧。”林含笑端起酒杯先饮为进,凌楚忧默默的端起酒杯,就如喉咙,觉得不是滋味。

可是林含笑的兴致却很高,借着酒劲他提出请求:“早就听闻凌姑娘琴技无双,不知林某今晚可否有幸见识见识姑娘的琴艺?”

凌楚忧没有拒绝,既然林家堡的主人说的这么客气,她置之罔问便是自己的失礼之处。她坐在琴案旁边,葱葱玉指优雅的跳跃,悠扬动听的旋律随着夜晚的春风飘向遥远漆黑的天际。

风间雪痕坐在房间里等着凌楚忧回来,他免不了还是会担心,他清楚凌楚忧的武功,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但是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子,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子。

这时,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他厌烦的问道:“谁?”

门外的飞花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厌恶、不悦情绪,但她没有胆怯,林含笑交给他的任务她必须无条件的完成,这样林含笑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给予她更多宠爱。

“风间公子,是我,飞花,少主吩咐我给您送一些酒菜过来。”飞花小心翼翼的回答,担心他在此刻下逐客令。

“进来!”风间雪痕冷冷的声音传来,飞花欣喜的端着手中的东西走进房间,在风间雪痕面前摆上一壶酒,几碟小菜。

飞花打扮的花枝招展,嘴唇涂的鲜红,脸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胭脂粉末,就像带着一层假面具。风间雪痕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往她身上瞧一眼,更没动一下他眼前的酒菜。

飞花殷勤的端起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销魂般的声音响起:“公子,请!”

风间雪痕听见她的声音很反感,根本不想理会他,何况他的酒里下了药,“如果你想喝我不介意你代我喝下去。”

他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入飞花的耳膜,飞花身体一阵僵硬,难道他发现酒里下了药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公子,少主交代我好好招待你,难道公子是怕飞花在酒里下毒,所以不敢喝?”飞花的那点小伎俩岂能哄骗得了风间雪痕,他夺过酒杯,不客气的说:“你让既然那么想喝,那我亲自喂你,喝啊,怎么不喝?”

风间雪痕冷硬的把酒杯递到她的嘴边,飞花慌乱的避开,她不知所措,从没见过向风间雪痕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女子。

哐当!清脆的杯子碎裂的声音传到门外,等在门外多时的沉鱼、落雁赶忙不撑着窈窕的身段飘了进来,脚步轻浮,风间雪痕心里冷哼道:都是一群不知廉耻的人。

那两人被眼前紧张尴尬的气氛吓得发愣,但她们反应很快,立马回过神来,性感透明的纱衣在油灯的照耀下十分醒目,刺眼。她们这是在上演重复的美人计,她们的youhuo伎俩一次比一次露骨,让风间雪痕感到恶心。

沉鱼落雁一人拉住风间雪痕的一只胳臂,两人身体几乎是黏在他的身上,风间雪痕恶心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的尽快想个法子摆脱她们的好。

他突然冷冷一笑道:“你们不是想要我对你心动吗?那就把你们最性感,最具youhuo力的一面摆给我看。”

三人一听,以为他被她们的香体youhuo成功了,三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并排站在他面前退去薄如蝉翼的纱衣,全身只剩下个肚兜。

风间雪痕眼皮也没眨一下,冷冷的继续说:“脱得还不够!”他暗自释放内力,扫除一阵风,扫去他们三人身上勉强穿着的衣物。

她们三人被风间雪痕冰冷的内力惊得一身冷汗,一丝不挂的躯体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们完全裸露已不是一次两次,可是这一次她们竟然觉得万分羞愧和挫败。

因为风间雪痕看她们一丝不挂的身体的眼神冷如月亮,没有丝毫的qingyu,那种目光灼人的很,刺伤她们的自尊心、她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慌忙穿起衣服,满脸通红的落荒而逃。

第四十一章 迷迭香

飞花、沉鱼、落雁三人跪在林含笑的脚下,羞愧惊惧的不敢抬头,像是接受死刑的犯人等着林含笑来处决。

“算啦,你们起来吧,凭你们几个人的姿色就能降服风间雪痕的话,他就不是名盛江湖的冷情公子。”等了许久林含笑终于开口了,出乎意料的他完全没有归罪于她们。

飞花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人四下张望,然后纷纷抬起头来投来探寻的目光,林含笑冷笑道:“怎么?我不降罪于你们,你们好像很不开心啊?”

“不,不......”飞花焦急的分辨,道,“属下知错,请主人手下留情。”沉鱼、落雁也都吓得花容失色,低下头求饶,全身微微颤抖。

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林含笑看的很碍眼,手一挥,冷冷的说:“滚下去!”三人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迅速的离开。林含笑再次轻轻招手,自在巧笑嫣然的走到他身边,柔软的身躯像藤蔓植物一样紧紧的贴紧林含笑高大的身躯。

风间雪痕的房门敞开,里面却静寂无声,凌楚忧走了进去,只瞧见风间雪痕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今晚,你这里好像有不少美女来过?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受打扰。”

“这都是林含笑捣的鬼,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风间雪痕收起打坐的姿势,凌楚忧很随意的坐在他身旁,笑着说:“天下第一堡堡主的名声肯定大不过绝世六公子,树大招风,很不幸你成为他的目标。”

“你还说我?”风间雪痕一捏她的鼻尖,亲昵的说,“护国公主誉满天下,人人听到你的名字都心生敬意,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比我更危险?”

“错,我是女儿身名声再大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你们男人就不同啦,男人总是离不开酒色、权利、名誉三种东西。江湖中你争我夺不是图个响亮的名声吗?只要打败你,让你在江湖上消失,林家堡便可以誉满江湖。”凌楚忧分析的头头是道,风间雪痕不否认,也不承认,现在他们谈论的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

“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就没发生特别的事情吗?”风间雪痕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真想知道?”凌楚忧故意拖着强调钓他胃口,风间雪痕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凌楚忧继续不紧不慢的说,“这个嘛,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风间雪痕突然扑上来,把她按在床上,威胁道:“如果不说清楚,今晚你就别想离开。”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滑动,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暧昧。

凌楚忧鲜润的薄薄双唇吻起来的味道甜美温润,风间雪痕一直留恋着,他慢慢低下头滚烫的双唇贴上她的嘴唇,他的舌头不停的挑逗,凌楚忧忍不住迎合着他的动作,两人在床上翻滚,激烈的热吻。

“你们这对干柴烈火烧的可真旺啊!”一股醋意丛生脆如黄莺的声音不是时候的飘入两人的耳中,风间雪痕眉头皱得很深,很深,林家堡的人真会自讨没趣!

他依旧按住凌楚忧不让她起来,头也不回的冷漠的说:“林大小姐不懂得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吗?”

林穗儿咯咯一笑,道:“是你没关门,我以为没人就进来了,我哪知道你们在.......”

“你现在搞清楚状况了,那么请你立刻离开!”风间雪痕不留余地的下着逐客令,但他始终没转过头瞧她一眼。

林穗儿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见他如此无礼的对待自己,她不服气的嚷道:“喂,风间雪痕,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爱围着你转吗?喜欢你的女人脑袋都不正常,我林穗儿才懒得理你!”说完她便带着怒气冲出门去。

凌楚忧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笑出声来,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来找你?”

“我只对你以及你的事情感兴趣。”风间雪痕看着她定定的说道,凌楚忧心里很感动,她挽住他的脖子,送给他一记香吻,然后坐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递给风间雪痕。

雪白色的手帕,是凌楚忧最喜爱的一种颜色,手帕上面除了绣有一株欲含苞待放的花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什么花?”风间雪痕看着手帕问道。“迷迭香。”凌楚忧回答。

“是你的手帕?”风间雪痕猜测的问道。

凌楚忧点头:“嗯,是以前我对着即将盛开的迷迭香花苞绣的。”

“难道你见到了那个会烈焰火掌的神秘人?”风间雪痕绝顶聪明,问问题从来不废话,和聪明的人说话才不费力气。

凌楚忧摇摇头,说:“林含笑请我过去陪他喝酒聊天,席间他提出想听我弹琴,我为了引出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于是弹了那首《彼岸花》。琴弹到一半凭着气息我就发觉那人的所在,可是等我冲出去想要抓他的时候那早已消失不见,地上遗留下这块丝绢。”

凌楚忧的眼神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她继续说道:“在我看到这手帕的时候,我很震惊,同时也有喜悦,手帕还在,代表着花缺月还活着,可是......”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你却很失望,你宁愿花缺月死了,也不要他躲在暗处对付你,你更不明白昔日的知己对你生出如此大的怨恨。”风间雪痕一口气说出她的心里话,凌楚忧认同的点点头。

“我不相信花缺月会这样,但即便他这样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要不是因为我当年他就不会跌落悬崖,失踪不明。”凌楚忧愧疚的责备自己,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风间雪痕不忍心见她这样不开心,按着她的双肩说道:“这件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不要下结论,不要被躲在暗处的敌人扰乱心智,我们只要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搞清楚一切的。”

他的目光非常的坚定,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给了凌楚忧坚定的方向,她也肯定的点点头,说:“现在也不是理会神秘人的时候,经过今晚的突发事情,林含笑一定会把我们引向他想要我们去的地方,达到他的目的。”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怀疑白云涧存在一个人间地狱,在那个地方我们或许会找到那些失踪的百姓。”风间雪痕表情凝重,深思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林含笑一直在暗地里操纵并扩展他的死人兵团?”凌楚忧自问自答,突然若有所悟的说,“昨天夜里我虽然因为追着神秘人而发现那片应该存在的蔓珠沙华,或许那就是他们的迷魂记,故布疑阵。”

“目前这些还只是我们的推测,实际如何就要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特别要留意古灵精怪的林穗儿。”风间雪痕的话让凌楚忧很好奇,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意她?”

“你不是想通过她找到云水仙邸吗?她帮着她哥哥,自然知道不少的事情,找出云水仙邸的所在之地便要靠她了。”风间雪痕的话说的不痛不痒,不着重点,凌楚忧正色的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风间雪痕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见凌楚忧不肯罢休,只好开口说:“我的意思是白云涧隐藏的黑暗角落极有可能是云水仙邸,当然只是我的猜测。”

凌楚忧见他这幅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说的我早就猜到了,林穗儿提到云水仙邸的时候神色很不开心,而且据林穗儿的贴身丫鬟小红所说那个林大小姐每天在黄昏的时候都习惯去一个地方,回来之后脾气就很暴躁,就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于是综合种种我便得出你刚刚的结论。”

风间雪痕忍不住拍掌,赞赏道:“我还是低估你的智商了。”“少奉承我,我只是怀疑并不像你这么肯定,”凌楚忧不在意的回答。

“那她黄昏出去的时候通常会去什么地方?”风间雪痕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白云涧最高的山崖——白云峰,绝世轻功九天步遥正好帮了她一个大忙。”凌楚忧自信满满的说。

第四十二章 愿者上钩

林含笑经过肉体的欢娱之后,披着一件外衣来到书房,带着铁面具的神秘人早就在那里等他了,林含笑见到他立马责问他,说:“苍邪,知不知道你今晚的突然出现差点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他无所谓的笑道:“打乱了你的计划?看你一夜欢腾的样子,鬼才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够聪明,知道如何应变突发状况。”林含笑双手抱肩,得意的说道,“我本来想慢慢和他们玩,现在不得不提前实施计划。”

“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想利用僵尸声东击西,分散他们注意力,让他们自己顺藤摸瓜,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聪明才智,然后撞入你设的圈套。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这么做已经成功了,他们不仅看出你的意图,还准备主动咬你放下去的鱼钩。”苍邪轻蔑的说道。

林含笑也回以冷笑,道:“那样最好,省的我多费脑筋,只是一旦他们进入那个人间地狱,他们此生就别想再出来,什么倾城佳人,绝世公子都会绝迹江湖,更不会影响你的天下大计。”

苍邪并不像他那样轻狂,自以为是,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但愿如此,祝你好运!”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含笑突然严肃的问道:“你是天下第一公子花缺月吗?”

“何以见得我就是花缺月?”苍邪表现得出奇的冷静,巧妙地避开他的问题反问道,然而铁面具下的脸已悄悄蒙上一层冷意,他的手暗自握的紧紧,然后默默的松开。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凌楚忧,其实凌楚忧对你始终念念不忘!”林含笑很认真的说,他英俊的轮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

铁面人突然大笑,用他独有的干涩的嗓音警告林含笑道:“她念念不忘的是花缺月,不是我苍邪。郑重警告你,要想让你的林家堡威震武林,重现往日盛名地位,绝对不能动情,更不能对凌楚忧手下留情,只要你杀了她,我一定让林家堡名扬天下。”

林含笑没有说话,任由苍邪像一阵风一样消失而去,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暗淡不自信,为了让林家堡恢复以往的声誉,继承父亲仁刀侠客的遗志,他选择了一条血腥之路,一路走下来他双手沾满了血腥,而他也是性情大变,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哥哥,你后悔了吗?”林穗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幽幽的问林含笑,她的心中终究比哥哥的要软。

“不,我不后悔,我更不能后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林含笑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桌上,他脸上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

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林含笑陪着风间雪痕、凌楚忧二人喝茶,三人随意说些话题,聊得很融洽。

这时候,林穗儿急匆匆的闯进来,冲向林含笑,气喘吁吁地说:“哥,哥哥,不好了,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的僵尸,正在到处行凶杀人。”

“什么?怎么会这样?”林含笑神情非常严肃,他语气沉重的对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二人说道,“现在真的要仰仗二位的鼎力相助,林某先谢过了。”

林含笑向他们作揖,风间雪痕忙说:“堡主,眼下还是应付外面的僵尸要紧,你先去召集人手,我和楚忧先去救百姓。”说完他们立刻起身外面走去,林含笑和林穗儿则跑向林家堡大堂去招集所有的弟子。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赶到街道上的时候,密密麻麻蠕动的僵尸正张开着他们的魔抓袭击啃咬慌乱无神,脆弱百姓。蔚蓝的天空阴霾密布,黑云压城墙,地面上的血腥与阴冷的气息交融,阴森恐怖侵入骨髓,令他们两个觉得十分不舒服。

常笑和红罗正在奋力的营救僵尸魔抓下的百姓,干净的衣服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他们的额头流着清晰可见的冷汗,他们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的动作快如闪电,两把长剑疾如风迅速的削下围攻常笑和红罗的僵尸,两人见到他们像是见到救星一样,露出喜悦的神色。

“你们俩保护好脱离险境的百姓,剩下的僵尸交给我们。”风间雪痕手执残阳剑威风凛凛的站在黑压压的僵尸前面,周围越来越重的怨气和杀气都不自觉的凝聚到残阳剑上和风间雪痕的身上,肃杀萧索的浓浓杀气竟然震慑到了蚕食血肉的僵尸。

风间雪痕的嗜血本性已经唤醒,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前去,好杀个痛快,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凌楚忧震惊的看着风间雪痕血红色的眼睛,他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他体内潜藏的嗜血魔性也渐渐唤醒。

“残阳剑是把绝世好剑,同时也是一把吞灭人性的魔剑,风间雪痕如不克制自己的杀气和嗜血的欲望,早晚有一天他会成魔。”

凌楚忧扔掉手中的剑,往前走了几步,展开双臂,凝聚体内真气,全神贯注的聚集意念,她的周围慢慢显现一圈紫色的剑影,这是她散发出来的剑气形成的幻影。她的意念越强,内力越深厚,紫色的剑气便越加强大。

“移形幻影神剑?”林含笑待众人赶到的时候恰巧看到凌楚忧使用曾经独霸天下的移形幻影剑法。万扫去千军的剑影从她的周身冲离,势如秋风扫落叶,风间雪痕面前的僵尸顷刻间碎裂不成形,地上的残肢凌乱的躺着,浓烈恶心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鼻子和喉咙。

除了林含笑,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狂呕,他却只是发愣的看着凌楚忧睥睨天下的神情,迎风飘扬的长发,衣袂纷飞的绝世身影,她的一切深深的震撼着他的心灵。

突然,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两人双眼散发出惊讶机警的光芒,他们的耳膜被一阵轻的不能再轻的笛声震荡,残余的欲上前厮杀的僵尸听到笛声像是受到牵引一样纷纷往后退,退向白云涧的后山。

“林堡主,白云涧的百姓先交给你照顾了,我们去追落跑的僵尸。”风间雪痕冷冷地对林含笑说,然后迈开步伐一点都不迟疑的追去,凌楚忧紧紧跟在他身后。

“堡主,我和常笑去帮他们。”红罗见他们两个只身前往,便想去帮他们的忙,林含笑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回答:“去吧。”

常笑和红罗匆匆走远了,林穗儿走到林含笑身边悄声的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让他们去?”

“他们俩把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当做神一样的人物,他们迟早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还不如趁早了结他们,省下些功夫。”林含笑冷冷的说,嘴角现出一抹残忍阴狠的笑痕。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一路跟着落跑的僵尸,最后竟然来到白云峰脚下,高耸陡峭的悬崖挂着几条粗大的树藤,那些被追赶的僵尸抓着藤蔓便往上爬。爬到半空中,竟然下起了油雨,随后一阵大火沿着藤蔓直冲下来,所有的僵尸被大火严严实实的包裹,哀嚎遍野。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退开白云峰山峰下十几丈远,惊心的看着从空中跌落下来的烧焦的尸体,山脚下不一会儿便尸横遍野。“好残忍!”赶过来对的红罗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心纠成一团,非常不是滋味。

“你们怎么来了?”凌楚忧惊讶的问他们俩,“我们来帮你们啊,我知道你们武功高强,但我们不会托你们后腿的。”红罗以为凌楚忧是不欢迎他们,于是赶忙解释道。

凌楚忧担心的看着他们说:“你们擅自做主过来帮我们,可想过什么后果?你们即将面对什么恐怖事情?”

“后果?什么后果?我只知道我们是来帮你们消灭僵尸对的。”红罗不解的问,她迷茫的看着凌楚忧,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凌楚忧原本想叫他们回林家堡去,这时候风间雪痕插话道:“楚忧,他们既然来了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我们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你们在说什么啊?”红罗和常笑面面相觑,震惊的看着他们俩,“你们别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不久之后,你们自然会明白,现在没时间多做解释,我们得上白云峰。”风间雪痕的话不容置疑,他们的目光都一致的落在白云峰高悬陡峭的峭壁上面,用来攀爬的藤蔓已经被焚毁,空空如也的峭壁只有轻功卓越的人才能徒手爬上去。

第四十三章 地狱?仙境?

“这么高啊,连攀爬的东西都没有,怎么上去啊?”红罗仰望着白云峰,一脸忧愁的说,她看向风间雪痕和凌楚忧,见他们两人神色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巧笑道:“你们两个上去肯定轻而易举,但是现在有我们两个累赘,要上去恐怕不那么简单。”

“我们的建议是你们要不在山脚下等我们?这样你们的安全才有保障。”凌楚忧看着红罗娇美的脸庞说道。

“不行!”常笑和红罗异口同声,两人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定要和他们一块上去,风间雪痕和凌楚忧无奈的看着他们俩,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只好答应带他们上去。

“你负责常笑,我负责红罗。”凌楚忧分配着任务,红罗站在凌楚忧身旁笑吟吟的瞧着站在风间雪痕身边的常笑。

“你这丫头还真不知道愁!”凌楚忧看着她忍不住想起了小意,因而对红罗她多了一份关心和照顾,总之到了白云峰她会尽全力保护好她。

风间雪痕拔出残阳剑飞身跃上崖壁,将长剑插入崖壁里,左手伸直剑柄等着常笑一跃而上。常笑不负所望,双脚落在风间雪痕的剑柄上,借着他给的力道再往上跳跃。风间雪痕抽出长剑,脚尖点着崖壁再次往上飞跃,左手剑柄再次拖住往上跃了一程的常笑。

他们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终于登上了崖顶,在山崖脚下的红罗见他们上去了于是说道:“凌姐姐,该我们了。”

凌楚忧笑着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跳上崖壁,她的白纱也从袖中落下,红罗抓紧白纱施展轻功借着拉力往上攀岩。凌楚忧带着红罗灵巧的在崖壁上跳跃,几下的功夫她们就已经跳上了崖顶。

红罗脚一着地非常的开心,“上来了,上来了,你们的轻功真好!”可是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却没理会她,他们的视线一致的盯着前方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红罗奇怪的问他们,“别吵,安静点!”常笑轻轻对红罗说,制止她毫无节制的好奇心。他们沿着风间雪痕和凌楚忧的视线看去,眼前只是一团迷雾,什么都没有。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你们在看什么?”红罗郁闷的说道,“这是一种幻象阵法,用来迷糊人的视线。”凌楚忧说完打出一道掌力拨开层层铺盖的云雾,为他们的视线铺开一个方向。

红罗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本来模糊一片的前方,因为那一道掌力的作用竟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金光,他们被迫闭上眼睛,然后试着慢慢去适应,那道金光逐渐清晰可见。

“白云仙邸,这名字好耳熟啊?”红罗向常笑投去疑问的目光,常笑亦是这样的表情,“我也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好像听过。”

“你们当然听过,这是白云涧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一处仙府,有两句诗云:镜花水月影飘渺,白云仙邸藏碧落。这个你们总该有印象吧?”凌楚忧说道。

她的话点醒了红罗,红罗似乎想到了什么,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别人说白云涧曾经出现过一个叫九天仙姑的仙女,传闻她在这儿建了一座仙邸,就叫白云仙邸。难道我们来了仙女的住处?”

凌楚忧语气冷淡的说:“九天仙姑不是什么仙女,是一位世外高人,她真名叫云水谣。恐怕现在这儿已经不再是人间仙境,而是一处怨恨丛生的人间地狱。”

“人间地狱?为什么啊?怎么会变成人间地狱?”红罗总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凌楚忧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冷冷的说:“这一切就得问问林含笑了。”

常笑和红罗震惊了,他们彻底懵了,正想问清楚,凌楚忧和风间雪痕已经往云雾中走去,他们只好紧跟他们的脚步。

白云仙邸的外面没有什么守卫,只是布下一个幻象阵迷惑人的眼睛,沿着仙邸的大门进去,走过一段路,他们进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宫殿,金子打造的座椅,座椅两旁站着两座仙童的雕像,两座铜像的手上都托着一只仙桃。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像是到了皇宫?”红罗惊奇的说道,她好奇的东张西望,想找到住在这里的人,“空荡荡的,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凌楚忧出身天下第一洞府镜花水月,因而对于机关阵法也算精通,她看了一会仙童仙女的铜像,说道:“雪痕,你转动男仙童左手手上的桃子。”

依照她的话风间雪痕伸出转动铜铸仙童左手上的桃子,凌楚忧则转动了女仙童右手上的仙桃,石门开动的声音从金座椅后面传来,慢慢的两扇石门自动的往两边挪开,座椅的后面出现一条暗道。

“走!”风间雪痕说着率先走进暗道之中,奇怪的是暗道之中灯火通明,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盏亮着的油灯照亮前方的路,走到暗道的尽头,他们穿过一扇门,来到一座地牢。

他们站在地牢的上方,红罗和常笑非常惊愕的看着他们脚下成群成群被关在铁牢中的僵尸,他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本来安静的呆在原地的僵尸们,在见到鲜活的人的时候他们立刻骚动哀嚎起来,向他们伸出长长的双臂,拼命的挤压铁门。

红罗吓得腿软,脚一滑整个人往下掉,好在风间雪痕眼疾手快,很快的便将她拉上来,常笑赶忙上前抱住她,让她别害怕,而他的眼神里也是充满恐惧。

“雪痕,你看,上面有一扇天窗。”凌楚忧一直察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看到屋顶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扇盖着的天窗。

“一定有人会按时喂养下面的僵尸,每到喂养的时间他们便会通过这个缺口把蔓珠沙华抛下来,或许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个天窗出去。”风间雪痕看着天窗说着自己的打算。

常笑和红罗看看地牢正上方的天窗,然后看着风间雪痕,像是看着个怪物一样,风间雪痕很不客气地指着刚刚进来的门说:“你们不相信,就试着去推那个门,看看是不是已经封死了。”

他们一听连忙跑去推刚刚进来的那扇门,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都推不开它,红罗沮丧的说:“从现在,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身边的常笑也无计可施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俩,他们把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风间雪痕和凌楚忧身上。

风间雪痕默不作声的看着凌楚忧,是在说:“他们两个跟着来真的很累赘!”凌楚忧抛给他一个笑脸,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有我陪在你身边,他们就不是问题。”

她热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风间雪痕感觉耳边痒痒的,他搂过她的腰,轻轻捏她的鼻子,两人的动作行为暧昧亲密,常笑和红罗相互红着脸看着对方,然后别过脸去。

凌楚忧看着他们两个别扭的模样,笑的花枝招展,打趣道:“哟,这样你们就不好意思了,刚刚你们不就是这样抱在一起的吗?”

红罗一听急了,分辩道:“情况不一样,我害怕嘛,那像你们啊,当着我们的面公然调情。”常笑低下头,拼命的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常笑,你再这么忍下去,你没断气,我都快没气了。”凌楚忧眼含笑意的看着常笑,红罗一听突然双手捧起常笑的脸,常笑顿时没了笑意,惊愕的看着她的举动。

“你看你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比起我们可肉麻多了。”凌楚忧借机开他们的玩笑,红罗意识到自己的出格举动,像触电似的缩回双手,一脸羞涩,可爱可怜。

风间雪痕明白凌楚忧是在调和他们的情绪,缓解他们的紧张害怕心情,为下一步冒险行动做准备。

第四十四章 仙邸之中的花海

“我们真的要从上面走吗?”红罗看着脚下张牙舞爪面目丑陋的僵尸,双腿微微颤抖,心里迟疑不决,“可是,你看四周空荡荡的,我们怎么爬到天窗那儿去?万一掉下去,我们会被僵尸大卸八块的。”

“怕什么,只要不掉下去就行啊。”凌楚忧轻松一笑,袖子一挥一匹白纱飞出去,紧紧缠上悬在墙面上的铁烛台,另一端则缠在他们身后的铁烛台,长长的白纱横在僵尸的头顶,只要他们通过白纱走到正中央的天窗就可以通过天窗爬出去。

红罗和常笑前额冒着冷汗,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宁静的风间雪痕和凌楚忧,“不会吧,你们就这样过去啊,你们是神仙,我们不是。”红罗手指颤抖地指着白纱胆怯的说。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和我们一起爬天窗出去,要不你们就留下来陪着下面的僵尸,并最终成为他们的美味大餐。”凌楚忧站在风间雪痕身旁,右手放在前面,眼神冷漠,语气不容他们有任何一丝的抗拒,更没有商量的余地。

常笑轻轻握住她的手,用柔和的语气说:“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时间,我们在这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

红罗受到心上人的鼓舞,勇气增加不少,她鼓起勇气点点头,准备好踏着白纱离开这间密室。

风间雪痕早已经踏着白纱轻飘飘的移步站在天窗正下方,一掌打破盖着的天窗盖,然后等着他们过来。常笑率先施展脚下轻功,在风间雪痕的帮助下跳上了天窗口,给红罗做了一个榜样。

红罗见常笑已经安然度过,清秀的脸更增添了自信和勇气,她对着凌楚忧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迈着莲步走上白纱。她的眼神忍不住直往下面瞄,僵尸们见她一步一步的往悬空的中间靠近,便更加兴奋的骚动,喘着阴森粗厚的血腥气息,僵硬的双手直直的伸向红罗。

红罗的心跳突然加剧,她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突然她脚下一滑,“啊!”慌乱的惨叫声响起,红罗只觉得身体往下掉,就在即将被僵尸抓住的时候,凌楚忧的白纱把她及时的拉了上来。

凌楚忧托住她的身体,迅速施展步伐,轻快的跨到天窗下面,常笑伸长手用力把红罗拉上屋顶,风间雪痕没有借助他们的帮助,脚下轻点,身体飘上天窗,右手攀住天窗边缘飞了上去。

风间雪痕上去之后,俯下身伸出他的右手,凌楚忧像风间雪痕一样飞向天窗,在她的右手将要握住风间雪痕的手时候,她的耳边急速的掠过一阵冷风,飞刀刺进凌楚忧的右手掌。

“楚忧!”风间雪痕心急的立即想往下跳,却被常笑和红罗死死的拖住,眼睁睁的看着凌楚忧掉下嗜血啃肉的僵尸领域之中。

他发怒的挣脱他们两人的束缚,常笑和红罗身体失去平衡,顺着屋顶滑落,好在常笑稳稳的趴在阶梯上,手紧拽住红罗。

两人惊奇不已的看着他们身子下面的绵延无尽的阶梯,恐惧还没来得及爬下眉梢就已经被眼前奇幻的景象惊呆了。

风间雪痕再次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一匹熟悉的白纱飘了上来,直冲他的面门,他惊喜的迅速扯住白纱,长长的白纱在空中顺着风蔓延飞舞,凌楚忧就像是仙女一样从天窗中飞了出来。

风间雪痕抱住她,在远离天窗的地方放下她,他紧张的捧着凌楚忧的脸,又惊又喜的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凌楚忧开心的摇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她伸出右手想要握他的手,眼前却是一片血红色,“你的手受伤了,还留了这么多血!”风间雪痕心疼的看着她沾满鲜血的右手,她的右手袖子几乎染红了一大半。

他撕开自己衣服的一角,细心,动作迅速的给她包扎伤口,凌楚忧看着他紧张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凌姐姐,你看下面......”红罗十分惊奇和震惊的声音传来,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同时往长长的阶梯下方望去,原本混沌,浓雾笼罩的茫茫景象,竟然渐渐若隐若现的出现一点一点的红色。

迷雾散的快了,红色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多,一点点的红色慢慢汇拢扩散,黑暗阴郁的气息也渐渐加重,抬眸看看天际,黑云放肆的聚拢,连接成一块大如宇宙的黑幕,盖在大地之上,掩盖鲜活的生命力。

“蔓珠沙华,是曼珠沙华。”红罗看着黑幕下幽幽绽放的红艳妖娆的蔓珠沙华,并被它们妖冶邪魅的美丽惊吓到,她惊恐的叫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蔓珠沙华?”

“常笑,红罗你们俩做好心理准备。”凌楚忧看着眼前红颜如鲜血的蔓珠沙华冷峻的说道,“你们眼睛见到的不过是幻象,是他们布下的幻象阵迷惑了我们的眼睛。”

“不是曼珠沙华,那会是什么?它们好像还不停往我们这边挪动。”常笑紧紧拉着红罗的手,凌楚忧的话在他脑门重新闪过,他的手重重的颤抖了一下,“难道,难道是......”

风间雪痕盯着朝他们移动的不停扩散的蔓珠沙华的花海,肯定的说道:“不错,你猜的一点都不错,我们看到的大片花海,其实就是僵尸,白云仙邸的僵尸。”

红罗瞪大眼睛,无法相信她听到的这一切,风间雪痕、凌楚忧本不想破灭红罗心里的希冀,然而他们不得不这么做,越是危险的处境就越应该勇敢面对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两人合力打破幻象迷阵,原本还能入眼的美丽花海顷刻间竟变成血腥邪恶的吃人僵尸,红罗吓得竟然忘记尖叫,傻呆呆的看着不停的朝他们挪动的大群大群的僵尸,她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别发呆了,常笑保护好红罗。”风间雪痕仗剑护他们在身后,凌楚忧轻轻揉着双掌,看着阶梯上迫近的僵尸笑道:“今天正好试试移形幻影神剑的作用。”

风间雪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淡定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死有什么可怕,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天地之间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他们默契协调,配合着作战,僵尸的尸体一具连着一具的倒在他们脚下,或是滚下几个台阶,他们不断的往下厮杀,每走一步,地上就多了具尸体。可是,漫无尽头的阶梯像是会孕育出僵尸,僵尸总是不停的从最下面的覆盖阶梯的云雾中走出来,孜孜不倦的攻击他们。

这一场持久战,不是体力有限的人类能承受的,他们都已经感觉到精力的渐渐耗尽,风间雪痕握剑的手动作变得迟疑,僵硬,凌楚忧因为耗费大量的内力使出移形幻影神剑身心疲劳,他们的脸上渗出疲劳的汗水。

“楚忧,你怎么样?支撑得住吗”风间雪痕一边努力的挥剑砍杀僵尸,一边担心着身旁凌楚忧的安危。

凌楚忧收回双臂,冷冷的看着多如蚁穴的僵尸,说道:“雪痕,我的内力耗得差不多了,只有拼死一搏,你先退开。”

风间雪痕听话地默默往后退几步,他看着凌楚忧托着疲惫的身体往前挪动脚步,凌楚忧稳住身心,双掌聚集内力,最后汇聚双手的指尖,凭借着最后一点内力,她使用了移形幻影神剑第九式万箭穿心。

如雨分至,利如冰雹的夺命剑影如狂风扫地,一路狠扫,活跃在他们眼前的僵尸全部被刺穿头颅,齐刷刷的倒下,有的甚至翻滚成一团,尸体叠成一堆。

凌楚忧最后一点力气全部用掉了,她的身体像一片叶子轻轻飘落,风间雪痕拖住她往下倒的身体,温柔的说:“你歇一会,剩下的都交给我。”

常笑这时候已经拿着剑站在他们身旁,风间雪痕将凌楚忧放到红罗怀中,捋了捋她鬓边的秀发,然后拿起残阳剑步履挺拔的走向重新冒出来的大群僵尸。

第四十五章 残阳的凄美

常笑武功不弱,动作灵活,反应灵敏,僵尸暂时是伤不了他,“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凌楚忧盘膝而坐,一面运气休憩,一面安慰一脸焦虑的红罗,她需要一点时间调息,恢复体力,好去帮风间雪痕。

“凌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红罗蹲在她旁边,担忧的问,凌楚忧败下阵来令红罗十分的不安,“凌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凌楚忧自从第一眼见到红罗,就觉得她很柔弱,由内而外的恐惧,唯有常笑在身边她才会觉得安全,“你怕死吗?”凌楚忧很突然的问。

红罗愣了一会,然后慢吞吞的说:“怕死,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凌楚忧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她眼睛里的笑意明显,却最终没说一句话,她的视线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常笑和风间雪痕身上。常笑功力不如风间雪痕,只能勉强阻挡一阵,与僵尸纠缠一阵,他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风间雪痕一剑劈开张臂扑向常笑的僵尸,另一只手把他往身后一推,常笑他右手撑着大刀单膝跪在台阶上,如雨而下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倾泻而下,红罗紧张的跑上前去扶着他的肩膀。

凌楚忧加紧调息运气,她的体力渐渐恢复的七七八八,勉强能支撑一阵,就不知道下面的僵尸还会有多少。

正当她站起身来,准备往下走去帮风间雪痕的时候,她的眼前竟然出现黄昏时候晚霞悬垂天际,残阳斜挂天边的绚烂凄美的幻像,而这种光芒便是从风间雪痕身上发散出来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雪痕的周身会散发出如此血艳的光芒?”凌楚忧满心疑惑,她一步一步往下走,长长的白衣拖曳在地,发出轻微的布帛摩擦的声音,可是,她的视线一直照射风间雪痕的侧颜。

她敏锐的感觉到,风间雪痕此刻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而这股力量源自于他体内常年使用残阳剑累积而成的魔气。

残阳剑是把要靠吸收血腥和仇恨的力量才能增强威力的神剑,风间雪痕从小便与残阳剑相伴,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数,不知不自觉中残阳剑的魔性渐渐与风间雪痕体内的魔性融为一体,直至今日大肆屠杀僵尸魔性才完全显现。

此刻的风间雪痕,修长挺拔对的身躯完全蒙上一层残阳的凄美,那是血腥杀戮之后的悲哀气息,他的侧颜还是那么的好看,甚至比以往多了几分妖魅,绝魅无敌,像妖,是魔,又似仙。

他手中的残阳因为沾染沉重深厚的血腥,它的威力竟然越来越强大,它给与了风间雪痕用不完的体力和精力,他持续不断的砍杀贸然进犯的僵尸,把僵尸打得节节败退。

红艳的花朵悄悄的降落了,来的那么突然,常笑和红罗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半空中幽幽飘荡的蔓珠沙华,红的妖魅,美得凄凉。伴随蔓珠沙华而来的还有熟悉的笛声,用来控制僵尸的笛声。

僵尸彻底败北,在纠缠血斗下去不是明智之举,因而吹笛人及时的召回剩余的僵尸。迷雾最终完全散去,僵尸也已不见踪影,可是风间雪痕凄美的残阳光芒却迟迟肯褪去。

常笑和红罗担心的看着不断向风间雪痕靠近的凌楚忧,她的神情总是那样的宁静安详,冷静不失气势和骄傲。风间雪痕努力的保持神智的清醒,他握紧残阳剑,运功抵抗体内汹涌翻腾的魔力。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凌楚忧及时的抓住他握剑的手,熟悉的温润感觉袭上风间雪痕的心头,“哐当!”残阳剑滑落孤单的摔在石阶上,凌楚忧吻上他的唇,风间雪痕全身颤抖了一下,一个激灵,他眼中的嗜血红光瞬间消散。

“楚忧!”他张开双臂,拥她入怀,突然微风泛起,湿冷的空气中有夹带着危险的笛声,凌楚忧双眉皱起,双耳敏锐的辨别迫近的危险。“小心!”常笑和红罗大声惊呼。

凌空飞来的一个人伸长双爪凶狠的抓向风间雪痕的后脑勺,凌楚忧本想推开风间雪痕自己接下突然袭击过来的双爪,没想到风间雪痕的反应更快,早已经抱起她往旁边横转着身子避开来人的袭击。

“女鬼?”凌楚忧满腹疑问,见她披头散发,模样癫狂,神志不清,在笛声的操控面目狰狞,一心只想要把他们撕成碎片。“雪痕,我和她缠斗,背后的那个吹笛人交给你。”

凌楚忧快速的说完,立马欺身上前迎击神秘女人的利爪,她的双爪利如鹰爪,迅捷灵活,凌楚忧一味躲闪并不还击,致使她处于劣势。

神秘女人的利爪越来越来凶猛,下手越来越狠毫不留情,凌楚忧旋转身子轻巧躲开袭向腰间的尖尖指甲,未等她立稳身心,神秘女人的长长手指已经伴着一阵风击向她的面门。

凌楚忧尽管躲闪的快,脸颊上还是擦破了点皮,留下浅浅的指甲印。她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她不得不还手了,在这样下去也毫无用处,神秘女人心智已被人控制,根本不理会凌楚忧的退让。

“好在雪痕已经辨别出吹笛人的位置,只要尽快打破笛声的控制,就不用完全出手,也不会伤害到她。”凌楚忧心中思忖道,她的精神不集中,在她分神的一刹那,神秘女人的利爪突然锁向她的喉咙。

凌楚忧心里一惊,顿时哀呼自己的大意,神秘女人动作快的惊人,武功高强绝非等闲之辈,这下如何是好,来不及躲闪了?正当她来不及避开的时候,常笑的大刀横扫过来,神秘女人被迫往后退,红罗也拔出手上的刀,与神秘女人打斗起来。

奈何神秘女人武功奇高,不到几个回合,神秘女人就一人一掌把他们打倒在地,他们两人的嘴角流出鲜血,倒在地上。笛声还未停止,凌楚忧只得再次出手,与神秘女人再次纠缠打斗在一起。

这一次棋逢对手,她不敢再掉以轻心,和神秘女人打斗的时候比以往都要认真警惕 ,但是她依旧下手不狠,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神秘女人,凌楚忧却有着很大的耐心,对她从心里自然的生出一种亲切感。

神秘女人的武功路数与她的师父天玑相似,而且她使用的轻功是九天步遥,以此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与云水谣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凌楚忧好不容易发现白云仙邸的所在,绝不可以错过找到云水谣的机会。

凌楚忧屡次出其不意的点她的穴道,可是每次都被她轻而易的避开,凌楚忧顿感这样的对手真是难得一见,她不禁产生想与她一较高下的冲动。

就这样,她们两人的打斗就像是一场戏,你攻我闪,你进我退,突然神秘女人眼光变得更加凶狠,狠光凌厉,凌楚忧心里已经顿时提高了戒备。双掌随着内力的加重,神秘女人的双掌竟然出现黑色气体,指甲突然变得乌黑吓人,她蓬乱的秀发迎风飞舞,她的脸完全浮现,沧桑,憔悴,死气沉沉。

看她的样子一定中毒了,就是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能在她的体内聚集成威力强大的黑色魔气。在凌楚忧思量的刹那她的黑色双爪如老鹰猎食扑向她而来,凌楚忧上身往后仰,避开她的双手,右手打出幻影神剑,点中她的穴道。

她保持着双爪伸展的攻击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常笑和红罗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制住她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彻底放松下来,神秘女人竟然顷刻间自己冲开穴道,再次来势凶猛的往凌楚忧冲过来,在她的利爪就快要抓到她的喉咙的时候,她莫明其妙地停下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地,然后幽幽的倒下。

凌楚忧及时的拖住她的身子慢慢将她放倒在地,轻声叹道:“好在雪痕出手及时,不然我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第四十六章 天降救兵

“姐姐,你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红罗坐在凌楚忧旁边,非常不理解的看着凌楚忧为要致他们于死地的神秘女子把脉疗伤,“刚才姐姐一直不肯出手伤她,却差点被她所伤,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做?”

凌楚忧淡淡的笑了一下,性感的唇角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她现在还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师娘云水谣,因此她不确定的猜测并不能成为说服他们的依据。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红罗见她不言不语,不做任何解释,便善解人意的问道。

凌楚忧摇摇头,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等她清醒一切都清楚了。”

“哦!”红罗失望的低声应了一句,然后转过脸,她的视线突然瞬间凝固,无法偏移半分,凌楚忧明显的感觉到她全身血液的凝滞和心跳狂烈的跳动,气息喘息不定的反应。

她移过视线,见常笑竟是一副惊艳,羡慕的神色,凌楚忧还以为他们见到了什么天仙美女,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凌楚忧也愣了一下,眼睛里不是惊艳,而是诧异和疑问。

南宫君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是怎么进入白云仙邸的?“怎么见到我很惊讶?看你的样子不大欢迎我出现在这里?”

凌楚忧低眸浅笑道:“你在我们处于险境的时候出现,犹如天降神兵,我又怎会不欢迎?只是......”

“只是什么?”南宫君问嘴角凝着笑意问道,他身旁的风间雪痕一脸平静,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红罗看着他们三人总觉得不对静,凌楚忧对南宫君问非常的不信任。

“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凌楚忧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心里的疑惑。

南宫君问摩挲着扇柄,眼睛直直的盯着凌楚忧,突然地问了一句:“你认为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凌楚忧愣了一下,然后轻笑道:“等你告诉我啊,我不是神仙 不能未卜先知。”

“二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白云仙邸还不知道有多少僵尸,而且林含笑和那个铁面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快说清楚吧,我们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他们的谈话除了兜圈还是兜圈,风间雪痕从来不喜欢拐着弯说话,因而率直的打开话题。

风间雪痕潇洒的挥开扇面,笑语道:“四弟耐不住性子了,也罢我就言简意赅的说。事情是这样,你们走之后不久,我本打算和大哥他们回苍冥宫,后来皇兄派人宣我入宫,并告诉我他在白云涧安插了卧底,白云涧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了摸清林含笑背后的人,皇兄要我亲自来白云涧一趟,”

风间雪痕冷冷的笑说:“兰若国国王真了不起,竟然会在白云涧安插内线,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君问简单的回答道:“因为我们怀疑西蜀国国君苍邪是林含笑背后的操控者,据皇兄推测兰若国发生的事件极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哦?看来南宫紫墨没那么笨嘛,我还以为他只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凌楚忧冷然笑道,既然早已怀疑苍邪是始作俑者,当初为何百般刁难我,要致我于死地?

“楚忧,皇兄没有直接的证据,那时候他一心放在兰若国的安危上,自然思虑不周。”南宫君问知道凌楚忧话里有话暗讽南宫紫墨故意争对她,陷害她。

“所以二哥你是根据卧底给的消息才来到白云涧,照这么说刚刚和我们交手的吹笛的铁面人必定就是苍邪了。”风间雪痕顺着南宫君问话思考,问,“你说的卧底是谁,竟然可以知道这么多林家堡的机密,他必定是林含笑或是林穗儿身边最信任的人!”

“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南宫君问拍着扇子回答,风间雪痕诧异地看着南宫君问,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他如果死了你又是怎么找到白云仙邸的?”

南宫君问嘴角微抿着笑意,说:“因为我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到了白云涧,至于我怎么上来的你们想也想的到,我一直暗中跟踪你们,可惜,你们竟一点都没发现。”

“卧底死了?”凌楚忧自言自语,然后抬眸问身旁的红罗,“你可知道林家堡少了什么人?尤其是丫鬟家仆?”

“丫鬟家仆?”红罗歪着脑袋思忖了半天,突然她啊的一声叫道“我想起来了,前天我偶然听丫鬟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严问之下才知道林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红突然失踪,闹得人心惶惶的。”

“难怪,小红会那么留意林穗儿的举动,观察细致入微。”凌楚忧轻声叹了一句,“为了争夺天下,竟然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政治就那样,必须要手段残酷,经过流血才能渐榛上流,满足他们的权势欲望。”南宫君问说的理所当然,他是皇家贵族出身,想什么做什么自然不由自主的会站在王者的角度看。

“是吗?那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的流血和残酷的杀戮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的皇兄当初恐怕也是要拉拢林含笑为他效力吧?只不过被人捷足先登,先采取了行动,所以他才没有成为血腥的策划者。”凌楚忧争锋相对,冷冷的讽刺道。

听了凌楚忧的话南宫君问很不舒服,他皱着眉瞧着凌楚忧,眼神复杂,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风间雪痕赶忙出来打圆场,道:“对了,四哥,你一路跟踪我们来到白云涧,却没有和我们一起闯入密室,来到这天之阶,你是不是发现了其他的出口。”

“出口我没有找到,我是误打误撞撞上铁面人躲在花海里吹笛的,恰巧你也过来了。”南宫君问的话打破了常笑和红罗的希望,常笑听了泄气的说道:“难不成我们要一辈子困在这里?”

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没有说话,都一致的看着太过于淡定的凌楚忧,她正在为昏迷的神秘女子服用药丸,“你给她吃的什么?”南宫君问问道。

凌楚忧面无表情的回答:“噬心散和七日断肠散的解药,噬心散和七日断肠散两种配合成一定的比例会成为一种慢性毒药,侵蚀人的意识和意志,继而完全受之操控。她之所以没变成僵尸,是因为她武功高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把她变成僵尸只会失去一颗好棋子。”

“她值得你费这么大劲去救吗?她可是要杀你的人?”风间雪痕同样不理解的看着凌楚忧的举动.

凌楚忧无所谓的看着风间雪痕,平静的说:“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举手之劳或许能救我们一命。”

“救我们一命,为什么这么说?”南宫君问也奇怪了,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知道她是谁?”

凌楚忧担淡然的摇摇头,说:“不确定,但是当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她很像我小时候见到的一个人。”

“熟悉的人?莫非是云水谣?你认为她是云水谣?”风间雪痕想起不久前凌楚忧说的关于云水谣的话,即使她不确定眼前的这个憔悴的神秘女人的身份,风间雪痕陡然间肯定他们要离开白云仙邸或许真的需要云水谣,而他最希望的就是凌楚忧现在救得那个人便是云水谣。

“云水谣?那就是那个仙姑吗?看她样子一点都不像啊,那么憔悴,那么落魄的会是人们心中的神仙吗?”红罗指着神秘女人憔悴不堪的苍白的脸不相信的说。

对于红罗的话凌楚忧完全没听进去,她淡淡的说道:“九天仙姑不是神仙,不会永远年轻,假如她不是遭人下毒被害,即便她年近不惑之年,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美人,更是一位和蔼的长辈。”

“反正现在我们走不了,趁着那些僵尸还没反击的功夫,就劳驾护国公主给我们讲讲云水谣的往事。”南宫君问在台阶上坐下来准备好倾听凌楚忧讲故事。

第四十七章 白云涧,云水谣

南宫君问坐下来后,风间雪痕和常笑、红罗也都安静的坐在一旁很好奇的看着凌楚忧,准备听她讲故事,各种各样的遐想在他们脑中浮现,他们的想法难得的一致,肯定是英雄美人,俊男美女的爱情故事。

凌楚忧无奈的抖动着长长的睫毛,漂亮的眼眸浮过一丝笑意,她好笑的摇摇头,好在她要讲的是别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故事,不然她可不会给他们那么大的面子。

“好吧,我就破例讲一次,让你们消遣消遣时光。”凌楚忧此刻哪有选择的余地,面临生死他们还能有心情听故事,勇气难得,都是义胆豪情的江湖儿女。

事关云水谣和天玑的故事还得从很远的时候说起,那时候的天玑和云水谣不过是一对浪迹天涯的孤儿,无依无靠,过着天当被地当席的凄苦生活,直到他们有一天无意中闯入了镜花水月洞府。

镜花水月有着天下第一洞府的美誉,绝不是浪得虚名,它里面的阵法变幻莫测,奇幻无比,凡是进去过的人没有谁能活着走出来,即便侥幸走出洞府他也活不下来,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恐惧占据,此生都是去活下去的勇气。

“镜花水月的阵法最厉害的不是把人困死,而是给人的心蒙上黑暗,永无止尽的黑暗,那种由心底生出升腾起的恐惧正是来自人心里最深处的地方,或许是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害怕。”

“镜花水月阵是幻象阵的根源,现在江湖中人很多人都会使用它,但是他们都只懂镜花水月阵的表面,对其内质一窍不通。”

创造镜花水月阵的祖师是世外高人剑仙夏侯古乐,一位深深痴恋剑与阵法的前辈宗师,出于心中的嗔恋古乐将幻影神剑的精髓融入到阵法之中,创造出集迷幻、夺魂、噬心于一体的镜花水月阵。

剑仙夏侯古乐的境界之高无人能及,以至于江湖中人对镜花水月洞府望而生畏,古乐前辈也因此找寻不到继承他衣钵的人,年事已高的他只能期盼上天垂怜送他一个继承人。

也就在剑仙古乐苦苦期盼的时候,天玑和云水谣误打误撞闯了进来,然而奇怪的是他们误入镜花水月之中竟然安然无恙,古乐前辈很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个小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

剑仙夏侯古月聪明绝顶,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俩不会被镜花水月阵法迷惑的原因,因为他们心性单纯善良,无欲无求,这是都是修习幻影神剑和阵法必须的条件。

而天玑和云水谣则很幸运的成为剑仙夏侯古月的入室弟子,专心研习移形幻影神剑和镜花水月阵法,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们的坚持不懈终于获得回报,天玑继承了剑仙夏侯古月的衣钵,而云水谣则凭借自己的聪慧才智创造了独步武林的轻功九天步遥。

他们两个从此成了武林的神话,更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本来以为他们会在天下人的仰慕中在镜花水月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可是有一天,云水谣突然悄悄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时候的凌楚忧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根本不懂得大人之间的微妙复杂的情感,可是她却深深的记得云水谣走后,剑神天玑的内心非常非常的孤独,从那以后他的笑容几乎没有,直到镜花水月破灭,他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他还对云水谣念念不忘,嘱托凌楚忧一定要找到她,并好好照顾她。

“我遵从师父遗命,一直不停的派人四处寻找云水谣的下落,可是一直杳无音讯,直到多年以前江湖中流传出关于九天仙姑云水谣的谣传:镜花水月影飘渺,云水仙邸藏碧落。”

凌楚忧淡然的描述,她的语调很平静,这样静然的语调却在不知不觉中飘入昏迷的神秘女人耳中,她身体的各处神经似乎对凌楚忧的话特别敏感,即便昏迷不醒,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风间雪痕听完她的故事,突然豁然开朗道:“所以当常笑和红罗央求你去白云涧的时候,你没有一丝迟疑的答应,就是为了寻找渺茫虚无的藏于天地一角的云水仙邸吧。”

凌楚忧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来到白云涧最主要的目的,当然顺便能查清楚策划一切的幕后人那也是很好的,最起码两边都不耽误工夫。”

凌楚忧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啊!她醒了,她醒过来了。”红罗恰在此时惊声尖叫起来。凌楚忧定睛一看,的确,神秘女人睁开了眼,她的手还紧紧的抓住凌楚忧的衣服。

“你终于醒过来了!”凌楚忧高兴的说,然后轻轻的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神秘女人休息了一会,然后坐起来端详了凌楚忧半天,突然开口问道:“你,你是楚忧?”

