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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官场小说官之途,民为本,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免费阅读
··· ·······
第1章 被架空的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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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飞火。太阳炙烤着大地。天气闷的让人发慌,稍微动一动,便满身是汗。
关山镇。镇长办公室内。
柳擎宇静静的坐在镇长的位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今天,是他军转干之后,正式上任镇长的第二天。他是前天下午在景林县县委组织部的一个排名最末的副部长李有福的陪同下来到关山镇的。当天晚上在镇里领导陪同下吃了晚饭之后,李有福便连夜赶回县里了。
此刻,是上午10点钟,柳擎宇已经在办公室里面坐了2个多小时了,然而,在过去的一天一夜外加2个小时的时间内,镇里面没有一个人来他这里汇报工作,更没有任何文件和资料传递到他这里。他好像被整个关山镇给遗忘了一般,又有像是透明人,被人完全忽略掉了。
柳擎宇眉头紧锁,他在思考着。他心中清楚,这肯定是镇委书记石振强的小动作。因为他发现,自从自己被李有福送到镇里上任之后,这个镇委书记就开始对自己另眼相看了,或者说是下马威也不为过。前天接风宴上,除了比自己早一个月上任的镇委副书记秦睿婕碰杯喝酒以外,其他人的态度就变得“暧昧”多了,不是互相对饮,就是与书记石振强觥杯交筹,而且每喝一杯,石振强都会朝他若有若无地笑上一笑,似是在示意自己在镇里的威望……
柳擎宇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大脑飞快的转动着。然而,他想破大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镇委书记石振强会带头针对自己。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刚刚到任,不可能和他之间产生任何利益冲突和其他矛盾的。但是偏偏石振强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他到底有何用意?是何居心?
就在柳擎宇琢磨石振强的用意时,石振强也在聊着他。在石振强的办公室内,常务副镇长、镇党委委员胡光远坐在石振强的对面,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看向石振强说道:“石书记,我真没有想到,这一次新来的镇长居然是一个才刚刚22岁的毛头小子,我很纳闷,他到底有什么背景啊,居然22岁就当上了镇长,这也太夸张了吧。该不会这小子是个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镇长呢?”
石振强的脸色十分平静,他知道,胡光远对于柳擎宇这个突然空降下来的毛头小子抢了本来属于他的镇长宝座十分不爽,总是想要给对方上眼药,虽然他这两天已经给了柳擎宇一个下马威了,但是对于柳擎宇这个突然空降下来的毛头小子,他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因为他曾经试图查阅柳擎宇的简历,但却发现,除了一份特别简单的简历之外,以他镇长的权限居然无法查阅更加详细的简历,这一点是他对柳擎宇有所忌惮的主要原因,不过虽然有些忌惮,但却并不惧怕,因为他是县长薛文龙的人,而薛文龙虽然是县长,但是在景林县经营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新任县委书记夏正德虽然上任快一年了,但是却被薛文龙压得死死的,可以说,在景林县薛文龙一言九鼎。
有县长薛文龙给他撑腰,他石振强谁都不惧,更何况柳擎宇只是一个刚刚22岁的毛头小子,不过对于胡光远来自己这里的用意,他也明白,不外乎是想要到自己这里刺探一下柳擎宇的底细,以便于有针对性的采取下一步的计划。对于这一点,石振强自然是乐意看到和支持的,他虽然不方面直接对柳擎宇出手,但是找一个马前卒冲锋一下,试探一下柳擎宇的实力和火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石振强便笑着对胡光远说道:“老胡啊,这个柳擎宇的简历我看过,这人绝对是一个少年天才啊,他的简历上显示,他14岁便考上了清华,3年时间拿下了计算机专业学士、硕士、金融管理学学士、硕士学位,17岁被特招进入军队,5年之后,也就是今年退役,退役之时的级别不详,退役之前的部队不详,但是你想一想,他能够转业之后直接过来当镇长,就足以说明此人非常厉害了。老胡啊,不要小看这个年轻人啊,要不你可是会吃亏的啊。”
石振强对于胡光远的个性十分清楚,这家伙是个倔脾气,做事喜欢逞能,越是说他不行他越是来劲。
果不其然,石振强刚刚说完,胡光远便拍着胸脯说道:“石书记,你放心,我老胡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20多年了,吃过的咸盐比他柳擎宇看过的还要多,我倒是要好好领教一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厉害。哦,对了,石书记,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所有文件一律送到我这里来,柳擎宇那边一点都不给他送,我要让他闲得蛋疼,到时候感觉没有什么意思之后自己卷铺盖滚蛋。”
石振强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表态,只是提醒道:“老胡啊,一定要注意班子的团结啊。毕竟柳擎宇同志是镇长嘛,虽然他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你是老同志,要多帮帮年轻人嘛。”
胡光远一听石振强这样说,便明白石振强的意思了,连忙说道:“石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团结,多帮助柳擎宇同志分忧的。”
说完,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镇长办公室内。
柳擎宇坐在椅子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对于自己现在在关山镇所遭遇的困境他早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因为在自己进入官场之前,自己的老爸曾经亲自对自己说过:“擎宇啊,你确定你真的要踏入官场吗?其实,以你现在在军中的表现,如果要是留在军中,将来肯定也会大有作为的。”
柳擎宇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十分平静对老爸说道:“爸,我非常清楚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当官,当一名好官。”
想到自己曾经的誓言和理想,柳擎宇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困难算什么!身为曾经狼牙特战大队的老大,我柳擎宇什么困难没有见过!
柳擎宇抛开所有的杂念,再次把自己从网上搜集的一些资料和关山镇的地图摊开放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作为关山镇的镇长,虽然现在自己还只能算是代理的,还需要经过人大选举,但是柳擎宇却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实实在在的镇长了。关山镇的资料柳擎宇从昨天上任的第一天起便开始仔细的研究起来。
关山镇共有共辖25个行政村,全镇共有8000户,总人口31000多人。镇域总面积61.8平方公里,其中耕地总面积28000多亩。关山镇地处山区,地势比较低,在关山镇外2公里处有一座关山水库,这座水库的存在很好的调节了关山镇的水利情况,但由于关山镇地处深山之中,交通不便,人均耕地较少,所以这里老百姓的日子却过得十分清苦,寻常人家想要吃一顿肉却也只能等到逢年过节的。
再次研究完资料之后,柳擎宇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一边仔细研究着地图,一边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带领着关山镇的乡亲们走向小康生活,因为在柳擎宇看来,身为一名镇长,带领老百姓们走向富裕,这是镇长的职责。
然而,就在此时,窗外原来毒辣的太阳正飞快退去,黑色云层仿佛万马奔腾一般从西边的天空中疾驰而来,很快的,整个关山镇上方的天空仿佛被泼墨了一般,黑得吓人。
正在研究着关山镇资料的柳擎宇感觉到了眼前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不由得一愣,看向窗外的天色,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总是感觉这两天关山镇的天气有些闷的过分,空气湿度太大,比桑拿天还桑拿天。想起自己刚刚看过的关山镇外的关山水库,柳擎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想到此处,柳擎宇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在燕京市气象局工作的大学同学的陈天杰的电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气象鬼才老弟,快点帮我预测一下白云省苍山市景林县关山镇最近几天的天气情况。”
陈天杰和柳擎宇一样,都是以14岁的年纪考上清华的,虽然两人都是学的计算机,但是陈天杰却偏偏对气象学感兴趣,在上学时期便利用课余时间钻研此道,对于天气预测十分擅长,被柳擎宇成为气象鬼才。现在年仅22岁便成为燕京市气象部门的技术骨干了。
接到柳擎宇的电话,陈天杰没有任何废话,立刻调出相关的气象云图资料仔细研究了一下,随后立刻给柳擎宇回复了过来:“柳老大,关山镇的天气情况十分复杂,以我的预测来看,关山镇和你们整个景林县未来3天之内将会有大暴雨,但是事先声明,这种概率并不是太高,仅有这种可能而已。而且我相信你们地方气象台在预报的时候肯定会报道局部地区会有短时的暴雨,因为他们预报的时候肯定会按照概率最高的情况来预报。”
柳擎宇听完之后心中就是一惊,虽然陈天杰说整个景林县未来三天内有大暴雨的概率很低,但是他却清楚,在大学时期,陈天杰的预测便以不走寻常路而著称,往往他认为概率很低的天气,一旦他真的提出来,往往会应验成真。所以,对于陈天杰的话柳擎宇十分上心,一下子就焦急起来,因为他非常清楚,一旦整个景林县都下起了大暴雨,那么关山水库必然会出现险情,如果关山水库出现险情,一旦出现溃堤情况,整个关山镇大部分地区将会成为一片洪泽之地,乡亲们将会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柳擎宇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镇委书记石振强的电话,沉声说道:“石书记,我的一个在燕京市气象部门工作的同学说咱们关山镇这边很有可能要连续3天下大暴雨啊,我看咱们是不是开会部署一下关山水库和关山镇沿岸大坝的防汛情况啊。”
接到柳擎宇电话的时候,石振强正在电脑上玩QQ斗地主,正赢分赢得兴起呢,听到柳擎宇这样说,随手点了一下自己收藏的景林县的天气预报情况的页面,发现只是局部地区会有暴雨,而且明天和后天将会仅仅是阴天,石振强一边用鼠标操作着斗地主出牌,一边拿着电话说道:“小柳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景林县的天气预报,上面说只是局部地区会有短时间的大到暴雨,并没有说是我们关山镇嘛,而且只是短时间的暴雨并不会对关山水库造成任何威胁,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嘛!当然了,对于你这种积极工作的态度我是非常欣赏的,不过我们做事情必须要讲究成本嘛,所以,开会部署工作我看就不必了。一会我给水库管理科打个电话让他们注意盯着一点也就是了,好了,我这边很忙,我先挂了。”石振强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心里对柳擎宇的话完全没当回事,多大点的屁事也值得劳师动众,这小子很不安份啊!关山水库建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暴雨没经历过?就是接下来真的三天连降大暴雨,最多也就是水库漫了而已,能出多大的事?年轻人就是容易听风就是雨,脑热冲动,这个要不得。
听着嘟嘟的挂断声,柳擎宇压住心头的怒火,恨恨地放下了电话,他哪里听不出石振强电话里的不耐烦和应付的语气,柳擎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到了县里景林水库一旦发现险情所带来的重大后果。
想到此处,柳擎宇心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虽然自己和县委领导连面都没有见过,但还是应该向县委领导汇报一下。随后,柳擎宇立刻拨打县委书记夏正德的电话,然而,夏正德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拨通的状态,无奈之下,柳擎宇只能先打给县长薛文龙了。电话很快接通了,柳擎宇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薛文龙汇报了一下,薛文龙早就听说过柳擎宇到关山镇当镇长的消息,不过柳擎宇在上任之前并没有到他这里来汇报工作,他早已经把柳擎宇排除在自己的人马范围之外,听到柳擎宇说只是他同学说景林县会有大雨,心中立刻把柳擎宇列入到了不靠谱的行列,只是应付道:“嗯,我知道了,再见。”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嘴里还唠叨着:“你同学能有多大,他说的话能信吗?有天气预报准确吗?你们镇委书记还啥都没说呢,你操哪门子心!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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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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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县长薛文龙是这种态度,柳擎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县长肯定是没有把自己的意见重视起来,这让他十分无奈。
此刻,窗外的天越来越黑了,风越来越大了,雷声已经开始轰隆隆的响彻大地,一道道赤练蛇般的闪电不时照亮黑暗的天空。
室内的灯光已经打开,借着灯光,柳擎宇看着地图上的关山水库和上游景林水库的位置,心中充满了焦虑。柳擎宇非常清楚,一旦大雨要是连下三天三夜的话,就算是再好的水库也很难能够坚持住。
等待县里的指示吗?县委书记电话打不通,县长不重视,根本不可能有啥指示。等着镇委书记石振强来组织会议吗?更是不可能的!对方根本就不鸟自己。
危机就在眼前,已经不能再等了!百姓的利益大于天!不能等,不能靠!必须要尽快动员群众转移重要财产并加固水库大坝,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确保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想到这里,柳擎宇立刻站起身来,迈步走到常务副镇长胡光远的办公室,敲门后走了进去,此刻,胡光远正坐在电脑前看电影,看到是柳擎宇走进来之后,立刻随手关掉页面,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小柳来了啊,有事吗?”
说话之间,语气虽然客气,但是称呼上却直接将柳擎宇降格了。
柳擎宇不由得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胡镇长,你还是叫我柳镇长好了,小柳这个称呼我听着有些不太习惯。”
柳擎宇虽然是初入官场,但是在军中呆了那么多年,执行过各种艰难任务,什么样情况没有见过,胡光远的这种小把戏柳擎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看到柳擎宇听出来了,胡光远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好,柳镇长,有啥事?”
柳擎宇脸色严峻的说道:“胡镇长,我刚才认真研究过关山镇和关山水库的情况,也查了往常年份关山镇的情况。关山镇地处低洼地带,往常年遇到暴雨或者是大雨天气,整个村子路况堪忧,就是拖拉机也不容易出入。而水库刚巧建在了关山镇的上方,容量是500万立方米,介于中型水库和小一型水库之间,一旦暴雨下个不停,水库水位上涨,一旦漫过堤坝,关山镇倾刻间就被大水给淹没,如果水库出现管涌或者无法承担水压导致溃坝,大水涌进关山镇,后果不堪设想啊。”
胡光远听柳擎宇这样说,胡光远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之色说道:“柳镇长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来的晚了一些,石书记已经通知我过一会陪同他到下面的乡镇进行调研,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要不你再找找别人。”
听胡光远这样说,柳擎宇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离开,然而,柳擎宇前脚刚刚离开,胡光远便飞快的编辑好了一个短信群发了出去。
等柳擎宇去找其他的镇党委委员之时,这些领导不是没有在办公室就是已经有了工作安排,柳擎宇只找到了镇委副书记秦睿婕。秦睿婕笑着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陪着柳擎宇一起在沙发上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双方也开始相互仔细打量起来。
在秦睿婕眼中,柳擎宇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89,但却非常匀称,皮肤呈古铜色,显得十分健康,而柳擎宇人长得很帅,但棱角分明,一双大眼睛内似乎永远写满了刚毅和自信。虽然对方只有22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却要成熟很多。
在柳擎宇眼中,秦睿婕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前凸后翘,“波”澜壮阔,一身红色的职业套装被她的胸部高高的顶了起来。最让人震撼的是秦睿婕的漂亮,虽然一身职业装和故意做出来的盘头发型将她衬托得十分成熟,但是她的美丽依然让柳擎宇感觉到震惊。尤其是坐在对面沙发上,她的那双修长笔直没有一丝瑕疵的美腿,美得有些惊心动魄,柳擎宇虽然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美腿,但是像眼前这双美腿如此让人震撼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就凭秦睿婕的这双美腿和身材,做模特绝对绰绰有余。
虽然震惊于秦睿婕的美丽,但是柳擎宇依然很快的收回目光,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说道:“秦书记,我是过来找你商量一下我们关山镇的防汛工作的。”
秦睿婕就是一愣,随即问道:“你和石书记没有谈过吗?”
柳擎宇叹息一声,没有丝毫保留的把自己和石振强、胡光远等人谈话的大致情况跟秦睿婕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
秦睿婕听完之后,立刻柳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睿婕虽然仅有25岁,但是却也已经在官场中混了4年多了,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
而柳擎宇则表情平静的望着秦睿婕。柳擎宇从胡光远那里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柳擎宇已经感觉到关山镇的这些镇委委员们对自己似乎很有意见,似乎有意的孤立自己。而要想破局,他必须要尽可能的拉拢一些支持自己的力量才行,而关山镇几个镇委委员的简历他也研究过,知道秦睿婕是刚刚到任才1个月,她是唯一一个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拢过来的委员。所以,在和秦睿婕单独见面的第一次,柳擎宇直接开门见山、开诚布公的把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全都摆在了桌面上。
看到秦睿婕还在犹豫,柳擎宇十分真诚的说道:“秦书记,我知道我过来找你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必须要十分严肃的告诉你,或许很多人甚至是县里领导都认为我们景林县和关山镇不会下多大的暴雨,但是我的这个同学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被成为气象鬼才,他所预报出来的天气十分准确,虽然因为性格和资历的原因还没有走到比较高的位置上,但是他的预报准确率非常之高,而一旦他的预报应验了,那么不仅仅是我们关山镇会受灾惨重,恐怕整个景林县都会受灾严重。对于县里的情况因为级别的原因我无能为力,但是我也已经把情况通知县长薛文龙同志了,至于他怎么做我主导不了,不过对于我们关山镇,不管其他人支持不支持,我都会尽力去做,我不希望我所执政的关山镇出现灾情惨重的情况。那样是对我们人民群众的不负责任。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让你表态有些为难,所以秦书记你不必太过于为难。你先忙着,我去组织群众上大坝去加固堤坝去。”说着,柳擎宇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柳擎宇这一招是以退为进。通过这一招他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秦睿婕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员,如果她是一个想着人民的官员,那么很有可能会支持自己,如果只是一个为了自己官位考虑的官员,那么她支持不支持自己都无所谓了。
看到柳擎宇已经迈步离开,秦睿婕的柳眉皱得更紧了。
当柳擎宇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柳镇长,你说,我们怎么展开工作?我支持你!”