凌楚忧眼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楚忧?我师父夏侯古月的曾外孙女,天玑的传人?”神秘女人虚弱的语调清清楚楚的传入凌楚忧的耳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神秘女人一定是云水谣,她的师娘。

“是,我是楚忧,那您一定是云水谣,我小时候见到的师娘?”凌楚忧欣喜的问道,她期待而又快乐的看着神秘女人,等待着她肯定的答复。

果然不负她的期望,神秘女人点点头,轻声说道:“我是云水谣,真没想到我还会再见到你,当然我负气离开镜花水月之后就没再见过你们,我还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留下终生的遗憾。”

“师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谁把你的云水仙邸变成了一座地狱?”凌楚忧急切的问,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但是云水谣的亲口述说或许能让她找到更多有利的线索。

“说来话长,当初天玑一心沉醉于镜花水月剑阵,我很生气地离开镜花水月洞府之后,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最后因为身心俱疲倒在渺无人烟的大道上。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白云涧,素有天下第一堡之称的林家堡。”云水谣一边说着,一边回忆从前的往事。

“是林家堡的人救了你?”凌楚忧问,云水谣疲劳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林家堡堡主是林傲,以仁刀侠客著称江湖,而他本人确实名副其实是一个仁慈的刀客,温文尔雅,谦恭有礼,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真君子。”

“林傲的刀法在当时无人能及,他的武功造诣与我的师父风间如风在伯仲之间,林家堡在林傲的带领之下走向高峰,才成为江湖中的名门。”南宫君问小的时候曾经见过林傲,那是风间如风和林傲相约比武的时候,林傲的霸气,不屈不饶的斗志,还有那激情燃烧无坚不摧的眼神在他的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林傲把柳絮飞刀发挥到了极致,无人匹及,即便是才华横溢,是练武奇才的林含笑也没能达到林傲的境界,他成就了一段武林神话,却给林家的后人留下望尘莫及的巅峰。”云水谣原本虚弱的语气在提到林含笑之后逐渐变得强烈,隐藏着极大的深仇怨恨。

“即便不能达到他父亲的顶峰,也用不着采取残忍血腥的手段滥杀无辜吧?为了天下第一堡的名号杀那么多人,即便恢复到当年的地位荣誉,恐怕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风间雪痕看着台阶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倒下的死尸冷冷的说,

“可是,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堡主啊,堡主也是迫不得已的。”红罗的脸因为紧张和急切变得通红略显苍白,她的反应太过奇怪,维护着林含笑的同时,又因为无辜者的惨死内疚不安。

“迫不得已?这话怎么说?”凌楚忧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林含笑不是十恶不赦之刃,若不是被人逼到绝境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直不说不笑的常笑,突然面色凶狠,语气阴冷地回答:“怪只怪江湖中有太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小人。”

他在咆哮,似乎曾经经历过极大的伤害,又或许是为林含笑的不幸遭遇感到愤怒,他双眼喷着火花,满怀仇恨。凌楚忧、风间雪痕等人都被吓了一跳,究竟林家堡经历过什么样的变故,以至于让林含笑走上血腥充满杀戮的道路。

第四十八章 含笑飞天

“这一切都要拜那些忘恩负义,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所赐,当年老堡主病逝之后,林家堡的威望大大降低,很多自以为是的江湖人士认为堡主初出茅庐,肯定没什么实力,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欺负林家堡的人,伤害堡主和大小姐。”

常笑双拳紧紧握在一起,他的双眼不断的喷出火花,他的愤怒随着他对往事的回忆变得更加强烈,“堡主威力保护大小姐好几次都被他们打成重伤,差点救不活了,那时候的林家堡一片破败的景象,堡主每天都在煎熬中度日,老堡主的期望,所有人的期望都重重的压在他的肩上。”

常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几乎说不出来,他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旁的红罗早已泪流满面,

凌楚忧听完常笑的话,冷冷的说:“那这么说我们之前在破庙遇见的那几个死人也是因为曾经欺凌过你们,因而被林含笑杀得吧?”

常笑没有否认,他点点头,说:“堡主故意引诱他们前往白云涧就是为了杀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他这么做却是一箭双雕之计,既杀了自己的仇人,又能激起我们对林家堡的好奇心,然后一步步钻入他设计的圈套之中。”凌楚忧冷笑着说。

这时,云水谣虚弱的声音又响起了,打断他们的对话啊,她继续述说刚刚没有说完的故事。

“楚忧,你先听我说完,在林家堡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之后,六年前的一天 却是林家堡从此转变命运的时候,我记得一个戴铁面具的男人来到白云间,只身一人闯入林家堡,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林家堡桃花正盛开,那个男人站在满树桃花之下,就像是一位王者般尊贵不容任何人小觑。”

“他们就这么站在桃花树下交谈,谈了很久很久,当那个男人离去的时候,林含笑完全变了一个人,从那以后行事作风变得乖张不合常理,而且手段方法越来越残忍,缺乏人道。林家堡也就在在这样的他的带领下重新振兴起来,以往伺机欺负过他们的人也都遭到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报复。”

云水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我的命是他父亲救得,不想看着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不归路,于是我暗中探查着他与铁面人,最终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也就是这样,我成了他的眼中钉。他的心狠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绝情,为了实现林家堡天下第一,让自己变成强者,不受他人欺负,他竟然使用卑鄙手段重伤我,然后把我关在白云仙邸,每天我灌下少量的毒药,慢慢将我变成一个任由他操控的毒人。”

因为心里的愤怒,云水谣虚弱而又吃力的握紧拳头,可是她还是无力的倒在凌楚忧的肩上,无奈的笑着。多年来生不如死,被人像木偶一样操控的生活已让她身心力竭,她的命只剩下一半,就连活下去的欲望也是微乎其微,她,已经被折磨的太累了!

“师娘,师娘,你振作点,我一定带你出去,请神医公子医好你的身体,解除你身上的毒。”凌楚忧抱着面色苍白无血的云水谣,非常担心她会突然就离开自己,就像当年镜湖水月的爆炸,师父天玑的离去一样。

她身边的亲人都离开了,难道自己还要亲眼看着师娘离自己而去吗?“傻孩子,生老病死,生死离别你千万要习惯啊。”云水谣睁开眼睛柔弱的笑着说。

这句话好熟悉啊,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听过的,凌楚忧悲伤的问:“习惯生死离别?为什么?为什么师娘和师父都说同样的话?”

云水谣慈爱的笑着摇摇头,说:“太迟了,我的生命已经耗尽,忧儿,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儿女,你的出身,你的出类拔萃注定要比别人经历更多的悲欢离合,所以你能成为天下人心中的传奇!”

“成为天下人崇敬的英雄又如何,得到的同时不就是失去吗?爹和哥哥战死沙场,娘因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原本幸福的家彻底失去,我得到了人人羡慕的荣耀,却失去了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幸福权利。”凌楚忧眼中泛着泪花,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凝固,顷刻间却被她冷冽的光芒吸收,消失不见。

她的恨光一闪而逝,继而变成望不穿的静如一汪清澈湖水眼眸,云水谣欣慰的笑笑,她明白凌楚忧不是那种能轻易打倒的人,她虚弱的开口道:“忧儿,你低下头来,我有话跟你说。”凌楚忧微微低下头,云水谣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旁边的人只看见她嘴唇轻微的一张一合。

“记住了吗?你千万要答应师娘?”云水谣用她仅剩下的虚弱力量握紧凌楚忧的手,急切的眼神充满期盼和嘱托,凌楚忧斩钉截铁的点点头,她坚毅的眼神给了云水谣很大的慰藉,她满足的笑了,放心的闭上眼睛,手臂无力的垂下去,贴在冰冷的石台阶上。

凌楚忧没有说话,没有做任何反应,她呆呆的望着云水谣安详的脸,突然她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下来。

“楚忧!”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震惊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云水谣临死前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接下来他们又该如何走下一步呢?

在他们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凌楚忧的身上时,他们后背的上空凌厉的划下一到强劲的刀锋,像是一阵迅猛的激流,速度力道几乎都到了极点。

“含笑飞天,小心!”常笑大叫一声,可是头顶的那一道强烈的光芒已经来不及躲闪,他以为风间雪痕和君问会因此丧命,待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风间雪痕面向他,背对着林含笑反手拿着剑,保持挥剑的姿势,他高大英勇的身影挡住他们的视线,他们不自然的产生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那一剑使得漂亮非凡,一鸣惊人,救了所有的人。

常笑的视线跃过风间雪痕落到站在十几步以外的台阶上时,他顿时慌了神,惊慌失措的躲闪林含笑狠辣的眼神,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堡主,我,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你说什么?常笑,你不会是?”红罗清楚的听清常笑沮丧的自言自语,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然想要杀凌姐姐?”

“好在他心软没有出手,不然他早已死在我的剑下!”风间雪痕冷漠的话语飘落,常笑打了一个冷颤,抬起头来对上风间雪痕无情的双眸,“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让我和你们在一起?”

风间雪痕没有回答他,他的眼神看向凌楚忧,凌楚忧眼角的泪已经被风吹干,她慢慢转过头来,淡淡的说:“因为红罗,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爱她,所以我相信你不会狠下毒手,你一定不想破坏红罗对你的期望。”

“留下你是楚忧的意思,换做是我一定不会把危险留在自己身边,特别是在危险重重的云水仙邸!”风间雪痕冷漠的说完,转过身,林含笑阴狠的眼眸升腾起一丝笑意:“可惜呢,我的含笑飞天竟然杀不死你,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

“强者就是强者,你不是我的对手又岂能妄想杀我?”风间雪痕睥睨着台阶下的林含笑,他的话却彻底将林含笑的怒火点燃,他眼中的阴险笑意更浓了,他双手紧握手中的大刀,恶狠狠的盯着风间雪痕:“今天我就要看看是你强还是我强?”

他脚下用力一点,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强进的刀锋直劈风间雪痕的面门,风间雪痕不急不忙在刀落下的那一刻单手直剑接下,林含笑悬在半空,手中的力道不断地加重,而风间雪痕还是那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内力在急速的聚集在右手,继而扩散到锐利的剑身。

刀剑激烈的冲击,擦出闪亮的火花,林含笑使尽全身力气让刀刃擦着剑身走,一个刀锋飞过,风间雪痕的头轻巧的劈开,右手中的剑乘机挥向林含笑,林含笑躲闪的快,灵活的旋转着身体推开,脚步稳稳的落在风间雪痕的面前。

“不愧是仁刀侠客的后人,有两下子,有趣,有趣!”林含笑武功一流,在江湖中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很自然的激发出身为剑客的风间雪痕比武的好胜心。

空气中的阴冷气息悄悄的加重了,湿重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气味,凌楚忧看着天空中慢慢散落的诡异的蔓珠沙华花瓣,心头升腾起不详的预感,趁着风间雪痕和林含笑纠缠的功夫,她仔细认真的辨别空气中漂浮的气味,她的眉头皱的很深。

“怎么啦?楚忧?”南宫君问见她眉头深锁,诧异的问道,常笑和红罗两个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自从到了云水仙邸,他们两个都被接连发生的事情所惊愕,无法正常反应。

第四十九章 死里逃生

“不好,他在空气中释放了噬心散!”凌楚忧惊声叫道。“什么?”他们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凌楚忧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三粒噬心散的药丸,分别递给常笑、红罗、南宫君问。

“南宫公子,你把这粒药丸交给雪痕,要快,吸入太多的毒粉就危险了。”凌楚忧将一粒药丸交到他手里,南宫君问坚定的点点头,没有一丝迟疑的转身去帮风间雪痕,挡开林含笑的攻击,他趁机讲解药塞给风间雪痕:“蔓珠沙华花瓣含有噬心散,你快服下解药!”

风间雪痕听话的接过解药服下,继续握着长剑不断的向林含笑攻击,从刚才的攻击到现在,风间雪痕会处于优胜。林含笑刚才虽然一鸣惊人却挡不住他凶猛的势头,林家的柳絮飞刀完全被风间雪痕打败。

“风间雪痕确实是练武的奇才,是迄今为止残阳剑最适合拥有的人。只是,若想真正成为残阳剑的主人,风间雪痕似乎还得突破一个难关。”凌楚忧看着正处于激战兴奋状态的风间雪痕脸色略微阴沉。

“姐姐,怎么啦?你在担心风间公子吗?”红罗见她一副忧虑的模样,以为她在担心风间雪痕与林含笑的对战。

“不,我只是在思考我们如何闯出去。”凌楚忧仍旧是紧紧盯着风间雪痕,嘴角一张一合,红罗听得明白却看不明白她的举动,“自从认识凌姐姐以来,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谜,我怎么也看不懂。”红罗不自觉的想道。

风间雪痕一直忘情的和林含笑缠斗,竟然忘了时间的紧迫,和事态发展的严重性,“雪痕,够了,别打了,他是在拖延时间,你再不住手赶紧离开这里,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南宫君问紫眸深沉,他严肃的喝令风间雪痕停手,他们周围的蔓珠沙华越飘越多,在地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南宫君问冷不住心惊的看着血红的大地,以及头顶阴郁的天空。

可是,风间雪痕似乎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他眼角的余晖斜射到凌楚忧的身上,见她呆在原地不动,双眉紧锁,以为她是失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他就想着擒住林含笑逼他说出逃生通道才罢休。

“雪痕的魔性增强了,理性被掩埋了许多,这个时候竟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凌楚忧有些震惊的看着沉浸在激战中的风间雪痕,突然她大声喊道:“风间雪痕,你真要继续纠缠下去吗?你打算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凌楚忧锐利的声音利用内力准确地传入风间雪痕的耳中,他的身心突然震了一下,一下子从沉迷中醒来,他快速的收回长剑,双脚一点飞回到凌楚忧、南宫君问等人身边。

“凌姑娘真是谨慎,可惜啊,太迟了,你们待会就被僵尸撕成肉片的。”林含笑在风中飞扬的红花之下稳稳站在台阶上,他的身后若隐若现的出现一片模模糊糊僵硬蹒跚的影子。|

看着慢慢爬上来的黑压压的僵尸,红罗因为害怕声音颤抖:“怎么办?他们要走过来了,我们怎么冲出去啊?”

风间雪痕、南宫君问、常笑手握兵器挡在凌楚忧和红罗前面,他们都是有情有意的男子,自然不会临阵退缩,反而会充分展现自己的气魄,拼死一搏。

凌楚忧的嘴角不知不觉泛起点点笑意,“姐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红罗盯着凌楚忧不高兴的说,前面的三个男人同时回过头来,恰巧捕捉到她唇角的笑容。

有救了!三个人的心里浮现这种想法,他们满怀期待的看着凌楚忧,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啊,压力真大哈,我要负责你们的生命安全。”凌楚忧自得自在的感叹。

“哎哟,姐姐,你别浪费时间了,快告诉我们有什么法子可以逃走啊?”红罗心急的囔道。

凌楚忧从衣袖中拿出一把白玉短笛,精致小巧,非常的漂亮。但是其他人都没有心情去欣赏笛子是否精美,他们关心的是如何摆脱僵尸的攻击,不被它们当做肉食。

悠远绵长的笛音静静的在白云仙邸的上空响起,嘹亮悠扬的音符飘入辽阔的碧落,缭绕在心头的余音像是天上神仙降临凡间的预兆,飘逸脱尘。

“怎么感觉像是在人间天堂啊?”红罗入神的听着动听的音乐,恍惚,愉悦,忘记了眼前即将面临的生死凶险。

嗝啊,嗝啊,嗝啊......一声声鹤鸣划破天际,风间雪痕抬眼望向天际,一只只羽翼强健的白鹤正从远空飞来,慢慢的由远而近,最后在他们的头顶盘旋飞翔。

“快,飞上去,骑着白鹤离开这里!”凌楚忧见他们愣在原地不动,便大声命令道,“放心,它们会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的,起码可以避开眼前这些难以对付的僵尸。”

说罢,她抱起云水谣,身姿轻盈的飞上白鹤的背上,将云水谣稳稳的放好,她直起身子站在已经启动羽翼向前方飞翔的白鹤身上,如火的眼眸热辣辣的注视着林含笑,神情复杂,眼眸如深渊难以预测她在想些什么。

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各自骑上一只仙鹤,稳如泰山的坐在上面,常笑抱着红罗也跳上一只仙鹤的背上,紧紧跟在他们后面。仙鹤飞行了好一阵子,已经彻底远离了人间地狱。

“唉,好险呐!”红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安全了,可以歇一会。”

常笑不以为然,一脸担忧的说:“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堡主的手段是什么样的我清楚,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船到桥到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多没意思啊,反正现在没事就好了啊。”红罗摇摇头,开心的说。

凌楚忧没有说话,她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迎面而来的风不停的吹散她的头发,她的眼眸如水沉静,如湖深不见底,似在盘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四目相视,不用交谈便心领神会,他们乘白鹤离去时,林含笑深刻阴森的笑容恍如眼前,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他们的心头。

“楚忧,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林含笑?究竟云水谣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从没见过你这么认真的对付一个人。”风间雪痕心里默默的念叨,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凌楚忧冷峻的脸。

仙鹤不知道飞翔了多久,似乎前方的路是个无底深渊,他们怎么也到达不了彼岸。“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红罗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她担心沉浸在思考中的凌楚忧听不到,还将双手放在嘴边,挡开两旁的风,避免声音被吹散。

凌楚忧绝美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她没有说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翩翩白衣迎风飞舞,英姿飒爽。红罗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十分不清楚凌楚忧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吭一声?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凌楚忧的身体突然动了,她双袖一挥,冷声道:“前面就仙鹤山庄,藏于碧落的真正的白云仙邸,我们先飞到那里去,再从长计议商量如何对付林含笑。”

她的话刚完,白鹤的身子突然往下急速飞去,常笑赶忙抱紧白鹤的脖子,红罗则紧紧抱着他,再看风间雪痕等人,他们完全不受突然下沉飞翔的影响,仍旧是稳如泰山的坐着,姿势完美无瑕。

四只仙鹤滑翔俯冲之后,便稳妥的落在仙鹤山庄院落里的地面上,他们从仙鹤背上安全着陆之后,仙鹤们立刻扇动双翼,潇洒的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然后直冲云霄离去。

“这个地方真美啊,这么多桃花,开的好灿烂。”红罗双眼惊艳地看着满院的灿若云霞的粉红色桃花,花季少女绚烂的心情顿时升腾起来,奔走在一棵棵桃花树下欣赏着美丽无瑕的花儿,时不时的过来一阵风,便有轻飘的花瓣落在她活力动人的俏脸上。

常笑站在远处看着心爱的女孩幸福的笑颜,虽然没有多少笑容,脸上却依稀可辨温柔。“你真的很爱她?”南宫君问走到他身边突然地说道,紫色的眼眸堆满桃花的艳丽。

第五十章 仙鹤山庄

风间雪痕抱着云水谣跟着凌楚忧来到仙鹤山庄的后院,后院的门轻掩着,凌楚忧推开那扇木门,迈过门槛他们来到云水谣口中所说的碧落之海,映入他们眼帘的仍旧是一片血红色,只是碧落之海的血红色花瓣是柔和善良的,不沾染血腥的

这里的蔓珠沙华就像是生长在天界的花,沾染仙气,不参杂一丝人间气息,更不会有怨恨血腥的存在,在这里的花像是被洗涤过灵魂,那么纯净,那么神圣,不容一丝玷污。

“没想到,蔓珠沙华竟然还有这样的样子?它们真是魔鬼和天使的双重化身。”风间雪痕站在花海前,不自觉的开口说道,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在赞叹,还是在贬谪。

凌楚忧的芊芊玉指抚摸着红艳艳的花瓣,轻轻的说道:“花是无罪的,它们的命运不受自己支配,若不是人恶意不怀好意的行为,蔓珠沙华是不会成为罪恶之花的,更不会沾染血腥和仇恨,给人带去重重厄运。”

“是啊,人性邪恶且贪婪的一面只是容易掩盖善良美好,原本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人的操纵下走向黑暗,邪恶,变得不再美好。”风间雪痕赞同的点点头,说,“楚忧,你打算把云水谣葬在这里吗?”

凌楚忧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微微点头,说:“嗯!”他们把云水谣放在生长密集的蔓珠沙华花瓣上,她孤零零的身体就那样孤独的躺在那里,任由风扫过她的全身,任由花朵静静在她身旁开放,轻轻的随风舞动。

这样的场景风间雪痕难以忘记,因为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这样安葬在彼岸山庄的花海里的,逝去人的容颜在红艳的花瓣的衬托下还是那么的生动美丽,仿佛她们还活着,只是暂时累了想醉卧花丛休憩一下。

“很触动吧?你最亲的人,我最亲的人都这样孤单的睡在蔓珠沙华的花海里,永久的长眠。我想她们此刻一定在人间仙境慈爱的望着我们。”凌楚忧抬起头望向西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彩很亮堂,很美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林含笑?还有那个神秘人?”风间雪痕看着凌楚忧的侧颜幽幽的问道,“仙鹤山庄现在是一座世外桃源,就怕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间地狱。”

“我或许阻挡不了,既然保护不了那就彻底摧毁,让这人间仙境永远和云水谣长眠一起,留在我们记忆中的才是永恒的美丽。”凌楚忧说的很淡然,仿佛理当如此,可是风间雪痕却很震撼,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凌楚忧的心真的比石头还硬,比任何时候都冷漠无情。

风间雪痕犹豫的问道:“亲手毁掉这里吗?毁掉完美无瑕的仙鹤山庄,你舍得吗?”

凌楚忧依旧淡淡的说:“勉强的保护只会破坏原本的美好,我们孤军奋战不可能完整无损的保护好这里。云水谣不是凡尘女子,不应该死后还受到仇怨的惊扰。我也答应过她一定会让她和白云仙邸永远连为一体。”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云水谣的意思。风间雪痕恍然大悟,他坚定决绝的说:“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守护这里,哪怕是和仙鹤山庄一同消失。”

“还有我们!”南宫君问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常笑和红罗满脸笑意的站在他身后,凌楚忧惊讶地看着他们,看着生死时刻还仗义挺身,不离不弃的他们。一股感动的血流在全身各处流淌,她知道自己被他们的情意感动。

“谢谢你们,但是......”凌楚忧的感激让他们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心意,然而她突然转变的语气让他们顿时预感不妙,“在过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反复考虑过了,你们留下来帮我只会帮倒忙,并不能成为我的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帮不了你?”风间雪痕很诧异,他不明白的问道,他的心里是焦急的,心爱的女人拒绝自己的帮助,他很恼火,很不甘心,“你一个孤军奋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你即将面对的可是数也数清的僵尸啊。”

凌楚忧此时很明白风间雪痕的心情,当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心爱的人吧。“不,雪痕,在仙鹤山庄是不会有僵尸出现的。”

凌楚忧冷静理性的话让他们四个人都是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林含笑不攻击这里取我们性命,他养那些僵尸干什么?”南宫君问根本觉得凌楚忧是在胡扯,完全是要他们离开的借口。

凌楚忧好像看穿了南宫君问的想法,单刀直入的说:“我刚才的话不是要你们离开的结果,而是事实,仙鹤山庄确实不会遭受僵尸的攻击,因为仙鹤山庄是他永远不会破坏的地方。”

“永远不会破坏的地方?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对林含笑来说很重要?”南宫君问紫眸泛起好奇的光芒,“你抓住了他的死穴?”

“是不是死穴还不得而知,我只是确定一点,他不会让僵尸侵犯这里的,即便是有人要闯入破坏这里的一切,除了他自己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一个。”凌楚忧轻微的笑着,继续说,“而我要你们离开是为了整个白云涧百姓的性命安危,因为林含笑驯养的僵尸都是为了那个铁面人而存在的,我一直怀疑那个铁面人就是西蜀国的苍邪,曾经将绿柳镇覆灭的苍邪。”

“你是担心神秘人会重演绿柳镇的一幕想让我们下山去阻止他们?”南宫君问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仙鹤山庄有她对付林含笑足矣,而在山下的白云涧则有几百条人命需要有人去保护,阻止铁面人的继续残害无辜。

凌楚忧依旧淡淡的笑着,点点头,“你们必须去,林含笑有我对付就可以,你们不必担心。”

“在仙鹤山庄,究竟有什么能镇得住林含笑?”一直沉沉默不语听着他们说话的风间雪痕冷冷的问道,常笑和红罗更是好奇不已,红罗说道:“我们都还不知道白云涧还有仙鹤山庄这个地方,凌姐姐,是不是云水谣前辈告诉你的?”

凌楚忧微微而笑,好看的容颜淡然平静:“仙鹤山庄是林傲为云水谣建造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倾尽了他所有的深情和痴盼,然而云水谣心中有一个她无法割舍的挚爱,她无法接受林傲的爱意,因而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次。”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把云水谣前辈带到这个她不愿意来的地方?”红罗忍不住插话道。

凌楚忧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躺卧在蔓珠沙华中的云水谣,淡淡的说:“人到死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很多的东西,师娘说这一生她还不了林傲的深情,只希望她能满足林傲临终前的愿望,无论如何都要来仙鹤山庄看看,哪怕是一次,只看一眼。她现在来了,虽然迟,但是却和这里永远的连为一体,她真正成为了仙鹤山庄的主人。”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林家竟然有这么多我们不知道东西!”红罗叹息的说,“我们自小就跟随在堡主左右,却从来都不了解他,不能明白他的感受,只知道他很辛苦,过得很痛苦。”

“痛苦的不只他一个,倘若他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那些手无寸铁,无力保护自己的脆弱百姓身上,他就不值得同情。”凌楚忧语气突然变得冷漠,“好了,既然你们都明白了缘由,现在就请你们赶快下山去,阻止铁面人的暴行。”

“让我留下来不可以吗?”风间雪痕争取着最后的机会,他深情的注视凌楚忧,眼眸深处是无尽的担心,林含笑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他始终放心不下让她一个面对林含笑。

凌楚忧温柔的摇摇头,说:“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白云涧的无辜生命就拜托你了。”

凌楚忧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只要是她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她一定会坚持到底,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的意志,风间雪痕非常了解,因而也不再要求留下来帮她,“你答应的一定要做到,放心,我会来接你的。”

凌楚忧开心的笑了,笑容灿如朝阳,极其妖艳明媚,南宫君问默默的看着他们俩日渐深厚的情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的心开始抽搐的疼痛,他的眼神是妒忌的,却又是无可奈何。

第五十一章 了 结

桃花开得真艳丽,一簇簇在枝头绽放,靓丽耀眼,却又是纯洁无瑕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吹起来了,柔软的粉色花瓣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慢慢的任由风卷起,在天空与风的世界中交融,奇舞飞扬,自在洒脱。

长久的在枝头绽放,只等着有朝一日落下枝头成为泥土的一部分,这样的时间是很痛苦委屈的吧。凌楚忧轻轻的微笑着,洁白如雪的宽大的衣袖在风中舒展,她洁白柔软的手掌缓缓伸张,一片片花瓣在手心滑落,随即随风飘去。

“啊,就你一个人啊,真是意外呢,我以为绝世公子会在这个时候英雄救美呢?”林含笑阴冷嘲讽的声音响起,凌楚忧握紧手中的花瓣将右手放在身后,她的左手垂在胸前,傲慢的眼神漠视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凌楚忧的周身气息是淡漠的,看向林含笑的眼神是淡漠的,连说的话也是淡漠的,“林堡主自信得很呐,果真一个人前来仙鹤山庄。”

“彼此彼此,凌姑娘胆识过人,更是自信满满,你真的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击败我吗?”林含笑的表情很不屑,满是嘲讽的口气。

凌楚忧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狂傲自大,仍旧是满不在乎的说:“能不能击败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林含笑微微一愣,随即大声笑道:“哈哈哈,有趣呢,我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护国公主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说那么的厉害呢?”

凌楚忧冷笑道:“不妨一试!”说罢,她的右手快速的出击,手中片片桃花受到浓厚的内力牵引化作柔韧的冰刃利落唯美的飞向林含笑,林含笑嘴角露出浅浅的阴森笑意。

“没想到你会先发制人,很感谢你对我的看重呢。”话音未落他已打出三根崭亮的银针,纤细银亮的碎笑针快速准备的击碎每一枚花瓣,然后呈直线向凌楚忧飞去,凌楚忧不闪不避,只是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尖锐,三枚飞速的银针在刺向她的面颊的时候瞬间凝固,随后变化为虚无。

“啊哈,好强,好强的意念,好强的内力,护国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啊!”林含笑双手为她鼓掌,不知道是真的敬佩,还是嘲讽。

“云水谣说的没错,林含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能被那个策划一切的神秘人看重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打败他,让他在仙鹤山庄彻底醒悟,否则就彻底让他长眠于此。”凌楚忧响起云水谣临终前对她说的话,不禁对林含笑多了几分重视。

“认真起来了,这样子的凌楚忧更不能小视,只有彻底击溃了凌楚忧我才能得到苍邪的帮助,才能彻底让他信任我的实力。”林含笑看着神色严肃认真的凌楚忧也表现的十分谨慎,必须打败凌楚忧或是彻底杀死她的信念坚定了他的意志。

两个人就这样在花开满树的桃花院里进行生死对决,闪电般的速度,你死我亡的强烈杀气,出手不带一丝迟疑的百分百力道,彼此激烈的相互冲击,飘落满地的桃花被他们的内力吸引形成猛烈地漩涡,继而变成锋利的兵器同时刺向对方的要害。

凌楚忧的左肩被刺穿,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裳,血还在不停的流淌,可是凌楚忧似乎忘记了疼痛,此时正用一脸冰冷的神情瞧着林含笑。林含笑的嘴角依旧残留着那份阴森的笑意,倔强不已即便他的右肩正鲜血直流。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变得如此强大?他的武功实力远没有这么厉害的,可是他的信念和意志却异于往常的强,他身上的杀气因为血液的不停流淌正在逐渐的增强,血腥的味道,鲜红血液的刺激竟然激发出他体内隐藏的力量,强大的爆发力。

几个时辰以前林含笑的武功实力还只是风间雪痕的一半,可是现在的林含笑武功造诣恐怕在他父亲仁刀侠客之上,与风间雪痕可以说平分秋色。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他会有这么大转变,简直不可理喻。

凌楚忧震惊地盯着林含笑,她的眼神由最初的讶异,渐渐变成冷静沉着的审视,她冷笑着说道:“林堡主真是厉害啊,短短时间内竟能将功力提升这么多!”

“为了杀死你,赢得他的信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林含笑冷冷的话语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你会被我杀死的,我要把你的人头割下来送到他面前,让他明白他看重的人其实不堪一击。”

他的话让凌楚忧感到十分惊讶,是什么人会如此的仇恨她,非要割下自己的人头,千方百计要致自己于死地,凌楚忧冷漠的问道:“他是谁?铁面人吗?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林含笑阴狠的笑着,笑得那么邪恶张狂,“想知道吗?可惜啊,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因为我要让你死不瞑目,让你和云水谣一样痛苦的死去。”

“如此残忍对付你父亲心爱的女人,你的心真的不会内疚痛苦吗?云水谣根本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仇恨她?”凌楚忧冷冷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内心,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暗难看,他眼中的杀气顿时火热的升腾起来。

“为什么我要后悔?杀死她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林含笑阴狠的笑道,仇恨让他变得十分疯狂,“是她,是她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如果她不出现在白云涧,我的父亲就不会因为得不到他抑郁而终,林家堡也不会一落千丈任由那么些卑鄙小人欺凌践踏,而我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血腥之路。”

林含笑很愤怒,他心中的怨恨并没有因为杀戮而停止,他双手沾满的血腥已将他的良心麻痹,他陷得太深,深到凌楚忧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去拉住他,唤醒他。

“一定要尽你所能唤醒他的良知,只当做是替师娘还林家的恩情,对不起,忧儿,我们这些长辈总是把重担放在你肩上,对不起。”云水谣的话还在耳畔回旋,深深激荡着她的心灵。

林含笑的攻击更凶猛了,他铁定了心要取凌楚忧性命,他将林家的柳絮飞刀挥洒的淋漓尽致,每一刀都不带一丝犹豫,迅速,准确,凶狠。凌楚忧刚开始只是用虚幻的剑影抵挡,可是他的来势汹涌,她渐渐感觉招架不住,在那招飞柳逐魂凌空劈下的时候她及时的召唤出隐藏身体中的移形幻影神剑。

神剑的威力大大增强了凌楚忧的气势,不落痕迹的震开林含笑的刀,也破了林家刀法最厉害的一招“飞柳逐魂”。林含笑用刀撑着不断向后退的身体,脚步还没站稳他已经喷出一口鲜血。

他伸出右手擦了擦嘴角,拭去血迹的唇角隐隐约约的还保留那抹残酷的笑容,他的容颜在黑色丝绸的衬托下变得愈加苍白可怕,“厉害啊,凌楚忧,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这把神剑我一直没有用过,因为我还没有碰上需要它帮忙的对手,但是,你的确很强,强大的很奇怪,在短短几个时辰里你是怎么做到的?让自己的功力成倍成倍的增长?”凌楚忧有力的握着神剑的剑柄,锋利的剑端闪亮的指着林含笑,气势逼人。

“英姿飒爽啊,不亏护国公主,不论是外在还是内质你的用永远都高人一等,尊贵耀眼,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现在的你才是他奋进心思也要摧毁的对手吧。”林含笑扶着插在地上的刀,冷笑着,他的笑很冷,很阴森。

“这是什么气息?为什么会有冰冷的血腥味?”凌楚忧突然发觉不对劲,空气中重新飘荡起令人心寒的血腥味,“林含笑,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死亡的气息?”

“哈哈哈,真够敏感的,这么快就察觉了。”林含笑拔起刀,冷冷的指向凌楚忧,诡秘的笑道,“七日断魂散和噬心散真是绝佳的毒药呢,比例调和好了服用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功力,麻醉人的神经感觉不到疼痛和疲劳,这样自己一定可以杀死你的,哈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美丽的死亡

“就为了杀我把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值得吗?”凌楚忧眉头皱得很深,他真的没法挽救了吗?云水谣临终前的嘱托真的办不到吗?像这么一个美丽不染尘埃的地方是不是真的要自己来摧毁?

“只要能够杀了你,拿回林家堡原本应该得到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林含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他已经将心中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发泄在凌楚忧身上,凌楚忧看着他邪恶的血色眼睛,心不禁颤抖了一下,额头不知不觉流下几滴冷汗。

受伤的手掌疼得更厉害了,悄悄的流出鲜血,但是手中的移形幻影神剑被她握得更紧了,剑的周身渐渐的焕发出强烈刺眼的紫色剑气,不认真打凌楚忧就真的危险了,她暂时还没有让自己莫名其妙死去的打算,因而这次她会全力迎战,彻底击溃林含笑。

林含笑如一阵旋风冲过来,狂刀飞舞,双眼迸发出的仇恨火焰狂烈吓人,凌楚忧在与他打斗的过程中发现他的力量在渐渐削弱,虽然他每一刀砍下去的时候都不留余地,想致她于死地。

凌楚忧白衣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左肩因为流血过多变得麻木,应对林含笑的凶狠进攻,她一直都是以守为主,并不曾出过狠招置他于死地,这样也就造成她体力的消耗,果然,因为师娘的嘱托她还是狠不下心。

林含笑的右肩虽然受伤血流不止,但是他服用了毒药麻醉了神经,根本感受不到痛楚,因而他还是很卖力的挥刀向凌楚忧砍来,即便如此他的身体明显的出现僵硬变化,不配合他双手动作。

看准时机,凌楚忧趁着他四肢不协调的机会,以利剑为诱饵往林含笑身上刺去,林含笑慌忙用刀抵挡,凌楚忧加重力道用内力弹开林含笑手中的大刀,左手在他不防备的时候点住他的穴道。

凌楚忧收起冰刃笔直放在身后,扯下自己的发带,紧紧地裹在左肩止血,林含笑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凌楚忧想起刚才的那一番生死搏斗,自己虽然没有下狠手出击取胜,但在躲避他的攻击的时候她是非常认真的没有半点疏忽,否则她早已成为林含笑的刀下亡魂。

林含笑的双眼满是怒气和不服,他试图用内力去冲开身上的穴道,凌楚忧没有在意,她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处置林含笑这个问题,直接劝服他让他收手似乎不可能,而她自己更没有那样的把握。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凌楚忧的脸上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一个绝妙的计策已从心中升起,只等待林含笑下一步行动带来实行的机会。

果然没让凌楚忧失望,浑身是血的林含笑拼尽全力终于冲破束缚他的穴道,他以最快的速度霸气几步之外的大刀,像是一只野兽般凶狠的冲向凌楚忧,凌楚忧嘴角的那一抹狡黠的微笑还是不减,手中的兵刃不知不觉泛起强烈的剑气。

刀和剑相碰撞几个回合之后林含笑突然发现凌楚忧用的虽然是剑,但她使出的却是刀法,而且是他们林家的柳絮飞刀,手腕灵巧柔韧有余,配合女性天生的柔韧气质,柳絮刀法在她的剑下变得十分的华丽灵巧。

“柳絮飞刀,她的刀法刚柔相济恰到好处,能守能攻,不会轻易被对方找到破绽,即便找到也会及时补救,一次击败对方的进攻。这样的柳絮刀法只有我爹林傲才能使得出来,她为什么会使出和我爹一模一样的刀法,而且武功实力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含笑震惊了,他眼中的不可思议全部落入凌楚忧敏锐的双眼中,“林含笑,你好好看着,什么才是柳絮飞刀,你的刀法与你爹仁刀侠客的刀法完全背道而驰,你的刀法凶狠残忍,而你爹的刀法则是光明磊落,君子之风。我会让你清醒,让你彻底醒悟。”

凌楚忧心里冷冷的笑道,她的脸上依旧是若有若无的诡秘微笑,这种微笑不经意间被旁人看起的确像是讽刺弱者的高傲、得意轻狂的笑容。或许正是凌楚忧不经意间的许多动作神情让很多的人都认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骄傲的强者。

光明磊落的柳絮飞刀,与阴暗狠辣的柳絮飞刀仍旧不停歇的碰撞出火花,刀光剑影处却又是繁华飘散的唯美,那正是沉浸在比武之中的乐趣所在,凌楚忧不管在任何时候不会忽视身边存在的美丽,尤其是危险、刺激的场合下呈现出的美态。

“剑影闪耀处的落花,碎的那么凄凉,无助,却能带来一种濒临死亡的绝美,那一份内心的触动在平时真的难以感受,林含笑,你是否会在乎呢?其实在你的身边不乏这样的美好。”

想到这儿,凌楚忧的眼神突然放出冷光,身体突然往后越开十几步,幻影神剑在手中掌控自如的幻化出无数道华丽的剑花,这些剑花最终汇聚一起然后在神剑的控制下,急速的飞奔向林含笑。

林含笑的心早已被凌楚忧使出来的林家剑法扰乱了心智,面对陡然出现的境界更高的飞柳逐魂,他茫然无措的勉强使出同样的招数,可惜,他的飞柳逐魂竟然毫无杀伤力,不到一刻便败下阵来,强劲的剑气全部打中他的身体。

林含笑口吐鲜血,遍体鳞伤的仰卧在凌楚忧的面前,他的眼神空洞孤寂的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纤尘不染,十分的干净。

“天空真的好蓝啊,我竟然一直都不曾发现过。”林含笑笑的很温柔,很宁静,所有的暴力和血腥全部消散不见踪影。

凌楚忧在满身是血的林含笑身边慢慢坐下来,移形幻影神剑已经收起,她胸前的白衣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十分醒目吓人,“漂亮吧?天那么蓝,桃花那么烂漫美丽。”

林含笑呆滞的眼神迟缓的挪到凌楚忧身上,美丽绝艳的脸庞,长长的好看的睫毛盖在清澈迷人的眼睛上,她的笑容被桃花染得非常艳丽动人。

“这样好看的女人难怪他会喜欢她,难怪天下那么的男人都为他痴狂?能像现在这样看着她坐在桃花树下如仙子般的模样,不是其他人能够遇得到的。”

林含笑的神情在欣赏凌楚忧美丽的时候竟然渐渐绽放出光彩,一种满足的微笑在他心中升腾,并全部占据了他的心,他自言自语道:“够了,足够了。”

他的自言自语惊醒了在一旁暂时休憩的凌楚忧,她微微笑道:“你想通了什么?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流血让自己死去?”

“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仙鹤山庄是我爹感情寄托的地方,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都凝聚了我爹的深情。能死在这个与世无争、纤尘不染的地方又有什么抱怨和遗憾的。”林含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接频频落下的粉色花瓣,柔软的花瓣落入手心,温柔极了。

人之将死之际总是能看透死亡的,倘然接受才不会有恐惧,林含笑不是幡然醒悟,只是他活的太累,精疲力尽的他在死前竟然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平静。

凌楚忧静静的端详着他,五官端正的俊俏脸庞,悲伤孤寂的瞳孔,若他能生活在安逸幸福的环境,一定是另一种别样的风貌,与绝世六公子一定可以齐名吧?

凌楚忧没有再说话,她小心的把林含笑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让他舒服的躺着,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来,桃花瓣纷纷扬扬的飘逸的落在他们的身上,盖过了血的颜色,消散了杀戮和血腥。

“把我葬在仙鹤山庄的碧落之海里,让我血肉与蔓珠沙华融为一体,让它们的花魂洗涤我的灵魂,洗清我双手沾染的鲜血。”

“凌姑娘,谢谢你,我好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林含笑的话模模糊糊的在她的耳边回响,声音像是来自己很遥远的国度,飘渺虚幻,凌楚忧似乎看到他的脸,一张平静祥和的感激她的笑脸。

突然,在这笑脸的背后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很陌生的男人的脸,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那个人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对她说话,声音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忧儿...醒过来...吧,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解决...好孩子...睁开眼吧...睁开眼吧。”

第五十三章 众说纷纭

云水谣的声音渐渐远了,远到凌楚忧都听不见了,她吃力的跑上去追,想要跟上他们如云雾般飘渺的身影,受重伤的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啊!”梦中的一声惊叫,让她睁开了眼睛,彻底从梦中醒来。

“醒了,醒过来了,太好了!”风间雪痕坐在床边惊喜的望着睡了一天一夜的凌楚忧,她睁开眼眸的刹那,风间雪痕的心激动的都要跳出来了。

他扶起挣扎着要做起来的凌楚忧,心疼的劝导:“你才刚醒,不要太勉强了,该好好歇着才是。”

凌楚忧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风间雪痕英俊的脸,她靠在他的肩上,眼睛环顾四周,意外的她发现绝世六公子都笑望着自己,“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仙鹤山庄吗?”

“是我们把你带回来的,我们去救你的时候你已经身受重伤躺在血泊里。”独孤忆枫言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这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凌楚忧的眼睛。

“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凌楚忧柔和的问道,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温柔,实际上却是一把温柔的利刃,执着到底不容隐藏秘密,独孤忆枫的心不禁微微颤抖,真是一位厉害的女子,“嗯,我只是想问,林含笑身边的四大花奴是你杀的吗?”

凌楚忧的眼睛闭了一会,然后完全睁开眼,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不是,她们突然袭击我,我来不及还手,差点死在她们的剑下。是那个神秘的铁面人突然出现,杀了她们。”

“铁面人杀了她们,救了你的命?”独孤忆枫不可置信的说,不只是他,其他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既然要杀你,为什么又要救你,他究竟有什么企图?”风间雪痕皱着眉头冷冷地说。

凌楚忧疲惫的努力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四大花奴的刀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在她们的刀将要刺进她的身体时,铁面人,不,应该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不,不是他,不会是他。”凌楚忧自言自语,她的手背用力抵在前额,以减轻那张脸带来的头痛,她的额头因为她内心的剧烈波动渗出点点冷汗。

风间雪痕赶忙抱住她,温柔的说:“楚忧,没事的,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吧。”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轻柔的语调划入她的耳膜,她的眼皮渐渐沉重,慢慢的倒在他肩头睡去。

“真是奇怪呢,一向高傲淡定的凌姑娘竟然会表现的那样震惊和不安?”东方隐辰的大脑不停的思考,假设性的猜测道,“会不会那个铁面人是她熟悉的人,才让她这么惊慌的?”

独孤忆枫手摸着下巴,表现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深沉地说道:“有可能,可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猝不及防,心慌意乱,甚至感到伤心呢?”

“哎哟喂,不简单,不简单,三哥这次竟然认真用脑子想问题了,还看穿了凌姑娘的心思。”北堂若觉故意用滑稽的语气说道,气的独孤忆枫脸色发红,颇发窘的说:“你才没脑子,没大没小。”

北堂若觉瞧他那一副被愚弄的可笑模样不禁大笑道:“哈哈哈,二哥竟然害羞了,稀奇稀奇啊,不过你这个表情真的好可爱,好让人开心。”

“你,五弟,你今天欠扁吧?再胡闹信不信我揍你?”独孤忆枫假装抡起拳头做出恐吓的姿势,北堂若觉慌忙做出投降状,求饶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好了,别闹了,现在谈正经事呢。”南宫君问黑着脸不开心的喝令,“你们两个要闹到什么时候?”

独孤忆枫听得出来绝魅公子南宫君问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于是乖乖的收回拳头作罢,北堂若觉也停下所有的动作,等着南宫君问的话。

“君问,你怎么看?你觉得那个铁面人会是谁?”东方隐辰的心里对于铁面人的身份早已经有了定论,只是他还想再次向南宫君问确定。

“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我觉得铁面人极有可能是西蜀国的国君苍邪,然而,我想不通的是苍邪会和楚忧扯上什么关系?楚忧为什么这么在乎?”南宫君问冷静的沉思道,他看向东方隐辰,“大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东方隐辰不否认的点点头,微微笑道:“一点都没错,作为沧澜国的摄政王,我收到的消息恐怕和二弟的差不了多少。苍邪处心积虑布下这一个个谜团,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听了他们的话,独孤忆枫却不赞同,他质疑道:“可是,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一定就是他,就因为他与碧落宫的关联?在我看来不论是苍邪,还是大哥二哥背后的皇族都是有嫌疑的,苍邪不会笨到让天下敌视,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

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很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确实他们的心里已经默认独孤忆枫的看法,即便铁面人是苍邪,也不能证明沧澜过和兰若国就置身事外,毫无瓜葛。

“三哥的话说的在理,诸侯争霸,一统天下的纷争没有哪一个帝王会愿意拱手相让,置身事外,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的国度。”风间雪痕的话冷冷地吹过来,他们四个人同时朝他望去,“只是,操作林家堡所有一切的人确实就是苍邪,这一点林大小姐已经告诉我了,所以你们的猜想都是对的。”

“你不守在凌姑娘身边吗?”北堂若觉温和的问道,“流霜在照顾她,我有话和你们说。”风间雪痕走进他们坐着的亭子里,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双手抱胸,眼睛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方。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一脸忧愁的模样,直觉告诉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四哥,你怎么啦?不是有话和我们说么?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我们也可以帮你的。”北堂若觉的性子总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

风间雪痕放下抱胸的双手,转过头来,用他不悲不喜的语调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们,不管是传奇王朝还是沧澜过、兰若国、西蜀国三国,他们都把争夺天下胜负关键放在楚忧身上,她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盘中肉。”

东方隐辰脸色凝重,浓浓的眉毛皱的很深,他慢慢开口道:“虽然我知道凌姑娘盛名天下,是天下人心中的传奇,加上他们凌家世世代代都是传奇王朝的忠良砥柱,因而凌姑娘的地位一直都是尊荣无上,没有人可以小觑、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决定天下的命运。”

南宫君问挥动着折叠的扇子,也是一副深思的表情,他冷静而客观的说道:“大哥的话正是我想说的,凌姑娘天下无双我承认,可是我怎么也不认为她会是这天下花落谁家的决定者。”

风间雪痕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突然冷笑道:“你们不愿意相信吧,为了你们作为皇族的尊严和荣誉,你们最不希望你们的皇族为了一个女人而你争我夺吧?”

“雪痕,你放肆!”东方隐辰黑下脸来,冷冷的喝令他道,风间雪痕继续无所谓地说道:“大哥,那么生气干嘛?我话还没说完。我刚才说的不过是其中一种缘由,还有第二种呢。”

“那好,你再说说看。”东方隐辰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用威严的口气对风间雪痕说道。

他们七个人中,东方隐辰的年纪最大,因而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他们的长兄,而且是做事有原则,赏罚分明的兄长,长久以来他的威信力是其他都愿意服从的,风间雪痕也不例外。

他这次的语气稍微收敛了点,以免惹恼东方隐辰,他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楚忧成为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混乱天下人思想和视觉的计策。凌楚忧对于传奇王朝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旦她出什么意外或是和其他三国扯上什么关系,那么对于传奇王朝可是致命的打击。凌楚忧是凌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唯一能让与金甲军并驾齐驱的银甲军效忠于传奇王朝帝王司马成风的人。相比之下,我更赞同第二种假设,因为摧毁传奇王朝是摆在三国面前的一道难题。”

第五十四章 林家堡的未来

“我怎么听着好像都是一个意思,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女凌姑娘转的。”北堂若觉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疑惑的说道,“细细想来,凌姑娘在争夺天下的这场战斗中确实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我们呢?我们为什么也牵连进来了?”

“因为我们要做护花使者啊?总不能任由那些强势的男人把美丽的凌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吧?”独孤忆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风流倜傥,散漫随性的模样,他们也都见惯了,等哪天他认真起来那才真是出大事的时候。

东方隐辰最后开口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小小心应付就是,不要让对方有空隙可钻。”

“咦?是林大小姐,她站在那里望着我们,她是不是有事情找我们啊?”眼尖的独孤忆枫见到美女都很开心,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义不容辞的全力效劳的。

风间雪痕、南宫君问等人往独孤忆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穗儿此刻正拖着一身白色孝衣向他们走过来,时不时的还用手擦眼睛。

“唯一的亲人死了,她一定很伤心无助吧?看她娇弱的模样真是可怜。”独孤忆枫用非常同情担心的口气说道。

林穗儿终于慢慢的来到他们面前,就像是独孤忆枫说的那样,她可爱的脸庞全是泪痕,大而机灵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肯定哭过很久的。“林姑娘找我们有事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帮忙。”独孤忆枫温柔的对面前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说道。

林穗儿眼睛泛着泪光,她的眼睛时不时在风间雪痕身上转悠,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没勇气说。

一旁的独孤忆枫实在受不了娇滴滴对的林穗儿为难伤心的模样,因而莽撞地说:“林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四弟帮忙,你尽管便是,我四弟一定会帮你的。”

风间雪痕冷着脸瞪了独孤忆枫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别人家的事你急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多情的逍遥公子吗?风间雪痕的眼神饱含说不清的不满,独孤忆枫不是傻子当然明白。

然而,为了帮漂亮的林穗儿他不介意当一回傻子,他硬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极力地鼓舞林穗儿大胆说出她的请求,东方隐辰等人无奈好笑的看着热心过头的独孤忆枫,暗地里悄声叹息。

林穗儿吞吞吐吐了好一会,终于她慢慢抬起头,鼓起勇气与风间雪痕对视,微微张口说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风间公子能够答应。”

果然是这样,林大小姐的心里真的有风间雪痕那个冰块,独孤忆枫不禁羡慕起他来,那么多女孩子钟情于他,“那你说啊,四弟一定会答应,”

独孤忆枫再次擅自做主替风间雪痕答应下来,风间雪痕恨不得此刻就给他几拳,把他打清醒,北堂若觉在一旁暗自为独孤忆枫捏了把汗,按着风间雪痕的脾气,独孤忆枫恐怕会死的很惨。

林穗儿看着风间雪痕时,她是害怕的,害怕自己的请求会被拒绝,这样她的愿望也就落空了,但是她不说出来就连希冀的机会都没有,受到内心坚定勇气的鼓舞,她坚定了眼神,果断坚决地说:“我要和凌楚忧比武,请你答应我!”

“什么?”独孤忆枫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表情夸张的呈现出来,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错愕不解,完全不明白林穗儿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个,林姑娘,你也知道楚忧姑娘现在深受重伤,是无法和你比武的,即便她没受伤我想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兵刃相见的。”北堂若觉斟酌了一下言语,觉得还是直接拒绝比较好,于是话语说的率直明白。

“不,你们别误会,”林穗儿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哥哥离去的时候的心情,和他的心愿,我想只有通过和凌楚忧比武才能彻底了解,所以请你们成全。”

她鞠着躬,放低自己的身份,求他们的同意,“现在的她完全不像那个刁蛮任性的小魔女,她的言辞诚恳似乎不像是假话。”风间雪痕默默的察看着林穗儿,仔细掂量这件事的轻重。

“我答应!”决绝坚定的女孩子的声音传入他们每个人的耳中,熟悉的声音,带着柔弱,“楚忧!”风间雪痕看着凌楚忧只说出两个字,她静如深潭,深不见底的眼神让他看不懂她的心思,却令他相信,这一场比武肯定会有惊无险。

林穗儿的武功远在林含笑之下,但她已经全部掌握了林家刀法,只是还不够炉火纯青,可是有一点她胜过了林含笑,那就是仁义,隐藏于刀法之中的仁慈,正义,善良,完全继承了林傲绝世刀法的精髓。

凌楚忧右手裹了层厚厚的纱布,带着伤应战的她虽然能轻松制服林穗儿,可是她的手掌的伤口却因此再度开裂,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紧紧裹着的白纱布。

“我输了,心服口服。”林穗儿看着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凌楚忧释然开怀的笑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哥哥的心情,能死在你手里他是很开心的,是从未有过的开心。姐姐,我哥哥是喜欢你的,对不对?”

凌楚忧手腕轻转,利剑准确的插入风间雪痕手上的剑鞘,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修长靓丽的身影英姿飒爽的在林穗儿面前挺立,高大,神圣,不可亵渎。

“哥哥,你也是被她的剑法以及她的高尚善良正义的内心所折服吧,所以你才会那么祥和安然的躺在红颜可怕的蔓珠沙华上面。哥哥,你放心,我会完成你的愿望的,依靠自己真正的实力振兴林家堡,哥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相信我。”

林穗儿怔怔地盯着凌楚忧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哥哥的那张含笑的俊脸,她罗落泪了,那是感激和如释重负的眼泪,为了自己而流,更为了哥哥而流。

在林家堡休养数日,多亏林穗儿和红罗的照料,凌楚忧的身体恢复了一大半,也到了向林穗儿辞行的时候,“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以后你还不会来白云涧?”林穗儿数日以来在凌楚忧的指点下勤练刀法,武功突飞猛进,也正因为这几日,她们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谊。

凌楚忧眉头舒展,柔和的笑颜道:“总会相遇的,你我可是后会有期的!”

“嗯,我们会再会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打败姐姐的。”林穗儿调皮的娇笑道,林家堡小魔女终于回来了,她不再被忧伤笼罩,而能开开心心的生活,管理着这庞大的林家堡。

“林姑娘,以后若有什么事就派人道苍冥宫找我们,我们绝世六公子一定会鼎力相助的。”独孤忆枫走到林穗儿身边拍着胸脯说道。林穗儿感激道:“多谢,我会记住的,你们路上珍重。”

凌楚忧跃上马背,笑靥如花的脸与林穗儿做了最后的道别,然后策马飞腾,与绝世六公子绝尘离去。

红罗走到林穗儿面前单膝下跪,誓言道:“堡主,他们走了,凌姐姐叮嘱过我一定要好好帮助堡主,红罗一定誓死跟随堡主,保护堡主和林家堡安全。”

“还有我,同样愿意为堡主效犬马之劳,誓死不悔!”常笑在红罗身旁跪下,红罗欣喜的望着常笑,两人深情对视,彼此心领神会。

在大善大恶面前林穗儿放弃了铁面人血洗白云涧的命令挽救了白云涧无辜百姓的性命,也拯救了林家堡的基业,挽救了林家的名声地位,更是博得白云涧所有人的信任和支持,想必今后的林家堡必能在她的手下发扬光大,重振声望。

第五十五章 新生的绿柳镇

“凌姑娘,林家堡的人对你那么好,你干嘛多住一阵子,养好伤再走也不迟啊?”独孤忆枫骑着慢马,喝着甜美的佳酿,悠闲地问凌楚忧。

凌楚忧瞧着他笑道:“想留下来的人是你吧,林家大小姐机灵可爱,还有香醇的桃花酒,独孤公子应该非常不舍得离去吧?”

独孤忆枫一听,立即傻呵呵的笑道:“美酒佳人是我的最爱,我当然有点难以割舍啊,哈哈哈哈......”

轻轻揉戳胸前的青丝,凌楚忧故作沉思状,然后缓缓说道:“话说回来,独孤公子是喜欢苏姑娘多一点,还是林姑娘多一点呢?”

“这个嘛,当然是两个都喜欢啊。”独孤忆枫毫不隐晦的回答,他的坦率倒是凌楚忧欣赏的,这样的男人就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也没什么,反正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多情的人。

凌楚忧微微低下头,轻轻笑道:“真够坦率的啊,可惜啊,你喜欢的这两位姑娘都不怎么喜欢你,要不她们还可以上演一出吃醋比赛,我们也就有的笑话看了。”

她的笑容被她的秀发掩盖,他只能从侧面看到模糊的笑影,然而她的笑容越是模糊,越给人一种遥远不可触摸的美丽,那种感觉让独孤忆枫生出一种渴望,一种想看尽她的美丽的渴望。

“那有什么关系,喜欢和被喜欢是两回事嘛,苛求太多就没意思了。”独孤忆枫收回自己的目光,无所谓地说道。

好洒脱的一个人,吊儿郎当的背后应该隐藏着一个认真的他吧,凌楚忧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转过脸,看向前方。不知不觉都已到黄昏,远处的天平线铺盖着一层温柔的黄晕,夕阳落下的山头蒙上一层好看的颜色,温馨,美丽。

“在想什么,楚忧?”风间雪痕和她并排骑马,见她盯着夕阳走神,便关心地问。“呃?”凌楚忧讶异地回答,“什么都没想,为什么这么问?”

风间雪痕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经过林含笑一战之后,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啊。”

凌楚忧感激的一笑,温和的说道:“我一时半会还理不清头绪,等我安静几天再告诉你,好吗?”

她不愿意说风间雪痕不会勉强,如果她愿意讲出来,迟早会对他说的,风间雪痕眼下只希望凌楚忧一切平安,别再受伤。“楚忧,你要习惯生死别离。”云水谣的话还在风间雪痕心里回荡,凌楚忧高傲尊贵的外表之下的泪水是很苦涩的吧,习惯生死别离是多么的荒唐和刺痛心扉。

“哎,六哥,你觉不觉的凌姐姐不像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感觉怪怪的。”上官流霜看着凌楚忧的背影悄悄的对北堂若觉说道。

北堂若觉不自觉的看向凌楚忧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超凡脱俗,只是这高贵的身影让他觉得非常忧伤和落寞,他淡淡地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肯定累了吧,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真希望凌姐姐快点好起来,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会笑的凌姐姐。”上官流霜单纯天真的笑道,非常的孩子气。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凌楚忧、风间雪痕等人只好在林中过夜,等待天明再赶路,他们生了一对很旺的火,打了一些野味填肚子,吃饱之后各自安然入睡。

凌楚忧眼睛闭了一会,又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眸倒映出树枝烧起的火苗,可是她并没有看火苗,而是怔怔地盯着火影中摇晃的那张熟悉的脸。“花缺月,是你吗?想要杀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凌楚忧的心里不停地呼唤花缺月的名字,眼中的悲伤越来越浓重,那是被挚友伤害的心痛,背叛的悲哀,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凌楚忧重新闭上眼睛。

而这一幕,揪心心痛的一幕却全部落在风间雪痕的心里,他心疼凌楚忧,同时他又嫉妒那个在凌楚忧心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人,“楚忧,你真的就那么在乎他吗?”

天亮之后他们立即加快速度,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绿柳镇。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们骑在马背上走进绿柳镇时,他们的表情完全是当初的那副一模一样的惊诧不已的表情。

“啊?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绿柳镇会是一座空城呢?”独孤忆枫用扇子拍着脑袋,不相信地说道,“会不会是幻觉?”

南宫君问也非常震惊,他满腹疑问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绿柳镇的百姓明明都已经死了,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人,好像这里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苍邪明明毁灭了这里,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来这么多的人,还能如此安定舒适的生活。”风间雪痕虽然奇怪,却没有讶异震惊任何表情,他的脸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不是幻觉,我们所看到的都是真的。”凌楚忧跳下马,牵着马往人群中走去,“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苍邪把他们安置在绿柳镇的,他亲口说过,他要把绿柳镇作为礼物送给我,因为我曾经在这里生活。”

“原来如此,苍邪这个人还真奇怪,完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一会处心积虑要杀你,一会又救你,还给绿柳镇注入了鲜活生命。”东方隐辰牵着马在人群中行走,人的鲜活气息,熙熙攘攘地人群头一次令他这么舒心。

在他们快要接近碧落宫的时候,碧落宫弟子橙玉、黄玉、紫玉等人正领着其她弟子等着风间雪痕等人的到来,在见到风间雪痕的一刹那,她们立即欣喜的跪在地上,高声呼唤:“属下等恭迎宫主!”

风间雪痕心下疑惑:怪了,她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他轻轻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你们都起来吧。”

“是,谢宫主!”碧落宫弟子叩谢之后立即起身列成两队,橙玉走到风间雪痕面前,恭敬地说:“宫主一路辛苦了,属下已准备好佳宴为宫主接风洗尘!”

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退向一旁,风间雪痕感觉怪怪的,也没有多想什么,于是带着其他人等走进碧落宫,在碧落宫弟子的服侍下,风间雪痕、凌楚忧等人沐浴更衣后,便在丰富鲜美的佳宴前坐下来。

凌楚忧不是很饿,吃得很慢,一点一点的夹菜放入口中,她的心里还想着重生后的绿柳镇的样貌,的确和之前的绿柳镇相差无几,只不过是人的面孔换了。

想到这里,凌楚忧心里突然唤道:咦,我怎么把花满楼忘了?还有小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紫玉见凌楚忧心不在焉的吃着菜,于是走上前去为她斟酒,笑道:“凌姑娘,菜不好吃吗?要不要属下为您准备一些甜点?”

凌楚忧淡淡地笑道:“多谢,菜不错,我只是不饿而已。”“是!”紫玉恭敬的应声,然后端着酒壶去给南宫君问等人倒酒。

凌楚忧端起酒杯,不经意间瞄到橙玉的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转悠,她回视过去,眼神淡然却暗藏冷漠的审视,橙玉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不自禁地躲过她的视线,虽然她的心里懊恼,自己输给了凌楚忧。

“橙玉,你们可知赤玉的下落?”风间雪痕终于开口了,他真沉得住气,南宫君问等人相互对视,暗自叹了口气,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坐着喝酒吃饭,真是辛苦他们了。

橙玉犹豫了一会,看向黄玉、紫玉,她们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哀伤,“看你们的样子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也不用说了,就如实告诉我们,现在的绿柳镇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虚与实

“是,宫主,”橙玉恭谨地回答,随即说道,“在宫主离开绿柳镇不久之后,绿柳镇原本还只是一座空城,我们都以为苍邪不会再来的。没想到他突然出现了,还跟来了一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一定是林含笑了!”东方隐辰插话道,“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橙玉继续说道:“也没做什么,他们带来了好多好多的人,并让他们在空房子里住,吩咐他们在这里生活,那个陌生男子突然说要做我们的宫主,取代风间宫主的位置。刚开始赤玉不依,陌生男子于是拿碧落宫所有弟子生命威胁,赤玉无计可施只得不服气的承认他为碧落宫宫主。”

“后来赤玉接到宫主您的信函,我们本以为林含笑不会让赤玉去找宫主的,可是他竟然命令赤玉立即去兰若国。我们都不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盘算,但是赤玉能出去见到宫主毕竟是我们的希望。”黄玉接过橙玉的话,细细述说道。

橙玉点点头,赞同道:“我们都很焦急的等着宫主回来,就这样等了好一阵子,几天前苍邪一个人突然像鬼魂似得出现在绿柳镇,他告诉我们说,宫主您赢了你们之间的赌约,作为赌约的报酬他不会破坏绿柳镇的安宁。”

“另外,苍邪还让我们转告凌姑娘几句话......”橙玉有点畏惧的看着凌楚忧,凌楚忧也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橙玉被凌楚忧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顿时没了神,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凌楚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挪开目光,对着紫玉说道:“紫玉,你说!”

紫玉听话地放下手中的酒壶,恭敬的开口说道:“苍邪说,他留下绿柳镇还因为凌姑娘,他不想再破坏凌姑娘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还说......”紫玉突然停下不说,双手握在一起,踌躇不决。

凌楚忧冷冷的起身离开,经过橙玉身边的时候,她丢下一句话:“我与你们碧落宫本就没什么好交情,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你们没必要顾忌太多。”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凌楚忧停下脚步,转过身,淡淡地说:“想必苍邪还说了,我是他的女人吧?”“啊?嗯嗯嗯,可是你怎么知道?”紫玉呆呆的问。

凌楚忧没有再说话,转过身体慢慢地迈出脚步,“凌姑娘,你不和我们回苍冥宫吗?”北堂若觉突然站起来叫住凌楚忧。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等日后有缘再见吧!”凌楚忧的话从门口的方向传来,而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风间雪痕一直坐在那里未动,凌楚忧的离去他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四哥,你怎么不留下凌姐姐?还有怎么感觉她们都对凌姐姐很有敌意啊?”上官流霜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强留住她是没有用的。”风间雪痕的手握起空酒杯,手中力道随着他脸部表情的寒冷渐渐加重,“雪痕!”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同时唤出他的名字,可是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碎裂的杯子如四散的火花急速的冲向橙玉、黄玉、紫玉等人的脸庞,“啊!”三人害怕的惊声呼叫,她们感觉耳边一缕风呼啸而过,碎片准确的轻微的擦过她们的脸,冰凉沁心惊寒之意侵入她们的灵魂,她们惊在原地忘了反应。

“从现在开始我与你们碧落宫再无任何瓜葛,你们还是去投靠苍邪吧,在他的庇佑下你们应该会有安定的生活的。”风间雪痕拿起从不离身的长剑,冷漠又潇洒的离去,橙玉等人只是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大哥,二哥,我们还是去花满楼喝酒吧,在这里太别扭了。”独孤忆枫一甩他的长袍,拍打着扇子,风流倜傥的从她们面前走过,离去前还不忘送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也走吧!”北堂若觉对上官流霜说道,上官流霜点点头,跟在师兄们身后扬长而去,碧落宫的弟子见绝世六公子和凌楚忧相继离开,突然觉得很彷徨无助。

“该怎么办啊?风间公子他......”紫玉走到黄玉身边焦急地问,黄玉也是一脸的急躁,完全没有办法。

“有什么好担心的,是风间雪痕弃我们于不顾的,赤玉也是因为他而死的,既然他要我们去投靠苍邪,我们何不乐意接受?”橙玉回过神之后冷冷的说道。

黄玉和紫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觉得这样的橙玉好陌生,“投靠苍邪真的好吗?他的手段那么残忍,我还是觉得风间公子......”

“你闭嘴!”橙玉冲着紫玉咆哮道,“是风间雪痕不仁在先,若不是因为凌楚忧我们的师父就不会死,我们碧落宫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紫玉和黄玉被橙玉的反应吓呆了,她们哪敢反驳,只得唯命是从,她们的心里却在祈祷橙玉的选择不会错,她们选择的那个靠山是对的,

“四弟,她们假如真的投靠了苍邪,她们肯定只有一死的,你真的就不管了吗?”独孤忆枫赶上风间雪痕,与他平衡步调,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风间雪痕面无表情的回答:“不是假如,是一定,她们所要的就是个能保护她们的靠山,至于她们选择的那个人会不会顾及她们的生死就看她们自己的运气了,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做代价。”

“是嘛,四弟沉默寡言,心思却如明灯般透亮,你真让人搞不大懂。”独孤忆枫摸着脑袋,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风间雪痕嫌弃的看着他,说:“你又不是楚忧,懂我做什么?”

“啊?”独孤忆枫嘴巴张的大大的,北堂若觉忍住笑意,顺手往他嘴里塞进一个馒头。“啊哈哈哈.....”上官流霜看着独孤忆枫狼狈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忍不住在街上大笑起来,这一笑笑的太厉害,竟然吸引了所有人注视的目光。

“唉,真丢脸!”南宫君问无奈的看着他们,东方隐辰的脸色因为人群的围观阴晴不定,面色十分难看。北堂若觉则和风间雪痕一同抬头望向明媚的晴空,蔚蓝清澈的天给人的感觉真好。

“是真的吗?绿柳镇的蓝天?怎么都觉得现在的绿柳镇很不真实,问题出在哪里呢?”北堂若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虚幻与真实吗?什么时候我们绝世六公子也会陷入这样的彷徨之中?苍邪,你果真厉害!只是这一切真的只是你一个人在操纵吗?”风间雪痕此刻的心情竟是如此复杂,阴影笼罩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楚忧,你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吗?风间雪痕往花满楼望去,那个期待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应该已经走了吧,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曾经美好生活重新开始对的地方被敌人操控,这种心情很不好受吧?

绿柳镇现在看上去很安详平静,然而会不会暴风雨的前奏,绿柳镇终将陷入什么样的命运?而等待凌楚忧的又会是什么?

“大哥,君问哥哥......”女孩子好听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呃?是冰若的声音!“北堂若觉机灵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只见段冰若、司马文媚风急火燎的向他们跑过来。

“五哥!”段冰若气喘吁吁地冲到他们面前,累得只能叫出北堂若觉的名字,而上官流霜早已经将站立不稳的司马文媚扶住。

“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绿柳镇?”北堂若觉待她们稍微喘口气平息之后,赶忙问道。

“是这样的,大哥,大事不好了,江湖上突然传出你们被林家堡堡主林含笑杀害的消息传遍江湖,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竟然趁火打劫集结一群狐朋党友袭击我们苍冥宫。几天前的一次围攻已经被我们打退了,但是这一次的大攻击我们对付不了,所以来找你们赶快回去。”段冰若乒里啪啦说了个大概,东方隐辰等人都不可思议的露出笑容。

“你们怎么还笑啊?你们再不赶紧回去,等明天黑木部落的刺客到了,苍冥宫就会落入他们手中的,凝羽姐姐和情姐姐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司马文媚看着他们不打紧的样子,很着急的说道。

第五十七章 美人谷

司马文媚说完本以为他们会表现出震惊和紧张的神情,可是她要失望了,绝世六公子不仅还是淡漠的样子,对于她的激烈反应还很惊讶。

“我说你们,你们是冷血动物啊,你们的地盘都要被人占了,你们怎么一点都关心?”司马文媚气恼地怒吼道。

独孤忆枫微微咳嗽一句,不解地问道:“我说公主,苍冥宫是我们的地方,可是你好像比我们更着急?”

司马文媚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上官流霜半抱着,脸一红,迅速地甩开他的手,嗔怪道:“谁着急了,我是担心凝羽姐姐的安危,为你们搭上性命岂不是可惜?”

独孤忆枫突然凑到司马文媚的面前,狡猾的笑道:“是嘛?那你脸红什么?”司马文媚立即用手遮住脸颊,辩解道:“哪有脸红,是太阳晒的好不好。”

“三弟,别闹了,公主也是一片好心才来通知我们的,你就别捉弄人家姑娘家。”东方隐辰适时的喝止独孤忆枫,不然司马文媚会被她气哭的。到那时候可就难办了。

“是!”独孤忆枫也闹够了,回到东方隐辰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在哪里截击黑木部落的杀手?”

“先出了绿柳镇再说!”东方隐辰发号施令,“离开了这里就清楚下一步的行动。”

“咦?为什么?”司马文媚瞪着大眼睛奇怪的问道,“别问了,大哥自有打算,你看大哥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要担心了。”上官流霜制止司马文媚的好奇心,带着她跟着他们快步离开绿柳镇。

九个人骑着马跑了一段时间,已经是黄昏了,他们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南宫君问和独孤忆枫去林中打野味,段冰若和司马文媚则跟着北堂若觉、上官流霜拾柴火去,风间雪痕走到河边打水。

突然,黄昏的天空中出现一只飞翔的老鹰,它在风间雪痕的说头顶上方盘旋一会,然后从扇动地羽翼里掉下一个小东西。风间雪痕眼皮也没抬一下,等水袋装满了水,他不经意地摊开手掌,小东西落入他的手心,没有丝毫误差。

风间雪痕没有打开,而是直接交给东方隐辰,东方隐辰了解风间雪痕的脾气,便接过小东西,打开小纸条,里面是黑木部落圣女要经过的通往苍冥宫的一个要塞地点。

东方隐辰稳操胜券的笑道:“果然没错呢,他们果真要经过美人谷,要是他们会选择通天涯我们或许还会玩的更刺激。”

“谁说她不会呢?”风间雪痕不客气的打破东方隐辰的得意和自信,“能从凌楚忧眼皮子底下逃过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们掉以轻心,会吃大亏的。”

东方隐辰悠闲地靠在石头上,懒懒的说:“既然这样,通天崖就交给你守护了,记住,假如你让敌人踏进去半分,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这么信得过我,我岂能辜负你的期望!”风间雪痕自信的说道,“黑木部落之花,我倒想见识见识她是一个怎样的厉害角色。”

“呃?风间公子怎么不和我们一同走啊?”他们启程赶往美人谷的时候,司马文媚没见到风间雪痕的踪影,于是纳闷的问道。

上官流霜立马说道:“四哥,一定去办什么大事去了,美人谷有我们在就行了。”

司马文媚哦了一声便没再问下去,苍冥宫的人似乎在刻意回避她,甚至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苍冥宫的秘密事情,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清楚黑木部落杀手的行动方向。

“看来苍冥宫不愧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它的实力果真不一般,难怪皇兄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更不愿意和江湖中人有太多的联系。”司马文媚突然想起皇兄,心里不自然的想道凌楚忧。

在她们到绿柳镇之前,凌楚忧骑着快马从她们身边飞奔而去,她的白衣带着她的气息滑过她的脸颊,当时的司马文媚被吓了一跳,以为凌楚忧会突然出手杀了她。可是结果显示,凌楚忧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们,全身心的忙着赶路。

“喂,流霜,我问你,你们在绿柳镇的时候是不是和凌楚忧在一起?”司马文媚见那些杀手还没有到美人谷,于是悄悄的向上官流霜打听凌楚忧。

“是啊,凌姐姐本来和我们在一起的,后来她心情不好就走了。”上官流霜的轻描淡写,司马文媚听了很郁闷,什么嘛,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我是想问,凌楚忧她去哪里了?”

“这个嘛,凌姐姐没说我们也不知道!”上官流霜老老实实的回答,司马文媚却不认为,她觉得上官流霜实在敷衍她,不想告诉她凌楚忧的去向。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司马文媚撅着小嘴生气的说。上官流霜见她生气了,赶忙为自己辩解道:“凌姐姐确实没说啊,她向来特立独行,我怎么会知道?”

上官流霜老实呆瓜的可爱样子,司马文媚看了就想笑,扑哧一声,她毫无预兆的笑了,笑的十分小巧可爱,上官流霜好喜欢看这样无忧无虑的天真的笑容,他傻呆呆的跟着她也笑了起来。

“流霜,小心!”北堂若觉突然大声喊道,上官流霜回过神来,一枚碎笑针正急速向他额头飞来,好在上官流霜动作迅捷灵敏,手中的剑柄及时的挡住飞针。一旁的司马文媚吓得愣在原地,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道:“还好有惊无险!”

未等她叹息完,上官流霜的手已经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并带着她飞离,跳到北堂若觉的身边,而司马文媚停留的地方早已经沾满有毒的碎笑针。

“看来你们和林家堡有些关联,竟然用同样的毒器碎笑针!”南宫君问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那个面貌丑陋无比的领头杀手,不客气地说道,“要动手就赶快,本公子可没功夫和你瞎耗!”

“你好大的口气!”站在最前面的黑衣杀手轻尘面貌虽然丑了点,但是他的声音很浑厚沉稳,如果仅听到他的声音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成熟的美男子,他冷哼道,“今天会让你们死在我们黑木部落四等杀手手里的!”

“大哥,他们四等杀手,这也太令人失望了,我还以为会见到他们的圣女,那个所谓的黑木部落之花的女人呢?”独孤忆枫向东方隐辰抱怨道,“跟他们玩真没意思!”

“他们在试探我们,也罢,反正是陪他们玩玩,是谁都无所谓!”独孤忆枫、东方隐辰轻狂的口气点燃了黑衣杀手轻尘的怒火,他们手中剑的杀气正在不停的外延顿时整个美人谷都被他们血腥冰冷的杀气笼罩。

“好浓烈的杀气!”司马文媚被这种杀气笼罩觉得浑身不自在,段冰若武功比她高一些,对付黑木部落的四等杀手足够。

“冰若,你保护好司马姑娘,杀手交给我们!”东方隐辰吩咐段冰若和司马文媚退向安全的地方,自己先抽出手中的长虹剑,蠢蠢欲动地杀气也随着溢出。

“好久没见大哥这么有斗志,看来今天可以好好开一次荤了!”南宫君问冰冷的紫眸泛起一丝冷笑,他手中的问情剑也已经出鞘。

领头的黑衣杀手挥着长剑快速的先发制人,向东方隐辰发起攻击,东方隐辰毫不躲闪,长虹剑激烈的与黑衣人的剑硬对硬的碰撞,擦出闪亮的火花。

东方隐辰的长虹剑在打斗中发散出夺目的红色光芒,他眼中的冷意越重,长虹剑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大。

不到十来个回合,黑衣人的身上已经被划伤四五道剑痕,白皙的肉和红色血液透过划烂的黑衣看的清清楚楚。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留下来,他心惊胆战的窝着剑,喘着粗气,眼神已经被东方隐辰的长虹剑动摇。

看着他落魄的模样,东方隐辰得意地冷笑道:“你的武功看起来是四等杀手中最好的,可惜你的手下太差劲,十几个人就这样简单的死在我的兄弟的手里。”

黑衣杀手轻尘额角边的汗珠流得更多了,他很惊讶:没想到他们这么强,黑木部落四等杀手也算是江湖上的高手,竟然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格桑圣女是要我们送死吗?

东方隐辰不耐烦的看着他,叫道:“喂,别发呆了,你们的圣女竟然要你们送死,干脆我就送佛送到西,反正你都是要死的。”

黑衣杀手轻尘没了退路,他把心一横:死在他手里总比死在圣女的折磨下好!他拼尽全身力气整个人跳跃起来,从半空中劈下一道剑光,东方隐辰的长虹剑灌注内力,不急不忙的挡下他的剑,震破了他所有的剑影,再顺手一挥,锋利的剑割破了他的喉咙。

第五十八章 格 桑

通天崖是苍冥宫的联通外界的另一个通道,这条险峻的通道是一条长长的铁索桥,横跨冷风呼啸的断崖峭壁,孤零零的在半空中摇晃,铁链发出的摩挲声音像是孤独者的哀鸣,如寒风侵骨,令人毛骨悚然。

风间雪痕从小就是爱独处、性格怪癖的人,小时候每当风间如风无故责打他的时候,他就会一个跑到通天崖来,一个人站立在铁锁链上,面向风的方向,任由寒风吹干眼角的泪,最后也风干了心里的泪。

“风间公子爱好真独特,站在悬空的铁链上不觉得危险吗?”拖着一袭黑纱身材苗条,走路姿势优雅的蒙面女子一边走来,一边开口说道,“还是说想告诉我公子的武功高强?”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风间雪痕没有回头,他宽大的衣裳在风中迎风飘零,他欣长挺拔的背影却让黑纱女子感到忧伤和寂寞,“你是黑木部落之花格桑?”

风间雪痕问她话的时候依旧没有转过脸,格桑被黑纱蒙住的嘴角浮现微笑的弧度,清晰可见的眉角刻上欣赏的笑意:真是傲慢自大的家伙,不过我喜欢。

“嗯,我就是格桑,你们口中传言的那个丑陋的女人!”格桑的声音很清脆动人,她的风韵妩媚,自然而然地透露迷人的风姿,假如她没有毁容的话,她应该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风间雪痕但对于她的坦率和直接倒是很欣赏的,他身子一动,身形已经停留在格桑的面前,“姑娘倒是爽快之人!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兜圈子了,能否告知在下你为什么要敌视我苍冥宫?”

格桑拖着长长的黑纱举步移到铁索桥旁边,崖底吹上来的冷气流掀起她的衣裳,性感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你们在帮凌楚忧啊。”

“这是什么理由,凌楚忧和你们黒木部落好像没什么恩怨吧?”风间雪痕冷冷地问道,果真敌对凌楚忧的话,她一定和三国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继续冷冷地说,“除了因为楚忧,姑娘就不想独霸武林,让你们黒木部落开辟一片光明的未来吗?”

“哦?”格桑故作惊讶的转过身,往风间雪痕的方向走了几步,黑纱被她优雅的摆动,袭来的风吹起她的秀发和衣袖,“公子真的这么想的话也没错,我们黑木杀手个个武功高强,想要独霸武林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格桑语气顿了一下,又像风间雪痕靠近几步,“想要对付凌楚忧是我最想做的,很明显,你们似乎和她很要好,说不定日后便是我的劲敌。”

“可是,今天你似乎不是很想攻击我苍冥宫,不然为何只是一个人前来?”风间雪痕依旧冷漠的说,暗中警惕防备格桑的接近,以防她耍什么手段。

格桑优雅妩媚的站在那里,毫不在意的说:“本来想趁着你们去救凌楚忧的时候攻下苍冥宫的,可是没想到你们苍冥宫名不虚传真不好对付,光是你们布置的那些机关暗器就让那些江湖人士损兵折将。”

风间雪痕眉头微皱,冷然道:“这么说,那些乌合之众真是你聚集的人,以他们做前锋刺探苍冥宫情况,照这么说来,你今天是故意引我到这儿来吧?”

格桑眼角的小意更深了,她言语含笑地赞叹道:“风间公子真是聪明,越来越让格桑喜欢了。”

风间雪痕没有理会她的媚词保持着他一贯的冷漠风格,冷冷地说道:“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格桑又是妩媚得笑出声来,她笑的同时又向风间雪痕靠近几步,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之遥是风间雪痕容忍的极限,如若她再向前走半步,他的残阳剑便会无情的出鞘,取她性命。

格桑来之前对风间雪痕已经做了调查,对于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因而她才敢大胆的站在距离他很近的一步之外,她已经用她动听的嗓子说道:“我设计在通天崖见你,不过只是为了看看能让天下无双的护国公主看重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罢了。果真有眼光呢,没想到她和我喜欢的是同一个类型的男人。”

风间雪痕不喜欢她言辞间暧昧,尤其是当她把凌楚忧相提并论的时候更是令他反感,他更加冷漠的问道:“你和楚忧很熟悉彼此吗?”

“不,我和她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但是她是我天生的宿敌。”格桑柔媚地回答,她的那双妖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风间雪痕,想看出他眼中的其他情愫,不过可惜,站在她面前的风间雪痕全身上下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她的话让风间雪痕觉得莫名其妙,他的冷强调响起:“既不相识,有无恩怨,为何她会是你的宿敌?”

“这个嘛,原因本来只有一个的,见到你之后就有两个了,第一,她名声太显赫,尤其是她的无双容貌 让我很不喜欢,第二,苍冥宫威震武林,亦是江湖之中第一大门派,倘若我能征服苍冥宫我便能成为天下第一,而你,凌楚忧所中意的男人便将成为我的男人。”她的纤长玉指竖起两根,很轻松很自在的模样像是和风间雪痕闲聊。

然而,风间雪痕对她越来越讨厌,甚至开始产生厌恶感,他的耐心逐渐的消失,冷漠和杀气悄悄的升腾,这一点无意间的气息变化敏锐的格桑慢慢发觉了,她也暗中加强戒备武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风间雪痕绝不是她能小视的。

“好了,我话已经说完了,日后我们再相见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客套陌生了,”格桑不想在初次见面就和他动手,毕竟还不是时候,而且对于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她怎舍得和他动手?

“好奇的问一句,风间雪痕,在你的眼里除了冰冷我找不出任何情愫,你在凌楚忧面前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故意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格桑轻轻得抛出一句话。

本想等他回答的格桑,等来的却是风间雪痕身影消失时带来的一阵冷风,格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冷冷的笑道:“只有天下第一的男人才配我喜欢,所以风间雪痕你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出来吧!”格桑突然一甩袖,负手而立背对着出现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夜,美人谷情况怎么样?”格桑毫无感情的腔调问道。

同样围着黑纱的夜,用同样没有感情的语调回答:“如圣女所料,被派去的十八位四等杀手全部死在绝世公子的剑下。”

“是吗?看来他们也不赖嘛,苍冥宫的确是棘手的障碍,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会一个个将他们击溃的,让绝世六公子为我所用。”格桑阴森的笑意与她刚刚优雅妩媚的姿态迥然不同,善变的黑木部落之花对夜来说早已见怪不怪。

夜从小到她一直伴在格桑身边,身为一等杀手的他是格桑以及黒木部落公认的出格桑外地位最高的护法长老。对于格桑的每一个动作表情,夜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猜出她心里的盘算。

“圣女,好像已经有猎捕的对象了,而绝世六公子就是她想要得到的猎物,尤其是武功第一的风间雪痕。”夜心里默默的想道。

格桑突然转过身,掀掉蒙面的黑纱,突然妩媚的冲他一笑,问:“夜,是我漂亮,还是那个人人称赞的凌楚忧漂亮?”

夜身心一颤,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格桑这个阴险的妩媚笑容他该怎么应对才不会惹怒她,他默默地低下头,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回答:“圣女漂亮,圣女是我黒木部落之花,一定是最漂亮的。”

“唉!”格桑莫名的摇摇头,叹气道,“也难怪,你没见过凌楚忧,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夜被格桑反复不定的样子震慑到了,她是在承认自己不如凌楚忧漂亮吗?江湖中人都以为的黑木部落之花的容貌是丑陋的,其实不然,他们黒木族的圣女是不要自毁容颜的,这一点外人是不知道的,因而也就没有人见过格桑的妖魅迷人的容颜。

格桑重新系上黑纱,她妖魅迷人的容颜也因此掩盖起来,“或许她打算用这张能媚惑天下男人的脸去得到风间雪痕的心。”夜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作为男人而言,格桑的美的确很有youhuo力,但是只要凌楚忧站到格桑面前,被她迷惑的男人都会被凌楚忧吸引吧。”

夜是见过凌楚忧的,为了避免格桑生气,做预想不到的事,他选择隐瞒不讲,他是个懂得保护自己的人,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之中。

第五十九章 请 柬

“小姐,您怎么不和风间公子一起走?我看他离开绿柳镇的时候好像很失落呢!”小武想起那时候风间雪痕往花满楼投来寻觅期待的眼神,最后因为凌楚忧的故意躲避,见不到她的身影而显得非常失落。

凌楚忧斜躺在凉榻上,心不在焉地听小武的唠叨,没有插一句话,小武说了半天见她不应话,眉宇间又很不开心,于是担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从林家堡回来之后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不开心。”

“我没事,只是事情太多,心烦罢了!”凌楚忧淡淡地回答,小武是三年前凌楚忧从强盗窝救回来孩子,比她小一岁,凌楚忧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新的生活,因而小武对凌楚忧满心感激,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小姐近来的麻烦确实不少,不过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烦的。”凌楚忧这么说小武也没多想的就相信了。

凌楚忧躺得累了,于是坐起来,认真地问小武:“小武,你觉得现在的绿柳镇怎么样?那些突然搬进来的人好相处吗?”

“这个嘛,”小武抓抓脑袋,想了一会,继续说道,“看上去绿柳镇有了人气,因为苍邪带进来的人,花满楼因此能正常开业,每天的客流倒是蛮大的。就是有时候,这样喧嚣热闹的场面会让人觉得慎得慌,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真实。”

“连你也这么觉得!”凌楚忧呢喃自语,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近来总觉得心不安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正当凌楚忧低眸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只白鸽从楼外飞了进来,灵巧的落在凌楚忧旁边的桌子上,“小白鸽好像不怕生呢,一定是专门送信的鸽子!”小武自言自语,然后抢先一步,抓起鸽子,从它的白色羽翼下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纸条,递给凌初忧。

“晚春踏歌行,独赏落花流水情。”凌楚忧轻轻地念叨,短短几个字孤孤单单的映在纸上,无人题名,更无任何落款人提示字句。

小武心生疑虑,奇怪地说道:“好奇怪哦,专门用信鸽送纸条过来,却不告诉小姐他的身份,难道在打哑谜?还是说这个人是小姐熟知的,因而故意和小姐兜圈子?”

小武认真思索的样子稚气又可爱,凌楚忧好笑的看着这个孩子,笑道:“你若有闲情去管这个故作高雅姿态的人,还不如去招呼楼下的客人,让他们等得烦了说不定会把花满楼的屋顶掀翻的。”

小武立马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下面喧哗吵闹的很,还夹杂怒骂的声音,许是酒菜等得久无人招呼,觉得很不耐烦,因而开口骂人泄气。小武赶紧地告退,动作敏捷的跑下楼去招呼客人去了,免得被他们砸坏桌椅,破他的财。

小武热情卖力的吆喝声音想起来了,凌楚忧微微一笑,随即那一抹笑容变得冰冷,右手轻轻一挥抛出一枚碎笑针,躲在屏风后面的身影很灵敏的一闪,闪到凌楚忧的面前。

“姑娘好耳力,和人说笑谈话的时候还能如此敏锐的察觉我的存在。”那人卓一身轻便的白衣,头上围着一块红色的布带,一边称赞凌楚忧,一边恭敬的行礼。

凌楚忧语气淡漠的说道:“你倒是有礼得很,难道西蜀国杀人不眨眼的血衣暗卫都是谦谦有礼的人?”

“不,”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血衣杀手是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对姑娘尊重多礼是主人的意思。”

“主人?哦,苍邪啊,你们的西蜀国国君找我所谓何事?”凌楚忧仍旧是一副淡漠的神态,不在意的问道。

“在下顼阳,奉主人之命特地前来给姑娘送请柬!”顼阳微躬着身体,双手捧着请柬,送到凌楚忧触手可及的高度。

凌楚忧很不情愿的接过苍邪的请柬,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一旁的桌子上,顼阳瞧着被丢弃的主人的请柬,心里寻思着怎么向凌楚忧传达苍邪的话。

“苍邪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凌楚忧眼睛,看向楼外,淡然的问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顼阳以前虽没接触过凌楚忧,却听过她的传闻,因而心里对于她是真心畏惧的。

他谨慎的应付凌楚忧不悦的心情,说:“回禀姑娘,主人说如果姑娘不看请柬的内容,就让我亲自转告姑娘,三日后西蜀国赏金大会务必请姑娘赏脸。”

“赏金大会不过江湖人爱玩的赏善罚恶的无聊把戏,你们西蜀国国君竟有这等嗜好?”凌楚忧实在没心情理会,每次提到苍邪,她的心里就多了一重不悦。

“那倒未必,今年的赏金大会有一个姑娘最不想见到,并且恨之入骨的人,主人说姑娘一定会感兴趣的。”凌楚忧的不寻常反应让苍邪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因而他唯有尽快全盘托出期望能勾起她对赏金大会的兴趣。

确实,苍邪的话吸引了凌楚忧,她喃喃自语道:“我最恨之入骨的人?难道会是欧阳鄂?”

“主人并未具体说明,姑娘只要去一趟西蜀国自然见分晓。”顼阳双手作揖,告辞道,“在下话带到这里,告退!”一阵风吹过,顼阳早已不见人影,而凌楚忧的眼神在纸条和请柬上面徘徊不定。

晚春踏歌行,独赏落花流水情!她再次默念,嘴角浮现笑意,“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不知道他这次找我所谓何事?也罢,先去见见他也不耽误西蜀国的行程。”

打定了主意,凌楚忧也不再多想,她起身靠在栏杆上,然后长长的舒口气,准备把这几日心中的郁气全部吐掉, 但凡关于花缺月的事情,她总是那么烦闷,她一直在想,倘若苍邪真的就是花缺月,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眼神漫无目的的四处眺望,蔚蓝的天空在她脑中留不下任何影子,毫无意识的挪开目光,投放到熙熙攘攘地热闹人群中,忽然她的目光闪过锐利的光芒,她的周身瞬间凝聚她以往傲视天下的气息。

“凌啸?他怎么会出现在绿柳镇?他不是应该在老地方等她吗?”凌啸虽然用斗笠遮住了脸,但他若隐若现的四处窥视的眼神,还有他那凌楚忧再熟悉不过的身形,凌楚忧一眼便认出了他。

凌楚忧的敏锐如鹰鹫的眼睛继续往他周边扫视,她发现凌啸的周围聚集了不少着装朴素看起来像普通老百姓的暗卫,“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监视凌啸,他们的脚步稳健,武功不弱,还偷偷监视凌啸,他们一定来自龙城,是司马成风信任的暗卫。”

她优雅地端坐下来,背对着楼外的人,靠着楼栏,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把短笛,放到唇边从容优雅的吹奏起来,笛音悠扬的飞散出去,凌楚忧暗中施加内力,笛音悄然的飘入凌啸的耳中。

侧耳倾听了一会,凌啸明白凌楚忧的意思,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不紧不慢的踏步离开绿柳镇。

凌啸起初步子只是慢悠悠的,故意让后面的人跟上来,待他们靠比较近的时候,凌啸凭借轻功突然飞速的在林中穿梭,后面的人立马也施展轻功紧跟而上。“看他们的样子不仅仅是悄悄尾随我......”

凌啸故意放慢速度,身体突然往后转,双手掷出数把飞刀,带着凉风擦过树叶丝毫不差的冲向他们,正如凌啸所料,他们不是泛泛之辈,很轻松的就躲过突然急速飞来的飞刀。

凌啸落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瞧着他们不屑地说道:“皇上身边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果真名不虚传,同时为皇上效力各位为何要紧追凌啸不放?”

带头的年轻暗卫,脸上没有现出一丝表情,“为什么?凌将军了熟官场权势的明争暗斗,怎会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凌啸凝眸道:“不是不明白,我只是想不通,仅凭江湖上的谣传,皇上为何认定我家小姐是传奇王朝的叛徒?我凌霄不过是想寻小姐回去,亲自向皇上澄清事实而已,难道这也值得皇上起杀心?”

“自古伴君如伴虎,你我都心知肚明,这都要怪护国公主名声太过显赫,而凌家虽然名存实亡,却还有你们银甲军撑腰,你们的存在对传奇王朝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领头的年轻暗卫,眼睛里没有一点情感,“凌将军,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罢,他抽出藏在袖中的剑,率先像凌啸攻击,其他六七名暗卫也都一拥而上,一把把利剑飞奔向凌啸。

可是,凌啸似乎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他们拿着长剑快步的靠近,就在他们的长剑一齐刺向他的身体时,他们的身体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后,他们便如树上的落叶悄然的倒下。

第六十章 流言蜚语

“见过小姐!”凌楚忧拖着长长粉色衣裳出现在凌啸的面前,凌啸立即毕恭毕敬的行礼。

“不用那么见外,你是我义兄,为何不唤我的名字?”凌楚忧最不喜欢凌啸的地方就是他太谨慎,从小到大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父亲凌天籁都礼数周全,丝毫不懈怠。

凌楚忧的脸色阴沉许多,凌啸知道她的脾气,不想惹她不开心,于是笑着改口道:“楚忧,你还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凌啸的话顿时让凌楚忧心情好了不少,她笑道:“你也是一样的没变,还是那么爱打哑谜,只是你既然让信鸽送信,为何自己又亲自跑绿柳镇来?”

“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觉得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没想到会被皇上的暗卫盯上,看样子,皇上对我们银甲军起了杀心。”凌啸想到跟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安危,不禁坦露出担忧神色。

凌楚忧的表现却很淡定,她的眼中看不到焦虑,看到担心,凌啸不解的问道:“楚忧,皇上要杀你,还要灭我们凌家的银甲军,你看起来怎么还是那么轻松?”

“我们银甲军少说也有一万将士,个个都精兵强壮,是战场上的英雄汉子,更是创奇王朝依靠的主力之一,司马成风不会傻到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银甲军大开杀戒。他一心想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断不会做出残忍的暴行。”凌楚忧深入浅出的分析顿时点醒了看事情太过片面的凌啸。

凌啸拍着脑袋,醒悟的笑道:“瞧我这笨脑子,竟然不知道通观全局,银甲军是每一代帝王都想据为己有的兵力,自然不会想着去摧毁它,皇上所想应该是如何从我手中夺得银甲军的真实指挥权。”

凌楚忧赞同的点点头,道:“不错,他现在不过是想除掉你我,让银甲军失去主心骨,而他可以乘机获取银甲军将士的信任,借此稳固他的江山。不过我看这一次应该就是一次对你的试探,并没有真正想杀你。”

凌啸的心头好似放下一块大石头,他看着凌楚忧认真地说道:“是不是真的都不要紧,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反正这将军也没什么好当的,干脆借此机会与你一同闯荡江湖,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可好?”

“不好!”凌楚忧没有思考一下不留情地就驳回他的期待,凌啸落寞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保护你?”

凌楚忧嫣然一笑,道:“因为你凌将军是我凌家的希望,也是传奇王朝得以安定的中流砥柱啊。”

凌啸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他不相信的眼光在告诉凌楚忧,他才不会相信她现在说的高抬他的好话。

凌楚忧赶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好声好气的说:“是真的,凌啸哥哥,你为人仁义正直,心胸又宽阔容纳百川,你不去做驰骋沙场的英雄,跑去当江湖侠客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爹对你的期望很大,你总不想让他失望吧?”

凌啸本来紧绷的脸被她这么一逗弄,扑哧一声便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从小到大都说不过你!”他爱怜看着凌楚忧,不由地又显出担忧神色,“楚忧,近来关于你的流传实在厉害,很肯能是有人在背后中伤你,你自己可知道是谁?”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要怪只怪我的名声太显赫了,才会让讨厌我的人有机可乘。”凌楚忧轻轻叹口气,感慨地说,“附在身上的枷锁真让人难过呢,不知何时我才能一身轻松的快乐的活着。”

“楚忧!”凌啸不喜欢她叹气的样子,他只喜欢看着她明媚的笑,开心无忧的眉宇,“忧伤不适合你,爹和天奇都希望你能安然无忧的生活,所以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放下所有包袱的,而我也会守护你!”

凌啸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美男子,凌楚忧从小到大都这么认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无可挑剔,年纪轻轻就成为银甲军的首领,完全继承了凌天籁的遗志,成为传奇王朝的中流砥柱。

“反正有你在,我以后回龙城心里也有底啊,也不用担心司马成风会不会对我下手。”凌楚忧的笑明媚起来,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亲人,她的心瞬间暖和了许多。

与凌啸分离之后,凌楚忧也踏上了西蜀国的路程,路程不遥远,时间也不赶,凌楚忧又像平时那样慢悠悠的行走,在路上见过她的人都以为她是哪家偷偷溜出家门的富家千金,四处游山玩水。

天黑了,趁着夜幕彻底落下之前,凌楚忧及时的走进一家客栈,店小二一见是位美丽的姑娘要住店,赶忙殷勤的上前招呼,将她带到一间上等的舒适的房间。

凌楚忧打量着房间,顺便吩咐小二拿一些热得饭菜进来,小二应声退下,不到一会的功夫可口的饭菜就已经端进来,凌楚忧给了小二小费然后开始坐下吃饭。

小二见她长得漂亮,出手又阔绰,便猜测她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于是他好心的提醒道:“姑娘,晚上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睡觉,千万不要到外面去,以免被采花大盗捉了去,特别是像姑娘这样貌似天仙的女子更危险呢。”

“采花大盗?古刹镇什么时候出现采花大盗?”凌楚忧好奇地问道,“古刹镇是沧澜国和西蜀国边境之镇向来太平无事,怎么会出现采花大盗这么离谱的事情?”

小二怕她不相信,赶忙正经严肃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以前的古刹镇是太平的地方,但是自从前一阵子出现了一个带着蟒蛇四处为虐的采花贼就完全变了模样,镇子里有不少的姑娘都离奇失踪,就连尸体找不到,人们都传言是那采花贼的蟒蛇把她们全都吃进肚子里去了。”

“蟒蛇?采花贼?这倒是奇特的组合,有点意思!”凌楚忧的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意,“对了,古刹镇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情,沧澜国和西蜀国两国国君都置之不理吗?”

“那倒不是,沧澜国国君已经下令在彻查此事,据说国师离歌不久便会带着沧澜国勇士到这里保护我们,百姓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小二说道即将到来的离歌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的确老百姓总希望有人能保护他们,这样他们才能安定的生活。

凌楚忧无所谓的笑道:“哦,这样啊,那我也就放心了!小二,我要吃饭了,你先下去吧!”小二赶忙抱歉的说道:“真对不住,姑娘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便是。”

凌楚忧吃着可口的饭菜,脑子里却在寻思着蟒蛇和那个神秘采花贼的事情,“采花贼竟能和蟒蛇搭上关系,到底是什么怪物呢?”凌楚忧不禁觉得好笑。

夜已经深了,凌楚忧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安静的世界,微微湿润的夜风时不时地吹过来,凌楚忧深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睡意全无,“反正睡不着,干脆出去逛逛好了!”

本来就不打算好好睡觉的凌楚忧笑眯眯的从窗户口跳下去,轻松着地之后,她双手放在身后,悠闲自得的在空荡寂寥的长街上慢慢行走。

“不是有带着蟒蛇采花的大盗吗?怎么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凌楚忧呢喃自语道,她真心无聊,一个人游山玩水,一个人想着心事,一个人面对不可预测的事情,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空虚无聊。

“风间雪痕那个大傻瓜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和他的兄弟们在喝酒聊天吧,不过短短数日竟让我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不自在,令人极不舒服。”凌楚忧的脑子没有一刻停歇的,独自静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到风间雪痕,想到他的一眸一笑。

温润的夜风又吹过来了,凌楚忧静静的呼吸夜晚的空气,尽情的享受宁静安逸的美妙,可是忽然间她发觉空气中气息的不对劲,一股异样的冷气息夹杂在空气中,她全身的各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第六十一章 不速之客

这个味道不是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道真是大蟒蛇?“凌楚忧陡然想起在南宫君问的府邸时遇到的那条大蟒蛇,它的味道是冰凉血腥的,被她蜿蜒的身躯困住时,凌楚忧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特别讨厌蛇带来的冰冷气息以及它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现在她周身空气中浸染的全是这种讨厌的味道,凌楚忧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默念道:今晚出来的时候早应该想到的,算了,还是小心应对吧!

和缓的微风变了风速,不是自然的变化,而是有人急速的在黑暗中向她靠近,他的轻功很好,在黑暗中快速穿梭像是张开羽翼的飞鹰,若隐若现的在凌楚忧面前跳跃。

若是靠眼睛去捕捉黑暗中那个疾速飞跃、行踪捉摸不定的神秘人,是完全不可能的,凌楚忧冷静的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和均匀,黑暗中不断跳跃的身影的行踪也清晰可变,凌楚忧已经完全掌控了他的所有动作。

突然,那道跳动的身影停下来了,站在她右面的屋顶上,凌楚忧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一定会向她进攻,果然不出她所料,黑暗中的神秘人忽然整个人卷成一团,在空中剧烈地旋转,然后像离弦的箭像旋风一样猛烈攻击凌楚忧。

凌楚忧察觉到袭来的力量的强大,便将内力凝聚于双手,神秘人想凭借全力一击杀死凌楚忧,却没有预料到她的内力深厚,武功极高,他的奋力一击耗尽了大部分的内力,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好强的内力!”神秘人震惊的叫道,夜里太暗,凌楚忧看不清他的脸,她淡然的说道:“月黑风高的夜晚最是做坏事的时候,只是可惜你今晚碰上错的人。”

神秘人不服气的冷哼一声,道:“你有备而来,难道你事先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咦?你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你不是采花大盗吗?”凌楚忧奇怪的问道,回想起刚才他的行径,凌楚忧美丽的脸就更加困惑了:倘若他不是采花大盗,那刚才的那股气息是什么?难不成我搞错了?

穿着一袭夜行衣的刺客听出她语气中的讶异,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可以为我是采花大盗?原来如此,一个姑娘家大半夜不在屋里呆着,却贸然跑出来,你的胆子还真大啊!”

凌楚忧双手一摆,淡淡地笑道:“你说是就是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杀手刺客,喂,你为什么要杀我?”

黑漆漆的夜晚,遮挡了人的视线,黑衣男子本想极力看清凌楚忧的样子,却是徒劳无功,但是凌楚忧非凡的气派和天生的高贵孤傲气质却毫不隐藏的泄露出来,他忽然下了决定不杀她,何况他也不是凌楚忧的对手,“你不关心是谁要杀你吗?”