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秦睿婕语气铿锵,双拳紧握,眼中露出坚毅之色。
柳擎宇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秦睿婕说道:“秦书记,你确定你的选择吗?这次的任务将会很辛苦,需要冒雨去展开各种工作……”
后面的话柳擎宇没有说下去,眼神紧紧的盯着秦睿婕的眼睛。
秦睿婕眼神坚毅的说道:“柳镇长,虽然对于你说的气象情况我半信半疑,但是我相信你为国为民这份心是真的,以后的情况我不敢保证,但是在这次防汛工作中,我愿意配合你展开一切工作。”
柳擎宇等得就是秦睿婕这句话,因为柳擎宇非常清楚,失去了镇委书记石振强以及常务副镇长等其他镇委委员的支持,他要想真正的全力展开工作已经不可能,但是有了秦睿婕这个镇委副书记的支持,还是可以多展开很多工作的,一些他规划中的关键性工作就可以展开了。
随后,柳擎宇和秦睿婕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秦睿婕负责组织一部分人力和帐篷等防汛物资,冒雨到关山镇一些地势比较高、山体比较稳固不会发生泥石流的地方搭建帐篷,以备应急之用。而柳擎宇则负责最为艰巨的说服老百姓们去关山水库大坝上加固堤坝。
确定分工之后,柳擎宇并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就展开工作,他先是把镇政府办公室主任洪三金喊进了自己办公室,直接对洪三金说道:“吕主任,你立刻给关山镇所有行政村的村支书或者村长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刻派人到关山水库大坝上负责加固堤坝,否则关山水库很有可能会发生溃坝危机。”
其实,洪三金在来柳擎宇办公室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常务副镇长胡光远的短信,告诉他不要配合柳擎宇的工作。所以,洪三金听到柳擎宇的指示之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柳镇长,现在风雨交加,而且天气预报说我们这边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大暴雨,恐怕下面那些村支书、村长们未必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啊。”
看到洪三金这种表现,柳擎宇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洪三金同志,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镇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对于我的正常指示你不需要质疑,你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出了任何问题由我担着。现在,请你当着我的面一一给各个村子打电话,通知他们关山水库很有可能会发生溃坝危险,随后跟着我去办事。如果你不要是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把办公室的副主任喊过来,我立刻任命他为办公室主任。”
听到柳擎宇如此强势,洪三金的头上一下子就冒汗了。虽然他知道胡光远有石振强的支持,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22岁就能够当上镇长的年轻人,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柳擎宇如此强势,他真的担心柳擎宇直接把自己拿下提拔副主任上来,那自己就真的亏大了。尤其是想到现在不过是打个电话而已,就算胡光远知道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所以,为了自保他硬着头皮当着柳擎宇的面开始给各个村子的村支书或村长打电话,一一进行通知。
等他一一通知完之后,柳擎宇立刻说道:“现在立刻找一个司机带着我去各个村子,亲自动员群众做好撤离家园的准备。洪水随时都有可能到来。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
听到柳擎宇居然要劝村民们撤离,洪三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他认为柳擎宇实在是太疯狂了,尤其是柳擎宇居然提出要用车,他更无语了,不过为了自己的官位,他只能苦笑着说道:“柳镇长,现在镇里已经没有车了。”
柳擎宇眉头一皱,用手一指镇政府大院里停着的三辆汽车说道:“那里不是停着三辆呢吧?怎么会没车呢!”
洪三金苦笑着说道:“柳镇长,您有所不知,那三辆车分别是石书记、胡镇长以及镇人大主任刘建营的专车,都配有专职司机,其他镇委是不能动用的,你的专车现在还没有配备呢。”
听到这里,柳擎宇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问道:“那公用汽车总有吧?”
洪三金苦笑着摇摇头:“咱们关山镇比较穷,只有这三辆汽车。其他镇委如果要是用车的话,一般都是自己去找分管的部门去借车。”
柳擎宇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镇委书记、常务副镇长和人大主任都配有专车,分管的镇委委员也有车可用,却偏偏自己这个镇长无车可用!
这实在是太让人愤怒了!这是十足的针对自己!柳擎宇的怒火在飞快的飙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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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赤膊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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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柳擎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洪三金的心开始下沉,尤其是他能够从柳擎宇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犹如冷霜一般,让他浑身发冷,洪三金是一个头脑非常灵活之人,他知道,对于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的柳擎宇,自己绝对不能得罪,所以他眼珠一转,咬着牙说道:“柳镇长,要不这样吧,用我的私家车吧,车虽然破了点,但还是可以凑合着用。”
柳擎宇怒火虽然盛,但是却并没有打算立刻就爆发,他非常清楚现在自己刚到关山镇,一切必须从头做起,要想站稳脚跟,必须循序渐进,从点到面,尤其是洪三金的这番话让柳擎宇稍微缓和了一下,他轻轻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辛苦洪主任了。你去准备一下车子,顺便准备一个大喇叭,15分钟后楼下集合。”说完,柳擎宇再次把目光注视到了桌子上的地图上,思考起来。洪三金很明智的立刻离开了。
然而,柳擎宇虽然暂时平息了怒火,但是心中却已经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了,有机会了,他一定会把这一局扳回来的,因为柳擎宇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服软过。
15分钟之后,柳擎宇和洪三金汇合之后,上了洪三金的私家车,洪三金问道:“柳镇长,咱们去哪里?”
柳擎宇毫不犹豫的说道:“去马兰村,那里距离关山水库比较近。”
汽车冒雨疾驰,电闪雷鸣之中驶向马兰村,停在了村长田老栓的家门前。
两人下车之后,直接推开村长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此刻,50多岁、满脸褶皱的村长田老栓正坐在堂屋和几个人一起搓麻将呢。
看到柳擎宇他们走了进来,就是一愣。随即田老栓看到了政府办主任洪三金,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含笑着说道:“哎呦,这不是洪主任吗?怎么大下雨天的跑我家里来了?有啥指示?”
说话之间,田老栓虽然满脸含笑,但是语气中对洪三金却并没有任何的尊敬。
其他几个人打麻将和旁观的人也纷纷哄笑起来。
洪三金知道自己在田老栓等村长眼中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只能脸色严肃的看向田老栓说道:“老田,我身边这位是咱们关山镇新上任的柳镇长,之前我通知你们各个村子做好撤离安置工作和关山水库大坝加固防护工作就是柳镇长亲自指示我做的。你们工作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洪三金和田老栓说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田老栓听完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柳擎宇一眼,发现柳擎宇居然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娃子,看向柳擎宇时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但是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之色,老田头当村长多年,各种事情见得多了,在他看来,像柳擎宇这样的官员大多都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下来镀镀金,很快就调走了,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可言,不过老田头非常清楚,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得罪,他便笑着向柳擎宇伸出手来说道:“哎呀,是柳镇长啊,真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啊,这大下雨天的,不知道您亲自冒雨前来有啥指示?”
柳擎宇看到田老栓到现在为止依然在自己面前装糊涂,心中只能苦笑,他非常清楚,农民有农民的智慧,田老栓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绝对是一条老狐狸,他握住田老栓的手使劲的握了握声音有些焦虑的说道:“田村长,说实在的,我是来劝你们立刻组织村民做好随时撤离准备以筹集人手准备加固关山水库大坝的。我已经得到一个信息,我们关山镇最近这几天很有可能会有接连的暴雨天气,形势十分危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柳擎宇没有和田老栓绕圈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
听柳擎宇说完之后,田老栓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房间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田老栓的身上。
田老栓沉默了一会,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柳擎宇说道:“柳镇长,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我不敢支持你的工作。”
柳擎宇一愣:“为什么?”
田老栓沉声说道:“柳镇长,您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马兰村的村民前些年可是被镇里的领导们给坑苦了。几年前,镇里组织我们村民种植大棚蘑菇,说是只要我们种植了,就能赚大钱,而且镇里说还有专门的贸易公司到我们这边来进行收购。镇里可以做担保。我们当时认为镇里领导的话是可信的,便各家凑钱拉起了几个蘑菇大棚,一年之后,蘑菇大丰收,但是镇里所说的那个收蘑菇的公司却一直没有来。镇里所谓的担保也不了了之,我们损失惨重,后来镇里又组织我们种植苹果树,还说镇里负责销路,保证没有问题,这一次我们村里有很多人不愿意种,结果镇里说如果不种果树的话,以后就不发各种农业补助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种果树,结果这几年到了苹果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红澄澄的大苹果啊,又脆又甜,但是却因为交通不便运不出去,全都只能烂在树上,地里,柳镇长,您说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镇里领导的话我们还能相信吗?而且你说要让我去组织村民做好撤离准备,您认为组织撤离可能吗?而且天气预报都说明天只是阴天,今天顶多也是局部地区有大到暴雨,所以水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柳镇长,请恕我直言,我不能接受您的指示。”
听田老栓说完这番话,柳擎宇的心就是一阵纠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镇里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质询看向旁边的洪三金,洪三金满脸尴尬的苦笑着点点头,证明田老栓说的都是真的。
柳擎宇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好吧,田村长,既然你有这么多的苦衷我也理解,不强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借我村里的大喇叭用一下,我希望事先给村民们提个醒,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你看可以吗?”
柳擎宇说的十分真诚,田老栓自然不好再驳了柳擎宇的面子,点了点头,带着柳擎宇到了屋内,拧开小电台,让柳擎宇坐到旁边,示意柳擎宇可以讲话了。
柳擎宇拿过话筒,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始讲了起来,他讲了一下自己所得到的有关关山镇的气象信息,谈到了一旦连续下大暴雨之后关山水库可能承受到的压力,讲了一下一旦关山水库大坝溃坝村子可能遭受到的洪灾情况和危机,最后,柳擎宇还告诉村民,现在镇委副书记秦睿婕已经带着人在镇子东面的天王岭附近开始搭建帐篷了,建议想要转移的村民可以去投亲靠友,也可以去天王岭那里去安置。说完之后,柳擎宇站起身来看向田老栓说道:“田村长,我知道我这个新镇长上任在你们各个村支书和村长眼中没有什么威信,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真心的希望村民不再洪水这种大的灾难面前受到伤害。我一会还要去其他村子进行宣传,宣传完之后我会一直驻扎在大坝上,希望田村长你能够慎重考虑我的意见。告辞了。”说完,柳擎宇昂首挺胸迈步向外走去。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柳擎宇的头上、身上,柳擎宇没有一丝一毫的闪避,直接朝汽车走去。洪三金撑着雨伞紧紧的跟在柳擎宇身后。
看着柳擎宇离去的背影,田老栓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这个新来的镇长是真心想要为我们老百姓做点事情?”
此刻,上了汽车的柳擎宇心情并没有多么愤怒,虽然田老栓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好,但是柳擎宇却非常理解他,因为他心中明白,田老栓虽然对自己有些不敬,但是他这种态度却又是对村里老百姓的负责,身为领导者,自己必须有这种宽容的胸襟。
洪三金上车之后,立刻对柳擎宇说道:“柳镇长,您别生气,这些村长村支书们都是贼骨头,没有好处很难使唤得动他们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柳擎宇摇摇头,“做事情遇到点困难是正常的,我们继续走下一个村子,去隔壁的孟二庄,我们接着做村长和村民的工作,至少要让村民们知道在天王岭那边有安置帐篷,万一要是有危机发生,乡亲们不至于手足无措,有个心理准备和期待。”
洪三金心中十分郁闷,被抓壮丁的感觉十分不爽,但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谁让自己是镇政府办主任呢。
接下来,洪三金带着柳擎宇逐个的把25个行政村全都转了一遍,等转完之后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他们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柳擎宇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最后一个村子转完之后,洪三金看向柳擎宇说道:“柳镇长,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柳擎宇摆摆手,“不能回去,既然现在没有一个村子愿意响应我的号召,那么我就赤膊上阵吧,他们不来,我一个人负责加固大坝,我尽力而为,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
随后,柳擎宇带洪三金带着自己到镇上买了铁锨、铁镐和麻袋、雨衣等物资,让洪三金开车直奔关山水库大坝。
来到大坝之后,柳擎宇和洪三金巡视了一圈之后,柳擎宇找到了一段堤坝看起来比较脆弱的河段,便开始打桩、搬运沙土忙碌了起来。
大雨一直在下,雨衣根本挡不住瓢泼的大雨,柳擎宇和洪三金的身体全都被打湿了,到后来,洪三金身体承受不住,柳擎宇让他回车上休息去了,而他自己则继续奋斗在大坝上。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柳擎宇的身体渐渐的显得朦胧起来。汗水、雨水混杂在柳擎宇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来了,柳擎宇的手脚早已经被雨水泡的有些发白,但是他还在坚持着。
大坝上的河水一直在持续的上涨着。
此刻,距离大坝最近的马兰村内,村长田老栓发现大暴雨竟然已经下了一整天了,居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他有些坐不住了,立刻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便招呼上儿子田小栓以及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上了大坝。
田老栓对大坝的情况了如指掌,没废功夫便找到了柳擎宇正在加固的那段脆弱堤段,当他看到这段堤坝竟然打下了许多的树桩、堆积了很多麻袋的时候,当时就是一愣。
这时,田小栓突然喊道:“爸,水位一直在上涨啊,距离警戒水位已经只有不到1米的距离了。关山河的水位距离下雨之前整整生了一米多啊。情况有些危险了。”
田老栓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此刻,他开始想起了柳擎宇所说的那番话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看到柳擎宇的影子,在他看来,当时柳擎宇说会亲自驻守在大坝上恐怕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一阵脚板在泥水中行走时发出的啪啪声从远而进,一阵阵浓重的喘息声也渐渐清晰可闻,田小栓的手电筒向着声音方向照射了过去。
灯光下,柳擎宇肩头上扛着一大麻袋碎沙石脚步艰难的走了过来。
田老栓的目光也顺着灯光看了过去,所有人一下子全都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擎宇竟然真的遵守了他的承诺,看着大坝下面的木桩和几十个麻袋堆积起来的加固堤段,所有人全都被震撼住了。
田老栓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之色,他没有想到,新上任的镇长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竟然默默无闻的在做事。
柳擎宇这时也看到了田老栓等人,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把麻袋放好之后,又拿起了另外一条空麻袋,迈步向大坝另外一侧装填沙石的方向走去。
此刻,雨下得更急了,柳擎宇走几步身体就会打滑,大坝下面,河水也在疯狂的上涨着,危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然而,对于这种情况,柳擎宇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般,依然在默默的忙碌着。
··· ·······
第4章 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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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栓走过去拎了拎柳擎宇刚刚放下来的麻袋,脸色大变。这一麻袋沙石重量至少有120斤,而现场却已经堆放了这么多,很显然,柳擎宇恐怕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田老栓真的被感动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田老栓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村支书孟庆超的电话,大声说道:“老孟,立刻使用大喇叭进行广播,一方面组织村民做好随时撤离家园的准备,另外一方面组织村里的爷们们自带干粮、工具、麻袋、车辆到水库大坝上来巡逻护坝,现在水位上升的很厉害,如果再不进行加固的话,恐怕真的要撑不住了,另外再派人去天王岭那边看一看柳镇长所说的帐篷搭建的怎么样了,如果情况危急的话必须要尽快撤离。”
孟庆超和田老栓搭档很长时间了,配合十分默契,毫不犹豫就应承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田老栓又给附近其他村子的村长们打过去电话,把关山水库的情况跟众人说了一遍,让大家赶快组织人手上大坝进行加固和防护、巡视。
打完电话后,田老栓带人向柳擎宇方向走去,大坝另外一侧的沙石滩上,漆黑的夜色中,柳擎宇正弯腰用铁锨铲起一锨沙石往麻袋里面装着。田老栓来到柳擎宇面前,一把抓住柳擎宇的铁锨说道:“柳镇长,你歇会吧,这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看到田老栓他们过来,柳擎宇知道,现在田老栓等人已经相信自己的话了。对于田老栓的要求,他却是淡淡摇摇头说道:“没事,我能行的,帮我撑开麻袋吧,一个人装效率太低了。”
听到柳擎宇的话,田老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动之色,他直接走过去拎起麻袋撑开,随后对其他人说道:“你们立刻找工具装麻袋。”
很快的,众人便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过了不久,大批马兰村的村民陆续来到大坝上,加入到了大坝加固防护的队伍之中,各种灯光也纷纷打开,现场灯光点点,人影憧憧,一派繁忙景象。而柳擎宇自始至终都坚持奋斗在第一线,始终和老百姓在一起,然而,此刻的柳擎宇脸上、脖子上、手上、腿上早已经到处都是泥水,除了一直陪在柳擎宇身边的田老栓、田小栓父子,几乎没有几个人能认出他来。
当夜,雨越下越大,竟然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当天晚上,市气象台则紧急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天气预报说景林县地区明天将会持续降雨。
然而,这个时候,关山水库大坝上的水位距离警戒线已经不到20厘米了,而水位竟然还在不断的快速上升着。此刻在大坝上加固、巡视大坝的各个村的村民们全都开始担忧起来。而此刻,田老栓看着村子附近的沿线堤坝正在被一层层的加固,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今天,如果没有这个新来的镇长,恐怕今天晚上,马兰村弄不好就被洪水给淹没了,而现在,从自己来了以后,这个年轻的镇长已经在第一线奋斗了足足有5个多小时了,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口饭都没有吃,但他还是不知疲倦的坚持着。如果说一开始田老栓只是对柳擎宇钦佩的话,那么现在他真的有些崇拜了。毕竟,即便是作秀也需要毅力和体力的,而这个年轻的镇长一口气干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够坚持在第一线,这已经不是体力和毅力的问题了,而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早已经休息好多次了,自己和儿子田小栓轮流和柳擎宇配合才能赶得上柳擎宇的效率进度。
“柳镇长,歇一会吧,你已经5个多小时没有休息了。”田老栓对柳擎宇说道。
柳擎宇摆摆手咧嘴一笑说道:“没事的,我以前是当兵的,身体硬朗,能抗的住。估计今天晚上水位还得上涨,还不能休息啊。累点没什么,只要咱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了,我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说完,柳擎宇继续低下头去忙碌起来。
田老栓的眼睛有些红润了。这么多年来,他听过很多官员包括县长、市长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在田老栓看来,那些官员的话纯粹是作秀,没有谁真正为村民们干过多少实事,而柳擎宇的这番话才是真正发自肺腑的话,他是用实际行动在阐释着他的理念!
已经是凌晨2点左右了,所有大坝上的村民在经过七八个小时的奋战之后都已经有些撑不住劲了。
这时,田老栓立刻组织众位村民休息,以便于应对后半夜有可能出现的危机,同时对柳擎宇说道:“柳镇长,大家都休息了,您也休息一会,喝点水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吧。”
柳擎宇也的确累坏了,肚子也已经骨碌碌的叫了起来,便点点头说道:“好。”
放下工具,柳擎宇和田老栓等人围坐在一起,从车上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些矿泉水和火腿肠等物品分给村民们,众人围坐在一起在雨中吃了起来。在吃饭的时候,众人才知道,和大家一起奋斗在第一线的年轻人居然是镇长,而这个镇长也没有一点架子,这让大家对柳擎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钦佩之意。柳擎宇的威望在无形之中便树立起来。而这时,田老栓在旁边有意引导,所有人都把柳擎宇当成了大家的精神支柱和领导,这些都是发自真心的。
饭刚刚吃到一半,便听到有值班人员大声喊道:“不好了,这边出现管涌了。”
听到这声惊呼,柳擎宇直接丢下手中的火腿肠和矿泉水,拔腿就跑了过去,其他人也跟着快速冲了过去。
一袋袋的沙石袋在柳擎宇的亲自带领下把管涌之处围了起来,险情暂时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柳擎宇已经累得没有一点立起来,只能站在靠近大坝的一方指挥着众人继续进行加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浪头突然席卷而来,柳擎宇脚下一滑,人一下子被卷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田老栓一看,顿时就急眼了,大声喊道:“柳镇长掉河里了,快点救人。”
然而,面对湍急的河水,众人却是束手无策。
此刻,河水之中,柳擎宇由于身心俱疲,四肢早已经酸软无力,只能奋力的挣扎着。
然而,河水实在太湍急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柳擎宇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的身体被河水一路向下冲去。
柳擎宇的身体上下沉浮着,他已经感觉到有些窒息了。而田老栓和村民们虽然束手无策,却并没有放弃,一路沿着大坝追逐着柳擎宇的身影,一边大声喊道:“柳镇长,你一定要坚持着啊,千万不要放弃。”
柳擎宇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但是,他还在坚持着,不断的双手双脚向下拍打着,以便产生一些向上的浮力,把脑袋抬出水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擎宇的体力已经快被榨干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柳擎宇下行的道路上突然现出了一颗被狂风吹倒的大树,大树整个树干和枝叶都已经倒在水中,只有树根部分还与大地藕断丝连。
柳擎宇迎面撞在大树上。也就在此时,一直紧紧追逐着柳擎宇身影的田小栓突然大声喊道:“柳镇长,抓住大树,抓住大树!”
此刻,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柳擎宇似乎听到了田小栓的呼喊声,内心深处一股浓浓的求生欲望,迷迷糊糊之中,他双手猛的抱住了一颗粗大的树杈。大树被他撞得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稳住了。
这时,田小栓立刻大声招呼着村民齐心协力把大树给拽了上来。
在众人的协助下,柳擎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田老栓说道:“柳镇长,我们先送你回镇上吧?”
柳擎宇摆摆手:“不用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大家不要在这围观我了,还是去巡视大坝吧,今天晚上估计咱们有的忙了。”
柳擎宇说的不错,这是一个危机重重的夜晚,多处发生管涌和渗透,但是在柳擎宇的带领下,大家齐心协力,最终守住了大坝。
已经是凌晨6点钟了,以往这个时候,天都已经放亮了。然而今天,天色依然黑漆漆的。大雨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是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险情也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此刻的柳擎宇已经疲劳至极,这一次,不用别人劝说,柳擎宇便决定好好休息一下了,因为他知道,后面很有可能还会有更加艰苦的战斗。保持体力是必须的。所以,他靠在帐篷边上,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吃着火腿肠。
然而,吃着吃着,柳擎宇便睡着了,他的左手拿着矿泉水瓶就停止嘴边,而拿着火腿肠的右手就停在半空中,他就这样睡着了。
旁边,田小栓和众位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眼角全都湿润了,而田小栓则从塑料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柳擎宇拍了一张照片。
就在这个时候,镇委书记石振强带着其他镇委委员们象征性的来大坝视察了一圈,对干部群众们鼓励了一番,前后呆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还找了几个记者拍了不少的雨中视察的照片,之后便离开了。而自始至终,石振强连柳擎宇的面都没有见到。
柳擎宇睡了有3个小时之后便自动醒来了,随后他和村民们一直忙碌到了晚上10点多,各种险情全都排除了,水位也开始稳定住了,这时,暴雨已经停了,而市气象台也发布了明天的天气预报,说是明天景林县全县都是晴天,终于可以雨过天晴了。但是,柳擎宇和村民们却并没有敢离开大坝,因为柳擎宇曾经告诉大家,说是很有可能这雨还得再下一两天,虽然对于柳擎宇的这个结论有些质疑,但是之前的经验让众人对柳擎宇充满了信任。所以大家依然坚守在大坝上。
在众人的劝说下,柳擎宇再次可以稍微休息一会了。
后半夜1点多的时候,负责值守的村民全都惊声尖叫了起来:“不好,关山河水位突然暴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田老栓的手机响了,他拿出套着塑料袋防进水的手机立刻接通了电话,当他听完电话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大声骂道:“我操他妈的景林县,这帮玩意也太不是东西了!”
“村长,到底怎么了?”有个村民问道。
“我们关山水库上游的景林水库因为大坝的压力太大,决定开闸放水,县里已经通知下来了,让沿岸各地村子做好撤离村民的准备,再有2个小时他们就要开闸放水了。”田老栓双眼充满怒火的说道。说完,田老栓迈步向柳擎宇的帐篷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得尽快告诉柳镇长,请他拿主意。”
很快的,柳擎宇被叫醒了。田老栓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柳擎宇一说,柳擎宇一下子就急眼了,立刻从木板床上跳起身来,双眼喷火的说道:“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景林水库的水一下来,我们关山水库首当其冲啊,大水一过,我们关山镇就完了。不行,我得给县里打个电话。”
说完,柳擎宇回到车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县长薛文龙的电话,充满愤怒的质问说道:“薛县长,我听说景林水库要开闸放水?这是不真的?薛县长,你知不知道,景林水库一旦放水,关山水库立刻就会有溃坝和决堤的危险。”
··· ·······
第5章 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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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柳擎宇的电话,县长薛文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腻味,在他看来,柳擎宇这个镇长实在是太幼稚了,太没规矩了,有他这样跟领导说话的嘛,但是考虑到柳擎宇身份的神秘性,他暂时还不想和柳擎宇直接闹翻,所以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小柳啊,你有所不知啊,如果景林水库再不放水,县城就要被淹没了,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身为领导干部,你必须要有牺牲精神,要顾全大局嘛,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关山水库压力会比较大,但水火无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总不能让县城被大水给淹了吧!对了,景林水库下游沿岸各镇县里都已经通知过了,要求你们做好各种防御准备。尤其是你们关山镇,守着关山水库更是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你们镇里必须要及时组织老百姓进行撤离,确保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你这个镇长的职责,出了问题拿你们试问。”说完,没有等柳擎宇有任何的反应,薛文龙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擎宇这边刚刚挂断了电话,便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是镇委书记石振强:“小柳啊,我和胡光远同志、王学文同志马上要连夜赶到县里开会去,镇里的事情就由你来全权负责了,你务必要组织好关山水库的防汛工作,做好我们全镇居民的撤离安置工作,否则出了问题我是保不住你的。”说完,石振强便挂断电话乘车离去,同行的还有副镇长胡光远和王学文。
车上,王学文脸色有些尴尬的看向石振强说道:“书记,现在把事情全都交给柳擎宇,万一要是出现纰漏怎么办啊?县里会不会要我们来负责,找我们的麻烦?”
石振强充满自信的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会找我们的麻烦呢,我们可是去县里开会,是柳擎宇全权负责组织防汛工作的,出了问题自然是由他来负责,这点你不必担心。而且说实在的,等一个小时之后洪水一下来,不知道我们镇里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你们两个的家人都撤到县城了吧?”
两人全都点点头,胡光远说道:“嗯,昨天晚上就已经转移到县城去了。”
石振强满意的点点头:“嗯,这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柳擎宇随便去折腾去吧!”说完,石振强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得意之色,后面的很多事情,他早已经安置好了。
此刻,柳擎宇站在关山水库大坝边上,看着关山河内汹涌澎湃还在不断上涨的河水,眼神中露出坚毅之色。看向旁边的田老栓说道:“田老栓,关山水库肯定是保不住了,洪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你现在离开组织你们村的村民快速撤离,除了贵重物品,其他的东西就什么都不要带了,赶快去天王岭那边安置起来,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可以恢复的。另外你在通知一下其他村子的村长支书们,让他们也立刻安排村民向天王岭或者附近的高处位置转移。一个小时之后,我会组织人手炸毁部分堤段大坝,确保洪水尽量不要淹没你们的房子,只往农田里灌。”
田老栓脸色严峻的点点头:“好的,柳镇长,我听您的。”说完,田老栓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柳擎宇立刻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镇派出所所长韩国庆的电话:“韩所长,我是关山镇镇长柳擎宇,现在你立刻送几公斤*到关山水库马兰村段的大坝上来。”
韩国庆早已经得到洪水要来的消息,正在组织自己家人乘车撤往县城呢,接到柳擎宇的电话他立刻充满歉意的说道:“柳镇长,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太忙了,现在顾不上啊,要不你再找找别人吧。”
柳擎宇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韩国庆,我不管你现在到底现在在做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石书记已经去县城开会去了,镇里的所有工作由我一个人来主持,如果你现在抗拒我的指示的话,那么从现在起,我会立刻解除你派出所所长的职务,永不录用。”
听柳擎宇这样说,韩国庆却只是淡淡一笑,同样冷冷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柳镇长,人事任免决定你没有资格单独决定的,这事需要上党委会进行讨论,而且我现在正在执行石书记交给我的公务,所以我暂时无法执行你的指示,抱歉。”说完,韩国庆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一下,柳擎宇可是被气得不轻,虽然看不到韩国庆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竟然一点都不为老百姓考虑,柳擎宇已经决定等忙过这一段之后,必须要拿下韩国庆,以儆效尤,在关山镇树立自己的威信。不过现在,柳擎宇暂时还顾不上这些,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副所长贾新宇的电话:“贾局长,我是柳擎宇,刚才我给韩国庆打电话,他拒绝执行我的命令,现在已经被我就地免职,你现在暂时代理镇派出所所长职务,你立刻在一个小时之内送5公斤*给我送到关山水库马兰村段的大坝上,有问题没有?”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采取行动。”贾新宇接到柳擎宇的指示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此刻,贾新宇正在镇派出所值班。虽然他只是副所长,但是每到汛期的时候,他都会主动要求在夜间值班,以备应急,同时值班的还有他的两个嫡系人马王朝和马汉,三人都是贫困农家出身,知道在洪水来临之际各种事情特别多,有了警察的存在和帮忙,能够让很多老百姓感觉到心中踏实。虽然贾新宇不知道柳擎宇要*到底去做什么,但是就凭柳擎宇在这个时候依然坚守在关山水库的大坝上,仅仅是这份胸襟和气魄就足以让他钦佩。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找到武装部部长尹春华从他那里协调了5公斤*之后,立刻带着王朝亲自驾驶警车冒雨赶到水库大坝上,把*送到了柳擎宇的手中,说道:“柳镇长,这*是我特意从武装部那边协调过来的,可以遥控引爆,遥控距离是200米左右。希望能够对您有所帮助。”
柳擎宇看到贾新宇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混杂着水珠的汗珠以及他那气喘吁吁但是双手拿着*包时候的稳健状态,心中对这个副所长多了几分欣赏,当有些官员已经开始为自己家人谋取后路甚至其自己都已经跑路的时候,而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副所长却在短短的40分钟内把*包送到了自己手中,这样的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同志。
柳擎宇轻轻点点头,笑着说道:“怎么样,留下来陪我一起等待时机,炸了水库大坝泄洪吧,敢吗?”
贾新宇毫不犹豫点点头:“柳镇长都敢,我又有什么不敢的。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柳擎宇又给美女副书记秦睿婕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加快进度,组织镇里低洼地段的居民尽快向天王岭进行撤离。秦睿婕没有任何犹豫便应承了下来,因为此刻她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
此刻,在关山镇,不管是镇里还是各个乡村,大喇叭都在大声的广播着景林水库即将开闸放水的消息,要求大家尽快转移。各个村子通往外界的道路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村民们拖家带口的驾驶着各色车辆向天王岭方向汇合而去。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2个小时的时限已到,这时,柳擎宇已经接到秦睿婕和各个村长打来的电话,告诉柳擎宇各个村的村民已经全部撤到了安全地方。此刻,整个关山河的河水已经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彻底沸腾起来,一个接个一个的洪峰前仆后继,河水已经开始向大坝上蔓延开来。有些大坝地方又开始出现险情了。柳擎宇知道,现在还仅仅是开始而已,恐怕过不了多久,河水就会漫过大坝了,所以,要想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只能炸毁部分大坝,以保住河水宣泄,从而避免其他堤段大坝被冲垮导致洪水走向失去控制。想到这里,柳擎宇立刻亲自找到一个合适的堤段,把*安置好,把其他随同人员妥善安置好之后,柳擎宇撤到了200米外的地方,上了汽车,轻轻一按遥控按钮。
顿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200米外的大坝突然被炸开了一个口子,奔腾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呼啦啦全都顺着缺口疯狂的涌入进来,呼啸着向着那绿油油的农田方向狂奔而去,瞬间淹没,所过之处,一片洪泽,颗粒无收。
而此刻,洪三金驾驶着汽车开始疯狂加油门向远处冲去。随后,众人找了一个安全地方,把车停了下来,贾新宇负责值班,而累了整整2天2夜的柳擎宇终于可以安心的躺在车内呼呼大睡起来。现在,已经是他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问心无愧。
然而,疲惫不堪呼呼大睡的柳擎宇却并没有想到,此刻,县城内,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徐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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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强势镇长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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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暴雨并没有像天气预报的那样停止,而是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而到了第二天上午,更是出现了一个时间长达1个小时的短时间暴雨,整个关山镇早已经成为一片洪泽,但是由于柳擎宇和秦睿婕联手提前做好了准备,虽然很多老百姓的农田甚至房屋全都被淹没,但是整个关山镇没有一人因为洪水而死亡,所有人全都撤离到了天王岭或者其他安全地带。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雨水才完全停止,天气转晴。
两天后,洪水退去。但是天王岭上,依然人头攒动,很多老百姓依然滞留在这里,因为他们的家已经被洪水给冲毁了,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而此刻,柳擎宇和秦睿婕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因为这一次洪水实在是太猛烈了,以至于大水过后,很多老百姓囤积在家中的粮食等物品几乎全都被冲走,而天王岭这边秦睿婕虽然准备了一些物资,但是毕竟一个小镇子民政部门准备的物资是有限的,这些物资根本不足支撑全镇数万百姓的生存所需。好在关山镇的移动通信基站没有出什么问题,依然坚挺的屹立着,让两个人可以通过手机硬着头皮向县里、向四周的乡镇协调救灾物资,然而,两个人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得到的消息却让两人十分失望,这一次整个景林县受的不止关山镇一家,甚至有好多乡镇由于撤退不及时还淹死了不少人,更别提物资支援关山镇了。
就在两人焦头烂额的时候,去县里开了一天一夜会议的镇委书记石振强和副镇长胡光远、王学文回来了。回来之后,石振强立刻让镇委办主任王东洋通知柳擎宇和秦睿婕立刻参加镇党委会议。
镇党委会议在镇委办公大楼三楼会议室召开。在这次洪灾中,由于镇委大楼新建不到3年,全部采用钢混结构,所以除了一楼过水之外,整个建筑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洪水退去,依然可以继续使用。
镇委会议室内,9名关山镇党委委员全部到齐。
柳擎宇的目光从在座其他8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镇委书记石振强此刻坐在主持席上,脸色十分阴沉。镇委副书记秦睿婕坐在自己对面,低头摆弄着自己美丽的指甲,党委委员、常务副镇长胡光远、党委委员、副镇长王学文、组织委员石景州、宣传委员姜春燕、武装部长尹春华、纪委书记孟欢则神态各异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整个会议室内显得十分沉闷。
石振强轻轻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各位,今天是柳镇长上任之后我们召开的第一次党委会,也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党委会,虽然我这个书记不愿意批评别人,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得好好的批评一下柳擎宇同志,在这一次的抗洪救灾的过程中,你做得实在是太差劲了,做得非常不到位,你看看,我们关山镇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你这个镇长是怎么当的,要知道你把这次工作做成这个样子,当初我真应该把胡光远同志留下,让他来负责主持这次抗洪救灾工作啊,柳擎宇同志,你还是太年轻,太没有工作经验了,你虽然有着一颗红心,但是你的工作方法非常不对头,导致你的工作效率非常低,全镇的损失非常惨重,柳擎宇同志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不懂的地方就要积极的向胡光远、王学文这样的老同志多多请教、学习嘛,你说现在整个关山镇的工作被你做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向县委县政府交代啊!柳擎宇同志,你太让我和大家失望了。”
石振强刚刚说完,胡光远便立刻接口说道:“是啊,柳擎宇同志,你这一次工作组织的实在是太欠缺水平,欠缺效率了,你看人家县城城关镇那边,各种工作全都有条不紊的展开,县委县政府领导都给予了高度表扬啊,柳擎宇同志,我建议你好好的去看一看,学一学,不能闭门造车啊!”
胡光远说完,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很显然,此刻所有的党委委员们全都看出来了,石振强的意图非常明显,这是想要抓柳擎宇当替罪羊,为这一次关山镇所受的的灾情负责啊,这一招绝对够阴险、够无耻,但是却又不得不说,这一招也是对他最为有利、对大家也十分有利的事情,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灾情,肯定是有人要负责人的,揪出柳擎宇来负责,总比自己去负责的好,所有现场很多委员们全都沉默不语。关键时刻,自保为上。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柳擎宇的脸上。
秦睿婕听完石振强的话之后,脸色显得十分难看,对于石振强的心理她把握的非常清楚,但是她知道石振强在镇里的势力十分强大,说一不二,虽然对柳擎宇一心为民的品德十分敬佩,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她暂时还不想和柳擎宇绑在一起,所以只能心中充满愤怒的保持着沉默。
在众人的注视下,柳擎宇缓缓抬起头来,双眼中闪光一闪,突然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用手点指着镇委书记石振强的鼻子尖冷冷的说道:“石振强同志,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够无耻,够阴险,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管你有多无耻,多阴险,但是你最好不要对我柳擎宇使用,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悔不当初!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我柳擎宇组织抗洪抢险工作没有效率,那么我想问一问石振强同志,你可知道我柳擎宇都做了哪些工作?你可知道现在我们关山镇的灾情如何?我们关山镇的损失如何?我们关山镇死伤了多少人?我们关山镇现在还欠缺多少物资吗?尊敬的石书记,石振强同志!你知道吗?你敢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吗?”