黑衣人身上的杀气渐渐消散,看情况他打算不杀凌楚忧,凌楚忧是一个敏锐的人,这些细微的气息变化她分辨的一清二楚,“用不着,会雇佣江湖杀手杀我的人也只有笨女人才想得到,反倒是你,令我十分奇怪,可否坦白告知你的真实身份?”

黑衣人一听凌楚忧的话顿时大笑起来,道:“想不到护国公主竟会对在下的身份那么在意,也罢,今日败在你手下也没什么好怨言的,我叫西门玉棠。“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凌楚忧觉得好熟悉,她试探性地问道:“西门玉棠?该不会你就是天下第一府西门金府家的公子吧?”

西门玉棠突然间叹息一声,道:“唉,好在护国公主还记得西门世家,不然身为西门金府的公子还真是丢脸的很呐!”

“哦?”凌楚忧觉得奇怪了,她说道:“堂堂天下第一府的公子竟然学起别人做杀手,这倒令人费解了,若是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西门玉棠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西门世家有的是银子,富可敌国的财富一辈子也花不完,偶尔出来江湖中走动,寻找点乐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凌楚忧不客气的反驳道:“你的乐子倒挺特别,对杀人蛮热衷的!”

西门玉棠听她的口气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于是走上前去深深地对着凌楚忧作揖,赔罪道:“不过玩笑一场,凌姑娘武功高强的很,我相信自己也伤不了你,所以才敢冒险一试,话说来真正危险的好像是我吧,万一你大开杀戒,那我岂不悲哉?”

强词夺理的话让凌楚忧很无语,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他靠近自己有什么目的呢,凌楚忧认真地问道:“你为何要故意靠近我?”

“故意靠近你?为什么这么说?”西门玉棠狡黠的笑道,凌楚忧白了他一眼,说:“很明显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那个人来杀我,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你一定是故意找机会见我。”

西门玉棠的笑意更深了,他的语气好像很开心凌楚忧这么认为,“你说是就是喽,我不否认!”

他的每句话都是半调子,百分百的不正经,凌楚忧实在不想和这样的富家公子再多费唇舌,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她仔细的运用气息搜寻冰冷气息的来源,竟一无所获。

“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凌楚忧寻不到踪迹,只好顺便问问西门玉棠,他的武功不弱,应该会有发现的。

西门玉棠负手而立,很认真想了一会道:“不一样的气息?你指的应该是一种冰冷血腥味的气息吧,我刚才袭击你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嗯,不是错觉,”凌楚忧点点头,埋怨道,“若不是你半路杀出来搅局,现在我早就抓到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你半夜跑出来闲逛就是为了抓采花大盗?”西门玉棠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采花大盗有什么好抓的,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凌楚忧顿时皱起眉头,看着他,“你真是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与不做什么与你何干,我抓不抓盗贼与你有什么关系?”

西门玉棠一听,发觉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采花大盗是坏人,是该抓,刚才是我话说的太急,凌姑娘不要误会。”

“误会?西门玉棠我和你很熟吗?你说话干嘛老是一副和我很熟络的口气?”凌楚忧搞不懂这个男人要做什么,陡然间西门玉棠闭着嘴巴不吭声,她也没有说话,立马转身往客栈走去。

西门玉棠立即抬腿跟上,在她旁边走,凌楚忧走到在她房间窗口下面停下脚步,然后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跟着她的西门玉棠。

两人现在距离很近,借着房里的烛光,凌楚忧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他的脸,俊美的五官是一副不正经的富家花花公子的表情,特他像一个别是嘴角那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给人感觉像是一个有钱的流氓。

在现代世界中,他就是所谓的富二代,有钱有势,生下来就穿金戴银的那种人,他们会的恐怕就是吃喝玩乐。不过,西门玉棠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武功是不错的。

“凌姑娘,我们初次见面,别用那么讨厌的眼神看着我啊,我会很伤心的。”他油嘴滑舌的模样,甚是可恶,凌楚忧很不喜欢被陌生的矫情的男人纠缠,她话都懒得说身体轻盈一跃飞进房间。

西门玉棠一直站在窗外,看着凌楚忧关窗,看着她的身影在明亮的烛光中摇曳不停,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纤细美丽的身影,直到蜡烛熄灭房间漆黑无人。

“她完全不记得我啊?怎么办呢?”西门玉棠喃喃自语,俊美的容颜被一阵失望的阴影笼罩,“好伤心呢,她竟然不记得我......”

第六十二章 意外的熟悉人

一觉睡到天亮的凌楚忧,伸伸手臂舒展身体,然后打开房门准备下去吃点东西,然后打算出去走走。可是他刚一推开门,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她眼帘。

“西门玉棠?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楚忧讶异地问。

西门玉棠笑呵呵地说道:“我和你住在同一家客栈啊,我一醒来就找你来了,你饿了吧?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凌楚忧一挑眉,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句:“哦,好!”

凌楚忧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他的邀请,西门玉棠窃喜,陪着她到楼下用早膳,小二端上粥和馒头,他们两人便开始吃东西。

凌楚忧没有开口,和一个陌生男子吃饭让她觉得有些别扭,她抬头看看西门玉棠,他倒是吃得很认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凌楚忧真是服了他了。

西门玉棠喝完粥,瞧见凌楚忧一点点的撕开馒头放进殷桃小嘴里,然后慢慢的咀嚼,显得甚是优雅端庄,西门玉棠看的入迷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凌楚忧,嘴角噙着一抹他没发觉的笑意。

“你色眯眯的看着我干嘛?”凌楚忧咽下嘴里的馒头,皱着眉头问道,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西门玉棠赶忙收回目光,抱歉的说道:“失礼失礼!”

“看起来你也挺像个正经人的!”他的歉意动作神情尽收眼底,凌楚忧忽然有意无意的嘟囔一句,西门玉棠听在耳里,放进心里,他不禁开心看着凌楚忧美丽的脸的笑了。

这时候,客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个女人撕裂的哭喊声很响亮,人群围着她簇拥成一块,议论纷纷的喧闹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几乎遮盖了女人的哭泣声音。

看完热闹的小二从外面走了进来,西门玉棠叫住他:“小二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闹,好像还有人哭的样子。”

小二手脚麻利的走到他身旁,叹口气道:“还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采花大盗,昨晚又掳走了一位少女,那位失踪少女的母亲正在外面伤心的哭诉呢。唉,真是不幸啊!”

说完,小二便叹着气离开了,凌楚忧和西门玉棠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馒头,起身往外面走去。本来聚在一起的人群突然间全散了,就连那个哭的很伤心的女人也不见了。

一个英俊的男子走到凌楚忧面前,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挡住她的视线,离歌?果然来了,凌楚忧起初还以为小二说的消息不过是传言,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凌姑娘,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离歌笑着和凌楚忧打招,他乌黑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他的潇洒俊朗不言而喻。

凌楚忧扫视他一眼,眼神停留在他腰间精致的酒葫芦,唇角微微轻启:“离歌国师还真像个酒鬼,不管做什么酒壶都不离身,你这个样子真不像是做官的,反倒像是江湖游侠!”

“姑娘见笑了,这紫葫芦我甚是喜欢,不管喝不喝酒我都会带在身边,习惯而已。”离歌取下腰间的紫葫芦,递给凌楚忧,“不信你可以看看,里面没有酒的。”

凌楚忧被他较真的举动惊住了,她揉搓着胸前的青丝,笑道:“离歌公子,想不到你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你们很熟吗?”西门玉棠感觉自己被遗忘了一样,于是很不甘心的开口说话证实自己的存在,“现在采花大盗四处为非作歹,你们打算就这样干耗着,什么都不做吗?”

离歌这时候才注意到凌楚忧旁边还站着以为年轻俊美的公子,于是笑道:“公子无须担心,刚才我已经派人送了那位伯母回家,再说抓捕采花贼也要等待时机,大白天的去哪里抓呢?”

“说的也是,那晚上抓采花贼的时候我帮你,我一定不会让他逃走的!”西门玉棠信誓旦旦的说。

离歌只当他是爱管闲事的江湖人,出于礼貌开口问他的身份:“多谢公子,在下离歌还未请教仁兄贵姓?”

西门玉棠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在下西门玉棠,能见到西蜀国国师,真是三生有幸!”

“西门兄弟客气了,能和天下第一府西门金府的大公子相识,才是离歌的荣幸。”离歌一听他的名字便猜出他的身份,于是故意这么说想借此证实猜想的真假。

“噗!”凌楚忧看着他们酸腐的自我介绍,忍不住喷出笑声,“一个西蜀国国师,一个西门金府公子,没想到都讲些虚伪客套的话,唉,你们太无趣了。”

凌楚忧双手放在身后,没有理睬他们,从他们中间的空隙穿过,独自往街上走去,悠闲自在,留给他们一个靓丽孤傲的背影。

西门玉棠见她走远了,赶忙跟上去,叫道:“凌姑娘,你别走嘛,好歹让我陪着你,保护你啊!”

“奇怪了,凌楚忧怎么会认识西门金府的公子?西门玉棠对她非常在意,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离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并肩行走的亲密样子,心里的猜测千百种,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希望凌楚忧和西门世家有任何过深的关系,“现在的凌楚忧已经是一个很难应付的人,再有个西门金府撑腰,情况会更不妙的。”

“西门玉棠......”凌楚忧刚叫出西门玉棠的名字,立即被他打断,“别叫的那么疏离,你叫我玉棠,我叫你楚忧,如何?”

他孩子气的笑容明亮的挂在脸上,凌楚忧对于这种摸不着脾气的人还真应付不过来,“也罢,随你吧!”

“真的?”西门玉棠脸上乐开了花,整个人如飘在空中,乐呵呵地叫道,“楚忧,楚忧,嘿嘿,终于可以叫你名字了。”

“啊?我和你以前认识吗?”凌楚忧听他话里的口气好像和她很熟悉似得,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西门玉棠停下脚步,双手抓起凌楚忧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严肃地说:“认识,我们肯定认识,只不过你不记得而已。”

“见过总会有印象的,可是你,我实在想不起来......”凌楚忧欲抽回自己被紧握住的双手,可是他握得很紧,凌楚忧无奈只得暂时保持这样过于亲昵的姿势。

“那是因为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现在你我都长大了,你怎么可能记得我?可是我一直都记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来的。”西门玉棠的话让凌楚忧觉得很暧昧,她本想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又开口说话了。

“楚忧,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在镜花水月见到过一个小男孩?一个很腼腆的小男孩?”西门玉棠很急切的想让她记起自己,顺着他的话凌楚忧在小时候的记忆中搜索者......西门玉棠的话还在继续,凌楚忧只好耐心听下去。

“那时候我爹领着我去拜访与我们西门金府齐名的天下第一洞府镜花水月的主人剑神天玑前辈,一不小心误入阵中,我和爹爹都被幻莫测的镜花水月困住,无计可施的时候,你出现了,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还是小女孩的你,像仙女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把我们救出来,你在我的记忆中是那么骄傲,那么尊贵无上,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从那以后我一直努力练习武功,让自己变得强大,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到你,能和你做朋友......”

“哦,原来是你啊,多年不见,那个模样秀气的好看的男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凌楚忧像个大姐姐一样对着他柔和的笑道,“人是长大了,心性却还是个孩子。”

西门玉棠一阵冷汗冒下额头,他叫道:“谁是孩子了,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玉棠哥哥的。”

“不要,叫你哥哥别扭!还有,不要随便抓握的手,男女授受不清!”凌楚忧毫不考虑的拒绝,顺势抽回自己的手,西门玉棠在一旁傻呵呵的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对了,玉棠,你对古刹镇熟悉吗?”凌楚忧忽然想到西门金府就是坐落在古刹镇的,或许他知道更多关于采花大盗和大蟒蛇的事情。

西门玉棠负手而立站在凌楚忧面前,眼睛闪烁笑意:“你是想问我采花贼的来历吧?”

“咦?你不笨嘛?脑子还挺聪明的......”凌楚忧看着他孩子般的纯净的笑容,不禁想到完全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的上官流霜,两个人都是心地纯净的人,只是西门玉棠更成熟聪慧。

第六十三章 敌暗我明

西门玉棠得意地说道:“我是堂堂西门世家的公子,肯定是很聪明的,楚忧,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一些采花贼的事情。”

凌楚忧笑了,没有打算他的话,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其实西门玉棠会来到古刹镇主要原因还是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的采花贼。

“楚忧,你也知道的,我们西门世家世代子孙都隐居在古刹镇最僻远隐秘的山林之中,每一代的西门子孙都不过问世事,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除了小时候去过一次镜花水月,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古刹镇了。”

“嗯,”凌楚忧点点头,说,“这我是知道的,你们西门金府依靠散步天下的布庄和米粮生意赚得了堆积如山财富,你们不过问世事只是想安乐的生活,延续一代又一代的子孙。但是,我想,你们西门金府财大势大,即便足不出户对外界的事情应该了如指掌。”

西门玉棠笑着赞叹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冰雪聪明啊,不错呢,我们西门世家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自然不可能对外界对的事情不闻不问。对于古刹镇,两国交邦的重要地界,我们西门家自然也会格外关注。”

“那么,身为小西门大公子的你,都发现了什么?”凌楚忧单刀直入的问道,她靠在湖畔旁边的柳树干上,整个人看上去恬静美好。

西门玉棠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她的样子,脸上浮现笑意,他延续刚才未说完的话:“他出现的很奇怪,空穴来风,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他的出现令我们西门世家的人很奇怪,于是我开始对他进行追踪。他的武功非常邪门,却非常厉害,我几乎接不过他十招,就连他身边的那条蟒蛇也是十分难缠,很擅长攻击。”

“你都接不过他十招,那他的武功真的难以想象,恐怕这次我们碰上劲敌了。”凌楚忧眼眸中露出担忧神色,“你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吗?”

“他的武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心里总会感觉到一股难以控制的心惊胆寒的凉意,就好像身边有一大群的魔鬼在和自己战斗......”西门玉棠回想当时与他交手的情景,至今心有余悸。

“我明白了,他扰乱了你的心,所以和他交手的时候你几乎是不在状态的。”凌楚忧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既是江湖中没有会的武功,又是极其厉害的邪门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必定是群魔乱舞。”

“群魔乱舞,那是什么武功?”西门玉棠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邪门武功,他更没想过凌楚忧涉猎那么广泛,仅凭他的述说便知道采花大盗的武功。

凌楚忧美丽的脸蒙上一层冰冷的神色,冰冷的表情下面是担心忧虑,“群魔乱舞是神魔宝典上的一种魔功,是一种至阴至寒的邪门武功,据说要练成此种功夫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神魔宝典西门玉棠曾有所耳闻,江湖中都流传宝典上的武学都是登峰造极的,谁若拥有宝典便能称霸武林,一统天下。

“第一,练群魔乱舞的人必须是阴寒的体质,方能驾驭魔功,第二便是吸食处女之血来提高功力,处女之血吸食的越多,其功力便能更上一层楼,彻底成魔之后无人能及。”凌楚忧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说的,但是眼下的情况确实如此,由不得她不信。

西门玉棠听了她的话之后,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他继续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些被抓去的女孩子岂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凌楚忧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西门玉棠再次问道:“你说练群魔乱舞的人彻底成魔之后无人能及?神魔宝典上面就没有能和群魔乱舞对抗的武功吗?”

起风了,微风扰乱了柳枝的节奏,在凌楚忧面前不停的晃动,凌楚忧扶开垂在眼前的柳枝,说道:“有,宝典上面有一种武功是群魔乱舞的克星,那便是伏魔神功,只是可惜,宝典如今已毁,世上根本没人知道该怎么练。”

西门玉棠走到凌楚忧身边,靠在柳树上,蓝蓝的说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你说神魔宝典毁了,那个人是怎么学到这门武功的?难道神魔宝典再现江湖了?”

凌楚忧摇摇头,说道:“神魔宝典确实已毁,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再现,而且竟有人练成了里面的魔功。”

西门玉棠一动不动的靠在柳树上,低头想了一会道:“楚忧,你是不是看过神魔宝典里面的内容?”

凌楚忧讶异的看着他,回答:“是的,我见过,为何这么问?。”

“有没有其他人也看过神魔宝典?”西门玉棠还是一副深思的样子,他看凌楚忧的眼神还很忧虑。

“说到这个,似乎除了我就只有司马成风见过神魔宝典。”凌楚忧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以前在镜花水月和司马成风一起翻看神魔宝典的情景,“神魔宝典原本一直都在镜花水月洞府封存,后来被一个神秘高手盗取,此后杳无音讯,辗转数年之后,却奇怪的落入风间如风手中。”

“但是转了一圈,还是转回到你那里,宝典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烧毁,”说到这儿,西门玉棠忽然问道,“对了,风间雪痕翻看过神魔宝典吗?毕竟他那时候宝典是随身携带的。”

凌楚忧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雪痕从来都没翻看过神魔宝典!”她的语气出奇的肯定,几乎不带一丝迟疑,西门玉棠发现凌楚忧特别信任风间雪痕,不,他敏感的发觉凌楚忧已经喜欢上风间雪痕。

她真的是喜欢风间雪痕!西门玉棠有些失落,因为在意凌楚忧,他时刻关注着凌楚忧的动向,因而凌楚忧近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了解的。

“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是司马成风?”西门玉棠拂去心中的那阵不快,继续执着的问道。

凌楚忧偏过脑袋,看着西门玉棠,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她如水般清澈动人的眼眸,西门玉棠刹那间就被她的眼神吸引,神情呆滞,对于凌楚忧的问题毫无反应。

凌楚忧皱着眉头,说道:“西门玉棠,你发什么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西门玉棠被她的声音唤醒,低下头哦了一句,然后抬起头舒服的坐在柳树下面,懒洋洋的开口道:“楚忧那么冰雪聪明,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近来江湖中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你去的,难道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他的话凌楚忧其实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多想,她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能左右大局的人,一介女流能妨碍天下统一吗?绝对不可能!

可是,西门玉棠的话是对的,所有的事情真的就像是一张网,不断扩张的深网,凌楚忧越来越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凌楚忧的突然沉默,她脸上若有若无浅浅焦虑忧心的神色,西门玉棠都要尽收眼底,他提醒凌楚忧道:“现在的形式对你很不好,最熟悉神魔宝典的莫过于三个人,剑神天玑,苍冥宫宫主风间如风,还有就是你,前两位前辈都已魂归尘土,不在人世,而你如今就成为众矢之的,众人悠悠之口是难以堵塞的,你要小心应付才是。”

凌楚忧很感激西门玉棠那么信任自己,她淡然的笑道:“我明白,谢谢你的提醒!但是现在敌暗我明,实在防不胜防,我也不能保证周围人对我是不是信任,更别说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西门玉棠给凌楚忧回了一个轻松的笑颜,他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用太担心,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六十四章 不安宁的夜

夜晚降临,暖风习习的黑夜上空挂上一轮朦胧的弯月,凌楚忧站在窗前,眺望着高空中的月亮,心思却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咳咳咳......”不知是谁在凌楚忧后面刻意的发出警醒的声音,凌楚忧被吓了一跳,她没有立即转身,而是淡然的问道:“无事不得蹬三宝殿,你们闯入我房间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离歌往前踏出一步,带着歉意说道:“冒昧打扰不胜抱歉,今晚我们要诱捕采花大盗,所以有一个忙要请姑娘帮。”

“帮忙?”凌楚忧转过身,灼人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要我做诱饵吧?”

西门玉棠忍不住笑了,双手拍掌赞道:“楚忧风华绝代,武功极高,你不做诱饵恐怕古刹镇无人能胜任!”

“哦?这么抬举我?”凌楚忧走到西门玉棠身边突然凑近他的耳畔小声说道,“倘若让我发现你和离歌图谋不轨,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西门玉棠全身一震,立即干笑道:“哪有哪有,我们也是为了抓住采花大盗而已,楚忧你肯定也想早日将他绳之以法吧。”

“也罢,”凌楚忧无所谓的说道,“本来还想明天起程去西蜀国的,看来是走不了了,陪着你们玩一玩看起来更有趣。”

站在一旁的离歌眼神一直在凌楚忧和西门玉棠身上徘徊,白天他还认为西门玉棠和凌楚忧关系非同一般,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可是离歌的心里总是不放心,总觉得某个地方非常不对劲。

“若是他们反目,不结成联盟的话,不止对于对于我们沧澜非常有利,对其他两国甚至是实力最强的传奇王朝更是一大好处,凌楚忧的存在对于整个局势的变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把功高震主的人物放在身边。”

离歌心中窃喜,凌楚忧会答应他们的请求,愿意为了抓住采花大盗而做诱饵,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相信不久之后将会上演一出好戏。

古刹镇空荡寂寥的长长街道上,凌楚忧一个人拖着长长衣裳慢慢走着,衣袖和地面接触发出的摩擦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古刹镇的夜晚确实很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真着实委屈了住在这里的年少风华的少女。”

凌楚忧淡淡地自言自语,晚风突然吹过来,撩起她的长发,凌楚忧的嘴角习惯性的浮上一抹笑意,“终于来了......我今晚就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对于那股冷气息的逐渐靠近,凌楚忧装作没有发觉,仍旧若无其事的悠闲迈开步子,晚风又袭来一阵,暖风中还有幽幽的香气,像极了午夜的夜来香,浓郁刺鼻,让人心智迷乱。

“是迷迭香!”凌楚忧很快的分辨出空气中的香气,她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然后假装中了迷香,晕晕沉沉放出袖中的匕首,黑暗中的男子很轻松的躲过利刃的袭击,然后快速的冲向去点了她的穴道。

凌楚忧幽然倒在他的脚下,他的嘴角浮现冷酷不屑的笑意,“传闻中的护国公主也不过如此,女流之辈有什么好畏惧的。”

黑暗的地牢,潮湿肮脏的地面,凌楚忧察觉到自己被带到他的巢穴里面,因为她的不远处还有蟒蛇挪动的声音,而蜿蜒浮动的蟒蛇正在向她靠近,凌楚忧没有轻举妄动,任由蟒蛇将自己包裹,被卷曲在空中动弹不得。

“哈哈哈,没想到名满天下的护国公主竟然这么没用,亏他们还这么看重她,”他狂笑着走到蟒蛇前面大蟒蛇立即将凌楚忧送到他面前,他张开嗜血的嘴巴,如一张血盆大口咬向凌楚忧的脖子。

“啊!”采花大盗的牙齿还没有碰到凌楚忧的脖子,凌楚忧的匕首早已经捅进他的心脏,他痛苦的大叫一声,凌楚忧趁机给他一掌,他重重的摔倒在地面,口吐鲜血,匕首还稳稳插在他的心口上。

大蟒蛇见到主人被袭击,立即骚动起来,张开它那大口,锋利的牙齿快速的咬向凌楚忧的头,凌楚忧快速的集中精力,全身的血脉顿时逆流,全身各处都凝聚起强大刺眼的紫色剑气,瞬间她便化成一把紫色幻影神剑锐利得刺穿大蟒蛇盘区的身体,最后贯穿了它的心脏,大蟒蛇一阵疯狂的抽搐摆动中死去。

紫色的剑气退去,凌楚忧披着长长的宽松的白色衣裳像是仙女下凡站在采花大盗的面前,她盛气凌人的看着眼前这个会群魔乱舞的男人,她的心里顿时产生无尽的疑惑:他真的会群魔乱舞吗?

她仔细的环顾四周,偌大的地牢里面除了他们两个人和大蟒蛇外,其他几乎空空如也,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那些女孩子在哪里?你对那些女孩子都做了什么?”她阴沉着脸,冷漠异常的问道。

垂死的男人勉强撑起身体,嘴角噙着诡谲的笑意:“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进行的,公主,我没让你失望吧?”

“什么?”凌楚忧眉毛一挑,一阵冷汗划过额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公主,是您教我群魔乱舞神功的,这个大蟒蛇也是您辛苦养大的宠物,我们奉您的命令来到古刹镇兴风作浪就是为了挑起沧澜过和西蜀国两国战乱纷争,而您可以趁机剿灭两国,并最终赢得天下。可是,我没有想到为了抱住您自己的颜面和荣誉,您会下狠心杀我们,我们真的好不甘心......”采花大盗手捂着胸口,防止血液流得过快,他的呼吸因为说了过多的话变得凝滞沉重。

“凌姑娘......”离歌突然出现了,他的身边还有西门玉棠,以及古刹镇的老百姓。

凌楚忧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群愣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的脸上挂满了震惊,她没有想到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诱饵?真是讽刺呢,自信骄傲的自己竟然会陷入这样无法还击的境遇。

西门玉棠冲上去,揪住采花大盗的衣领,气愤地说道:“你胡说,凌姑娘怎么可能背后的指使者,你胡说,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采花大盗无力的干笑起来,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谁?哈哈哈,我...我就是...魅影啊,当年被公主安插在西宁王爷身边的卧底...魅影啊,你们也听说过吧?”

“魅影?”凌楚忧一听,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冷冷的说道,“当年西宁王爷叛乱被杀之后,魅影因为内心的愧疚早就已经自杀身亡了,你凭什么说自己是魅影?”

“公主真是绝情啊,我虽然自杀,但那还不是公主设下的迷局,让我假死从世界上消失好让我暗中为你办事,咳咳咳......”采花大盗花了太多力气说话,他的血不停的从嘴角流出来,他的面孔逐渐呈现衰亡的迹象。

西门玉棠立即点了他的穴道,期望能挽救他的命,还凌楚忧一个清白。“没用的,他活不过今晚的!”凌楚忧明白西门玉棠的用意,她淡淡的说道,“终究是他们略胜一筹,我输了。”

她说完这句话,采花大盗的手无力的下垂,整个人僵硬的侧倒在地上,可是凌楚忧在他的嘴角看到凝滞的得意的诡谲的微笑,她的心第一次不安的颤抖起来。

离歌走到凌楚忧面前,冷冷地说道:“抱歉凌姑娘,现在我要一杀人嫌疑犯的罪名逮捕你。”

西门玉棠冲到凌楚忧面前,双臂护着她,愤慨地说道:“离歌,请你看清楚,他是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难道连这种人的话你也相信。凌楚忧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随便定她的醉?”

“由不得我不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魅影虽然十恶不赦,但是他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所以西门公子,请你不要让我为难!”离歌的眼神变得冷漠决绝,西门玉棠突然明白了,做着一切不过是他设下的圈套而已。

“你,是你,是你布下的圈套!”西门玉棠揪住离歌的衣领咆哮道,“你这混蛋,为什么要陷害凌楚忧?为什么?”

“西门公子,请你说话注意点,不要随便诬蔑我!”离歌甩开他的双手,义正言辞的说道。

西门玉棠气不过,还想动手打他,凌楚忧及时大开口叫住他:“够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西门公子你赶快回西门金府去吧,不要再参合进来。”

“可是,你叫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西门玉棠没有预料到凌楚忧会说这样的话,他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门公子,我一直想着去贵府上拜访的,以凌家后继者的身份去拜访,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没见到我爹辛辛苦苦建立的银甲军......”凌楚忧的话很伤感,言辞间的意味让人觉得穷途末路。

除了西门玉棠其他人包括离歌都是这么想,凌楚忧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西门玉棠:“给,这是我答应过你的,要送你的纪念礼物,我辛辛苦苦准备的礼物,你可要爱护好。”

西门玉棠默不作声的接过来,然后很严肃认真地承诺道:“放心,我会好好保管的,你送我的东西我一定会爱惜。”

凌楚忧安心的笑着,然后在离歌带来的士兵的前后包围下,被带走了,而且是连夜被带去了沧澜国。

第六十五章 冰冷的血液

凌楚忧被囚车押送在夜里快速的向沧澜国出发,浮动很快的火把在夜里闪烁,凌楚忧完全没有注意到囚车因为速度过快带来的颠簸摇晃,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如何绝境反击?

走了好久的路程,夜幕已经完完全全笼罩下来,离歌突然发出停下行程休憩的命令,凌楚忧被他突然的声音惊醒,她向离歌投来疑惑的目光:离歌究竟想干什么?

离歌拿过水袋,从囚车栏杆的空隙中递给凌楚忧水袋,“凌姑娘,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凌楚忧瞄了水袋一眼,没有伸手,而是冷冷地说:“不用这么客气,你还是自己喝吧!”

“怎么?凌姑娘怕我在水里下毒?”离歌缩回手,把水袋抛给旁边的士兵,那个士兵立马打开水袋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有趣吗?你们终于达到你们的目的,此刻应该是很开心的吧?”凌楚忧没有理会离歌的动作,双眼审视的看着他。

“好毒的眼睛!”离歌被她灼人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但是他不想就这样处在被动之中,他装作懵懂的样子,问道:“凌姑娘的话好难懂,恕离歌愚昧,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楚忧冷冷的轻笑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尽快赶路的好。”

“为什么?我把你押回沧澜国对你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为何比我们还要着急?”离歌很好奇,凌楚忧的反应太过奇怪,为何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可以表现的这么淡定?

离歌的举动,离歌的想法心思,凌楚忧此刻都了如指掌,她冷笑道:“离歌国师若是这么问的话,那不得不令人怀疑离歌国师的企图?”

“企图?你以为我有什么企图?”离歌语气淡定,可是他的手心已不知不觉冒出冷汗,果然,这个女人很厉害,让她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对我们的威胁就多一天。

凌楚忧通过他的呼吸和隐约的心跳速度,就已经看出他现在慌乱的心情,人在慌乱之中是容易做一些错事的,凌楚忧于是火上浇油加速他的慌乱,“说道企图,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你预谋杀我!”

凌楚忧的话像是晴天霹雳正中离歌的要害,离歌立即转过身离开,背对着凌楚忧站在远处,眼睛里布满浓重的杀气。

“离歌动了杀机,不过除了离歌身上的杀气,似乎周围的黑暗中也散满浓烈的杀气......”凌楚忧敏感的神经已经察觉到夜里的不正常。

深夜的凉风吹起来了,周围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这样的感觉像极了深秋的夜晚,阴郁,凄冷......

凌楚忧本来只是安静的靠在囚车栏杆上,闭上眼睛仔细的辨别杀气的方向,可是她的鼻子突然嗅到一股冰冷的血腥味。“是冰冷的血液的味道!”

凌楚忧突然坐直身体,她冲着离歌叫道,“离歌,小心,周围有僵尸!”

离歌和周围的带刀士兵都震惊的看着凌楚忧,“有僵尸?怎么可能?周围明明都很安静正常啊?”一个士兵不明所以的说道。

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赞同的表情,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凌楚忧,而离歌不同他相信凌楚忧的话,虽然他此刻很想杀死凌楚忧。

“不要放松警惕,护国公主说的话不是假话,你们要注意......”离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围在囚车旁边的五六个士兵突然同时被一只只血腥冰冷的手插穿心脏,来不及发出声音便闷声倒在地上,温热的血腥味瞬间在风中飘荡,凌楚忧只觉得十分恶心。

“啊”!“啊!”“啊!”......接连不断的惨叫传入离歌的耳中,离歌一身冷汗的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十几名同伴惨死在僵尸的手下。

“离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呆,不要命了你!”凌楚忧焦急的看着在原地出神的离歌,大声呵斥他,离歌被她冷冽的声音惊醒,立马回过神来,抽出手中的剑,削掉向他伸出魔抓的僵尸的脑袋。

凌楚忧的周边没有了保护她的人,眼见着僵尸亦步亦趋的向自己靠近,凌楚忧可不想成为僵尸手下的冤魂,于是运用内力震开囚笼,周围靠近的僵尸被四分五裂的木棍打飞。

凌楚忧站在破损的囚车上,使出幻影神剑第九式“万箭穿心”,无形的密密麻麻的剑影刺穿她们的脑袋,她们的尸体僵硬的倒在地面上,冰冷血腥的血液气息顿时充斥凌楚忧和离歌的周身,两个人的心头恶心感觉特别重。

离歌拿着火把照亮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震惊的说道:“她们是古刹镇杀害失踪的少女?”

“问你们啊,这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吗?”凌楚忧冷冷地瞧着离歌峻冷的脸庞,嘲讽道,“害人终害己,你没死算你命大!”

离歌握紧手中的火把,来到凌楚忧身边,冷冷地说:“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你人就是杀人嫌犯,现在还是得请你去沧澜过,我要把你交给我们的国君。”

凌楚忧双眼冷笑,轻蔑的笑意让离歌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他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绝世女子,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令人看不穿。

“我会跟你走,但是现在我们走不了。”凌楚忧的话令离歌错愕不及,他木然的问道:“这话怎么说?凌姑娘还有其他事吗?”

凌楚忧只是冷笑,没有说话,她突然伸出右手,隔空打出一掌,一个矫捷的身影窜出丛林,落在他们面前的粗大的枝干上。

“护国公主当真名不虚传,竟能发现我在附近。”漆黑的夜里他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听见他的轻狂的声音。

“你是谁?”离歌冷冷地问那个人。凌楚忧忽然走到离歌前面,淡淡的笑道:“黒木部落排名第一的杀手夜,竟然也喜欢在躲在暗中偷窥?真是不可思议!”

“凌姑娘,我是来杀你的,可是有人捷足先登,于是我只好静等时机,不想被你发现了,这样一来我的刺杀任务也就失败了。凌姑娘,后会有期!”夜的身手非常灵敏,转眼间便消失在他们眼前,他的声音也越飘越远。

“有人捷足先登?我还以为那些少女是被大蟒蛇吃掉了,但没有想道他们竟是中了七日断魂散,变成了僵尸......”凌楚忧暗暗思索着夜的话。

夜这个人凌楚忧很早以前曾在西蜀国见过一次,那时候她并不关心黒木部落的事情,也从没想过自己会与黒木部的人弄得水火不相容。

“那个夜的身手真的很不错,武功一流,凌姑娘和黒木部落的杀手夜认识?”离歌问道。

凌楚忧摇着头说:“不,不熟悉,只是偶然见过一面,那时候我只知道他是一名杀手,却从没有想过像他这样武功高强的杀手会成为我的敌人。”

凌楚忧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的心里正忙着打算,“接下来的形式对我会很不利,现在连黒木部落的人都要杀我,怎么应付还是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事情演变的越来越棘手了,凌楚忧如今别无他法,只得先随离歌去沧澜国再说,起码呆在东方孤竹的地盘会比较安全。

离歌来古刹镇的时候带了将近二十几个人,现在这些随他而来的士兵如今都已丧命,这叫他怎么向王交代?

因而一路上离歌心事重重,心情比凌楚忧还差,凌楚忧反倒很轻松自在,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凌楚忧的神情确实淡定的出奇,离歌对凌楚忧总是很小心,谨慎的对待她,可是当他靠的凌楚忧越近,他就越来越看不清楚凌楚忧,根本摸不到她的想法。

第六十六章 劫 狱

凌楚忧被离歌带到了沧澜国沧澜城,在宏伟壮观的沧澜殿上,他见到沧澜国人人称之为明君的帝王东方孤竹。

“久违了,护国公主,三年前一别直至今日才见,却从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东方孤竹只是单独在沧澜殿上召见凌楚忧,他的开场白凌楚忧很不喜欢。

轻笑一声,凌楚忧冷冷的回答:“是 好久不见呢,不过想起来,我每次遭到不幸好像都和你们沧澜国有着莫大的关系,不,应该可以说你们是始作俑者吧?”

“大胆,凌楚忧你竟敢在我王面前如此放肆!”离歌立即出口喝止凌楚忧以下犯上的行为,“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国君无礼?”

凌楚忧脑袋转向满脸怒气的离歌,笑着说道:“以下犯上?哦,对了,以下犯上这种行径看起来确实大逆不道,但是我感觉很有趣呢。”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离歌被气得没话说,只得抛下这句话,然后,无奈的退向一旁,东方孤竹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看的非常有意思:不愧是凌楚忧,她的独特个性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如此绝世的女子难怪司马成风会钟情于她。

“哈哈哈,凌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不拘小节,不过......”东方孤竹语气一转突然止住笑容,脸色变得阴沉严肃,“凌姑娘,朕虽然敬重你,但是朕还得依法办事,所以在你没有证据证实自己的清白之前,就要委屈凌姑娘在天牢里呆着。”

真是变色龙啊,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凌楚忧心里嘀咕,不过没办法,谁让凌楚忧在古刹镇栽了跟头,她无谓地说:“我不介意,王不必客气,正好在地牢里呆着也可以暂时躲过外面的流言蜚语。”

“凌姑娘也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东方孤竹一直以为凌楚忧不是那种注重名利的人,但是刚才她的话听起来并非如此。

“名声如何确实不怎么打紧,我怕的是有些人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故意污蔑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要受天大的冤屈,明明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我为什么要逆来顺受顺他们的意?”

凌楚忧的语气十分的冷淡,她的眼神放射出慑人的光芒,东方孤竹在这样洞穿心思的目光灼烧之下竟然有那么一刹那的颤抖,手心里泛上淡淡的一层汗水。

然而东方孤竹是个沉着冷静的帝王,无论面对任何的场面他都能淡定应对,面对凌楚忧虽然有些不自在,却也露不出什么马脚,“哦?凌姑娘这么说可是发现是谁在散播谣言陷害你?”

“可能是讨厌我的人吧?不能明着打败我,就只能在暗地里对付我,这种人也许真有那么几个,又或者不止几个。”凌楚忧说的含糊其辞,不明所以,东方孤竹和离歌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算了,我累了,王还是把我关进大牢吧,这样和我瞎耗着多浪费您的精力!”凌楚忧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东方孤竹和离歌都被她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东方孤竹也不再说什么,让侍卫进来将凌楚忧送进天牢。

离歌待凌楚忧被关起来之后,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恭敬有礼的向东方孤竹说道:“王,在这个凌楚忧真的很怪,臣一路上和她一起,她从没有想过要逃跑,反而出手救了我。王,像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很难缠的一个人?”

东方孤竹先是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确实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太过骄傲张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正如她所说对付她确实不可以明着来。”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虽然他临死前指控凌楚忧是背后的主谋,可是这不足以定她死罪。”离歌担忧地说道。

东方孤竹摩挲着十指,双眼射出算计的光芒,他阴沉的笑道:“静观其变吧,她不是有一群江湖朋友吗?总会有人帮她逃狱的,我们只要推波助澜就好了,接下来她的命运就有司马成风来决定。”

“王的意思是......我明白了。”离歌很快就明白东方孤竹的意思,也没再多说,只是心中窃喜的等着看好戏出场。

凌楚忧再次被关在牢里,上次是兰若国天牢,而这次是沧澜国天牢,那么下次会是哪里的天牢,是西蜀国还是传奇王朝呢?她的心里浮上这些念头,她立马拍拍脑袋,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她开始打坐,摒弃杂念闭目养神,直到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通过屋顶几块松动的瓦片间狭小空隙射进来,恰巧照耀在凌楚忧的身上,她洁白的衣服被照射的晶莹透亮,如雪肌肤几乎成透明色。

“哇,她在月光下简直像仙女一样,太美了!难怪凝羽姐姐不喜欢她!”躲在屋顶上偷窥天牢里面详情的西门天香突然趴在苏凝羽的耳旁悄声说道。

苏凝羽生气地白了西门天香一眼,嗔怪道:“就你爱贫嘴,那么多废话!”西门天香对她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是你心虚了吧,才会这么慌张!”

“你再胡说,我对你可不客气了!”苏凝羽板着脸生气的说道,西门天香立马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胡说了,姐姐也别生气了嘛!”

苏凝羽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她满脸笑容的温柔地说道:“好了,发信号给风间公子,我们可以行动了。”

西门天香摘了旁边树上的一片叶子,有间隔节奏的吹了三声,寂静的夜被叶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坐下下面的凌楚忧早就发现有人在屋顶上,她顿时觉得不妙:“该不会是他们要救我吧?这下可麻烦了。”

西门天香运用缩骨术从屋顶的空隙中下到了天牢里面,她双脚着地之后,蹲在凌楚忧的面前,眯着笑眼笑嘻嘻的盯着凌楚忧。

“你是谁?为何来这里?”凌楚忧睁开眼睛,淡然的问道。西门天香奇怪的问道:“咦?你怎么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在屋顶上那么吵闹,被我发现有什么好奇怪的。”凌楚忧依旧摆着一副冷淡的表情,语气平淡,西门天香却很开心的叫起来:“哈哈,漂亮姐姐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凌楚忧从没见过像这样的女孩子,武功高强心思却很单纯,“你叫什么名字?”凌楚忧笑着问道。

“我叫西门天香,姐姐是叫凌楚忧吧?”西门天香纯真的笑颜总是挂在脸上,凌楚忧淡淡地点点头,原来她就是西门玉棠的妹妹,西门金府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她没有多说话,因为她还不想离开天牢。

“姐姐,我是来救你的,我们现在快走吧!”西门天香拉起凌楚忧的手就要带她走,凌楚忧反拉住她的手笑道:“你会缩骨功,我可不会,而且我也不想离开天牢!”

“啊?为什么呀?这里面那么脏乱,一点都不适合漂亮姐姐待啊。”西门天香只知道她是来就凌楚忧的,却没想到被救的那个人自己不想离开。

凌楚忧淡淡的笑着说:“因为我不能离开,一旦我越狱的消息传出去,那我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这样吗?怎么他们都没和我说啊?我只知道是来救你的,却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西门天香摸着脑袋,苦恼地说,“怎么办啊?你不走我也没法走啊。”

“怎么会?你现在快点离开这里,不然待会有人来了牵连到你们西门世家就不好了。”凌楚忧耐心地笑着说。

西门天香觉得她说的话也有道理,她只是出于江湖道义去救凌楚忧的,可不想牵连到自己的家人,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姐姐不想离开我也不勉强你,那我先走了。”

西门天香准备再次运用缩骨术爬上屋顶的时候,突然风间雪痕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她们面前,“等等,别从屋顶上走!”

“风间雪痕?怎么连你也来了?”凌楚忧惊讶的问道,风间雪痕走到凌楚忧面前抱歉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天牢是为什么,但是形式发展已经由不得你了。”

第六十七章 混乱的沧澜城

风间雪痕的神色有些焦急,他的目光中是对她的担心,凌楚忧预感到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由不得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间雪痕快速地说道:“是这样,自从你被囚禁在沧澜国之后,黒木部落的刺客突然发出宣言说你是他们的首领,特奉圣女格桑之命前来营救你出狱,为此他们在沧澜城放了好几把大火,现在整个沧澜城一片混乱,尤其是沧澜国的皇宫现在正处在水火交融的险境,大哥和二哥正在全力保护王东方孤竹。”

“啊?”凌楚忧又是难以掩饰的惊讶,“怎么会这样?黒木部落的那个格桑究竟是为谁做事?”

西门天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凌楚忧太磨叽了,她嚷嚷道:“哎呀,姐姐,现在不是探究黒木部落的杀手为谁做事的时候,我们还是听风间公子的话赶快离开吧,要不然万一你出事了,你就真的无法洗清冤屈了。”

“哦,要出去很简单啊,直接从那里冲出去就可以了!”凌楚忧指着天牢敞开的门轻松地说道。

西门天香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风间雪痕噗地一声笑了,“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还是快点冲出去吧。”

“好,快走!”西门天香率先走出去,这时候天牢的门口涌进十几个侍卫,个个持刀严阵以待防止他们逃走,“我劝你们别找死,现在立马给我让开!”西门天香拔出手中的剑就要冲上去杀死他们。

突然一阵急速的风从她身旁窜过,西门天香只看到一阵旋风快速的在那群侍卫中间穿梭,然后响起一连串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额,好厉害!”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侍卫就被凌楚忧点了穴道,瞬间制服,西门天香不由地愣住了。

“西门姑娘,那些侍卫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不要伤他们性命。”凌楚忧温柔的笑着对西门天香说。

西门天香点点头,乖乖地回答:“嗯,知道了。”风间雪痕在一旁则催促道:“快走吧,五弟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他们三人一路边打边走,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北堂若觉正在马车旁边等着他们,在看到他们的身影之后,立马跃上马车叫道:“快上车!”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跳上马车,北堂若觉立马扬鞭打在马的身上,感受到驾马之人的意思,那匹马长啸一声卯足了劲飞速的冲出城门。

凌楚忧钻进车里之后才发现,苏凝羽也在车上,她此刻正警惕地盯着凌楚忧,“凝羽姐姐,你干嘛恶狠狠的盯着凌姐姐看啊?”西门天香觉得车里的气氛非常不对劲,于是开口对着苏凝羽说道。

苏凝羽被她热情的称呼吓了一跳,才一会的功夫西门天香怎么和凌楚忧混得这么熟悉亲热,“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了。”

西门天香嘿嘿一笑道:“是嘛,姐姐不会是还想杀凌姐姐吧,我警告你哦,她的武功很厉害的,就连我哥哥都不是对手,所以我相信上次你说叫我和哥哥帮忙杀凌姐姐只是个玩笑,因为你很了解凌姐姐的武功之高。”

凌楚忧被西门天香毫无分寸的举动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姐姐,你笑什么啊?”西门天香奇怪的看着凌楚忧。

她纯真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煞是可爱,凌楚忧摇摇头,说:“我突然想起你的哥哥,也和你一样爱闹腾,你们真是一对活宝!”

“嘿嘿,我们从小就爱闹,爹爹和娘亲很喜欢我们这样,他们说因为我们的快乐会让家里的每个人快乐起来。”西门天香得意洋洋的说,她全身上下都向他们展示两个字:幸福!

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对望一眼,彼此的眼睛里都含着笑意,风间雪痕伸出手牵紧凌楚忧的手,凌楚忧的手还是那么温润暖和。

“啊,姐姐喜欢风间哥哥的啊?可是我哥哥喜欢姐姐啊?怎么办你?哥哥会很伤心的?”西门天香突然瞄到他们相互牵紧的手,又是大声的嚷嚷道。

说道西门玉棠凌楚忧一直想问西门天香的,于是她笑着开口道:“天香,你可知道你哥哥现在人在哪里?”

西门天香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啊,我还想问姐姐呢,自从他去找你之后就没见他回家,我也是我为了找他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这样啊。”凌楚忧突然放心地笑道,“我还以为他回家了,照这么说来一定又是去哪里疯去了,天香,你哥哥武功高强,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西门天香见她这么说,忽然笑起来,凌楚忧微张着嘴巴,诧异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西门天香凑近凌楚忧,神秘的笑道:“原来姐姐还是很关心哥哥的啊,难道姐姐还喜欢哥哥吗?”

“额!”凌楚忧脑门一阵冷汗直冒,西门天香这个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竟是胡扯!

凌楚忧很无奈的看向风间雪痕,希望他不要多想,更不要介意,风间雪痕明白她的意思,手轻轻的再次握紧凌楚忧的手,向她传达自己的意思,让她放宽心,凌楚忧心再次被温暖。

马车在沧澜城横冲直撞,快速的冲出沧澜城,凌楚忧掀开车帘,整个沧澜城都被火大照亮,街上的人群惊慌失措的四处奔走,成群成群的侍卫不停的蹲着脸盆和水桶去救火。

目光透过火红的火焰,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高高的屋顶上面,凌楚忧认出其中的一个便是她最讨厌的人怪盗欧阳鄂,另一个看身影像是个一个女人,她脸上的黑纱远远地在风中迎风飘扬,像是一封宣战书,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向凌楚忧挑衅。

“格桑!欧阳鄂!”凌楚忧默默的念叨着这两个人的名字,怔怔的放下帘子,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西门天香清楚的听到两个名字,于是默念一遍说道:“欧阳鄂?格桑?是谁啊?”

苏凝羽见风间雪痕和凌楚忧都不吭声,于是开口说道:“格桑是黒木部落的圣女,也是那群杀手的真正首领,至于欧阳鄂是江湖中有名的一个怪盗,当年被护国公主擒住关入大牢,前不久才被放出来的。”

“咦?听起来他们两个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成为凌姐姐的敌人一定不简单!”西门天香一脸的羡慕表情。

苏凝羽从西门天香的语气察觉到,她的这个好朋友似乎很喜欢凌楚忧,她不禁妒忌的看着凌楚忧,这时候凌楚忧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冷漠审视,苏凝羽被震慑的目光闪烁。

西门天香则是好奇的看着苏凝羽闪烁不定的表情变化,凌楚忧默不作声的转过目光,冷冷地说道:“我要回龙城一趟,劳驾你回去通知司马成风一声,就说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苏凝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见司马成风,回到对她众说纷纭的龙城,“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凌楚忧冷冷地声音再次传来。

苏凝羽连忙回到道:“不,我明白了,公主的话我一定转达!”

“姐姐,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去?”西门天香拉着凌楚忧的袖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娇弱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但是凌楚忧要去的地方不适合西门天香,因为那个地方充满的只有悲伤。

“我不希望你去,我要你和苏凝羽会龙城,然后去天上人间我的公主府邸,在那里会有你想见的人!”

“我想见的人?”西门天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道,“难道是......”

“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凌楚忧故作神秘的说道,西门天香立马捂住嘴巴,偷笑不已!

西门天香的兴奋劲,苏凝羽看的很不开心,西门天香明明是自己的好友,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被凌楚忧夺走。

凌楚忧安抚好西门天香,然后转过头,笑着对风间雪痕说:“你陪我去吧。”风间雪痕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吁......”马车突然停下来,北堂若觉的声音响起:“阁下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们?”

第六十八章 花缺月

“发生什么事?”风间雪痕掀开车帘问北堂若觉,北堂若觉回头说道:“有个陌生男子拦下我们的马车!”

风间雪痕和北堂若觉下了马车,走到那个男子的面前,问道:“阁下是谁?”

那个男子拿下脸上的面具,笑着回答:“花缺月!”

花缺月?风间雪痕和北堂若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天下第一公子的男子,北堂若觉眼神忍不住投向车内,不仅是他,就连风间雪痕和花缺月也都死死地盯着车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凌楚忧的玉手掀开车帘,她的美丽容颜出现在他们面前,花缺月那张脸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表情很疲惫,她不愿意在现在这个时候看到那张脸,因为那张脸的主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

凌楚忧慢慢地走下马车,温柔的笑道:“雪痕,你和北堂公子先走,我随后追上你们!”

风间雪痕很不放心心爱的女人和这个处心积虑要杀她的花缺月单独在一起,因而他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凌楚忧的建议。一旁的北堂若觉赶忙站出来,说道:“凌姑娘说的有理,四哥,我们还是在前面等她吧!”

风间雪痕的双手握紧她的香肩,担忧地说道:“你一个人行吗?”凌楚忧温柔的笑着说:“没事的,我没那么容易被伤到的,别忘了,我还要你陪我去那个地方呢。”

风间雪痕抱住她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凌楚忧目送着马车的离开,车帘挡住了视线,凌楚忧看不到坐在车里的风间雪痕,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和他要去什么地方?”花缺月看着凌楚忧美丽的侧脸,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问道。

凌楚忧淡淡地笑道:“重要吗?苍邪国君风尘仆仆赶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不打紧的问题吗?”

花缺月听得出来凌楚忧的语气里的冷漠和疏离,他黯然神伤道:“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疏离陌生吗?”

“疏离陌生?”凌楚忧冷冷地反问道,“我们之间何曾熟悉过?若是熟悉,我岂会连你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若是熟悉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致我于死地?”

凌楚忧的语气很气愤,很悲伤,曾经生命中重要的蓝颜知己竟然变成千方百计要杀自己的敌人,这叫她如何不生气,如何不悲愤?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凌楚忧曾经真心实意的待花缺月,就是为他而死也无憾,可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从头到尾她都被人耍了,花缺月践踏了她的真情实意,摧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楚忧,你应该相信,以前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那时候的时光我至今难忘。我本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可是你我的身份太特殊,一旦告诉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花缺月的语气诚恳真挚,字字句句充斥满感情。

凌楚忧却不被他所打动,她依旧冷漠的说:“所以,你就设下一个局,故意让欧阳鄂把你打下悬崖,你好趁机从人间蒸发,暗中潜回到西蜀国开始你的宏图霸业。我没料到你会是一个有野心的君王,我更没想到与我琴箫合奏的知音人不过是一个骗子。”

她的失望,她的懊恼,都令花缺月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承认,楚忧,我欺骗了你,但是我从没想过要真正杀死你,你相信我好吗?”

花缺月的双眸柔情四溢,那份柔软和真情若是放在以前,凌楚忧的心早就被软化了。然而,现在的凌楚忧,曾几次差点被花缺月害死的凌楚忧的心已不再那么柔软,也不再那么信任花缺月。

凌楚忧坚决的忽视他的柔情,淡然地说道:“即便我相信你不想杀我又怎样?为了天下霸业,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我倒是很想知道,聪明绝顶的天下第一公子是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的人?”