听完柳擎宇的这番话,石振强只能阴沉着脸保持着沉默,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突然发飙了,竟然还用手点指着自己,最关键的是,柳擎宇所说的事情他根本一无所知,他现在答不上来,但是他却不能被柳擎宇的气势给震慑住,否则的话这对自己的威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离开站起身来,拨开柳擎宇的手怒声说道:“柳擎宇,你这是做什么?拍桌子拍得响就证明你工作做的好啊?如果这样可以的话还要我们党委会做什么?你给我坐下!有话好好说。”
柳擎宇缓缓收回右手,却依然站着冷冷的望着石振强说道:“石书记,不要玩这种转移话题的把戏,没有用的,现在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知道我们关山镇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吗?”
在石振强看来,一个成熟的官员在自己发怒之后,应该立刻收敛一下自己的怒气,平心静气的继续开会讨论,但是他却看错了柳擎宇,柳擎宇可是当兵的出身,做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他的这番批评之语对柳擎宇没有任何用处,柳擎宇依然对他紧追不放。这种情况之下,石振强也看出来了,自己不回答柳擎宇的问题,恐怕柳擎宇不会罢休,不过柳擎宇的问题也难不住他,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刚刚从县里开会回来,你还没有向我汇报工作呢,我自然不知道镇里的情况如何。”
石振强一个太极推手打出来,柳擎宇第一波质问宣告失效。说完之后,石振强的嘴角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冷笑,心中暗道:“柳擎宇,你一个小毛孩子,跟老子比,还嫩得狠呢!官场可不是你有道理就能混得开的。”
然而,石振强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柳擎宇又是一招出手了。
柳擎宇听石振强说完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石书记,如果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也勉强认可你这个理由,不过我想问一问你,三天之前,在这场大雨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有没有亲自给你打电话,向你汇报说我们关山镇这边要下大暴雨,提醒你召开防汛专题会议来讨论此事,有没有!你回答我!如果当初你要是按照我的提议召开会议,全体镇党委齐动员,我们关山镇的防汛工作又怎么会如此被动?眼看着景林水库就要开闸放水了,而您石书记却带着几个党委委员说是去县里开会,开的什么会?会议重要吗?是老百姓重要、抗洪救灾重要还是开你所谓的那个什么会议重要?不要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石振强同志,我认为你们根本就是怂了,怕了,你们是担心自己被洪水给冲了,而且我已经得到准确消息,你们的家人早已经转移走了,石振强同志,我想问问你们,像你们这样拈轻怕重的干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柳擎宇!说句不好听的话,石振强同志,你们根本就不像个爷们。你可知道,在这三天多的时间里,水库大坝上一直都是我来负责的,而天王岭方面的帐篷搭建和很多百姓撤离工作都是秦睿婕同志负责的,石振强同志,各位委员们,大家好好看一看吧,秦睿婕同志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同志啊,她一个人毫无怨言的担负起这么沉重的工作,她容易吗?但是她没有一句怨言!而在座的很多同志们啊,身为一个大老爷们,你们难道不感觉到羞愧吗?你们对得起爷们两个字吗!你们还是个男人吗?”
··· ·······
第7章 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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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擎宇说完这番话,整个会议室内一下子就沉闷了下来。
石振强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怒火已经蹿到脑瓜顶上了,双眼中充满愤恨的望着柳擎宇。而胡光远和王学文两人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们没有想到,柳擎宇的言辞竟然如此犀利,句句直接指向问题的核心,尤其是不像个爷们、不是男人的定性更是让几个人感觉到十分没有面子。
丢脸的事情已经做了,但是谁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尤其是石振强他们这些领导们,他们更喜欢别人捧着他们,供着他们,即便是有不满意,也必须憋在心中,因为这是他们眼中的官场规则。因为他们是领导。
但是,柳擎宇却根本不信这个邪!他却偏偏前来打脸了!而且还打得啪啪响!
此刻,除了武装部部长尹春华、宣传委员姜春燕这两位一直在大力协助秦睿婕的人以外,其他党委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们都被柳擎宇直接打脸了。
沉默,压抑的沉默。谁也不想率先开口。
这时,柳擎宇再次打破了这种沉默,他冷冷的看向石振强说道:“石振强同志,做人不要太过了,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我柳擎宇是当兵的出身,我就是一根筋,如果你要是实实在在的为老百姓,你指东我决不向西,你让我抓狗,我决不去抓鸡,但是,如果你想要通过一些乌七八糟莫须有的罪名想要整我,我柳擎宇奉陪到底,话我先撂这儿了,如果你这次胆敢继续否定我和秦书记以及其他一些实实在在干事党委委员的功劳,我柳擎宇绝对不会答应,我不是向你向县里邀功,我不在乎那些虚名,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绝对不允许干事的受到批评,没干事的逃兵却在旁边指手画脚的!你想都别想!”柳擎宇说完,直接坐了下去,目光直视着石振强,没有一丝的妥协。
此刻,在柳擎宇这种锋利目光的注视下,他还真不敢在轻举妄动了。因为他心中非常清楚,柳擎宇提前通告自己关山镇要下大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闹得尽人皆知,否则自己这次真的有可能会丢人,尤其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只能暂时熄灭了当初规划中的一到镇里就拿柳擎宇兴师问罪的第一步计划,等待着以后找机会执行第二步计划的时候再拿下柳擎宇,毕竟大灾当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其实他心中也非常清楚,柳擎宇这一次的表现堪称完美,他之所以要来个先声夺人就是想要抹去柳擎宇和秦睿婕的功劳。所以,等柳擎宇话说完之后,他立刻沉声说道:“好了,先不再讨论其他的事情了,先谈一谈救灾的事情,现在洪水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别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想办法让老百姓恢复正常生活。柳擎宇同志,你是镇长,这些是你的主要职责,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意见。”
这一次,石振强先是一个乾坤大挪移,偷梁换柱,把话题切换到了救灾这件大事上,堵住了柳擎宇还要继续吐槽的机锋,随后一个太极推手,再次将救灾这个最为沉重的任务推到柳擎宇的身上。他算计得非常清楚,如果柳擎宇把工作做好了,自然少不了他这个镇委书记的领导之功,如果做不好,正好自己借着这次机会将柳擎宇拿下,从而推常务副镇长胡光远上位。他现在对柳擎宇这个镇长越来越不爽了,柳擎宇坐在这个位置上,让他如鲠在噎,十分难受。尤其是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柳擎宇这个镇长实在是太强势了,竟然敢当着这么多镇委委员和自己顶牛,这是过去数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他已经决定,要尽快设计一些圈套,想办法把柳擎宇给挤兑走。而救灾工作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柳擎宇听到石振强这样说,自然不会在继续吐槽下去,而是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救灾之上,在他的心中,天大地大,老百姓最大,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嗯,我赞同石书记的意见,救灾工作的确是我们下一步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而救灾工作最关键的就是物资和钱,在今天开会之前我已经和镇财政所所长张宏轩联系过了,他说现在镇财政所的账上只有不到3万块钱了,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筹集资金,帮助我们镇的老百姓尽快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柳擎宇话音刚落,已经憋了半天气的常务副镇长胡光远便开炮了:“柳镇长,你这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也很好听,但是问题在于,这钱从哪里来?难道你随便说两句好听话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吗?你这也太虚了吧!我们关山镇老百姓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空话和套话!”说完之后,胡光远充满挑衅的目光看着柳擎宇。
对于胡光远的挑衅,柳擎宇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和他翻脸,因为胡光远的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不够柳擎宇也不打算妥协,而是把目光看向石振强说道:“石书记,你是关山镇的老资格书记了,你能够筹集多少钱?”
石振强等的就是柳擎宇问出这句话来。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说道:“柳擎宇同志啊,说道救灾款的问题,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你之前的确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去县里是务虚去了,实际上,我们这次回来,费了很多心思,最终从县财政那里要来了20万的赈灾款,虽然这赈灾款看起来少,但是全县很多乡镇都受灾了,而在全县所有乡镇里,我们关山镇是拿到赈灾款最多的!柳擎宇同志啊,你可是镇长啊,你能筹集到多少钱?你可不能光说不练啊!”
石振强几句话就给柳擎宇设下了一个圈套,直接把柳擎宇逼上绝地,让他没有任何退路。
柳擎宇自然明白石振强的心思,他却是淡淡一笑,说道:“石书记,你说的没错,我认为,不仅仅是我不能光说不练,我们整个镇党委会所有委员都不能光说不练啊,我有个提议,这次我们所有镇委委员都应该行动起来,通过各种办法来筹集赈灾款。而且我保守估计,这一次我们关山镇受灾如此严重,仅仅是确保灾民正常生活所需,最少就得几百万元,灾后重建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至少得5000万元,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筹集老百姓的生活物资,最少500万元,我柳擎宇承诺一个星期之内,最少会筹集到60万元,大家都表表态吧,看看你们自己能够弄来多少钱?”
石振强听到柳擎宇这句话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县里拿来20万元,想以此来在柳擎宇面前显摆得瑟一下,这家伙居然开口就承诺拉来60万元,这明显是在向自己叫板啊,而且还是借力打力,把他气得几乎吐血。而且柳擎宇直接承诺会弄来60万元,这明显是向自己炫耀啊!如果自己要是在这个上面认栽的话,以后恐怕在大家面前没有什么威信了,所以,等柳擎宇说完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嗯,我是镇委书记,我已经弄来了20万元,下一步我会想办法在一个星期之内再至少弄来45万元!”
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柳擎宇和石振强卯上了,而且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松紧,大家非常清楚,这一次筹集救灾款,如果真要是落后的话,恐怕以后在党委会上的发言权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这可是事关面子问题,所以随后众人纷纷依次发表承诺,按照党委里面的排位顺序,依次承诺了从55万到20万元不等。最后一名承诺完之后,会议室内再次冷场。
柳擎宇这一招算是够狠的,把所有人都给算计了。所以,现在很多人看向柳擎宇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凝重。已经没有谁再敢轻视这个年轻的镇长了,这个家伙够强势,够狡猾,能够算计人于无形之中,还让你不得不咬着牙往圈套里面跳。
石振强看看没有人说话了,就准备宣布散会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说话,柳擎宇再次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着说道:“石书记,秦书记,各位委员,我现在提交一份人事调整建议,由于镇派出所所长韩国庆同志在抗洪救灾的关键时期,不遵从领导指示,故意抗命,对整个抗洪救灾工作造成了十分严重的负面和消极的影响,所以我当时已经下令对韩国庆就地免职,由副所长贾新宇同志来代理局长职务,当然,我也知道以韩国庆的级别我无权下达这个指示,但是由于当时是非常时期,时间太紧,所以并没有向石书记和县委请示,现在我提议,大家可以讨论一下看看到底由谁来担任新的派出所所长合适,等确定之后,我们报县委进行审批。”
呆了!几乎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柳擎宇这个年轻镇长刚刚到任还没有三天,竟然要直接插手镇里的人事安排,而这绝对属于石振强的禁区!以前几乎没有人敢于触碰的!最关键的,派出所所长可是县里安排的,理论上,柳擎宇是无权去处理人家的。但是,柳擎宇却偏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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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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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刘子光走出江北市的火车站,漆黑的天幕上星光熠熠,出站口上方的昏黄的灯泡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广场上,看到出站口有旅客涌出,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和小旅馆服务员们如同苍蝇一般围过来,但是没有人搭理他这个一身民工打扮的人,只有几个拿着纸牌子的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冲他招呼着:“X县,Y县长途车,上车就走啊。”
刘子光大踏步的在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上走着,心中百感交集,八年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家还在不在,父母还好么,他们头发白了么,身体怎么样,想着想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距离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刘子光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街边一位保洁员身上,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穿着工装,带着套袖,正清扫着马路,昨夜不知道是什么节日,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垃圾,她不时弯下腰去捡起饮料瓶子和废纸,塞进一个蛇皮口袋中,似乎她的腰不是很好,每弯一次腰都很艰难。
忽听身后一声低沉的呼喊:“妈!”她整理垃圾的手一停,随即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忙碌,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回老人不再怀疑自己的耳朵,慢慢的转身,黑暗中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老人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小光,是你么?”
“是我,儿子回来了。”刘子光冲了过去,长期戎马倥偬的生涯已经将当年的文弱少年锤炼成铁铸的硬汉,八年来他流过血流过汗,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但在这一刻,热泪夺眶而出,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母亲也是泪如雨下,抱着刘子光泣不成声,失踪了八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没有盼头的日子终于燃起了新的希望之光,八年了,她苦苦挣扎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老人紧紧抱着儿子不敢撒手,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儿子黑了,瘦了,但却比以前壮实多了,摸着儿子胳膊上发达的肌肉,老人终于欣慰的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灯熄灭了,一轮红日破晓而出,天亮了。
……
刘子光的家位于本城有名的“高土坡”,是个脏乱差的棚户区,由于种种历史遗留问题,这里一直没有拆迁。帮妈妈拉着保洁车回到家后,才发现院子变了许多,很多人家加盖了两层甚至三层的楼房,这是因为本地区快要拆迁的原因,加盖楼房能增加面积多要赔偿而已,而自家却依然是老样子,两间低矮的平房,外面一个石棉瓦搭建的小厨房。
打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因为阳光都被挡住,家里自然阴暗潮湿,家中的陈设竟然还保持着八年前的模样,甚至连自己那间只有三平方的卧室也是老样子,床上铺着蓝色印花的被单子,床下放着自己的皮鞋,鞋子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经常擦拭的。
“小光,你饿不饿,妈这就生炉子给你做饭。”妈妈说着,将煤球炉的炉门打开,拿起火钳换了一块新煤球。
“妈,我不饿,你别忙和了,爸呢?”刘子光问。
“在附近至诚花园上夜班还没回来,你看我差点忘了,赶紧打他的小灵通让他回家。”妈妈说。
妈妈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终于打通了,喂喂几声过后又嗯嗯两声,放下电话回过头来,满脸都是焦急:“你爸爸在班上被人打了,现在医院急救,这可怎么办啊。”
刘子光沉着道:“妈,不要慌,咱们先带钱去医院,救人要紧。”
妈妈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人造革的小包,取出薄薄一叠钱和两张存折,眼圈又红了,紧张地念叨着:“可千万别出事,咱家真经不起折腾了。”说着腿就有些软,这些年来,老两口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艰难度日,老头子要是垮了,这个家的顶梁柱就算塌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母亲。
“一切有我,不会出事的。”儿子坚定的声音响起,如同给母亲打了一针强心剂,对啊,儿子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不管再苦再难,有儿子顶着呢。
母亲将保温桶、饭盒、筷子勺子换洗衣服等住院必备的物品打了个包袱,交给儿子扛着,母子两人关门落锁,打了一辆车来到市第一医院急诊科。
急诊室外面,两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正在抽烟,看见刘子光母子过来赶紧迎上来:“嫂子你来了。”
母亲急道:“我们家老刘呢?”
“在里面,拍过片子了,刚进抢救室,公司领导也通知过了,过一会就来,嫂子你千万别急……”父亲的同事丢了烟头,快步陪着母亲往急诊室里面走,也没问刘子光是什么人。
急诊抢救室的门紧闭着,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在里面忙碌着,母亲怕耽误医生救治,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父亲的同事拿着X光片,低声介绍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刘值得是后半夜到天明的班,咱们小区有两个门,为了方便管理,一进一出,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有辆宝马车堵在出口非要进去,老刘上去劝他,哪知道那家伙喝多了酒,一脚就把老刘踹倒了,还拿出方向盘锁劈头盖脸的打老刘,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就不是单单胳膊骨折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听到自家男人被人家如此欺凌殴打,母亲的眼泪又下来了:“老张,老李,谢谢你们了,垫了多少钱,我拿给你们。”
老张道:“嫂子,可别说那见外的话,老刘这是因公负伤,公司能报销的,再说咱们已经报警了,这回怎么着都得让他赔咱几万块钱。”
“凶手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刘子光忽然插言问道。
老张狐疑的看看刘子光:“这是?”
“这是我儿子。”母亲介绍道。
“哦”老张点点头,叹气道:“那人是做大生意的,开一辆香槟金的宝马越野车进进出出的,住在十六栋,具体哪一户还真不知道,那人可不是善茬,两口子可凶着呢,咱们平时见了他都躲着走的,也就是老刘死脑筋,非得和他对着干,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刘子光怒火中烧,一双铁拳捏的啪啪直响,他并不责怪老张老李,这两位年近半百的保安员和父亲一样,都是下岗工人出身,无非是混一碗饭吃,谁有胆子和地痞恶霸对着干啊。
“妈,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刘子光说完转身就走。
“小光,你去哪里?你快回来。”等母亲追出去,早已不见了儿子的身影。
……
至诚花园十六栋,楼下停车位上只有孤零零的几辆车,其中就有一辆是香槟金色的宝马X5SUV,很霸道的横在两个停车位上。
刘子光从驾驶位的车窗看进去,车里没有人,一支粗大的方向盘锁扣在方向盘上,奇怪的方向盘中央竟然有一个巨大的S标志,什么狗屁宝马越野车,分明是辆双环SCEO改的。
刘子光一拳打出,车门上顿时出现一个深深地凹坑,山寨宝马尖利的啸叫起来,警报声响彻小区。
刘子光抬头环顾,十六栋楼上并无人探头观望,他又是一拳砸下去,引擎盖变了形,警报再次响起,这回楼上终于有一扇窗户打开,一张红通通的肉拓脸露了出来,由于角度问题,他没看见刘子光,所以只拿着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警报声戛然而止,胖脸又缩了回去。
刘子光看准了房子的位置,径直上楼来到八楼,按了按门铃。
半天,里面没动静,刘子光耐着性子又按响了门铃,里面终于传出怒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干什么的?”
刘子光撇着普通话说道:“我是物业公司滴,邻居投诉您的汽车扰民……”
防盗门忽然拉开,一个怒气冲冲的胖子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酒气,一脸的不耐烦:“有完没完了!”
刘子光二话不说,抓住胖子的顶瓜皮往外一拽,顺势往过道里狠狠一贯,胖子的拖鞋飞上了天,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流满面。
刘子光上前一步踩住胖子,冷冷问道:“小区门口的保安是你打伤的吧?”