花缺月背对着凌楚忧,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的十分阴冷,他的语气也是出乎意料的冷漠:“运筹帷幄?谁是最后的赢家呢?楚忧,你想知道吗?你想让谁成为统领天下的那个人?”

“你们都高看我了,你们每个人都好奇怪,费尽心思对付我,难道我凌楚忧就真的能决定天下命运吗?”凌楚忧漠然的嘲讽道,“你们个个都以为自己掌握了别人的生死,以为自己猎捕黄雀的人,殊不知你们每个人陷入自己设置的枷锁里,无法自拔。”

花缺月突然转过身盯着凌楚忧,他的眼中闪烁贪婪的兴奋光芒:“夺得天下,坐上人人仰望的位置,那种荣耀难道你真的就没想过要吗?你是誉满天下的将军后裔,手里掌握着战斗力第一的银甲军,你的信誉和你们凌家的信誉足以获得天下人的人心,只要你愿意天下大势的便能有你决定。”

凌楚忧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是吗?我还是那句话,你高估我了。这次在古刹镇被你们设计栽了跟头,恐怕司马成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现在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恐怕多到足以淹没我,世代忠良的凌家还不知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她的语气突然一顿,眼中堆满疑问,她的薄唇亲启,试探性的问道:“西蜀国、沧澜国、兰若国向来水火不相容,彼此根本没有信任可言,你是怎么让他们乖乖听你的话,和你一起设下一个个圈套?”

花缺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看着凌楚忧,诡秘的笑着说:“这一切还得感谢你,而且事情局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我想他们不久之后便会大吃一惊的。”

他充满算计,信心满满的笑意凌楚忧看的非常刺眼,她想象不出什么时候花缺月竟是这样一个攻于算计的人,还是说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你这话怎么讲?这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凌楚忧这次真的疑惑了,虽然她知道这一次她回龙城可能遭到生死考验,也可能导致传奇王朝陷入险境,但是她既然决定回龙城必然有办法解决。只是事情并没有凌楚忧想的那么简单,他猜不透花缺月会有什么计划,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达到目的。

花缺月面含笑意的回答道:“三年前你利用反间计离间我们三国的联盟大军,以至于我们惨败,这也让三国的帝王都明白,只有西蜀国、沧澜国、兰若国三国同心协力,再次联盟才有击溃传奇王朝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们未免太小看了司马成风,他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凌楚忧一直认为司马成风不是庸君,他是一个很才干的帝王,只是他太多疑而已。

多疑?凌楚忧心里咯噔一跳,忽然想到了,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花缺月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他确实不是庸君,但是聪明的人却总是反被聪明误,不是吗?他不是派暗卫刺杀你和凌啸将军吗?他的这一举动早就在传奇王朝的军队中传开了。”

一滴冷汗从凌楚忧的额头落下,凌楚忧的心里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整个人被一种压抑的感觉包围,“这都是传奇王朝的高层机密,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对你说的太多了,你看你着急了,心慌了。”花缺月答非所问,突然伸出宽大的手掌,想要抚摸凌楚忧脸庞,凌楚忧慌忙闪躲,花缺月突然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在树干上,凌楚忧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摁住动弹不得。

“不要对我那么冷漠,楚忧。”他的手抚上凌楚忧润滑的脸上,肌肤柔润的触感通过手指尖传至花缺月的心里,“就这样,多好了,我们保持暧昧的距离,便能想起很多以前的快乐时光。”

花缺月开始絮絮叨叨地胡言乱语起来,他的双额突然冒出豆大的冷汗:“楚忧,你知道吗?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得到你,因为你倾国倾城,因为你是成就天下霸业的关键。我也是如此,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等我成为天下的霸主,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凌楚忧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极不正常的花缺月,着魔似得混乱痴狂的眼神,呐呐自语却像似神志不清的癫狂之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转变的这么大?他们不过三年没见,难道天下霸业让他丧失了自我?

第六十九章 茫 然

凌楚忧愣愣地看着陌生的古怪的花缺月,两个人靠的那么近,凌楚忧能感觉的出他的呼吸很混乱急促,他的眼神涣散无力,但他极力的想要控制导致他突然失控难受的存在他体内的某种东西。

“花缺月,你现在看起来很不舒服,你先放开我,让我给你看看。”凌楚忧突然语气温柔,轻柔地如一片羽毛,花缺月被凌楚忧的声音蛊惑,双手慢慢的松开,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凌楚忧托起他的手腕,伸手为他把脉,听了一会他的脉象,凌楚忧的脸顿时暗沉下去,脸色阴郁的如下雨天的黑云。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缺月的脉象和当年爹爹和哥哥上战场时一样混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窜动,搅乱他的内脏,花缺月才会觉得躁郁难受,举止失常。”

凌楚忧的表情很严峻,她意识到事情或许不像是花缺月设想的那样,或许花缺月也是一颗棋子,一颗被人利用却不自知的棋子。

“楚忧,你怎么了?有什么不正常的吗?”脸色苍白的花缺月等半天不见凌楚忧开口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凌楚忧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问道:“缺月,一直以来你最信任的人是谁?想要夺取天下必定需要一个能辅佐你的人,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会问这个?”花缺月反问道。

凌楚忧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的手不自觉的揉搓垂在胸前的秀发,神色焦虑,又摇摆不定。

“你怎么了?这个样子可不像你,”花缺月运用内力抗拒五脏六腑发出的阵痛,声音有气无力,他笑着说道,“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其实我身边一直有一个辅佐我的哥哥,她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凌楚忧听完花缺月的话,犹豫了一会,盯着虚脱的花缺月顾虑的问道:“如果,你最亲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花缺月神情恍惚一下,随即便被他的冷漠代替,他的脸很冷,冷的可以结下冰块:“你又要使用你的那点伎俩吗?你别痴心妄想,争夺天下,把江山握在我们花家手里是父王临终遗愿,我和哥哥一定会齐心协力,击败所有的敌人,成就霸业的。”

既然花缺月这么认为,凌楚忧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摆摆手道:“算我没说,不过我劝你还是找个神医看看你的病才好,你可能中了什么邪门蛊毒。”

话一说完,她抬起脚就要离开,花缺月猛然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衣领里,温热的气息全部冲入凌楚忧的脖子里,凌楚忧顿时觉得十分不舒服,她本想立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花缺月的话却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楚忧,以前我难受的时候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的,我现在很难受,透不过气来,你陪着我,好吗?”花缺月的话是真的,他的五脏六腑里寄生着噬心蛊,一种能渐渐吞噬人生命的蛊物,凌楚忧清楚的知道这种蛊物的厉害。

她从袖子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交给花缺月,说道:“小瓶子里面的药丸可以帮你止痛,让你的身体不那么难受,吃不吃随你!”

花缺月松开手,右手接下凌楚忧递过来的白色小瓶子,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

凌楚忧没有回头,但是她的脸上浮现了开心的笑容,她就这样面含笑意的走了。花缺月也是一脸温暖的笑颜,看着凌楚忧渐渐离去的孑然清丽的背影。

而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风间雪痕,他的脸色变得很阴冷,他的眼睛里喷出怒火,愤怒的火气足以融化掉周围的树木。

凌楚忧加快步伐赶路,她以为风间雪痕和北堂若觉一定正在前面的不远处等着她,她不想让风间雪痕担心,她更想快点见到风间雪痕。

她的长长白纱在林间小道里飘扬,发丝随着树林中的清风飘荡,一直跟在凌楚忧身后的风间雪痕突然从林中迅速窜出来,如狡兔一样迅捷在半路堵住凌楚忧的去路。

风间雪痕突然从天而降,凌楚忧高兴的冲上去,抱住风间雪痕笑道:“雪痕,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在等我?”

风间雪痕没有说话,他的脸很冷,冰冷的像冰块,凌楚忧心惊的看着他冷漠的眼神,突然畏惧的往后退,好陌生啊,就连风间雪痕她也觉得很陌生。

凌楚忧不知道除了什么事,她只知道风间雪痕从来没有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他虽然不爱言语,不爱笑,但是在她的面前风间雪痕不是冰山,他是温柔的夏风,体贴舒适。

风间雪痕就这样冷漠的看着凌楚忧,盯了半响,他才慢慢开口道:“楚忧,你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

“呃?”凌楚忧表情惊愕,被风间雪痕问的莫名其妙,“你怎么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回答我?”风间雪痕的声音冷冷的吐出,语气不容她有任何一丝逃避,凌楚忧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她心头不悦地回答:“如果你是风间雪痕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啦?”

风间雪痕突然冲上去,双手抓住她的双肩,他手中的力道也加重几分,凌楚忧的心头突然掠上花缺月的影子,他们两个人的举动怎么都是一样的,给凌楚忧的感觉也是相似的。

“你是不是在想花缺月?”风间雪痕冷声问道,他的话语里充满酸味和火药味。

凌楚忧没有否认,她点点头:“只是感觉你们两个人有点像,雪痕,刚才你是不是一直我附近?”

凌楚忧的态度越是淡然不在意,她的语气越是柔和,风间雪痕心头的怒火就烧的更旺盛,他语气中带着怒火,说道:“我一直看着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我看到你对他的情意暧昧,你喜欢他,对不对?”

凌楚忧被他莫名其妙的醋意弄得不知所措,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面对现在的风间雪痕凌楚忧突然觉得好茫然,自己身上的麻烦事一大堆,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风间雪痕像是中邪了一样?

“风间雪痕,你没事吧你,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这样子让我很慌张。”凌楚忧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挤出这句话,然后看着风间雪痕的反应。

风间雪痕嘴角忽然冒出冷笑,足以撕裂凌楚忧的心的话就这样无情的吐出:“我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真正了解过我?楚忧,你不了解我,正如你不了解花缺月一样。以前的花缺月肯定像我一样对你关怀备受,温柔体贴吧?”

凌楚忧这下彻底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风间雪痕,隔了好一会儿,她打开风间雪痕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呢?也是真的喜欢我吗?对我的百般体贴温柔也是逢场作戏吗?”

风间雪痕一步一步往后退,在远离她七步远的地方,他仰天长笑,笑声里是说不清的痛苦和悲伤,凌楚忧的头脑中立即浮现两个字:情伤!这是出自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反应,敏锐却又十分准确。

“不错,我是逢场作戏,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你动情?怎么可能?哈哈哈哈......”风雪雪痕又是一阵狂笑,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滑下两滴泪,凌楚忧看的十分震惊。

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风间雪痕的人影早已经不见,凌楚忧往前跑了几步,大声叫道:“风间雪痕,风间雪痕,风间雪痕。”

她的声音在林中回荡,飘荡的风将她的声音送到躲在隐秘的大树后面的风间雪痕的耳中,他神情痛苦的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凌楚忧的呼喊。

终于,凌楚忧的声音不见了,就连她的白色身影也消失了,风间雪痕顿时心慌的从丛林中跳出来,跳到刚才他粗鲁的对待凌楚忧的空地上,他的心里此刻满是懊恼。

第七十章 天上人间

护国公主府邸真是世外桃源啊,百花争艳缤纷满目,令人目不遐尔,但凡进入到天上人间的人才会明白为什么凌楚忧居住的地方会叫这个名字,名副其实的天上仙境,人间花海怎不令人惊奇?

“桃花树下品美酒,真是美哉乐哉!”西门玉棠捧着桃花酒躺在落满桃花瓣的桃花树下尽情的喝着美酒,尽情的享受人间美事,惬意快乐极了。

同样喝着美酒,靠在桃花树上的西门天香到显得满腹心事,忧心重重,她忍不住又哀叹一声,托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门玉棠的好心顿时被调皮古怪的小妹给搅没了,他不高兴的说道:“喂,天香,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到底在想什么?自从来到天上人间之后你就整天唉声叹气的,你哪来那么多的烦恼?”

”哼!“西门天香瞪着他,没好气的哼一声,然后生气地说道:“还不怪你,就知道整天喝酒,凌姐姐叫你来龙城就是请你喝酒的啊?”

西门玉棠嘿嘿一笑,道:“你还真说对了,他叫我在天上人间等着她 就是为了报答我,请我喝酒的。”

西门天香把酒坛重重往旁边地上一放,不屑地说道:“报答你,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做了什么能让凌姐姐感激你?”

西门玉棠美美的喝下一大口的酒,不急不慢地说:“偏不告诉你......”

西门天香一听,整个人都冒出火来了,她真的很想把酒坛往他头上砸去,但是她忍住了,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哼,谁稀罕!说不准你只是虚张声势,不过做样子给我看的罢了。”

“谁说的?我来龙城就是楚忧的意思,不信的话等她来了大可以问问她!”西门玉棠激动地说道。

西门天香心里窃笑,但是她对的脸上仍旧是不屑一顾的神色,她哼一声道:“整天就知道躲在这里喝酒,你哪有时间为凌姐姐办事啊,我看你百分百是在骗人,你那点伎俩休想瞒过我!”

本来正在喝酒的西门玉棠被西门天香的话一激,太过激动的他喷出一大口的酒,“你这小丫头,好可恶,竟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打你......”

他伸出手假装要修理西门天香,西门天香躲闪得快,开心的笑道:“哈哈,哥哥心虚了,哥哥心虚了,我说吧,你骗人。”

“你还说?别跑,等我抓到你一定好好修理你一顿!”西门玉棠对西门天香穷追不舍,两人在桃花苑里奔跑嬉戏,快乐的声音顺着风儿传送到正在走往桃花苑的凌楚忧耳中。

凌楚忧的目光投向桃花盛开的方向,她心里的阴云顿时被一声声明亮的笑声驱走,她的脚步慢慢的停下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将他们的快乐赶走。

“想不到,堂堂护国公主竟也有胆怯的时候!”故意的嘲讽,故意激怒凌楚忧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凌楚忧头也不回便知道来人是谁。

欧阳鄂站在她后面,看着她举世无双的背影,看着她孤傲高贵的身姿,他心里的那股恨意突然高涨,他的手不禁握成拳头,眼里恨火燃烧,那是因为得不到生出的怨恨,因为得不到产生的疯狂。

凌楚忧陡然转过身,欧阳鄂以为她一定又会摆出一副厌恶他的表情,但是在看到凌楚忧波澜不惊甚至太过于淡然的表情之后,他竟有那么一刻的错愕不及。

凌楚忧安然笑道:“怎么了,师兄?你竟然会出现这种错愕的表情?可不像怪盗的作风。”

欧阳鄂不理解凌楚忧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不禁问道:“师兄?好久好久不曾听到你这么称呼我,自从我把花缺月打下悬崖之后你就没再这么叫过我。”

花缺月三个字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风间雪痕冷峻的脸,冷漠的话语,她轻轻甩开衣袖,靠着栏杆站立,幽幽地话语传来:“讨厌你确实是因为你害死了花缺月,现在我清楚了,所以我不会把怨恨加在你身上。但是,你背叛师门,助纣为虐危害天下,这个我始终不会忘记。”

“助纣为虐,危害天下?凌楚忧你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就因为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厌恶我,真是可笑至极。”欧阳鄂满口嘲讽,不屑一顾,“你我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择善从优一向是我的为人准则。”

凌楚忧没有看他的表情,不用看也想得到,除了冷嘲热讽,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不,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人总是趋利避害,没有人愿意往刀口上撞, 我讨厌你,并不是因为这个。”

凌楚忧淡然的话语清楚明白的送入欧阳鄂的耳中,欧阳鄂冷着脸问道:“那是因为什么?我还做过什么令你深恶痛绝的事情吗?”

“说的没错,你确实做过一件错事,一件让我无法原谅你的错事。”凌楚忧脸上满是笑意,而那笑容是冷漠的,欧阳鄂明显感觉到凌楚忧身上冰冷的寒意。

“这个女人总是让人看不懂,一会淡然,一会温柔,一会冷漠,或许也就是因为她像是一个谜,才会让天下的男人都为她倾心,极力的想要得到她。”欧阳鄂脑海中乍然出现无关的思绪,

“我还清楚的记得,我的父亲和兄长是怎么死在战场上的,欧阳鄂,我的师兄,你还记得吗?”凌楚忧衣袖翩翩走到欧阳鄂身旁,她冷淡的声音伴随而来,“是你吧,是你向我的父亲和兄长下的毒,是你让他们死在战火硝烟的战场上。”

欧阳鄂的手突然颤抖,冷汗不自觉的从手心中溢出,她发现什么了吗?不,怎么可能?当年他们做的那么隐秘几乎没有丝毫破绽,她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下毒?人人都知道凌将军和少将军是战死疆场,为国捐躯,你为何反倒是他们是被害死的?”他竭力保持理智,淡然无谓的话语表示事不关己,凌楚忧所说不过是她的凭空想象。

凌楚忧冷眼瞧着他的反应,美丽的容颜蒙上一层冷冰,她的气势巍然不可动摇,“其实你做了也没什么,因为你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我现在只是在想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呢?会不会是司马成风呢?”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冰冷,冰冷之中又含有几丝肯定的猜测,欧阳鄂被她的话吓得全身一震,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他的理智在提醒他:“她在试探我,我绝对不能上当,绝对不能。”

“哈哈哈,护国公主的玩笑开大了,若是被皇上听到,你不怕人头落地吗?”欧阳鄂转移话题避免凌楚忧继续抓着不放,也避免给自己带来祸事。

“想转移话题啊,不会是你心虚了吧,欧阳鄂?”凌楚忧毫无预兆的笑了,狡黠,深不可测。

欧阳鄂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但他不想就此被她压制,踩在脚下,于是愤而还击,恢复到他以往阴冷狡诈的模样,他的嘴角又浮现凌楚忧讨厌的狡诈的笑意:“护国公主真是无聊呢,你以为你这点伎俩就会将我打败吗?别忘了,我是你师兄,岂会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凌楚忧的心里叹了一句可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皇上叫你来传什么话给我?”

欧阳鄂神色阴冷如初,用毫无感情的强调说道:“皇上要我转告公主您,明天皇上要来天上人间。”

“哦!”凌楚忧嘴里就蹦出一个字,就没再说其他的,欧阳鄂本想开口什么,可是凌楚忧正背对着他,他最终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第七十一章 迷雾疑云

凌楚忧把她见到欧阳鄂的经过告诉西门玉棠,西门玉棠听了立即心急的说道:“楚忧,明天皇上要来这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不做好应对之策吗?”

西门天香在一旁撑着脑袋认真地听着,却听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哥哥,皇上要来天上人间见姐姐么什么不好啊,如果他要降罪于姐姐,还用得着亲自跑到天上人间来吗?”

“你知道什么?自古伴君如伴虎,谁知道那个皇帝心里打什么主意,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西门玉棠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拍着脑袋苦恼的冥思他的万全之策。

凌楚忧见他们兄妹俩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少不经事,懵懂无知,嘴角不禁露出笑意,西门天香眼尖,被她清晰的捕捉到她的微笑,于是问道:“姐姐,你笑什么啊?难道你想到什么妙计?”

玉手轻轻念着胸前的秀发,凌楚忧摇摇头,温柔的说道:“我现在束手无策,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是吗?可是你为什么淡定啊?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西门天香嘟着嘴巴不开的说,“外面的人都说你表里不一,妄自尊大,图谋天下霸主之位,实属大逆不道。”

对于外界诋毁她的传言,凌楚忧从不放在心上,普通百姓岂会明白权谋争斗中的残酷、虚假真实,而且她也明白之所以会出现这样尖锐的流言蜚语恐怕都得拜苏凝羽和蝶若公主所赐。

“流言蜚语听太多,伤心伤神,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银甲军的状况,如果他们蠢蠢欲动,被人抓住把柄那就真的糟糕了。”凌楚忧的眼神定定的放在西门玉棠的身上。

西门玉棠明白她的意思,在凌楚忧旁边坐下来,说道:“银甲军那边有凌啸将军,现在很稳定,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就连微小的议论声音也都被凌啸将军压制了。”

“哦?凌啸现在竟然这么卓越出众,父亲眼光果然没错,凌啸确实是银甲军最佳带领人的人选。”凌楚忧听西门玉棠这么说欣慰的笑着说,“只要我们凌家引以为傲的银甲军不会倒,我也放心了。”

西门玉棠却不这么认为,他承认凌啸是一位出色的将军,但是西门玉棠总觉得他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怎么啦?神情恍惚的?你好像不赞同我这么说?”凌楚忧忽见西门玉棠沉默的微垂着脑袋,神情疑虑,因而奇怪的问道。

“我......”西门玉棠吞吞吐吐地说,“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咦?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嘛?”西门天香不耐烦的催促西门玉棠,凌楚忧也赞同的点点头,用眼睛暗示他快点说。

西门玉棠于是开口说道:“楚忧,还记得你给我的锦囊吗?你让我拿着锦囊里的凌家传家玉佩去龙城找凌啸,可是在我找凌啸之前我在银甲军军营中听到将士之间这样的议论,他们窃窃私语说凌啸行为很古怪,少主出了事情他一点都心急,而且行踪神秘,晚上的时候好几次一个人出去,直到夜很深的时候才回来。”

“可是这些不过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除非有人亲眼看见过才真正可疑。”凌楚忧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凌啸也有他自己的生活,将士谈论将领的是非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对凌啸还真是信任,”西门玉棠忍不住笑道,“如果事情只是那样而已就如你所说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银甲军中的流言蜚语并不是无中生有。因为有两个士兵亲眼见到过他和一个神秘男子碰面,密谈什么事情,后来那两个士兵却被发现嫖娼被处以军法杖毙,流言因此才汹涌的传出。”

凌楚忧手撑着脑袋,沉思道:“有这事,我倒不曾听他说过,上次他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绿柳镇见我,对于银甲军他很看重的。玉棠,你在军营的时候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听到凌啸的这种流言你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西门天香突然插话,天真的笑道:“那当然,哥哥是最爱管闲事的,事关姐姐的事哥哥岂会漠视?”

“就你会说话,”西门玉棠白了她一眼,不理他,继续说道,“我在军营里几天可不是白呆的,我发现凌啸虽然在军队中有威信,将士对他言听计从,但是素来忠君爱国的银甲军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凌啸,当然这个只是我的直觉。”

额,西门天香趴倒在椅子上,无力的叫唤道:“我的哥哥,你怎么老是凭感觉来做事,你不会就事论事啊?”

凌楚忧扑哧一声,笑道:“天香,玉棠的话也不无道理,军心如何稳固无坚不摧,作为局外人最容易看清,这一点我相信玉棠。”

“看吧,还是楚忧聪明。”西门玉棠得意的冲着西门天香说道,西门天香冷哼一声,扭过脸不看他。

西门玉棠接下去说道:“我一直密切观察凌啸的举动,终于在一天夜里我发现他动作神秘的跑出去,我尾随而去,竟然发现他和一位神秘男子站在昏暗的树林里交谈什么,凌啸的对他很恭敬,畏惧,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他的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冷冽寒气,这种冰冷足以令人心生胆寒,而且即使隔得远我还能隐隐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来的王者霸气。”

顺着西门玉棠的详细描述,凌楚忧开始在脑中一个个筛选可疑的人,她分析道:“这么冷冽,有王者霸气的人不多见,兰若国的南宫紫墨有帝王之风却不够冰冷,沧澜国的东方孤竹城府极深,是一个善于运筹帷幄的君王,同样没有冷彻如冰的气势,而西蜀国的花缺月这两方面都具备,但是我却不认为神秘男子是他。”

“那你认为会是谁?”西门玉棠见她语气那么肯定,一定知道某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争夺天下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除了他们几个还会有谁?”

“我听花缺月说过,他有一个皇兄的,我想他的这个皇兄很可疑,或许他就是那个终极捕猎手。但是除了知道他是西蜀国的王子之外,其他的我是一无所知。”凌楚忧托着腮帮子惆怅的说道。

“可是,姐姐,你好像忘了一个人哦,他和哥哥所描绘的那个神秘人很像的。”西门天香不知何时站在凌楚忧的身旁,神秘兮兮的笑道。

凌楚忧抬起头望着西门天香清澈的双眼,灵动的眸子可爱迷人,“哦?你倒说说看是谁?”

“风间雪痕啊,姐姐你的心上人!”西门天香不假思索的答道,“从我见到他第一样起,就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的冷,冷的彻头彻尾,而且靠近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很可怕,他的身上总有一股压制人的气势,姐姐,你不这么认为吗?”

凌楚忧一愣立马摇摇头说道:“风间雪痕是以前武林第一世家风间家族的后裔,怎么会和皇族人扯上关系?”

西门天香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可难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姐姐只是因为喜欢他而从没有质疑过他,因而肯定忽视了很多东西。”

西门玉棠笑着点点头道:“这次小丫头说的话很对,楚忧对他动情,自然会感情用事忽视掉很多细节,因而没有抓住他的破绽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究竟是不是还是一个谜,我们现在也不能完全下淡定。”

“话是没错,但是......”凌楚忧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推论,花缺月的背叛已经让她心寒,假如自己喜欢的人背叛自己,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所有的事情似乎演变的越来越复杂,凌楚忧靠在椅子上,手抵着前额,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囚 禁

西门天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冲进凌楚忧的房间将她拖起来,硬拉着她去天上人间的樱花园中散步,欣赏清晨时分清香舒爽的缤纷绚烂的樱花。

“我说天香,你又不是没见过樱花,再者你要看樱花也不急于这个时刻吧,大清早不让我睡觉,快困死我了。”凌楚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郁闷的说道。

西门天香精神饱满,在樱花园中蹦蹦跳跳,追逐着随风起航的花瓣,不亦快哉。凌楚忧的话像是耳边吹来的一阵风,轻轻扫过,下一秒钟便消失的无影踪。

她在樱花园中摘了好几枝鲜艳的樱花,还不停的催着凌楚忧快点走,边说着边寻找开得更繁盛的花朵,玩耍了一会,她突然想起昨天的大事,于是提醒凌楚忧道:“姐姐,既然皇上说要来天上人间,姐姐干嘛不好好准备一下,好迎接圣驾啊?”

凌楚忧的芊芊玉指轻轻敲打着脑袋,不在意的说道:“用不着准备什么,一朝天子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到我这里来,我在古刹镇闯出那么大的祸事,该我前去请罪才对。”

西门天香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眼睛眨巴几下,困惑地说道:“姐姐,皇上说要来难道只是忽悠你吗?”

“不是忽悠,我只是觉得倘若皇上真的要来天上人间大可以自己过来,用不着叫旁人传话,这样于情于礼都不合,反正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凌楚忧靠在樱花树下,慵懒的回答。

“哦,找你这么说,难不成皇上在密谋什么事情?”西门天香温柔的嗅着手中的樱花瓣,说话的口气心不在焉。

凌楚忧看着她温柔可人的模样,不禁笑着问道:“天香,你觉得天上人间好不好?”

西门天香抬起头,差异地看着凌楚忧含笑的脸,迷糊的答道:“好啊,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很漂亮,有那么多好看的话,又有好喝的桃花酒,还有一位天仙似得姐姐,多好啊。”

凌楚忧听她这么说,被逗得笑颜绽放,阴霾的心情因为她无邪的话语变得明媚起来,“你真好,永远都那么开心,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更不用想太多的烦心事。”

“人人都这么说,烦恼少一点,快乐多一点,就不会那么辛苦,但是我其实很羡慕姐姐的。”西门天香双手捧着花枝,一脸开心的笑容。

“羡慕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的身边总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事,每天总要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我这个样子有什么值得你羡慕?”凌楚忧无奈的摇摇头。

西门天香一甩手中的花枝,立即说道:“姐姐不是平常人,是名满天下的护国公主,身份地位显赫岂是一般凡人能比的,所以即便姐姐麻烦烦恼诸多,却也是应当受的,天下间不知道还有多少希望成为像姐姐这样出色的女中豪杰。”

西门天香的话凌楚忧听来觉得蛮特别的,像她这样一个少不更事的富家小姐能说出这样意味深长的话确实难得,“这话倒挺新颖,看不出来你年纪小小,心地淳朴,竟藏有这等心思。”

“只怪你们都小看我,把我当小孩子。”西门天香得意洋洋地笑道,甜美的笑颜挂在脸上,灿烂如花。

这时,西门玉棠的身影闯进来,他呼吸微喘的看着她们说道:“我找你们好半天了,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闲来无事来赏樱花也不可以啊?”西门天香见他呼吸不均,额头还冒出几滴汗珠,她还以为西门玉棠一大早在练功,“哥哥,你到练功吗?看把你累的气喘吁吁的。”

西门玉棠面色焦虑,立即回道:“我没练功,我刚才到外面转了一圈,打听,今天到皇宫出了大事,皇上今天肯定来不了这里了。”

“大事?什么大事?把你急成这样?”西门天香连忙疑惑地问道,凌楚忧依旧是靠在樱花树下,没有一点好奇心。

西门玉棠很无奈的看着楚忧,说道:“今早整个龙城议论纷纷,说是皇宫里面的玉玺被盗了,昨晚龙城里面慌成一片,皇上龙颜大怒,立即下令封锁整个龙城,现在的龙城只准进不准出,闹得人心惶惶的。”

“国玺被盗?我没听错吧?我才回到龙城不到一天就出这么大的事?”凌楚忧不急不慢的自言自语道,她太过淡定的反应,西门玉棠无法理解,换做是其他人早就愁容满面,如祸事临头。

西门玉棠也被他感染了,悠闲自在的坐在树下,抬起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不明白的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凌楚忧给了他一个笑脸,淡然的说道:“担心啊,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做的,只能等等看司马成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你怀疑......”西门玉棠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凌楚忧打断,她暗暗警告他道:“饭可以多吃,话别乱说,万一惹祸上身我可救不了你。”

“咦?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西门天香听着他们没头没尾的话,完全一头雾水。

她茫然无知的样子,懵懂可爱,西门玉棠忍不住逗弄她道:“你头脑简单的要命,就是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的。”

“哼,小看我,坏蛋哥哥!”西门天香生气的嘟哝一句,然后不理会他们俩,一蹦一跳的跑到樱花从里去,娇小的身影动如脱兔,身手敏捷的奔窜。

“天香心地单纯,武功底子很不错,她的武功应该在你之上吧?”凌楚忧有意无意的看着西门天香的身影,然后笑着对西门玉棠说道。

西门玉棠惭愧的笑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天香心性善良单纯,天生就是习武的料子,我虽为兄长资质远远不如妹妹,说起来也真是惭愧。”

凌楚忧却一脸羡慕的说:“她能有你这么个宽容的兄长,在身边保护她,照顾她也是她的幸运。”

西门玉棠静静地看着靠在美丽纷繁的樱花树下的凌楚忧,她绝美的容颜如樱花般梦幻,动人心魄,他渐渐的痴迷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痴迷到忘了呼吸,忘了自己。

国玺被盗三天之后,司马成风突然带着一批强壮精兵来到天上人间,他不由分说的下令缉拿凌楚忧,污蔑她盗取国玺。

西门玉棠和西门天香本想出手阻止,却被凌楚忧喝止,她认真的说道:“别冲动,也别参合进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若无其事,她的眼中不曾露出一丝的慌乱和无助,她的目光在周围的侍卫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司马成风英俊的龙颜上,她的眼中没有任何要说的话,也没有要分辨的意思。

凌楚忧最后被带走了,没有被关进天牢,而是被司马成风囚禁在秋水宫,一座僻远许久不曾有人居住的荒院。

他的举动匪夷所思,西门玉棠也想不明白,司马成风为什么要那样做,他明明给凌楚忧戴上偷盗国玺的罪名,却不将她打入天牢,反而是将她关入冷宫,这太不合常理了。

西门玉棠走在散布着关于凌楚忧纷纷扬扬的谣传的龙城里,每走一步,每靠近一个人他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听说护国公主因为窃取国玺被关在秋水宫,皇上因为喜欢他而没有严厉惩罚她。”

“护国公主原来是城府极深的女人,之前那些吃人的僵尸都是她在幕后操纵的,真看不出来忠君爱国的凌将军的女儿竟是一个叛国贼。”

“我还听说,在古刹镇,护国公主为灭口还杀了忠心于她的手下,手段残忍心地狠毒,真是人不可貌相,亏她还是我们心中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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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玉棠被这些以讹传讹的传言气的手脚发抖,他真的很想将那些胡乱说是非,诋毁凌楚忧的人教训一顿,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结果只会给凌楚忧带来更多的困扰。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整个人无法安静下来,再这么在议论纷杂的人群中待一刻,西门玉棠一定会发飙的,于是他带着一身的怒气往天上人间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三章 夜 访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西门玉棠一路气急败坏的冲进天上人间,精致奔进客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叫道:“给我送茶过来!”

西门天香被他的样子下了一大跳,赶忙从丫鬟手中端过茶水,递到他面前,“给,西门大少爷,是什么事把您惹得这么不高兴?”

西门玉棠从她手中端过茶,一口气把冷茶灌下去,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生气地说:“还不是被市井流言气得,他们诬蔑楚忧......”

当他的视线往四周转动时,他突然发现课堂里面原来不只有天香一个人,因此他忘了下一句要说的词,盯着他们奇怪地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吗?”

“是啊,谁让你刚才只顾闷着头进来,都不往旁边看。”西门天香立即代替他们回答,语气里满是责备。

南宫君问的紫眸透出迷人的笑意,说道:“这也不怪西门公子,市井流言确实可气!在下南宫君问,西门公子幸会!”

西门玉棠见他容貌绝色,比女人还要生的美,特别是那紫眸慑人魂魄,他顿时想到他是绝世六公子之一的绝魅公子南宫君问,再看他旁边的那位公子,容貌气质举世无双无可挑剔,但是全身上下透露出天然而成的冷冽气息,仔细辨别这冷冽之气时西门玉棠隐约发现这气息之中藏有一股王者霸气。

“南宫公子幸会,早就听闻绝世六公子大名,今日一见荣幸之至。”他的眼光往风间雪痕身上转悠,笑着问道,“想必这位便是残阳剑的主人风间雪痕风间公子吧?有幸相识荣幸之至。”

风间雪痕冷漠的脸上毫无一丝感情,他冷冷的回道:“彼此彼此,西门公子!”

“不知道两位在天上人间出现可是为护国公主被囚禁一事?”风间雪痕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西合买门玉棠看得出来,便问及他们的来意。

南宫君问的脸色比较严峻,他早就从西门天香嘴里听说了关于凌楚忧的所有一切,他不免担忧地说道:“事情发展的太意外了,我以为司马成风只会因古刹镇一事惩罚楚忧,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意外插曲。”

“我也没想到,司马成风本来说要来天上人间的,结果出现国玺被盗一事,借着楚忧就被连累了,国玺不见的时候楚忧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她盗的国玺。”西门玉棠头疼的手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司马成风不是笨蛋,他聪明的很,怎会无缘无故怀疑楚忧?而且抓人这么直接根本没有证据。”南宫君问反复思量整件事的发展过程觉得其中总有个地方非常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

风间雪痕在旁边冷冷地插了一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一国之君,要抓人还需要什么理由,现在也不知道楚忧近况如何,她心里可想好什么对策没有。”

他的脸一直是冷的,语气也是冷的,但是在提到凌楚忧的时候西门玉棠能感觉的出他是真的在意她的安危,细细打量风间雪痕好一会的西门玉棠,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很出色,也难怪凌楚忧会喜欢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风间雪痕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西门玉棠有意无意的打量他的眼神岂会逃过他的法眼。

西门玉棠干咳两下,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要不要偷偷潜入秋水宫看看楚忧,风间公子这个时候去打探楚忧的安危是最合适不过了。”

“嗯?就风间哥哥公子一个人去吗?”西门天香听哥哥的意思好像只能风间雪痕去似得,因而不确定的问道。

“那当然,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啊?去皇宫的事情就交给风间公子好了。”西门玉棠说这话的时候南宫君问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似乎在问:也包括我吗?

西门玉棠明白他的意思,恭敬的作揖道:“南宫公子,你武功高强,今晚还需要你的相助!”

西门天香手撑着脑袋奇怪的问道:“嗯?什么大事需要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啊?”

“秘密,”西门玉棠卖着关子,神秘的笑道,“等到了晚上就告诉你们,总之南宫公子一定出手相助,缺了南宫公子可不好玩了。”

“哦?”南宫君问突然来了兴趣,道,“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

风间雪痕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西门玉棠像是在防备他,刚才的打哑谜也是不想让他知道才这么说的。“他今晚要做什么?”风间雪痕的心里不禁这样想到。

夜幕渐渐拉下,朦胧的月色散落阵阵微寒的光芒,微冷的月色投射到秋水宫荒芜的庭院里,凌楚忧倍觉凄清和荒凉。

她双手放在身后,站在寂静的秋水宫台阶上,仰望着漆黑的夜色,夜里微寒的风一阵阵吹来,凌楚忧单薄的纱衣被风撩起,清丽绝俗的身影就是在漆黑的夜里也那么耀眼。

“护国公主果真是绝代佳人,如此倾国倾城的丽人竟然被关在荒僻绝迹的冷宫里面,当今的皇上也真狠得下心。”妩媚动人的话语从头顶传来,凌楚忧知道她就站在她身后的屋顶上。

凌楚忧嘴角微微一动,淡然地说道:“屋顶风大的很,圣女何不下来一叙,反正我现在无聊的很。”

格桑宽松的衣袖在风中飞舞,如瀑的长发被风吹得胡乱纷飞,冰冷的面具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她盯着凌楚忧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展开脚下轻功,身姿轻盈的飞到凌楚忧身旁。

凌楚忧转过脸,面对面地看着她,笑意不减地说道:“圣女气质不俗,看这你通身的妩媚身姿,我突然发现对于江湖中的传闻还真是不能全信。”

“哦?凌姑娘所说的不能全信,指的是哪方面?”格桑故意装糊涂的问道,躲在面具背后的眼睛扫出锋锐的光芒。

“不能相信的东西当然是指格桑圣女的美丽容颜。”凌楚忧捕捉到格桑敌意的眼神,她心里很讶异,她与格桑并没有什么过节,她的目光对自己为什么别那么敌对?

格桑负手而立,轻声笑道:“人人都知道我黑木部族的人都是容貌尽毁的丑八怪,凌姑娘确说我的相貌好看,岂不是太荒唐了?”

清凉的风又随意飘过来,拨乱了凌楚忧的发丝,她温柔优雅的捋捋垂在脸庞挡住视线的长发,淡淡的笑语道:“是不是圣女摘下面具不就知道了?”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出手极快,快到圣女格桑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的面具就已经被凌楚忧揭下,一张清秀完美的脸彻底呈现在凌楚忧面前,那是一张用言辞描绘不出的妖惑众生的容颜,天下间任何一个男人看了恐怕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凌姑娘武功果然高强!”格桑心里的那份震惊还没有完全退去,她在想要是刚才凌楚忧要杀自己,恐怕她早已经死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急于想知道圣女的绝世容颜,刚才得罪之处还望圣女莫见怪。”凌楚忧顺手甩掉手中的面具,双手相握放在身前,双眼含着笑意看着格桑。

格桑放下放在身后的双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凌姑娘眼重了,我不过习惯戴面具,并不想隐瞒什么。”

凌楚忧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秋水宫屋顶的暗角处,含沙射影地问道:“是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让天下男子看看你的容貌?”

“天下男子大多是俗人,我又何须在意,再说,若说有资格见我容貌的男子恐怕也只有一个......”格桑嘴角浮起一丝诡笑,盯着凌楚忧没有说下去。

凌楚忧脸上的温柔笑意还是一丝不减:“你说的不会是风间雪痕吧?”

格桑动听的嗓音顿时发出销魂的笑声,声音妩媚极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凌姑娘,说的没错呢,我确实看上了凌姑娘的心上人,还立誓一定要得到他,与你一分高下。”

七十四章 影子杀手

格桑以为自己的话一定会刺激到凌楚忧,当自己喜欢的人面临被人抢走的风险,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最起码肯定会有所动容的吧。

可是凌楚忧面不改色,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凌楚忧,你是冷血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风间雪痕?”格桑忍不住连声喝问,她本想趁着凌楚忧落难的时候奚落她一番,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的气势就被凌楚忧比下去。

“不好意思,你那次大张旗鼓想苍冥宫宣战,我很关心他们派人暗中探查,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情比较的了解。”凌楚忧一边说着,她的眼神忍不住瞄向暗角方向,“还有,你大半夜跑过来拜访我,除了想落井下石,我还想知道你的真正目的。”

格桑被她的话惊呆了,“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操纵在她手里?不,不能就这样被打压下去,不然我以后怎么把风间雪痕抢回来,怎么夺取苍冥宫成为武林霸主?”

迅速的抛开所有的疑虑和震惊,她的樱桃小嘴浮现阴冷地笑意:“本来是来杀你的,不过看样子是不行。”

“哦,来杀我啊,天下间要杀我的人还真不少。”凌楚忧淡淡地笑着转过身子,“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敢动手。”

她留给格桑骄傲的背影,双手放在身后,等着她动手。格桑彻底愣住了,她懵了不知道凌楚忧想干什么,难道她对自己的实力就那么自信?

“怎么?不敢动手啊?”凌楚忧挑衅的声音传来,传到格桑的耳中,格桑听得极不舒服,她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冰冷的寒气。

“凌楚忧!”她冲着凌楚忧的背影恨恨地叫了一句,袖中的匕首闪闪发亮,她对准凌楚忧的左肩刺过去,银亮的匕首在黑夜中寒光绽放。

格桑以为凌楚忧一定早做好躲避她那一刀的准备,然而当她的锋利的刀剑刺破凌楚忧薄薄的纱衣的时候,她竟然慌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凌楚忧不躲开,一点想躲的意思都没有。

她的刀锋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格桑被自己的举动震惊了,按理说她应该毫不犹豫地刺下去才对,然而在轻而易举的能杀死鼎鼎有名的护国公主的时候,她竟然胆怯了,可是她就是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可惜啊,你错过了杀我的机会!”凌楚忧含笑得意地声音传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传入格桑的耳中,格桑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她疑惑冷漠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楚忧毫无预兆的转过头,她的明眸中是明显的轻蔑地笑意,格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正在她四处警觉的时候,她的右上方忽然哗哗哗地飞来几枚飞镖。

好在格桑有所准备,轻而易举的躲避之后,格桑摆开防备机警的架势,转眼间黑暗朦胧的夜色中迅速的掠过几个如飞鹰一般矫健急速的黑影,他们就像是黑夜的影子动作神速,论身手绝不是一般的暗卫杀手,与格桑手下的杀手相比绝不会比下去。

格桑心惊胆颤地应对突然对她发动袭击的杀手,他们冷酷无情的杀气让她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的害怕,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也就在他身边,然而这个时候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她被黑影重重的影子打得节节败退,她孤立无援的被数不清的影子包围,至少在她的视觉中她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凌楚忧见到狼狈不堪的格桑,极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却只是冷眼旁观。

在她冷漠的眼神的注视下,格桑以为自己机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在荒冷荒僻的秋水宫,她被武功高强的杀手打成重伤吐血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很不甘心地等着生命的结束。

她清楚的听到冰刃刺进血肉之躯的残忍血腥的声音,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疼痛感觉,格桑惊愕地睁开眼睛,她的嘴巴长得很大,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馒头,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风间雪痕!他怎么会是救我的人?”格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风间雪痕将她半抱在怀里,他右手紧握的残阳剑上早已染满突然袭击而来的杀手的鲜血。

风间雪痕脸色阴沉,嗜血的眼神在夜光中闪烁令人畏惧的光芒,残阳剑在夜色中迸发出鲜血般红色的光芒,强大无可躲避的剑气无情的冲向暗夜中的杀手。

凌楚忧及时的运用幻影神剑抵挡住所有的剑气,救下了她身后的杀手,“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从不滥杀无辜的,楚忧,现在的你根本一点都不像你?”风间雪痕眼神冰冷地看着凌楚忧,他的眼神是无可置信的陌生和不理解。

“我并没有要杀她,是她没有自知之明而已,而且我只是想试一试江湖中的冷清公子风间雪痕会不会出手救下曾经要扬言取代苍冥宫的黑木部落之花格桑。”凌楚忧一抹冷笑溢出,“果然,你还是出手了.......”

风间雪痕握剑的手不经意的颤抖,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是竟然做了,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对不起,我要带她走!”

凌楚忧往旁边退了几步,不在意的说道:“请便......”

两个字不紧不慢的从她的口中溢出,然而风间雪痕却从她冰冷无情语气中听到的是不信 任和怀疑,他的心深深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凌还是楚忧莫名的转变,还是为自己自身的因素。

凌楚忧冷冷地看着风间雪痕带走手上的格桑,她目送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的滋味确实万种滋味的交合,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自己对于风间雪痕的爱究竟有多深?

“公主对那个风间雪痕倒是用情很深呐!”中年男子稳如泰山的声音传来,凌楚忧定了定神,安然地转过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参见东平王爷!”

东平王爷苏和硕念着下巴的胡须慈爱的笑道:“哈哈,楚忧无须多礼,三年不见,你出落的越来越标致了,和你娘一样的美丽。”

“王爷过奖了,”凌楚忧柔和的笑道,“楚忧还得感谢王爷暗中的保护,王爷手下的影子杀手果真训练有素,即便面对黒木部落的杀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和硕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长的笑道:“楚忧不愧是我传奇王朝忠良之后,有你在我也就放心很多了。”

“可是,苏伯父,你认为我们有胜算的可能吗?皇上他......”凌楚忧面对年长的与父亲出生入死的长辈,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担忧,对于司马成风的忧虑,却被苏和硕决然的打断。

苏和硕深深叹息道:“楚忧,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不管以后天下的风云变幻如何,你我都没得选择,你我能做的是全心全意辅佐当今的圣上。”

“这些道理我都懂,苏伯父权且放心好了,我会遵照父亲和您的意思去做的,但是我只能做到我能做到的。”凌楚忧的话很坚决,也很坚定,苏和硕看着从小到大都别具一格,出众异常的凌楚忧,眼中是满是欣慰。

苏凝羽脸上堆满慈爱的笑意:“如果你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凝羽与你相比确实相差十万八千里,天籁和玉屏有你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儿,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倍感欣慰。”

凌楚忧听到这样的话自然非常高兴,她柔和的笑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该说的不能说,不能说的自然用不着多言语。

然而他们两人所说的那些话全都被躲在暗处的苏凝羽听到了,“如果你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凝羽与你相比确实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的父亲苏和硕的这句反复在脑中回荡。

她的玉手紧紧握成粉拳,如花似玉的脸被愤怒和和委屈的泪水掩盖,苏凝羽狠狠地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当上皇后,一定要把凌楚忧比下去,我一定要比凌楚忧强......”

第七十五章 西门金府(上)

“咦?风间公子不是喜欢凌姐姐吗?他干嘛为了那个女人和凌姐姐翻脸啊?”西门玉棠带着西门天香暗中跟踪风间雪痕,目睹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西门天香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西门玉棠盯着风间雪痕离去的方向,沉思不语,西门天香见哥哥不说话也不,奇怪地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不会是还想跟踪风间公子吧?还有啊你所说的今晚重要的事情,不会就是跟踪风间公子吧?”

“是啊,你看他走远了,我们快跟上看看他会把格桑带到哪里去。”西门天香还想进去秋水宫看望凌楚忧你,却被西门玉棠强行拖走,追踪风间雪痕去了。

风间雪痕漂亮潇洒的影子在黑夜中如天上的繁星般不停地跳跃,即便身边带着个受伤的人,身手还是那样敏捷不少受影响。

西门玉棠、西门天香两人一直紧跟不舍,追逐着他们的步伐,一直悄悄地跟到花满楼前,他们看到风间雪痕在花满楼前放下受伤的格桑,然后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谢谢你出手救了我,我实在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及时的从凌楚忧手里救下我。”格桑笑得很开心,她说过她一定会把风间雪痕夺到手的,今晚的意味惊喜更加坚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她妩媚的笑容清楚的映射进风间雪痕的双眸中,他冷酷无感情的眸子并没被格桑多情暧昧的眼神感染,冷漠的话语在格桑耳中响起:“我无意救你,你也不该去刺杀凌楚忧,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格桑阴冷的笑了一下,道:“不见得呢,我今晚不过是探探虚实,瞧瞧当今的圣上是不是真的把她当成犯人,果然皇上对她情有独钟,暗地里还派高手保护她,对她保护有加。”

“那便如何?司马成风胡乱定她的罪,她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风间雪痕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敏锐的格桑却清楚的发现藏在他冰冷眼眸深处的忧虑。

格桑小心的靠近他,亲昵的话语从嘴里溢出:“你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感情,可是我比凌楚忧更敏感,也更能明白你的心,所以风间雪痕试着用你的眼睛看看我。”

风间雪痕后退几步,全身上下的冰冷气息又加重了,格桑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摆手道:“好了,风间公子,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有机会再见吧。”

格桑说完抛给风间雪痕妩媚迷人的笑脸,然后用黑纱裹住自己的脸,踏着优雅的莲步走进花满楼,风间雪痕蓦然转身,面色阴冷的朝向西门玉棠和西门天香躲藏的方向。

“嗯?被发现了吗?”他们兄妹俩相互纳闷的对望一眼,心惊胆战的躲开风间雪痕的视线。

西门天香冷汗直冒,焦急地问道:“怎么办?哥哥,如果真被风间雪痕发现之后我们该怎么说呢?我们无缘无故跟踪人家显得很心虚啊。”

“别吵,别出声!”西门玉棠沉着冷静的微微探出脑袋,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风间雪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好像在等什么人?似乎不知道我们就在附近。”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夜中飞下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走到风间雪痕的面前,望了望花满楼的招牌,不解的问道:“雪痕,你站在花满楼外面做什么?”

风间雪痕依旧是黑着脸说道:“没什么,二哥呢?二哥又怎么会在这里?西门玉棠不是拜托你帮忙吗?”

南宫君问回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到查了一些欧阳鄂的事情。”

“欧阳鄂?为什么会突然想去查欧阳鄂?难道他和国玺被盗一事有牵连?”风间雪痕说的语气里没有过多的情感,听起来生冷僵硬。

“西门玉棠说楚忧怀疑欧阳鄂对当今的皇上阳奉阴违,所以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报,尽快破解国玺被盗一案。”南宫君问简单的答完,紫眸的眼眸向他投去探寻的目光,“你今晚怎么怪怪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没见到楚忧吗?”

风间雪痕听到凌楚忧三个字,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那睥睨天下的骄傲的灼人眼神,然而他的心情却不像以往那样喜悦,反而有阴郁的神色爬上眉梢。

“南宫公子,你昨晚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西门玉棠第二天一见到南宫君问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调查结果。

南宫君问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茶,悠闲自在的样子全然没把西门玉棠的话听进去,磨蹭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开口道:“皇宫档案密室里面没有保存欧阳鄂的资料,就连他的犯罪卷宗都不存在。”

“是吗?”西门玉棠轻轻敲着桌子,慢慢分析道,“他是江湖众所周知怪盗,他所犯下的偷盗罪和杀人罪不计其数,不可能没有卷宗留下来。果然啊,司马成风有意庇护欧阳鄂,庇护这个楚忧讨厌的人。”

南宫君问耐心地听完西门玉棠的絮絮叨叨,笑着说道:“楚忧或许很讨厌他,但是我觉得欧阳鄂却很喜欢楚忧,而且喜欢的程度令人无法置信。”

“嗯?”西门玉棠等人刷刷向南宫君问投来探寻疑惑的目光,南宫君问夸张的做出起鸡皮疙瘩的神态,一副冷颤样,然后幽幽地说道:“我昨晚还偷偷潜入他的住的地方,里面的景象吓我一大跳,他的房间里怪满了楚忧的画像,书桌上面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满楚忧的名字。”

西门天香托着腮帮子,可爱地笑道:“那个欧阳鄂确实好喜欢姐姐哦,他和姐姐以前认识吗?”

南宫君问摇摇头,道:“这个就得问凌楚忧了,是吧,雪痕?”

风间雪痕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个,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稍微的点了一下头,西门玉棠此前从没听凌楚忧说过任何关于欧阳鄂的事情,而她好像也非常不愿意谈及欧阳鄂。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安静沉闷,四个人都不说话,都默默的喝着茶,各自在想自己的事情。这时候外面在走进来一个人,天上人间的丫鬟把她领进来之后便无声的退下了。

西门玉棠在看到进来的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的时候,惊愕的脱口叫道:“尹叔?”一旁的西门天香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也是一脸的惊讶。

“少爷,小姐,找到你们太好了,太好了。”尹平见到西门玉棠和天香两人像是见到就行一样,异常兴奋的笑道,“我一路打听,才打听到你们在护国公主府邸,奔波了几日找到你们总算不服老爷所托。”

“尹叔,你大老远跑龙城找我们有什么急事吗?”西门玉棠知道若不是家里出现什么重大事件西门炎雪是不可能那么着急的派西门金府的管家亲自寻他们的。

尹平神情凝重,脸色严肃的回答道:“是的,少爷,老爷最近碰上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让少爷和小姐尽快回去商议。”

“棘手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连爹都无法解决?”西门玉棠的盘问道,尹平摇摇头,焦急的说道:“少爷,您快回去就行了,老爷还等着我们呢。”

西门玉棠脸色沉了下去,他还想留在龙城帮凌楚忧的,可是家里那边又有棘手的事情,他的父亲还亲自叫管家前来传话让他赶快回去,这如何是好?

“哥哥,我们先回家一趟,眼下还是爹爹的事情要紧些,凌姐姐的事可以交给风间公子和南宫公子啊。”西门天香明白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于是走上前来劝说道。

风间雪痕站起来,对着西门玉棠说道:“你放心吧,楚忧的事情我们不会袖手旁观,你和西门姑娘先回去吧。”

南宫君问也是一样的看法,叫他放心,凌楚忧眼下只是被囚禁,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会尽力帮助她。

“西门公子,楚忧不是泛泛之辈,眼下形势对她虽然不利,但是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打败的,她总会有办法绝地反击的,你要相信她。”风间雪痕见他还是犹豫不决于是就地分析一通。

西门玉棠听了,忍不住笑道:“风间公子对楚忧确实很信任,也很了解,你说的很对,我有点杞人忧天了,凌楚忧是享誉天下的护国公主,我们应该要相信她才对。”

说完,西门玉棠和西门天香郑重的向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告辞,然后和尹平一起骑着快马急速的奔出龙城,他们的快马踏出城门之后,西门玉棠突然勒住缰绳,怔怔的看着龙城的坚实厚重的城墙。

“哥哥,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沉重?”西门天香懵懂无知的探着脑袋盯着表情怪异的哥哥问道。

“天香,你说我们离开之后龙城会出现什么变数?”西门玉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坚实的城墙上,随后挪到龙城上方的蔚蓝色天空里,他的眼眸出现从未有过的审视和认真的神色。

凌楚忧站在秋水宫荒凉空旷的院落中,眼睛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上的蓝色天空,默默自语道:“西门世家和东方世家原来还有那么久远特殊的渊源,那么曾经与镜花水月齐名,现在是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府的西门金府会怎么选择?老谋深算的西门炎雪又如何在乱世独善其身呢?”

风间雪痕立在樱花飘散的地方,任由粉色迷人的花瓣垂落脚边,他严峻冷漠的脸此刻是怡然自得笑意,一种迫不及待想与凌楚忧一决高下的激动不由的从心底升起:楚忧,下一步棋你又该怎么走?

第七十六章 西门金府(下)

“爹,爹,爹......”西门玉棠和西门天香同时跳下马背,快速的冲进府里,还没见到西门炎雪,关心的叫喊声早已传到西门炎雪的耳中。

西门炎雪算出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所以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一双儿女,果不其然听到声音之后他们的身影便出现眼前,他慈爱的看着他们,笑容可掬。

西门天香扑向疼爱自己的爹爹怀里,蹲在他的身边关心地问道:“爹,你十万火急叫我们回来,把我们吓了一跳,是不是出大事了?”

西门炎雪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怜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慰她道:“没什么大事,不放心你在外面闯荡,所以把你叫回来。天香,这次你乖乖别到处跑。”

“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西门天香懵懵懂懂,一脸的疑问。

“就是这个原因,好了,你一路辛苦了,先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再睡一觉。”西门炎雪话刚说完,站在一旁的西门夫人赶忙过来扶起西门天香,把迷糊样的她带走了。

等所有人走之后,西门玉棠才独自上前向父亲请安,“爹,这么急唤孩儿回来所谓何事?看爹的样子似乎重大的事情。”

西门炎雪慈祥的目光在西门玉棠脸上停留,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些许感慨:我的一双儿女都是心善的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没经受什么严峻考验,但愿这次能化险为夷,保他们一生平安。

“爹?爹?”西门玉棠见父亲心神恍惚,看着自己在那里想心事,不觉生出几重忧虑,他轻声唤道,“爹,您发什么愣啊?有事和孩儿说,孩儿会为您分忧的。”

“乖孩子,你且先坐下,”西门玉棠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父子两感情一直很深厚,几乎没什么隔阂,“玉棠,为父先问你,你觉得此番皇上囚禁护国公主的意图是什么?”

“这个嘛......”西门玉棠低眸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凌姑娘虽然被幽禁,可是从她的身上却看不出什么险状,似乎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是东平王爷更为紧张,还派人暗中保护凌姑娘。”

西门炎雪摸摸嘴角的胡须,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凌楚忧是忠良之后,而且享誉天下,传奇王朝她在,凌家的银甲军也会誓死效忠当今皇上,她不担心皇上会杀她是情理之中,而作为忠君爱国的东平王爷,苏和硕自然明白此中利害关系,他派人保护凌楚忧也是可以想的通的。”

“可是,爹,您不觉得这一切发展的过快了吗?楚忧在古刹镇遭人陷害的事因为国玺被盗一事冲的烟消云散,现在竟无人提及,而且其他三国现在虽然按兵不动,私底下肯定再打他们的如意算盘。”西门玉棠理不清各种关系,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才能帮到凌楚忧。

西门炎雪把西门玉棠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孩子八成是喜欢上凌楚忧了,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千方百计想办法为凌楚忧脱困,可是这样一来他会被凌楚忧拉到传奇王朝的那一边。

“对于整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玉棠?”西门炎雪含沙射影的问道,他在暗中揣摩西门玉棠的心思。

西门玉棠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古刹镇和龙城发生的事情,现在被父亲连连逼问,急切的思考之下,他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爹,司马成风应该是想把凌楚忧当做一颗控制银甲军的棋子,凌楚忧是银甲军最信任的真正的头领,只要掌控了凌楚忧,也就稳住了半壁江山。我想国玺的风波不过是司马成风布下的迷雾,用来迷惑野心勃勃的其他三国的视线。”

西门炎雪心里陡然一跳,摄政王东方也怀疑司马成风丢失国玺一事的真假,即便他安插在龙城的线人肯定了国玺的遗失,“国玺一旦真丢失传奇王朝的国运必遭大变,合理的做法应该是紧锁消息,不然其他人知道才是,可是眼下事态的发展确实超乎人的想象。”

西门玉棠见父亲也同意自己的看法,高兴地说道:“爹也是这么认为的?那肯定是错不了,现在倘若三国联动,一起进攻传奇王朝,恐怕司马成风是志在必胜吧。”

“猜测就是猜测,政局变幻莫测,岂是我们所能左右的?”西门炎雪念着灰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西门玉棠在一旁细细查看父亲的神情,总觉得怪怪地,说不出的一种压抑感觉,“爹,您是不是有事瞒着孩儿?”

西门炎雪的手依旧轻捻胡须,似乎没听到西门玉棠的话,“爹?”西门玉棠身手在他面前一晃,顿时惊醒了只顾自己沉思的西门炎雪。

他定了定心神,脸色严峻的看着西门玉棠,问道:“玉棠,你认为司马成风、东方孤竹、花缺月、南宫紫墨四人,谁最有可能成为一同天下的霸主?”

西门玉棠被父亲的话下了一大跳,他反应不过来,“爹......您为什么这么问?”

“天下大乱,对于我们西门世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说到底也是商人,商人要富裕必定需要一个安宁的王朝来依靠,在乱世之中若能找寻到值得依靠的君王,我们西门世家才能安好的屹立在古刹镇之中。”

西门炎雪的话说的有些无奈,天下纷争一起,战乱不休,受苦的都是百姓。他们西门世家虽然富可敌国,遭逢乱世,又拿什么谈天下第一府。

西门玉棠苦着脸,坐在旁边,轻声自语道:“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论天下的霸主是谁似乎早了点。”

“不早,做人当未雨绸缪,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才能给家人带来安定幸福的生活。玉棠,你并不曾经历什么重大变故,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西门炎雪看向西门玉棠的眼神是忽闪不坚定的,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年轻气盛的儿子实情。

西门玉棠从来不曾见父亲做事这么犹豫不决,他心直口快地再次问道:“爹,我拜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不好?您这样子会把我闷死的。”

西门炎雪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说道:“好好好,你这急性子为父不说都不行了。其实,为父这次急着找你回来是为了商量摄政王拜访我们西门金府一事的。

“摄政王?”西门玉棠嘴里轻轻嘀咕这三个字,他诧异的说道,“难道是绝世六公子之一的神医公子东方隐辰?”

西门炎雪淡然的点点头,西门玉棠更诧异了,不详地苗头在心里成长起来,

“他来我们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们做他的幕僚,做他们沧澜国的支持者?”

“他亲自登门造访,必然是为了沧澜国今后的国运,他为人倒也直爽,表明只需要我们西门世家为他们提供军需物资,至于我们的立场问题,会支持谁,他绝口不提一字。”西门炎雪的话对西门玉棠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在父亲讲来竟是那么平淡轻松?

“爹,您不会是想帮沧澜国吧?虽说我们只是给他们钱财,但是我们一旦和沧澜国扯上关系,到时候我们就会被看做是沧澜国的支持者,由不得我们选择了。”西门玉棠严峻的态度,他话里的意思,西门炎雪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他轻轻的谈论一口气,道:“孩子,为父也想过世外隐居的日子,可是东方家族的人既然找到了我,为父就没理由推脱......”

第七十七章 露水恩情

西门炎雪的为难神色,摇摆不定的模样,突然让西门玉棠觉得十分奇怪,什么叫没理由推脱,西门世家为人处世的宗旨便是不沾惹天下权政,不和皇族人扯上关系。

“爹,你在说什么?你从小就告诉我们,我们西门世家素来与世无争,各方面都自给自足,过着半江湖半商人的生活,绝不与朝廷有任何关联,即便有也只是生意往来,并不去干涉政权。如今您竟然答应摄政王东方隐辰的要求,这着实令孩儿吃惊。究竟我们西门世家和沧澜国的皇族有什么样的交集?”

西门玉棠十分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不问世事一心只想过安乐生活的父亲,已经变了,尽管他表现的十分无奈,一副情不愿的样子,然而敏锐的西门玉棠却察觉到父亲的野心和对权势的欲望。

“我们和东方家族的人没什么交集,只不过是西门世家的先人曾受过沧澜国国君的恩惠。”西门炎雪的话着实令西门玉棠大吃一惊,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恩惠,还是西门世家的先人?爹,究竟当时我们为什么会和沧澜国国君车上联系?”

西门炎雪摸摸灰白的胡须,开始述说西门世家的陈年往事:“我们的家业是你曾祖父打下来的,西门世家原本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小门派,过着称不上大富大贵却安逸舒适的生活,但是你的曾祖父不甘心永远贫困下去,不想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生,于是他想到了经商,经营遍布天下的丝绸和米店,通过经商赚取无穷的财富,实现他心中的梦想,那就是把西门世家推上天下第一府的位置。”

“你的曾祖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一旦下决心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于是他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来到沧澜国,因为他听闻沧澜国的国君心胸宽广,而且非常贤明,在沧澜国经商或许会得到更好的机会。”

“话说起来,你曾祖父是个非常幸运的人,一来到沧澜国就碰上贵人,他们在茶楼相遇,偶聊之下便觉得志同道合,聊得十分投机,那个人对你曾祖父的梦想和热情很是赞赏,更重要的便是钦佩他的胆大和睿智。”

“于是在那个人的帮助下打通了官府的各个关卡,凭着勤劳诚信的经营方式,我们西门世家的生意也就这么渐渐壮大起来,西门世家在江湖中的名气也显著起来。”

“曾祖父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西门玉棠认真地耐心地听完曾祖父的故事,心里的那份钦佩和崇敬无法言喻,他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问道:“爹,你口中说的那个贵人不会就是那时候的沧澜国的国君吧。”

西门炎雪点点头,说:“不错,他就是那时候的沧澜国国君东方翼,据说你曾祖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非常的震惊,同时更是打心底佩服。为了报答他的恩典,你曾祖父资源拿出一半的财富献给沧澜国国君,但是他拒绝了,说若是西门世家真想还他的恩情,那就让我们西门世家的后世子孙来还。”

西门玉棠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好奇地说道:“难不成他预感到沧澜国日后会遭逢劫难才这么说的?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君王。”

“的确,这么高瞻远瞩,有远见的帝王确实值得人钦佩!”西门炎雪的眼中不知不自觉透露出一种热切的期盼的目光,西门玉棠突然感觉事情发展的不妙,他试着问道:“爹,您是不是对现在的沧澜国国君东方孤竹抱有很大的期望?”

西门炎雪不自觉的一笑,手捻着胡须说道:“宿命注定了我们西门世家与沧澜国有着斩不断的纠葛,既然如此我对东方孤竹的期盼又有什么可惊讶的,何况在三国之中就数东方孤竹的名声最好,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尊敬。”

西门玉棠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是真要和传奇王朝对抗的话,胜算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的吧?再怎么说传奇王朝的实力是不可小觑的。”

西门炎雪沉默了一会,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突然变得十分的犀利敏锐,“爹......”西门玉棠被吓的呆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说什么。

“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就这么轻易断言天下的趋势未免早了些,何况当朝皇上司马成风却不见得会做出明智的举动来。”

西门炎雪说的胸有成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西门玉棠不理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爹是不是已经和摄政王谈过了?”

西门炎雪又是微微一笑,笑的深不可测,他说:“你好像变聪明了嘛,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会这么愚钝下去。”

“爹,你说什么啊,我一点都不笨,只不过爹爹一直都在试探孩儿而已。”西门玉棠顿时不服气的回嘴道,他站起来生气的盯着西门炎雪。

西门炎雪哈哈一笑,非常欣慰地说道:“爹没有数落你的意思,我和摄政王确实密谈过,但他即将亲自登门造访的消息却不假。”

“嗯?”西门玉棠一脸疑惑的坐下来,手撑着下巴陷入沉思当中,想了一会他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您和东方隐辰这样做不过是引蛇出洞吧,故意透露西门金府与沧澜国合作的关系,好让其他的人心生焦虑蠢蠢欲动,你们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说的对吧?”

“你想多了,我刚才这么说不过是想试试你对护国公主的心意和信赖程度,你的自以为是的推论都是你自己瞎想出来的。”西门炎雪泼了西门玉棠一盆冷水,西门玉棠僵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不对吗?真的不对吗?那叫我回来干什么?”

西门炎雪好笑的看着单纯天真的儿子,笑道:“爹叫你回来是让你担起西门金府的家业,为爹分忧,只是这个目的而已,再让你呆在凌楚忧身边,恐怕你都会弃我们而去吧?”

“爹!别说的这么严重吗?楚忧现在被困在冷宫,我不帮她谁帮她啊,再说爹爹智谋无双,哪用得着孩儿帮您啊?”西门玉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讨好的笑道。

西门炎雪的笑意顿时没了,脸色变的严肃,语气也严厉起来:“总之,你现在乖乖待在府里,一切以我们西门金府利益为先,如若敢一丝忤逆,看我怎么教训你!”

西门玉棠莫名其妙的被训,心情就更加迷茫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道:“什么情况这是?一切都发展的莫名其妙......”

“这孩子,心思还是那么简单,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教他,他是我西门世家的长子,得尽快成长起来。”西门炎雪心里盘算着对策,老谋深算的眼神头像天边的地平线,那个地方遥远却充满梦想和美丽,他的脸不由地紧绷起来,眼神犀利敏锐。

第七十八章 骤然突变

寂寥荒芜的秋水宫前,凌楚忧孑然屹立人间的飘渺的身影,笼罩一层幽幽的愁绪,双眉微蹙,姣好的面容淡淡的忧虑渐渐侵袭上来。忍不住,她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恍如心中积怨已久的一股气息,顿时由内而外倾泻,竟然在暗夜天空下显得那么突出分明。

“想不到,你竟然也有这么惆怅的时候!”司马成风穿着威严的龙袍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是一位年轻的帝王,年轻俊朗却不失王者的霸气,凌楚忧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司马成风是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他一心要做一代明君,一心要成为统一天下的最强者,只是有时候他的疑心太重,杀气也太重。

凌楚忧迷人的眼眸盯着司马成风看了好一会,双眸的神色复杂多变,司马成风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的这种审视的光芒令他感到十分的不悦,他的脸色突然间严厉冷峻起来,凌楚忧缓缓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变了好多......”

司马成风严峻的轮廓闪过锋锐冰冷的笑容,带着恨意的语气说道:“在未找到你之前,我满心期盼再次见到你,把你留在身边,辅助我成就天下霸业。可是我没有想到三年不见的你竟然变得这么狠心决绝,肆意妄为,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还公然与朕对抗,令朕颜面尽失,让天下人看尽传奇王朝的笑话。“

“皇上当初为何要派人寻我?皇上千辛万苦要找我不就是为了控制银甲军么,我在外隐世三年,心早淡然,不想为权势名利牵累。我这么做就等于放弃了银甲军的掌管权,皇上为何还处处提防我,为何不在银甲军中树立帝王的威信?”

凌楚忧字字句句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她在责备司马成风,责备传奇王朝的一代帝王。

司马成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做事犹豫,缺乏主见的年轻帝王,凌楚忧的话无疑在他的心头烧了一把火,他压抑着怒气说道:

“哈哈哈,天下人中也唯有你敢这么嚣张无礼的和朕说话,凌楚忧,你太狂傲了,自以为是的做着一些自认为是为朕着想的事情,殊不知你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朕陷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凌楚忧渐渐得察觉到司马成风周身透露出来的杀气和狂躁不甘,她心里默默思忖:自我上次大闹皇宫一场之后,司马成风对我的信任就已经消失,所以他才会派苏凝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而怨恨她的苏凝羽肯定在他的面前说了很多歪曲事实的话。

“怎么?不想说话了吗?”司马成风其身上前,手指勾起凌楚忧的下巴,冷笑道,“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朕的话很胡闹吗?是了,护国公主名满天下,手中还掌握银甲军的指挥权,倘若你要成为君临天下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吧?”

他的话冷冷的冲进凌楚忧的心里,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颤,一颗颗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只是在漆黑的夜中司马成风看不清楚。

她定了定神,伸手轻轻的拂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司马成风保持一定距离,“君临天下是你们的野心,为何要把我牵扯进来,什么天下霸业又于我何干?我不过一介女流,即便成为了天下王者那又如何,终有一天所有的一切终将灰飞烟灭。”

如猫头鹰般漆黑透亮的眼睛,灼射出足以毁灭魂魄的阴狠冷冽的光芒,很显然,凌楚忧在司马成风的眼中读出了三个字:不相信!不相信之余还藏有令她恼火的轻蔑防备,凌楚忧的内心顿时呼叫大事不妙了。

“皇上突然来看我这个被监禁的人,应该是有什么忠告给我的吧?”凌楚忧的语气也冷下来,丝毫不客气。

司马成风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冷然道:“朕今晚来不过是想斩断对你的情丝而已,至于其他的与你无关!”

凌楚忧“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真是够淡定的,不愧是一朝君王,可是我却还在为自己的脑袋担心,但照皇上刚才的话说,国玺是真不见还是假不见应该都与我无关吧?”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朕要斩断情丝是因为,朕要大义灭亲,处决世代忠于朝廷的凌家不孝女——凌楚忧!”司马成风的话说的阴狠决绝,斩钉截铁,凌楚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静静地审视过司马成风的神情之后,她心里的疑惑不觉加深了,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今日白彦本来要给我送消息的,可是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我被锁在秋水宫,对外界的事都是经由白彦传递,而今天白彦的失踪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说白彦已遭不测?”

凌楚忧的脑袋快速的转动,迅速的理清一根根思绪,她的神色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依然是巍然不动的淡然。

“她永远都这么冷静吗?即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司马成风有些震惊的想到。

凌楚忧忽然淡淡的笑道:“怎么了,皇上?您不打算告诉我要处决我的理由吗?”

“你那么聪明应该想的到吧?”司马成风语气忽然软下来,他的眼中充满复杂神色,一直以来他都看不明白凌楚忧的心。

“又让我猜啊,可是我没这个心情去猜你们的陷阱阴谋,还请皇上明说吧?”凌楚忧的笑容变了,那是冷漠厌恶的怒颜。

司马成风看着她突然变化的笑颜,心不由得颤抖,他稳住自己动乱的心情,用他那王者的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在你的天上人间苏凝羽搜出了本朝玉玺,还捕获了的暗卫白彦。朕对他进行拷问,白彦已经招认国玺是他偷的,而你就是幕后的主谋。”

“哦,原来是这样啊,”凌楚忧的脸沉浸在黑夜中,被黑夜的羽翼挡住,司马成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不冷不热的声音,“白彦现在在哪里?”

“你想见他?”凌楚忧的反应太出乎司马成风的意料,他甚至怀疑凌楚忧是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凌楚忧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句:“既然国玺是我投的,就请把我关进天牢,可以的话让我见见白彦。”

就这样,凌楚忧被司马成风关进大牢,凌楚忧被金甲军一路押着往天牢走去,凌楚忧微垂着头,眼神看着地面,脸上是漠然的表情。

原本以为所以的一切会在掌控之中,即便有突变也不会让国玺的罪名落在自己头上,更不会把暗卫白彦牵涉进去,司马成风和苏凝羽的背后肯定有一个智谋无双的人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可是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哟,这不是护国公主吗?”娇媚得意的刺耳话语打断凌楚忧的思绪,她皱着眉头抬起视线,苏凝羽骄傲、洋洋得意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帘,凌楚忧不由得悲叹呼冤家路窄。

“公主深夜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苏凝羽明知故问,想趁机数落凌楚忧一番。

既然这么想落井下石,我和不满足她一次!凌楚忧这么想着,于是开口回答道:“拜苏大小姐所赐,我成了偷盗国玺的大逆不道的叛贼,此刻正被送往天牢关押。”

“哦?公主这次肯乖乖就范,倒真不寻常!”苏凝羽的笑容绽放,能整垮凌楚忧总算出了她心里的一股怨气。

凌楚忧微微叹息一声:“真是防不胜防啊,这次证据确凿,足以说明苏大小姐的办事能力,看来我以前小看你了。”

苏凝羽脸上的笑容不减,她扫了一眼落魄的凌楚忧模样,然后走到她跟前,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清的声调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都想你死,我想你死,那个铁面男人也是如此,凌楚忧,你这次别想翻身!”

第七十九章 慌乱和镇定

凌楚忧披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素朴白衣,踏着稳健镇定的步子慢慢走进地牢,她的脚步很轻,很匀称,不急不乱,白彦敏锐的听觉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他心惊胆战的等着凌楚忧出现在他眼前。

脚步声在昏暗的地牢的空气中回荡,那声音的震撼力宛如一只鹿在白彦心里来回碰撞,撞得他的心脏像要碎掉一样,一滴滴冷汗从脸颊上滑落。

他不愿意凌楚忧此刻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又好想立刻就见到她,矛盾复杂的心里折磨让他倍感无力疲惫。以至于竟然没有发觉凌楚忧早已经站在他面前,洁白素朴的白衣虽然不及丝绸轻柔美丽,凌楚忧却穿出了脱俗气质。

“白彦,你不舒服吗?”凌楚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彦立即抬起头,双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凌楚忧转过身往对面的牢室走去,坐在干草上,靠在冰冷的铁杆上,然后闭上眼睛休憩。

白彦怔怔地盯着凌楚忧绝魅的恬淡的脸蛋,心里的惊恐却越来越重,他在凌楚忧身边呆了很多年,他很清楚她的秉性,越是危及的时刻就越是镇定,越是镇定就越表明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不悦。

白彦之所以会听命凌楚忧,甘心被她驱遣,就是被她的独特人格魅力和卓越的武功折服,他和魅影两个人都是凌天籁派到凌楚忧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因为凌楚忧是凌天籁最宠爱的小女儿。

白彦记得那时候的凌楚忧只有九岁,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容颜,被传奇王朝的大将军凌天籁宠爱着,但是小时候的她却不骄不躁,做事有条不紊,而且非常细致周密,在练武方面更是天资聪颖,能过目不忘,接受能力非常强。

白彦和魅影那时候都已经十八岁,但是武功与九岁的凌楚忧比起来却是差了好大一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那么独特优秀的凌楚忧不费气力便得到了他们两人的忠心。

记忆在脑海中慢慢浮散开来,白彦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想起以前开心的种种他的紧张情绪顿时缓和许多,然而顷刻间他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痛苦和怨恨一下子充斥他的整个身心。

“你在恨我没有救下魅影吗?”凌楚忧明明闭着眼睛却能察觉白彦此刻的心里,更明白白彦心里在想什么,白彦即便非常悲愤对凌楚忧却依然存有敬畏之心。

白彦低下头,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他坚定的抬起头,眼睛看向凌楚忧:“是,我恨您,恨您对魅影见死不救,恨您让我失去了这世间唯一值得牵挂的人。”

凌楚忧微微一笑,坐起来看着白彦:“原来是这样啊,可惜啊,你对魅影的情谊非常深厚,却不了解他,更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什么意思?我不了解魅影,您为什么这么说?”白彦惊讶的望着凌楚忧清澈如泉的眸子,淡然,坚韧,洞察世事。

“没什么?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的。”凌楚忧慵懒的摆摆手,重新靠在铁杆上,没再理会白彦。

白彦失落的垂下脑袋,凌楚忧的行事风格他再熟悉不过,凡是她不想多言的事情你再怎么纠缠都没什么意义,只是凌楚忧刚才所说的话他真的很介意,他发觉也许魅影对凌楚忧的信任何忠诚远远超过了他自己对凌楚忧的那份情谊。

作为暗卫,一切以保护主人为先的,作为主人身边的影子活着的人,是应当摒弃感情的,然而当初的魅影却对西宁王爷产生了怜惜之情,怀着对西宁王爷的愧疚之心去执行凌楚忧的命令,最后用自己的死向西宁王爷赔罪。

魅影是死在他们面前的,白彦来不及救他,眼睁睁地看着刀直直的插入自己的心脏,然后僵硬的倒在他的怀中。他曾质问凌楚忧,问她为什么没有出手阻止魅影,凌楚忧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

白彦本来是要为凌楚忧传递西门金府和沧澜国结盟一事的,然而他碰上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给了他一个陷害报复凌楚忧的机会,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同意指证就是偷盗国玺的人。

“少......主,”白彦吞吞吐吐地开口叫凌楚忧,凌楚忧应了一句:“什么事?”白彦双手抓住铁杆,满眼愧疚的问道,“少主就不想具体发生的事情吗?”

“哦,”凌楚忧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想是肯定想的,你不说我也懒得问。”

她的话惊得白彦一身冷汗,他奇怪的说道:“少主明天就会被押往刑场砍头,您难道不担心吗?”

凌楚忧笑着坐起来,道:“死就死呗,有时候想死反倒会死不了呢。不过,比起这个,你倒不如告诉我为什么国玺会突然出现在天上人间?”

白彦瞪大迷茫的双眼看着凌楚忧无关紧要的模样,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很吃惊的样子,凌楚忧扫了他一眼,手撑着额头叹口气道:“白彦,你的反应太迟钝,太迟钝了。”

“啊?哦!”白彦立即收起那副白痴的表情,恢复正常的状态,然后开口说:“其实我本来是准备向少主复命的,半路上被一个铁面人阻拦,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不想为魅影报仇?当时我很奇怪,本想避开他对的,不想他武功高强逼得我无路可退。”

凌楚忧微微一笑道:“有意思!竟然那么准确的掌握我身边暗卫的行踪,铁面人的确了不起!话说你是怎么被他蛊惑狠心陷害我的?”

白彦有些懊恼悔恨的低下头,心情复杂地说道:“我的内心对少主应该是存有怨恨的吧,所以才会被他蛊惑,萌生出要杀害少主的意识,我记得当时的自己迷迷糊糊地跑回天上人间,然后迷迷糊糊地的被苏凝羽抓住,我的怀里还抱着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国玺。”

“找你这么说来,国玺很可能是铁面人给你的,只是......”凌楚忧突然停下不说,手撑着脸,手指敲着头,独自沉思。

白彦以为她想到了什么,急忙地问道:“只是什么?少主是不是发觉到什么了?”

凌楚忧又是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说不通而已,我一直以为国玺被盗只是皇上布下的一个局,目的是挟制我,不让我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之中,或者是想想找借口除掉我,以此全面掌握我凌家建立起来的银甲军。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呢。”

“少主的意思是国玺是被铁面人盗走的?”白彦顺着她话里的意思问道。

“不知道,”凌楚忧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忽然问道,“那个铁面人有没有给你留下特别的影响?”

“特别的影响?”白彦重复着凌楚忧的话,想了一会,说道,“说到印象深刻的话应该是他给人的感觉很震惊,他虽然可以隐藏自己的原本的气息,可是我隐隐约约的能察觉到他是一个很冰冷绝情的人,他靠近的时候让人产生一股内心颤抖的寒意。”

“哦?是吗?”凌楚忧的嘴角忽然泛起冷漠的笑痕,冰冷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逝,“终于亲自出手了,我该怎么回报你的大礼呢?”

第八十章 劫法场

被关入天牢的第二天,司马成风就下了午时斩首的命令,顿时整个龙城沸腾一片,茶馆茶楼看客爆满,全都在自鸣得意的需要道听途说的有关凌楚忧的传闻。

关着凌楚忧的囚车终于慢慢地往刑场方向驶去,左右两边簇拥的看热闹的百姓都伸长脖子望着囚笼里的美艳女子,望着这个凌大将军的遗孤,望着这个曾经为传奇王朝誓死效忠的护国公主。

长而黑的秀发如瀑般垂在背上,微微混乱的发丝衬托出她面无表情的脸,微微下垂的眼皮挡住她散发黑亮光芒的眼珠,坐在后面囚车上的白彦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凌楚忧,太过镇定的少主让他不仅不能完全安下心来,而且显得更加慌乱焦急。

这时候,白彦混乱焦急的眼睛竟然捕捉到凌楚忧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少主在期待什么?还是说刑场会有大事发生?不知为何白彦的心里闪过这些念头,心头的那些焦虑也突然消失不见。

凌楚忧和白彦被带上刑场,跪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刑场上,持刀的瞟壮大汉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两,仿佛要生吞活剥他们,以满足自己的杀戮兴趣。

凌楚忧没有被困住手脚,而她也没有打算要逃走,跪在一旁的白彦低声问:“少主,您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为什么这么问?”凌楚忧还是一副淡漠的奇怪口气,白彦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他咬牙切齿地说:“少主,我们就快没命了,您怎么还那么从容淡定?”

“从容淡定?有吗?”凌楚忧转过脑袋,嘴角的一抹微笑清晰的呈现白彦的眼前,“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几次都被人关入牢中,这次没想到会上法场,所以很期待啊!”

“期.....待......”白彦一身冷汗的看着凌楚忧淡然的脸蛋,不可置信的说,“难道少主就那么想死吗?”

凌楚忧幽幽的回答:“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的血到底能不能洒满刑场当然值得期待!”

白彦彻底服了,他深深地叹口气,干脆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闪亮的大刀挥向自己的脖子,虽是这么打算的,白彦的心里却已经不自觉地把希望放在凌楚忧身上。

时辰终于到了,斩令牌丢了下来,伦大刀的大汉往刀上吐了一大口酒,强壮的双手握起大刀,由上而下向凌楚忧和白彦的脖子砍去,凌楚忧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却残留一抹冷冷的笑颜。

刑场下的看客和正坐在高楼上的人群都紧张的盯着寒光闪闪的刀面,想象着两人娇嫩的脖子被砍断的血腥场面。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落在凌楚忧的后颈上时,两把横空飞来的匕首及时的震飞大刀。

四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从天而降,跳到凌楚忧身边道:“属下护驾来迟,请公主上恕罪!”

顿时刑场一阵混乱和骚动,主持行刑的官员慌忙吆喝周围的官兵上前围剿突然来劫法场的黑衣人,双方陷入冰刃相接的打斗中,围观的百姓为免受波及,慌慌张张的四处逃窜。

凌楚忧趁着混乱压低声音对白彦说道:“快走,安全之后等我命令!”白彦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迅速的飞身离去。凌楚忧站在原地冷静地看着打成一片的混乱的刑场,等着黑衣人的领头人。

这时一个体型娇小的黑衣人冲上来,拉着凌楚忧的手,叫道:“公主,快走!”两人飞奔离去,其他黑衣人也不纠缠,也相继逃离,凌楚忧往后看的时候,她留意到最后离开的黑衣人故意丢下了一块令牌。

凌楚忧跟着他们跑好一段路程,来到一片竹林里,凌楚忧双手放在身后,负手而立,冷冷地盯着他们,笑道:“你们收到凌啸将军的信函才赶过来的吗?”

“是,属下等听闻公主有危险,又得到公主求救的亲笔信函所以匆忙赶来!属下等未能去全力保护公主,还请公主降罪!”领头的黑衣男子突然单膝跪下,其他人等也都齐刷刷的跪下。

凌楚忧一眼扫去,目光在那个娇小的黑衣人身上停留了一会,随后缓缓挪开,她开口道:“现在惩罚你们不是时候,我也没有理由责备你们,你们先起来我有话说!”

凌楚忧不想多说废话,于是单刀直入的说:“问,现在各国情况如何?可有大的举动?”

问摇摇头,道:“现在三国都没有大的举动,对于传奇王朝的兵力他们都很忌惮!”

凌楚忧冷笑道:“是吗?可是我倒觉得表面上的平静或许在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开展秘密行动,通过黑暗和迷雾欺骗你们的眼睛。真是奇怪,作为我身边一等一的暗卫警惕心和敏锐的观察力竟然那么差劲,难不成这几年我疏于管教,导致你们恃宠而骄,狂妄自大?”

“属下不敢!”“属下等不敢!”四个人慌忙低头认错,齐呼不敢,凌楚忧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好了,不想听你们的废话,你们立马从我面前消失!”

她的话音刚落,四名暗卫刷的一下身影消失,凌楚忧手伸到太阳穴揉着穴道缓解疲劳,然后手很自然的挥掌,躲在远处的白彦知道凌楚忧是要他离开,他便毫无声音的消失了。

白彦的离开凌楚忧是知道的,知道白彦走远了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可是她却发现四周五十步外还有其他人的气息,而这些人就是刚刚救她的暗卫,凌楚忧心里冷笑道:“这么不听话,还想监视我的举动,行事破绽百出,这样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暗卫?”

为了探查他们的目的,凌楚忧不动声色装作没发觉的样子,一直往竹林里面走,故意将他们带到丛林深处,没有人迹的地方,并在一路上洒下香粉留下记号。

天色渐渐黯了,凌楚忧烧起一堆火,打了一只野鸡,放在火上面烤,没过多久香味变飘了出来,凌楚忧趁着空闲的机会饱餐一顿,以弥补几日以来吃不好的胃。

吃饱了,凌楚忧觉得有些困了,便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假寐,留神凝听跟踪他们的黑衣人的动向。

“凌楚忧,你真会享受,死到临头还那么舒服惬意!”体型娇小的黑衣人一双好看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要不了多久你体内的毒便会发作,到时候我必定取你性命!”

在刑场时候她假装要救凌楚忧,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便趁机用毒针刺穿凌楚忧手上的皮肤,为了避免凌楚忧发现,她特地用了特别纤细的银针,她自鸣得意的看着闭上眼睛睡觉的凌楚忧,等着她毒发。

第八十一章 诡 计

火苗还在燃烧,寂静的火焰不断的往上飘扬,仿佛想学凤凰涅槃获得绚烂的美丽,红红的火光照耀着凌楚忧安静的脸庞,似乎她已经沉入梦乡。

突然,如黑衣人预想的那样,凌楚忧的身体慢慢的倾斜,最后无声的倒在地上,身材娇小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其他人同时谨慎的往凌楚忧身边靠近,四人围在火堆旁边,死死的盯着凌楚忧沉睡的面容。

“去,在她胸口补上一刀,让她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清脆的女人的声音从娇小的黑衣人口中传来,她指着身旁一名黑衣男子吩咐道。

那名黑衣男子犹豫地说道:“可是,公主,王的命令是......”黑衣女子打断他的话冷声喝道:“这我知道,但是现在杀不杀她由我做主,而你只需要遵命行事即可!”

黑衣男子露出为难的眼神,他低声应道:“是,公主!”随后他抽出腰间的匕首,眼带杀气的走到凌楚忧身旁,右手紧握的匕首对准她的心脏狠狠的刺下去。

凌楚忧出乎意料的睁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黑衣人的手臂瞬间被点了麻雪,她反手一抓黑衣人的手,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喉咙。

黑衣人来不及冷哼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快,快杀了她!”黑衣女子感觉到一股惊心的寒意,于是慌张的惊呼道。

可是,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刀还未拔出,喉咙早已被凌楚忧手中的利刃割裂,鲜血四射。凌楚忧扔掉沾满鲜血的匕首,冷笑的看着早已慌乱的黑衣女子道:“好久不见,蝶若公主!”

蝶若被凌楚忧步步紧逼,往后退的时候双脚发软,吓得瘫在地上,凌楚忧袖子一挥,蝶若的黑面纱黯然飘落,清秀艳丽的脸完完全全暴露眼前。

“你,你没中毒?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毒针明明刺到你了。”蝶若公主声音颤抖的问道,她的眼里是无法置信的恐慌。

凌楚忧看着她淡漠的说道:“你那点小伎俩就能杀死我未免太小看我了,你这身装扮虽好,可是却没有掩盖你身上的胭脂香气,你刻意改变自己说话声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也许我对你的了解还是蛮多的。”

蝶若公主泄气的坐在地上,一脸颓丧,她喃喃自语道:“王说的一点都没错,护国公主是一个需要谨慎对付的人,我太自以为是了,今天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你动手吧。”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没有了胆怯和恐慌,她此刻是抱着必死之心面对凌楚忧,既然要死就不能死的太憋屈,所以她选择勇敢的面对。

凌楚忧禁不住要鼓掌为她喝彩了,但是她没有这个心情,小意的死她一直记着,杀她为小意报仇的念头一直都没变。想起来小意,那个快乐善良的女孩子,凌楚忧也狠下心来,迅速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脸因为窒息变得通红,成绛紫色,出于本能的反抗,她的双手还紧紧抓住凌楚忧的手,她的挣扎和难受凌楚忧一览无遗,心稍微软了一下,手不禁松了,减了力道。

林中的树木突然簌簌作响,不像是大自然中的风,凌楚忧警惕的环顾四周,一个白色身影立在左边的树干上,凌楚忧正要开口问话,那白衣男子突然唰唰地打下一连串急速袭来的树叶,逼得凌楚忧不得不急速飞身离开。

趁着凌楚忧离开的空隙,白衣男子飞快的冲下,抓住蝶若公主的肩带着她迅速的消失在凌楚忧面前。

凌楚忧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白衣男子的那双紫眸还在脑中停留,“你看来并不是很想杀蝶若公主,不然以你的武功二哥根本不能带走蝶若公主。”黑夜中男子温柔又带些冰冷的声音响起。

“风间雪痕......”凌楚忧没有往后看,只是背对着他,默默自语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她现在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所以见到他凌楚忧的心情很复杂。

“怎么了?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风间雪痕从后面抱住凌楚忧,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你要明白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并不是有意要就她的,只是不想你的手在沾满血腥。”

“不,我没生气,只是最近有些累了,你和南宫公子怎么会来这里?”凌楚忧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风间雪痕也笑了,温柔的回答道:“当然是为了救你,二哥和我听说你将被砍头,很焦急,于是请求南宫紫墨派出精英暗卫来救你!你刚刚杀了救你性命的人!”

凌楚忧微微冷笑,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看似温柔的问道:“就我的同时你们还顺便把这个劫法场的罪名嫁祸给沧澜国,借司马成风之手除去三国之中最强也最得人心的沧澜国国君,我说的对不对?”

风间雪痕愣了一会神,随及他淡然的笑道:“果然,果然什么是都瞒不了你!大哥决心要与沧澜国共存亡,我和二哥无法阻拦,但是二哥也不会任由兰若国被他人肆意践踏。”

“那你呢?你为何选择帮南宫君问?以你的个性应该是那边都不帮,站在一旁看的。”凌楚忧问的很认真,看风间雪痕的眼神也很认真严肃。

风间雪痕盯着凌楚忧看了一会,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本来就是站在一旁看得,大哥和二哥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而且这次求二哥相助也是为了救你,对我们绝世六公子来说,即便刀刃相见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江湖中人的行事作风向来恩怨分明,只是大家的立场不容而已,四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北堂若觉的声音陡然闯进来,凌楚忧不禁被吓了一跳,她只顾着和风间雪痕说话竟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凌楚忧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温文尔雅的北堂若觉摇着一把折扇笑眯眯得看着自己,“确实我们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然而话终究说的容易,等到真要生死相搏的那一天却没那么轻松!”

听了凌楚忧的话,北堂若觉手中的折扇顿了顿,随即又轻轻扇动,如墨的发丝,英俊无暇的脸保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

风间雪痕虽冷却不影响他迷人的外表,一身惊人的武功更是增添了他的魅力,他的深沉因为冷冰冰的性格闪耀独具一格的光芒,吸引了凌楚忧的目光。

她看着北堂若觉,看着这个各方面都不输于风间雪痕的绝世公子,突然间,她坚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的确,她真的是很喜欢风间雪痕,以至于产生的对他的话语都令她身心苦恼,是痛苦心痛的感觉!

“凌姑娘,在想什么?”北堂若觉见她神情有些失落与悲伤,震惊的问道。凌楚忧摇摇头,笑着说:“只是觉得迷茫罢了!好了,和你们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她的身形转瞬间消失在树林里,行迹不知所踪。“四哥,你不是打算把她带回苍冥宫么?为什么不拦住她?”

“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我不想强求她留在我身边!”风间雪痕盯着暗夜的尽头,他的语气很落寞,眼神也很忧伤!

“四哥,刚才我在凌姑娘的眼里看到了你的影子,她刚才一直在想着你,只是她好像很伤心!”北堂若觉看不懂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若即若离,也没有以前那么的亲密。

“是吗?”风间雪痕沉默许久,才慢慢启动性感的薄唇,却只吐出两个字,便没再往下说。

北堂若觉突然间觉得风间雪痕也很悲伤,他的心出现从未有过的混乱,可是这是为什么?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北堂若觉的心里不断的反复问。

第八十二章 摇摆不定的忠心

“君问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真的会被杀死的。”蝶若公主抓着南宫君问的手臂,脑袋紧紧靠在他的肩上,脸上笑容绽放,非常开心。

南宫君问任由她在面前撒娇,没做任何的反应,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君问哥哥,你怎么啦?为什么板着脸不说话?”蝶若公主察觉到南宫君问的淡漠态度,却依然不想松开他,反而缠着他不停的问。

“蝶若,凌楚忧不是你能杀得了的,如果下次不想死就别再任性了。”南宫君问的话异常的冷漠,蝶若听在耳里,凉在心里,是那种心痛的冰凉,她的手不听使唤的僵硬,无力的垂下。

蝶若突然觉得很委屈,很伤心,眼泪如暴雨突至,唰唰地从脸颊滚落,一双悲伤心痛的眼睛挂满泪珠,她的气息突然变得很凝重,怨恨之气在胸中郁结,明明自己差点被凌楚忧杀死,为什么南宫君问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南宫君问故意忽视蝶若的眼泪,忽视她的楚楚可怜,从小到大他对蝶若很温柔,很照顾,可是凌楚忧的出现将这份温柔轻易的夺走,尽管他想对蝶若温柔,却怎么也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君问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蝶若忍住抽泣的哭声,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问道。

南宫君问始终没有看她,他正在担心凌楚忧的安危,担心她会再被司马成风抓住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沉默的无法穿透的背影留给蝶若的是无止尽的心殇和绝望,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凌楚忧趁着昏暗的夜色悄悄潜入龙城,偷偷溜进东平王府,朦胧的灯光下她看到一个小丫鬟正端着两杯茶往东平王爷苏和硕的书房走去 。

她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点了小丫鬟的睡穴,把她藏在假山后面,然后易容成她的模样,端起茶杯从容的推开书房的门。

苏和硕坐在靠椅上,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苏凝羽看了半天,他开口问道:“凝羽,你当真要嫁给皇上?”

苏凝羽不假思索地兴奋的答道:“那当然,母仪天下是我做梦都想要的,爹,您就答应女儿吧,女儿嫁给皇上一定会很幸福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苏和硕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传来敲门声,他沉声吩咐道,“进来!”

凌楚忧轻轻推开房门,礼数周全的为他们奉上茶,然后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关上门之后凌楚忧假装离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悄悄潜回来,隐藏自己的气息,在外面偷听。

苏凝羽端起茶优雅的喝了一小口,笑眯眯地问苏和硕:“爹,你以前是不反对女儿进宫的,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现在时局动荡,传奇王朝随时都可能遭遇战争,皇上不应该在这个册立皇后,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当上皇后之后整天忧心忡忡,寝食不安。”苏和硕是经历过战争的大将军,也是传奇王朝不可或缺的一员猛将,凡是他有所顾忌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

苏凝羽不高兴了,她嘟哝道:“爹,您年纪越大,胆子就越小,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坚信皇上一定会赢得天下的。”

“放肆,不知尊卑礼数,还口出狂言,你忘了平时爹是怎么教你的?”苏和硕顿时冷下脸来,用严峻的口吻喝斥苏凝羽。

苏凝羽脸色一变,赶忙低头认错道:“对不起,爹,女儿知错,请爹爹不要生气。但是爹,您没发现皇上渐渐不信任您了吗?您处处偏袒凌楚忧,还在朝堂之上公然与皇上作对,皇上对此耿耿于怀,若是此时您反对这门亲事那岂不是要把苏家推进鬼门关?”

苏和硕冷冷盯着苏凝羽,训斥道:“我苏和硕行事光明磊落,处处为为皇上着想,为朝廷尽忠,皇上不会愚蠢到自损墙角,倘若我们苏家被降罪,恐怕传奇王朝崩塌只是朝夕之间的事,而你这个皇后当得又有什么意思?”

“爹!”苏凝羽惊惧地叫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您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女儿知道皇上现在做什么事都不让您插手,不听您的劝告执意要杀凌楚忧,您对此很生气,但是皇上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逼不得已?你凭什么这么为他辩护?”苏和硕依旧是冷漠的语气,装作很生气地问苏凝羽。

“因为......”苏凝羽警惕的环顾四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是否有人偷听,犹豫了一会,她才慢慢说道,“爹,凌楚忧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据皇上所说,她手中掌握的银甲军绝不仅仅龙城里的一万,银甲军是遍布整个天下的,一旦凌楚忧起了叛逆之心,到时候要摧毁传奇王朝简直像捏碎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苏和硕摸着胡须,不以为然的说:“哦?还有这种事情?先不说银甲军的事情,单论凌楚忧这个人,我认为她对皇上忠心耿耿,要起兵造反就像天方夜谭,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女儿家,夺得了天下便又如何?权势名利都不是她想要的。”

苏凝羽却不这么认为,她很反感父亲对凌楚忧的好,她赌气的说道:“她不想夺得天下,可是他喜欢的人却想夺得天下啊,西蜀国国君花缺月以前不就是凌楚忧的恋人吗?为了他,凌楚忧也有背叛皇上的可能。再者,皇上已经不信任她了,对皇上来说留她在世上只会是致命的威胁,只有她死了,皇上才能完完全全掌握银甲军,粉碎银甲军的威胁。”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凌家掌握的兵力太强大,导致皇上处处对凌楚忧有所顾忌,而且凌楚忧的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皇上并不认为她会像凌天籁一样忠心于他。”苏和硕带着怒气说道,他闭了闭眼,靠在背椅上,神色有些疲倦。

“就是了,摇摆不定的忠心,又有哪个帝王会认可,沧澜国、西蜀国、兰若国等三国不就是个小国嘛,要剿灭他们又有何难,而且他们之中也有胆小如鼠,向皇上摇尾乞怜的无能君王。”苏凝羽骄傲得意地话都被苏和硕、凌楚忧牢牢记在心里,而苏凝羽却完全不知情。

苏和硕疲乏的挥挥手,不想听她唠叨下去:“罢了,你想进宫就去吧,女大不中留,迟早要走的。”

“真的吗?谢谢爹!那爹好好休息,女儿先退下了!”苏凝羽的目的达到,顿时兴奋的不得了,带着一脸的笑容走了。

“苏大小姐兴奋过头了,竟然连门都没关!”凌楚忧的身影不知不觉移到苏和硕眼前,她微微笑道,“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套自己女儿的话,还做的滴水不漏!”

苏和硕冷峻的脸突然松懈下来,温和的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来了,你刚刚给我端茶故意露出破绽,让我看到你手中的玉佩,就知道你是来打听消息的。”

“楚忧在此多谢王爷!”凌楚忧也不客气了,行过礼之后,双袖一挥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她安然的在苏和硕右上首坐下。

第八十三章 信任猜疑

“凌姑娘,果真不幸被你言重,我一度以为皇上会偏爱于你,不管事态如何都不会加害于你......”苏和硕的声调渐渐沉下去,停了一会他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凌楚忧继续说,“但是,如果你肯向皇上低头,我想皇上肯定愿意再信任你的。”

凌楚忧轻握拳头放置唇边,微微咳嗽,然后淡然的笑道:“王爷,我想您应该明白,皇上不再信任我并不是因为我的桀骜不驯,而是源于凌家对传奇王朝的威胁。”

“难道说,凝羽说的话是真的,银甲军真的隐藏于天下各个角落?你身为凌家的继承人一呼百应,能轻易掌握扭转乾坤武力?”苏和硕内心微微颤抖,尽管将信将疑,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惊恐。

他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凌楚忧依旧淡然的笑着说:“不,王爷多虑了,这些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凌家的人不是神,只是普通人而已,没那么强大的神力。我相信银甲军不会背叛朝廷的,只要皇上善待他们,做一个好皇帝,他们便会献上自己的赤胆忠心。”

凌楚忧的话让苏和硕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点,他无时无刻不在为皇上和凌楚忧操劳,既想为司马成风分忧,守护传奇王朝,又想保住凌家的唯一血脉,维系凌家满门忠烈的名誉地位。

然而世事难料,凌楚忧的性格他捉摸不透,更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她坚信一点那就是凌楚忧和她的父亲一样忠于传奇王朝,不会背叛司马成风的。

纷繁复杂的思绪在苏和硕的脑中盘旋纠缠,往事历历在目,眼前事态的岌岌可危,他竟有点不知所措,“王爷?王爷?王爷?”凌楚忧唤了苏和硕三声才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王爷,您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在为皇上担忧吗?”凌楚忧从小就受苏和硕的照顾,他就像是慈父般总是尽力的保护她,即便自己被幽禁,他也派出王府的影子杀手护在她周围,她一直都想问其中的缘由,只是无从说起而已。

苏和硕语气沉重地回答:“是,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皇上在谋划什么,他身边聚集的江湖人士都不是什么善类,本王就怕皇上上他们的当,一失足成千古恨。”

凌楚忧宽慰他道:“这个嘛我倒不担心,司马成风应该不是庸人,其实王爷的赤胆忠心,司马成风是明白的,只是他太忌惮我,而王爷总是处处护着我,皇上对你有微言也是在所难免。”

“是不是如此本王心里明白,本王对皇上来说终究是一个隐患,并不完全因为你。自古帝王多猜忌,皇上疑心那么重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苏和硕的神情很暗淡,双眸中的懊恼凌楚忧看得十分清楚。

王爷的话很古怪,仿佛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理所当然的被皇上抛弃,凌楚忧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盘问,还有一件事她必须先弄清楚。

“那个,王爷,关于我逃狱一事,朝廷可采取什么举动?”凌楚忧还在为黑衣人丢下的那块令牌忧心,若真是如此,事情就真的大到无法掌控,与沧澜国的战争不但避免不了,更严重的还是司马成风可能已经成为花缺月手中的一枚棋子。

苏和硕顿时一拍脑袋,说道:“该死,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楚忧,你不能在龙城逗留了,因为皇上已经悬榜招告天下,说你和沧澜国勾结,暗中偷窃国玺,意图谋反,你已经被通缉,一旦被抓住就无法脱身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凌楚忧额头无端的冒出冷汗,脸色变得十分冷峻,“王爷,沧澜国边境战事开始了吗?”