“你……你是谁?”胖子还没回过味来,刘子光也不再问,直接一脚踩下去,胖子的右脚踝骨咯啪一声就碎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传出老远,回响在至诚花园内久久不能平息。
刘子光又问:“早上用哪只手打的人?”
胖子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上门报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道:“别打了,你要多少钱?”此时的胖子再没有刚才的神气,花睡衣敞开着,肥胖的肚皮上肉浪翻滚,鼻涕眼泪和鲜血涂了一脸,说话也带着哭腔,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左手还是右手?”刘子光和和气气的问道,好像不是要打断人的胳膊,而是在猜谜语一般。
“杀人了,救命啊!”房内冲出一个健硕的妇人,一脸横肉,眼影漆黑,新纹的眉毛如同两条细长的黑虫子趴在三角眼上,一看就不是善类。
妇人挥张牙舞爪扑向刘子光,刘子光看也不看,直接一个后摆腿将悍妇踢入房内,继续问胖子:“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是两只手。”
“右……不,是左手,两只都不是,你饶了我吧。”胖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亮晶晶的鼻涕流进嘴里,一口烟熏的黄板牙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刘子光不为所动,伸脚踩住胖子右胳膊肘,捏住他的前臂反关节猛力一折,一声脆响,胳膊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垂了下来。
这回胖子没再嚎叫,他直接休克过去了。
“市立医院急诊室,带上钱去看我爸爸,不然把你老公另外一边的手脚也打断。”刘子光对房内吓得噤若寒蝉的悍妇丢下一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半天后,胖子才悠悠醒转,外面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悍妇跪在一旁哭道:“老公,报警吧。”
“报警太便宜他了,打电话给强子,快。”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 ·······
第2章 医院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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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急冲冲赶回医院,跑到急诊室门口却忽然停了下来,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胳膊上打着夹板,头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憔悴不堪,花白的头发从绷带间露了出来。
父亲老了,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骑着二八永久自行车带着一家人去动物园了,不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样,教自己打球游泳,也不能再像八年前那样,手脚麻利的帮自己修理出摊子用的三轮车。
如今,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却还在用瘦弱的肩膀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遮风挡雨。
“你站在这里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急诊室的小护士端着托盘站在刘子光身后嗔道。
这人好奇怪,穿一套早已过时的灰色涤纶西装,土得掉渣渣,偏偏还留了个垂到肩膀的长头发,在急诊室门口低头傻呆呆地站着就是不进,不对,他好像哭了,眼角似乎有晶亮的东西在闪烁,善良的小护士赶忙掩住了嘴。
那人猛的一抬头,脸上哪里还有哭过的痕迹,一张冷峻的面孔,坚毅挺直的鼻梁,狂野不羁的眼神,紧闭的嘴唇,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男人气息,让小护士没来由的一阵心跳。
急诊科是医院的窗口单位,护士全都是精挑细选的那种个头高形象好技术精良的优秀人员,这个小护士也不例外,欣长的身段亭亭玉立,追求她的人能编一个班,各式各样的美男帅哥见得多了,老实说眼前这个家伙算不上多帅,但是就让人看了面热心跳,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刘子光微微侧身,很绅士的将门推开,请小护士先进去,然后才跟了进去。
父亲已经听母亲说过刘子光回来的事情,但是看到分别八年的儿子,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握着刘子光的手说不出话来。
父亲是个坚强的人,除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见他掉过泪,这还是头一回,握着病床上父亲的手,刘子光鼻子一酸,沙哑着声音说:“爸爸,我回来了。”
母亲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但还是说道:“都别哭了,刚才大夫看过X光片了,说不严重,你爸爸公司领导也来过了,给了二百块钱慰问金,费用咱先垫付,等出院的时候开了*一起报销。”说着拿出一大卷卫生纸来,揪下两截给父子二人擦泪。
小护士在一旁帮父亲换着点滴瓶子,也跟着劝:“老爷子腰部压缩性骨折,臂部线性骨折,就是骨头裂了个缝,并不是开放性、粉碎性的骨折,已经打上夹板了,没多大事儿,你们放心好了。”
刘子光向小护士点头致意:“谢谢。”
小护士心头又是没来由的一阵狂跳,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拿起不锈钢托盘仓皇而走。
忽然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音传来,一辆宝蓝色马自达六型五门掀背轿跑车停在急诊室门口的停车场上,四门同时打开,从里面跳出来四个年轻人,一色的板寸头,戴着墨镜,穿着紧身V领的短衫,脖子上金光闪烁的大粗链子,脚下是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手里还夹着小包,胳膊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善类。
急诊室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为首一个穿紫色T恤的年轻人嚣张的喊道:“至诚花园送来的保安呢?”
“你们乱喊什么,出去!”刚走到门口的小护士倒不怕他们,声色俱厉的喝道。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紫T恤嚼着口香糖,目光在急诊室大厅内扫视着,早上急诊的病人不多,很快他的目光便定格在刘子光一家人身上。
“强哥,你姐夫说的不就是那个穿西装的小子么。”另一个年轻人指着身穿灰色涤纶双排扣西装的刘子光说道。
紫T恤摘下墨镜,呸的一口将口香糖吐在地上:“妈13的,不就是一民工么,给我打!”
小护士见状不妙,赶紧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二老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肯定是儿子报仇去了,现在人家又打上门来,看这打扮就是道上混的,这可怎么得了,母亲猛推刘子光,声音都变调了:“小光,快跑。”
刘子光不慌不忙站起来,安慰二老说:“没事的,马上就好。”说着迎着四个流氓走过来。
三个流氓呈品字形包抄过来,也不说话,抬手就打,刘子光径直照最前面一人小腿迎面骨踹了一脚,一声脆响人就趴下了,然后一记侧踹将左边一人踢飞,那人连续撞翻了两张急诊床才停下,随即刘子光又以左脚为轴心,身子一转,右脚扫在右边那人脸上,又是当场放倒,一米八的大个子,连哼都哼一声就栽倒在旁边的小推车上,止血钳,纱布、针剂、针筒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刚才小护士那一声喊,把急诊科另外几个护士都引来了,刚好目睹了这一幕,四个护士全看傻了,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这样精彩绝伦的身手,全程用腿,不超过十秒钟放倒三个人,而且主角还是个长发飘飘的帅哥,尤其当他旋转侧踢的时候,长发随之舞动,简直酷毙了!
不光护士们的嘴巴张成了O型,紫T恤也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民工走过来,一把掐住了自己。
“强子是吧,来来来,哥哥和你说个事。”刘子光掐着强子的后脖子往厕所走去,强子小脸煞白,啥话也不敢说了。
来到厕所里,刘子光让强子靠墙站好,这才问道:“你混哪里的?”
强子道:“弟弟经常在堤北一带玩,不知道哥哥是做哪一行的?”
刘子光劈脸就是一记耳光:“老子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操!”
强子捂着脸不敢言语了,刘子光道:“是那个胖子叫你来的吧?”
强子不敢说话只好点头。
“行,胖子的帐回头和他算,先说说你,你他妈的带了三个人过来算干什么的,还刺龙画虎的你当你是洪兴浩南啊,你说说你这要把老年人吓出病来怎么办?这事大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强子嗫嚅道:“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利索点,拿一百万块钱出来,这事就先饶了你。”刘子光说着,一把将强子身边的自来水管掰弯了,这可不是PVC的管子,而是老式的镀锌钢管,强子吓得不轻,暗道狮子大开口也不兴这么狠的啊,不过嘴上还不敢说,嗫嚅道:“我没带那么多。”说着拉开带着鳄鱼标记的真皮手包,拿出一叠钱来,估摸着有六七千块。
刘子光把钱一把抓过来,顺手把马六的车钥匙也给摸出来了:“车先扣下,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还车,滚吧。”
强子都快哭出来了:“哥哥,这车不是我的啊。”
“还废话,拿钱赎车,快滚!”
强子连滚带爬窜出厕所,迎面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制服警察走过来,黑色皮质武装带上挂着全套警械,女警察抬起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指着强子:“站住,说你呢,站好。”
强子赶紧站住,中年男警察扫视一周,问道:“谁报的案?”
小护士道:“我报的案,刚才有人打架……”
“谁打架?”
“这位护士妹妹看错了,没人打架,他们是来送医药费的。”刘子光晃晃悠悠的出现了,涤纶双排扣西装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的班尼路T桖,腰间很随意的绑了条带子,一头长发飘飘,神态自若,好不潇洒,另外三个护士此刻已经彻底沦为刘子光的粉丝,聚在一起呢喃道:“好帅啊。”
“你是谁?身份证拿出来。”同为女性,那位陪同老警察出任务的女警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冷着一张俏脸对刘子光喝问道。
“王警官,他是我儿子刘子光,出外打工刚回来。”刘子光的老爸在病床上说道。
王警官是那个年龄偏大的男警察,是这一带的管片民警,和老刘认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那个走了八年的儿子啊,怪不得有些印象,所里档案上有照片。”
“刚才是不是你们打架?”女警察继续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打架。”强子随口敷衍道,这个女警察肩章上是两个拐,一看就是实习的学员,要不是老警察在,强子根本不屑搭理她呢。
“那这三个人怎么回事?”
“自己撞的。”
“胡扯!你自己撞一个我看看。”
“小胡,算了,既然没事,咱们就回去吧。”还是老警察经验丰富,见到这场景就明白了。
“可是……”小女警还不甘心。
“走了。”老警察一使眼色,带着女警离开了,强子等人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他们不敢在这里就医,只好到另外一家医院去急诊。
“爸妈,没事了,那人是来送钱的,你们看,拿来七千块钱。”刘子光把钱数给二老看了一遍,又招手让护士过来。
“这是五千块钱,麻烦你存到柜上去,这是一千块,是我谢你的。”刘子光道。
小护士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心想这人真怪,哪有把护士当佣工使唤的,还打赏,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要是换了别人,小护士早就发飙了,可是在他面前,小护士只能红着脸小声说:“我帮你存就是,不过这一千块钱我不能要。”
医院停车场上,王警官正在教育小胡:“刚才的情况你还不懂么,这伙人有纠纷,但是已经自己解决了,作为110的出警人员,是要制止犯罪行为,而不是给自己增添无所谓的工作负担,所以这案子咱们不需要接。”
“可是……”
“我知道,那个叫刘子光的很可疑,八年前因为一桩治安案件而逃离,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当事人也不再追究,但是据我三十年的经验看,这个人在消失的八年时间里,一定做过不少大案子,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只有八十年代一些江洋大盗脸上才能看到,这人……不简单啊。”
“那赶紧把他抓起来吧。”小胡道。
“不慌,刚才我已经用手机把他拍下来了,回头到所里上内部网查询一下,看看通缉犯名单里有没有这个人,说不定能牵出一件大案子呢,到时候你就立功了。”
“王叔叔,还是你厉害。”
“呵呵,你们刑警学院的科班生,未必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管用啊。”
说笑声中,涂着110字样的桑塔纳警车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墙,强子正抱着手机打电话:“喂喂,伟哥,我小强,车让人家扣了,不是交警,是个……我也说不清楚,伟哥你赶紧带人来吧。”
放下电话,强子长出一口气,忽然脸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民工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电话打完了?手机不错,借我玩几天。”刘子光不由分说将强子的诺基亚N85夺了过来,又道:“刚才你让那个什么伟哥过来,怎么不说带钱的事情啊。”
“我……”强子张口结舌,刘子光面色一变,“还敢喊人!我叫你喊人!”一拳掏在强子胃部,把他的隔夜饭都打出来了,强子疼得跪倒在地,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刘子光又猛踹了他几脚,这才整理一下西装,没事人一样走了。
老爸的骨折不是很严重,已经从急诊转往病房了,这一切都不用烦劳刘子光,一帮急诊的小护士就给办妥了,看到刘子光回来,她们一拥而上,唧唧喳喳的问道:“帅哥,你手机号多少,QQ多少?”
刘子光笑笑,摸出强子的N85道:“新买的手机,还没上号呢。”
正说着,手机响了,刘子光按了接听键,话筒那边传来声音:“强子,我们马上到,两辆金杯,二十个人,全带着家伙,哪里下?”
“停车场下。”刘子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拨了三个数字110。
“110么,市第一医院有人打架,开两辆金杯车,二十个人都带着凶器,赶紧来。”说完挂断,关机。
小护士们的嘴都张成O型,半天那个急诊小护士才道:“他们是来堵你的么?”
“呵呵,是来给我送钱的。”刘子光道。
话音刚落,两辆金杯就风驰电掣驶进了医院,一个急刹车停住,推拉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二十条汉子来,全都赤-裸着上身,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手里铁棍、链条、西瓜刀都有。
··· ·······
第3章 谜一般的男子
···········
当二十个手持凶器的流氓还没走进大门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迎了上去,主动问道:“是强子叫你们来的吧?”
“你是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用镀锌钢管指着刘子光问道。
刘子光把马六的车钥匙举起来道:“强子来医院闹事,车让我扣了,拿钱才能提车,你们带钱了么?”
众流氓大怒,一人喝道:“扁他!”于是各种武器劈头盖脸的打来,按照常理被打的一方就该抱头鼠窜了,可是刘子光却纹丝不动,任由铁管和链条打在自己身上。
“那个帅哥马上就要反击了。”急诊小护士自信满满的说道,可是半天过去,刘子光却依然在挨打,人已经被打趴下了,那些流氓倒也有分寸,只是拿铁棍乱打,并不用匕首刺,所以不会闹出人命来。
“别打了!”小护士焦急的喊起来,可是那帮流氓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医院的保安远远看着也不敢动,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只有那帮善良的护士急的快要哭出来。
刘子光躺在地上享受着按摩,心中暗骂:那帮警察怎么还没来。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巷子里,一辆警用涂装的桑塔纳正静静地停着,派出所民警老王和小胡正在关注着医院停车场的斗殴事件,由于半小时之内两次报警,所以110指挥中心怀疑是假警报,所以只是通知派出所出警,并没有派防暴队之类。
“再等等,那个刘什么光就会出手了。”老王自信满满的说,“等他一动手打人,咱们就出动把他们全抓起来,带到所里慢慢问。”
女警小胡很着急,斗殴已经持续了五分钟,那人竟然还在硬撑着,难道老王的判断是错的?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想到这里,小胡毅然拉响了警报,驱动警车开了过去,老王没来及劝阻,只能轻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嫩啊。
见警车来了,流氓们丢下武器四散而走,金杯车里坐镇指挥的中年男子也把烟头一丢,喝道:“走!”
最终警察还是一个人没抓到,偌大的停车场就只有遍体鳞伤的刘子光躺在地上,一帮小护士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把他往担架上抬,女警小胡走过来道:“慢着,我要问伤者几个问题。”
小护士们怒目而视:“来这么晚,人都快被打死了,还问什么问题,等过了危险期再说吧。”
小胡被堵得没话说,眼睁睁看着人被抬走,老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都拍下来了,想抓人的话调医院的监控录像就可以了。”
小胡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还手了。
急诊室里,护士们解开刘子光的衣服,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流氓们殴打了五分钟竟然只是留下了一些皮外伤,让见惯了血淋淋场面的护士们都有些惊讶。
刘子光忽然坐起来道:“警察走了吧?”
护士们更惊讶了:“你不是昏迷了么?”
“他们按摩的太舒服了,我打个盹而已,谢谢你们了。”刘子光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从急诊床上下来,又对护士们说:“打架的事情别告诉我家人,我不想他们担心。”
护士们点头如捣蒜,刘子光整理好衣服,对她们说声再见,便出了急诊室,来到停车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那辆马六,先翻了一遍,从副驾的行李箱里将行驶证找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孙伟。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伟哥,你要倒霉了。”
别看刘子光没有驾照,开车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的,拿技术算起来,比F1赛车手都不逞多让,他鼓捣了一阵便摸清了马六的架势方式,打火,倒档,油门踩到底,整个车闪电一般倒出来,径直倒着开出医院大门,一个摆尾就把车头调正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的想过来指挥倒车的保安大嘴张着,半天都合不拢。
刘子光一踩油门向前开去,忽然又一脚踩死,马六发出一声怪叫停在公交站台旁边,刘子光按下玻璃问道:“回家啊?”
站台上正在等车的是急诊室的小护士,先前报警的就是她,女孩子身材秀欣,换上便装更显得动人婉约,听见车里有人搭讪,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便一扭头不搭理,忽然又回头惊喜的说道:“是你啊。”
“别等了,我送你回家。”刘子光道。
小护士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的位置,按了按真皮坐椅道:“这是那个小混混的车吧。”
刘子光道:“管他谁的,我开就是我的,你家住在哪里?”
小护士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幸好这地方刘子光认识,便嘿嘿一笑道:“坐稳了。”然后一踩油门,马六飞一般窜出去,从自行车道直接切入快车道,惊得后面几辆车连忙踩刹车。
这一路可谓惊险之极,小护士长这么大就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吓得她紧紧抓住副驾门口上的把手,小脸煞白,不过刘子光的车技极佳,开了一会儿小护士的脸就恢复了红扑扑的颜色。
一路上刘子光基本把能违章的项目都违全了,摄像头不知道拍了他几百次,反正车牌不是自己的,可劲的玩就是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跑完了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小护士家。
临下车的时候,小护士咬着嘴唇犹豫着说:“嗯,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刘子光眨眨眼,痛快的答应:“好啊。”
小护士家是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装修的还不错,小护士拿着拖鞋刚想让他换,刘子光已经很随意的走了进去,小护士一撅嘴,只好作罢。
刘子光在沙发上坐着,小护士在一边泡茶,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子光。”
“我叫方霏,去年刚参加工作,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刚回家,暂时没有工作。”
方霏把茶杯端过来,刘子光微笑着端起来啜了一口,眉头稍微一皱。
“怎么?不好喝么?”