“具体情况本王不是很清楚,皇上把讨伐沧澜国一事全权交给了龙啸将军,明日他们就将前往边境雁沙城,时刻监视沧澜国举动。”苏和硕很落寞的语气,因为不被信任而感到寒心。

“讨伐一事全都交给龙啸......看来龙啸已经掌控了银甲军,这样也好,起码现在他们是在保护传奇王朝,保护父亲和哥哥舍命守护的家国。”凌楚忧摩挲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父兄倒在战场上的情形突然涌上心头。

她的脸色突然变了,阴郁,愤怒,不甘,仇恨等在双眸之中交织,苏和硕的心禁不住咯噔一跳,这种表情他曾经见过,而且记忆犹新。

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场战争,凌天籁带着儿子凌天奇血战三国同盟军,最后全军覆没,九岁的凌楚忧被父兄紧紧护在身下,保住性命,苏和硕带着援军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的将士的尸体,他将她从血泊中扒出来的时候,她浑身是血,面色苍白,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父兄血淋淋的尸体,手中紧紧攥着凌家祖传玉佩。

九岁的孩子见到血腥的场面应该吓得哇哇大哭,或是浑身颤栗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才对,然而凌楚忧这个孩子几乎没掉一滴眼泪,更没有一丝的恐惧,她的眼睛就像刚才那样,被阴郁,愤怒,不甘,仇恨等覆盖。

苏和硕清楚记得当时年幼的凌楚忧,举起父亲遗留下的祖传玉佩,在夕阳的照耀下玉佩散发出白而因光洁的光芒,战场上幸存的银甲军恍惚之中从凌楚忧的身上看到了凌将军。

她傲视天下的眼神震慑了所有的将士,就连苏和硕也被她的霸气和坚韧所吓倒,“从今以后我将继承父亲遗愿,统帅银甲军,延续凌家祖训,为朝廷尽忠职守,为皇上分忧。”她的话犹如一言九鼎的凌将军一样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银甲军的所有将士毫无条件的接受了这个年轻的头领,并且从心底里敬畏着她。

“王爷?王爷?”凌楚忧的手在苏和硕面前一晃,笑着说道,“王爷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难道您在想我爹和我哥哥?”

一眨眼间,凌楚忧晃到眼前,温柔的笑容清晰可见,苏和硕赶忙说道:“本王与你父亲交情甚深,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往事。”

“王爷重情重义,楚忧是明白的,自父兄死后楚忧一直有个疑问想问苏世伯的,还请世伯坦诚相告。”凌楚忧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苏和硕,她话说完之后凌楚忧发觉苏和硕的身体出现轻微的颤抖。

苏和硕强作镇定地答道:“你称呼我为世伯倒真是稀奇,好了,有什么疑问你就问吧。”

凌楚忧的目光仍是紧锁着苏和硕不放,但是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隐退,神情显得非常严肃,“世伯,当年您真的是奉皇上之命赶来援助我父兄的吗?”

苏和硕的脸色陡然一变,随及叹口气语气悲伤地说道:“当年我确实是来援助你爹的,只是半路遭到阻击,没能及时救下他们。”

凌楚忧追问道:“世伯可知阻拦你们的是什么人?据我所知,阻拦你们的是两个少年,而他们是谁一直都是未解之谜,当年我请求皇上彻查的时候也被含糊了事,直接把罪名推在三国同盟军身上。”

“这个我也曾想皇上提过,最终也是无迹可查才草草了事。”苏和硕的神情慢慢地恢复到以往严肃威严的样子,凌楚忧心里很讶异,为什么世伯一提到十三年前的事情会慌张,失了以往的镇定。

“这样啊,最后一个疑问,”凌楚忧突然乖巧的笑道,“世伯,三年前欧阳鄂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怪盗,到处盗取宝物,而且竟然胆大到窃取玉玺?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怪盗是欧阳鄂。”

苏和硕没有立即回答,他慈爱的望着凌楚忧,历经尘世沧桑的脸透出一缕温暖的笑意,凌楚忧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口嘴,问道:“世伯......您在笑什么?”

苏和硕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笑着道:“笑你这个傻丫头啊,你完全不了解欧阳鄂的心意。自你父兄死后你便强迫自己去继承他们的一切,你逐渐成为高高在上的风云人物,而欧阳鄂只不过是凌啸手下的一员小将。为了引起你的关注,他去做了怪盗,成为你的对手吸引你的关注。”

“哦?”凌楚忧感觉像是听天方夜谭,完全不能理解,“我倒从不觉得欧阳鄂喜欢我,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能接受他那狭隘的爱。”

苏和硕不禁感叹道:“爱而不可得,身心沉浸在痛苦当中,很容易扭曲人的心灵,爱就会变成怨恨和报复,欧阳鄂就是这样因爱生恨。”

凌楚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徒劳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不管了,欧阳鄂的事不用放心上,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皇上究竟打算怎么做?我总感觉他们是在相互算计相互利用,皇上胜算的可能性很低。”

苏和硕低眸沉思了一会,说:“现在皇上要杀你,又夺去我的领兵权,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时机,在适当的时候助皇上一臂之力。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得先把你安全送出龙城。”

第八十四章 挑 衅

传奇王朝的天子司马成风看来对雁沙城的战事很看重,亲自送凌啸和银甲军出城,他身边还跟着一身隆重装扮的苏凝羽,左右两边是严阵以待的身着银色战甲的银甲军。

凌楚忧蒙着面纱站在高耸的屋顶上静静俯瞰,司马成风已经完美的蜕变为成熟睿智的帝王,褪去当年的稚嫩和犹豫,他的心不再柔软,变得心如磐石,坚硬不摧。

而他身旁的凌啸,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温润宽容的模样的英俊男子,凌楚忧在看着他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笨,笨到那么容易相信他对自己的温柔,笨到从没有去怀疑过他,只是一味的厌恶欧阳鄂。

凌啸和欧阳鄂辞别皇上之后,矫健的越上战马,娴熟的勒紧缰绳,双脚轻踏马肚,两人并肩而行,英姿神武的银甲军战士紧跟其后,队列整齐,脚步铿锵有力,气势宏伟。

司马成风没有注意到凌楚忧正在高出望着他们,出征的将士走后,他便钻进华丽的马车带着苏凝羽回皇宫去了,金甲军将领宋刚和皇上的亲信怜公公在前面开道护卫,后面的侍卫宫女紧随其后,脚下动作麻利,训练有素。

“哦?司马成风身边的人看起来武功不弱嘛,连宫女都身怀武艺,看来他早就准备大干一场了,正如苏凝羽所说,司马成风很坚信自己的实力。”凌楚忧微微冷笑,她的手扬起,躲在暗处的白彦如幽灵般出现在她后面。

“少主!”白彦躬身待命,凌楚忧的嘴微微张开,淡漠的声音传来:“最近黒木部落的杀手太安静了,这不是个好兆头,我离开龙城之后,你的任务便是跟踪格桑,查清她的一切。记住,我只需要你暗中跟踪,不准私自行动,发现异常情况立即放出焰火,到时会有人联络你。”

“是,少主。”白彦双手作揖,恭敬受命,他望着凌楚忧衣袖翻飞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少主打算去雁沙城吗?”

“嗯,我要亲自去证实一件事!”凌楚忧依然是淡漠的口气,手轻轻一挥,白彦默然不语,身形一动,瞬间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风的指引还是他们自身感觉的灵敏,凌啸和欧阳鄂几乎同时扭头望向凌楚忧所在屋顶,衣袂纷飞的仙子般的身影,自然流淌出来的傲临天下的气势,瞬间在他们眼中凝固,在心里升华。

”楚忧!”“公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不前,眼睛直直的看着面纱背后的冷郁森然的眼神,杀气引发出的寒意没有因为距离的远隔二减少半分,一股不祥的感觉在他们心头萦绕。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凌啸心里莫名的害怕,他向欧阳鄂投去探寻的目光,欧阳鄂的严重却没有恐慌和担忧,他压低声音冷笑着答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十三年前的事情她一直都没忘记,打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她怀疑了。”

“什么?”凌啸带着震惊再次眺望凌楚忧,风吹得更大了,她的面纱被风顺势卷走,秀美倾城的容颜展露银甲军眼前,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地,美丽的容颜是睥睨天下的浅笑。

“属下参见少主!”万名银甲军突然齐刷刷跪下,高声齐呼,铠甲与大地碰撞的声音在空中激荡,誓死效忠凌家,以凌楚忧为领帅的银甲军是凌楚忧今生剪不断的羁绊,割舍不下的依恋。

凌楚忧运用内力传音,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飘渺空灵,“汝等银甲军是我凌家世世代代的忠烈之魂,是凌家世代效忠传奇王朝的见证,银甲军存在的意义就是辅佐明君一统天下,保天下百姓安乐,汝等切记!”

“是,属下谨记少主教诲”银甲军的将士们几乎又是异口同声,精神抖擞,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怀期待,欣喜异常。

“我从来不曾受到过银甲军这等待遇,”凌啸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所震惊,强烈的挫败感顿时占据他的身心,“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取代凌楚忧在银甲军中的位置,没想到......”

“哼,这才是真正的凌楚忧,是你我都比不上的护国公主,要对付她可真不容易。”欧阳鄂没理会凌啸的喃喃自语,自顾自地冷言冷语,他的心五味杂陈,总是被凌楚忧高高在上的姿态刺痛,她越是孤高不可触及,欧阳鄂对她的恨意就越重。

凌楚忧优雅端庄的抬起双掌,示意众银甲军起来,银甲军立马心领神会,再次整齐有序的站起来,转身面向前方,面向凌啸,等着凌啸下达前进的指令。

而凌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凌楚忧身上,眼神不再是哥哥看着妹妹的温和关怀的眼神,而是充满妒忌和怨恨的,突然之间,他完全体会到欧阳鄂的感受,她太出色,太耀眼,只要她出现,他们两个的所有就会被剥夺,就连自尊和自信心都受到重创。

“就是在这种反反复复的重伤之下,欧阳鄂一定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任由凌楚忧摆布,而我此刻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非常不好受。”凌啸的目光不自禁的挪到欧阳鄂身上,心里竟生出一种心相惜的感觉。

“你发什么呆?她走了!”欧阳鄂脸色冷淡的说道,凌啸赶忙回过神来,再去寻觅凌楚忧的影子时,她果真不知所踪,“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的意图是什么?”凌啸喃喃自语道。

很快凌楚忧明目张胆出现龙城的消息传入皇宫,“凌楚忧,你大胆!”司马成风手掌重重一拍桌子,龙案上的奏折震得飞散一地,怜公公紧张兮兮的候在一旁,看着皇上气得发紫的脸色不敢吭声。

苏凝羽也着实被司马成风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在意凌楚忧的事情,陡然间,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挑拨离间的计策,一个能让皇上彻底与凌楚忧决裂的计策。

“皇上,您歇歇气,那凌楚忧在天子脚下还那么狂妄自大,她的背后肯定有靠山,不然她哪能这么猖狂?”苏凝羽一语双关,司马成风听得出来她的话含沙射影。

“你想说什么?”司马成风冷着脸不耐烦地问,苏凝羽抱着他的手臂,妩媚的笑道:“皇上您想啊,此番迎战沧澜国,您指派银甲军做前锋,而把金甲军作为后援军,这在她眼里看来不就是您在针对银甲军,削弱她的势力。”

司马成风依旧面无动容之色,冷冷地说:“那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现在的银甲军虽然有凌啸将军做统帅,然而刚刚发生的一幕已经告诉我们,银甲军真正的主人还是凌楚忧,她肯定是在向皇上挑衅,彻底与皇上划清界限,所以凝羽认为她一定会去雁沙城暗中帮助沧澜国,这样一来雁沙城就岌岌可危了。”

司马成风思量了一会苏凝羽的话,忽然他盯着苏凝羽坚决的说道,“凝羽,凌楚忧的忠心朕不能肯定,但是银甲军绝对不会背叛传奇王朝,雁沙城落入敌军手中只会有一种原因,除非银甲军全部被杀。”

“皇上......您真的这么相信银甲军吗?”苏凝羽被司马成风的眼睛盯得很不自在,她不禁胆怯的后退一步,打从一开始就认为皇上派出银甲军前往雁沙城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实力,或者是趁机将他们消灭,没想到司马成风却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苏凝羽的猜测是对的,司马成风一直盘算着如何消灭银甲军,彻底打压凌楚忧的桀骜不驯,即便以失去一座城池也再所不惜。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帝王的内心如何,在想什么,是不容任何人揣测的。

显然苏凝羽犯了一个错,该说的全说了,不该说的她也说了,本欲煽风点火让司马成风对凌楚忧再次痛下杀手,却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并不那么顺畅。候在一旁的怜公公不禁向苏凝羽投去担忧的目光,然而瞬间他的眼神垂了下去,事不关己,明哲保身才能在帝王身边呆的长久。

第八十五章 血溅雁沙城

凌楚忧一路快马加鞭,想赶在凌啸等人之前到达雁沙城,摸清城内的情况,以免银甲军遭受不明不白的袭击。银甲军虽听命于她,但是作为银甲军的主人必须做到一件事,那便是指挥银甲军打正确的仗,避免无谓的伤亡。

她日夜不停的赶路,都来不及休息,整整三天,她都没好好合过眼睡觉,终于快要到达雁沙城了,凌楚忧站在山坡上从远处眺望,却惊愕的发现,整个雁沙城被黑色浓郁的成仙鹤形状的瘴气笼罩,浓烈的熟悉的死亡气息在凌楚忧心头升腾。

“不会吧?”凌楚忧震惊叫道,冷汗从额头冒出来,“这和绿柳镇、白云涧灭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难道我一直搞错了,制造僵尸残害百姓的罪魁祸首是沧澜国?”

“不全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凌楚忧整个人顿时往前倒,他从后面抱住她,关心的说道,“你没事吧?”

被抱住的一刹那凌楚忧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她笑着回过头,说道:“嗯,没事,你刚才说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楚忧,你还记得神魔宝典没被烧毁的制毒秘笈吗?”风间雪痕将她抱在怀里,没有松手,凌楚忧没有挣脱,她点点头,回道:“嗯,我一直以为制毒秘笈是花缺月盗走的,眼下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风间雪痕知道凌楚忧是聪明人,也不和她打哑谜,说道:“盗走秘笈的人不是花缺月,也不是沧澜国的人,而是当今皇上,是他派黑木部落第一杀手夜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夺走制毒秘笈的。”

凌楚忧木然的看着风间雪痕英俊的脸,眼睛里却没有他的影子,她头疼的说道:“真没想到,司马成风这么有心计,难怪他不把沧澜国、兰若国等三国放在眼里。只怕现在的雁沙城肯定僵尸遍野惨不忍睹,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研制出了新的毒药。”

“笼罩在雁沙城上空的是毒雾,名为云鹤,雁沙城的百姓就是死在这毒雾之下,然后被灌下改良后的噬心散,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变成不死的僵尸。”风间雪痕说这些话得时候眼神是忧虑的,他此番前来就是阻止她进入雁沙城。

凌楚忧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笑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什么时候你成了江湖万事通?”

“这些都是大哥告诉我,他要我们务必小心,还叫我保护好苍冥宫,提防格桑的举动。”风间雪痕怜爱的抚摸凌楚忧的脸,担心的说,“不可以不去吗?”

凌楚忧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中的温暖,温柔的笑道:“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是我的宿命!”

“那,我陪你进去,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风间雪痕的笑容是温暖的,是温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凌楚忧担忧地说道:“你体内的嗜血魔性可能会被血腥杀戮再次激发出来,伤害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去。”

风间雪痕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刮一下她滑嫩的鼻尖,道:“身为残阳剑的主人没那么容易被吞噬的,万一你出什么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嗯。”凌楚忧笑着点点头,然后抽出袖中的紫箫指向天空,小小的烟火瞬间直冲高空,绽放出紫色焰火。

“走吧。”凌楚忧率先往雁沙城内走去,风间雪痕望了望隐隐残存的紫色烟尘,在绿柳镇的时候他就见过凌楚忧手中的紫箫,只是那时候箫中的烟火没有被释放出来。

雁沙城的城门是紧闭着的,但是城墙上面空空如也,找不到一个人的影子,只能看见城墙上空愈见浓重的毒雾正在慢慢向四方扩散。

凌楚忧张开结界阻止毒气外泄,然后与风间雪痕一起飞越城墙,轻轻松松飘落城内的地面,落地的一刹那,鼻孔下立即有一阵腐蚀血腥令人恶心的气味传来,她皱皱眉,眼睛扫视周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视线所到的地方都躺着姿势各异的尸体,或无助的俯卧,或无力的仰卧,或僵硬的靠在柱子、桌子旁,每一张死去的面容都那么狰狞恐怖,刺穿他们渐渐腐烂的面皮,凌楚忧却能感受到他们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她的手。

凌楚忧在一具僵硬的尸体前站立,风间雪痕赶忙拉住,“不要靠近,他们随时都可能袭击我们。”

“嗯。”凌楚忧点点头,没再往前靠近,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腐烂的散发出血腥恶心尸气的尸体,透过死去的生命她仿佛看到他们无助的哀嚎求救的声音。她的心胸因为眼前悲惨的一幕而怒火重生,如水清亮的眸子因为愤怒而散发出异常犀利热辣的眼光。

“楚忧!”察觉到她身上慢慢溢出来的杀气的风间雪痕忍不住叫了一声,凌楚忧突然甩开他的手,脸色阴沉可怕,整个人都陷入阴影的包裹,顿时周围的氛围被她强烈的杀气笼罩,竟然盖过了死亡的浓烈气息。

风不知不觉的吹起来,阴森森寒冷的风四处卷袭沉淀已久的腐烂的尸体气味四处飘散,空气似乎变得十分沉重凝滞,难以呼吸,一股异常的压抑感觉降落在他们的心头,令他们不得不强行运用内力抵挡。

虽然他们吃了解药,可以暂时不被毒雾云鹤侵蚀,但是若是体内摄入过多的尸气,也会侵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变成行尸走肉僵尸或是直接死亡。

风还是一直不停的吹,不详风中还带来了一些沙尘,武功高强都有着敏锐感觉的风间雪痕和凌楚忧,几乎同时发现了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四位不速之客,不,应该说是特地前来“迎接”他们的沧澜国杀手。

“你们是谁派来了的?”风间雪痕挡在凌楚忧面前,冷冷地盯着站在不同方向的屋顶上的蒙面黑衣人,全身漆黑的他们只露出一双如猫头鹰般冷酷无情的眼睛。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要找的护国公主凌楚忧。”黑衣人完全无视风间雪痕的存在,寻找猎物的双眼径直越过风间雪痕直直地逼视凌楚忧,其余三人也同时死盯着凌楚忧,好像争着要把她吞进肚子。

“楚忧,小心!”风间雪痕正想要拔剑与他们打斗,却被凌楚忧出手制止,风间雪痕错愕不及,“他们既然来找我,我岂有不奉陪的道理,你别出手,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说罢她脚尖轻点,双手伸展,身体轻盈的飞起,停留在四人的中间,停留在没有任何支撑物的空中。凌楚忧先发制人,使出幻影神剑,打出道道凌厉绚烂的紫色剑影,犹如千万把幻影神剑从手中射出。

四位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稳而不乱的运用手中的大刀劈散迎面击来的剑气,四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相互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转眼间他们便占于上风,将凌楚忧步步紧逼。

凌楚忧在空中迅速的移动身体,避免遭到大刀的攻击,四人的身影犹如闪电般猛烈迅速,一直在躲闪的凌楚忧不得不心下赞叹,他们的武功的确不凡。

然而对手武功越是高强,战斗就会越来越有趣,越来越刺激,这是凌楚忧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武功高强的古人深有体会的,这也是她的本性,不屈不饶的兴奋的战斗欲。

四人的动作越来越紧密,配合手中的冰刃竟然渐渐合成一个阵法,将凌楚忧困在其中,无论凌楚忧闪到何处,刀影都如影随形,紧追不放。

“这四个杀手很厉害嘛!”凌楚忧的嘴角浮上一丝冷漠的笑意,忽然她双手抱肩悬在空中,不做任何反抗,任何刀影穿梭,任何刀影划破身体,任由鲜红的血液从身体溢出。

“这么快就认输了,护国公主也不过如此。”其中一个黑衣人得意地叫嚣,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中年男子,凌楚忧起初不能确定他们是奉谁的命令而来,但经过几番打斗她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凌楚忧的眼眸更冷漠了,双眸被仇恨染红,眼神杀气腾腾,就连她的整个人都被恨意浸染。意念转动,幻影神剑呼唤而出,骄傲的漂浮在右手旁,神剑的周身散发出阵阵紫色耀眼的光芒。

她握紧剑柄,身体迅速旋转,带起如旋风般激烈的剑气,四人合力形成的刀阵瞬间劈裂,烟消云散,黑衣人来不及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就已经被凌楚忧旋风一样的速度席卷,幻影神剑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四名黑衣人的身体如雨滴垂落,笨重的跌落在地面,凌楚忧手握幻影神剑飞身下来,落到被鲜血浸染的黑衣人的身旁,她的眼神依旧是冷漠和仇恨,没有仁慈和温柔。

四名黑衣人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凌楚忧,似乎很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杀死,凌楚忧冷冷的看着鲜血直流的他们,眼中的恨意没有因此消失,反而越加浓重,风间雪痕很震惊,他从没想过云淡风轻的凌楚忧竟然会有这样沉重的仇恨藏在心中。

第八十六章 大开杀戒

“楚忧?”风间雪痕抓紧她的肩,担心的说,“你和他们有深仇大恨吗?”

“有,”凌楚忧咬牙切齿的说,“他们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索命四鬼神,杀我父兄的凶手。”

震惊扫过眼帘,风间雪痕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四鬼神,安慰她道:“他们死在你的剑下得到应有的报应,你也可以放宽心。”

“不,不,”凌楚忧的身体因为内心的愤怒和怨恨全身颤抖,万千种说不清的情感在心中纠结成团,虽然早就猜到谋害父兄的罪魁祸首是司马成风,但她从来不曾想到那时候的三国联盟也会参与其中,共同谋害了父兄和银甲军。

“放眼天下,我已经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值得我去做的事情,如今看来,天下谁主沉浮,谁将君临天下,都不过是别人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系?”凌楚忧苦笑不已,绝艳的脸庞悲伤笼罩,失落,黯然神伤。

“楚忧......”风间雪痕抱住她,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字眼,因为他不清楚凌楚忧究竟发现什么重大事情,又是什么样的真相让她倍受打击,精神颓废。

“哈哈哈哈哈......”雁沙城暗黑的天空中传来男子猖狂得意的笑声,风间雪痕的神情非常不悦,面色阴沉的他挥动残阳剑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打出几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藏于暗处的男子被逼出现,降落在他们眼前,与此同时四面屋顶都布满弓箭手,个个剑拔弩张准备射击。

“离歌!”凌楚忧嘴唇溢出低沉阴冷的声音,她轻轻挣脱风间雪痕的怀抱,走到离歌的面前,用毫无温度的话语说道,“真是意外啊,明明敌对的双方竟然会在开战前夕联手对付我,妄图消灭我银甲军。”

离歌的双眸中带着警惕,他笑语道:“真正意外的是在下才对,凌姑娘不论在何时何地都那么独具慧眼,一眼看破,着实可惊可叹,倘若你是男子,天下早就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他的奉承凌楚忧听来是多么的刺耳,不中听,她冷冷的说:“你不会又要利用死尸对付我吧?”

离歌摇摇头笑道:“那当不是,将是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不过用他们来对付银甲军却绰绰有余。”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楚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已发出信号派暗卫阻止银甲军,但是凌啸和欧阳鄂两个人不好对付,凌楚忧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在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刻他们会相互联手。

离歌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颇为得意的说道:“很不幸,凌姑娘,你派出的暗卫是阻挡不了凌啸和欧阳鄂的,银甲军听闻身为少主的凌姑娘为了他们孤身涉险,正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救你。凌姑娘,你若是听从风间公子的劝告,或许还能救下你引以为傲的银甲军。”

凌楚忧的目光陡然投放到风间雪痕身上,离歌话里有话,难道说风间雪痕的到来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若真是如此风间雪痕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难道真如西门玉棠所说他是花缺月的哥哥。

风间雪痕坦然的看着凌楚忧,说道:“他们任何一方我都不会帮,我只想带你安全的离开。”

“带我安全离开?你凭认为一定能够带走我?”凌楚忧毫不留情的反驳道,她尽力压制愤怒的情绪,话语从齿缝间挤出。

风间雪痕神色黯然,他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你刚才吃的解药里面有软香散,我会带你离开,远离他们的纷争。”

凌楚忧的嘴角翘起冷笑的弧度,她摊开右掌心,一颗药丸稳稳的躺在手心,凌楚忧冷笑一声道:“对不起,雪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我要大开杀戒,用他们的鲜血祭奠雁沙城的无辜百姓。”

她的手指向离歌,她的眼神扫视分散在头顶四方的弓箭手,强烈的杀气完全显露出来,凌楚忧手中的幻影神剑感受到主人无比的愤怒和仇恨,顿时紫气闪耀,在凌楚忧的周身形成一道剑气护盾,包护着凌楚忧。

“这就是幻影神剑的神力吗?”离歌心里嘀咕,更加倍小心应对,他飞上屋顶,做了一个放箭的手势,刹那间,凌楚忧头顶的利箭多如牛毛,如雨分至,凌楚忧有剑气护体,无论对方射过来多少箭都被幻影神针神剑一一挡回。

“这个也奈何不了她吗?”离歌冷视着凌楚忧手中挥动的幻影神剑,紫色的剑气远比弓箭手手中射出的箭要厉害,弓箭手射出的剑都被凌楚忧以双倍的力道打回来,转眼间屋顶四周的弓箭手死伤大半。

风间雪痕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帮凌楚忧,只是密切注意离歌的一举一动,以防凌楚忧遭他暗算。

笛声慢悠悠的响起来,离歌站在弓箭手后面,在高高的屋顶上吹起玉笛,百花仙子曾经用来控制僵尸的《惊魂曲》再次飘荡耳际,凌楚忧对的眼角瞥到地面上的有尸体在缓缓挪动。

离歌用笛声唤醒了僵尸,唤醒他们嗜血的欲望,他们艰难的挪动僵硬腐烂的身体,没有灵魂的躯壳被笛声牵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循着血的气味慢慢走去,他们应该是闻到血的气味了吧。

成群成群的僵尸都向黑衣人的尸体旁移动,黑压压的一片一下子便将四具尸体包围,看不清他们是否在撕裂黑衣人的尸体,凌楚忧只听见骨头被扯碎,骨血在嘴里咀嚼的声音。

一阵恶心感觉在胃里升腾,血腥残忍的恐怖竟被恶心厌恶覆盖,凌楚忧凝聚内力,使出幻影神剑第九式万箭穿心,幻化出迅疾如雷,密集如雨的幻影剑形,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弓箭手都被剑射穿,口吐鲜血倒下,有些尸体从屋顶掉到地面成了僵尸的美餐。

离歌的笛声随着弓箭手的消失戛然而止,城墙里面的僵尸被彻底激发出嗜血魔性,个个张开双手,向他们呼喊,狰狞恐怖的面容流露出对血肉的渴望。

“离歌,难不成你只带了你的人过来,其他两国的人又在哪里?”凌楚忧冷漠的看着对自己心生畏惧的离歌,眼中杀气腾腾。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风间雪痕也被凌楚忧震慑,看她的样子不把要杀她和银甲军的人置于死地,她是不会杀罢甘休的,然而,他们既然已经下决定要除掉凌楚忧,其手段又岂会如此简单?

正如风间雪痕心中所想,离歌的表情突然之间变了,诡秘的笑容在脸上泛起,他嘴唇一张一合,稳操胜券的话语吐出:“护国公主真不愧是护国公主,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所以你不应当活在世上。”

“说的没错,只要凌楚忧死了,阻碍天下统一的银甲军人间蒸发,大家才能轰轰烈烈的放开手脚争夺,这正是天下人的夙愿。”格桑妩媚犀利的话语传入耳中,凌楚忧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她身后站着两名杀手,分别是二等杀手玄阴,三等杀手弦月,武功最高的一级杀手夜却没出现。

“是司马成风命你来的吗?”凌楚忧的问话毫无温度,冰冷至极,格桑美丽迷人的脸庞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她巧言娇笑道:“对不住了,护国公主,皇上说你有叛国之心,留你不得。另外皇上还叫我转达几句话,他说他并不想杀你,只因你骄傲张狂,蔑视朝廷,忠心不再,若你肯回头,你还是以前的护国公主,尊享无上的荣耀和富贵。”

“哦?受宠若惊呢,只可惜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会原谅杀我父兄的仇人,绝对不会!”凌楚忧的周身剑气源源不断的增强,她越是愤怒,越是仇恨重生,环绕她的剑气护盾就越坚固。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凝羽的身影跳进她的视线,她的身后分散着四名顶尖影子杀手,以及司马成风身边的四名暗卫。

“他们都现身了,剩下的人还不现身吗?西蜀国、兰若国的杀手们?”凌楚忧放声喊,无所畏惧的目光扫视众人,强大的气势完全没有被他们的人多势众淹没。

凌楚忧的话音刚落,南宫君问的的身影已经出现,他的身边跟着四名杀手,看样子是兰若国精心培养的暗卫精英,视线挪到南宫君问身旁,却是西蜀国一等一高手,血衣杀手的头领顼阳,他的身后分散站着四名杀手。

凌楚忧看着被武功高强的杀手团团包围的阵势,突然想起历史上项羽自刎乌江的故事,她不禁笑了,她不过区区一介女流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却被天下王者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何不叫人发笑。

而这无意之中笑颜却被众人当做傲慢无礼的挑衅,四面受敌,孤身迎战数敌的凌楚忧的表现竟是那么淡然,那么沉着冷静,没有一丝的慌乱和畏惧。

“如果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中去呢!”不自觉地,她的眼中竟充满期待和兴奋,似乎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重获新生。

第八十七章 生死对决

“凌楚忧,你笑什么?”苏凝羽最看不惯凌楚忧孤高自赏,目中无人的模样,每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恨不得将她倾国倾城的笑脸捏碎,狠狠的踩在脚下,连带凌楚忧的尊贵骄傲一同打碎。

她的话如一阵风从耳边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凌楚忧也没挺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的无视态度,轻蔑天下的眼神更加触怒苏凝羽,手中的剑唰的一声拔出,然后整个人横空冲向凌楚忧。

内力凝聚在左手,凌楚忧单手轻松振退苏凝羽的全力一击,苏凝羽面勉强在屋顶上站立,不服气的对影子杀手和身边的暗卫下令道:“你们给我上,杀了凌楚忧!”

四名暗卫听话地飞跃半空,四把长剑气势汹汹的一起刺向凌楚忧,凌楚忧不急不忙的跳开,迎面击来的剑气击碎一大片屋顶瓦砾,凌楚忧冷冷一笑,扬起手中的幻影神剑,剑影席卷而来,四名暗卫来不及躲闪便已命丧黄泉,滴血的尸体无声的坠入嗜血的僵尸中。

格桑紧锁双眉盯着被僵尸大卸八块的血淋淋的尸体说道:“真恶心!”然后温情脉脉的目光挪到风间雪痕的俊脸上,她轻笑道:“你不出手帮你的心上人吗?”

风间雪痕冷冷地开口答道:“她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会出手!你们可以尽情发挥你们的本事,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

“你就那么相信凌楚忧会赢?恐怕这次你彻底错了!”格桑轻蔑的笑道,她收回目光,扬起右手掌,指着凌楚忧所在的方向,她身后两名杀手如离弦的箭准确急速的往前冲。

凌楚忧身姿飘逸,白袂飘飘的衣裳在空中飞扬,满头的黑发也被风吹起,她迅捷的飞起,正面迎击黑木部落杀手,玄阴和弦月武功武功高强,虽然不至于被伤到,凌楚忧要杀死他们却也费了不少力气。

三人的身影在空中飞舞,玄阴和弦月攻势凶猛,两人之间的招式配合默契,几乎无破绽,凌楚忧一味防守,不积极进攻,他们二人却怎么也伤不了她。

离歌忽然大声冷语讽刺道:“黑木部落的精英杀手也不过如此,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

玄阴和弦月的自尊心大受刺激,不约而同的加紧攻势,凌楚忧仍就是躲闪自如,防守的恰到好处,最后一击时被凌楚忧周身剑气振退,两人一脸汗水的站在屋顶上,长剑护在身前,而凌楚忧脸不红气不喘。

格桑娇嫩的双手握成拳头,手下精英杀手的溃败令她无比气恼,“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输掉?”格桑恨恨地喃喃自语,她的手再次扬起,明白圣女号令的两个人再次奋起反击。

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如螺旋一样旋转,拼尽全身力气的他们准备做最后反击,凌楚忧仗剑而起,率先攻过去,却被他们两人的内力阻拦,在空中僵持不下,“黑木部落的杀手真不简单!”凌楚忧暗暗赞叹,源源不断的内力从体内转移到幻影神剑。

就在这时,格桑突然腾空跃起,一把锋利的长剑出现手中,整个人席卷而来,“不好,这样下去会被剑刺伤!”凌楚忧暗自思量,想着应对之策。

格桑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拼上了全身内力,她像是沙漠里的龙卷风妄图刺穿凌楚忧的身体,结束她的生命。凌楚忧被玄阴和弦月两人缠住,摆脱不开,情急之下她的左手打出掌力,硬是挡住格桑来势凶猛的偷袭。

四人在空中比拼内力,僵持不下,“在这么僵持下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凌楚忧心里嘀咕,眉头微微皱起的她突然加重双手的力道,然后大吼一声全身奋力一击,格桑等三人被强有力的力道瞬间震飞,重重的摔倒在城墙上,口吐鲜血不止。

玄阴和弦月因为内力耗尽没有真气护体,悲哀的吐血身亡。格桑受伤不轻仍不死心的双手撑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离歌和苏凝羽的乘机攻击。

凌楚忧费了好大力气逼退格桑等三人,一口气还未喘过来,离歌和苏凝羽两人的剑又同时砍过来,凌楚忧忙提剑避闪,却来不及躲开离歌的剑,右肩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鲜红的血液染红白色的衣裳,凌楚忧看看被划伤的右臂,冷冷的笑道:“离歌,你的命我要定了。”

仗剑在手,即便受了伤凌楚忧的动作还是快的惊人,离歌刚才那一剑能伤到凌楚忧完全是侥幸,乘人不备的袭击,面对凌楚忧的正面攻击,离歌完全陷入困境,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苏凝羽心急的瞧着离歌节节败退的模样,对着她带来的影子杀手喊道:“黑风,你在干什么?我命令你杀了凌楚忧!”

站在影子杀手最前面的黑风头也不抬,眼睛盯着凌楚忧,嘴唇微动,语气毫无感情:“王爷有令,影子杀手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护国公主。大小姐请恕罪,属下等不能听您的命令。”

“什么?”苏凝羽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双好看的眼睛蒙上一层不理解和愤怒,“为什么?为什么爹为了凌楚忧不惜与皇上为敌,连我这个亲身女儿的幸福都不顾......”她的眼眸逐渐被怨恨笼罩,如烈火般愤怒的苏凝羽右手死死的掐紧剑柄,忽然她大吼一声:“凌楚忧,我讨厌你,我要杀了你!”

凌楚忧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她从不认为自己与苏凝羽有这么大的仇恨,就好像与司马文媚,明明是互不交集的人,为何她们都处心积虑要杀自己?为何她们对自己心存那么巨大的怨恨?

思绪一不小心溜出去,手中的动作竟迟缓下来,离歌瞄准时机,长剑对准凌楚忧的胸口狠狠的刺进去,就在此时苏凝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眼前,她手中的利刃同样对准胸口。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两人同时握紧手中的神剑。

而黑风的神情却极为镇定,声称要保护凌楚忧的他没有做任何举动,只是眼睛不眨的盯着凌楚忧毫无惧色的面容,轻轻自语道:“少主,性命攸关的时候你也认真点啊!”

凌楚忧似乎感受到黑风的话,她无意的扫了一眼黑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身体快速往后退,离歌和苏凝羽的剑紧追不舍,却被无形中出现的剑盾阻挡。凌楚忧打出两道掌力,震碎他们手中的剑,两人也被内力弹开,随及凌楚忧化成一把紫色的幻影神剑穿透离歌的身体。

“离歌!”苏凝羽大叫一声,忍住胸口的疼痛,双手抱住飘飘欲坠的离歌,飞身跳跃,两人都摔倒在城墙之上,离歌的嘴角鲜血不止,苏凝羽也是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你......不应该救我的,被他们......吃掉更好......”离歌说话很吃力,气息渐渐凝重,呼吸不畅。

“好想.....喝酒!”他的手习惯性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部,虚弱的苦笑一声,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携带酒壶的他,唯独这次来雁沙城他没带来,“真......遗憾呐!”他耗尽最后一口气感叹,终于疲惫的闭上眼睛,手无力的下垂。

“少主在里面,我们一定要保护少主!大家一起上,冲啊!”雁沙城外忽然想起银甲军轰烈震天的咆哮,凌楚忧跃上城墙最高处,她看到身着银色盔甲的他们正如猛兽一样往紧闭的城门方向冲过来。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凌楚忧冲着城外士气轩昂的银甲军高声呼喊,但是她的声音犹如洪水中的落叶杳无生息的淹没,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雁沙城的城门即将被他们攻破......

第八十八章 天剑噬魂

毒雾云鹤正静静地盘旋在雁沙城的上空,被结界所束缚,可是一旦银甲军破门而入,云鹤就会肆无忌惮的侵入他们的体内,到时候他们必将成为城内僵尸的腹中餐。

凌楚忧的额头因为内心的害怕颤抖流下一连串的冷汗,她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雁沙城的城门,心惊胆战的听着银甲军猛烈撞击城门的声音,握剑的手心早已渗出一层汗水。

“哈哈哈哈,凌楚忧,老天注定要灭亡银甲军,你就认命吧,很快云鹤和僵尸会将他们吞噬,而你没有服下云鹤的解药,是支撑不了多久的。”苏凝羽坐在淌满鲜血的离歌尸体旁边,狰狞的冷笑,姣好的容颜变得阴暗扭曲。

天色更加暗沉了,突然袭来的冷风激荡起雪白的衣裳,青丝间白色的发带无声脱落,如瀑的黑发在风中乱舞,缭乱的发丝遮挡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凌楚忧脸上的表情,可是风间雪痕、南宫君问、黑风等人心中却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楚忧可能下决心做什么冒险的事情!

天上的云层突然汹涌澎湃,逼压雁沙城,与毒雾云鹤融为一体,巨大的压迫感袭上每个人的心头,风间雪痕手中的残阳剑不安分的响个不停,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使它不至于从手中溜走。

不仅仅是他,就连南宫君问的问情剑也是如此不安宁,给南宫君问带来很不祥的预感。雁沙城外的银甲军因为云层翻涌的突变停下攻城,纷纷抬起头望向城口高处,他们看到他们的少主孤零零的迎风而立。

“不会吧,难道少主她要......”黑风惊出一身的冷汗,沉着冷静的脸色突然大变,他看见幻影神剑正在凌楚忧的头顶盘旋,迅速旋转,而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几乎带动了头顶上的黑云,就好像这些天上的云被凌楚忧掌控,随着她的意念而动,更令他吃惊地是雁沙城上空的黑气正在源源不断的吸进凌楚忧的体内。

“少主,住手,你不可以这么做,天剑噬魂是禁忌招数,一旦使用会把你吞噬的!”黑风情急之下大声吼叫,然而凌楚忧无动于衷,他不顾生命危险扑向凌楚忧阻止她吸入毒气,启动天剑噬魂,然人还未近跟前却被凌楚忧周身的黑色结界弹开。

风间雪痕和南宫君问随及同时出手,拼尽全身内力打向黑色结界,可是黑色结界具有极大的吞噬作用,两人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被吞噬,风间雪痕冲着南宫君问说道:“快松手,这样做只会增强它的魔力。”

南宫君问紫色的眼眸心领神会,正想要松手却发现根本松不开,他的手被紧紧吸住,动弹不得,风间雪痕脸色严峻,他对南宫君问露出歉意的表情,左手凝聚内力一掌打在南宫君问身上,将他弹开,而他却被凌楚忧紧紧束缚,他只感觉到全身内力从体内溜走,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不止。

“雪痕,楚忧!”南宫君问跳到屋顶,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天剑噬魂困住,无能为力,黑风也是如此,无比心痛的看着凌楚忧为了银甲军牺牲自己。

凌楚忧已被黑气笼罩,雪白的衣袖若隐若现,绝美的容颜因为魔性侵蚀变得扭曲痛苦,黑亮的发丝陡然变的如她的白衣一样。她的双手紧紧握着,体内的毒气四处蹿腾,让她十分难受。

“楚忧,楚忧,你醒一醒,你快醒一醒!”风间雪痕心痛的看着爱人遭受折磨却无能为力,他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字,希冀唤醒她的意识,他宁可自己被魔吞噬灵魂,也不要凌楚忧受这样的痛苦,“楚忧,楚忧,你快停下来,就算为了我,你快停下来,我说过我会一直守护你的,你听到没有!”

风间雪痕的话如一滴圣水滑入凌楚忧的眉心,凌楚忧感受到他的呼唤,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被一层厚厚的黑雾覆盖,而风间雪痕被黑色结界束缚动弹不得,他的功力正不断的被结界吞噬,传送到自己身上。

她的心心痛的跳动,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再这么下去风间雪痕一定像自己一样被吞噬,不,绝对不行,不能让风间雪痕有事!

她的眼眸睁开迸射坚定执着的光芒,她告诉自己要保护银甲军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他更要保护面前这个男子,因为她爱着风间雪痕!“雪痕,我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包袱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凌楚忧安然的笑着说离别的话语,不顾风间雪痕吃惊愤怒的怒吼和不愿意的悲伤眼神,将他打离结界的束缚。

“不!楚忧!”风间雪痕的手努力的向凌楚忧伸展,努力的想回到凌楚忧身边,却始终无能为力,抓不到任何东西。

凌楚忧周身的黑雾笼罩的更严实了,几乎覆盖了她的身影,具有极大破坏力的魔气不断的四处蔓延扩散,凌楚忧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住过多的魔气,她痛苦的冲天大叫“啊!”

这时候无数的幻影神剑从她的体内迸射出来,像是天上的惊天雷电狂轰滥炸,在雁沙城上肆意狂舞,城墙如破碎的泥土纷纷倒塌,整个雁沙城摇摇欲坠,陷入坍塌的际遇。

“快走,雁沙城要塌了!”黑风在残破不堪的屋顶上左右摇晃,站立不稳,眼见苏凝羽快被砖瓦湮没时,他及时的出手相救,带着她逃到安全的地面上。

风间雪痕带着格桑和南宫君问也逃到安全的地方,万名银甲军也都安全的聚在一起,凌啸和欧阳鄂站在银甲军前面,吃惊地盯着站在夷为废墟的雁沙城上面已成魔的凌楚忧。

因为雁沙城的坍塌,城内的所有僵尸连同离歌的尸体都被压在废墟底下,永远的死去。然而雁沙城上空的那一股不祥的黑云却没有停止的预兆,连接着凌楚忧身上的魔气不停的汹涌翻腾,好像要把整个天际搅乱才肯罢休。

凌楚忧的神情越来越痛苦,面部扭曲的十分厉害,独自陷入无尽深渊的她忽然想起现代世界中的自己,为了摆脱老爸的保护学会自立自强,独自一人去陌生的城市工作,生活不像在家那样安逸舒适,但是每一天都过的很安心。

但是,这样的生活似乎太短暂,意想不到的雷电将自己击晕,灵魂莫名其妙来到异世界,并且被所有人敌对,成为他们的猎物。太累了,每天勾心斗角,争斗不休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

“好想回去,回到老爸身边,做一个乖乖女。”凌楚忧喃喃自语,满脑子都是老爸慈爱温柔的目光,感觉真的很温暖,很安全,“雷电,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好想见爸爸。”

她在心里祈求,祈求雷电将自己带走,天上的雷神似乎听到她的呼唤,竟然横空打出一道惊雷,雁沙城的大地上又添上一道深深的伤痕。

顷刻间整个天地之间风云大作,雷电交加,在满是伤痕的尘土上肆意怒吼,倾盆大雨骤然而至,从头顶倾泻而下,凌楚忧感受到雨的冰凉,雷电的震耳,她的心里却是无比喜悦。

她笑了,笑容是那样满足,无忧,看着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风间雪痕的脑中回荡起凌楚忧说过的话: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许有一天我会突然离开。

“楚忧!”一种失去的不安在心里升腾,风间雪痕满心悲伤的大声呼喊凌楚忧,不顾一切的冲进雷电之中,就在他将要抓住凌楚忧的手的时候,被雷电击中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他趴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向凌楚忧伸出手。

凌楚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温柔的笑着,嘴里轻轻的说出两个字:再见!几道闪耀恐怖的电雷突入而至,从凌楚忧头顶上击落,风间雪痕只看到眼前漆黑一片,等到视线恢复正常时,眼前空白一片,残留的废墟在雨中悲鸣。

“楚忧,楚忧......”风间雪痕忍住全身的疼痛艰难的爬向废墟,爬到凌楚忧刚刚所在的地方,却找不到凌楚忧的影子,连她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找不见。

不甘与悔恨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来,他懊恼,他悔恨,他本该强行把凌楚忧带离雁沙城这场战斗中的,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是凌楚忧太强?还是自己强烈希望征服她,让她臣服自己导致最终失去了她?

“什么都没留下吗?少主,真的就这样走了吗?”黑风心里默默自语,凌楚忧的消失让他内心无比的迷茫,今后他该怎么办?他应该效命于谁?

南宫君问走到风间雪痕身边,手放在他的肩上,紫色的双眸生出对尘世的厌烦,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会苍冥宫吧,争夺天下的战争实在不适合我们。”

风间雪痕头垂的很低,脸上的阴冷线条越加深刻,低垂的双眼中是他们看不到的怨恨和仇视,放在他肩上的手顿时感到毛骨悚然的冰冷和惊心,南宫君问错愕地昵语:“雪痕......”

第八十九章 神剑共鸣

雁沙城的一切几乎尽数毁灭,带走了凌楚忧的所有,如此干净好像原本不存在护国公主这个人。然而苍冥宫却太过安宁,宁静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不久便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一样。

独孤忆枫、北堂若觉、上官流霜在蓝花楹浪漫飞舞的后院潇洒舞剑,剑招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配合他们俊逸非凡的身影,在段冰若的眼中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

“师兄们的剑法精湛绝伦,已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而我......空有紫电神剑,却从没有让它绽放出应有的光彩。”想着想着段冰若漂亮的脸蛋笼罩一层忧郁的神色,眼眸深处忧愁泛起。

“怎么啦?在担心二哥吗?”北堂若觉练完剑走到段冰若面前,秀气的帅气脸庞流下微微汗雨,段冰若见到这副迷人模样的北堂若觉,心口不禁怦然跳动,唰的一下脸颊浮上两朵红晕。

“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北堂若觉担心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松了一口气之后,安慰她道,“你也注意点自己,二哥和四哥在一起是不会出什么事。”

“哦!”北堂若觉的温柔突然间让段冰若头昏脑涨,忘记如何回答,只是懵然的点一下头,哦的一声便没什么话说。独孤忆枫放下手中的剑,很认真的盯着他们温情脉脉的一幕,不经意间打心底笑出声来,

“三哥,你笑什么啊?”上官流霜擦擦头上的汗水,跑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可爱。北堂若觉和段冰若也走了过来,对独孤忆枫突然的笑声也是莫名其妙。

独孤忆枫抱剑在怀,悠闲自在的说道:“没什么,觉得好笑罢了,你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怀中的逍遥剑在剧烈的颤动,与此同时,北堂若觉的风神剑、上官流霜的惊鸿剑、段冰若的紫电剑都发出颤抖的剑鸣。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独孤忆枫抽出寒光闪耀的逍遥剑,一股杀气从剑身蔓延出来,“二哥他们可能出事了。”

“怎么会?二哥武功高强,而四哥武功天下第一,不可能会出事的。”段冰若立即激动的反驳道,“神剑共鸣不一定就是二哥他们引起的,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

“与其担心雁沙城的状况,你们还不如担心苍冥宫现在的安危!”白彦手捂着左肩,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从屋顶跳到他们面前。

段冰若仗剑护身,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为何潜入苍冥宫?”白彦俊朗的面容露出一丝不屑,不在乎的说道:“若不是你们和少主关系好,我白彦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苍冥宫。”

“少主?你口中的少主是谁?”北堂若觉站到段冰若前面,盯着受伤的自报姓名的白彦,他的身上没有杀意,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猜得出那位少主可能就是凌楚忧,北堂若觉这么问不过是想确定一下而已。

白彦仍就是不满意的口气说道:“我家少主就是护国公主凌楚忧,此番前来是给你们通风报信,黑木部落的杀手和苍冥宫的杀手正在集结而来想要夺取苍冥宫,让你们臣服。”

听了白彦的话,他们都很震惊,江湖上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苍冥宫不可能不知道才对,独孤忆枫半信半疑地问:“你又是从而得知?凌姑娘此刻应该在雁沙城,又怎么会有闲暇时间去管我们苍冥宫的安危?”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奉少主之命暗中监视黑木部落的杀手,探听见他们的阴谋,只因少主与你们交好,我才来的,要不然谁会理会你们的生死。”白彦的语气很不好,似乎很不高兴,独孤忆枫等人觉得奇怪,素未谋面的人为何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意见。

“我说,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独孤忆枫见他一直捂着左肩,脸色苍白,脾气却很傲,“被黑木部落第一高手打伤的,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好好准备迎战吧。”白彦说完就要走,北堂若觉赶忙拦住他,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白彦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不必,多谢,我还要去雁沙城,少主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原来他是关心凌楚忧的安危才会如此急躁,北堂若觉柔和的笑道:“凌姑娘武功高强,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的,况且还有我二哥和四哥保护她。”

“他们保护不了少主,少主的心太软,总是想着别人的安危,尤其是凌家的银甲军可能遭受覆灭的危机,少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牺牲自己的事情。”白彦看了一眼北堂若觉手中的风神剑,满脸的忧愁和焦虑。

独孤忆枫觉得他话中有话,而眼神一直在北堂若觉的剑上徘徊,故而问道:“兄台有话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我们也不明白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彦不耐烦地看着他们,皱着眉头说道:“刚才你们不是看到神剑共鸣了吗?这不是你们绝世六公子引发的,而是少主的幻影神剑激发出的,少主可能凶多吉少。”

北堂若觉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握紧,但他无法相信白彦的话:“白兄,你说清楚点,我们七个人的神剑是心意相通的,我们中任何一个遭遇不测神剑都会出现共鸣反应,但是凌姑娘的幻影神剑与我们毫无关联的,怎么会出现共鸣?”

白彦神色黯然的摇摇头,道:“不,少主说过幻影神剑是天下第一神剑,可以与任何一把神剑心意相通,一旦少主使用禁忌招数,所有的神剑都会出现共鸣的反应,这也预示着少主出现生命危险。”

“禁忌招数?”独孤忆枫默念一遍,问道:“什么样的禁忌招数会使凌姑娘遭遇不测?”

“神魔宝典中万劫不复的禁忌招数,其威力可以摧毁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而使用者便会成魔,死于雷霆电击之下。你们神剑共鸣的时候,在传奇王朝的南边天际出现一股不祥的魔气,那正是少主所在的雁沙城的方向。”白彦的语气很不情愿,他真的很希望是自己错了,所以即便是身受重伤他也要到雁沙城一探究竟。

白彦的话恍如晴空霹雳,震惊,令人无法相信,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上官流霜急切地问:“可是,凌姐姐为什么要用这招?明知道会万劫不复为什么还会用?”

白彦抬起头,望了望天空,说:“为了保护银甲军,保护凌家的军魂,银甲军必须在真正的战场上保家卫国,这是凌家的祖训,也是少主的责任。”

他的话很轻,很伤心,话终了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北堂若觉也没有阻拦,即便阻拦了也没用,为自己的少主而战,甘愿牺牲性命的人拿什么去阻止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段冰若犹犹豫豫地问道,“像凌楚忧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凌姑娘再怎么厉害,再怎么举世无双,她终究是人,不是神。”北堂若觉的话让人听不出是忧伤还是不在意,他的神情很冷峻,手中的风神剑杀气突然大增。

“五哥?”段冰若被他突然迸发出的杀气吓了一跳,她惊慌地唤了他一声。

“心情真不爽,偏偏他们不识趣的前来找死,也罢今天本公子就让他们好好尽兴一番。”独孤忆枫的逍遥剑翩然在手,杀气倾泻而出。

段冰若的视线挪到上官流霜身上时,平时都是天真无邪的师弟竟然也像独孤忆枫和北堂若觉一样杀气腾腾,惊鸿剑呈现出少有的嗜血热忱。

握紧手中的剑,段冰若却萌生出一种茫然,神剑在手,却是为谁而战?随即她甩甩脑袋,心中数落自己道:“我在想什么呢?眼下苍冥宫岌岌可危我岂能只想到自己,我的剑是为苍冥宫而战的,保护我们的家是我的责任。”

第九十章 危 机

黑木部落第一杀手夜带领手下攀上通天崖,企图通过这条悬空要到奇袭苍冥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料,待他们赶到通天崖时,铁索桥早已损坏,冷风呼啸的百丈宽的断崖只横空挂着两条平行的粗壮铁链,独孤忆枫一个人仗剑在手,威风凛凛的立在锁链上。

“逍遥剑神步天下,剑出鞘,飞花映红,海角天涯,想必阁下便是逍遥公子独孤忆枫。”夜的眼神扫视独孤忆枫一眼,依据天下神剑之一的逍遥剑他猜出稳稳站立铁链之上的年轻男子的身份,能与绝世六公子对决,一较高下,夜感到无比兴奋。

独孤忆枫懒得回答,俊脸浮现放荡不羁的笑容,手中力道倾注,轻轻挥洒逍遥剑,空中的风不知不觉间带动起来,卷来漫天飞扬的蓝花楹,绚烂如蓝蝶的花瓣在天地间盘桓,翩然起舞,“蓝花楹真美,在我的眼中凌楚忧就像是蓝花楹,清丽绝俗,天下无双。”

他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夜皱皱眉头,面具下的容颜不满之情却溢于言表,因而故意挑唆道:“凌姑娘是一位世间少见的奇女子,若要成为天下无双的佼佼者,恐怕唯有死亡才能实现。”

独孤忆枫冷眉一挑,沉下俊脸道:“美丽的东西不应该凋零的那么早,若是自然的飘零尚且能让人心平,若不是,其后果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承担起得。”

“哈哈哈,有趣,有趣极了,在下早就期待能和你们绝世六公子一较高下,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何不让在下看看独孤公子口中承担不起的后果是什么?”夜莫名其妙兴奋起来,隐晦的挑衅,含沙射影的威胁,以及美丽的蓝雨之下隐藏的血腥无不令夜精神振奋,期待不已。

“黑木部落怪人多,还真是,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变态的嗜血狂人,犹如披着一张羊皮的狼,虚伪,恶心。”独孤忆枫冷冷地瞥了一眼怪异的夜,直戳骨梁的骂道。

“独孤公子说的真对呢,在下对鲜血独特的偏爱,特别是那些武功高强的人的鲜血更是令人痴狂,我恨不得全部吃掉他们的骨血,和他们融为一体。”夜对独孤忆枫的话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愈加兴奋起来,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丑陋脸庞肯定挂满残忍恶心的笑容。

独孤忆枫厌恶的瞧了他一眼,用深恶痛绝的口吻说道:“废话少说,要动手就快点,本公子可没时间和你们瞎耗!”

一抹阴森的微笑挂在嘴角,夜扬起右手,下了杀的命令,他身后都带着面具的杀手蜂拥而上,脚踏铁链全身纵跃执剑扑向独孤忆枫,铁链剧烈的跳动起来,独孤忆枫却还是稳如泰山的站立,仿佛他的双脚是绑在铁链上一样。

群起而攻的杀手们人还未到独孤忆枫的跟前却被逍遥剑甩出的剑花击落悬崖,深不见底的断崖下面不停的传来绝望的哀嚎,声音刺耳极了,独孤忆枫冷冷的注视摔下去的杀手,满眼的不耐烦和厌恶。

独孤忆枫冲着一脸漠然的夜冷笑道:“逍遥剑没饮到一滴血他们就死了,黑木部落的精英杀手也不过如此!”

“倘若你的剑沾到他们的血,我真要考虑你是不是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夜狂妄自大的话彻底激怒了独孤忆枫,自他出道以来从不曾有人这么嚣张的对待自己,他用剑指着夜,语气微怒的喝道:“拿出你的本事来,否则我杀了你!”

夜阴森一笑,也不多言,拔出手中的剑径直冲向独孤忆枫,两把长剑交锋瞬间擦出星火,在飘扬的蓝花楹的烂漫舞姿里增添热情的喝彩。然而花瓣终究是脆弱的,得到星火的赞扬自身也成为剑火之下的冤魂,碎裂消逝,美丽不再。

美人关处,尘土飞扬之下,上官流霜和段冰若正与碧落宫的赤衣和橙衣杀手激烈厮杀,上官流霜的剑早已沾染那些年轻女子的鲜血,即便于心不忍,可是她们只能听从花缺月的命令,不得违逆。

青玉和紫玉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不断送命的姐妹,疼惜不已,她们急切的抓着橙玉的手臂叫道:“橙玉师姐,这样下去我们的姐妹只会枉送性命,快叫她们回来吧?”

“闭嘴!这是苍邪国君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能为王而死是她们的荣幸!”橙玉一点都不心痛的呵斥她们两人,“什么?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这么无情!”紫玉惊呆了,她觉得眼前的橙玉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金兰姐妹,为了自己的私欲她竟然拿她们的性命做垫脚石。

“橙玉,我算看透你了,你若是喜欢他宁愿为他而死那你就去死吧,我们谁也不会拦你,但是碧落宫的姐妹性命由不得你肆意践踏!”青玉冷冷的说完,毅然决然的冲到上官流霜面前挡下袭来的剑叫道:“你们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霎时所有的碧落宫弟子都停下进攻,怔怔的看着青玉,青玉大声说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更不要听自私自利的橙玉的话,你们只要不乱来,我相信上官公子和段姑娘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她转过身,向上官流霜祈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姐妹......”冷不及防,橙玉暗下毒手施放暗器,青玉闷哼一声倒在上官流霜的怀中,橙玉刺耳的声音 传来:“你们不要错信青玉的胡言乱语,她贪生怕死才会向敌人求饶......"

“闭嘴!”站在一旁的紫玉突然大吼一声,怒目圆睁瞪着橙玉,充斥着愤怒和怨恨,“我杀了你!”说罢她像一头猛兽双手举着剑向橙玉砍去,其他的碧落宫杀手也纷纷拿起兵器围攻橙玉,橙玉顿时慌了神,大声向花缺月求救。

正在和北堂若觉在半空中激烈打斗的花缺月皱着眉头看着乱成一团的人,鼻子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北堂若觉挡下花缺月的剑,身形轻巧的飞落到一块岩石上,讽刺道:“像你这么无情无义的人,难怪她们会背叛你!”

花缺月手中的剑直直指向北堂若觉,不屑的说道:“无所谓,她们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只要我拿下苍冥宫什么都好说!”

“是吗?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北堂若觉冷下脸,飞身跃起往花缺月的脑门砍去,花月却也不躲闪用剑挡在面前,哐当一声火花四射,两人又继续在空中仗剑飞舞,身影急速的飞跃,剑下的动作也越来越迅速,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你不是喜欢凌楚忧吗?为什么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放过?”北堂若觉一剑砍下,带着怒气质问曾经是凌楚忧的挚友的花缺月。花缺月费力的挡回他的进攻,冷笑道:“因为她太出色,太盲目,维护司马成风这个昏庸的君主根本不值得。”

北堂若觉眼眸射出冰冷的杀气,秉性温润如风的他怒气回荡心间,风神剑刹那间剑光四溢,打出的剑气如天地之间的风,温和中带着夺命的危险,重重的打在花缺月的双肩,两道血红的伤痕赫然醒目,“你不懂她,一点都不了解她,你妄图伤害她,害她生死未卜,该死!”

花缺月用剑插在地上,单膝下跪,才勉强支撑住不断往后的身体,五脏六腑震伤的痛苦盖过双肩的灼热刺痛,一口血汹涌喷出,他的脸色白的惨白:“果然厉害,书剑公子发起怒来真不得了!你这么为凌楚忧着想,难不成是爱上她了?”

北堂若觉走到他面前,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怨愤:“她是很特别的女孩子,不该遭受这么多的折磨,你既然爱她就应该保护她,不应该杀她,更不应该让别人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凌姑娘可能已经死了!”

花缺月一个趔趄双膝跪在地上,慌张的说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他说过会保护她的,把她安全的带回来,她不可能会死的,绝对不可能!”

北堂若觉冷冷的瞧着他,冷漠的说道:“是她身边的暗卫告诉我们的,不久前出现神剑共鸣反应,那预示着凌姑娘可能遭遇不测。”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大哥在,她就一定不会死!”花缺月仍是碎碎自语,双手抓着脑袋,极力的否决这个噩耗,然而潜意识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告诉他,也许北堂若觉的话是真的,他的大哥并不是万能的神。

“他说的没错,楚忧已经死了,而且死无全尸!”风间雪痕冷漠的犹如来自寒冰地狱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眨眼之间,他人便已经出现他们面前。

再看远处,上官流霜抱着昏过去的段冰若,惊恐的望着风间雪痕绝情冷漠的背影,想不明白风间雪痕为什么突然袭击他们,杀了所有的碧落宫女杀手,而且出手神出鬼没,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北堂若觉的风神剑僵硬的握在手心,额头渗出滴滴冷汗,同样是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风间雪痕,因为他此刻就像是一头冷血无情的野兽散发出极端恐怖的危险气息。

第九十一章 兄 弟

“四哥.....”北堂若觉战战兢兢地呼唤风间雪痕,然而他那阴沉布满杀气的表情却不为所动,他的眼中北堂若觉看到了强烈的怨恨和厌世,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究竟怎么回事?四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凌姑娘?莫非凌姑娘他......”北堂若觉的心不由地痛了,“一定是这样,四哥对凌姑娘用情极深,怎么接受的了心爱之人死去的事实?”

花缺月对风间雪痕的突然出现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他冲到他面前,大声问道:“你不是应该在雁沙城保护楚忧的安全码?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忧现在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样了?”

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花缺月突然间很害怕从风间雪痕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凌楚忧的消息,风间雪痕的嘴唇静默半天,神色之间的冰冷丝毫不退色,他终于慢慢开口:“她...死...了,死无全尸,什么都没留下!”

花缺月恍如被雷劈中,双腿发软,神情恍惚,双腿不听使唤地跪在地上,口里碎碎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楚忧怎么可能会死?你说过会保护她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花缺月突然咆哮而起,揪住风间雪痕的衣领吼道:“你说过的,雁沙城只是为了挫败楚忧,让她知难而退,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倾尽生命保护她,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用了禁术,我没能及时阻止。”风间雪痕的语气比以往更加冷淡无情,冷漠的态度让其他人以为凌楚忧的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北堂若觉却明白风间雪痕会变成彻头彻尾冷血无情的人正是因为凌楚忧的离开。

“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她死,我只是想打掉她的傲气,抛去华丽坚韧的伪装,成为一个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子,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的过着平凡的生活。”花缺月没有再质问风间雪痕,他只是精神颓丧的跪在地上,低下头喃喃自语,眼泪从眼角轻飘的滑落。

“花缺月原来还是爱着凌楚忧的.....”北堂若觉忧伤的看着花缺月沮丧悔恨的模样,忽然脑中闪过花缺月质问风间雪痕的话:你说过的,雁沙城只是为了挫败楚忧,让她知难而退,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倾尽生命保护她......陡然,他的心刹那间迟钝,更确切的说是惊骇过度。

“四哥,你究竟是谁?”北堂若觉忍不住脱口问道,探寻的彷徨的神色风间雪痕尽收眼底,既然奇迹般的从雁沙城出现在苍冥宫,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他说:“我不是风间如风的亲生骨肉,我只不过是被他捡回来的西蜀国皇子,苍邪的兄长,父皇设计了这一切,让丧失爱子的风间如风捡到我,传授我武学,好以后帮助苍邪一统天下。”

“也就是说,你还是我们的兄弟,从小一起生活的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北堂若觉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兄弟间情同手足,他决不允许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四哥,你命令他们进攻苍冥宫目的是什么?”

“不是攻击你们,而是阻止你们,把你们打倒囚禁苍冥宫,不让你们卷入天下争夺的战争之中。”风间雪痕语气冷漠的说,“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既要夺得天下,又何必忌惮你们,倘若以你们为对手或许还会有趣的多。”

“以我们为对手?四哥,你究竟想做什么?”北堂若觉顿觉不妙,大哥是沧澜国的摄政王,二哥是兰若国北靖王爷,而四哥又是一心想夺得天下的西蜀国王子,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番争斗。

“我的话还不明白吗?我要玩一场争夺天下的游戏,凡挡我者必死,仅此而已!”风间雪痕露出异样的笑意,那笑容很阴暗,却很伤心,尽管他的表现决绝冷淡,北堂若觉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反驳他,更没法阻止他。

倘若君临天下的游戏能让风间雪痕安然活下去,他又为何非得去阻止他不可,他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是非对错如何走过才能明白醒悟。

北堂若觉是一个温柔的人,温柔到能包容手足的所有过错,不顾自己的利益危害真心的对待即便已经背叛自己的朋友兄弟,他把和风间雪痕之间的手足情当做至关重要的羁绊,不愿失去,不愿遭到破坏。

“假如真是这样,四哥就放心去做好了,不管将来的天下发生多大的突变我都不会干涉,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江湖人而已。”北堂若觉事不关己,漠然站立两端的态度,风间雪痕吃了一惊,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无言的转身离开。

走到花缺月身边时,风间雪痕吩咐道:“劳烦王立马回都城指挥作战,护国公主战死雁沙城的消息恐怕已经天下皆知,西蜀国需要你回去坐镇指挥。”

花缺月忍着悲伤站起来,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听了风间雪痕的话,然后若有所失的离开,背影萧索凄凉。

“缺月,你的心太过柔软,这样的你根本肩负不起天下的重任!”风间雪痕看着花缺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漠然沉思,然后很快的他的思绪便被心里隐藏的愤恨代替,“天下不过是我感兴趣的一场游戏,谁君临天下我才不在乎。”

“五哥,四哥的心好阴暗,好哀伤啊!”年纪最小不经世事的上官流霜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北堂若觉着实又是一惊,端详他一会,忧郁的笑道:“是呢,今后我们都会很忧伤。”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通天崖的方向,此刻正与黑木部落第一杀手的激烈战斗的独孤忆枫应该很享受高手之间激烈的对决吧。

以前他们六兄弟是那么的相似,酷爱比剑,热切的期盼打败天下间所有的高手,站立武学顶端的兴奋和荣耀正是他们内心急切渴望的,然而这样心连心的感情也只是存在于过去罢了。

独孤忆枫的逍遥剑在飞扬的蓝花楹花雨中尽情狂舞,剑影席卷一瓣瓣蓝紫色的花瓣,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急流,犹如疾风飞跃的水龙张开龙嘴扑向一身黑衣的夜。

剑气来势汹涌,夜赶忙用剑护在面前,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剑里,阻挡独孤忆枫的攻击,独孤忆枫在空中肆意飞舞,剑端不断的凝聚绚烂脆弱的花瓣,接连不断的对夜形成剧烈的冲击。

“击败他只要一剑即可!”耗尽不少内力的夜勉强支撑独孤忆枫气势不减的袭击,而独孤忆枫看出他内力的消耗,阻挡不了多久,所以他决定最后一剑取他性命。

夜不想再这么被消耗功力,他凝神聚气拼尽全身力气破开独孤忆枫的剑气,独孤忆枫的剑此时却从头顶迎面劈来,处于本能的反应,夜竟然接住独孤忆枫的全力一击,脑袋没劈开却震裂脸上的面具。

画满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痕的脸突然间出现眼前,素来只会欣赏美艳事物的独孤忆枫,顿时心惊肉跳,竟然忘了手中的动作,也趁机反击,用剑弹离独孤忆枫,然后握紧剑柄凶狠的冲向独孤忆枫。

独孤忆枫的神情却还呆愣着,对刺向心脏的利剑置之不理,“锵”地一声脆响,残阳剑瞬间斩断夜的剑,手震得发麻,也惊恐的往后退,他没料到风间雪痕竟然会这么快回来。

“四弟,多谢了,你不出现我就真的死定了!”独孤忆枫这下回过神了,笑着拍拍风间雪痕的肩膀,算是感谢。

“刚才发什么愣,你想死在他的剑下吗?”风间雪痕冷冷的呵斥他道,然后眼神瞥向面目丑陋的夜,道,“不想死就从我眼前消失!”

能逃离风间雪痕的魔抓,也求之不得,当即拔腿就跑,身影顷刻间消失无影,“逃得真快,下次若再见到这张脸,我一定不会被吓到!”独孤忆枫暗暗给自己鼓励。

“算了吧,就因为一张丑陋的脸差点丢掉性命,逍遥公子真是名不虚传”风间雪痕依旧冷淡的口气,独孤忆枫一下子就看出他的不寻常,因而问道:“你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凌姑娘出什么事了?”

听到凌楚忧的名字,风间雪痕的身心控制不住的颤抖,内心强烈的怒火和恨意蹭地蹿上来,杀气顿时覆盖他的周身,独孤忆枫不由得往后退,惊恐的看着像一头猛兽的风间雪痕。

他定定神,本想张口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不想风间雪痕的身形突然移动,转眼间从眼前消失,独孤忆枫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在问刚才风间雪痕是不是真的出现过,然而残留的黑暗的魔气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坏事接连不断啊,没想到残阳剑的魔性完全与雪痕融合在一起,难怪他的武功又精进了,倘若他失去理智完全被魔占有,成为真正的魔鬼,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独孤忆枫用扇子敲打脑袋,表现的很困扰的样子,可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潜意识中察觉到了,就是死不承认而已。

就这样带着一肚子疑问的独孤忆枫立即跑回苍冥宫,火急火燎的找到北堂若觉和上官流霜,见他们安然无恙送了口气,然后询问其风间雪痕和凌楚忧的事情。

北堂若觉吩咐流霜照顾段冰若,然后自己拉着独孤忆枫跑到院子里头,详详细细的跟他叙说一番,独孤忆枫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独孤忆枫很少有的,相比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独孤忆枫板着脸,坚定地说道:若觉,正如你所说天下大事我们不去插手,也不理会雪痕他们怎么争夺天下,然而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自相残杀,他们若非要冰刃相见以死相搏,我一定会拼死阻拦。”

北堂若觉看着素日不正经行为轻佻的三哥在关键时刻却是个有主见,能主事的人,心里顿时安心许多。

第九十二章 徘徊的灵魂

“这里是哪里?我是在哪里?”意识慢慢恢复清醒的凌楚忧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空中浮游,她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被吓了一跳,她发现自己在空气漂浮,而下面躺着自己现代世界中的躯体。

“语儿,我的语儿......”一个中年男人趴在林语儿僵硬冰冷的躯体上痛哭流涕,悲伤欲绝的呼唤林语儿的名字,原本还年轻的脸庞因为失去爱女变得苍老悲怜。

“爸爸,那是爸爸!”林语儿跳下来站在父亲林海的身边,透明的双手放在他的双肩,口中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然而林海听不到,看不到,更感觉不到。

泪水从眼中流下来,林语儿怔怔的看着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的躯体,迷茫伤心的喃喃自语道:“回来晚了,晚了......”

已经成为冥界中四处飘荡的幽魂的林语儿,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因为失去她痛苦不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化尸骨全无,只能默默忍受黑暗中无止尽的孤独。

泪不知道流量多少,林语儿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泪有那么多,多的流不尽,擦也擦不完。

“是你的悲伤太重,所以眼泪才会有那么多,像水一样流也流不完......”突然出现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隔着时空在和自己说话,声音飘渺捕捉不到。

“谁,是谁?”林语儿流着眼泪问道,她没有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是静静的蜷缩在黑暗之中,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楚忧,你渴望哪里去?”凌天籁的身影突然在眼前出现,周身透出刺眼的光芒,“爹!”林语儿吃惊的望着他,忘记了哭泣,他怜爱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慈爱的问道,“楚忧,告诉爹,你最想回到哪个世界中去?”

“回到哪个世界中去?我已经死了,还能回到哪里去?”林语儿不明所以的回答,身为鬼魂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确实,楚忧已经不在人世,那么楚忧可愿意呆在父兄的身边?”凌天籁目光温暖慈爱,林语儿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别哭哦,妹妹是坚强的孩子!”凌天奇摸着父亲怀里的娇弱的美人儿的头,温柔的笑着,林语儿擦干眼泪看到了哥哥凌天奇英俊迷人的脸庞,“哥哥,你也在这里?”

“是啊,我和爹一直在你身边,这次是来接你走的,以后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凌天奇抱住林语儿,温柔的抚摸她的头,“有我们在楚忧就不会孤单寂寞,也不会感到恐惧。”

“嗯!”林语儿幸福的点点头,既然自己死了就不要再留恋尘世,安心去天国多好,可是,可是心里总有什么放不下......开心的笑容突然间隐没,林语儿踌躇不决,无法果断下决心。

凌天籁慈爱的笑道:“楚忧是有事情没做完吧?带着遗憾和我们一起走,楚忧永远都不会开心的。”

林语儿点点头,道:“嗯,我要去向爸爸告别,而且我还牵挂着风间雪痕......”

“两边的世界里都有你舍不得的牵挂,也罢,你就放心去实现自己的夙愿吧,爹和你哥哥会一直等着。”从小视她为掌上明珠的凌天籁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强求她。

凌天奇也笑了,温和的笑道:“你从小就是这倔性子,我和爹都清楚的很,所以妹妹要尽快抓紧时间,亡灵是不可以在人间呆太久的。”

他轻轻抱住林语儿,在她耳边私语,“嗯,谢谢哥哥!”林语儿记住凌天奇对她讲的话,向他们两人辞别,然后钻入了林海的梦里。

“楚忧,语儿,名字虽然不一样,但是那颗灵魂却是一样的,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凌天籁慈爱的笑着,广阔无垠的慈父之爱为凌楚忧照亮黑暗中的路。

林海的梦很孤独,很破碎,梦的个个角落都是林语儿死去的悲伤阴影,她心痛的父亲的梦里前行,抵达他的心灵深处然后用美好的回忆和幸福的笑容填满他内心的悲伤和心痛。

在梦里,林海见到了在异世中生存的女儿,她仍就是那样的卓越出众,那样耀眼不俗,她的坚韧,她的豁达,眼里盛满对父亲深深的爱让林海泪落枕巾,而这泪是甜的,是幸福的。

梦,醒了,林海坐起来,打开灯,昏暗的灯光下,林语儿的灵魂出现眼前,她扑向父亲的怀中,哭着说对不起,哭着说父亲还有留学在外的弟弟一定要幸福,哭着说着离别.......

林海摸摸女儿的头,一边哭着,一边笑着,让她安心离去,晨晓十分,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射在林语儿的身上,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成阳光下的粒粒尘埃消失不见。

他推开窗户,清晨舒适惬意的风迎面扑来,温柔的扑打在脸上,林海深深呼吸,然后呐呐自语道::语儿,永远不会离开,语儿永远在爸爸心里!

凌天奇告诉凌楚忧她可以借助死去的人的躯体重生,只有借助肉体她才能呆在阳世,凌楚忧照着他的话找到了一具死后不久的女尸,附身,然后以那个女尸的模样回到了传奇王朝。

这个时空的天下在她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变得混沌昏暗,战乱四起,硝烟不绝,百姓的生活受到致命性的创伤。凌楚忧坐在花满楼雅座客间心不在焉的品着好茶,侧耳认真的听着隔壁一帘之隔的绝世六公子对天下走向的议论。

独孤忆枫还是那样率直,说话单刀直入,无所顾忌,他道:“雪痕还真是深藏不露,不仅收拢银甲军,还利用银甲军的军威召集隐匿各处的银甲军壮士,打着为天下正义的旗号公然挑衅传奇王朝,进攻兰若国和沧澜国,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两国和传奇王朝的联盟,一举拿下两国的都城,照这样下去雪痕一定会成为天下霸主,只是我担心他只是把这场战争当做游戏,到时候可就好笑了。”

北堂若觉脸色一变,冷冷反驳道:“有什么好笑的,四哥现在发疯似得,一打起仗来身先士卒,挥剑斩落了不知多少人的人头,残阳剑本就是嗜血之剑,他再这么不收敛,任性妄为,迟早会成为大魔头,搞不好我们还得和四哥对决。”

“五弟,你别生气嘛,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雪痕和大哥,二哥厮杀的,好不好?”独孤忆枫见他生气了,赶忙弥补道。

北堂若觉还是一副愁容,他说:“三天之后四哥和大哥、二哥会在沧澜国的巨蛇谷进行最后决战,据说巨蛇谷是沧澜国饲养蛇类和蛊物的地方,在二哥府邸的时候凌姑娘和大哥也提到过,你说这一场战争结局会是怎样的?”

“这个就难说了,最后一战可是决定天下霸王之冠花落谁家的关键,若是大哥他们输了,也就代表着传奇王朝一败涂地。不过,你若想知道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苍冥宫有流霜和冰若看守,我们大可以放心。”独孤忆枫端起酒杯假装要喝的样子,倏地一声,酒杯钻出纱帘然后稳稳地,酒水一滴不漏的静立凌楚忧手中。

“姑娘,武功不赖,”独孤忆枫和北堂若觉走了出来,他们眼中的她是一位相貌普通的武功高强的陌生女子,“姑娘刚才一直在听我们谈话吧?”

凌楚忧眼含笑意的说道:“好奇而已,还望公子莫怪!”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从那双特别的眼眸中北堂若觉看到了凌楚忧的影子。

“姑娘,你是?”北堂若觉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之间问女孩子的芳名太唐突,然而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凌楚忧知道北堂若觉心思细腻,容易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微东西,于是她站起来,笑道:“小女子楚忧,有缘再见!”

说完她快速闪人,只留下一脸诧异茫然的独孤忆枫和北堂若觉,“楚忧?她是什么意思?”独孤忆枫莫名其妙的问道。

第九十三章 决战前夕

夜,太过于安静,鸟鸣声,风吹树木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半夏微凉,早已过了如花绚烂的春季,巨蛇谷四周林木葱郁,阴森密集的树木丛为毒舞的聚集提供天然屏障。

“大哥,宋刚还没到吗?”南宫君问走到在帐篷外欣赏月色的东方隐辰身边,紫色的眼眸映照明亮的月光,寂寥和茫然油然而生。

东方隐辰淡淡的答道:“嗯,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早该到的,恐怕他们碰上麻烦了。”

南宫君问负手而立,“我们不是有派出去探子搜寻吗?什么都没发现?”

东方隐辰突然默然不语,他看着南宫君问,眼神彷徨不定,南宫君问眼神冷峻的盯着的东方隐辰说道:“大哥,有话就直说,告诉我发现了什么。”

“在距离巨蛇谷的十里之外发现凌啸和欧阳鄂的尸体,而在他们的尸体旁遗留下两半枚凌家玉佩。”东方隐辰亮出玉佩,分成两半的白玉佩在手中左右晃动,晃得南宫君问眼睛模糊。

他接过玉佩,放在手心仔细的辨析,确实是凌楚忧的玉佩没错,“这两块玉佩和楚忧、凌啸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曾在天上人间的时候见过。其中的半块应该随着楚忧消失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有一种可能,凌姑娘还活着,她就在我们身边。”东方隐辰的话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份认真即便南宫君问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南宫君问问道:“大哥,真的认为楚忧还活着?”虽然这么问,他的内心多么希望凌楚忧还活着,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相信,那样一个绝世无双的女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去,我有一个预感,明日的最后一战的胜负,甚至是未来天下的定向完全掌握在她手里。”东方隐辰身为联盟军的主帅,却说出这一番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南宫君问极为震撼。

“可是我们不能输,一旦输的话我们重视的人都会纷纷死在雪痕剑下,他现在已经被魔性浸染,成为大魔头,我们怎能让天下被他掌控?”南宫君问的脑中瞬间出现不久前的战斗中风间雪痕彻底魔化的恐怖样子,赤红色的眼睛,杀气腾腾,嗜血残忍,比僵尸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南宫公子的心性一点都没变,你总是把你身边的血亲当做最重要的人,而对于你的朋友,师兄弟却少了份善意的执着。”黑夜中一袭白衣的女子翩然出现他们面前,听她的话似乎已经到他们跟前许久。

“你是谁?”南宫君问盯着女子陌生的脸,借着月光穿透她的眼眸,他竟生出一种熟悉感,他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女子。

白衣女子轻声笑道:“我是谁?我不就是死去的凌楚忧嘛,我这不过是借尸还魂来阻止天下动乱,阻止你们兄弟厮杀。”

她的话说的那么轻易,那么理所当然,一点都不给他们心理准备,两人皆目瞪口呆,可是两人都没有立即否定,因为对于她,他们确实生出一股熟悉感,还感觉到凌楚忧的气息。

“你,真的是凌楚忧?”东方隐辰试探性的问道,“可你说的太玄乎,我们一下子没法接受。”

“我没打算让你们接受,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只希望趁着我消失之前拉回魔化的风间雪痕,让他变回以前的那个冷情公子!”她的话有很大的信服力,因为在凌楚忧的心中风间雪痕占着重要的位置。

“那你想怎么做?风间雪痕现在几乎丧失理智,一味沉浸在杀戮之中,以此为乐,你觉得你能挽救他吗?”南宫君问语气中酸味很重,也十分生气,凌楚忧听得出来吗,但她选择忽视。

她淡淡地笑道:“雪痕虽是西蜀国皇子,从小却被当做夺取天下的棋子,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真正爱他,好不容易得到一份爱情却被欺骗,他总是失去,他的一切总是与冰冷绝情伴随,而你们明显要幸福的多。”

“你知道曾经雪痕和君问也像现在这样同时爱上一个女子?”东方隐辰讶异的问道,凌楚忧点点头,道:“抱歉,为了更了解风间雪痕我调查了一些你们以前的事情。没有谁天生就是恶魔,人心所以蒙上阴影是因为内心黑暗的存在,风间雪痕就是如此,所以作为他的兄弟,朋友,你们不应该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吗?”

南宫君问没有作答,他的脸色沉下去,很不甘心,东方隐辰和凌楚忧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期望他的回答,许久,南宫君问说道:“大哥既然同意了,我又有什么好反对的,争夺天下这场战争本来就没必要。”

凌楚忧开心的笑了,东方隐辰也是一样的表情,他的内心其实一直都不希望兄弟反目成仇,他很想让天下回归安宁,他们六兄弟可以重新回到苍冥宫,过着无忧无虑的江湖生活。

“哈哈哈,你们好不仗义,偷偷进行秘密计划,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独孤忆枫大声笑着,从黑暗中出来,北堂若觉跟在他身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凌楚忧的脸,在花满楼他们见过的,她告诉过他们的她就是凌楚忧。

“三弟?五弟?”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同时惊呼,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可是转念一想,多年的兄弟情促使他们出现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兄弟四人聚在一起,相互紧握着手,坚定地说道:“兄弟同心,一定要把雪痕带回来。”

凌楚忧看着温情的兄弟情义,内心竟是暖暖的,脸上满满的温馨笑意。“凌姑娘,再次见到真好!”北堂若觉走到凌楚忧面前高兴的说道。

“我也是,谢谢你的关心!”凌楚忧温柔的笑道,虽然换了一张脸,可是在北堂若觉的眼中仍就是从前那个傲视天下的奇女子。他接着说道:“有你在,四哥肯定会回来的,就不知道凌姑娘有何打算?”

“很简单啊,明天你们去把风间雪痕单独约出来,再和他一较高下,把他打醒就行!”凌楚忧的话半真半假,北堂若觉忍不住笑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明天便是决战,四哥怎会那么轻易答应和我们决战?”

“放心吧,明天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法出战,所以趁着大家空闲的时候单打独斗最好了!”

南宫君问紫眸闪烁几下,好奇的问道:“凌啸和欧阳鄂是你杀的吧?宋刚和金甲军也在你的控制之下?”

“嗯,他们被我们困在镜花水月阵里,暂时出不来,而且我顺便叫我手下的人杀掉了格桑和夜,破除从属西蜀国的黑木部落对龙城的威胁,与此同时司马成风、东方孤竹、南宫紫墨等人的自由都受到限制。终归一句话你们明天的最后一战没必要开始,即便开始了也没意义,因为银甲军的掌控权还是在我手里。”

凌楚忧的话还是那么轻松随意,然后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那么毛骨悚然,果真如所有人心中所想,凌楚忧确实是掌握天下的关键,而唯一能够冲破这种状况的或许就只有风间雪痕。

猜出他们心中所想,凌楚忧继续说道:“但是,风间雪痕或许是唯一一个能打败我的人,因为他的手里还有一支比银甲军更厉害的王牌军队,那就是不死僵尸,他们拥有的僵尸数量可比你们的多得多,所以一旦打起来你们绝对会失败!”

南宫君问禁不住冒出一头冷汗,他说:“你真的让人畏惧,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竟然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凌楚忧摇摇头,笑道:“我是魂魄,自然能看到死亡的气息,你们用来争夺天下的僵尸凝聚着极大的怨念,凭借亡灵的暗影我自然能发现。”

霎时,他们都不言语,只是悲伤的看着凌楚忧,说不清的忧伤情感让凌楚忧十分的不舒服,她岔开话题道:“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诱使雪痕与你们单独会面,这个困难的任务可是要交给你们的。”

“放心吧,我们自由办法引她出来!”北堂若觉从东方隐辰手中拿过两半块玉佩胸有成竹的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九十四章 最后的决战

天明了,巨蛇谷的蟒蛇毒蛊在林木中蠢蠢欲动,欲挣脱南宫君问等人设下的结界出来寻觅血腥,为以防万一,凌楚忧在结界之外设下镜花水月剑阵,一旦出现突变这个剑阵便能彻底消除对人类致命威胁的毒物。

风间雪痕的负手而立站在主帅帐篷外,手中紧紧攥着被困皇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花缺月的密函,他百思不得其解:为和银甲军突然叛变,秘密挟持花缺月掌控西蜀国的一切?联盟军为何突然亮出免战旗?

“四哥,你在为战事担忧吗?”北堂若觉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静悄悄地走到他身后,说,“许久不见,四哥别来无恙!”

风间雪痕暗暗吃了一惊,军营守备严密,他竟能如此轻易的闯进来,还不被自己发觉,北堂若觉的武功看来精进不少,他冷冷地说道:“你来找我有事么?”

他的冷淡态度北堂若觉早有准备,于是笑着说道:“你们今天一战是打不起来的,西蜀国被银甲军掌控,而在龙城里的联盟主帅司马成风、东方孤竹、南宫紫墨等人也都被人挟持,你们双方有兵无后盾,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天若觉前来想请四哥一起去一个地方。”

“想和我单独较量吗?”风间雪痕的语气总是那么不善,北堂若觉不得不承认被魔性吞噬的风间雪痕变了很多,身上的戾气煞气更重,更压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北堂若觉淡淡的笑道:“算是吧,或许去了你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朝思暮想的人?什么意思?你当我是蠢货?人都已经灰飞烟灭那还能好端端的活着?”风间雪痕怒斥道,他的火气瞬间升腾,根本不需要酝酿,原本他的心中就隐藏一股极其强烈的很火吧。

“四哥不愧是四哥,既然如此,为证实心中的疑问,四哥有必要和我走一趟的。”北堂若觉自信满满的掏出怀中的两半枚玉佩放到风间雪痕手心里,说,“很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现在也不是很能接受,所以四哥你必须去,为了凌姑娘!”

手心中的玉佩透凉透凉的,可是这冰凉的温度却给风间雪痕带来一股温馨的触感,就像是凌楚忧在身边的那种踏实感,心,莫名的安定下来,得到瞬间的宁静。

南宫君问、东方隐辰等人早早地在巨蛇谷辽阔的谷心等待,三人分散坐开,各自思考自己的问题,空气中的氛围 不知不觉变得凝重。

凌楚忧还有事情要料理,所以先让他们兄弟几个先去,她站在军营外面等着白彦和黑风的到来,风吹动树叶,发出不寻常的声响,凌楚忧笑道:“来了就现身吧!”

白彦和黑风两人同时从树上跳下来,两人在看到对方时同时愣住了,“白彦”“魅影”白彦上前仔仔细细地看着黑风,确实是魅影没错,他喜悦地说道:“原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黑风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笑道:“是我,但是我现在叫黑风,是东平王爷手下的影子杀手!”

“嗯,不管你在哪里,做什么,只要你是魅影就可以了。”白彦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着凌楚忧说道,“少主,谢谢您!”

凌楚忧摆摆手道:“言归正传吧,我叫你们过来可不仅仅是让你们兄弟重逢!”

“少主,现在局势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您打算怎么做?”黑风冷静地问道,凌楚忧回来之后在暗中操作,控制了天下纷乱不休的形势,就连东平王爷对她也是敬畏有加,鼎力相助!

凌楚忧笑着说道:“不用做什么,只是想让天下回归到以前的样子,传奇大陆用不着统一,现在还没有能够一统天下的王者,他们之间的争斗只会反反复复长久不变的持续下去,最受伤害的还是普通百姓而已。”

黑风和白彦相互对望一眼,道:“少主,您的意思是......”

“我来巨蛇谷就是为了阻止风间雪痕,我的时间不多,必须在有限时间里做完所有的事情。”凌楚忧无奈的笑道,“白彦,黑风,你们以后就跟在东平王爷身边吧,从此你们不再是银甲军,不是我凌楚忧的暗卫,而是真正属于东平王府的人!”

黑风和白彦明白凌楚忧的现状,他们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对于他们这些暗卫来说除了隐藏在东平王府又还能去哪里,黑风单膝跪下道:“是,属下谨遵少主之命,只是少主,凌家银甲军怎么办?”

黑风素来行事稳妥,事事顾虑周全,凌楚忧因此很信任他,她笑着说:“不用担心,等天下稳定之后,他们就会变回普普通通的百姓,过着平淡朴实的日子,而这也是银甲军的真面目,他们也该为自己活着,我们凌家从此以后不再存在。”

“这样的结局,真好!”黑风抬起头,看着凌楚忧的眼睛,轻声自语道,“多谢少主,今生能成为您的暗卫保护您,为您驱遣,黑风很荣幸!”

“谢谢!”凌楚忧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她说道,“那么,再见了!”余音未了,人影已经从他们面前消失凌楚忧的那句谢谢却深深烙在他们心里。

“你们好慢!”北堂若觉和风间雪痕姗姗出现,独孤忆枫气恼地叫道,“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北堂若觉一副歉意的病情,而风间雪痕则一脸的冷漠表情,他扫了大家一眼,开口道:“说吧,这个玉佩怎么回事?”

独孤忆枫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抢在东方隐辰前头说道:“怎么回事?如你所见,这是凌姑娘的,凌姑娘借尸还魂为了你回来,我们也是为了阻止你制造战争而来。”

“借尸还魂?那她现在人在哪里?”风间雪痕神情紧张,非常在意,东方隐辰看在眼里,不禁微微叹口气,正想开口说话,不想又被独孤忆枫抢在前面,只听他道:“要见凌姑娘得先过我们这一关,听说你已经完全魔化,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你变成魔鬼的样子。”

独孤忆枫话一说完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连发几掌,掌风四起,顷刻间尘土飞扬,场面混乱激烈,风间雪痕不费力气的避开掌力之后,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一定让你们尽兴。”

残阳剑受到召唤,散发出强大的魔气,而这魔气连接着风间雪痕,他的整个身躯都被挥之不去的黑雾覆盖,黑雾越积越浓厚,不久便全部吸入身体里,风间雪痕的面容像魔鬼般阴森恐怖,赤血的双眼仿佛吃人的怪兽,与他直视时不寒而栗。

独孤忆枫和北堂若觉头一次看见风间雪痕这副恐怖模样,不禁被吓了一大跳,随及独孤忆枫笑道:“这就是魔?有意思,今天我独孤忆枫就要把你这魔头狠狠踩脚下。”

逍遥剑在手独孤忆枫犹如获得动力十足的羽翼,洋洋洒洒挥舞天外飞仙般的剑法,身形如影,快的几乎捕捉不到踪迹,风间雪痕面露阴冷笑意:“有趣极了,想不到三哥的武功精进这么多。”说罢他加紧攻势,加快动作速度,快的竟能先一步封住独孤忆枫所有的招式,独孤忆枫渐渐力不从心,冷汗冒出额角。

好快,如此快的剑法还是第一次见,风间雪痕那家伙真不简单,难怪凌楚忧只把他当做最难缠的对手。独孤忆枫心里默念,手脚的动作应接不暇,一不小心就挨了风间雪痕一掌,甩出几米之外口吐鲜血。

北堂若觉见独孤忆枫受伤败下阵来,赶忙挥舞他的风神剑,俊逸轻巧的剑法如同他这个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多余的架势,进攻的每一招如同算好一般,直击风间雪痕的薄弱地方。

五弟深藏不露啊,用心打斗的同时竟能看出雪痕剑法的破绽,并以此强势攻击。南宫君问心下对北堂若觉的剑法赞不绝口,可是即便若觉的剑法高超却始终动不得风间雪痕一丝一毫,他的脸色有些暗沉,他低眸思索了一会然后对东方隐辰和独孤忆枫说道:“单打独斗我们占不了上风,为了阻止他我们几个一起用剑,打消他体内的魔气。”

东方隐辰点点头拔出长虹剑,凌空跃起由上而下使出“长虹贯日”,剑气从空中迅疾涌来,风间雪痕的残阳剑直指苍天,贯穿头顶的剑气,与长虹剑当的一声响亮碰撞出火花,这时南宫君问的剑不由分说的刺过来,北堂若觉赶忙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风间雪痕情急之下凭借左手的打出的内力硬生生挡住南宫君问的剑。

三人就这样僵持不断的耗费比拼内力,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几乎使上全部的公立,企图凭借这一契机将风间雪痕击败,南宫君问的功力已达极限,他的问情剑已然在微微颤抖,然而风间雪痕似乎尚有余力,他的嘴角隐隐现出一抹微笑的弧度,他高傲的声音传来:“大哥,二哥,你们的功力退化不少!”

说完,他的眼神现出冷毅的光芒,残阳剑的威力瞬间增加几十倍,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支撑不住,都被剑气打飞,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地面,嘴角流下一丝血迹。南宫君问用手了擦了擦嘴角,重新站起来,挥动问情剑一个人和风间雪痕打起来,波涛汹涌的剑影将两人团团包围,看得东方隐辰等人心惊胆战。

“二哥也太胡来了,他根本不是四哥的对手。”北堂若觉焦急的说道,“大哥,三哥,要制服四哥首先要制服他手中的残阳剑,我们可以用我们的剑共同克制残阳剑。”

东方隐辰和独孤忆枫明白北堂若觉,纷纷将剑交错一起,然后注入所有的内力,剑气瞬间倾泻而出,形成一股如龙卷风般势如破竹的气势,南宫君问感觉到他们团结一致的力量,赶忙虚打一招跳跃到他们身边,将问情剑的威力融合进去,其气势犹如一头猛狮,势不可挡。

风间雪痕赤红的眼眸被这强大的力量吸引,迸射出兴奋嗜血的光芒,他的剑与他的心神完全融为一体,狂乱具有极大破坏力的魔气形成一条黑龙,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欲将他们一口吞灭。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一正一邪,像是光明和黑暗的对决,风间雪痕突然身心受到震荡,他头一次察觉到自己力量的不足。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上官流霜和段冰若匆匆赶来,两人的身影从空中飞落,见到这僵持不下的场面,两人赶忙拔出惊鸿剑和紫电剑假如南宫君问等人的阵营中,顿时他们的力量突飞猛进,猛烈到风间雪痕的剑气被震碎,打进他的身体,五脏六腑受损,口中鲜血直流。

“你们再不停手,雪痕就会死在你们的剑下!”凌楚忧突然出现在双方的面前,陌生的脸却有一双熟悉的洞悉天下的眼神,“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能将这股力量停下来。”

她微微而笑,走到风间雪痕身后,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注入,知道双方的力量均衡可以相互释放,她大声说一句:“趁这个时机你们快同时释放力量!”双方心领神会,几乎同时收回力量,顿时他们的周围浓雾滚滚,两股力量震得大地飞沙走石,烟雾弥漫。

待这股烟雾散去,凌楚忧趁机点住风间雪痕的穴道,吸走他体内所有的魔气,然后将幻影神剑与残阳剑融合一体,以此达成与残阳剑魔性相抗衡的力量。再一次被魔气入侵的凌楚忧魂魄被打出肉体,一袭白衣的容颜俊美的她出现在风间雪痕面前。

风间雪痕强行冲开穴道,将凌楚忧抱在怀里,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句话:“楚忧,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泪顺着俊脸滑落,凌楚忧伸手去接滴落的眼泪,是冷的,风间雪痕的内心还是那样的阴冷,没有温度。

第九十五章永远的别离

“不用说对不起,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注定不能和爱的人一生厮守。”凌楚忧淡然地笑道,“这样也很好啊,我活在你心里,永远不死,不会腐朽,而我也会在天上守护你。”

“不......”风间雪痕伤心的一直摇头,口中一直重复着“不”字,此外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人是多么的脆弱,无助,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救不了,他的心顿然一空,什么都没有。

凌楚忧双手捧起风间雪痕泪流满面的俊脸,在他的唇上烙下深深一吻,眼角禁不住滑落两颗泪,淡然超俗的笑容注视着风间雪痕,双眸清晰的倒映他俊美的容颜,期望永生永世记住这张脸,记住这个人。

风间雪痕放弃争夺天下,巨蛇谷一战也免去诸多的无谓伤亡,天下又回归到原来的平静。银甲军的彻底消失,总算让司马成风安心不少,如今的他一心致力于传奇王朝的富强,日夜乐此不疲的忙于朝事。

苏凝羽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后,成为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一朝之母,东平王爷苏和硕为免去皇上对苏家的忌惮,辞去官职安闲在家,不再过问朝事,终日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紫竹林一如往日般宁静怡人,青翠苍郁的竹叶和地上繁盛的野草野花已经将竹林茅舍全部淹没,即便是一丁点的残留都没有留下,花缺月背着一把琴站在绿草之中,尽情的嗅着大自然清香的气息。

他盘膝而坐,取下琴放在双腿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琴弦上翩翩潇洒的起舞,动人的旋律瞬间充满整个竹林,传的很远很远,隐隐约约间似乎在某处有一个人在吹着箫与这琴声相呼应。

花缺月完全沉浸在琴声里以及对往事的回忆当中,他和凌楚忧琴箫合奏时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心意相通,默契无比,樱花树下的凌楚忧宛若天外仙人,才貌双全的她顷刻间占据花缺月的心。

伴着凄美的旋律,沉浸在过去的美好花缺月情不自禁地轻轻吟唱:“彼岸花开,妖娆绝艳。此岸花开,红颜空待。长长两岸黄泉路,幽幽呼唤地狱花。孟婆汤苦难下肚,三生石上刻誓言。浩浩沙漠蔓珠泪,寞寞荒颜沙华情。彼岸花落,无尽悲愁,此岸花落,红颜消瘦。”

一袭白裳的风间雪痕隐藏竹林里,关怀的看了花缺月一眼,然后收起手中的紫箫,转身离去,“楚忧,我虽然会吹奏《曼珠沙华》这曲子,却终究无法与你相比,因为在缺月心中你的位置无人能替代!”

“四哥,你回来了!”北堂若觉一直担心迟迟不归的风间雪痕,因此十分焦虑的在绿野仙踪等着他,一看见他的身影便赶忙迎上去。

风间雪痕露出笑容,道:“我就到处走走,别担心!”他坐下来,紫箫紧紧握在手中,舍不得放下,众人都知道这箫是凌楚忧的遗物,唯一留下的东西,对风间雪痕来说弥足珍贵。

“雪痕,我们回苍冥宫吧?苍冥宫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我们七人从来都没有分离过,不管发生过什么,苍冥宫是你的家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风间雪痕默不作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上官流霜耐不住性子,大声喊道:“四哥,你就和我们回去嘛,凌姐姐可定也希望四哥回苍冥宫好好生活的。”

众人热切期盼的视线集中的投射到他身上,然而风间雪痕无动于衷,仍旧一副失落魂魄的样子。独孤忆枫心生郁闷,一个劲的大口大口灌酒,独自在旁边不知道生谁的气,与风间雪痕的沉闷形成鲜明对比。

南宫君问被这不融洽的气氛感染,忍不住拿起手中的酒杯一口气喝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异样的感觉在他们的心里升腾,段冰若站在北堂若觉旁边揪心的看着师兄们一筹莫展的模样,她忽然心生不安,她意识到他们和四哥已经不可能变得如从前一样。

沉默良久,风间雪痕忽然站起来,转身,毅然踏出离去的脚步。“四哥!”北堂若觉和上官流霜异口同声地唤道,风间雪痕回过了头来,温柔的笑道:“别再骗自己了,我们师兄弟几个注定回不到从前,我不属于苍冥宫,也已不再是你们信任的兄弟。”

北堂若觉内心一阵疼痛,他着急地说道:“不,四哥,人都会变的,你变了,我们也变了,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你就是我们的四哥!”

“对啊,四哥,我很喜欢和四哥比武论剑,和四哥在一起很开心,况且凌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你过的不好,岂不是让凌姐姐的魂灵不安?”上官流霜搬出凌楚忧期望阻止风间雪痕的离去,然而风间雪痕并没有因此被说动。

他看向东方隐辰和南宫君问,淡然的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大哥,二哥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自然能容纳下我,可是,雪痕对苍冥宫已没有留恋,再回去只会沉浸在悲伤的回忆当中,那里是我孤寂人生的开始。”

他的话告诉他们苍冥宫对他来说是痛苦的存在,是被人当做棋子抛弃的存在,不堪回忆的悲伤之地强留下他又有何意义?

“是啊,如果是我也不会答应回来的,”独孤忆枫扔掉手中的酒坛,大步潇洒的走到风间雪痕面前,不羁地笑道:“好男儿自当环游天下,览尽千山万水,看透人间百态,四哥,等哪天我烦闷了一定去找你,和你一同游历天下。”

“一言为定!”风间雪痕伸出手,独孤忆枫亦伸出手,兄弟两人情深相握,订立下男子汉的誓言,并不把独孤忆枫一时之言当做玩笑。

“也罢,二哥这么支持四哥,若觉也就不阻拦了,”北堂若觉释然地笑道,“四哥不愧是凌姑娘的欣赏的男人,览尽千山万水,看透人间百态,正是凌姑娘之风,四哥与凌姑娘永远同在。”

“嗯,她永远活着,活在我心里,谢谢你,若觉!”风间雪痕感动而深情的话无不令人动容,段冰若眼眶中热泪打转,“等到那一天你累了,欢迎随时回苍冥宫!”东方隐辰兄长般亲切地抛出一句话,南宫君问也点点头,说道:“浪迹天涯终究要回来的,我等着你回来与你把酒言欢!”

师兄们都惬意开怀的笑言,豁然大器的面对兄弟间的别离,唯独上官流霜嘟着脸闷闷不乐,段冰若拍拍他的肩和颜悦色地说:“流霜,四哥只是去游历天下,又不是永远不回来,别赌气了,四哥在等着和你告别!”

上官流霜摆出一张完全不理解,懵懂纯真的脸,口中说着要风间雪痕尽早回来的送别话语,风间雪痕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很轻松,很自然,很愉悦,有着无法言喻的温柔,原来冰冷的他竟有如此温暖的笑容。

风间雪痕与众人再次辞别之后,踏上了浪迹天涯的路,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与凌楚忧相遇的第一个地方——绿柳镇,在西湖河畔凌楚忧救下生命垂危的他,在仙荷居他见到惊为天人的她,在彼岸山庄他们默默悲叹绝魅哀伤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在彼岸妖娆盛放,灼烧眼球的红魅无论何时何地看都是那么触目惊心,动人心魄的同时却在人心里涔入暗无边际的黑暗和恐惧。

风间雪痕不理会曼珠沙华娇弱的花枝,全身舒展的躺在红艳的花瓣上,他睁眼望向天空,天很蓝,很清澈,如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射出凌楚忧永远离他而去时的样子,她躺在他怀里笑靥如花,绝魅的容颜渐渐模糊,若隐若现,最后化成一缕明亮的尘埃飘向四方,消失在蔚蓝色的天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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