“没什么,挺好的。”刘子光平时喝的可都是极品贡茶,方霏家的茶叶虽然好但远远跟不上人家的口味,当然这一点刘子光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了,我的西服破了,你能不能帮我补一下。”刘子光将那件三十元一套的灰色涤纶双排扣西服上衣脱下来抖了抖,上面全是裂口和破洞,都是被那些流氓弄得。
“没问题,我们急诊护士的手艺最好了。”方霏很高兴能为刘子光做些什么,拿出阵线便缝补起来,这件衣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存货,布料已经糟了,要在一般人家当抹布都不合格,可是刘子光却当成宝贝,让岳霖有些纳闷,这个人太奇怪了,穿着这么不上档次的衣服,可是气质却出奇的好,当他嚣张的时候,就连电视里那个李云龙都比不过他,当他安静的时候,就算是本院那个留美的医学博士都没有他儒雅,总之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方霏一抬头,正看见刘子光望着窗外小区游乐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四个小孩正在母亲的带领下玩耍,再看刘子光,眼神是如此的忧郁,而又充满深情,一双眼睛是如此深邃,彷佛那里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方霏整个人都呆了,在这一刻她断定,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衣服破洞太多,补了好久才搞定,方霏并没有把衣服给刘子光,而是走进房间将父亲的一件西装上衣拿了出来道:“你那衣服脏了,我帮你洗了,你先穿我爸爸的衣服吧。”
刘子光皱皱眉,还是接过西装穿上了。
墙上的大钟响了,刘子光抬头一看:“呀,十二点了,我请你吃饭吧。”
方霏欣喜道:“好啊好啊。”
两人下楼,方霏说要去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因为她知道刘子光的经济状况十分窘迫,这一点从他父母的身份以及刘子光的衣装都能看出来,但是刘子光却执意要开车去好一点的饭店,方霏拗不过他,只好指引着他开车来到一处档次还不错的酒楼。
酒楼停车场,保安看见轿车过来,赶忙上前帮着开门,刘子光刷的一声就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保安看看他的行头,又看看大钞,惊讶的长大了嘴,刘子光将钱塞进保安的领子,领着一脸惊讶的方霏进了大堂。
岳霖心说这人太怪了,腰里没有几个大子儿,出手却这么豪爽,开个车门都给一百小费,敢情他是外国来的吧,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刘子光开口就要雅座,天字号包间,被招待小姐耐心说服之下才要了一个双人卡座,菜单拿来,他也不让方霏点,刷刷点了十个菜,而且都要做双份的。
刘子光点的都是比较贵的招牌菜,而且各种口味都兼顾到了,可谓点菜高手,不一会儿十个菜摆上来,刘子光招呼一声便开动起来,那副吃相虽然文雅,但是速度实在惊人,风卷残云一般啊,盘盘见底,搞的服务员们都窃窃私语:“这人八辈子没吃过饭了。”更有人怀疑他是来吃霸王餐的,可是人家是开车来的,又有美-女相伴,除了打扮的寒颤点,哪里也不像是霸王餐的。
吃饭过程中方霏想说点啥,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一生气也跟着大吃起来,两人闷头吃饭,不一会儿就吃好了,酒店也把刘子光要的另外一套菜打包好了,一结帐,正好一千八百元。
方霏惊得张大了嘴,一千八,可是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啊,这个民工一般打扮的男人竟然出手这么大方,刘子光掏出一千九百块来付账,还说:“剩下的是小费。”把打包的菜提在手里解释道:“这是给我爸妈带的。”
方霏顿时心中暗喜,这人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身上只有这些钱,就全花在亲人身上,两套菜,一套请我,一套给父母,这不是说明……
小女孩的花痴梦还没做完,便被刘子光惊醒:“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区门口,下了车的方霏依依不舍看着刘子光,有心想请他再上楼坐坐,可是人家还要去送饭,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刘子光连车都没下,只说了声再见就加油门倒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倒出了小区,一个漂移甩尾,向医院开去。
来到医院,二老果然还没吃饭,正等着刘子光一起吃呢,刘子光将饭菜打开,一家人就这样在医院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刘子光再次开车出去,这会是去找马六的主人,根据行驶证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家酒吧门口,门前还停着一辆金杯,正是上午去医院闹事的那两辆之一。
酒吧半新不旧,门上有两个用霓虹灯组成的大字“糖果”,踹门进去,里面很暗,下午时间尚未营业,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单调的台球撞击声和哀伤的蓝调布鲁斯。
咣当一声,大门外的刺眼阳光照了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台球案子旁正在躬身瞄准的青年慢慢直起了身子,台球杆子在手中掂着,吧台前喝酒的男子也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居然是他!上午在医院挨打的那个小子,他居然敢找上门来!七八个青年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狰狞的冷笑慢慢围过来。
面对群狼,刘子光眉头都不皱一下,道:“我找孙伟有事。”
“伟哥的名字也是你喊得?”一个长发青年猛然挥起啤酒瓶迎头砸过来,刘子光身子一侧,啤酒瓶抢在手里,一声脆响,500毫升装的蓝带啤酒瓶在长发青年头上化作无数咖啡色的碎片,血从额上流下来,青年一声不吭便栽倒了。
另一个鼻子上穿着环的家伙从侧面发动袭击,台球杆带着劲风以势不可挡的雷霆之势扫过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鼻环青年一愣,想往回抽,哪里还能抽的动,抬头正看见一张笑脸。
鼻环青年怒骂道:“操!”话音没落,锋利的啤酒瓶残骸就亲密的和他接吻了,玻璃碴扎的他满脸开花,血肉模糊,鼻环青年惨呼连连,抱着头跌跌撞撞,连碰翻了几张桌子。
青年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不过是糖果酒吧的常客,又不是孙伟聘来的专职打手,见到这个场面未免有些吃不消。
“我找孙伟。”刘子光再度开口,语气依然平和如初。
“谁找我?”吧台侧面打开一扇门,里面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穿修身黑衬衣,敞开的领口里露出一根粗大的金链子,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汉子看了看满地狼藉,并没有丝毫的震惊之色,只是瞪了刘子光一眼,冷冷道:“到我办公室谈。”
刘子光走进办公室,孙伟已经坐在了大班台后面,一指墙角的椅子,冷冷道:“坐。”
刘子光却并不按照孙伟的吩咐坐在墙角,而是拉了一张沙发到办公室正中央,大模大样和孙伟面对面坐下。
孙伟掏出硬中华的盒子,抛了一根烟过去:“抽烟。”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根,用大班台上的镀金拿破仑大炮点燃,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俯视着刘子光。
刘子光也掏出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燃香烟,两个人就这样吞云吐雾互相对视着。
两分钟过去,孙伟便有点撑不住了,他企图以气势压倒对方,但可耻的失败了,这个男子的眼神如同刀片一般犀利,让他不敢对视。
不是猛龙不过江,对方敢一个人打上门来,说明此人有这个实力,能坐在办公室里和自己放胆对视,而不是急火火的提什么条件,说明此人并非鲁莽之辈。
孙伟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推过去,银行捆扎好的一百张红色大钞,整整一万块。
孙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次有个体校的学生来闹事,一个人打八个,那可是散打专业选手,到最后还不是被放倒,孙伟亲自挑了他的脚筋,别说赔钱了,孙伟还得让他赔酒吧损失的装潢费用呢。
这是这次不同,孙伟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一万块钱来,这是因为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一丝让自己不安的味道。
是杀气。
“钱拿走,车留下。”孙伟很简短的说,力图使自己显得镇静自若,可是他手中微微颤抖的烟蒂已经深深将他出卖。
刘子光拿起钱来掂了掂,忽然砸在孙伟脸上:“一万块,你打发要饭的呢!”
孙伟下意识的蹦起来,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的跳,直勾勾的瞪着刘子光,半晌还是泄了气,坐回去低声道:“店里只有这么多了。”
刘子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孙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再也撑不下去,低三下四道:“哥哥,真的只有这点钱了,店里平时不留钱的。”
刘子光哼了一声,将那一万块塞进兜里,顺手又拿了桌上一条硬中华,转身就走:“车我先玩两天,玩够了还你。”
“哥哥,有话好说,那车……”孙伟站了起来。
刘子光一回头:“不高兴?”
“不是不是……”
“不高兴找强子去,这事他惹出来的。”说完,刘子光扬长而去。
一出办公室的门,围在门口的几个青年下意识的往后退,都不敢和刘子光对视。
等这尊凶神开着马六离去,青年们才涌进办公室。
“伟哥,怎么不做了他?”
“再厉害他也是一个人,怕个鸟。”
青年们七嘴八舌的嚷着,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孙伟点燃一支烟,猛抽了一口,道:“你们不明白,这个人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不就是会两手功夫么?”
孙伟摇摇头,喷出一股烟:“你们不懂的。”仰头躺在老板椅上,陷入了回忆。
青年们知道伟哥有话要说,便都静了下来。
“那年,我被监舍抽调去陪死刑犯,其实也就是陪着说说话啥的,防止执行前一天犯人想不开,那人确实是条硬汉,纵横六省一市,手底下七条人命,其中有两个是警察,临行前一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事人一样,我们这些小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青年们瞪着眼睛等待下文。
孙伟掐灭烟蒂:“今天这个人,和他是同一种人。”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开酒吧的小混混和江洋大盗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每个人都在后怕,今天他们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 ·······
第4章 当了保安
···········
刘子光驾车返回,中途停车在大商场买了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虽然一看就是不入流的货色,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上品,就只能用这些凑乎了,另外他又找了个移动公司的合作网点,买了一张不用身份证登记的神州行卡,放进了N85里。
办完这一切,回到医院,一家人正在病房里说话,管床医生来了,拿着CT片子说只是压缩性骨折不算严重,在医院观察一周就能回家了,一家人皆大欢喜。
晚上要留人陪床,妈妈说已经在保洁公司请过假了,晚上她在这里陪护便可,让刘子光回家休息,刘子光哪里愿意,说我在这里陪着便可,妈你回去睡觉吧,老妈拗不过他,只好先行回家。
刘子光送妈妈回家,一群人刚进电梯,后面又跑来一个小女孩,体态窈窕,面容生得极其清丽,让刘子光这样见惯了美-女的人都为之一动。
女孩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梳着马尾巴,身上的衣服很朴素,甚至还有两个不起眼的补丁,电梯虽然还有空间,但站在门口的几个粗壮妇女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女孩便咬着嘴唇默默的站到了一边,电梯门关上,妈妈又唠叨起来,刘子光便将心思收回,不再去想那个女孩。
将妈妈送回家中,刘子光再次赶到医院,路上顺便买了些饭食,父子俩在医院吃了晚饭,一天折腾的够呛,老人家饭后便睡了,刘子光就坐在病床边陪伴,倒也不算无聊,因为骨科的小护士每隔一会儿就找个由头过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搭讪。
次日上午,刚下大夜班的方霏又跑来了,告诉刘子光说可以出院了,压缩性骨折不严重,留在医院也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还不如回家静养呢,毕竟住院费用在那里摆着,本来刘子光的意思是再观察一下,可是耐不住老人的意思,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老爸看到眼前的蓝色马六,惊讶的张大了嘴,问刘子光车是哪里来的,刘子光含糊的说是借的,老人担心的说:“可不敢偷车啊。”
方霏才一旁嘻嘻的笑,帮刘子光圆场道:“确实是借的,我可以作证。”
老人这才放心,刘子光一家人坐进汽车,方霏摆手道:“再见啊,呸呸呸,医院里不兴说再见的,祝愿你们全家身体健康哦。”
刘子光说声谢谢,一踩油门就走了,留下气鼓鼓的方霏,狠狠的一跺脚,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
回到家里,妈妈张罗了七八个菜,一时间小院子里菜香四溢,老邻居们也都来道贺,顺便看看失踪八年之久的刘子光,刘子光掏出一包中华烟四下里散发,邻居们都说老刘家这小子出息了,说了一阵子才笑咪咪的去了。
菜做好了,老爸还开了一瓶洋河大曲,一家人刚坐到饭桌旁,就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似有似无的,响了一下就没声了,就连刘子光这样听力灵敏的都以为是幻听呢,可是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刘子光便过去猛然拉开了屋门。
门口站着一个少女,面庞很熟悉,正是昨天在医院见到的女孩,女孩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手捏着衣角,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叔叔好。”
刘子光刚想纠正少女的称呼,妈妈就过来了,道:“小雪吃饭了么,来家吃点吧。”
少女怯生生的说道:“吃过了,我是来借保温瓶的,刚做了汤想给我爸爸送去,怕路上凉了。”说完这段话,雪白的面庞已经变得通红,显然是个极其内向的丫头。
仿佛为了证明她说得是谎话一般,少女腹中忽然传出叽叽咕咕的声音,明显是还没吃饭,妈妈不由分说便将少女拉了进来:“别客气,今天家里做的菜多,奶奶给你盛饭。”说着将少女按在座位上,又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刘子光也回到座位上,好奇的看着少女,妈妈一边给少女夹菜一边介绍道:“这是大前年搬来的邻居,丫头在第一中学上高三,年年三好学生,那可是咱们省的重点高中啊,可惜她爸爸有病,在医院常年住着,把个好好的家都拖垮了,孩子几年没买过衣服了,真是可怜。”
眼瞅着少女眼睛红红的就快要哭出来,刘子光插嘴道:“妈,少说两句,让人家吃饭。”
老妈这才停下不说,放下筷子准备保温瓶去了,少女拿着筷子很羞涩的吃着米饭,除了碗里的菜之外,根本不去夹盘子里的菜,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让刘子光看了都心酸。
不一会儿,小雪就吃完了饭,站起来说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我该送饭去了。”
妈妈拿过来两个不锈钢饭盒和一个保温桶道:“里面放着菜,是奶奶做的哦,带给你爸爸尝尝。”
小雪接过饭盒和保温桶,双眼中已经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了,她努力克制着泪水,已经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哭出来,妈妈赶紧将小雪送出去,临走又摸出两个硬币给她:“小雪啊,可别走路去了,坐公交多方便。”
回来后,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可怜这家人了,一年到头不知道能吃几顿肉,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当了几十年劳模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几千块钱买断下岗,眼瞅着房子就要拆迁,一家人还知道在哪里安家呢。”
爸爸哼了一声道:“咱们家又能强多少,还不是一样?现在小光回来了,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可不能再走歪路了,这么着吧,我和公司领导说说,你接我的班,去物业公司当保安员。”
刘子光无语,只能点头同意。
晚上,老爸打了十几个电话,动用了不少关系,终于将这件事敲定,物业公司让刘子光明天早上去面试。
次日一早,刘子光来到物业公司,说是面试,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经理随便问几句话。
“多大年龄了?”
“二十九。”
“以前干过什么?当过兵么?”
“这个……什么都干过,解放军就没当过。”
“哦,做十个俯卧撑我看看。”
于是刘子光就趴在地上做了十个标准的俯卧撑,经理见他不喘粗气,既不是近视眼又不是大胖子,便点头道:“好吧,看老刘的面子就收下你,交五百块钱服装费,带身份证复印件到综合办登个记,下午就正式上班吧,对了,把你的长毛剃了,不男不女象什么样子。”
……
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一说,爸爸妈妈喜上眉梢,中午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菜,老妈破天荒的出去买了烧鸡、卤牛肉等熟菜,老爸把珍藏多年的剑南春从柜子里取出,又拿了两个杯子,亲自给儿子斟满一杯酒。
刘子光吓了一跳,虽然自己已经不小了,但在父母眼中还是个孩子,主动倒酒给自己可是长这么大以来,开天辟地头一次。
他赶紧把酒瓶接过来:“爸,我来。”
老爸端起酒杯道:“孩子,一转眼你都快三十岁了,耽误了八年青春,可不能再不正干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保安员没什么丢人的,你可得认真干啊,爸妈都老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
一番话说的刘子光鼻子酸酸的,他也举起酒杯道:“爸,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努力工作,干出个人样来!就算当保安也要当得有出息!”说罢一仰脖把酒闷了。
老爸欣慰的点点头,也把酒干了,老妈端着盘子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眼中早含了泪水。
……
下午两点,保安刘子光就正式上岗了,他把头发剃的很短,人也显得精神了很多,灰色的保安制服穿在身上,不知怎么地就比别人精神许多,尤其是那顶大沿帽,压着眉毛戴在头上,显得极酷极帅,黑皮武装带勒在身上,一双洁白的手套,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保安,倒像是德国党卫队员。
“帅哥,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小区出口,一个开着宝马320的中-年美-妇竟然将车停下堵住大门不愿意动了,摇下车窗不停地和刘子光搭讪,搞得后面一阵阵的鸣笛,啰嗦了半天中-年-美-妇才将一张喷香的名片递给刘子光,“帅哥,打我电话哦。”美妇抛了个媚眼才走。
“哥们,有艳福了哦。”同在大门执勤的保安王志军艳羡的说道,这个小伙子是退伍兵出身,在部队里喂了三年猪,去年底才进的物业公司,也算是个新人了。
“没兴趣,要不你试试?”刘子光看也不看,就把名片扔给了王志军,王志军把名片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做陶醉状:“好香啊,可惜人家没看上我。”
“抽烟吧。”刘子光抛出一根中华,王志军赶紧接住,先帮刘子光点上,自己才点上,抽了一口惊呼道:“竟然是真货!那个娘们给你的?”
“屁,老子自己买的。”刘子光不屑道。
“你两个!上班时间不许抽烟!”巡逻至此的保安队长喝道,王志军赶忙把烟熄灭放进口袋里,刘子光却置若罔闻,继续吞云吐雾。
“新来的那个,你还想干么!”队长气冲冲跑过来,正在此时,一辆桑塔纳警车开了过来,保安队长来不及去管刘子光,赶紧去招呼警车。
“王警官,胡警官,巡逻啊。”队长热情的招呼着。
“是啊老李,过来看看,通报点情况,最近有几个流窜抢劫犯来我市作案,各单位都要加强警惕……”王警官介绍着情况,那边女警小胡却打开车门向刘子光走过来。
“是你啊,两天不见找到工作了,我告诉你,别看那几个躺在医院里的人不敢告你,只要你再惹事,我一定抓你回去!”小胡冷着脸说。
“胡警官,警服不合身啊,都快撑开了。”刘子光一双淫邪的目光盯在小胡饱满的胸部说道,气得小胡的脸色当时就白了,“你!流氓!”
“怎么?我说啥了,这就流氓了?”刘子光哈哈笑起来,一旁的王志军刚跟着笑了一声,就不敢再笑了,因为威严的老王已经过来了。
“小子,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辖区里一定要本分!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你再次入狱吧。”老王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拉着小胡离开了。
“怎么?你是山上下来的?”保安队长再看刘子光的目光已经变了,也不管他抽烟的事情了,转头就走,“不行,我得找高经理去,黄鼠狼给鸡看门,这还了得!”
··· ·······
第5章 喂猪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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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队白长找到高经理把情况一说,高经理也犯愁,说:“他刚来第一天就辞退,恐怕不太好吧,再说这些刑满释放人员都不是好惹的,万一报复咱们怎么办?”
白队长说:“可是让他在咱们这上班,迟早闹出乱子来,你是没看见他和胡警官说话那个态度,简直……”他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好像刘子光欺负了他家女性亲属一样。
高经理低头做沉思状,半晌才道:“这样吧,先观察一段时间,找点小毛病扣他的工资,扣到他自己辞职为止,这样不至于激化矛盾。”
白队长赞道:“还是经理水平高。”
……
小区门口,王志军惋惜的说:“唉,以后抽不上你的烟了,这下高经理肯定得辞退你。”
刘子光一瞪眼:“敢!”
王志军凑过来问道:“哥们,你真是山上下来的?”
刘子光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道:“你看我象么?”
“象!太象了,那个做派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好了,这会没啥事,我出去转转,你帮我顶着。”刘子光把剩下的半包中华扔给王志军,摸出马六的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远处的轿车清脆的响应了一声,他连保安制服也不换,就这样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王志军啧啧赞叹:“妈的,经理才开伊兰特,他开马六,这哥们真牛。”
离开家乡太久,江北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马路宽阔干净,广场喷泉叮咚,绿树掩映,八年前刘子光推着小车卖烤肠的地段已经变成繁华的商业街,红男绿女匆匆而过,真让刘子光有恍如隔世之感。
一晃八年过去了,自己依然是身无长物,如何让父母安度晚年,如何出人头地改善生活条件,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
千丝万缕,无从下手,焦躁不宁的刘子光驾着汽车在大街上左冲右突,路边一辆警用摩托发现了这辆严重超速并且违反交规的汽车,便拉响警笛追了上来。
有警察追赶,刘子光反而更加兴奋起来,油门离合刹车档位不断变化,在车流中如同游鱼一般向前飞驰。
不知不觉就甩掉了警用摩托,眼前是一条开阔的高速大路,刘子光蓦然猛醒,一踩刹车,汽车横在路上。
与其挖空心思想怎么发达,不如从最点滴的事情做起,古语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连个保安都当不好,还谈什么出人头地!
只有先融入这个社会,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才能一展所长,崭露头角。
……
打定主意之后,刘子光将方向盘一打,回志诚花园上班去了。
来到小区门口,就见堵了一长串的汽车,其中几辆车还在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刘子光将车停在路边,走到大门口一看,一辆黑色本田飞度正车头向外盘踞在大门里,车门落锁,司机不知去向。
要知道这可是小区的入口,只进不出的,这辆飞度横在门口,外面十几辆车都进不来乐,又是下班高峰期,眼瞅着车辆还在增加,可把王志军给急坏了。
“刘哥,你可来了,坏事了。”看见刘子光回来,满头大汗的王志军颠颠跑来向他诉苦。
“咋回事?”刘子光问道。
“本田车逆行要出门,正好碰到有车进来,双方都是硬茬子,不愿意退,就顶起来了,我劝了半天也没用,本田车主干脆下车走了,这下可糟了,咱俩的奖金泡汤了。”
刘子光奇道:“逆行出门本来就不对,还敢玩这套,反了他了!报警拖他的车。”
王志军道:“打过电话了,人家交警说小区内的道路不归他们管。”
刘子光道:“那你报告经理了么?”
王志军苦着脸说:“刚不说了么,闹到经理那里,咱俩奖金就完了。”
“这样啊……”刘子光托着腮帮想了想,此时外面汽车堵的更多了,鸣笛此起彼伏,进进出出的居民也为之侧目,刘子光眉头一展,顺*过王志军手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道:“车库的伙计,出口的伙计过来支援一下。”
不一会儿,两个保安小跑着过来,见到这幅景象也是大吃一惊,刘子光道:“伙计们帮个忙,把这辆车抬到一边去。”
王志军道:“开本田车的小子好像不太好惹,临走放话说谁敢动他的车就让谁难看。”
刘子光嗤之以鼻:“鸟毛,违反社会公德还有礼了,抬!出了事算我的。”
既然刘子光大包大揽,众人便合力将本田车抬了起来,得亏日本车减配的厉害,四个人轻轻松松就抬到了一边,外面堵成长串的车流缓缓地开进小区,每个经过保安们身旁的司机都鸣笛致意,四个保安互相对视一眼,一种职业荣誉感油然而生。
正在此时,一声怒骂响起:“他妈了的13的,谁动老子的车?”一个穿着吊裆裤的红发小青年从小区外面气冲冲的走过来,直奔这几个保安而来。
刘子光眉毛倒竖,这就要上去揍人,却被王志军一把拉住。
“刘哥,别冲动,打了业主铁定下岗,让我来。”
说着王志军便陪着笑脸迎上去,先敬礼,后道歉,慢声细语的解释,可是那红毛却更加嚣张起来,卷起袖子,露出刺龙画虎的细胳膊,一把掀掉王志军的大檐帽,又拽住他的领子叫骂:“不就是个看门狗么,敢动老子的车,打不死你的13养的。”
高大健壮的王志军就这样被这个一米六高的小青年推搡谩骂着,憨厚的脸上赔着笑,连围观居民都看不下去了,但鉴于红毛身上的纹身,大家只敢小声嘀咕着。
此时刘子光反倒不出手了,抱着膀子看热闹,他倒想看看王志军能忍到什么时候。
都是二十郎当岁的青年人,谁也不是天生就该被欺负的,果不其然,王志军的耐性到了临界点,一把推开红毛,指着地上的东西厉喝道:“给我捡起来!”
瘦小的红毛被推了个踉跄,差点栽倒,恼羞成怒之下,不但不捡,还狠狠踩向地上的东西,王志军一看,眼睛都红了,抓起红毛的胳膊,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就将其放倒在地,红毛被摔懵了,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
周围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居民们见没热闹看了,便四散而去,刘子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问道:“志军,你真是喂猪的兵么?”
王志军从地上捡起一枚小小的徽章,认真的擦去上面的灰尘,骄傲的戴在左胸上道:“可不是么,喂了三年老母猪。”
夕阳映照下,一枚金色伞翼徽章在他心口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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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伙计们吃烧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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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为了感谢几位同事的帮忙,刘子光请他们去吃宵夜,都是没有家室拖累的小伙子,一听这话欢天喜地,换下制服上了刘子光的汽车,到夜市大排档吃烧烤去了。
夜市大排档位于棚户区“高土坡”的边缘,白天是破破烂烂的马路,晚上便摆起数十家麻辣烫、羊肉串,家常炒菜摊子,煎炒烹炸好不热闹。
如今城市人夜生活丰富多彩,宵夜更是不可或缺,那些在酒吧里喝个半醉的,网吧里PK累了的,下夜班的,都喜欢到夜市大排档继续整点,这也造就了夜市的繁荣,每天营业到凌晨才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一次性筷子,泔水,呕吐物和随地乱撒的尿渍。
刘子光他们去的这家烧烤摊子名叫“地地道道”,在这一带有些名气,羊肉串份量足,价钱便宜,关键是用的全是真羊肉,不是那种刷了羊油的死猫烂狗,因此生意特别好。
四个下班保安挑了张看起来还算平整的矮桌子,一人一张小马扎坐下,王志军看样子是常客了,也不用看菜单,直接对前来招呼的脏兮兮小伙计道:“一斤肉,二斤烙馍,八个臭干,四瓶啤酒,赶紧的。”
小伙计吸着鼻涕不屑的问道:“还要点腰子、羊球、鲳鱼、火腿肠啥的不?”
王志军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了,不够再点。”
羊肉串这种生意,本小利薄,靠的就是羊球腰子火腿肠这些暴利产品赚钱,见这几位如此寒酸,小伙计也不多说,把圆珠笔往耳朵后面一夹,冲着棚子底下的大师傅喊了一嗓子:“七号桌,一斤肉!”
“慢着。”刘子光叫住了小伙计,拿起菜单浏览了一遍说道:“什么腰子羊眼羊球羊鞭羊排板筋,见样来八份,肉要四斤,啤酒有成桶的么?”
小伙计眼睛都亮了:“有!新鲜的扎啤,八十块钱一桶。”
“来两桶扎啤。”
“刘哥,咱们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王志军道。
“四个大男人还吃不了这点肉么,今天我请客,兄弟们放开了整。”
一听这话,王志军才放下心来,另外两个憨厚的保安小伙子也咧嘴笑了。
不一会儿,几个不锈钢盘子端上来,大把大把的肉串散发着孜然和辣椒粉的香味,整桶的扎啤搬过来,四个饥肠辘辘的汉子举起了大号啤酒杯碰在一起:“干杯!”顿时雪白的泡沫和澄黄的酒液四溢。
正喝的开心,从远处闪烁着霓虹的网吧里走出十来个潮人打扮的年轻人,小的十五六,大的十七八,都是吊裆裤子板鞋紧身小上衣打扮,头发五颜六色都有,还夹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妹妹。
小混混们大摇大摆走进地地道道,将四张桌子拼在一起,围拢着坐下,男孩们脱下上衣,露出刺龙画虎的瘦弱光脊梁,女孩子坐在小马扎上,低腰裤露出一大段雪白,从男孩烟盒里抽出香烟吞云吐雾,打打闹闹,不时发出夸张的尖叫和肆无忌惮的笑骂。
刘子光正听王志军吹嘘在十六军当空降兵时候的光辉历史呢,听到兴头上却被这帮年轻人打断,他微微皱眉,伸手抓住刚送肉串过来的小伙计,对他说:“告诉那帮孩子,小声点。”
小伙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刘子光,径直走到那一桌前,对坐在正中央一个身穿亮闪闪夹克的酷酷帅哥说了声什么。
一瞬间,那群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小混混们冷冷的扭头望着刘子光他们,有几个家伙还伸手抓住了啤酒瓶。
王志军等人发现情况不对,也悄悄抓住了屁股下面的小马扎,在小区里值班不能打架,在外面可就无所谓了。
刘子光若无其事,继续喝他的酒,对面那个穿红衣的酷哥瞪了刘子光一眼,甩甩挑染成橘色的头发,低声说了一句,小混混们便扭转头来继续说笑吃喝,而且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王志军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刘子光道:“这些小痞子打架不要命,少惹为好。”
刘子光笑笑,没说什么,四个人将桌子挪动了一下,距离那帮年轻人稍微远了一点,便继续吃喝起来。
两桶十升装的扎啤,大号的塑料啤酒杯,放开了量猛喝,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涨的难受了,王志军捧着肚子说:“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另外两个同事也站起来道:“我们也憋不住了,一起去吧。”
三人到马路对面花坛后面释放压力去了,此时早就停在路边的一辆没有牌照的普桑轿车里钻出四个人来,都穿着旅游鞋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手背在身后,捏着长条形包裹着报纸的东西。
刘子光背对着马路,依然是自斟自饮,四个汉子走的很快,迅速来到他背后,二话不说抽出背后的利刃,照着刘子光的后脑就劈了下去。
别看刘子光没回头,早就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了,长刀带着风声劈下来,他只是将头微微一偏就躲了过去,手里早已拿好一支串羊肉的钢条,这种钢条是用三轮车辐条磨制而成,锋利无比。
扑哧一声,钢条刺入了袭击者的右眼,顿时长刀脱手,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另外三人也是久在道上混的,见同伴受伤并不慌乱,反而更加凶悍,挥动手中利器向刘子光劈来。
刘子光以一敌三,阵脚丝毫未乱,先是迎着块头最大的那个家伙上去,闪身躲过他的砍刀,一记右勾拳打在此人的太阳穴上,一米八几的大汉,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栽倒了。
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子光已经欺身上前,腾腾两记鞭腿踢在他俩脸上,就连坐在远处的那帮小混子都能听见骨头破碎的声音,俩人也是一声不吭的栽倒,躺在地上一条腿还犹自抽搐着。
刘子光拍拍手,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肉,举起酒杯来忽然扭转头,对着那一桌瞠目结舌的小混混举起了酒杯,点头一笑。
小混混们齐刷刷的将头背过去,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王志军他们放完了水,拉着拉链走过来,看到地上躺了四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刘哥,咋回事?”
刘子光淡淡一笑,走到肉串摊子老板跟前,丢下一叠钱道:“不好意思了。”
中年老板叼着烟,手里切羊肉的砍刀停都不停,“走你的,没事。”
“谢了。”刘子光转身而去,拉着三个目瞪口呆的同事扬长而去。
走在路上,惊魂未定的王志军问道:“刘哥,出人命了吧?咋整?”
刘子光不慌不忙道:“我手底下有分寸,死不了人,再说了,我算正当防卫,他们杀人未遂,才不敢报案呢。”
王志军等人这才放心下来。
把他们三个送回家,刘子光方向盘一转就去了糖果酒吧,不用想都知道刀手是孙伟请的,没想到这小子下手挺黑,这点小事就要杀人。要不办了他,以后睡觉都不安心。
来到酒吧门前,却发现里面黑灯瞎火,卷帘门也关上了,门口一辆车也没有,看来孙伟已经收到风,唯恐刘子光前来报复,连夜出逃了。
孙伟跑了,刘子光也没招,毕竟他刚回来,一点社会基础都没有,对于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黑道关系更是两眼一抹黑,摸不着门道。
兜了两圈之后,刘子光驾车回家,鬼使神差的路过地地道道,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大排档的食客们也散了,老板正在收拾帐篷火炉杂物,准备回家歇息了。
刘子光把车停在路边,下来打量了几眼,昏黄的路灯下,残留的血迹已经荡然无存,小伙计端着塑料盆拿着破拖把正在洗地,此时少年再看向刘子光的目光,已经微微带了一点崇敬。
“老板,麻烦了。”刘子光甩了一根烟过去。
中年老板抬头笑笑,脸上赫然一道陈旧的刀疤:“小事儿,常见。”
“那几个小子呢?”
“自己爬起来走了。”
“没报警?”
“还报警呢,这几个小子一听口音就是东北的,身上指不定带着什么事儿呢,还敢找警察?”
一听这话,刘子光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怕父母伤心难过。
这位老板倒像是混过的,不过看他淡然的样子并不想和刘子光多攀谈,刘子光便点点头,开车走了。
……
第二天一早,刘子光早早的爬起来,买了包子油条豆浆晨报,伺候二老吃了早饭之后又开始打扫卫生。
把二老哄得开开心心出门之后,刘子光也趿拉着拖鞋出门了,离家八年,他想好好看看家乡有什么变化。
高土坡还是原来那个高土坡,除了比八年前更加残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乱搭乱建的小土楼外面,胡乱扯着电线,路边污水横流,墙壁上贴满小广告,甚至连街口那个修自行车的摊子还依然存在。
“郭大爷,新养的狗啊。”刘子光亲热的和修车子老头打着招呼,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的母校附近,路边摆着三张破旧的斯诺克案子,墨绿色的表面已经斑驳不堪,三三俩俩的无业青年拿着球杆,叼着烟,百无聊赖的玩耍着。
刘子光晃晃悠悠走过来,看到桌球案子忍不住技痒想玩两把,忽然路边平房里走出一个穿红色T恤的酷哥,正是昨夜那帮小混混的老大。
“刘子光?”红衣青年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你认识我?”刘子光上下打量着他。
“还真是你!我小帅啊,咱们一个大院的。”青年欣喜万分的喊道,“昨天我还纳闷呢,怎么那么像,还真是哥哥你。”
刘子光也拍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来了,贝叔家那个拖鼻涕的小毛孩,还老尿床,贝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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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大太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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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挑染成橘黄色的头发一阵乱抖,“哥,小时候的事儿咱不提了,对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在哪干呢?”
刘子光道:“回来没几天,现在志诚花园干物业。”
贝小帅撇撇嘴:“志诚花园啊,那里的保安最窝囊,整天被人追着打,不过没关系,弟弟我现在玩的还不错,有事你打我电话,绝对速度赶到。”
说着就写了个电话号码给刘子光,刘子光笑笑就拿着了,贝小帅又热情的邀请刘子光到平房里坐着,屋里别用洞天,居然摆着十几台电脑,貌似黑网吧,贝小帅给他上烟,拿矿泉水,两人聊起了往事。
不一会儿,一群半大孩子涌了进来,看年龄不过是十三四岁,有的还背着书包,不过没长毛的嘴上全都叼着烟,见到贝小帅之后都毕恭毕敬的喊一声,老大!
刘子光下意识的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才九点半,这帮学生就出来鬼混了,分明是逃学的。
贝小帅微微点头示意,掏出一包五块钱的红梅甩给他们,学生们欢笑着一抢而空,有的坐在平房里上网,有的在外面玩台球,贝小帅得意洋洋的说:“哥,怎么样,我现在混得还行吧,我一个电话,百十号兄弟速度赶到。”
刘子光点点头:“不错,有出息。”
贝小帅叹口气:“其实也没啥,小打小闹,我也想玩大点,条件有限啊,不如我跟你混吧。”
刘子光不动声色:“我就一保安,跟我混有啥前途?”
贝小帅一撇嘴:“哥,你少装了,昨天你一出手我就明白了,绝对猛人,最近道上有个大新闻,咱这一带最能打的堤北四虎全让人干趴了,住在医院里没三个月别想出来,我寻思过了,这也是你做的。”
刘子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哥你一走就是八年,这八年肯定在外面玩的挺大,现在虽然不知道为啥回来,但我坚信你肯定还是一条猛龙,不如就领着我们这群小弟混吧,咱们是一个大院出来的,这帮小兄弟也都是咱们晨光机械厂子弟中学的,算起来也是你的学弟,你不当老大谁当老大?”
贝小帅讲的头头是道,刘子光也频频点头,这年头在社会上混,手底下没有几个听招呼的,还真不习惯。
“既然都是一个学校的,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终于得到刘子光的同意,贝小帅高兴地直搓手,走出来大喊道:“都他妈的别玩了,来见见新老大。”
二三十个男孩子困惑的放下手头的游戏,汇聚到贝小帅面前。
贝小帅隆重将刘子光请出,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咱们的新老大,堤北四虎是他一个人干趴的,昨天在地地道道更是一个人放倒四个拿刀的东北虎,彬彬小新他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少年们眼中顿时闪耀起崇拜的火花,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看得出堤北四虎的覆灭对他们的心理冲击很大。
刘子光微笑着点头致意,慈祥的像个中学老师,他从裤兜里摸出几张钞票对贝小帅说:“买几条烟犒赏大家。”
贝小帅又把钱给了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小孩:“去,买四条红梅。”
隔壁就有烟酒小铺,小孩撒丫子跑过去,不一会儿就拿来四条烟,贝小帅撕开了发给众人,孩子们兴奋起来,热切的眼睛看着这个新来的老大。
“我是刘子光,高土坡老户,也是咱子弟中学出来的,以后大家跟我混,有在外面有啥事报我的名字,小帅!”
“在!”
“这一块还是你带着,我公司里事情忙。”
“好嘞。”
……
收了几十个小弟,虽然还大都是初中生,但刘子光依然得意洋洋,午饭时间才趿拉着拖鞋回去,回到家就发现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叫个不停,拿起来一接,话筒里传来同事焦急的喊声:“刘哥,赶紧到公司来,出事了。”
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刘子光便驱车来到志诚花园,就发现小区门口被几辆车围堵住,交通已经瘫痪,另有五六个横眉冷目的汉子围着保安室,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刘子光走到门口,眼球差点瞪出来,几个保安同事抱着头一字排开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汉子们手里抡着棒球棍,镀锌钢管,剃的溜光的头皮泛着青色,眼神凶悍,透着浓浓的江湖气,一看就不是贝小帅那种低级小混子能比拟的。
刘子光眉头一皱,点燃一支烟慢悠悠的走过去,镇定自若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汉子被他从容的气势弄晕了,还以为刘子光是保安的头头,一个黑胖子从黑色本田雅阁里下来,道:“我弟弟昨晚被你们的保安打伤了,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这门就别想再开了。”
“你想要什么说法?”
“谁动的手,卸谁的胳膊。另外赔三万块钱医药费。”
正说着,六个穿着牛仔裤旅游鞋的赤膊秃头汉子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从旁边绿化带里出来,被打的那人穿着保安制服,一个胳膊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虽然满脸满头的血,但仍能认出是王志军。
刘子光拿着烟的手忽然僵住了,心底有一团火急剧的燃烧起来,昨天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个开飞度的家伙不对,保安们只是履行职责而已,即使王志军出手打人,也只是皮外伤而已,现在这帮流氓居然把人打成这样!
一股杀机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从刘子光心里涌上来,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此时,物业保安部的同事们在白队长的带领下赶了过来,志诚花园是个很大的小区,门卫、车库、巡逻等岗位三班轮换,也有好几十人,白队长带了七八个机动人员跑过来,一看这架势也懵了。
“彪哥,有话好说,好说嘛。”白队长战战兢兢的说。
黑胖子不耐烦道:“你是谁?认识我?”
“我是志诚花园的保安队长,听说过彪哥的名头。”白队长诚惶诚恐。
此时一名背着书包的少年从门前路过,正看到刘子光站在这里,少年捏一捏裤兜里没开封的红梅烟,忽然撒丫子原路跑了回去。
没人注意这小孩子的举动,小区门口的对峙还在继续,说是对峙也不合适,因为保安们手无寸铁,他们的队长又是如此的低三下四,所以只能看着被打成重伤的同事敢怒不敢言。
“彪哥,实在对不起了,我马上把这小子开除,活该他倒霉,瞎了眼了,连彪哥的弟弟都敢动,嘿嘿,那什么,能不能把车稍微挪一下,您的车停在这,咱们小区的业主都不方便进出了。”白队长小心翼翼道。
黑胖子鼻子一哼,两股烟气冒出来:“拿钱说话,没有三万块,车就搁这儿了。”
保安们怒火中烧,欺负人也不兴这么狠的,把人都打成重伤了还要勒索,还有天理么,可白队长依然赔着小话,屁都不敢放一个,更让大家心寒。
“愿意搁这就搁这吧,人也别走了。”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刘子光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他妈的算哪……”黑胖子还没说完,刘子光把烟往他脸上一弹,趁他分神的一瞬间抬脚就踹了过来,一记正踢命中彪哥的小肚子,把他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身躯踢的向后飞了出去,当场砸倒后面三四个汉子。
刘子光紧跟着扑上去拳打脚踢,他出拳极重,招招往人家要害上招呼,瞬间就放倒了三个人,其余人反应过来,挥舞着铁棍长刀砍过来,刘子光劈*过一杆长刀。
铁质自来水管上焊着尺把长的刀锋,寒光闪闪,犹如古代的朴刀,在刘子光手里上下翻飞,径直往人头上劈,他人够猛,出招又狠,刀刀见血,俗话说的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刘子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小流氓们心惊胆寒,丢了家伙抱头鼠窜。
此时从远处跑过来几十个少年,手里也都拎着板砖,链子锁等家伙,为首的正是贝小帅,但是他们已经来晚了,就看见中午空旷的小区外马路上,一个穿着懒汉衫,趿拉着拖鞋的汉子,挥舞着长柄大刀在追杀十几个刺龙画虎剃了秃头的流氓。
流氓们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那长刀汉子跑的更快,追上一个砍翻一个,长刀落处,血花四溅,流氓刺着青龙的后背立刻绽开一条骇人的大口子,白肉红血,分外刺眼。
少年们全呆立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从眼前跑过,一个孩子都看傻了,手里的链子锁掉了也不知道,只是喃喃道:“这不是咱们新老大么,我的妈呀太狠了。”
刘子光杀的兴起,接连砍翻七八个人,忽然看到远处的电线杆子上架着派出所的摄像头,便硬生生停下脚步,恶狠狠地骂了句:“便宜你们了!”扭头回去,此时贝小帅率领的三十多个少年也围了上来,青涩的眼神里写满了热血沸腾。
“老大,你砍人的样子太吊了!”
“老大,你真拉风,我崇拜你!”
少年们疯狂了,贝小帅也是痛快的不得了,彪哥是这一带的大混子,开按摩院,给建筑工地拉土方,干的是大买卖,据说手底下带着命案的,这种牛人在光哥手底下都只有抱头鼠窜的命,可见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
走到小区门口,刘子光一把揪起肋骨被踢断的彪哥,掷到王志军跟前道:“志军,卸他哪个部件,你说了算。”
王志军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角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刘哥,算了。”
刘子光一愣,明白了王志军的处境,他是退伍兵出身,又是农村人,没有一技之长,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遇到一些不公正甚至被欺负的事情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志军,我明白。”刘子光说着,又看了看同事们和已经吓傻的白队长,“队长,你别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你们不牵扯。”
白队长出了一口气,年轻的保安们眼中却含起了泪花,这哥们,忒仗义了。
少年们也敬仰的看着他们的老大,老大太威风,太潇洒,太符合他们心中的英雄形象了。
刘子光抓着彪子的顶瓜皮将他提起来,道:“你卸我兄弟的一条胳膊,我也卸你一条胳膊,你说好不?”
彪哥被刚才那一脚踢得胸中气血翻涌,哼哼都哼不出来,哪还能说话,只好任由刘子光将他的按翻在地,一脚踩住他的肩膀,一手捏住他的手腕。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着刘子光慢条斯理的进行着这一切。
“喀啪”一声脆响,尖锐的骨头从皮肉里刺出来,彪哥的胳膊骨折了,人群发出一声齐刷刷的低呼,然后又寂静下去。
“谁会开车?“刘子光扫视一下众人。
“我!”贝小帅身边一个瘦小的少年挺身而出,身上穿着破烂不堪,充满油渍的工作服,上面还有个斑驳不的Mobil美孚壳牌标志。
刘子光把自己的钥匙抛过去:“开我的车送志军去医院。”
少年利落的接过钥匙,欣喜万分道:“好嘞!”
刘子光又道:“今天到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晚上地地道道我请客,不醉不归!”
众少年顿时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刘子光又拉着一个相熟的保安走到一旁低声道:“门口的监控录像帮我弄出来。”
“刘哥你放心好了。”年轻的保安眼中全是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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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两位庶姐看不起嫡妹,见她带回战神王爷,嫉妒得快要喷火了
宋妈摇头,表示不知。
魏紫盯着那张图看,满脸疑惑。
图上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在花架上荡秋千,旁边也没有什么字。
风澹渊却取了那把钥匙,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母亲也不蠢,给你留了后路。只是啊——”
他摇摇头:“你不争气,这么些年了,竟然都没打开过这盒子。”
魏紫云里雾里,只听出这把钥匙很有用这个意思。
风澹渊抬眸,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像逗猫儿一样逗她:“听不明白是吧?等你解决魏家那些事,我告诉你啊。”
魏紫很想翻白眼,送他两个字:
幼稚!
“行,那就去魏家。”既然拿到了嫁妆册子,那择日不如撞日,她去魏家做个了断。
“走!”风澹渊看戏的兴致颇高。
宋妈看看风澹渊和魏紫,想要说什么,但见魏紫满脸镇定,风澹渊气势逼人,便将话压了下去。
*
魏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
“你竟还敢回来!你把我母亲都害病了!”魏绯柳眉倒竖,双目喷火,恨不得生吞了魏紫。
“三妹妹,你怎么能让魏铭那么做?太不知廉耻了。”跟魏庄氏一样虚伪的魏萱,竟也开了口。
只是两姐妹在看到她身后的风澹渊,顿时噤了声。
这世间……怎么会这么好看的男子啊!
魏绯不禁羞红了脸,鼓足勇气对风澹渊说:“这位公子,你是来找我爹的吗?”
风澹渊睇了她一脸:“你爹哪位?”
魏绯结舌。
魏萱沉稳些,瞧出上次帮魏紫的两个手下,如今正站在风澹渊身边,猜到风澹渊和魏紫是认识的。
略一思忖,她对风澹渊说:“公子,请问您来我家所谓何事?”
风澹渊懒得回,冷冷对魏紫说:“魏家这些女的是没见过男人,还是脑子不好?赶紧让她们滚蛋,办正事。”
饶是魏绯心思再沉,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被如此羞辱,顿时涨红了脸。
魏紫差点笑出声。以前觉得风澹渊一张毒嘴讨厌,可如今看他怼魏萱、魏绯,真是一个字:爽!
她不介意再补上一刀:“她们脑子好不好我不清楚,但耳朵是真不好。”
她一进门就说有事要与魏庄氏说,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竟然没人回这句。
魏紫话音未落,魏家大少爷魏元青就带着一群家丁来了。
“魏紫你这个贱人,还想害我母亲?赶紧滚!”
魏紫收回方才的话,还是有人听见她是来找魏庄氏的。
风澹渊眸色沉了下来:“这就是他们对你的称呼?”贱人?骂他的女人是贱人,那不就是骂他贱吗?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魏紫不禁笑了:“都要乱棍将我打出去了,难不成还亲亲热热地叫我声‘三妹妹’吗?他敢喊,我也不敢受。”
“风宿,掌嘴!”风澹渊眼中有狠厉之色。
“是。”
“你——”魏元青还未反应过来,风宿的手已经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十个巴掌,每一个都用足了劲,魏元青的脸立刻肿成了猪头。
手握木棍的家丁见风宿气势汹汹,竟没一个人敢上前。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魏元青眼力再差,也看得出风澹渊身份非凡。
小说:她耍心计当总裁未婚妻,整整五年,替他养娃却不能进他房间
冷家别墅。
尹婉心看着热搜上的照片,气的七窍生烟,对着来探望她的尹夫人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着易晗。
看着女儿如此粗鲁的样子,尹夫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婉心 ,这几年你快乐吗?”
她看着自己捧在掌心的女儿,被欲望浸淫成这么可怕的样子,心都在滴血。
“快乐?我怎么能快乐?当了五年的未婚妻,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让我踏入他房间一步,妈,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尹夫人忧心忡忡:“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怎么也不会同意你们订婚。”
“妈,你说什么呢?订婚的事情我不后悔,我是君赫的未婚妻,以后就是君赫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偏偏易晗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君赫……”
尹婉心气的脸色发白,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报仇!”
冷氏集团,冷君赫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黑眸凝着热搜图片。
昨夜的一幕,又涌入脑海,易晗半露的酥胸和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以及那冷清却勾人魂魄的眉眼,都让他有股莫名的冲动。
不得不说这视频截取的角度深得昨夜的精华,易晗那娇羞的一躲,正中冷君赫心底,挑逗着他尘封已久的情愫。
正看的入迷,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很快,门上便响起敲门声。
冷君赫皱眉,不用说这脚步声也是尹婉心的,他本不想见她,但是又不想在这个关头节外生枝,于是冷冷的说了声:“进来。”
尹婉心扭着腰肢走了进去,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泪眼婆娑的盯着冷君赫,眼神相当幽怨。
“你来干什么?”冷君赫先发制人,冰冷的声音一下子将尹婉心浇的透心凉。
“君赫,热搜的事情……”
“与你无关。”冷君赫打断她。
尹婉心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顿了顿,她又伤感的看着冷君赫:“君赫,我只是想帮帮你,这照片一定是易晗那个贱人上传的,她手段一向如此……”
冷君赫眸子一紧,他怎么没想到是那个女人的手笔呢?毕竟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拿到一手资料,仅凭狗仔队是办不到的。
思及此,冷君赫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智的电话。
“喂,爸爸。”电话那端,小智正和易小恭一起打扫卫生,这是易晗对他们的处罚。
偷偷上传照片,易晗很生气!
“小智,你在做什么?”一听见儿子的声音,冷君赫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
“我在帮妈妈打扫卫生。”听筒里传来小智激动的奶音。
“打扫卫生?”冷君赫皱眉,堂堂冷氏集团的太子爷竟然在打扫卫生,“那个女人让你做的?”
“是我自愿的爸爸,爸爸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通电话很耽误事情的。”
冷君赫一脸黑线,这孩子也有这么勤劳的一面。
真是活久见!
怕儿子真的挂断电话,冷君赫连忙追问:“小智,那个女人……咳咳,你妈妈在旁边吗?”
许是觉得对儿子说那个女人四个字有点不合适,冷君赫只好迁就小智。
“妈妈在房间。”小智说。
“能让她接电话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怕妈妈不愿意,因为我和小恭俩惹她生气了。”
“生气?”冷君赫挑眉,竟然生他儿子的气,还真把自己当妈了?
“嗯,爸爸难道你没看热搜吗?”小智反问。
冷君赫嗅到一丝异常:“热搜怎么了?”
“那照片是我和小恭俩上传的,我们一致认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赶走你身边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成功地让妈妈回到你身边。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小智天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在整个房间里流淌。
尹婉心忍无可忍 ,一把抢过电话冲着小智吼道:“冷小智,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你亲妈!”
没想到尹婉心也在旁边,冷小智吓一跳,连忙把电话挂断。
易小恭从柜子里抽出布满灰尘的小脑袋:“怎么不说了?”
“差点要被母老虎吓死。”冷小智心有余悸。
小说:五年前,王爷被封王离京,五年后第一次露面就来刺杀皇帝
楚尹月话刚落,屋外,就响起了晨风的声音。
“王爷,不出王爷所料,王爷您一离开,他们就动手了!”
夜历城冷沉着一张脸:“好,本王立刻去看看!”
楚尹月听到两人对话,立刻翻身而起,脚刚落地就是双脚一软,整个人直接往地上倒,还没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就率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夜历城脱下外袍给楚尹月披上,然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而出。
桃花宴现场,此刻充满了腾腾杀气。
舞台到龙椅的阶梯之上,两名舞姬胸口中箭,仰面倒地,舞台边沿还有几名舞姬直接被抹了脖子,舞台之上,几名带刀禁军摁着一名黑衣人,用刀驾着他的脖子,迫使他跪在地上。
楚尹月和夜历城到达时,正好听到帝皇的沉呵之声!
“夜泽,你要边关三城,朕皆允诺给你,可你还要如何?刺杀帝皇,这可是死罪!”
楚尹月心头一惊,下意识朝着舞台上的人看去。
夜泽,皇帝最小的弟弟,夜历城的皇叔,也是夜胜天同辈里,唯一活着的亲王,今年也就二十二三岁左右。
五年前,夜胜天封夜泽为泽王,赏了他天凌帝国边境一座城,五年里,他从未回京。
未曾想到,这五年后的第一次露面,竟然就是为了刺杀帝皇?
与此同时,夜泽也朝着楚尹月看了过来,看到那双阴柔的眼睛,楚尹月眸子一凛。
是他?那个给她下药的黑衣人?
夜泽的五官和他的眼睛一样,长得极其阴柔,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阴厉感,他首先看了一眼楚尹月,然后又看向夜历城。
“呵,本想给你下套,没想到却让你下了套。夜历城,你早就发现了异常对吧?不过我倒是服气,为了让我动手,你竟然不惜把你的王妃一个人丢在夜阑宫,怎么,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夜历城抱着楚尹月的手掌微微一紧。
夜泽继续笑道:“也是,你怎么会怕?你还有个心上人呢。啧,早知道,我便将那女人掳走。”
“夜泽,你闭嘴!来人,把他押下去!”
夜历城显而易见的愤怒,楚尹月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她还以为夜历城真的安了好心,没想到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她楚尹月的命,终究没有林挽月的命值钱!
楚尹月冷着眼拨开了夜历城抱着的手。
这时,夜泽又道:“呵,夜历城,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你想要知道吗?是关于你母妃的秘密。”
夜历城浑身一怔,下意识抬脚往前走,就在他即将走进夜泽的瞬间,楚尹月陡然低呵道:“别去!他的皮肤表面涂了一层剧毒!”
话刚落,夜泽已抬手朝着夜历城抓来,夜历城本能拔出一旁侍卫腰间的长剑,往前一刺!
一、剑、穿、心!
看着夜泽嘴角诡异的笑,夜历城身体陡然一晃,也跟着吐出了一大口紫血来!
一夜欢,女人吃了,没有男人解毒必死。
男人吃了,却会自毁八百!
楚尹月心头一紧,立刻迈步上前,还没碰到夜历城,柳兰心已急匆匆从帝后宝座上跑了下来。
她扶着夜历城,愤怒地看着楚尹月:“滚开!都是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害人精!如果城儿有事,我便要你下去给他陪葬!”